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入职城管 昨晚杨国政给叔叔叫到书房里，严肃地教导一番。重点强调两个方面的问题：一个是他的工作机会来之不易，动用了核心关系，要他好好珍惜。二是在工作中要注意一些细节，细节对年轻人说来非常重要，就举例了三月前的那次“不雅照”。之后在细节问题上罗哩罗嗦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杨国政心里听一半丢一半，但明白知道叔叔的用意，心中就算不耐烦，脸上也不会表露出不满来。 翻过两千年这个世纪之交，静水县也随着全国改革的步子，工作岗位似乎一下子就少了，而要就业的人似乎一下子就多起来。就连那些辛苦就读本科的大学生，毕业后都会在家里呆一年两年，才有机会考一考，在考试中争县里每年几十个新增的教师岗位的指标。 退役回来，在家里呆了将近两个月，早就给憋得要狂暴，幸好每天坚持的晨练能够消耗一部分体能也能缓解一些心理的狂躁。得到可以上班的消息，杨国政从心里笑出声来，不是为职业的好坏，而是不用再这样熬了，自然会很好地珍惜这样的机会。 今天要上班，心情好，早起刷牙时，就哼起了这年最新流行的歌： 我爱你 爱着你 就象老鼠爱大米 …… 虽说对这样的歌词心里很不顺乎，什么“老鼠爱大米”来表达对一个女人的爱意，那不是要表示要将对方吃下去？还是表示爱人只是自己的生理或生存需要？不过，大家都在哼着，杨国政对这一首歌就记住这么几句。另一首今年最新流行的新歌他是比较喜爱的，会在卡拉ok厅里唱：《两只蝴蝶》，很投入地感受着那歌词里描绘的那种生死相恋的意境。 杨国政还没有恋爱的经历，却不代表就没有恋爱观，也不代表身边就没有女人。 出门时父亲在背后交待一句什么，杨国政没有听清，但还是应了一句走出巷子去。 此时还早，叔叔说已经跟那边说好了，只要自己去就会有安排的。杨国政不好挑挑拣拣，具体什么工作做了后再说。 走到县城主街，离公安局不远，就是县城管办，俗称城管，杨国政也就是在里面上班。进了大门，见一个不算大的院子站着不少的人，此时还早。离平时上班时间都还有半小时，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行动，才会这样早就将人聚集起来的。院子里有半边篮球架，很新，让杨国政看着心里多一份喜欢。县里有篮球场的场地不多，国税局、工商局和几所学校外，连县委里也都只有半边球场架子。城管办能够有半个球场，平时能够活动筋骨，心里对这工作也就多一分喜欢。 人多，就不知道要找谁好。第一次来，看着聚集的人都不像有一个是自己要找的目标，当下也不知道领导是不是在办公室里还没有出来。 城管办大门处有门卫房，杨国政没有经过门卫直接走大门进来的。此时，从门卫出来一个人，还没走近杨国政他已经察觉到，转过来面对着他。那人过来说，“你是杨国政？” “是，我是杨国政，小杨。”杨国政显得很尊敬，“请问您是……” “叫我老齐。”老齐见他态度好，脸色也就好，“主任让我等你，说是你会开车，是不是？” “会的，”杨国政说，“我有A照呢。”对于开车，杨国政有足够的信心，不论是什么车，开快还是慢都没问题。甚至装甲车、坦克和飞机，玩起来都很熟，不会差于职业的人。叔叔昨晚没有说给自己找到具体工作，不过，叔叔眼里那点自得的笑虽说很浅，却没有躲过杨国政的眼。叔叔知道自己会开车，但却不知道自己那两年经受的魔鬼般特种强训，这些事对谁都不能泄露分毫，但一般的技能表现出来用于谋生，不能算是泄密。 “好，跟我来吧。”老齐说着转身走向人群里。 看来今后在城管办里干开车的活了，这样也好，只管将车开好，其他那些杂事不用自己多去理会。城管办里多是临时聘请的职员，在县城里的名声不怎么好，平时虽不关注街坊里的事，杨国政也听说一些。只是，如今工作确实难找，先有一个落脚点，以后会有什么发展，此时想也白想。 上一台金杯车，挤着坐车里足可坐下近十个人。车很新，估计到城管办还不足十天，走到车边，杨国政多少有些兴奋。有了车，今后稍带着办一些私事就方便了，叔叔虽说也有车，但那车杨国政从没有想过。在公与私之间，叔叔显得很死板，用公车办私事，哪怕自己贴油费都不许。 心里虽说对叔叔那种做法也是赞同的，可觉得处理这些问题时，要有更多的灵活变通，大方向不能走偏，细节和途径又何必要计较？ 老齐见他沉稳，也就放心，丢出车钥匙来。杨国政用不着看就接在手里，也不急开车门，静等老齐交待话。叔叔说过，新到单位对人对事都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才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城管办主任是什么级别，杨国政不清楚，但主任肯定在叔叔的手下做过事。自己到城管办来，自然不能丢叔叔的脸，也不能让主任难做人。 “城管办里有三台车，另两台车是领导驾座，这台车是县里才配下来的，大家伙平时开工用。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年轻人辛苦些，多跑跑，不要让人有什么闲话才好。” 老齐在单位里是什么领导还不知道，但肯定是领导的，杨国政等他交待这几句话后，说，“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好好开车，为办里争光。”这句话本来有些滑稽又不应景，但杨国政说得节奏铿锵，让老齐有了很好的印象。 “今天你第一天来上班，但今天有大任务，等会也开车去吧。到那边看看，要是比较乱看准了先开车回来，可不要将新车给弄坏了。”老齐又交待一句。 之后，杨国政知道今天聚集这些人，都是昨天县里就布置了的，要有大行动。城管办是这次行动的主角之一，县公安、消防、各个企业、事业单位都会出动人员，总起来共有几百个干部，都到县城中心的世纪广场去。工作的任务就是将广场改建周边的那些临时搭建的几十家棚子拆掉，将里面的住户全给驱赶离开。 县里具体怎么部署，老齐也没有细说，杨国政今天的主要是见识见识。打开车门，从车里将前排车门开了让老齐上车,杨国政也就发动。到院子人群边，老齐叫了另外几个人上车，大家对开车的杨国政这个新人也都不注意，老齐也没有做介绍。 世纪公园位于老县城的边缘，目前只是一个名称，乱糟糟的地方。临水依山，有风雨桥从江流上搭通对岸的国道，本该是一个很好的休闲去处。只是在世纪之初，县里为了将这个原名为西门公园成为小城靓丽景点，扩建三分之一，与擦边而过的江流完全接连起来。 在运作中，却出现了一些问题。 县里某领导这一项目中涉及经济问题，翻水落马，使得整个工程搁置下来。过得一年，原本已经签约领取补偿金的十来家人，在那些征收过的地上，又自主搭建了临时住棚，租给从乡村里进城务工的人。 一开始，县里责成城管办来干预这件事，但城管办却挡不住那些城郊的菜农。菜农们翻出一些文件来，说当初县里征地就是违法的，要征收这样的地做广场他们坚决不同意，哪怕官司打到市里、省里去也都奉陪。 当年，城郊那一片菜农考出一个在京城里就读的大学生，恰好在当时毕业分配在省委里。那个大学生也不说什么话，但县里却顾忌着，也想留下这样的人脉今后到省里走关系有一条更通畅的路。对城郊菜农们所做也就用敷衍的做法，谁都不肯出面来得罪人。