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高手对决 水涯惊呆了道:“你怎么会知道。” “是祸躲不过,带我过去,那人可不是等时间的,否则你再见我时,身上恐怕要少一样东西。” 水涯不好再说什么,领着雪醉寒一起出了门,自从妹妹领回这个神秘的人物之时,他只有一个感觉,妹妹真的动心了,该让她开心。 到了中云公司楼下,雪醉寒见到的血,门口有一滩鲜血,还有一只手,奇怪的是大街上竟然没有一个行人,门口处站着二十多个成年男子,到了门前,雪醉寒问水涯道:“手是谁的。” “公司一个保安的。”水涯道。 “谁干的?”雪醉寒目中露出一种狠毒眼光道。 水涯道:“来面的人。” 雪醉寒心中对自己有一种巨大的愧恨,没想到为了自己,他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想着冷冷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道:“让开。” 那两个穿西装的男人竟然被一种声音和一种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惊退了一步。 雪醉寒一个人进了门,其中有梦中云,还有一个平头的中年人,右手提着一把刀,见身后来了人,众人都回过了头,提刀的人身边的两个马仔上前拦着了去路,雪醉寒两眼死死的顶着他们,两人同时退了一步,这种眼神太冷酷了,让人心中发寒。 但很快那两个马仔各自抽出砍刀,雪醉寒冷笑了笑,从两人中间很慢又很快的走了过去,之后左手多了一把带血的刀。 当身后两个人听到两声金属碰地的声音后,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但雪醉寒没有让他们的手连根断掉,他要让他们尝尝真正的疼痛,那两人的胳膊路出一根筋,连着将要掉的手,血是往外喷射的,两人不敢相信的望了一眼之后便发出杀猪般的狂叫。 雪醉寒脱了外套扔在一边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其它的人不想死马上滚蛋。” 海一民吃惊的看着他,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二爷训练出来的野种竟然厉害到了这种地步,但又不能不信,他挥了挥手,几个人放开了梦中云,有几个受伤的保安护着出了门。 大厅内只剩下海一民十几个人和孤单的雪醉寒。 海一民晃了晃手中的刀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雪醉寒冷道:“一个杀人的畜牲,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哈哈哈,回答的好,野种,没想到你能活到今天,可惜你应经见不到你妈和你姐了,不过我会把你的人头带过去说一句话:看,这就是那个克命的种,以后我们不用担心了。” 雪醉寒没说什么,在他印象中,海一民是个什么东西根本没有存在过,只是村民尝尝提起就说是他爹,一个禽兽生了一个野种就跑了。 雪醉寒心中突然有恨,此刻他终于认为水晶说的对,恨不但难受,而且生不如死。 海一民道:“娃子,虽然你是个人才,不过你人才过了头,我今天就要削平了你的头,看你的左手厉害,还是我的右手霸道,出手吧。”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外边道:“海娃子,你多年未使刀了,就那么自信吗?” 雪醉寒忽然露出笑容,他听到了一个自己听了十九年的声音,海一民收住了笑,一脸蜡黄道:“洪道仁,没想到你还活着,这些年缩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敢露面。” 二爷是从楼上走下来的,后面跟着梦水晶,二爷道:“我刚收拾了两个无耻的小人,没想到你教出的人都是狗娘养的东西,当个爷们为难一个女子,算什么人,所以我替他们解脱了。” 海一民一回头,首先看到的一把油亮的砍刀,分量明显比他的刀重多了。 雪醉寒望着二爷没说话,却跪了下来给海一民磕了一个头道:“我欠你的只有这么多,小心你的右手。” 说着,雪醉寒站起来出刀时,海一民狂笑道:“野种,你左手刀怎么能快过我右手刀。” 