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这年头,想赚大钱的人太多了。 “大哥,你是做什么的?” “做金融的。” “金融哪方面?” “除了银行,什么都做。” “我明白了,就是股票,期货,外汇,那种来钱特快的行业。” “呵呵,亏钱也快啊。” “那大哥,你说什么行业赚钱最快?又没有风险?” “风险和收益都是成正比的,黄赌毒,收益高,风险也大。如果是正行,我分为五类。” 被称做王大哥的说得唾沫横飞,全然不顾身边还坐着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大哥你吃口黄瓜再说。” 黄瓜是阿鹏傍晚时分用两块钱从列车服务员手里买下的,那一盒盒用保鲜膜包着的各种果蔬在早上还卖五块,阿鹏知道到了晚上价钱就会跌的。 王哥边嚼黄瓜边伴随着火车的节奏晃着双腿继续说到:“第五类,那就是安份守已的找个稳定的工作,老实打工,干一行爱一行,不要见异思迁,只要不是很夕阳的行业,沉下去,时间长了,你就是专家。不要轻易换行,我见过太多换行业的,换来换去永远是新人,反不如一开始就从低层做起坚持下来的人成功。这一类人只要坚持下来,最后肯定能成为金领。” “大哥,我想赚快钱,有没有快点的?” “第四类,做业务,这个快些,所谓业务,其实就是销售,就是卖,卖产品,卖服务,可能还要出卖你的色相噢,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我看你一表人才,走这条路能快点。做业务都是拿提成,只要你不择手段,拿到大单子,你就发了。” “我听说做业务的很辛苦,陪吃陪喝,花很多钱不一定办成事,天天熬夜陪客户喝酒身体都搞坏了。” “你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自己做代理了,算半个老板了,这就是第三类了。再之后就自己当老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就是第二类了。” “那第一类是什么?” “当然就是我现在在做的股票,期货啦,一年翻个几倍很正常。兄弟你要有资金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大哥你这么有钱的人咋还坐火车硬座呢?” “嗨,买不到票又急着回来呗,我这其实是站票,硬座都没有!” 阿鹏想着王哥的话,觉得有道理又没道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从低做起,他急于弄到钱,弄到快钱,大钱! “兄弟你在哪里下车啊?” “终点站,深圳!” “那个地方好,听说香港人的钱好赚。我听说带香港人跳舞,一天可以赚一万港币。” “哦?阿鹏眼睛一亮,这个好像符合要求,一天一万,一年不是三百多万?又没风险,又合法。” “王哥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啊,我到深圳请你喝茶。” “不必了,我前面武汉就下车了,其实跳舞的事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很多人都在什么丽公园在学。” “谢王哥了,慢走,后会有期。” 王哥嚼着最后一根黄瓜拎着包下了火车消失在夜幕中。 阿鹏,母亲重病在床,父亲烂赌,一个弟弟因为贩毒被判无期,关在监狱里。 弟弟贩毒也是为了赚大钱,快钱,家里经济状况实在是太差了。 阿鹏上大学也是贷款上的,加上母亲的医药费,父亲的赌债,家里可谓是负债累累。 逢年过节上门讨债的是络绎不绝。 弟弟铤而走险去赚钱下场很惨,阿鹏是不会再走那条路了。 阿鹏今年大三,却没上过几天课。 入学后就一直找路子赚钱。 家教,打零工,赚不到几个钱。 卖试题,阿鹏通过关系找到了这条路。 一份期末试题2000,四六级的5000,高考试题抓得太严了,不敢卖。 这样一个学期卖十几份试题下来,学费生活费都有了着落,还能寄点钱回家。 至于考试,过不过老师说了算,这方面的关系阿鹏知道怎样去摆平。 眼看大三了,学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课本上的东西都是理论的,缺乏实践检验的知识是苍白的。 家里的经济日渐窘迫,母亲的医药费已上升到天文数字。 父亲曾在一场豪赌中大赚了一笔,但没多久就全输了回去而且输得更多。 债主追杀父亲,父亲不敢回家,跑到学校见了阿鹏一面要了点钱就不知所踪了。 弟弟在狱中写信说:哥,我饿,营养不良,能不能再寄点钱来啊。 最致命的两件事是: 一.当地教委的某位领导出事了,而阿鹏的试题的供应源头即出自此位领导,虽然阿鹏只是下线的下线的下线,但多少也有些危险,况且这年头都是拿下面人顶罪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二.追杀父亲的债主终于追到了学校,说是要父债子还。 阿鹏说:“好,我还,给我半年时间,不要为难我妈,不要再追我爸,不要在监狱里搞我弟,半年之内,连本带利,我还!” 于是,在一个只有月牙不见星星的夜晚,阿鹏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去我家坐会儿吧。”道哥温柔地对身旁的女子说。 “你家在哪里啊?” 女子大概三十多岁,丰满的身躯在不跳舞的时候也是乱颤的。 道哥全身已开始发颤,但他竭力控制着。 “就在公园附近,很近的,来吧,我晚上刚煲的汤,过来喝两碗。” 女子也寂寞,看着身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子不像是坏人。 而且刚才他带她跳得那么流畅,她感觉整个身子都在空中飘浮着。和仙女一样。这样的男人,深入交往一下又何妨。 女子于是和道哥回了家。 刚进门,道哥一把就把女子搂住。 女子惊叫一声便被道哥按在了床上。 “你要干什么!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你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道哥奸笑道。 “太快了!我没心理准备,我还不了解你。” “哈哈哈哈!“日”久见人心!来吧,别反抗了。” 道哥一扫温文尔雅的形象,摘下眼镜,脱掉上衣,秃了一半的头顶上淫光闪耀,眦牙瞪眼恶狼一般撕扯着女子。 “等一下等一下,我和你做,我和你做。” 道哥放慢了动作,“咋啦,想通了?刚才还在那里装逼!” “不装了,不过你太多汗了,你先洗一下,然后我洗,然后我们再做好吗?” 道哥光溜溜的哼着小曲摸着那杆枪在水帘下晃动着身躯,猛听得身后“砰”的一声。连忙冲出去,一看,女子已经夺门而逃了。 她奶奶的,造反了,道哥抓起条大裤衩套上就追了出去。 女子在楼下大院里,穿着高跟鞋还没跑多远,边跑边喊:“救命啊,强煎啦!” 这年头还有强煎?强煎犯在哪?大院里的人狐疑地看着这疯女人。 道哥此时已迈着大步追了上来,迎头就揪住那女子给了两耳光,“让你乱叫!让你跑!” 女子嚎啕。众人围观。 “看什么看!打老婆没见过吗?” “我不是他老婆,救命啊!” 道哥又是两耳光。 见众人只是看热闹并没人相助,女子绝望地只能用两手死死的抱着树不让道哥把她抓回去。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且离家也有一百多米远了,拽是拽不回去了,奸也是奸不成了。 道哥只得又恶狠狠地骂了几句婊子之类的话便悻悻放手而去。 进门就搞,不要洗澡! 这八个字此后便存在于道哥深深的脑海里。 正文 第2章 王哥下车后,阿鹏坐到了王哥的位子上。 已是午夜,列车晃悠悠地开着,旅客们东歪西倒睡得不成样子。 十六岁的小姑娘穿淡粉色短裙,齐踝的俏皮小袜子令两截嫩白的腿暴露在暗白的车光下。 阿鹏无心睡眠,想着家事,想着想着左手疲倦地垂了下来,正落在那截嫩滑的藕腿上。 小姑娘不禁哼了一声,但毕竟是太困了,腿挪了一下又继续睡了。 