一年半后，西门公园不单是菜农们搭建的临时住所，更有其他的进城务工的人，在公园广场用石块、烂砖头搭建的临时住所近两百户，他们就生活在这一片地域。 从世纪之初到如今，世纪广场用地给占用一半多，而这里的凌乱、脏污，已经成为县城里的标准贫民窟。当然，里面住着的人不一定都很贫穷，只是临时搭建的这些住所一律都是两米多高的，用石棉瓦或塑料或薄膜覆盖，周围用纸板、薄膜、食品包装盒、木条、竹片等挡风雨，用绳子捆着固定。走近公园区域就闻到恶臭的，这一片卫生自不用说，更不要说其他安全隐患。 四五年来，这一块所在与国道隔江存在，也就成为县里最为明显的疤痕。而且，情况愈演愈烈不可收拾，县里也为此多次受到市里、甚至省里点名批评。 杨国政对世纪公园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之前在读高中时，曾和同学在公园边的江水里游泳，也是见过的。 近来这一两个月，倒是不关心这些。 正文 第2章：最后时限 开车从国道走，要过风雨桥才到公园，停车下来。见对岸人已经不少，但今天的阵仗较大，总计参与执法的干部几十个单位几百号人。但实际动手拆这些搭建的棚子，也不会是干部们亲自动手，会从在县城里打短工的务工人员里请几十个人来做。 城管办是今天执法行动主力之一，在车上，杨国政也听明白了。城管办、公安、消防、县政府等多家署名的要求这些住棚住户拆迁的通知，早在一个月前就下发了。而后，每过三天城管办的人都会到这里来宣传，这样的强大宣传攻势面前，近两百户住家的人，绝大多数的人将一些家什也搬离这片棚区。 特别是后来搭建的住棚人家，有的已经搬离另外租借住房，但十几家菜农们搭建的住棚，租住的人家虽有搬走的迹象，但菜农们却摆出要誓死保护这些住棚，摆出决战到底的决心。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各方面的压力下，县里迫于无奈，才觉得做出这样大的动作来。 离最后限期的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但城管办的人却要再做最后的政策宣传，老齐带人过了风雨桥去，要杨国政留下看好车。今天说不定会有冲突，难保左近住户有什么行动，从河那边过来一些人将这边的车给砸了，倒霉的也就是城管办，县里是不会另配车的。要修车，费用也得自己去筹，就会损及大家都福利收益。 对今天的行动，杨国政不理会谁对谁错，说到底，都是在利益上相争。 世纪广场的项目上，如今叔叔虽说已经到人大那边，但之前他是参与过这一项目的。杨国政多少有偏向将这一拖延了近五年的广场修建起来的愿望，也希望县城里有一个较好的去处。但他的任务是看住车，之后的行动里，老齐没有给他任何指令，是不是要接老齐等人走，都没有说。只是在出发前老齐说要他将车保护好，有情况可先走。 也不知道老齐是要保护车，还是要保护他这个第一天来上班的年轻人。 风雨桥桥面有三四米，两边有栏杆，还有座椅。江面不算宽，目测水面不到一百米，入伍之前杨国政就能够在江面上游几个来回。有这样的体力，主要还是得力于从小就练习“四门拳”。“四门拳”拳理简单朴实，据说从抗倭的明代传下来的，但对身体的锻炼却很有效。技击也朴实而直接，操演和练习都让人很看不上眼，在军营里这些年，杨国政也算有见识了，反思熟练至极的“四门拳”，觉得与军体拳有不少相通之处。 不管什么拳，用于搏击总要以简洁、利索、有效为最有利，四门拳也就是拳打四方位，在步伐变换间，协调好练习者的身体，能将浑身的力都贯通在拳、臂、腰、胯、腿和足底，爆发力强，却又不失灵活。少年期间练习，杨国政也只是按相传的招法来做，但练过军体拳又经受秘密特训之后，对年少时期练习的四门拳也就有更深的领悟。 在风雨桥上一个人无事，也就琢磨这些。分一部分神注意着公路上的车，有其他单位的车也先后停在路边，城管办那车反而不显眼了。从风雨桥上过的人，也都不会注意他这个年轻人，大家走过杨国政身边时，注意力都放在对岸的广场上。 到九点多，东升的太阳已经跳出山脊，还没有太大的热度。入秋之后，早中晚之间的气温差别大，有阳光从风雨桥瓦檐射来，那种暖和之意不单是给站在风雨桥上的杨国政有着很暖的享受，站在对岸的广场里大多数的人也都在享受这样的暖意。他们对棚居的住户是不是该拆掉不会上心，只有城管办、公安、消防、县政府的人才会在意今天行动目标是否完成。 聚集的人群里，也就有三大堆，一堆是绝大多数的人群，他们是从各单位给抽调过来参与今天的行动，但却没有具体的任务（大家理解过来是壮声势的）；另两堆人此时已经隐隐地对峙着，就是城管办、公安、消防、县政府的干部与广场附近的住民，这两堆人目前都不多，特别是干部，才二十来人，而请来拆这些住棚的短工队的人也还没有到来。 还有几个或十几个一队的人，从国道那边过风雨桥进入广场，也有沿着江边行人道走，也都汇聚到广场来。而稍远处，一些闲人聚集着在看热闹。广场和周边的人们，在不知觉中场面就大起来。 快到十点，见从江流上游方向涌下一伙人来，这些人手里有木棍、锄头、扁担、柴刀和钢筋。杨国政在风雨桥上能够看得清，而他的视力也比一般的人强很多，这些人还在远远处，也就判断出是居住在世纪广场边沿的菜农。 如今，在县城边的村子可不是之前的生活状态，仅他们承包的土地转让给人做建房基地，就有大把的收入，成为县城一流富足的人。 到这一年，县城的地产与房产的升价可说是几天一个样。城边的农户是最实在的受益者，也使得世纪广场扩建征地上所隐含的利益之争就更让人动心。从村里涌来的人，杨国政知道九成是这十几户人家请动了村子里其他村里的人，一起过来与政府相抗。 法不责众。 再说，政府还不就是怕将事情闹大，真闹大了，谁敢站出来承担这些事？ 远近的场面都在渐渐纷乱起来，有老齐等人在广场的人群里，杨国政也不会都不关注那边。等从上游涌下来的百来人与广场里之前正和干部们对峙的人群，合在一起后，气势大涨，也使得在广场上的其他干部都紧张起来。 他们都接到任务，那就是要将闹事、不服从政府指令的群众劝离。至于怎么样劝，大家心里也都没有底，双方会不会在劝离中动手起来，谁也说不准。给群众打了那是白打，肯定都不能说出去的，住院什么的政府会出医疗费？ 正文 第3章：一触即发 知道城管办的人手脚都麻利，大家还算齐心，也不用太担心。就算场面失控，想来也不会伤什么人，真要失控了，领导自然会将公安和消防队人安排在最前面。这也是在车里就听老齐安抚大家时说的。 人都是有气场的，杨国政站在风雨桥上就将自己的气场极力地收敛，不过，经过这方面专业训练后，完全能够将个人隐匿起来进行潜伏而不让人察觉。站在桥上，自然没有人会注意着他。广场那边似乎渐渐绷紧了人们的神经，杨国政在风雨桥上却突然有种预感，或许是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气场吧，回头瞟一眼国道，见一辆奥迪车停在路边。 小县城里奥迪是少见的，广场这边发生这样的事，有不寻常的车停下来也就更让人注意。车虽停下，但人没有下车，也就无法观察到车里的人。但从目前的样子能够看得出来，车里的人对广场的情景关注着。 杨国政记得三个月前，也就是省城晚报的一个记者到县城里游走，才闹出那件“不雅照”的事。这样的新闻对记者说来或许是一种职业，但对那个临时工说来却是不小的祸事。县里早在一个月前就对今天的执法进行了通报，说不定就会有记者对今天的事情上心了。 突如其来的奥迪车，让杨国政多了些警惕。