正文卷 第一章 可怕的事1 S市。 这天“四海一家”并不像往常热闹,只来了寥寥五六个二逼,稀稀落落坐在沙发上,有的手里还拿着啤酒边喝边发着啰嗦! 这时,其中一个估计是家里出了点问题,坐在中间大骂自己的丈母娘,说生平最大的失败就是犯了一时糊涂娶了她女儿,并且愈骂愈起劲。正当这哥们儿骂到高兴与出彩,搏得另外几个逼逼的喝彩时,天空忽然响起了一个炸雷。这种不打招呼就来的巨雷,在南方是常有的,尽管常有,但它还是能把人吓得当场尿裤子,因为它有瞬间把天空大地撕得粉碎再一口吞下的气概。 很明显,炸雷过后,在场的人都有点懵了,情绪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哥们也感觉背后骂丈母娘实在有点不地道,索性闭了嘴! 顺着这种炸雷过后带来的心有余悸,当中的甲首先开了口,他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什么才是最让人感到恐怖的?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刚才那个炸雷啊!你没见它把我吓得够呛吗?”乙回答。 “不,世界最可怕的事是你在背后痛骂自己丈母娘时,炸雷来了!”丙面带微笑望着刚才那位哥们,道。 于是,在场所有人都裂嘴笑了,气氛又变得有点热闹和轻松。但话题却没有因此改变。 坐在右边一角的丁继续道:“其实世界最可怕的是你原本身体健康,天天上窜下跳,但在每年一度的体检过后,却被医生告知,你已经得了晚期癌症,只剩下半年命了。于是你曾经快乐平静的生活就此打住,唯一要干的就是坐着等死。这种感觉是世界上最可怕的!” 丁说完后,大家都表示赞同,一至认为此人言之有理,决没有胡说八道。 然而,作为全场的仅有那个女性丙却道:“其实当一个女人被强奸时,才是世界上最恐怖和绝望的事,因为当被强暴时你几乎不能做任何事,只能任由宰割!” 当丙女士说出以上那番话后,大家觉得也不好反驳,只是齐齐用充疑惑的眼神望向她。 这时,年龄较大的H先生在沉默良久后也开了口,他意思是无论等死还是被奸,其实都算不上最可怕,真正让人绝望的是你独身处在茫茫沙漠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已经迷了路,然后,在找不到任何食物与水源的情况下慢慢死去,而且到死都还渴望奇迹出现。 H先生说完后又开始了他的沉默,大家也都跟着无语,喝酒继续喝,吃东西的也并没有停止。 窗外的天空被几朵大黑云遮住已经暗了下去,看样子,炸雷过后的暴雨即将在这古老又现代的城市出现。 有的人打算离开“四海一家”回自己的家,话题好像要结束了。反正在座的也都吃得够饱,喝得也够爽,至于什么才是真正最恐怖的,它并不重要! 到了这个时刻,作为这里的主人胖子说话了:“同志们,朋友们!”颇有有点领导人的感觉,“你们所说的恐怖与绝望都是个人的,它只是个体体验,算不上最恐惧。” “那么你认为的最恐惧是什么呢?”旁边的丙妹子笑着反问道。 正文卷 第二章 可怕的事2 “在上个世纪的一九三八到四五近八年的德国,他们把近六百万的犹太人打包送往奥斯唯辛集中营,然后再成堆处死他们。我想,那才是真正的恐怖之巅,你们应该不会反驳我的看法吧!诸位?”胖子盯着每个人说。 良久,当中几个人鼓掌示意胖子说的好。甚至连H先生都点起了头。 到了这时,巨大的客厅外面暴雨已经落下,雨夹着狂风不停地拍打着窗户玻璃,这景象令在场的所有人再次陷入莫名的沉默之中,的确,几千年来又还有什么比最邪恶的德国纳粹动用军队去屠杀手无寸铁的几百万平民,更令人感觉恐怖与恐惧呢?只要这个人还有点残存的理智都不可能否认这一点,没有人会在坟墓上跳舞。 暴雨没有停止的迹象,但所有人几乎都不想再讨论有关最恐怖是什么的话题了,因为,结果已经出来。然而,还没完,在火炉东边角落的一个人开口说话了,这个人看上去比H先生稍微年轻一点,但肯定也有四十出头了,脸部略显沧桑。但大家都不认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位仁兄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四海一家”对外开放的时间有几年了,偶尔也会出现一两个谁都不认识的客人,但只要不是拿着菜刀跑来闹事,大家也都听之任之,无所谓。 