阿鹏纷乱的心思一下拉了回来,注意力集中到身旁的尤物上。 尤物趴在小桌上睡得正酣,一侧的玉臂将俏脸遮住了一半,只露出长长的睫毛粉嫩的脸和诱人的小嘴。 阿鹏心旌摇曳,伴随少女的呼吸声,脉搏加速跳动。 屁股禁不住向少女挪了半寸。 阿鹏虽已二十一岁,但仍未通人事。 小时候比较木讷,听别人说些荤笑话也是似懂非懂,对男女之事更是一头雾水。 小地方的人,这方面的事都是遮遮掩掩的,不如大城市开放。 况且阿鹏为家事所困,一天除了上课就是操持家务和一堆破事,哪还有心思和精力琢磨那方面的事。 上了大学以后,也是忙着赚钱,偶尔同学会说一下那方面的事,阿鹏听了也是不太懂。 谈女朋友在阿鹏所在的大学也不流行,因为那个大学的女生很少,而且极丑,附近也无其他高等学校,所以学生们大多也只是埋头学习,少数人会搞搞基情。 所以阿鹏到现在也只是看到性感的图片和实体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至于具体如何操作,一无所知。 他心里最重要的念头还是:赚钱,这两个字。 现在是成人以来第一次这么近的靠着一个异性,阿鹏紧张中带着性福,脑中开始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手又随着列车的晃动碰到了嫩腿上。 女孩这次醒了,盯着阿鹏的脸,似怒非怒。 我不是故意的,车震的。阿鹏解释到。 噢,没事的,我作恶梦多亏你把我碰醒了。少女也是寂寞,一个人出门在外,看阿鹏的样子也大不了她几岁,于是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这一聊不打紧,直聊到天方际白。 少女名叫阿娟,和阿鹏一样,都是出来“赚钱”的。 他们的目的地也都一样——深圳。 终点站到了。阿鹏和阿娟互留了电话。阿娟有亲戚在深圳,先住下来,再看有什么赚钱的渠道。 阿鹏则举目无亲,他南下完全凭着手里的一张字条。 字条是债主留下的,当初追杀他父亲时追到阿鹏的学校,阿鹏许诺还钱,债主说,看你好像有点诚心,给你个线索。 线索就是字条上的地址和人名,债主说这个人超级难缠,如果阿鹏能帮着要回来,可以适当减一点他爸的债。 阿鹏虽然有一米八三,但毕竟单枪匹马,要债不是雇几个民工往那儿一坐就能要回来的。 先踩点。 欠债的人住东门北街39号,是一栋未改造过的农民房,人具体住在第几层就不知道了。 阿鹏在39号斜对面租下一间房,顶楼,便于观察。 虽无讨债的经验,但阿鹏善于学习,相关的小说电影看了几遍,思考了一晚上。 支起望远镜看了两天,只有几个中年妇女进进出出。 根据债主的描述,欠债人是个中年汉子,债主上门几次,威胁也威胁了,无奈欠债人也是当地一霸,强龙难压地头蛇,债主只有做罢。 这次让阿鹏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要不到是意料中的,要到了就当是中奖。 阿鹏不信邪,他坚信每个人都有弱点。 观察到周五的时候,阿鹏终于等到了欠债人。 欠债人开一辆宝马进了院子,车上下来一个中年汉子,还有两个年轻人像是跟班,此外还有一面容姣好的女子,估计是小秘。 一行人上了三楼,因为阿鹏看到了那女子打开了三楼的窗户。 也许这女子就是欠债人的弱点,阿鹏想。 他想过很多种方案。 硬来,硬碰硬,你欠我钱,还不还?不还!能怎么样?一个外地人,你打,不够人家人多,骚扰,叫个警察就把你收拾了,勒索,绑架?都是不可能的。当初没写借条,写了人家不认你也没办法。 软的,哀求吗?现在的人心如铁石,欺软怕硬,除非你的女的,还要漂亮,否则你再软又能怎样? 弄清钱在哪里,去偷,这个阿鹏也想过。不过他弟弟的教训时刻在脑中警醒着他。 只能一步步来了,阿鹏决定先从他认为是欠债人弱点的那小靓女处下手。 当晚,一帮人在楼里吃喝玩乐喧闹了一宿。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中年汉子,两跟班,小秘,鱼贯而出。 阿鹏急忙下楼,在巷口等着。 宝马车缓缓驶出,阿鹏招手打的,尾随宝马急驰而去。 宝马停在一家茶楼前面,看来这伙人是来打麻将的。 阿鹏只能守在门口,以免打草惊蛇。 长期疲劳地观察等待,终于出现了一丝希望。 小秘下来买东西。 “你好,还记得我吗?”阿鹏抓住时机搭讪。 “你是……?”小秘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的年轻人。 “我是阿鹏啊,你不记得有一次坐公车我钱包掉在地上你提醒我捡起来的。”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估计事情太小了,早就忘了,你还好吗?” “唉,刚失业,这不四处游荡呢吗。” “那你加油哦,我去买点东西。”小秘转身要走。 “哎,能不能问下你的手机号码,QQ号也行。”阿鹏做最后的挣扎。 “13141314520”,小秘还是告诉了阿鹏她的QQ号。 目的达到了。 阿鹏撤了。回家。以后不用跟踪了,就和小秘聊QQ就行了。 小秘好像时间很多,经常在线,而且对阿鹏印象还不错。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阿鹏甜言蜜语讨得小秘欢心,并套出了不少欠债人的信息。 有一天小秘问阿鹏,“你不是失业了吗,找工作怎么样了,天天在网上混,怎么吃饭啊?” “是啊,我也发愁呢,你问下你们老大啊,只要包吃住,工资差不多,我就和你老大混了。” “给他工作不是打打杀杀就是陪吃陪喝,你行吗?” “没办法啊,我有没什么特长,只能干这些了呗。” “我帮你问问吧。” 4. 三天后,小秘叫阿鹏去和她老大,也就是欠债人见面。 欠债人盯着阿鹏俊俏的脸,问了下他大致的情况。 “大学生,不想学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老大问。 “现在毕业就是失业,早点出来赚钱比什么都强。”阿鹏答。 行吧,今天晚上你跟我出去打牌。 终于有了近距离接触欠债人的机会。阿鹏暗喜。 深夜,茶馆。 老大在牌桌上奋战,阿鹏和其它几个跟班在一旁发呆,有的看书,有的吃夜宵。 老大今晚手气不错,赢了不少钱。 “阿鹏,你陪我去酒店,其它的,你们各自散了吧。”老大说。 阿鹏有点狐疑,才“上班”第一天,就这么信任我? 四下张望,才发现小秘今天并没有出现。 看着其它跟班复杂的眼神,阿鹏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靠,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杀出去,说不定还有生路,上吧。阿鹏想。 酒店挺豪华,阿鹏陪老大进了房。 “坐吧,要不要喝点什么?”老大对阿鹏很客气。 “不用了,谢谢老大,我晚上睡哪里呢?” “就一起吧,这床两米的,够大。” “先去冲凉吧。”老大说。 阿鹏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不过还是听话的去冲了。 阿鹏大概有点明白老大想要干什么了。 半晌,老大披着浴袍出来了。 “阿鹏,你是这么多年我见过的最靓的男生。”老大有点难捺的向阿鹏靠近。 “老大,你也很帅,很壮。”阿鹏迎合道。 “你只要乖,我保证不会亏待你。”老大一把搂住阿鹏,酒气蒜味熏天的嘴就往阿鹏脸上蹭。 “等等。”阿鹏一把将老大推开。 “老大,不是我信不过你,毕竟我们今天才刚认识,这样有些快了吧,想怎么样你要让我看到东西才行。” “唉,怎么男的也这么现实啊,你要看,给你看。” 说着老大晃了晃手上的钻戒,“看到没,这个十多万买的,你要从了我,我就送给你。” 原来老大好这口,那小秘只是帮他物色美男的幌子,并不是他的情人。 但歪打正着,阿鹏正苦于接近他无门,这下可正好抓住了他的命门。 “恩,老大你真大方。这还差不多,咱俩喝点酒吧。” 阿鹏去柜子下面拿了两个酒杯去洗了一下。 两人交杯,一饮而尽。 “实话和你说吧,老大,我其实是帮胡总来讨债的。你欠他二十万对不对?” 老大药力发作浑身发软,想打手机叫其它跟班,被阿鹏把手机一把夺走。 “我也不多要你的,就这个戒指,算十万,还有十万就算了,以后你和胡总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咱们也各不相识!” 说着话,阿鹏上前拔走了戒指,又把老大捆在床上。 “再见了老大,后会有期。” 做讨债这行没有迷药不行,阿鹏从网上买的迷药此时发挥了作用,这种迷药,无色无味,抹在杯壁上真的会很卑鄙。 阿鹏穿戴整齐,大大方方从正门出去,门口有跟班问去哪儿啊?阿鹏说:“噢,我去对面买点东西就回。” 马路对面是家姓用品店,跟班理解地朝阿鹏做了个手势,放阿鹏出门而去。 阿鹏竖着中指上了的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中指上的钻戒在霓虹灯下闪着七彩的光。 正文 第3章 钱多不烧手,何况还是九万多块钱。 阿鹏将那钻戒在华强北的首饰收购店出手,得人民币九万八千八。 出手前阿鹏已大概在市场上了解了一下行情,款式差不多,钻石重量差不多的钻戒市场价大概在十二万左右。 因此,九万八千八的价格,阿鹏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阿鹏并不打算马上将这笔钱还给债主。 因为,一.债主要的是二十万,虽然是死马当活马医,但本金确实是二十万,阿鹏已和欠债汉子说了,余债一笔勾销,这,债主可并没有授权。 所以即使债主拿到十万仍然可以拿这当借口发难,人心是贪的。说不定就此在阿鹏的总债上再加上十万也都有可能。 二.阿鹏母亲医药费欠债一百万,而且在继续扩大。父亲赌债五百万,亡命天涯,连阿鹏都不知道在哪里。阿鹏弟弟那里也是无底洞。 所以,这十万只是杯水车薪。 要想摆脱困境,只能用钱生钱。 阿鹏打算用这九万八千八生出一个亿来。 一个亿,只有一个亿以上的数字,才能摆脱阿鹏家现在的困境。 怎样才能快速到一个亿? 投资,即使像股神一般,一年翻一倍,也要十年以上,何况还要生活,在深圳每年的开销至少也要五万吧。 赌博,去澳门赌一把,很可能一夜暴富,但血本无归的结局是大概率的。 做做生意之类的,也要很多年吧。 阿鹏有点一筹莫展。 这天晚上,信步出门溜达,夏夜的月光朦胧洒在路上,斑驳的树影下,着齐逼小短裙的一双双嫩腿伴着高跟鞋的清脆声响敲动着阿鹏的心房。 他不仅想起了火车上和阿娟的亲密接触。 在阿鹏讨债结束后,便打阿娟的电话联系,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对不起,您拔的号码已停机。 已停机,是没钱了还是手机丢了?阿鹏心存疑惑。 但事实就是,阿鹏和阿娟失去联系了。 阿鹏偶尔会做梦梦到阿娟打来电话约会他,但梦醒来,电话并无人拔打。 阿鹏偶尔也会梦到欠债的汉子企图强奸他的情形,真遗憾,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汉子的名字。 躁动的夏夜,胡思乱想的阿鹏。 反正也是信步游疆,阿鹏的双脚禁不住就跟着那些清脆高跟鞋的声音前行。 雪白的嫩腿和齐逼小短裙们齐刷刷的消失在一个貌似公园的大门里。 阿鹏抬头仔细观看:门牌上书四个大字----“红荔公园”。 心头猛然一凛,火车上王哥不是提过有个什么丽公园吗?莫非就是这里? 王哥当时曾说过,这公园里有学舞的,学会后去香港带舞,一天能赚一万。 一天一万,一年三百万,两年就能还清家里的债。 而且,不一定都拿来还债,三百万还二百万的债,一百万再用来做些其它的,一百万到一个亿,比十万到一个亿要容易很多了。 阿鹏仿佛看到了圣光。 也许这里有我要的东西。 阿鹏迈步进了红荔公园。 公园很大,比内地的公园大很多倍。 有唱歌的,有拉二胡,手风琴,小提琴,板胡的,有吹萨克斯风的。 有打牌的,打麻将的,打乒乓球,打羽毛球的。 有踢毽子的,踢足球的,溜旱冰的,耍轮滑的,跑步的。 最多的还是跳舞的。 这一堆那一摊,看的阿鹏眼花缭乱。 有广场舞,民族舞,街舞,肚皮舞,交谊舞,摩登舞,拉丁舞…… 到底哪种舞才是王哥说的可以赚钱的舞呢? 舞盲阿鹏,无所适从。 困惑之际,阿鹏突然灵光一现。 既然不知道,那就用笨办法,一个个的打探。 阿鹏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把红荔公园转了个遍,将大大小小跳舞的场所记的清清楚楚。 共计,二十五处。 广场舞,民族舞,街舞基本可以排除了。 既然要男的带,那就一定是两个人跳的,所以上述三种舞蹈排除在外。 肚皮舞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人跳的呢。 好在两个肚皮舞的摊位都离的很近。 舞蹈学员们婀娜性感的肚皮又刺激着阿鹏的神经,深深圆圆的肚脐让阿鹏无限暇想。 看了半天,阿鹏突然意识到,这种舞肯定也不是可以陪的。 因为,都是单人在舞,而且所有的舞者全是女的。 如果可以赚钱的舞,那就一定会有男的在学,阿鹏心想。 剩下的就只有交谊舞,摩登舞和拉丁舞了。 其实对这三种舞蹈阿鹏并不甚了解,也不知道内中的区别。他只是看到这三种舞全是男女搭手在跳的舞,既然是男女搭配干活的事情,那男的就一定有机会。 红荔公园里跳这三种舞的一共有五个摊位,范围已经很小了。 阿鹏决定明天开始,跟着一个摊位先跳跳再说。 赚钱不容易啊,阿鹏心想。 要学习,要学习,精进,然后才有可能有机会赚到钱,好累。 不过,如果不学习,不精进,那就连机会都没有。 这个道理人人都懂。 但人的惰性让人好吃懒做不思进取,宁肯不劳而获或者小富即安。 只有强大的压力才能让人进取,如阿鹏般。 如此巨大的债务,有的人选择面对,有的人选择跳楼。 “先生,要不要按摩?” 阿鹏不知不觉走到一片竹林中,竹林中隔十几米便有椅子,椅子上各有浓妆艳抹的女子,或在动作,或在揽客。 见阿鹏没反应,那女子又凑近了一些,“来嘛,我的手法很不错的。” 阿鹏心说,难道这些女子就在露天行事的吗? 他不敢应答,生怕女子纠缠个没完。两脚生风,快速顺着小道朝竹林外走,边走边用余光扫视椅子上的女子们。 女子们倒也不回避,大胆地用火辣的眼神回视阿鹏,阿鹏看清楚了,原来她们真的是在按摩。 被按摩的对象都是些中老年人,有男有女,老头儿居多。 而女子们虽然穿着很暴露,但姿色实在是一般。 “光按摩三十元,加二十就可以有其它服务了。” 阿鹏听到一女子在向一老头推销增值服务。 看来她们的下半场是另有阵地的,阿鹏心下暗忖。 阿鹏哪里知道,这只是珠三角若大的无烟产业中冰山一角的一角。 正文 第4章 第二天,阿鹏一早来到红荔公园。 五个跳舞的摊位倒有三个是早上不跳的。 剩下的两家挨在一起。 阿鹏也不知道哪家好,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渐渐的阿鹏看出了门道:这两家跳的是一种舞! 至于是什么舞,阿鹏并不敢确定,但动作大体差不多,身体扭动得很厉害。 两家舞,都是两对男女在教。 稍有区别的是,一家的老师年轻些。 那年轻的女老师,身着拉丁服,裙子比齐B小短裙还短,臀部极其性感,身躯扭动起来如火般吸引。 阿鹏凭着生理本能不由自主的就选了这一家,跟在后面跳起来。 跳了不到十五分钟,那女老师笑咪咪地朝他走来。 阿鹏禁不住心跳加快。 香风拂面,女老师微启朱唇道:“想学拉丁舞吗?过我们这里学吧。” 阿鹏这才知道,此种舞唤作拉丁舞。 “收费怎样呢?” “七百一年,很便宜的。” 确实便宜,阿鹏心想,不过他还想再深入了解一下。 打工要投明君,拜师要拜名师。 尽管女老师很妩媚,很性感,很诱人,但她肯定是有主的,对这种仙女级的美女,阿鹏向来只是远观而不作他想的。 况且他还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呢。 嘴角蠕动一下,阿鹏说:“好的,确实便宜,我再看看好吗?” 女老师脸上现出不悦的神情:“我们这里不交钱是不能跟在后面跳的。” “好的,明白。”阿鹏知趣的从跳舞的队伍里退了出来。 不知旁边这家会不会赶人呢? 想着想着,阿鹏又混进了另一家跳舞的行列中。 令他奇怪的是,这家的老师并没有来问他,甚至连瞅都没瞅他一眼。 