说话之间已挡住了雪醉寒斜着划过来的一刀,第二刀劈下时,但见一道寒光从右手腕滑了了过去,两把刀再次撞在一起时,海一民不动了,他看到的一幕是他这一生也不愿意看到的,雪醉寒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在了右手上,而自己的手却在冒着血。 传人并没有去砍掉他的手,而是收了刀说:“你走吧,这里是个干净的地方,你的血不配污染这个地方,我知道你不会甘心的,记着你手上沾染的是红血,而我手上沾染的永远是黑血。” 海一民紧压着伤口,恨恨的走了,奢侈放纵的生活早已腐蚀了的他自身能力,他是要去苦练,仇恨在这种人心中是饭,每日必有得。 高手的战争是不会拖泥带水的,很快,很精彩的。 现场被人收拾完才来了所谓的警员,一切琐事交给了梦水涯,二爷望着雪醉寒道:“小子,怎么不说话。” 雪醉寒低着头道:“我没脸说话。” 二爷笑道:“孩子,继续找你的雪莲花,二爷等你回家。” 说着一个人走了,留下雪醉寒茫然的望着他苍劲的背影,过了几秒才突然喊道:“爷,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 二爷头也不回的朗声道:“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哈哈哈哈。” 雪醉寒不知道这是苏东坡的名言,只是认为二爷每次的话中都有深刻的含义,而他身边的梦水晶则忍不住激动的说道:“哇,真是个塞外的活神仙啊,逍遥自在,一颗碧血丹心真令人羡慕佩服,呆子,以后你带我去你们那里生活好吗?” 雪醉寒轻笑道:“只要开心,什么都行。”说着两人一起去见梦中云。 办公室内,梦中云明显的烦恼极了,不然不会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的,两人坐定后,梦水晶道:“爸爸,这些人是不好惹,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烦也得解决。” 梦中云点了烟道:“你知道什么,今天放虎归山,他日老虎必返回来报复的,你们不该放了那个疯子,他死了我可以保证你们没事,现在可好了,招惹了一身麻烦不说,还留下了祸害时刻在威胁着我们,看来我们只有关门了。” 雪醉寒道:“云叔,至少他们一年内是不会来的,俺们那里的人你不了解,都是倔脾气,没有足够的信心办好事情,他们是不会轻易出头的,海一民是老大,这次面子全砸了,他的场子就够他忙一阵子的,公司最好找几个好一点的保安,我估计不会出错的,我要趁这段时间去寻找雪莲花,等一年后我会再回来,你看如何?” 梦中云看了女儿一眼,发现她的眼睛在说话,一时无奈,又不得已道:“带上水晶一起,至少我们出事了,她跟着你是最安全的。” 水晶轻笑着眨了眨风眼,似乎是在称赞父亲的知女之心。 雪醉寒道:“这样也好,不过满山遍野的跑挺辛苦的。” “呆子,我不怕,人只有走进了自然,才能有清纯丰富的灵感,整天光在家中,人就成了一台机器了,脑子都快想炸了。”水晶高兴道。 说着两人站起身告别了梦中云,中云摇头望着两人出了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到现在的年轻人都具有了这种独闯的冒险精神,但真正进入实践的却很少。他只有祈祷他们的未来会更幸福。但是他更明白,无论是谁,跟着雪醉寒一起,都是要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故事的。 正文 下山狼 一身淡黄色的毛绒晚秋装,简单的暗红色牛仔裤,一双普通的白球鞋。她一头酒红色波浪发,清澈美丽的大眼,镶嵌在圆圆的鹅蛋脸上,勾画出了一幅东方美女的神韵。她就是梦水晶,今年国际雕塑将第一名的获得者,二十三岁,国某著名大学美术系,博士学位。 绚丽的圆形舞台上,灯光四射,将一个用琉璃雕刻的,取名为猎人的雕像照的寒光夺目。雕像底座上刻着:雪醉寒,1983. 后面刻着:妻,梦水晶作品。 舞台下,众艺术家座中一位中国老者,八十多岁的样子,全身透着一股精炼,一种自信的气魄。他的目光从来到现在一直没有离开舞台中央那个猎人的雕像,他不停重复的一句话是:“太像了,太像了……”他身边的梦水晶流着幸福却又伤感的泪水,她并没有上台去领奖,她在等一个人的出现,她坚信那个猎人还活着,他一定回亲自来见证自己发自内心深处的作品,他是谁呢?他就是拯救苍生与乱世的狂野猎人:雪醉寒…… 雪莲,草本植物,叶子呈长椭圆形,花色深红,花瓣薄而狭长,大多生长在边青海、云南等地的高山之中,花可入药,有滋补益气等作用。 雪醉寒要找的正是这种药材,给二爷治病用的。