神秘中年男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窗外的天空,因为正下大雨的原故,整个天面显得灰暗和阴沉。一切像是进入万古混沌未开之前,而在这混沌的灰暗阴沉的末日世象陪伴下,中年神秘男说话了:“事实上,不论是被强奸,还是像几百万犹太人一起被送去集中营,甚至于几千万被集中饿死,这些其实都不是最让我们害怕的事,因为原因就摆在哪里。” 中年男没有停顿,继续道:“也就是说,无论是强奸和集体谋杀,只要出现了这种事,所有人都知道它是错误的,是必须被惩罚和更正的。但有些巨大的灾难出现后,却几乎没人知道,因为它不属于人类,而最终……” 说到这里,中年男忽然停住了,似乎有难言之隐,甚至脸上露出一丝惊恐,感觉生怕自己说漏嘴了,瞬间就会大祸临头。他眼睛开始朝四下张望起来,好像在这群人中藏着一个隐形的怪物。 这时,丙女士问道:“你在说什么呢?我听得不是很懂!” “那你就慢慢观察吧!姑娘。”中年神秘男说完这句话后,就起身离开了“四海一家”,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以上文字,是以为序。 一切故事的发生都将看似在正常中忽然间就发生了反转。 当然了,重点是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是巧合。 故事开始之前,祝未婚女读者找到猛男;未婚男读者逮到美mm;已婚的嘛!当然是早生贵子。 最后祝:凡是跟俺的故事走下去的,永远身体健康青春永驻没事就哈哈傻笑,谢谢,多谢!!! 正文卷 第三章 第二个电话 张音四脚朝天半躺在哪里,这是最让他感觉舒服的姿势,半躺可以使人处在睡与不睡之间,而处在这种状态时,许多看上去可怕的事往往也会变得不那么可怕。 重要的是,尘世间已有大多事让人感到累,而一个舒适的半躺或多或少能让感到劳累的人有种补偿的感觉。当然了,如果在舒服的半躺时,还能半睁着双眼偷偷瞄一下美女套着丝袜的大腿,那就简直可以说是妙不可言了。 很明显,此刻的张音正干着让他感觉妙不可言的事。 张音慢慢地把眼球向上移动,然后他目光停留在美女的胸脯中间,许久,他又笑了。 “大妹纸,知道哥当初干吗招你嘛?”张音对女的道。 “应该是因为我在拥有魔鬼身材的同时还拥有了天使脸蛋吧!”女的边收拾东西边答道。 “错。之所以招你纯粹是因为你的魔鬼身材,当然,你也很白。”张音对女人的选择历来是以白为基础,然后再说身材,甚至脸蛋嘛,过得去就行。 “知道我为什么愿意来吗?”女的道。 “完全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岁数大了,完全对我抅不成威胁。懂?” 梁思自几个月前进入这家公司,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观察才发现,拥有近百平方面积的所谓公司也就两个人罢了。就是所谓的老板张音与她这个员工。 经过几天反复无常的天气和昨夜的大雨,S市终于迎来了虽然短暂却也久违的阳光。 透过窗户玻璃向下望去,路上行人依然来去匆匆,对于生活在这个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大都市的每个个体来说,似乎对于久未露面的阳光并没有多大兴趣。毕竟对于他或她来说,无论面对的是有阳光的或灰暗的日子,生活也还是得继续。该干的事一样也少不了。 毕竟,即使阳光再猛烈,也有它照射不到的黑暗之处。 张音已经享受完他的爱心早餐,感觉虽然不怎么样,但绝对管饱。他点上一支烟,并轻轻咳了两下,新的一天开始了。 有公司的地方就会有些设备,如电脑复印机电话之类的,而这些在张音的公司里也是有的。 在这个有着美女梁思和她的营养早餐的大清早,公司设备里面的电话首先发挥了作用,当张音正抽着他饭后烟的时候,它响了。 而使电话响起来的,竟然是S市警界第一把手肥局。 五年了,五年过去了,这是张音在他的办公室接到肥局的第二个电话,既然把电话都打到办公的座机上了,那也肯定是公事了。 而此时,时钟指向刚好是北京时间八点四十分左右。 张音接电话时,尽管窗外那丝丝金黄的阳光还没完全被乌云遮挡,但据天气预报说,这只是暂时的,而暴雨才是主角。 所谓的阴转多雨。 