跳了半晌,阿鹏大概摸到点头绪了。 一堂课,刚开始是热身,然后是基本功,再之后是基本步,然后教套路,最后复习。 阿鹏也弄清了,原来他们跳的是伦巴,至于伦巴和拉丁舞是什么关系,阿鹏还是一头雾水。 开始教套路了,女多男少。 跳舞就是要男女搭配,尤其在练习阶段,不搭手和搭手练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还有几个女同学没有舞伴,老师开始张罗着为她们找男伴。 “那个靓仔,过来过来,别跑。” 戴眼镜的男老师朝阿鹏走来,边走边招手。 阿鹏听老师叫男女搭手的时候便已心生怯意,更何况还没交学费,只是混着跳的,正准备脚下抹油呢。 无奈男的太少,老师是能拉一个算一个。而且老师的热情让阿鹏无处逃遁。 男老师走过来牵着阿鹏的手,阿鹏现在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阿鹏被牵到一中年妇女面前,“杨姐,给你个靓仔搭手。” 被唤作杨姐的一把就将阿鹏的手抓了过来,眼睛从上到下把阿鹏看了个遍,狠不得一口将阿鹏吞落肚中。 “我刚来,不会跳。”阿鹏羞怯地说。 “没事,我带你。”杨姐色笑着,边说边狠狠地捏了阿鹏的嫩手一把。 虽说是第一次接触舞蹈,没有任何基本功,但阿鹏毕竟也是上过大学的,照猫画虎倒也把步子走了下来。 杨姐估计是没人和她搭手的,一个人寂寞了很久了,这下猛的逮到一个靓仔,可把她美坏了,嘴快咧到耳朵根了。 阿鹏对眼前晃来晃去的这位老妇女到没怎么关注,对她粗糙的大手和一口黄牙也没产生反感,他的心思现在全在舞蹈上,他觉得他有点喜欢跳舞了,仿佛舞蹈就是他基因中的一环,呈隐性很多年了,直到今天才被激活。 “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天天来吧,我们俩固定搭手怎么样啊。” 杨姐真是久旱逢甘露,拉着阿鹏的手絮叨个不停。 阿鹏嘴上敷衍着,心中默想着刚才学的步子,眼睛看着其它跳得熟的同学的步子。 “靓仔,你跳的好好啊,你是不是学了很久了?给我留个电话好不好?" 阿鹏心中暗笑,什么眼光,我根本就是个舞盲嘛。 但同时心下一凛,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商机啊,这可能就是一日赚一万的雏形啊。 但眼前的这个杨姐怎么看都不像是跳一场舞可以给一万的主。 而且样子也太寒碜了些,估计那些男的宁肯倒帖给她钱都不愿和她跳。 不过阿鹏还是留了电话给杨姐,多条线索多条路,也许杨姐的女儿很漂亮呢,谁知道。 下课了,老师们收拾东西,拉着音箱走了。 看着女老师渐行渐远性感的双腿,阿鹏又蠢蠢欲动,毕竟是夏天。 那女老师虽然没隔壁的女老师年轻,但腿很长,如果说隔壁的女老师美在屁股上,那眼前的女老师就美在腿上,尤其是那雪白的大腿。 跳拉丁的女人真性感啊,阿鹏心下暇想着。 时近中午,太阳有些毒辣,阿鹏浑身湿透了,正想着去哪里洗把脸休息一下。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女人的叫声。 定睛望去,只见一微微秃顶的男人光着上身在前边跑着,后面一中年女子拎着高跟鞋紧追不舍,嘴里喊着:“流氓,让你跑!让你跑!” 是偷东西还是抢东西还是耍流氓? 就在阿鹏想着要不要出手相助的当口,男子已跑了过来。 “兄弟帮我拿一下。”说着话,一团黑影朝阿鹏飞来,阿鹏本能的一接,原来是这男子的衣裤。 裤袋里硬梆梆的还有手机和钱包。 这家伙倒底是怎么回事?阿鹏心中暗忖。 男子扔完东西后朝树林里跑去,后面的女子并没看到男子扔给阿鹏衣物,也跟着男子进了树林。 阿鹏就在原地呆着,反正也没事,且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一支烟的工夫,男子又出现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秃头上汗水滴嗒的落下,双乳颠得上下直颤,让他臃肿的身材更显得松驰和难看。 “谢谢你了,兄弟,没你帮我拿衣服,我是跑不过这女人的。” “到底咋回事?”阿鹏问。 “别提了,阴沟里翻船,出手这么多次,第一次碰到这么凶的主。”男子说。 阿鹏更加好奇了,“倒是愿闻其详啊。” “你要是不赶时间,咱俩可以去坐一坐,也算是有缘。”男子说 “我闲人一个,时间大把。”阿鹏道。 于是两人走到附近的厕所洗了把脸,然后出公园,沿红荔路找了家餐馆坐下。 “对了,怎么称呼啊?我叫阿鹏。”阿鹏道。 “就叫我道哥好了。”道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 正文 第5章 1. 眼前这个秃顶男人一幅很有故事的样子,阿鹏想听他多说说。 于是点了四菜一汤,加六瓶啤酒。 事实证明阿鹏的判断是正确的。 夹了几筷子菜,喝了两杯啤酒,道哥开始侃侃而谈。 “既然兄弟你这么坦诚,什么都告诉我,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道哥撸着仅存的几根头发说。 “哪里,我年纪小,经历简单,刚到深圳混,还要大哥多关照。”阿鹏道 “像你这么谦逊的年轻人现在不多啊,如今的九零后一个个都心比天高,眼睛吊在星星上。”道哥说。 “我七六年属龙的,在北京舞蹈学院进修过,在深圳各大舞厅混了有十年了,你想了解深圳舞蹈圈的事,我再清楚不过了。” 阿鹏庆幸遇到了贵人,竖起耳朵听着。 “这舞蹈有很多种,大体分三类:民族舞,现代舞,国标舞,民族舞你懂的了,孔雀舞之类便是,我个人认为,印度舞啊,肚皮舞啊都可归为民族舞。 现代舞,范围很广,大体自由舞蹈的都可归为现代舞,像街舞,爵士舞,霹雳舞,钢管舞,骑马舞之类的都是现代舞。” “那民族舞不也是自由舞蹈的吗?为何不归为现代舞?”阿鹏问。 “民族舞很多时候是集体舞,很多人一起跳的,此其一,另外民族舞都是年代久远,是民族文化的传承,此其二。”道哥说的很有道理。 “至于国标舞,全称是国际标准舞,就不能自由舞蹈,一定要男女配合才能跳得好的舞蹈。 所谓国标舞,就是上世纪初,英国一帮贵族在钻研了全世界各种流行舞蹈后,归纳总结出来的十种最好看,最流行的舞蹈,再加以改良并将之标准化,然后成立了一个英国皇家国际标准舞协会,又编了教材,从此便流行于天下。” “这么多门道啊。”阿鹏道。 “门道还多着呢,这国标又分为两大支,摩登和拉丁,在舞蹈界素有摩拉水火不容之称。” “为什么啊?” “和你一时也讲不清,总而言之就是跳舞的方式完全是相反的,你学了就知道了。” “难不成和武功里的九阳真经九阴真经类似?”阿鹏有点开窍。 “差不多吧,总之练了摩登就不能练拉丁,练了拉丁就不能练摩登,如果两个一起练,搞不好会走火入魔像欧阳锋一样。” “欧阳锋虽然练疯了不过两种功夫在身倒也厉害的很呢。”阿鹏道。 “你可以试试。”道哥笑道。 “摩登,下辖五支舞:华尔兹,维也那华尔兹,探戈,快步,狐步。拉丁,下辖五支舞:伦巴,恰恰,桑巴,牛仔,斗牛。” “听的我头都晕了,这么多东西谁记得住啊。”阿鹏的确有些晕。 “你学着学着自然就记住了,理论要和实践相结合。”道哥继续布道。 2. “道哥,我想靠跳舞赚钱,能不能指点一下啊。” “当然可以,你学舞来深圳算是来对了,深圳,是整个华南地区的舞蹈中心,舞蹈界素有北北南深之称,北方国标舞的代表就是北京,也称北舞,南方国标舞的代表就是深圳,也称南舞。深圳的舞蹈水平之高在全国排第一,香港的很多大明星都是在深圳请的舞蹈老师,包括四大天王。” 阿鹏听的连连咋舌。 “靠跳舞赚钱的,我把他们归为五类:第一类是选手级别的,这类人每年有很多比赛,出场费加上奖金少说也有几十万吧。第二类是教练级别的,这类人驻在高级舞场里授课,一节课下来多的可以赚一两千,年收入也有一二十万。第三类是老师级别的,这类人驻在各大露天广场,公园里教舞,收费低廉,如果说第二类占据了高端市场,那这第三类就占据了低端市场,这类人年收入在五到十万之间。” 