听二爷说,自小自己的父母就带姐姐离开家乡,到外地去淘金。 他是被二爷捡回来的弃婴,二爷并非他的亲爷,只是老爷的一个结拜兄弟,也许是缘分,当全村无一人搭理这个弃婴时,二爷就开始领着他过日子了,在雪醉寒心中,二爷就是个神,无所不能的神。因为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做父母的为何要弃男留女呢,因为封建迷信,在雪醉寒的家乡,每出生一个孩子,都要让算命的看相并取名,雪醉寒算是百年来最不幸的一个,算命的说他克父命,因此当爹的心一狠,走人了。直到现在还不曾露过面。 雪醉寒从未上过一天学,所知道的道理都是二爷教的,直到他离家的那一天起,人们还是叫他“野娃子”,他没有生过气,在村人眼中,他就似一个愚笨的小姑娘一样,谁都可以欺负。然而在二爷心中,他的个人资质早已超过了昔日的自己,雪醉寒这个名字就是二爷所赐。 二爷是个玩刀的老猎人,玩刀是凭感觉的,当年给醉寒起名字的时候,正是那个大雪纷飞的寒冷日子,他喝完了酒之后,认为这小子,将来肯定能混出个样子来,所以就随性给他取了这样一个有些悲伤的名字。 十九岁的雪醉寒,身高超出常人半头,从小跟随二爷东奔西跑的打猎,练就了一身强劲的肌肉,整个人看上去到处充满着力量。 但是雪醉寒不明白二爷是怎么得了那种浑身无力的病的,在他印象中,长这么大,从没见二爷吃过药,所以他认为二爷就是个神仙,不过这次看来二爷是老了,走的时候二爷只说了一句话:要好好的活着,一事无成就不要回来了。 阴历十一月,冬季竟然开始升温了,这种反常的天气让人感觉,季节也会生气变脸似的,动不动就想“上火”,让人感觉一种不服气而又无可奈何的疲惫。这传人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烧饼啃着,他奇怪为什么二爷说:只要吃三天自己的东西,以后就自有人送吃的了。 嘴中阵阵干涩,地上的落叶,踩上去发出干脆的悲鸣,树叶也是有生命的,它代表着付出没有回报的忠诚。自然生长的雪莲本就不易找,而自己又大字不识一个,那种花又没见过,只是死背出了它的特征,生长地点,怎么找啊,难道真的要跑遍整个中国吗?他反问着自己,觉得自己现在虽自由了,却更孤独了。 正文 唯美一刀 北风狂卷,旋起漫天枯叶。这个冬天的雪,可能只有用期盼的心,等待奇迹的出现了。 雪醉寒望着落叶,傻傻一笑,不知道是该感慨些什么,只能怪自己太简单了。 公路上的货车似商量好了一样,一辆接一辆的从他身边缓缓驶过。最后一辆车一见钟情似的停了下来,司机一脸疲惫的伸出头一口河南话道:“小伙子,送你一程。” 雪醉寒开门上去,车载着一位装满好奇心的猎人远去了,前面不是路,而是人生。 他取出一个烧饼给司机道:“你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幸运的。” 司机尴尬的笑了笑说:“荒郊野地的,没一个吃饭的地儿,前面的几位怕都是饿极了才那样的放慢了速度。” 听了司机的诉苦之后,他取出所有的干粮说:“追上去分了吧!解决暂时的困难再说。” 司机填饱了肚子,加大了油门追了上去,前面一共六辆货车,吃掉了十个大饼,也算认识了雪醉寒这个纯真的小伙子了,他从他们口中得知,车是通向浙江的,雪醉寒心想:是城市,总该走一趟。 一天之后后雪醉寒的脑细胞中开始滋生了一种美的印象。 城市就是城市,虽无自然界的静态景观之美,但却多出了一种动感的视觉效果美。 雪醉寒帮着司机们卸了货,那些人各自留下两张百元钞票与自己的联系方式,在感激中话别了。看来要让人真正感激,非得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雪醉寒是第一次见到钞票这个东西,有钱后的第一感觉不是快乐,而是觉得二爷真是神了,一切都好像在他的预料中一样。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用不着去分辨方向,只要是路就去走,因为城市到处充满了所谓的字,对于他来说,一个字也看不懂。 冬天的夜来的快,而且将寒更快,这天堂之地也不见得就是所谓的世外桃源,不过夜市的路灯,给了不少孤独的灵魂以莫大的安慰,人只要不恐惧,就会感觉生命是温暖的。 靠近湖边的一家服装店门开了,雪醉寒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没有了那一套二爷送给他的抗战时穿过的中山装,脚上没了缺口的布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紧身的灰黑色中山装,其实在传人眼里,他长这么大,只认为中山装才是衣服。 