对于张音来说,在一个坏天气里,最好的选择就是安静地呆在安静的地方,再来个舒服的半躺静静地品一杯茶或阅一本书。 那怕什么也不干,只是坐着发呆也总比在暴雨中做*爱要好。 但谁又能拒绝S市警界最高领导的请求呢? 对于张音来说,也许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正文卷 第四章 侦探个体户 五年前,他俩曾经因为某个重大的凶杀案合作过。他们之间相互的好感正是从那时开始的,而且开始后就没有结束。 张音记得那次合作总共死了43个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认为那些人都不应该死。但没办法,他们最终还是死了,这其中也包括张音自己的前助手韩炅。 如果不是老天爷及时睁眼的话,那一次,张音本人也差点就回不来了。 这里面的意思是,如果不是肥局及时派人赶到现场的话,毫无疑问,第四十四个要死的人肯定就是张音了。 尽管没死成,但还是在医院躺了近半个月。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那近半个月的时日中,肥局几乎每天都会前来看张音。也就是在那十几天的时光中,张音还认识了肥局的全家十几口人。当然这也包括那条叫“发发”的小狗。 在那以后,张音和肥局一家就开始了长达五年的联系。 如果不是肥局想把自己那个脾气有点火爆的表侄女介绍给张音,而他又拒绝了的话。如今肥局和他诂计就不仅仅是朋友关系了。 业务电话机响铃响了足足两分钟后,张音才懒洋洋地接了。 果然,通话后,一开口,就可以听出肥局这位爷是有正事的,并不是打算约张音去喝早茶。 S市的早茶可是种类繁多天下闻名。 尽管他俩已经做了五年的朋友,但肥局的口气听起来还是比较严肃,甚至于还有点上级给下属下命令的感觉。单干了多年的张音历来受不了这种明明是你有事求我,却又还要装出好像一切都是理当然的态度。 比如此刻肥局跟他说话时的口气。 但鬼叫你俩那么熟呢?而且五年来,肥局在张音面前向来有那种倚老卖老的姿态。 总之,通话的时间并没有超过一分钟,张音就站了起来。 毕竟营养早餐也吃完了,也是要出去干点事了。至于今天的天气是不是真的有暴雨倾盆,这好像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张音站起来时,他望了一眼旁边的梁思,轻轻叹了口气后,道:“大妹纸,出去逛逛吧!” 许多时候,张音都不得不承认,终点即是起点,某些事回过头来一看,它还是老样子。 五年前,也是这样的清早,张音和韩炅窝在这里,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两碗拉杂面后,忽然就接到了肥局打来的电话。 事实上,现在的张音并不愿意和警界合作,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里面的条条框框实在是有点多,而且一不留神,被卖了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只能暗骂老天爷瞎了狗眼。 张音尽管对肥局很信任,偶尔两人还以兄弟相称,摆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模样。但张音一直都是清醒的,那就是人家肥局可是正规军,领政府工资的。 私人侦探这个职业就不一样了,说白了,就是个体户,干啥都盈亏自负。要是亏大了,撘上的可就是自己的小命。 现在张音手头上是有不少业务的,他有得选择,知道哪个单子有搞头,能接,接了还能赚到钱,而且重要的是风险要小。 两个月前,有个富婆带着一脸怒气吼着喊着找上门,要拍几张证明她丈夫有外遇的照片。像这种只有在影视里面才出现的事儿,张音是求之不得拍手欢迎的,它不但能弄到钱,要是搞好了,对方还会不断介绍些朋友过来。 但对于有些活,钱给的再多,张音也得收心。只要手里还有点余款,能偶尔跑去美国的拉斯维加斯的某酒店看看又高又丰满的美国妞跳跳脱衣舞,那也就够了。 正文卷 第五章 铁甲战车 有时候,张音也偶尔会回忆一下已死了五年的韩炅,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年青人一直是他所最不愿回忆的人之一。