那些住棚是不是该拆，他之前不在意，但如今是城管办里的一员，今天没有将这些住棚拆掉，下一次县里也不会组织这样的大行动了，势必会将这烂事落在城管办来处理。心里也觉得这种事还是少遇上为妙，记者到来，他们肯定会进行拍照、写出报道以吸人眼球，但他们不会为发生的事找根由。 奥迪车里的人是不是记者，还不得而知，按说记者不可能开着奥迪来采访或暗访。透着蹊跷，正在考虑这要怎么办，对岸从下游上来一群人，七八十个，一看就知道是县政府请来拆那些住棚的农民工。县城里目前一个短工一天是一百元，包中餐，技术工是一百二到一百五十元，所以，周边收割完秋收的人都到县城里来打短工。这些人一看就能够认出来的，他们走进广场后，就有干部过来，带着这些人往那些住棚走过去。 广场上另有组织的干部，也就将到来的各单位的人都集合起来，要对那些住棚进行拆除行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主抓这方面工作的副县长、公安局副局长、消防大队的副队长也都到来，有领导将扩音喇叭也打开，对站在对立面的村民们进行宣传，要他们立即将住棚里的东西搬走，人也散离开。表示已经是最后十分钟，要进行对违章建筑进行执法拆除。 气氛陡然间紧张起来。 站在住棚前的村民们也都挥动着手里的武器，摆出一副以死相拼的势态来。 双方一触即发。 请来的农民工不会冲到最前面，有人出来与县政府的负责人交涉，不用听到都能够知道是要县里先将村民劝走，他们只负责做事，却不会参与这种对抗的。 虽说风雨桥离广场有百多米，那边又嘈杂，但杨国政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有两个人混在人堆里。盯人、寻找人群里的目标，都是训练过的科目，对他说来从再乱的人群里找出目标，也就几秒钟的事。那两人混在杂乱的人群里，对对峙着的场面进行拍照，虽说很隐蔽，却又怎么逃得过杨国政的眼？ 肯定是记者了。 这种激烈对抗的场景自然不能给记者拍了去，不论是放在网上，还是等在报纸上，静水县又会再次成为舆论的中心，而城管办肯定不会有好日子的。这种自然不会落到杨国政这个新人头上，但局长和局里的领导都不会好受，县里也会挨板子的。 转瞬间，杨国政也就到广场钻进人群里，那边对抗得很激烈，虽没有打起来，但已经难控制。那两个记者钻在人群里拍着照，隐蔽着，知道这时要是给人发觉，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来。对抗激烈后，周围的人群也都显得挤，杨国政钻到记者身边，借着身边另两人挡住视野，伸手将记者的数码相机就夺到手里。那两记者也不知道是因为拥挤，还是因为有人估计抢夺相机，等他们将身前的两人挤开之后，却见相机就落在地上。也没有人注意他们，捡起相机急忙往外挤，想要离开。 场面还没有完全失控，站在最前面的公安和消防队员也都没有动手，只是，村民们挥舞着手里的物什但也不敢真的伤人。偶尔有推搡摩擦，也都节制着不使矛盾爆发起来。 从人群里出来，还没有到风雨桥，看到那两个记者往人群外走离。此时，又有轻微的异响传过来。这种声音本来是听不到真实的声响，只是却给杨国政感觉到了。望过去，见国道那台奥迪的车窗已经摇下来，一张极为媚妩的脸露出来。 这脸露出来的不多，大部分给相机挡住了。从其余的部分却能够准确地判断出，车里的女人一定是个大美女，而那脸会相当地媚妩。 对美女杨国政是有怜惜之意的，只是车里的美女却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威胁，对这样的人，他有着自己的断决。不到一分钟，杨国政就到国道上，却不料，那奥迪车却起动上道往市里方向而去。 今天这种场面有记者来也是预料之中的，县政府也安排人在暗中处理，只是这些人哪有多少经验？杨国政站在过道上，往纷乱的广场里人群里扫视着，虽然隔江而望，国道的位置要比广场那边稍高了十来米，也就能够将对岸的情况一览无余。广场周边看热闹的人也不少，杨国政也将这些人都扫视一遍。 之前的两个记者已经走远，或许他们还没有察觉相机已经给杨国政动过手脚了的，此时心里正欣喜着得到好素材了吧。 正文 第4章：追上两女 奥迪上的美女是不是和两记者一起的，也无法判断，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在车里一定拍了不少镜头，要不自己在江对岸也难以察觉的。 这两人是什么意图还不得而知，哪怕是一般的过路人，这种镜头也得追回来。有些担心奥迪到市里后都不停下，那就难以估计会往哪里走，就算往省城走，也是有两条路的。再说，大白天不可能在公路上就将美女拦截住，这样做会让人误解的。 觉得江对岸没有什么隐患，杨国政才上车。从县里往市里走，这一段路弯道多，前面的奥迪车就算比他的车要好，却也开不起速度的，不用担心追不及。对方是不是在市里住，那就要看机缘了，当真在公路上拦截对方风险太大，就算将事情做下来达到目的，说不定会将自己搭进去那就亏大了。能开奥迪的人，多少总会有些身份的。 从县里往市里走有六十公里，按平时的车速差不多要五十分钟。和杨国政预计的那样，走到三分之一的路上，也就追上了奥迪车。见车牌是省里的牌号，要是对方不在市里停留，唯有在路上与对方的车发生点什么，才能够让对方停下车来有机会做自己要做的事。这种主意也是迫于无奈，就算两车出现摩擦，对自己未必就有利。在市里还没有什么资源与门路，吃亏的追究是自己。 超过奥迪车，错车而过时看了下车里，看不很清楚，但却确定了是之前所见的那个媚妩女子。车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也是女人，只是看不清楚。杨国政在前面走着，也不敢多留下什么迹象来。 进到市区里，在路边等着，两分钟后见奥迪车过来，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们有什么警觉。杨国政也就开着车坠在后边，心里只期盼着不要直接就往省里去。 从时间上看，对方就往省城去的可能性不大。从市里往省城走，最快也要五个小时，还是要到隆德市上高速。从市里到隆德市要三个小时，就过了午餐时间。杨国政估算着对方应该在市里先稍做休息，吃过饭后才有可能走的。 见奥迪车离开了主道人民路转进华兴路，杨国政觉得放心多了，华兴路里不少宾馆和酒店，是坊江市较为集中住宿区域。而这奥迪车里的人，也不难推算出她们会在哪一家落脚的。沿街往里，才走到第二家新华楼酒店也就见到奥迪停在酒店前的停车场里。 打开房间，看着里面两张标致的脸，脸上满是惊讶甚至带一点愤怒看着突然撞进来的他。不等女子说话，杨国政黑着脸，满是煞气，抢先说，“对不起，请将你们在静水县拍下我的不雅照给删了。”他特意地将“我的不雅照”几个字咬得重。 两女刚回房间，才将外套脱下，本要好好放松下的，之前带着的相机也就随手丢在沙发上。杨国政说着也不管两女是不是反应过来，走到沙发边将相机拿在手里，手指飞快地将相机弄开，要将相机里面的照片都删除掉。 “你是谁？”女子中的一个反应过来，质声喝问。这个女子就是先前看到的，脸儿媚妩的女子，不少照片就是她拍下的。另一个女子则扑过来要从杨国政手里将相机夺回，相机里有不少镜头，都是辛苦所得，也都有一定的价值。 见杜明月扑上去要抢回相机，江晴雯有些着急，突然进来的男子看着给人一种很重的煞气。