吃了几口菜,嚼了一把花生米,和阿鹏走了一杯啤酒后,道哥继续说道: “第四类,是陪舞级别的,这类人的水平当不了老师,只能混迹于舞厅陪陪舞,出台费在五十至两百之间,运气好的时候天天有舞陪,运气不好一两个月可能都无人问津,只能赚个生活费。 第五类,严格来说不算跳舞的,这类人对舞蹈也就了解个皮毛,能在舞厅里混着走两步,但一概是年轻的靓仔,说白了就是男公关。阿鹏,我看你行,够靓。” “传说中一日赚一万的是不是就是这一类?”阿鹏问。 “的确是,一日,赚一万,可能还不止日一次。”道哥奸笑。 “普通男公关只是做那个,舞鸭子除了那个还得会跳舞,更有情调一些,价格自然也就高些了。” “那这第五类人的收入岂不是最高的?”阿鹏问。 “从短期看是没错的,但有得有失,就像小姐收入也高但为什么很多靓女还是不去一样,人总有个自尊和低线的,况且,做舞鸭要年轻要脸蛋和身材,要求高,不是谁都能做的,而且做鸭也做不长,只能趁年轻赚点快钱而已,做不了两年身体就会被搞垮的。” 阿鹏听了有点怅然若失。 “你也别灰心,任何行业都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发展,近年来,出现了另类的舞者——舞男。” “哦?愿闻其详。” “所谓舞男,一要有舞,二要有男。”道哥道。 阿鹏一头雾水。 “有舞,就是舞要好,不像舞鸭子,主要靠卖身,舞男的主打当然还是舞蹈。有男,就是有男人味,能吸引女的,能把这两项都做好的,综合素质那必然是相当的高。” “恩,能跳好舞又有男人味,那香港的女明星可能都要包他了。” “没错,喜欢国标的女的都是有钱有闲有品味的,你要是舞跳的好,能吃的住她,她就离不开你,因为国标一定要两人搭配,尤其是女的,没男的带是跳不出来的,所以,如果你跳得好,那些富婆富姐自然会出高价买断你当她的专职舞伴,如果你再有男人味,那无论从舞蹈的角度还是精神的角度还是肉体的角度,富婆们就更加离不开你,你就成了她们的精神鸦片,你要多少钱她们都会给的。”道哥越说越兴奋,白沫从嘴里涌出,不知是啤酒沫还是唾沫。 “哇,那这样搞,搞一个亿也是有可能的。”阿鹏惊呼。 “没错,舞男,舞蹈行业的顶尖高手,相当于华山论剑的武功天下第一。” “怎样成为舞男呢?”话刚出口,阿鹏就意识到问了一个很低级的问题。 “只有学国标,才能成为舞男,年轻人,努力吧!跳舞的男的很少,跳的好的就更少,成为舞男的更是凤毛麟角,而多少富姐富婆都在饥渴的找寻着,这行业,天生就是为我们男人而设的!” 道哥慨然道,神色大有风兮兮矣的感觉。 正文 第6章 对于道哥,阿鹏仍然有很多疑问,比如说,刚才在红荔公园追逐的那一幕是怎么回事。 道哥似乎看穿了阿鹏在想什么,“其实我这个人故事很多,时间长了你就了解我了。” 接着道哥将刚才追逐的原因告诉了阿鹏。 看过第一章的读者已经对道哥有一定了解了,是的,道哥这个舞场老手就是经常把舞伴带回家的人。 一般的女人,如果愿意跟道哥回家,那心里多少已经有了要和道哥发生关系的心理准备了。 但个别女人还是比较单纯幼稚,太相信道哥所说的话。 比如,道哥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中午刚煲的汤,去我家坐会儿,喝口汤,尝尝我的手艺。 一个单身女人去一个单身男人家,广东话有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仔定有损失。 可就有极少数女人天真的当狼是绅士,或者想象着外表斯文戴眼镜的道哥要和她慢慢接触谈恋爱,就算共处一室,第一次也不至于马上发生吧。 可道哥就是吃快餐的狼,只要进了他的门,基本难逃被污的命运。 今天上午,道哥在公园跳舞的人群中又物色了一个猎物。 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胸部十分丰满,类型为道哥的最爱。 练舞的时候,道哥便上前主动搭手,这女子看来是新来跳的,还没有固定舞伴,看道哥斯文有礼,便欣然搭手。 两人共舞了一节课,按道哥的话说,任何女子,只要他把手一搭,就像老中医号脉一样,能不能上床,心中便已有了八成答案。 对于大波妹,道哥的判断是,能上。 下了课,道哥和大波妹一起走着,聊着,道哥觉得时机已到,便又祭出了他的老套路。 “我早上刚煲的汤,去我家坐会儿,喝口汤,尝尝我的手艺,好吗?” “哇,你还会煲汤,真是居家男人啊。”大波妹说。 “嘿嘿,会做饭的男人女人才喜欢啊。”说着话,道哥便伸出胳膊将大波妹搂在怀里。 大波妹有点不情愿,也许是她觉得太早了,也许是道哥判断失误,总之大波妹将道哥的胳膊甩开了。 道哥有点愠怒,刚才还聊的好好的,为什么情况和他预料的不一样? 此时两人正走在一片树林里,见四下无人,道哥有点按捺不住,老子什么时候在阴沟里翻过船,索性在野地里玩一把强奸吧。 按一般情况,愿意理道哥的女人都比较寂寞,能和他聊天的多少对他也产生些好感了,在这个时候,最多也就是霸王硬上弓。 可今天这个妹子不知是精神变态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居然像火山一样暴发了。 道哥从背后突然勒住妹子的脖子,一拽,妹子便仰面躺在了草地上,裙摆上扬,露出了蕾丝内裤。 道哥飞快地脱掉衣裤,扑了过去。 妹子如兔子蹬鹰一般死命的往道哥下伸踹去,道哥本能的躲了一下,但还是被踹中了腹股沟,疼的道哥大喊一声:“狗日的,反了你。” 可能是夏天的缘故吧,人都比较暴躁,从生理到心理都容易HOLD不住。如果在冬天,道哥会本能的再温柔一下,只要再温柔一会儿,大波妹百分之百就是他的了。 可能也是大波妹太诱人的缘故,让道哥猴急了。 总之大波妹这一脚让道哥的春梦彻底破碎了,他气急败坏抬腿就朝大波妹踢去。 非常时期,大波妹前所未有的敏捷,一骨碌便爬了起来。拎着挎包便和道哥对打,她有身高,有块头。 估计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强的抵抗,道哥有点蒙。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人声,大波妹便大喊:快来人,抓流氓啊! 道哥抱起衣物拔腿就跑。 大波妹脱掉高跟鞋狂追,边追边喊“流氓!让你跑!让你跑!” 于是便出现了此前的那一幕。 “道哥,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阿鹏问。 “既然你跳了那么多年舞,那你是属于上面五类舞者中的哪一种呢?或者你就是传说中的舞男?” “我离舞男还差的远呢,舞男是第一类和第五类的结合体,是摩登和拉丁的结合体,是杂交,是混血,有技术,有男人味,我自认还不够。”道哥显得有些惭愧。 “但其实,我是超时代的人,我来自未来。”说着,道哥又现出自信的神色。 “别人跳舞都为了钱,我跳舞只为了色。”看着阿鹏疑惑的眼神,道哥进一步解释道, “我再穷,也有骨气,也有自尊,可能我是没逼到那一步,总之,让我给女人提鞋是不可能的。我的思想已脱离了这个时代,我崇尚性解放,男人女人只要喜欢就在一起呗,什么结婚生子都是扯淡,早就看破感情了。” “那你靠什么生活呢?”阿鹏更加疑惑了。 “人不能为了生存而生活,要为了生活而生存,猫有猫路,狗有狗道,我自有谋生的路。”道哥回答的很干脆。 阿鹏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很复杂,看似无赖淫荡,但也有些真性情。 “我不是赚不到大钱,我是把钱都看透了,你说人们每天奔波那么累为了啥,赚那么多钱又是为了啥,很多人为了钱,什么都不要了,身体不要了,亲情不要了,爱情不要了,灵魂不要了,这样的人有了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行尸走肉?”道哥进一步阐述道。 “你看那些有钱人有几个真正开心的,都是纸醉金迷,花钱能买来物质享受感官刺激,却买不来心底里真正的快乐。富人们有了钱总觉得身边的人都在打他的主意,对谁都防着,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 似乎是很有道理的感觉,阿鹏心想,不过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如果让道哥背一身的债,你看他还会觉得钱没用? “话说回来,正是有这些寂寞的富人的存在,舞男才有市场,才有舞台。”