头发是自己跑到湖边洗过的,自然地贴在脸上,不时的随风飘动着,整个人很酷。如果说人的美丽都是伪装出来的,那么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这里没有动物可以去猎,无端的无助,让他感觉到下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感觉好像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一样失落。 他在街上的小吃店坐下,发现人们的目光不由的都注意到他身上来。 有些女子甚至在偷笑着这个古怪的少年,但是,当她们看到他腰间插着的那把砍刀时,她们又把自己的笑生硬的给忍了回去,不多时,该走的都走了。 雪醉寒来到一座古老的石桥旁,站在桥尾处,不知水深浅。遥望水中残月,更不知今夜何去何从,这也许就是流浪的感觉。 他无聊之时抽出自己的砍刀,刀身在月光下,如此寒冷的天气中,显得格外寒光逼人。这把长一尺六,宽约四指的精钢砍刀,是二爷花了三年为他磨练出来的。里面不知道有二爷多少的血汗,因此他把它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寸步不离自己的身体。 从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二爷狩猎了,十八年的苦练,成就是他一身完美的刀技与勇敢的胆魄。 垂河柳树下,刀光一闪,雪醉寒呵呵自嘲道;“老兄弟,还是那么锋利。”说着一个人过了桥,消失在黑暗中,再看那柳树,枯枝纷纷落下,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只是那唯美绝妙的一刀,一棵枯黄凌乱的老柳,就像是被一把梳子打理过一样整齐有序。这是怎样样的一刀,还要从雪醉寒的二爷说起。 正文 脱骨术 枯树静立的样子,虽然有些沧桑,却没有树下的老人那样有生命力,落叶所剩下的都已半身在泥土之中,另外的一半,像一个孩子,探着头,偷窥着人们的行踪。 二爷在磨一把刀,村子里的人除了他孙子,谁都知道二爷并没有生病,七十出头的二爷,最令人羡慕的地方是,他仍然有一头苦干的黑发,人们不得不佩服二爷的身子骨,认为他是这个村子最健康的人。 树下的二爷收了刀,在残阳下欣赏着自己的刀,望了一眼昨夜猎到的一头野猪,他用刀背将对准猪头,一到下来就已经将其砸昏,背回来时已是清晨了,野猪被绑在了榆树上,一动也不动的睁开眼盯着二爷。 这棵老榆树前面就是二爷与雪醉寒的一个还算固定的家。 一间十几平方大的木屋,别看不怎么起眼,在村子中,这木屋就是一块乐土之地,因为住在里面,天天有肉吃。 村子离县城两百多里地,穷是自然地,再说被环山包围着,人均分到的田非常有限。 二爷在孩子们心中是个大善人,因为只要有肉,孩子们每次探头时,他都会分给大伙,然而许多老人却不让自己的孩子靠近木屋,说里面有鬼。 有的甚至说二爷以前是个刽子手,厉害着呢。 因此孩子们大多数只有望着传人满嘴是油的享受着天天过年的快乐日子。 是村,就该有个名字,四湾村,这里没有村长,只有一个众人推崇出来的有威望的人,人们都叫阿爸,无论老少都这样称呼,和少数民族的小部落差不多。整个村子大概有一百多人,家家都是用石头砌成的房子,所以二爷的木屋就显得特殊多了。 此时那头黑野猪有气无力的哼叫了几声,二爷一阵心烦,进了屋,取出孙子给他酿的酒喝了一口,自言道:“这小子,还真舍不得他走。” 说着又把口中的酒喷在钢刀上,在阳光下泛出了彩虹一样的淡彩色的寒光。 刀是自己打的,分量长短都是按自己的意愿打造的,所以这也叫好刀配英雄。 屠宰,也是需要技巧的,一刀下去不死,猎物就可能发狂的。 二爷常用的手法很忒别,杀猪前,先给它灌上酒,之后将它挂在大树上等着它不再挣扎,等酒被猪完全吸收,就把绳子放长,然后一刀精准的刺向猪的左颈处,猪就会绕着大树开始奔跑,血出的很快,它也不会狂叫,因为二爷用酒代替的麻药,它的身子早已麻醉了。 二爷并不是在浪费酒,只是灌过酒的猪肉,用火烧起来的时候,那种醉肉的香气,没尝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至少那种味道可以飘出三里,引的小孩子们眼巴巴的看着天,咬着手指流着口水。 