毕竟,他俩曾经一起战斗和出生入死,对于这样的伙计,活着的人又怎么会轻意再去回想他生前的一笑一叹呢?! 毕竟人不是机械,更何况张音呢? 五年来,他一直在避免自己再去想那可怕的一幕幕,尤其是和韩炅有关的。 但不知何故,接了肥局今早的这个电话过后,张音又再次想起了韩炅。过去有关他的细节又变得无比清晰起来,张音甚至都能听见他的傻笑声。 当年,张音和韩炅有点贪杯,也有点贪色。一旦完成了某项业务拿到了钱,他们就会带上几个姑娘去KTV,几个人左手麦克风右手酒瓶不停地又唱又跳。 而如今呢?韩炅死了,另外的人选择离开,而张音也似乎戒了酒。当然,他也很长时间没有再高唱那首伍佰的《挪威的森林》。 现的的张音似乎更愿意听梁思在上班时偶尔不着调的哼唱。 人总是会变的。 过去,张音不信,但现在信不信都一样,他自己的确已经变了。 不变的只有韩炅,因为他死了。 “要带什么吗?”梁思看着张音。 “带你就行了,有了大妹纸就有了一切。”张音笑了一下。 八点近四十五分左右,张音和梁思走进了电梯。 电梯徐徐往下降,张音从口袋拿出根烟放到自己鼻口嗅了嗅。但在电梯里面是不能抽烟的,他清楚。 张音是十岁那年被人带来S市,这是他的第二故乡。 他在这里有惊无险渡过了童年,然后发育成长,直到现在几十年,除了在部队服役的两年和去美国攻读一年心理学外,他几乎一直呆在这里。 尽管十几年来,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空前的变化,但张音对它依然保持着那种应有的熟悉和了解。 如果你是个有钱人又喜欢吃喝玩乐,你可以找张音做朋友(他向来喜欢交友)。那么,在S市,张音会带着你去吃任何好吃的,在饭饱酒后,你的欲望依然感到不满足,没问题,他也知道那家娱乐场的妹纸更艳、更风情万种。 近十年来,因为职业的关系,张音对S市无数的街道和巷角除了熟悉外更有了自己对其独特的理解。他知道这里每一寸土地都隐含着某些黑暗和残酷。 即便如此,但张音从不知道这里还有个飞雁山庄,而这也是肥局来电要求他去的地方。 尽管张音并不愿意。 某些人你永远无法了解,而某些地方你也永远不会知道,即便这两者就近在眼前。 在冷兵器时代,南征北战的武将都会有一匹好马,用来做自己的坐骑,比如咱们著名的关公关大人就拥有一匹赫赫有名的赤兔。据说关老爷子的赤兔全身通红,而且无一杂毛,是匹能日行千里夜奔八百、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珍品。 而张音作为当代最厉害的私家侦探(自称),总不能老是坐11号公交车出门吧! 跟跑保险的都有一套西装一样,张音当然也有自己的黑色的铁甲战车。 正文卷 第六章 风中哭泣 那就是辆96版古典奥迪了,指望一部拥有二十年历史的老铁甲真正派上用场是不现实的。所以,聪明的张音把他那辆车稍微改装了一下,而改装费虽然算不上很多,但也该有几十万。 尽管改后的老奥迪依然无法和蝙蝠侠的那台四轮战车相提并论,但张音知足常乐。 因为,他要对付的人,既跳不了多高,更不会飞。 九点。 电梯把张音和梁思送到大厦的地下负二层车库,而那辆名叫“风中哭泣”的老奥迪则静静地停在第133号车位上。 过去,但凡有事,一马当先拉开车门就进驾座都是韩炅。他开车又稳又快,得到过张音的多次口头表彰。 但五年前出事后,人去楼空,张音成了孤家寡人和单干侠,所以,他无法不事事亲历亲为,包刮亲自抓罗盘。 对于张音来说,亲自开车是不得不才干的事。所以在梁思进入公司后一个月,就被他下命令学车。 能让别人干的事,自己千万别插手。 这是张音的人生信条之一。 而梁思也没让他失望,学了一个多月后,尽管驾照没考上,但也已经载着张音上了十几次路了(当然,都是被逼的,谁是老板谁就说了算)。 但这一次,张音又得自己亲自用他的双手来指挥方向盘了。 因为,刚才和肥局的那次通话是很短的,S市警界的最高代表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小张,用最快的速度赶来飞雁山庄!” 而张音的回答“是。” 两人进入“风中哭泣”的身体后,张音坐好摆正姿势头朝右转对梁思道:“大妹纸,拉好安全带,懂!?” 而梁思的回答非常简洁,也是一个“懂。” 梁思怎么可能不懂呢?毕竟都跟了这个自己眼中的老神经三个多月了,她不能不懂,她又不是小孩。