道哥道。 “那道哥你跳舞纯粹就是为了泡妞吗?”阿鹏问。 “泡妞?我才不泡呢,我都是一锤子买卖,最多两个回合,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没时间跟这些女人耗。” “这样总结吧,我是舞林中的另类,不属于上述五类的另类,纯为了色。”道哥给自己下了结论。 阿鹏也觉得道哥有点另类,愤世嫉俗的感觉。 正文 第7章 这一番高谈阔论,直说得天昏地暗,吃的道哥是肚满肠肥,喝的道哥是两眼放光。 “虽然我是另类,但我毕竟也算这个圈里的人,小兄弟,我看也是我们有缘,我再和你说说更深层的事情。” 接下来,道哥便为阿鹏详细解析了深圳的舞林格局。 既然舞者分为了五类,那么深圳的舞蹈门派也相应的有五个派别,当然这主要指的是国标舞和交谊舞,能够带人跳舞赚钱的。 第一大门派唤作香龙派,这一派培养的舞者都是选手级别的,每年的香龙国际舞蹈大赛已成为其招牌,吸引各国的大师、高手前来参赛,出场费都在十万以上,这些外来的和尚随便上一堂观摩课,门票都在三千元以上。 香龙派掌门为香港人,本名不详,江湖人称香龙,早年获国标舞国际比赛冠军,后来创办了香龙国际,网罗了一批高手,专门从事专业选手的培训,培训出来的选手都要和他们签约,比赛的奖金要分成。 香龙派财力雄厚,舞艺高超,稳坐深圳舞林第一把交椅,旗下的舞者除了比赛,上上观摩课,还可接待香港的富婆富姐,当然这一切的背后都是香龙公司在操盘,赚的钱都是要上缴一部分的。香龙公司就像一个大型的中介公司,为手下的舞者拉着皮条。 前文已述,舞男是第一类和第五类的结合体,做第五类容易,做第一类难,所以第五类里成为舞男的十分罕有,而第一类里成为舞男的就大有人在。 因此,想成为舞男就一定要去香龙深造,香龙的学费贵的也让人咋舌,而且只包教,不包会。 香龙,一统舞蹈选手的天下,外来的舞者想不通过香龙自己比赛打出名堂是不可能的。 因为所有比赛的评委基本上都是香龙出身。 不去拜香堂就想在道上混,没门儿! 香龙,舞林第一牛逼名门大派。 第二大门派唤作“新光”,是从香龙派分裂出来的一派,都是有一定江湖地位的舞蹈高手,比赛拿了奖了,钱也赚的差不多了,于是出来自立门户。主要的合伙人有五个,江湖人称新光五少。 新光五少长期垄断深圳的高档舞厅,各舞厅驻场的老师都要通过新光的推介才能获得认可,当然驻场之后也要相应的按时交上每月的定额给新光。 为何新光得以垄断? 因为一来深圳的高档舞厅就那么几家,二来新光五少舞技高超,时不时会亲临舞厅带带舞,也就为舞厅维系住了相当一部分高档客源,舞厅当然要买他们的帐了。 舞林的江湖,不用黑社会的打打杀杀,全凭本事吃饭,七分靠舞艺,三分靠做人。 一个很会做人的人,如果拉出来一跳没什么舞者范儿,那肯定不行。 一个不太会做人的舞者,只要跳的好,大家或多或少也还会买买他的帐,毕竟人家也有可资骄傲的理由。 在舞圈,舞技是相当重要的。 这也算是个相对公平的行业。 第三大门派唤作“红荔”,这一派垄断深圳各大公园的国标舞培训市场,顾名思义,“红荔”:总舵当然就是在红荔公园了,舵主唤作蒋特勒,因其姓蒋,作风酷似希特勒。 蒋特勒十多年前便在红荔公园扎根,彼时,国标舞方兴,当老师的不多,蒋特勒边学边教,培养出了一大批舞功尚可的学生。 之后这批学生便如蒲公英一般,散到市内各大公园教学,但时常还要回总舵来向蒋特勒进贡并请教,即使个别跳出些名堂的老师,对老蒋也是毕恭毕敬的。 毕竟他们都是老蒋魔鬼训练出来的成果,老蒋已对他们的精神产生了影响,形成了控制。 第四派唤作“花星”,帮主是一对都姓张的老夫妇,垄断深圳舞蹈基层市场,也就是说,各个低档舞厅里带舞的老师都是从花星出来的。 花星的张老夫妇教舞也有二十年的光景了,只要是舞盲,想学舞的,别人一定会说,去花星,找张老师。 花星,扫舞盲,培训初级舞者。在深圳无其它机构出其右。 第五派唤作甜乐,因为这一派主要培养的是舞鸭子,也就是说主要收入是靠上床的,对舞蹈要求不是太高。 或者说,舞蹈只是个饵,用来钓富婆的。只要灯一黑,手一搭,腰一搂,就等鱼上钩了。 甜乐的老板是东北人,姓刘,名忙,他出生时,他妈问他爸叫个啥名好,他爸在打牌中,便只说了一个字“忙”。 刘忙早年舞鸭出身,手下一大批东北小靓仔。 刘忙的甜乐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所以有点半军事化管理,每天要跑步,体能训练,健身房。 之后还有文化课,以及动作片观摩学习,当然还有实操课。 舞蹈和音乐的学习只占甜乐培训的一小部分。 总之甜乐培养出来的舞鸭在夜店还是很受欢迎的,因此除东北外,其它各地的青年也都慕名而来。 在深圳,做舞鸭,找甜乐。 以上五大门派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互独立,就像餐饮业一样:有街头的小吃,有大排档,有KFC,有西餐厅,有大酒楼。 但如果一派想打其它门派的主意,那舞林烽烟便起,比如说有一年蒋特勒也想扫舞盲,将触角伸向了花星,谁知道张老夫妇并不好欺负,从而引发了一场舞战,这留待下文详述。 而要想成为一名舞男,道哥给出的最佳修行路线是:甜乐——花星——红荔——新光——香龙。 “这样学下来要多长时间啊?”阿鹏问道哥。 “看个人悟性和运气了,有的悟性高,一两年就出师了,有的运气好,还在学舞便被富婆看上包下了。”道哥一笑道。 看来要债是要对了,靠这十万块钱,学费生活费,应该是够了。边学边赚钱,说不定很快就能把债还清了。阿鹏心下暗想。 道哥这个下午的长篇论道让阿鹏对未来充满了暇想,赚大钱的雄心暴增,犹如道哥那皮球般的肚子一样,都快爆炸了。 和道哥又详细打听了甜乐的情况,买了单,送醉熏熏的道哥远去。夏日的夕阳照着过路女孩子们的美腿,阿鹏心中又蠢蠢欲动了。 正文 第8章 甜乐,因为甜,所以乐。 世界上什么东西最甜? 木耳,葡萄,苹果,香蕉。 深圳这个淫荡的城市,便在这些菌类和水果的发酵下,酸了,醉了,乐了。 甜乐舞厅,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舞厅,离阿鹏卖钻戒的首饰店并不远,阿鹏很容易便找到了。 还未到营业时间,舞厅里空无一人。 木地板泛着光,厚重的猩红色窗帘将阳光挡的严严实实,让人分不清上午下午白天黑夜。 想像着不久之前或不久以后的一对对男女在这地板上滑来滑去,肢体接触着,气息交流着,器官骚动着,阿鹏的春心便又开始荡漾。 “你找谁?”一彪形保安喝问。 “噢,我找刘忙。” “你有病吧,找流氓去红荔公园找去,这里没有流氓。” 阿鹏心下疑惑,难道道哥提供的信息不正确? 门咣铛一响,从洗手间里走出一妙龄女子。 女子边擦拭着手上的水珠,边朝阿鹏望过来。 四目接触的瞬间,阿鹏便呆了。 女子太漂亮了,面若凝脂,吐气如兰,秀目含情,双唇涂丹,双峰傲立,玉腿亭亭。 女子也呆了。 小伙子太帅了,面若冠玉,目若朗星,剑眉如画,鼻梁挺拔,宽肩蜂腰,高俊如松。 就这样对视了有十几秒,双方都觉得不太好意思。 还是女子先开了口:“你是不是找刘先生啊,刘忙是他的小名,对外他都叫刘显达的。” “噢,我说呢,别人告诉我的地方应该是不会错的。”阿鹏也恢复了正常。 “我是舞厅卖门票的,刘先生现在在上课,你有什么事吗?”女子也恢复了正常。 “啊,那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见见他,我想拜他为师。”阿鹏庆幸终于找到了刘忙。 女子看阿鹏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呵呵,想拜他为师啊,他在这行可是很有名的哦。” “是的,久仰他的大名了,所以特来投奔,你帮帮我啊。”阿鹏道。 随我来吧。女子将阿鹏带到舞台后面,原来这里还有一排小房间。 女子趴在其中一个房间的门缝上朝里张望了一会儿,便敲了敲门。 