这样的屠宰,猪可以“安乐死”,人也不用听到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不过没有酒的时候,二爷另有手法,还是用刀,这样的情况下,刀就要狠一点,古人有“一剑封喉”之说,二爷可以一刀砍下整个猪头,那种劲道是常人无法完成的,但是这样猪血放不净,猪肉就不怎么细了。 今天这头猪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心情不好,不愿意贪酒了,似乎知道这就是“最后的晚餐”,呆呆的趴在地上,等待着生命的另一个奇迹到来。但是自然界的食物链,往往是有生必有死的。二爷一看就来了气,喝了一口酒,猛的踢了野猪一脚,猪刚开口狂叫,刀已经从猪嘴中间划了过去,硬是将一只猪眼给削了出去。 突然,听到有人啊了一声,一个人出现在二爷面前,是个女人。 二爷头也不回的道:“他婶子,有事吗?” 女人心有余悸的说:“孩子他爹生病了,想找二爷弄些瘦肉补补身子。” 说着将手中的半袋米放了下来,二爷看了一眼道:“东西拿回去,生病就要吃药,这是新鲜的,你自己挑一块。” 说着解开树上的绳子,用力一拉,一头一百多斤的猪就被吊了起来,血自然地似泉眼一样流了起来。 一袋烟功夫后,二爷提住一个猪蹄子,刀在猪身上似着魔了一样,很优美的从尾划到头。二爷用力一抖,猪皮神奇般的从身上完整的脱离。 二爷又看着那女人道:“他婶子,你回避一下,接下来的事回有些恐怖。” 那女人早就听说过二爷练就了一手“脱骨术”。三刀下去,无论什么猎物,都只会剩下一堆白骨。 于是她蒙着眼睛,但是出于好奇,她微微的留了一丝缝隙,想看个究竟。只见二爷拿起刀,静静的吸了一口,将刀狠狠插进猪肚中,这是第一刀。 第二刀神奇的游走于猪的全身,他的刀锋利无比,所到之处竟然没有一丝阻力。 第三刀是从猪尾巴出飞出去的。三刀之后,二爷两手抓住肉里面的骨头,用力一拉,一架完整的猪骨生硬的被拉了出来,剩下的全是肉。 女人几乎要吓晕过去,吐了一口酸水,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哆嗦着身体。 还好二爷笑道:“叫你不要看的,给,这块比较好,记得要稍微的配以白酒才能起到滋补的作用,但是还是要吃药的。” 女人背着十斤肉千恩万谢的走了,说什么也要留下米,这是穷人的一种道德,无论做什么都要对方都有面子,其实他们这不过是在互相欺骗着,万事万物还是简单些好,人情世故太乱,容易伤感情。 二爷算了算时间,醉寒走了已经有七天了,二爷正是为了让他出去闯荡,才出此下策,让他去找所谓的雪莲花。 他看得出醉寒这小子心中是明白的,不然他不会一声不吭就走了。 破旧的木屋中,一张木床,一张四方桌,再有的就是一些兽皮,二爷一生最大的收获除了捡到雪醉寒这个让他欣慰的孩子外,再有就是他珍藏着一个线装的本子,上面是用毛笔勾画出的画,没人见过,就是醉寒小子也是近两年才见过,不过他是看不懂,因为二爷从来不会教他识字,他也懒得去认字,他认为活着就该凭着一身力气去争取自己的猎物。 那本书酷似古人所谓的“秘笈”之类的东西,雪醉寒没有去研究过,二爷说当有一天需要的时候,他自会教他的,难道就是所谓的“脱骨术”吗?这是一个迷,等待传人亲自去解开的迷。 正文 好奇心 夜晚被死寂所吞食,到处显得凄冷恐怖。 雪醉寒被一个妇人所盯上,他正在走路,那妇人忽然挽起他的胳膊道:“小哥住店吗?天这么晚了,前面没有开门的了。” 无奈,只好跟她走了。 到了一家店,条件果然不错,在他印象中,这应该是自己见过的最温暖的窝。 当年跟着二爷一起常住的是以草木为家,二爷有个毛病,不种地,专门以狩猎为生,两人所住的四湾村,野兽特别多,两人的生活还算比较让全村的人羡慕的,因为天天吃肉。 近几年野兽被捕杀的没多少了,动物也像人一样,吃一次亏就会学一次狡猾,越来越难捉了。而这个山区的村子,只有二爷是“唯我独尊”,什么时候想弄一头野猪,半天就会扛回来的,所以雪醉寒跟着二爷,没有挨过饿,自小就是肉养大的,所以就练就了一身的好体魄。 直到有一天二爷心事重重的看了孙子好一阵子,才吐了一句话:是人就该活出个人样来。 那年雪醉寒十二岁,以后的日子,二爷就开始传授给他一些所谓的心理战术,讲一些他和大爷一起出生入死的社会经验,醉寒从中学到了不少,他又是个鬼点子极多的野孩子,怕字在他的生命印象中从未出现过。 十九岁的时候二爷病了,躺在床上一遍遍的,胡言乱语的叫着一句话:醉寒就是神,你们排斥污蔑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雪醉寒不懂二爷为什么总会念叨这句话,二爷告诉他说,自己病了,需要天山雪莲花来治病,但要找到花,就可能要跑遍中国的每一寸土地。 