相反,现在的她已经是拥有魔鬼身材和天使脸蛋的女人了。 正常车速,从大江路万盛大厦到郊区的飞雁山需要的时间是一小时二十分钟左右,这是导航显示的。 但不正常的呢?那就只有开车的人才知道了。 “有口香糖吗?要绿箭的。” “有。”梁思已经把剥好的绿箭往张音口里塞。 在车库中拐了四个大弯后,“风中哭泣”把张音两人带上了地面,透过车窗向外张望,天空果然已布满乌云,短短几分钟,天好像一下就黑了下去,并摆出了一幅暴雨既将来临的架势。 这不是张音喜欢的天气,绝对不是,五年前,韩炅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中死去的。 张音口中嚼着绿箭,但确有种苦的感觉。 但此刻的他,并不想受到往事过多的干扰。眼前要面对的才是主要的。 他狠狠咬了一下口中绿箭,脚下一踩油门,“风中哭泣”就笔直冲向了目的地。 九点左右的S市的任何一条路都像往常一样,那就是塞。但这些都难不倒张音,他开始在梁思面前展示他作为一个老车手的应有标准。 不到十分钟,他就摆脱了眼前所有的障碍,把“风中哭泣”拐上了高速路。 老天爷终于还是没有憋住,它下起了大雨,雨势相当滂沱,算是给足了天气预报员面子。 但“风中哭泣”在暴雨中并没有减速,它开始在风雨中哭泣。 正文卷 第七章 佛祖在心中 嚼着绿箭的张音似乎铁了心要和正在发脾气的老天爷较量,他不停踩着油门,超过前方的任何车辆。在暴雨之中,他快速而熟练地打着方向盘,颇有雨中塞纳的风采,不过巴西车神塞纳也是死在跑道上的。 此刻坐在张音身旁的梁思一言不发,因为他曾经对她说过:当一个人感到自己正处在危险之中时,最好是保持沉默,静观其变,而不是大喊大叫。 说实在,梁思是记住了这句话的,所以,此刻的她不但啥话都不说,连呼吸都要停顿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危险。 张音的车开的实在是有点快。 九点三十分。 在暴雨倾盆中,张音俩人终于出现在了目的地。 这时的飞雁山庄里里外外都已经被包围了起来,到处拉满了红色警界线,手里拿着雨伞的警员也三三两两出现在张音与梁思眼中。一看这架势,梁思就知道其危险指数绝不亚于刚才坐在“风中哭泣”里面在暴雨中飞奔。 肥局带着苦瓜脸在两个助理的陪伴下向张音这边走来,他走的不慢。 嚼着口香糖的张音向他迎了过去,他举起右手打招呼:“肥局啊!我报到来了,应该没迟到吧?” 走近后的肥局并没有回应。相反,他双眼直接朝梁思这边盯了一下,样子明显有点严肃过头。 “哦!忘了。肥局,这是我的新助理,应该有几分姿色吧?”张音说道,并且似笑非笑望着肥局。 “小张啊!你跟我来一下吧。”肥局道。 雨势暂缓,两人在墙的一角站定。 “小张啊,谢谢你能来。”肥局相当客气,但这有点令张音恶心。官当久了,也难免。 “肥局啊,你在电话里头那么严肃,我也是不敢不来。有烟吗?” 见肥局掏烟,张音又道:“不过,肥局啊!你也知道,我岁数也有点大了,真不能再干体力活了,你懂我意思吧?” “那你还找那么漂亮的秘书干嘛?” “我现在剩下的那点体力,就是打算全都用在她身上,至于其它嘛!于我如浮云。” 说到这里,雨势没原来急了,似乎有停下的迹象。两个人都抽起了烟。 “说真的,肥局,这个秘书我可是下了功夫才招过来的。而且,你明明已经看见我的秘书那么漂亮,也可以看出我已经变得颓废了,又何必再强人所难呢?” “我只想尽快破案。” “那是你的事。至于我嘛,我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懂的……” “行了,咱们去现场看看吧!”肥局猛吸了口烟,打断张音。 而也正是这个打断,让张音看出他这位肥局兄的确碰上了大麻烦,他甚至也从这个打断中看到了这位S市警界最高领导心中的某种恐惧。 肥局向来有他的淡定。领导嘛,那还不是面对任何事,都是副泰山压顶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但今天在张音面前的他却恰恰相反,他已经无意去隐瞒自己的慌乱,或者他就是想让张音看见他的慌乱。 正文卷 第八章 四届冠军 这时,雨势已经完全打住。不过,大家也早已习惯S市这种来的荒唐、去的迅速的暴雨。 一行人和梁思正在飞雁山庄的大铁门口等待着,每个人看上去都有点心事重重的模样。