这人莫名其妙钻进来，也不知道酒店里的保安是怎么做的。心里更多地担心这男人发急起来对杜明月不利，杜明月也是雌老虎类型的，做什么事也不管不顾。江晴雯也扑过去想将杜明月拉住，只要两人安全，在酒店里这个陌生人也不能就这样逃走的。但江晴雯却来不及拉住她，只是等杜明月扑到时，那人却避开了去。 房间虽不很大，但也不好移动的，江晴雯和杜明月两人站在一处，江晴雯就拉住了杜明月，不让她再冲动。 杨国政身子移动手却没有停，再次站立之后，已经将相机的内存卡拿在手里。对着江晴雯说，“你们记者就是讨嫌，我在风雨桥上躺一会，你拍下来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出丑？可不能由着你们乱来。”说着，那种激愤的神情非常地逼真。 杜明月虽给拉住，但她从来没有遇上这种事，哪肯就此罢休，当下冲着杨国政嚷，脚还踢着似乎要攻击杨国政要和他拼命。“你是谁？谁拍你了，不看你那一脸猪像。”张牙舞爪地似乎要挣脱江晴雯的拖拉。 杨国政也不争辩，而是手指翻飞地再次摆弄着相机，似乎是将手里的内存卡安到相机里，随即将杜明月的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咔嚓咔嚓地连拍几张。 然后，手指飞快地像变戏法似的，又将那内存卡弄出来，在杜明月眼下晃了晃，说，“你还要嚣张？好，我将这些照片传到网上去，看人们怎么评。” “你敢！”杜明月有着彻底暴怒的冲动，腰小胸鼓，脸儿因为激愤使得那微微削尖的下巴都红透了。但这幅雌老虎的样子也是分外地让人动意，杨国政看着两女，虽在心里也是非常地惊艳，这种祸水级别的女人，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上？此时，杜明月虽激忿不已，但那长长的睫毛、细腻而高挺的鼻梁、修长的颈脖、乌黑柔顺披洒而下的头发，却不会走形，随着她激越的情绪而更显得生动。 江晴雯紧紧地拉住杜明月，来人那种莫名的怒气，说不准就会暴起伤人的。 江晴雯显得白皙，肌肤也细腻得多，脸略呈团团地丰腴饱满，却没有半点肥硕之意，显出高贵又隐隐有着富态之质。只是遇上这样莫名其妙的事，又紧张又愤怒，脸型有些变，妩媚中多了三分英武。整个脸随着她专注而异常地生动，杨国政自谓见过美女的，但此时还是觉得有些气息发紧之感。 正文 第5章：便宜坏人 江晴雯遇上这样莫名其妙的事，又紧张又愤怒，脸型有些变，妩媚中多了三分英武。整个脸随着她专注而异常地生动，杨国政自谓见过美女的，但此时还是觉得有些气息发紧之感。 面前再怎么美的女子，和自己都是对立的，加上杜明月那快要发疯之状，让杨国政觉得要尽快撤离才是明智之举。但就这样走了，肯定会招致对方的怒火，看得出对方有着来历的，会不会在市里就有很硬的关系，如今也不知情，可不能给她们在背后算计中招那就糟了。本来是为县里不出状况才追出来的，千万不要将自己折进去。 两女对杨国政既是怒火满腔，但有怕进一步激起他的凶性，杨国政看一眼也就明白两女的心态。特别是那个略显得小又稍微黑一分的、小母豹一般的女子，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自己的，只是直接威胁她肯定不行，这种性格的人不会吃那一套。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也不再追究你们乱拍我的不雅照。”杨国政还是一脸的不忿之色，“不过，你们虽没有了照片，会不会写出来可做不了准。”自然是一脸不肯信的样子，之后将手里的存储卡晃了晃，“只要你们敢写敢刊出来，我就将这里面的照片发到网上去，说到做到。” “你是谁？我们会报警的，还敢威胁我们，你自求多福吧。看你怎么死……”杜明月叫嚷着，此时也不再多冲动，看过进来的人对相机那种熟练程度，觉得面前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街头泼皮。当然，杨国政的身材很标准，很英武，而一脸怒气很有煞气，让人不得不避其锋芒。 “你到底是谁，怎么冲进我们房间里来，胡说什么拍你照片？”江晴雯收敛些，或许是她的性子如此，但她也没有一般女子那种惊怕，似乎有足够的底气。 “我在静水县风雨桥椅子上躺着，朋友跟我说得很清楚，你们在车里拍了我的照片就走，肯定要刊到报纸上再出我们县的丑。你们是故意的，是不是？”杨国政说，“不行，一定不行。三个月前，就是你们这些记者乱拍照片，胡说什么精神文明没做好，你们知道不知道，那个人就给开除了，到现在都不能上班？这就是你们记者做的好事！”杨国政自然要胡搅蛮缠，不将这事扯出来，他的怒火也就没有来源。这时，有这样一个理由，至少不会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直接意图。 等自己离开后，她们会怎么想，不是重要的，再说，她们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记者，只是，三个月前那件事或许她们会听说过的。 “瞎说！” “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拍你的照片，不信你自己看。”江雨晴说，看着杨国政似乎在暗示他让他看存储卡里的照片就知真相。杨国政自然不肯去看，拿着卡似乎在犹豫，短短的时间里，他注意到两女子都在期盼着他能够去看看，心里暗笑。杨国政似乎很决绝似的，将那卡往自己衣袋里塞进去，指着江雨晴说，“今天就不再找你们麻烦……”说着将房间门打开，一闪之间人就不见。 都没有料到杨国政会毫无征兆地离开，等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突然离开逃走，杜明月一下子挣脱了江雨晴的牵扯，冲到走廊，哪还见有人在？坊江市处在落后地区，酒店虽挂着三星级的牌子，实际上连标准间的水准都达不到，管理上自然也是跟不上的。不比省城，稍微上档次的酒店，在走廊上都装有监控器，完全可将来人进房间和出走都拍下来。 杜明月站在铺有劣质地毯的走廊里，看着长长的走廊出口，不知道该不该冲出去。原准备休息一晚再回省城的，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而且，在坊江市这地方吃这样一个大亏，心里的怒火不知道该怎么撒出来。 杜明月倒是没有想到报警，来人肯定是静水县的人，要去静水县找出这人不会太难。只是，遇上这种事嚷出来自己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不知道会给平时自己瞧不在眼里的人该笑成什么样子。 江雨晴担心杜明月性子冲，怕她追出去有意外，等见杜明月就在房间外，拉着她回房间。关了门，反锁后才觉得安全些。杜明月心里不忿，说，“晴姐，怎么办？”杜明月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事说出去，说出去后自然有人把今天这人给找出来的。 江雨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一会，杜明月又说了一声，她才说，“算了。”“你担心他将我照片传到网上？