他没出声,连着两天,为村里的人打了十几头野猪,分给了村人,交待帮忙照顾一下二爷,跟着便离开了生长了十九年的穷山沟。 二爷望着他孤独冷漠的背影,第一次笑了。 雪醉寒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躺在这软绵绵的床上,怎么也不习惯,平时躺在稻草上习惯了。 他拿着自己的刀在手中转来转去,门忽然开了,又是那妇人,看到他手中的刀,惊的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满脸堆笑道:“你,你有什么需要吗?” 他急速般的将刀神奇的收入腰间道:“你们这里有山没有。” 妇人松了口气道:“你是来旅游的,身上怎么还带这东西。” 雪醉寒斜了她一眼道:“这叫装备精良,遇上困难的时候可以用来救命的,算了,不耽误你时间了,晚上不要随便闯进来,不然我会把你当猎物的。” 妇人一惊,忙出了门,拨通了一个电话后,哼了一声下楼了。 也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今夜怎样也无法入睡,无聊时,他推开窗子,空气好多了,偶尔看见一辆货车停在正门,正对着他的窗子。 雪醉寒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把身上那称之为钱的东西,全部扔在了床上,从窗口向那车的后箱中跳下,过了一会听见自己屋中传来一阵阵叫骂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睡着了,感觉车是在行使中的。 夜黑的让人心口处,感到阵阵压抑,当他醒来时,车已经稳停在了一栋六层高的楼后面。 他趴在背光的一面,见从上面下来三个人,提着一个背包,在烟雾缭绕中上了楼。 他悄悄的爬进驾驶室内,见车钥匙还在,心中一喜,这东西要是自己也能把它开跑就好了。 越是这样想着,他越是兴奋,他明白,这辆车是黑店老板娘找来收拾自己的,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脑子中自己刚来时,那些司机们的动作,他照着做了一遍,车果然跑了。 他感觉自己竟然成了一个贼,二爷口中的混混,且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朝有路的地方开去,消失在夜色中,这样不要命的无证驾驶,还真是少见。 车在一片树林旁停下了了,身体憋得受不了了,他下了车,忽然发现树林子里有光,这么晚了谁在这,玩什么鬼把戏。 偷偷的靠近,猎人的步伐,轻微且有分寸,一般人是感觉不到的。 走近一看,见到几个人正在地里埋一件什么东西,传人顿时来了好奇之心,见他们收拾完之后,又在上面洒上尿,每人抽了一支烟,才转身离开。 雪醉寒隔着很远就听到地下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所以当树林的人离去之后,他才从车上抽出一根铁棍,上前去挖,见到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类似棺材的箱子,里面还有响动,这就是雪醉寒,一个不知道什么叫怕的人,他要是认为有问题的事,一定要去看个究竟的。 他撬开木箱,借助月光看见一个女人,脸早已憋成了血红色。 “我日”。他骂了一句,把女人抱了出来。 没过多久,女人的脸色渐渐有了好转,呼吸也顺畅了,雪醉寒嘿嘿笑道:“婶子,你要是没事了,那我该走了。” 女人愣住了,见这个陌生人,似鬼魅般的救出了自己,还问自己喊婶子,过了一会她吐了口气道:“孩子,你是谁,这么会想到来救我。” 突然,雪醉寒灵敏的耳朵听到远处有了响声,一拉女人的手,上了自己偷来的车,一溜烟的跑了。 林子中,四个男人失了魂似的点起了火把,燃起两堆火,惊恐的望着那个被敲开的木箱,几个人都是颤抖着全身,此时星月高悬,然而月光下的四个人,面如死灰。 许久一个大胡子男人道:“相哥,看来有人在跟咱们兄弟对着干。” 相哥是四个人当中最矮的一个,上唇留着小胡子,十足一个鬼子兵的模样,他叫钟相群,是这一带人人尊敬的“善人”,五十出头。 另外的三个都是外村的,说话那个叫胡刚,光头的叫栓子,另一个大个子叫张奎。