靠右边那个三十来岁的二级警官更是如此,他双唇紧闭,看样子除非扇他二巴掌,要不然他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肥局和张音走了过来,大家把目光投向他俩。 “徐华,你也在这里啊,跟着肥局可不好混啊!”张音发现熟人,笑道。 被张音点名招呼的人也立即朝他敬了个标准军礼,而且表情堪称尊敬,完全就是下级面对上司。 张音挥手笑道:“徐华,当年你的大鞭腿可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啊!差点没把我踢死,靠。” “靠”完,张音摇头,伸手去嘟对方的肩。 “我认为放眼天下没人能跟张哥比腿,我说的是实话。”徐华这个二级警官身体站的笔直,一本正经回道,这也增加了他说话的分量。 估计是长时间没被人这样夸了,张音禁不住大笑起来,道:“老是说实话,可升不了官啊!有时候,你得向肥局学习,该说实话时说,不该说时嘛,就打死也别说。” 他望着对方,没停住笑接着道“不过,你刚才那句实话,哥喜欢。” 他的笑声并没有感染在场的任何人,他们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心事重重的模样。徐华似乎也不想再开口搭张音的腔,他笔直地站着。 旁边的肥局似乎并不在意张音说的一切。作为这里最主要的负责人,他现在整个大脑都是案件。 肥局挺了下胸对着大家道:“走吧,去现场。” 飞雁山庄的自动大门已经徐徐打开,一股恐惧的气氛伴随着湿淋淋的空气降临。 “现场”二个字让在场的每个人的神经都为之一紧。举世闻名的侦探李昌曾经在他的回忆录中说过: 不管我破过多少凶杀案件 但每当进入现场,我的心跳依然会加快,血压也会升高 我能清楚地感觉这一切 因为现场总是充满了证据,但也满是陷阱 它让人无法捉摸和难以控制 在前面迈着军人步伐带着大家的,正是徐华。作为张音的老熟人,徐华还是有点来头的,他曾经是华北特种部队尖兵,擅长各项现代兵器,拥有一手好枪法。这点除外,这哥们还是个散打高手,尤其左腿更是有千钧之力,一脚下去能踢死一头牛。 当时,徐华碰到最牛逼的对手就是高他二级的士官张音了。 在短短二年多时间,部队共举行了五次内部散打擂台赛,前四次徐华都是孤独求败,见一个撂倒一个,见二个撂倒一双,相当志得意满。但第五次擂台赛时,张音出现了,两人只打了一回合,便以四届冠军完败终结。 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但因为那一回合,两人还是成了朋友,也一起喝过几次酒。而醉后,他们也曾经以兄弟相称。总之,张音和徐华属于长时间不联系,但一见面又陪感亲切的那种关系。 正文卷 第九章 能量逼人 今天的这位散打高手看上去有点迟疑,而在场的每个人也都感受到了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糟糕。 徐华在和张音打完招呼后,就开始不停地用手去捏鼻子,还弄出了声音,估计是鼻炎发作了。这是压力所致,医学证明如果一个人忽然太紧张或恐慌时,身体的某些部位就会有所表现,比如心肌梗塞等等。 案发现场似乎充满了某种能量,它也似乎已经破门而出,带着一股专属于它的味道,伴随着空气中的潮湿进入每一个人的鼻孔。 一瞬间,大家都开始像徐华那样抚摸和捏起了自己鼻子。没人清楚这是被徐华感染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张音扭头看了一眼肥局,肥局嘴里叼着那根红梅尽管只剩烟屁股,但还是被他紧紧咬着。 这行站在铁门外即将进入现场的人完全不像是来了解真相的,而像是被人用枪逼着走向刑场。 如果还有个人算是正常的话,那也只能是张音了。但他也没有说话,也许是那股能量太大了,即便是张音也有点被逼得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但这并不表明他对眼前的一切没有兴致,相反,他现在同样感觉能以之对抗的东西正在出现。在他体内的某个角落,那种东西潜伏已久。 张音仰头望了一眼,天空阴森,它被大片黑云遮住。他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是该上场了。 