直接找人删了，还能够更快地将这家伙找出来。” 江雨晴脑子里一直出现那个陌生人手指飞翻地摆弄着相机的情景，这么熟悉相机的人，会是怎么样的人？“不是。找到他又怎么样？”那人只是将她们相机的存储卡带走了，也不值多少钱。 “晴姐，我们这些天好不容易拍了这些照片……总不能就这样便宜这坏人，我一定要找出他来，狠狠地揍成猪头……”杜明月说得咬牙切齿的，江雨晴也就笑笑，知道杜明月说得越狠，也就不会真去动用那些人去找这个人的。 “姐，你还笑得出来？我都气死了，这人真是个神经病，莫名其妙。姐，不是我说你，好好的经济频道的记者不做，偏要到处走，我可从来没有这样吃亏过，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杜明月说着找江雨晴闹起来，之后，将那相机拿在手里，也想到来人摆弄相机抽风一般的手指，心有好奇，将相机也弄开来，却见相机里的储存卡还在。 “姐，这卡还在呢。”杜明月说着拿出来给江雨晴看，随后上到相机里去，查找存储卡里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 里面的东西都给删了。 杜明月心里非常不满，重重地哼了一声。 正文 第6章：城管难做 出了酒店，也不急着赶回县里。 自己是静水县的人，是开车追过来的，这些都不难给人推算出来，真要追自己不一定能够追上。但自己也没地方跑，觉得要先看看情况，对今后更有利些。就在酒店不远处盯着，杨国政将车牌摘下来，就更少了些迹象。 不到两个小时，见那辆奥迪从酒店出来，之后往省里去了，杨国政才折回县里。对于自己找到那个借口——不雅照，在回县里路上心里还在暗笑。 快到县里，接到老齐打来的电话，问他在哪里，杨国政也没有细说。老齐要他到国丰农家菜馆去，半小时后一起吃饭。见时间足够，也就应下来，问要不要开车接老齐。老齐说没有必要，杨国政更不着急，经过风雨桥时放慢了车速，从国道上看广场那边，见虽说有些乱，但那些住棚却没有给拆掉。广场里还有一些人散乱地围站着，想必是在讨论上午的事。 看得出，广场里有些人是堆住棚的主家，这些住棚经过这样闹了后，之前租住的人也都搬离。附近村民不怕县政府的人，但那些住户却没有这样的胆气。 世纪广场这一次还是没有将问题解决，应该是政府这边退缩了。与民相争，要是真将事情闹大了，县里也担不起的。 就算没有看到实际的场面，杨国政也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况，老齐到这时才打电话找自己，估计是给缠住才脱身吧。世纪广场这边的事情，县里组织这么大的场面没有弄利索，想必今后会交到城管办来处理，和这些村民磨软功夫。 这些事与杨国政没有直接的关系，他只负责开车，其他的事情想必也轮不上他来头痛。 将车开回城管办后，打车到国丰农家菜馆。老齐还没有到，城管办里已经有几个人在里面围桌坐了，这些人对今天才来上班的杨国政不认识，见他进来也不知道是自家人。杨国政早上却见过他们，当时人虽不少，但见过一眼就算还不知道姓名，却也能够记住的。 “几位老哥，我是杨国政，今天才上班。”杨国政说着，将几个人谈话打断下，团团地发了一圈烟。这态度，让在场的人也都对他表示了好意。城管办里的人员不怎么稳定，主要是大多数都是临时工，来来去去的多，有编制的人没有几个。抽着烟，大家对杨国政这样的新人也没有什么话，转而继续说着上午的事。 “照我说，今天这种场面都撑不住，世纪广场那里今后谁还管得了？”“撑不住可不是我们城管办，关键是县里那些有帽子的，他们怕丢帽子又要脸面，难啊。”“不是我看不起县里那些人，就是没有一个有魄力的，市里拆迁还少？征地还少？愣是没有一桩事闹起来。” “市里那不同。” “有什么不同？开始还不是同样有人闹，但领导敢担担子，背脊骨硬得起来，这样的事情自然就压下来了。我们县里这种坏毛病给惯成了，今后有的事忙。” “难做人的，还是我们城管办啊。” 老齐进来后，在杨国政肩上拍了拍也不说话，那些人不再议论。但对杨国政就有了不同的眼色，老齐是综合科科长，城管办里具体的日常事务也都是他做主。静水县城管办机构比较简单，设立了综合科、市容管理科、法制宣传科、绿化宣传科、行政服务科等，而城管办里的主要职权也都集中在综合科，其他科室人员少，又多是兼职。使得老齐在城管办里有着很高的威望。 城管办临时工的工资都非常低，每月在五六百元不等，但城管办在执法过程中，对违章的对象有罚款的权力，县里为了支持城管办的工作，这些罚款大多都留给城管办，这些钱就给大家作为工作奖励了。临时工们真正拿到手的钱，却会比其他单位里一般的干部收入更丰厚些。而老齐对每月的奖金发放要监管过目，在城管办里谁都会对老齐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自己是什么工作性质，杨国政没有问叔叔，想必是有指标的那种。不说自己是退伍的，叔叔也不会给自己找一份临时工来做。但老齐也没有多说，只是这样表示了下，杨国政再坐到位子上去吃饭就感觉到与大家融合多了。 有大行动之后，一起吃饭时城管办里的例规，地点也就安排在国丰农家菜馆里。吃饭时因为有老齐在，大家多说些流行在县城里的笑话，没有人提到世纪广场那边的事。 喝了七八两酒，感觉还不怎么样，杨国政将老齐送回家后才回家里去。刚进家门就接到了叔叔的电话，问他在哪里。杨国政说才回到家，叔叔却让他过去一趟。 当年，叔叔在世纪广场的项目上获得了副处级，才三十多岁，算是很有前景的了。之后因为世纪广场项目给拖下来，也就有人趁机出手，将叔叔逼到人大来出任人大副主任一职。如今叔叔才四十出头，在县里有种给人挤到边缘之感，只是，之前叔叔在县里的关系很硬，想将叔叔边缘化也不是容易做到的。 一个人大副主任，混得好、人脉广，在县里也有些能量的。 这时候叔叔叫自己过去，杨国政也是能够推想到一些事情的，在军营中经历两年多的秘密训练，使得杨国政变化最大的，不是那些技能上的增长与获得，而是对自己逻辑推算力、对看事物本质等方面的培养。与同龄人相比，或许也会有些人老于世故，而能够看穿一些表象后的东西，但杨国政更善于从多方面的信息进行综合与分析。 训练中执行任何一个任务，都要求在短短的时间里，将手里有的简短信息进行分析，然后将对方的一些策略、隐蔽的手法等等一切可能性都要分析出来。当初杨国政开始接触这样科目训练时，很受了些折磨，也使得他有如脱胎换骨一般的改变。 见到叔叔，杨国政没有多说今天的事，见他脸上的神色有着沉重感，知道县里为世纪广场的事也是挠头不已。 正文 第7章：叔叔告诫 这工作本来与叔叔的工作范围没有什么关联了，但县里在世纪广场项目上，特意地设立一个与人大职责监督的位子，不外乎就是当初叔叔是这个项目的发起者之一，现在凡世纪广场的问题套困惑决策，世纪广场的引发的一些责任，还要他参与其中种种问题处理，将他缠住。 “今天到上班了？”杨跃进这话似乎是废话，杨国政却知道叔叔另有所指。 “到了呢，不过，齐科长让我看好车，我先离开了。”自己在城管办里做什么具体工作，那边肯定会跟叔叔先就说好了的。说着，见叔叔看着他有些意味，知道叔叔是怕他年轻冲动，遇上这种具有对抗性的事，会血性涌动而打头阵。 “叔叔，你看看这个。”杨国政拿出一个数码相机的存储卡，叔叔家有一个相机，那是县人大工作所用平时就放在家里，方便叔叔平时拍些喜爱的东西。