其实这三个人也是各自乡镇都叫好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呢。 这些人所玩的不过和古代时候的强盗一样,在家行善,在外作恶。一般情况下,一个善人在人们心中定了型,只要人们不亲眼看到他犯错,他永远都是好人。然而一个恶人,偶尔做了一件好事,也不会被人理解的,所以许多恶人,正是由于人们的不能宽容,而一错再错下去的。 胡刚道:“罗家女人不死,他局长的位子就坐不安稳了,奶奶的,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失手,那女人不可能请来多么厉害的角色,现在咋办哩。” 钟相群将烟头重重的甩进火中,吐了一口气道:“找。找遍整个中国也要把人找出来,这幅棺材目前先为他们留着,走人。” 大个子张奎道:“相哥,罗局长那里怎么交待。” 钟相群忽然停下脚步道:“我想那贱人也不敢抛头露面了,就告诉他事情搞定了,毕竟他看着咱们把他女人装进棺材的。这边的事,我们自己去追查,谁要是露了风声,把他们一家拉来做陪葬。”几个人又是一脸死灰的向前走。 今晚发生的事似梦幻般,变化之快,事实上有些事就是这样,个人是难以预料的。就像汤姆克鲁斯的电影《借刀杀人》上的台词一样:“有一天梦想会成真,但是午夜梦回你会发现一切都没发生,一切都让你大失所望。梦想永远不会实现,突然你就垂垂老矣。什么都没发生,永远也不会,因为你根本没有去尝试。 Lifeisshort.Oneday,it'sgone.(生命很短,一天就过了)。” 雪醉寒就是在不断地尝试,然而他并没有去寻梦,他要做的只是无声的珍惜眼前度过的每一分钟。他不会去幻想那些没用的东西,因为他只在乎的是生与死。 今天活着,就应该好好活着,明天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就像他今晚处于好奇管的这件事,将是他坎坷人生的开始,如果人生只有开始,那该有多好,因为很多人都不远去承受那个过程,但又必须去面对。 正文 狂刀出鞘 雪醉寒身处不远的地方叫“琳琅县”,这里最出名的要数瓷器,名气很大,只因为做出来的东西便宜,而且又很上档次。 琳琅县还有一位出名的人物,就是所谓的公安局局长,罗新生。 虽然琳琅县,地方不大,又临山相依为命,所以很少有大人物来这里打扰,这也给罗新生制造了一个作为“地头蛇”的好空间。 这个地方小得竟然在中国地图上找不到,所以美其名曰:自治县吧。 所谓天高皇帝远,这里的公安局,说是公安局,还不如说是罗新生的“东厂”,这里整个地区都是他的天下,平时如同土皇帝般,呼风唤雨,欺善凌弱。 这个地方也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安定繁荣,前两天罗新生的公安局,被真正的地头蛇抢走了两把五四手枪,几十发子弹,不过这事很快就平息了。 但是说出其中的秘密,可能没人相信,罗新生竟然自己找人抢了自己的手枪,不知道之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更好笑的是,他找到当地地头蛇南尚,大作文章,还结拜了兄弟,罗新生到底安了什么心且不说,他目前的心头病就是怎么样除掉自己的老婆徐媛。 原因只有一个,嫌弃女人太啰嗦,爱多管闲事。 罗新生养情人是局里包括市里朋友都知道的事,外人都不好过问,只有他那女人,一日三餐前以骂来代替信仰“天主教”的饭前祷告,久了,另罗新生上火,伤了肝。 有人说罗局长把白道与黑道混搅在了一起,所以上面就没什么人敢调查他的底,再说这年头只要不死人,钱这东西,在他们眼中,似乎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 深夜三点,他正焦急的抽着烟,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电话,那边钟相群道:“局长,任务完成了。”他放下电话,没有多想,为了庆祝,他竟然洗了一个“啤酒浴”,大冷的天,可能是太高兴地缘故。 所谓情人,终究都是奴隶的代言人,被人当玩具,还得强作幸福快乐,然而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流行趋势,而且势不可挡,经久不衰的流行着。 