梁思也在看着他,说实在,尽管她不讨厌这个老男人平时那副说起话没边没底的要死样,但此刻的他似乎更迷人。 曾经有人说,女人最令人心动的是怀孕挺着大肚子拿根冰棍走来走去的时刻;而男人则是在厨房围着围巾对着砧板切菜时更动人。 也许对梁思来说,这个时候不怎么说话,略显严肃的张音更令她着迷。 此刻这个中年男的严肃让她并不感到那么害怕,当然,这也是因为她还太年青。回过头来看,年青就是这样,许多希望在年青人身上,而不少巨大的错误也由他们造成的。 这有什么办法呢? 只要这个世界还有年青人,他们就总会制造错误,但更多的希望也由他们带来。然而有些人一旦犯错了,却会带来许多绝望,并且这些绝望也往往不是由年青人制造的。 对于这一点,肥局清楚,而张音也清楚。 张音和肥局带着各自的一目了然,再次对视了一眼,两人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谁都没开口。 张音拿两根手指对着自己的嘴角摆了一下V手势,肥局点头:有烟,放心。 展现在众人眼中的是条笔直大路,目测其宽度至少是四个车道,至于长度,看上去起码有五十米。路两旁花草尽管茂盛,但每条枝叶都显得有条不紊,显然是时常被精心修剪的。 离大门五米左右,就是个正对入口监控摄像镜头,那种能三百六十度不停旋转的。镜头下右边则是保安亭。尽管简单,但仅仅一个入口,飞雁山庄已尽显它的派头,而它也让站在眼前的所有人感受到了这一点。 正文卷 第十章 首富之死 有钱人和不那么有钱的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拳台上的泰森即便是站着不动,但他身上那种令人感觉排山倒海般的气场也依然存在。 在众人迈进飞雁山庄后不过几秒,张音和肥局几乎是同时举手看了看表,只不过张音举的是左手,而肥局是右手。 时间刚好是早上的九点四十分,距案发现场已经过去二个多小时。时间就是效率,而效率就是生命。 “肥局,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张音问道。 “这里的主人死了。” 肥局说出这个答案后,张音周身一震。 终于搞懂了,不能不懂。 S市的顶级人物死了,也只有像这样的角色出问题了,肥局才会在大清早给他打来电话,要求帮忙。欧阳云对于S市的人来说并不陌生,而张音现在所居住的德普小区,就是欧阳云的房地产公司开发投建的。 张音不能说穷,也见过不少有钱人,但像欧阳云这样的,离他还是有点遥远。欧阳云属于实在是太有钱的那种人…… “肥局,欧阳云出事的消息传出去了吗?”已经了解情况的张音问道。 “还没有。” “我认为你应该尽快把这事告诉媒体,最好搞个记者招待会。” “这是我们的事,小张。”肥局喘着气。 张音听得出他所说的“我们”并不包括他。 “有些事,我是抓不了主意的。”肥局道。 这是实话,张音理解。他俩向来都是相互理解的。 张音好几次想找徐华再搭搭话,但都没有成功,他一直背对着众人。张音看出对方的反常,不仅仅是沮丧的结果,它还是某种负面情绪造成的。按理来说,今天的他再怎么样也不该这个状态,张音想了想,并又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徐华。 “肥局啊!欧阳云可是个大坑,搞不好查着查着,咱哥俩就全掉进去了。”张音对走在前面的肥局来了一句。 “这坑不但大还很深,掉进去淹死人那是绰绰有余。”肥局回头道。 “你明白就好,这是个纯粹的刑事犯罪还好,要是最后弄出个经济问题,咱们市的政界必将迎来空前大地震,绝对十二级以上,欧阳云不带走个几百人,就根本停不了。” “我不这样认为,小张。”肥局开始打官腔。 “肥局啊!我要是给你发个妞,你应该还能搞吧?”张音不打算放过他。 “当然。”肥局挺了下胸膛。 “那就证明你还没有老到快死的地步,你可千万别犯胡涂。”张音不想明说。 “你意思是?” “你说什么我都不插手,我今天就是来看看。这就是我的意思。”张音的口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肥局沉默了一会,接着他回头望了下张音,道:“我不否认有些案件不查还好马照跑、舞照跳,但……” 他没说下去。张音见肥局沉默,他也不想继续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