数码相机就挂在书房，杨国政取下来，将存储卡放进去交给杨跃进。杨跃进拿着看，自然看见了记者在人群里暗拍下的那些双方对峙与冲突的镜头，这些东西发在网上，对县里的负面影响比较大。 看一遍，杨跃进不说什么，将相机交给杨国政。杨国政将存储卡取出来，杨跃进想了想说，“这东西没有人知道吧。”“没有人知道，当时人多又乱，那两个记者一开始也没有察觉。不过，他们虽说没有了照片，但文章可能会写出来的……就不知道从什么角度。” “自己吃亏的事自然不会说，肯定会借助别人的口。你这东西先收着的好。”“知道呢。”杨国政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追到市里的事情说出来，叔叔是很小心的人，在工作上受到不小挫折，胆子也就小多了。另外，自己的一些技能也不能跟叔叔说知。 两人面对着坐，杨跃进还是担心侄子在工作上的事，怕他年轻急躁。前一晚已经交代过不少，但如今县里有些新的情况，还是得再废话一番。“工作上要多干，但在在处理具体事情却不要冲动，更不能和人冲突，这一点一定要记牢。” 知道自己在城管办里天天做一些得罪人的事，和被执法者发生冲突无可避免。杨国政虽没有应答，一副受教的样子，让杨跃进看着也觉欣慰，“世纪广场那边，县里有人又跳出来了。今天中午时，要不是我们反对，他们会下令动手的。 下午那些人就来劲了，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国政，今后世纪广场那边的事估计会压在城管办来做，你自己要多忍着，可不许乱来。” “知道呢，叔叔的意思我明白，这年头要做成一件事都不容易。”叔叔虽不说县里是哪些人针对他，杨国政却是明白的。 县里的领导们相互之间有什么，他虽说不了解，可县里哪一个领导身边不都是围绕着一帮子人？要不是这样，自己也不可能就能够上班，更不可能到城管办里去上班。他不会参与到叔叔他们那种层次的事，但自己在工作上的表现也不会让人病垢，成为他人攻击叔叔的话柄。 才第一天上班，杨跃进还不会对侄子就有什么要求，只要他在单位里不冲动，城管办有人对他加以照顾的。县里的一些名堂，也不会说得多透，侄子知道多了，对他在工作上未必就是好事。 第二天按时去上班，没有大的任务与活动，城管办平时的工作很琐碎。职责说来简单，但处理起来却很麻烦，也都是得罪人的事情。平时一般不要开车，杨国政可以呆在单位里，也可随着大家一起到街道去执法。 平时工作的时间就没有一定性，到九点了，都还没有来几个人。有些人先就在街巷子里转一圈才到单位来的，聚一聚，说些笑话再出去转一转，也就是一个上午的全部工作。杨国政还没有固定的办公室，在城管办休息室里坐着，听同事们说话打屁，也是通过这样的途径多了解些工作上的事。 老齐也没有按时来，九点过才到。到来后，将杨国政找到自己办公室去，杨国政跟在他后面，感觉到自己背后就有不少的目光盯着。城管办里有编制指标的人少，那些人或许在胡猜内情，以为自己是老齐的亲戚之类关系吧。 老齐的科长办公室不怎么样，只是几面墙都挂着文件夹，让人看出工作上的忙乱和复杂。杨国政不知道老齐找自己什么事，态度很端正地跟在身后。昨天的事情，科长或许会问或许不会多问。 昨晚送科长回家途中，虽说老齐醉酒了，但也不是完全迷糊。这种情况下，老齐多是在说着叔叔的好话，也让杨国政推测出世纪广场那边的事情，老齐不怎么在意。 老齐坐下后，没有叫杨国政坐，看着他，说，“小杨，办里平时的工作业务不重，不用车，你也可跟着大伙一起走走，多熟悉些工作上的事。” 老齐是城管办主任的心腹，也是之前杨跃进手下的人，对杨国政的关照不怕人看出来，但本着杨国政的前途打算，要让他多熟悉城管办里的工作，今后会不会变一变工作职权，那也就两三年的事情。 杨跃进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在省城里上大学，才大二。离毕业还有两年，这一代也就杨国政一个亲侄子，自然会对他多加照料。下面的人对这些情况也都熟悉，而杨国政虽说年轻，却是部队里回来的人，大家心里都容易接受。而他本人的表现，确实让人放心，昨天这种场景下也能够谨守自己的职责，没有给城管办添乱当真是不错的。 杨国政应下来，觉得还是要将手里的存储卡让老齐看看，这东西留在自己手里没有用，但要是万一上面有人暗地追查，也要让老齐心里有准备。 叔叔虽没有明说，却是自己将那两女子的事给瞒下了。亲眼见两女子离开市里回省城，但那个小母豹一般的女人，会这样放手自认吃亏？不见得，还是要小心为好。 当下将那个存储卡放到老齐的办公桌上，说，“科长，昨天大闹的时候，有两个记者混在人群里。您看看……” 正文 第8章：静水县城 “这是……”老齐对数码相机不熟悉，虽说城管办里有这样的设备配置。 “相机里的东西。”杨国政解说一句，老齐让人将城管办里的数码相机送进办公室里来，杨国政也就将存储卡里的照片给老齐看，里面有老齐在杂乱人群里指挥的镜头，让老齐看着有些尴尬。对记者拍照，静水县的人是有着较深的印象的，心里对这事有些发怵。主要是因为三个月前的不雅照和相关的一些效应。 看了照片后，老齐看着杨国政，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杨国政也不细解释，“我见到两人偷偷摸摸的，就乘着人挤将这东西拿来了。当时他们没察觉，又跟着他们一直离开了世纪广场……” 老齐沉默着，过一会才说，“好，不错、不错。” 静水县是不足五十万人口的小县，县城所在地要说优势，也就是从县城穿过的那条江流。清澈见底地从山区流下来，包绕着旧城区再往下游而去。周边多山，对于十年之前的静水县说来，县城选这样的地方是非常有眼光的，水好，也不用多担心洪灾肆虐。 但从十年前开始，县城里迁住的人口也就渐渐地增多，到五年前，县城比起旧城来也就扩大了一倍多，将之前旧城周边的平地基本上占得差不多。 早些年就对新城进行规划，但选址上县里却一直在摇摆着。县城要说重新建一座新城的可能性不大，没有这样平坦的地域来做这样的建设。 从高空看，县城所在处就如同一只按进山峦间的手掌，大拇指和食指上那江流，另外两指并拢指向西南方，小指单指另一方，地势太狭没有价值。对静水县的领导而言，县城的发展方向，不外乎三个。 一是沿着江流往上游进行建设，优点是靠水、宜居，从地势上说也是可行的。经过世纪广场那边往上游走，山势也就平缓，山也不算高，只是离江面比旧城要远，得重新布自来水管网。 二是往下游发展，优点也是靠水，但下游的地势要低一些，春夏之际，山洪起来后，会将临江的一些地段淹没。县里对这样的选择一般说来都少有考虑，要提高地势成本就大增了。 三是从如今旧城区的西南门方向，有一条狭长的谷垣，这峡谷两面都是山，坡度不小不适于建设，两面山之间就几百米宽，直到四五里外忽然地开阔起来。 也因为静水县这样的地貌，使得旧城区周围的土地从世纪初就涨起来，而到目前已经到那种热火的高峰了。从全国各地看来，房地产也都红火起来，成为各地拉动内需的最强劲的力量，静水县唯有这方面跟上了全国形势。 如今，新城未定，旧城也不没有推倒重修的可能。使得静水县在未来城建发展上一直都定不下规划方案来，在县城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谣传出县里的一些发展规划决策，真真假假。