门开了,出来一体格壮硕的汉子,女子和他耳语了一会儿,汉子便朝阿鹏走了过来。 “你是来拜师的?”汉子上下打量着阿鹏。 “是的,请问你就是刘老师吗?”阿鹏问。 “把你身份证给我看看。”汉子答非所问,明显对阿鹏不是很信任。 阿鹏便将身份证递给汉子,汉子像看龙虎豹一样,反反复复把阿鹏的身份证看了个仔仔细细,眼睛狠不得都要钻进身份证里。 “谁介绍你来的?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汉子继续盘问阿鹏。 阿鹏便老老实实将情况和汉子说了。 “拜师,没那么容易,你以为说拜就拜了?”汉子盯着阿鹏说。 “那需要什么条件吗?”阿鹏问。 “刘哥我先走了。”女子如风一般飘过,边走边和汉子打着招呼,眼神如柳絮般在阿鹏身上柔柔的打了几个转。 阿鹏心旌又是一阵悸动。 “拜师,一看你的条件,二看你的诚意。”汉子声若洪钟,将阿鹏的思绪生生的拉了回来。 “怎么讲?”阿鹏问。 “条件不好的不收,收了也混不出来,耽误别人的前途,我们刘老师是很负责的。”汉子道。 “哦?你不是刘老师吗?”阿鹏问。 “我也姓刘,刘老师是我哥。”汉子道。 “明白,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那你说的二看诚意是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阿鹏从口袋里掏出两卷毛主席递到汉子手上。 被毛主席的光辉感召后,汉子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恩,果然有诚意,进屋里来吧。” 屋子里的景象让阿鹏面红耳赤。 只见房间里一排电脑,十来个小靓仔围坐一旁,正在聚睛会神的盯着屏幕。 几台屏幕上,各种肤色的男女正在啪啪,动作五花八门,声音此起彼伏。 “看好了,这个是女式,别以为很简单,你男的也不能像死尸一样躺着,像这样,哎,对了,看这个老外的动作,对,哎,对了,这样才能刺激到。”一个梳着分头,油光粉面的男人操着东北口音在讲解着。 “那就是刘老师。”汉子道。 说着汉子凑近刘老师,指着阿鹏对刘老师说了几句什么。 刘老师便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阿鹏。 “小伙子挺帅,条件不错,明天带一万块钱来拜师吧。” 看着阿鹏略带疑惑的眼神,刘忙解释道:“一万不贵,我这里上午上专业课,下午上心理学和舞蹈,隔三差五安排实习,也就是实操,你出师后我们帮你找客户,并且还保护你的安全。你说是不是很划算。” 听起来确实挺有诱惑力的。“刘老师,那出师后的收入怎么样呢?”阿鹏问。 “这个看个人修为,总体比普通的公关要高一倍,日薪在三千到五千,月薪你自己算,不过这一行都是干一单算一单的,过了今天不想明天。”刘忙道。 “而且,我们很公道,提成不会提你太多的,一次提一千而已,剩下的都是你自己的,毕竟也是血汗钱,怎么样?公道吧。”刘忙又说。 一次就算五千吧,刘忙还要提一千,也就是一次四千,如果天天做,一个月十二万,一年一百二十万。阿鹏心中盘算着。 他又想起道哥的话,做舞鸭子是吃青春饭,用身体换钱,吃不长的,而且每天做也是受不了的。 就算两天一次吧,一个月减掉开销还有五万,一年六十万。离心中的设想还差很远,而且还要冒着身体受损以及得性病艾滋病的风险,并不是很划算。 看着眼前这些小靓仔,阿鹏庆幸自己比他们有知识,有见识。 这些靓仔有个几十万已经很欢天喜地了,他们哪想到身后这个大靓仔的理想是一个亿。 但是,道哥不是也说过吗?舞男是第一类和第五类舞者的结合体。想到自己还是个处男,阿鹏心中有些羞愧又有些不安,到底破处是怎么回事? 阿鹏就这样胡思乱想着。 刘忙似乎看穿了阿鹏的心事:“年轻人,慢慢来,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就拿甜乐当自己出江湖的第一关吧,先在这里学着怎么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阿鹏想着想着,心下豁然开朗。 正文 第9章 夏夜,阿鹏难以入睡。 各种各样的美腿在他脑海里翻腾。 迷糊之间,一个玉体来到他身边,轻柔的素手除去他所有的牵挂。 突然一声喊,阿鹏蓦地醒了过来。 腥腥湿湿,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弥漫在床头。 女子呢?这是梦还是事实?阿鹏怅然的靠在枕头上回想着刚才的场景。 第二天,阿鹏便交了一万块钱给刘老师,他要好好学习了。 所谓专业课其实是动作片大全,有古代的,西方的,日本的,不一而足,难以尽述。 阿鹏大开眼界。 和动作片大全配套的便是实操课,所谓实操课,就是和富婆免费那个,富婆得到了满足又省了钱,而舞男们则积累了经验。 这一天,刘老师宣布道:“明天有实操课,大家今晚养精蓄锐吧。” 阿鹏暗忖:我难道就要把自己交给富婆吗? 男人的第一次不值钱,因为无法证实,用刘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男的把拉链一拉便是CHU。” 但对阿鹏来说,保留这么久的CHU明天就要交给某一个富婆,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那些富婆阿鹏这几天也见了不少了,年纪基本在40至60岁,保养的普遍很好,而且穿着很性感,露背装超短裙黑丝袜。 对于某些有恋母情结的靓仔来说,这些性感阿姨简直就是极品美味。 但阿鹏还是喜欢年轻的小姑娘,虽然他也才二十出头,但他显然是有恋女情结。 这些老阿姨对他来说,可以吃,但并不是特别想吃,如果吃,也完全是工作需要。 我的CHU一定要给一个chu,阿鹏对自己说。 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向东村。 在向东村,只要你有钱,想怎么样都行。 这天晚上,阿鹏带了三万块钱,他要去向东村。 华灯初上,向东村各色夜总会的霓虹灯闪烁着诱人的光。 阿鹏懵然无知的流连在各色夜店的门口。 显然还没到营业时间,母狗都不见一条。 踯躅到一家名叫“红上红”的KTV门口,阿鹏决定进去碰碰运气。 大厅空无一人,DJ们都没上班,几个服务生懒散地坐在吧台附近聊天。 阿鹏随便坐下,百无聊赖。 过了一会儿,一个打着领结的侍应走了过来:“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 阿鹏小声道:“我要点那个,你懂得。” 侍应看了看阿鹏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此项服务。” “噢,那不好意思。”阿鹏起身准备走。 他刚走到门口,一个穿西服打领带领班模样的人凑了过来:“不好意思,老板您这边来。” 阿鹏便跟着领班来到了隔壁包厢坐下。 “请问老板喜欢什么样的呢?”领班问。 “刚才那侍应不是说没有吗?”阿鹏反问。 “这么早来找,我们有点怀疑也很正常,怕您是条子啊,所以看您起身走了几步,觉得不像,才敢留您啊。” “原来如此,我这么早来,是因为我要的不是一般的那个,我想买chu,样子过的去就行。” 领班显然没有准备,略为迟疑了一下,道:“您先坐下哈,我叫我们经理过来。” 所谓的经理其实就是经纪人,显然还没睡醒就被领班叫了过来。 睡眼惺松的她着猩红睡衣,略施粉黛的脸上黑眼圈明显,长期的夜生活导致皮肤松驰和粗糙。 为了提神,她点燃了一支烟,幽幽地盯着阿鹏:“小兄弟你为什么要找CHU呢?” “没有就算了,我再去别家看看,不耽误你时间了。”阿鹏道。 “你别急啊,我又没说没有。”生意人往往先将困难放大,以便为讨价还价打基础。见阿鹏不吃这套,经理就耐不住了。 “你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比如年龄,老家,身高,胖瘦?”经理问。 “只要确实是就行,我听过很多故事,用各种手段假装的,你不要骗我就行。” “哪里会骗你,骗一罚十。”经理拍着自己的胸部说。 “那也未必是真的哦,怎么做假我听的多了。” 经理有些不悦,“既然你这么有经验,完全可以从其它地方判断嘛,其实我们也难百分百保证的,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有些人做了手术修补了,然后神态再逼真些,谁也不知道真假啊。” “那这样吧,你叫几个过来,我自己判断好不?”阿鹏道。 “好的,不过价钱先讲好了,一个一万,至于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敢保证。”经理说。 “好,没问题。” “那请您先到这边的房间里等着。”经理说。 房间其实就是个KTV包房,沙发,液晶显示屏,茶几。 为了掩示内心的忐忑,阿鹏点了一支烟,袅袅青烟中,传来一首不知名的歌:越看越多越想你难过,越不懂为什么。女人就是一本书,一本厚厚的教科书,越看越看不懂,看完一遍,好像懂了,再看第二遍,还是不懂。 经理终于回来了,带了五个。 阿鹏第一句话便是问:“就这五个了吗?” “我们店就这几个了,你要不满意我还可以从其它店去调。”经理答。 “你来这里多久了?”阿鹏问第一个女孩子。 “来深圳半年了。”女孩子羞涩地答。 “来深圳半年肯定就不是了,下一个。”阿鹏俨然是招聘人力资源部主管。 “我刚来深圳,还没毕业。”第二个女孩子不等阿鹏问就抢答道。 “这么急于把自己出手,肯定有问题。”阿鹏又否决了第二个。 第三第四个是的概率倒是蛮大的,因为都是神色紧张,面带红晕,显然和人接触的非常少,而且面临人生关口,心中的不安犹豫显而易见。 不过这两人的姿色实在是一般,估计刚来城市没多久,一身的土气尚未褪去。 眼神徘徊之间便自然地落在最后一个女孩身上,她一直低着头。 经理过来把她的脑袋撑起来,乌黑的秀发甩去便是一双充满迷茫的眸子。 “这姑娘昨天刚来,也是没毕业的,看看吧,嫩得很。” 阿鹏没听清经理说什么,只是怔在了当场。 正文 第10章 第五个女孩竟是阿娟。 阿鹏缓过了点神,也没再想什么chu不chu了,掏出一卷钱就往经理手上塞,“就是她,我要了。” 妈咪将钱又塞还给阿鹏:“给我干嘛,不要给我钱,你是和她,又不是和我,钱给她,完事再说。” 阿鹏知道这大概是行规吧,可能也是规避风险的一种手段。 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走过去牵着阿娟的手,“来吧,和我走。” “哟,你俩还一见钟情的咧。”经理在身后讪笑道。 阿鹏带着阿娟走出了“红上红”,血红色的大门如同血盆大口吞噬着无数男人的钞票和少女的青春。 阿娟低垂的头终于抬了起来,她认出了阿鹏,不知是欢喜还是悲哀,也许是狂风中的一株小草,巨浪中的一叶扁舟,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对象,阿娟紧紧地挽住阿鹏的胳膊,脑袋靠着他的肩膀。 阿鹏成人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异性抱的这么紧,而且是认识的喜欢的异性,而且是漂亮性感的异性,而且是可以和他发生的异性。 阿鹏的冲动无以复加的强烈。虽然他理智上还保持着清醒。 他禁不住伸出手揽住了阿娟的软腰,阿娟也很自然的将手搂住了阿鹏的腰,两人在路上走着俨然是一对恋人。 “咱们去哪里呢?”阿鹏问。 “红上红楼上就有酒店,不过既然已经走远了,我们随便哪家酒店都行,只要到时交钱给经理就行了。” “你不可以跑吗?为啥那么听话。”阿鹏问。 “跑?我们都是交了押金的,还有证件也扣在她那里,要做够定额才能取回来。” 阿鹏还想问阿娟很多问题,包括她怎么来这里的,为什么要做这行,但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比强烈——赶紧去酒店,赶快和阿娟一起。 如果一星期有八天,那么多出的一天用来干什么? 答案是来我们酒店,饮酒,ML。 这是一家酒店广告的潜台词。 八天酒店,阿鹏chu时代的终结地。 忘了是怎么进的客房门,总之办入住手续时两个人都是面红耳赤的,好像做贼一样,拿了房卡便仓皇逃到了电梯里。 第一次开房,阿鹏弄了半天也打不开锁,阿娟拿过房卡道:“插反了吧。”然后秀手一推,一间整洁如雪的小室便呈现在二人面前。 没有什么前戏,阿鹏虽然看了动作片但在此刻也已全然忘到了脑后,心里只有一股强烈的原始冲动,他紧抱着阿娟,把门用脚一关,两个人便摔在了床上。 诸位看官,这一章的相关描写也只能具体到这里了,不想用略去一千字之类的话语,但细节可以想象,难以写出,写出也无法发出。 总而言之,一番缠绵如闪电如惊涛如飞鸿,阿鹏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如此美妙的事情,大有人生不过如此的感叹。 激情之后,阿鹏搂过阿娟,才想到有很多话要问她的。 阿娟仿佛已看透了阿鹏在想什么,没等他开口,便自己娓娓道来: 和阿鹏一样,阿娟也是个苦命人,父亲在外打工,前年在矿难中被砸成重伤,一条腿就此残废。 那场矿难一共死了五个人,无良的矿主连封口费也没给,连夜跑了。因为那是个小矿,已开采的差不多了,就算每个死难矿工赔十万,他也觉得划不来,因为算下来还要亏钱,何况还有十来个伤者。 阿娟的父亲几乎丧失了劳动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会了上网,然后在网上联系各死伤矿工的家属去追击那个无良的矿主。 生活的重担便落到了阿娟的母亲身上,里里外外操持,还要供阿娟的两个弟弟上学。 其实阿娟本可以上大学的,又漂亮学习又好的女孩子在当地可真的是凤毛麟角,但看到家里的情况,阿娟咬了咬牙,选择了南下。 下了火车,阿娟辗转找到了亲戚,亲戚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娟道: “娟儿,不是我说,像你这样的,一没关系,二没学历,只能进工厂打工啦,要么就去酒店,餐厅,也还是打工,一年能赚个三五万就是非常不错的发展了。” 一年三万,连还父亲欠下的医疗费都不够,还想供弟弟读书,缓解家里的经济困难,简直是痴人说梦。阿娟暗忖。 “运气好的,钩个金龟婿,运气不好,被工头或主管或地痞欺负污辱在广东也是司空见惯的事。”亲戚又说。 “那怎么办呢?”阿娟一下觉得前途渺茫。 “怎么办?知道女孩子在广东做什么最赚钱?就是做那个。”亲戚直言不讳,“你看我们住的这个村子,一到晚上,后面那几条街全是机,便宜的很,有的一次只要五十块钱,按理说,这么低档次的价格只能赚个生活费吧?不是!那些女孩子能吃苦的很,都想趁年轻身体好多赚点,听说最厉害的一天可以接五十个,一个就算一百吧,一天就是五千!” “一天五千?”阿娟听的吃惊得睁大了眼。 亲戚似乎对算帐情有独钟,那些不属于她的钱经她的口水一渲染仿佛也变的和她有关了似的,于是继续滔滔不绝道:“我说的只是个别情况,就按普遍情况来说吧,一般的机也接不了那么多,接那么多时间长了身体能吃的消吗?一般的情况是,一个姿色尚可的女孩子一天接十来个,每个一百到两百比较正常,这样算下来一天的收入也在两千到三千。” “这还是发廊、按摩院的价格,如果去东管、谈水等地价格更高,最少也要四百,当然服务的种类也多,老板的提成也多些,做的好一个月十万八万不成问题。” “不过,阿娟,以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觉得你应该去KTV,夜总会,那边光陪喝酒一晚上都有三四百。”亲戚又打量了打量阿娟。 阿娟脸红了,低头不语。 考虑了考虑,阿娟还是想试试找正当工作,于是去了几次人才市场,面试了几份工作,老板一律都是又老又色,问话的时候嘴都快凑到阿娟的脸上了,阿娟每次都厌恶的跑掉了。 就这样又蹉跎了一些日子,阿娟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亲戚看她的眼色已经有些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