使得有心在房产上进行投资获利的人，也是摇摆不定，总担心着自己在买下地皮之后，要是给划入规划区里，就会折损不少。 旧城有几百年的历史，建造之初是按井字形规划设计的，有城墙和四门，这些古迹在十年动乱里完全销毁。如今的县城比较乱，没有一个区域性的规划，街两边的门面经营也同样地乱，整个县城就是几条相互连通着的街。对这些街道两边的宣传、招牌、搭建的遮棚等进行管理，就是城管办的日常工作之一。 和老齐一起出办公室，有三个人正要出去，老齐问一声，知道是有些事情要去街上处理，让杨国政跟着大家走。昨晚聚餐，对杨国政这个新人也就认识，而见到老齐和他的关系后，那三个人也对杨国政笑着脸。齐浩、王强、辛晋城三个人也都是临时工，在城管办里的日子不短，对自己的工作也很敬业。 王强是三十来岁的人，脸有些黑，一副沉稳的样子。而齐浩和辛晋城也都是二十七八样子，比起杨国政这个二十三岁的人就有着优势，只是知道杨国政与老齐之间的关系，没有将杨国政排挤在外。一路走抽着烟，王强也就说到要去处理的事。 事情不大，是一家店子的招牌违规了，要店主重新做一个，但跑了两三趟都没有行动。今天算是去进行最后通牒，在不主动换招牌，下次去就会动手拆除了。王强说县里对店家招牌之类的，也没有明确的文件规定，只是这一家却让人写了信作为情况反映到政府办。 另两个人就笑，笑得很有些意思，杨国政知道肯定有些名堂但他们不说也就不去追问。转过路口传到另一条街，王强站住了，齐浩和辛晋城也站下。 三个人抬头看，杨国政也就循着视线看去，半空中挂了一个招牌确实比其他的要大，但在县城里也不算太大太过分。只是，招牌上的内容看着让人有些哭笑不得：招牌名叫“男人天堂”，画面鲜活地有脱得比较露的男女，虽是外国男女，两人纠缠在一处很亲密。 这是一家卖成人用品的店子，店面最多有两米里面有多宽就不得而知。此时门口的木板已经开了，挂着垂落及地面的塑料胶片，这样就能够让进到里面的人不给街上行人看到。 说实话，买成人用品对静水县的人说来，还不能够坦荡荡地接受。也有更多的人是怕给人见了笑话。一般人想来，唯有在那种事上不行了的人，才会想到要去买药来弥补不足。只是，谁肯让人知道自己那方面不行了？ 看着店子的装饰，杨国政觉得店主倒是很琢磨准客人的心里。平时也没有注意这样的店子在县城有多少家，他自己还没有女朋友，年轻人只觉得有使不完的气力，哪会想什么药物？这样的店子没有人会反对，但店子的广告太醒目，让往来的人看着就不舒服。 正文 第9章：巧遇邻家 写信到政府办去估计也是那些正统的老思想人做的，杨国政知道，就算是叔叔他们这一代，在很多想法上和他们就不同。 对刺眼的招牌要进行执法，从城管办的工作说来，也是规范市容市貌，当然，更有深层的意思，那就是从精神文明的高度来看这件事。 看到这情况，心里也是好笑，杨国政自然不肯走进那家店子里去。作为刚强的男人，进成人用品店会让人笑话的。就算站在门外也不自然，当下走开两步，却又怕王强等人见到而多心，随即走进另一家店子里。这家店子也小，里面是卖瓜子果品熟食的，里面的一个乌黑头发遮住脸的女子正在电脑前打字，或许是在聊着QQ吧。 进到店里，觉得买些东西等会边走边吃，王强等人也就不会多心了。说，“瓜子怎么卖？”那女子抬起头来，杨国政见到那脸，心里一动。 “是你？” “是我，好久没见了呢，你好吧。”杨国政心里动起来。 面前这张脸既熟悉又有些陌生，之所以陌生是因为比心里留存的印象要成熟而更具魅力。 面前的脸有种张力感，就像每一次杨国政打拳达到最酣畅后那种浑身舒坦的感受。女子见杨国政问好，脸红晕如潮一般地涌起，红晕艳美如桃花，杨国政看着不由地就有些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女子也将头勾下，不敢再正对着杨国政，无法垂落，将嫣红的脸遮住一些，羞意迷人。 杨国政的英武逼人，让她这样的女子很动意的，不敢再直看着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慌。其实，她脸上的桃红羞色早就将内心里的感觉给暴露出来。 静默以对，杨国政察觉到这样不对劲，说，“素梅，好久不见了啊。” 从哪时起认识周玉梅已经记不准了，她比杨国政要小两三岁的样子。在杨国政读高中时，周玉梅家就在他家些对门，不过是租借他人的房子。周玉梅还有一个姐，叫玉梅，似乎比周玉梅要大五六岁，当时在杨国政眼里觉得周素梅已经是成人，素梅却在读初中。 两人都是在一中读，晚自习回家时常一前一后地走，虽说不说话，但次数多了也就有默契。对周玉梅的漂亮在杨国政心里也是一直有着念想，不过，高中那会虽说对男女之事已经有了感觉，但自己对男子汉要胸怀天下的志气却很坚定，将早恋根本就看成是没出息。 两人就在这样一起上学一年多，一年里也都少有说话，所说的话加起来也就十句吧。杨国政到高二下期，周玉梅也在初二二期，她们家却突然搬走。那家租借给他们房子的人家，将房子收回另租。之后两人就不再碰上，杨国政自然不会到初中部去找她。 之后的情况也就没了消息。 高三没有读完，杨国政入伍走了。 “现在你……”周玉梅抬起头来，觉得遇上了不说几句话心里总是不对，而这些年来，杨国政的影子在心里也是越来越清晰的，错过这一次，谁知道还能不能再遇上？“读书不读书？” “我在高三时就入伍了，两个月前才回家来，退伍了。”杨国政简单地说了自己的经历，感觉得到周玉梅的一些主动，“你呢？也不读书了？”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又在这家店子里守着，不难得知她在做什么。 “毕业了，没找到工作上班。”周玉梅说，“初三我考进了市里中专，当初说是有分配指标的，我就选了财会专业。毕业时也有人到学校里招工，但都是沿海那边的，家里不放心过去，又指望着县里或许会招考解决我们的岗位，一直拖在家里。如今帮姐姐看着这个小店……” “你退伍后在家里么……”周玉梅稍停后说，但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忙将脸转开些。 “昨天上班了，在城管办里，你可别笑话我。”杨国政对于自己在城管办里，也不觉得不好，只是，县城里很多的人对城管办没有什么好印象。对周玉梅他觉得没有必要说假话，今后或许会再来找她的，如今退伍回来，对之前那个胸怀天下的志气已经有了不同的解读。“在里面帮人开车，先混着。” “真好，能够上班就好。”在家里等上班的人，自然都有着那种苦闷的感受，杨国政也笑了笑表示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今天不忙？” “我来买些瓜子，不巧就碰上你了。”杨国政说，“他们都在隔壁那家执法呢。” “哪家？”周玉梅听说是城管执法，不由得有些紧张。 “‘男人天堂’那家做的招牌不规范，让他改三次了也没改，我跟过来算是见习……”“什么‘男人天堂’……”周玉梅一时没有想到，但转念间记起来是什么店子，当下轻“呸”一声，脸火辣起来。“男人天堂”就隔两个店面，每次进出也都会看到那醒目的招牌的，那些东西只能装着没去注意，此时给杨国政当面说出来，自然是很尴尬。 周玉梅站着，杨国政也觉得这个话题确实不对，说，“买两斤瓜子吧。” 周玉梅借称瓜子掩饰自己的发窘，而杨国政看着她，走动起来后也将她的身材展示出来。就算二十岁了，她显得稍稍青涩了些，如同还没有经过开发的原生地。不过，瘦长的腿和腰身配合着那张明媚的脸，让杨国政有些晃眼。 接过周玉梅递来的那包瓜子，居然忘记了要给钱，将要走出门口，才记起回头来给，见周玉梅笑着，也是羞意盈盈。两人倒是不再说话，杨国政有心问一问她手机号之类的，但想到或许她早就有男朋友了。 出来见王强等人站在人行道上，将瓜子递给王强，几个人也不多说。杨国政见那招牌还在，只是有一个人站在店面前抬头看着，估计是老板已经想通了，准备换那刺人眼的招牌。 正文 第10章：有美长成 四五天时间很短，在这几天里杨国政却将之前那种期盼上班的兴奋劲给消耗一空，真正上班后，每天在街道里溜转确实很乏味，更不是他所要的生活方式。退伍回来之后，对自己今后的路要怎么走，虽说还没有细致的思考，但目前这种情况绝对是不对劲的。 不可能将自己的时间就这样浪费在日复一日的在街道上溜转，可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要怎么样发展，怎么样走向自己所喜欢的那条路。甚至，心里的目标还模糊着。 心里烦，也就信步走到街上，一个人走着就往周玉梅的店子里走去。前两天已经想过了，只要周玉梅还没有结婚，自己怎么不能去找她？何况那天见到她，似乎还有种隐约的感觉，是她对自己的另一层关注。 要去见周玉梅也不用找借口，那天在店子里是突然碰到，心里上没有什么准备，也怕自己鲁莽而让今后不好碰面。今天再见到她，杨国政觉得有必要将一些问题摊开了，也好让自己这段时间有一个着落，过得充实些。 走进店子，见电脑前还是一头青丝将脸挡去大半，那张桌将人挡着也难分辨。杨国政说，“好啊。”那女人抬头转过来，杨国政的脸有些背光不容易看清，女人说，“买东西？”杨国政见她抬头也就看清不是周玉梅，但这人和周玉梅有不少相似处，这张脸显得更加饱满和成熟，也更加吸引杨国政这种没有实际地经历过女人的男人。 “我找玉梅呢，你是素梅姐吧。”杨国政辨认出面前的女人来，“她不在？我是国政，杨国政。”周素梅看着面前这个显得英武雄健的男子，也就记起来，脸上绽放着笑有如热浪一般地向杨国政扑卷而来，使得他浑身有种不可控感。 “真是你啊，国政可成大帅哥了。”周素梅站起来，立即将面前的杨国政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这种后退让他在心里立即引起反噬。自从经历特训后自己何曾对人后退过？ 是不是怕自己唐突了佳人才会有在这种举动？这样的后退举动是他不能容忍的，当下抗争似地往前走回到之前的站立处。 “玉梅回家了呢。”周素梅脸红着“找妹妹有事……”正面看着他，没有听妹妹说起她和杨国政有什么往来，妹妹的事周素梅很清楚的，两人之间自然不会是在恋爱，就算有，也是才两天的事儿。 “国政现在在哪里？”杨国政既然主动找来了，周素梅觉得他也很不错，要是真和妹妹发展关系了，作为姐姐多关心一下也是美事。 “玉梅姐，我才进城管办上班还没一个星期。”杨国政说,“玉梅姐开这店子多久了？” “真好，能够到城管办里上班。”见杨国政越发热火些，也使得周素梅对面前这人有另一种感觉，“不像我妹妹，在家里等了一年多都没有考的机会……” “我也是幸运，退伍回来在家里快三个月了，叔叔帮忙的。”对家里的情况，也不知道周素梅是不是了解，却没有必要遮掩着。 “上班就好。”周素梅见他还在看，都没有顾忌似的，但又不完全像其他男人偷着瞄一下就躲闪，也就有些受不了，“国政，看什么呢，也不怕眼睛长那个……”周素梅说着“隔几年没有见到玉梅姐，当真美得让人受不了啊。” “乱说，”周素梅见他这样，也笑着，“三年前你玉梅姐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一岁多了呢。”“是吗，有了孩子还身材这么好，玉梅姐真是幸福啊。” “你知道什么呢，有女朋友了？”huaxin的男人周素梅见过不少，到店子里来想tiaoxi她的也遇上不少，但却没有料到这个之前一直很阳光的小男孩，今天也来口花花的。当下有意要逗一逗他，“要不要姐姐帮忙介绍一个？” “不要……”杨国政感觉得到面前这个女人的变化。 “国政真是长大了呢，找我妹妹有什么事？要不要打电话让她过来？”周素梅觉得在这样逗他，真会让他做出什么事来，也就转移了话题。 “没事呢，玉梅姐，要不你将素梅的电话跟我让我自己联系她吧。”杨国政说着，依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因为审核没过，删掉几百字，结果很悲剧，不足2000字，发不出来。以下是本书的（引子）： （一）枪走火 京城某处不起眼的楼，连牌号都没有。 大楼深处一间很普通的办公室，只是办公室那张沉重的楠木办公桌给人凝重感，而坐在办公桌后的一位国字脸、脸膛紫黑，寸头剑眉，本身就有一股威严，而此时，神色凝重，强压怒气，两眼的煞气。另一位要冷静些，圆脸，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两人都是军人着装，肩上四颗星。 办公室里客气似乎冷凝住。 外面喊一声“报告”，办公室里两人都没有动，也没有回应。一个勇武的年轻人走进来，对着那张国字脸底气十足地喊，“报告！” 国字脸如同雕塑一般，却是在强忍着怒火，死死地压制着不让发作出来。圆脸似乎有些担心，却不会流露出来。 “队长，我按指令返回缴令。”年轻人脸上也严肃着，将一个小小的移动“盘”放在桌上。说后，底气十足地喊到，“缴令完毕，请指示。” “人呢。”声音缓缓，仿佛是一扇千万吨的古旧石门在开启，“我要的人呢。”那国字脸说话了，声音里有多少怒气完全能够体会得到。 年轻人本来严肃的脸，一下子垮塌起来，脸上换成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队长，执行任务中，不小心、不小心枪走火了。” 队长那头上的寸发在那一瞬间根根直立起来，虎地弹起来，对着那年轻人就是一脚踹来，年轻人也不躲闪，给实实在在地踹到门口摔在地上。爬起来，年轻人似乎没事，脸上的样子也没有变，继续说，“队长，真是枪走火，下次我小心就是。” “下次，还有下次。”队长的嗓门放出来，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你已经光荣了，光荣了！” “…………”年轻人收起那脸，看着办公室的两人，队长已经不耐，对他挥手，“滚！！” 年轻人脸色惨然。 等年轻人走后，圆脸说，“队长，这样决定是不是……好吧，在他离开之前我找他好好谈谈……” “不听命令，没有直接枪决就不错了，有什么可惜的。”队长怒气不减，显然不完全是对年轻人。 “前两次出去执行任务，就死了两个，这次确实事情大了点。”圆脸说，“京城四大家宋家在军队里说话够重的，要不是他对滇省出境路线最熟悉，又是最适合的人选，也不会派他出境追逃。宋家虽说这一个才副部级不算什么，又犯这么大的事，但捉回来小命肯定会保住的。出这样的事情，我这个政委工作失职，我去请罪吧。” “请什么罪？宋家这个老四做了多少恶？死一百次都嫌少。”队长说，“政委，他就在境外光荣了吧，人肯定不能留下。档案、编号、代码你就辛苦重建一份吧。每次都用一个理由：枪走火。不会换一个？你说气人不气人。” 说着，两人都摇摇头，苦笑。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