东方的天炸出了一道半圆的红色光弧,休息一夜后,雪醉寒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身边的那个女人正是徐媛,罗新生的结发妻子,只听她愤怒的自述道:“我和罗新生八八年结的婚,到如今二十多年了,他竟为了那些不要脸的女人要杀我灭口,真不明白现在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兄弟,你不应该救我,让我就这样死了,也许不会一辈子背着痛苦过日子。不过还是要感谢你,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你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满足你。” 雪醉寒停下车道:“前面有家野店,你该饿了吧,等吃完饭,你自己挑个地方,我送你过去,然后大家各走各的,我并不认为自己救了你,其实我本身也是一个贼,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的小野贼,那些人不会罢休的,你以后多小心,不说了,得想办法混顿饭吃吃。” 可能是清晨时间太早了,野店门半开着。 一个妇人披头散发的在门口伸着懒腰,见雪醉寒走过来,一阵惊喜道:“喂喂喂!里面的,有生意喽。” 雪醉寒走进门脱下外套,感觉轻松多了,那女人跟了上来道:“这么精神,不怕冻着了。” “怕什么,冬天下雪还下河游泳呢,何况今天是个好日子,喂,有吃的吗。” 店老板笑道:“看你这话说的多外行,没吃的还敢开店吗,小俊哥,你一来呀,我这店就出神般的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了,野兔肉,高粱酒怎么样?” 雪醉寒坐在一条长板凳上道:“婶子,你坐呀,吃过饭我还要送你回家,砍了那畜牲,你就不用怕了。” 徐媛坐了下来刚想开口说什么,店老板端上菜道:“小俊哥,这年头,说话不要砍不砍的,让别人听到会引起冲突的。” 雪醉寒看了看上来的肉,忽然从腰间抽出刀,兹的一声,砍下一块道:“这肉放了不下二十天了,我要新鲜的。” 妇人吃了一惊道:“怎么可能,你尝尝再说也不迟嘛。” “大姐,我吃了十九年的肉,不会看错的,你不换,咱就不吃了。”他冷漠的收了刀说。 妇人收住赔笑的脸道:“好,你等着。” 她进了门,不知道过多久,从里面出来七八个男人,各个手中拿着菜刀,这时妇人又开始笑了,不过这次似乎有些媚态的笑道:“小子,你今天遇上了我,是想留下命,还是留下你的人呢。” 雪醉寒望了望那些人,有一种独自面对七八只野狼的感觉,这时救回来的大婶徐媛哀求说:“各位,他还是个孩子,我可以留下任你们处置。” 妇人冷笑道:“你不中用了,瞧我的小俊哥多结实,不过你免不了会成为桌上的菜,哈哈……” 这时雪醉寒脑子中闪现出了二爷的样子,二爷曾说过:人多不用怕,有时候人多则心不齐,而你则需要动静结合的观察,人也是动物,狩猎是不分什么的,只要是恶人,就把他们当做野狼。对付人群,最重要的是要狠过他们十倍,若想不死人,取其手脚是没问题的,恶人就想猛禽一样,吓不住人,就会来拼,而拼斗之间就要看谁的本领更胜一筹。这些东西都是要你以后之间去体会的。 雪醉寒不再想什么了,钢刀瞬即从腰中拔出,在手上旋转了一圈,那些人同时退了一步,却见雪醉寒突然又抱着头蹲了下来,好像是准备挨打的样子。 当那些人围了上来,准备下手的时候,众人突然看到不知道是谁的手,飞了出去,此时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人们的表情,那就是触目惊心。 雪醉寒虽不知道触目惊心这四个字怎么写,但他知道,人,有时候和动物一样,只要你强过它,他就老实了。 雪醉寒的猎刀玩了十余年,所以出刀准,快,狠,是必然的,不然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要被野兽吃掉过多少次了。 那个掉了手的人,倒在地上,越是大声的痛苦喊叫着,剩下的人就越是感觉到恐怖,原来掉手是那种痛苦的滋味啊。 几人吓得都退出十步之余。 雪醉寒走道妇人面前,用桌子上的抹布擦去刀上的血道:“不要以为人多就了不起了,不过我这人也不喜欢让别人为难,你就安心开好你的店,我是个猎人,我的猎物通常都是凶狠的,才合我的脾气。” 妇人瞪大了眼睛道:“我真是小看你了,如果在大城市,有你这个手艺,早就混出一片天地了,如果你愿意,我们都跟着你混,你看咋样?” 雪醉寒潇洒的收刀在腰间道:“大姐,我是采药的,不是去采人的,你们的生活我不想过问什么,拉那位大哥上车,血再流怕是真的要被你们当桌上菜了。” 他说着拉徐媛上了车,妇人叫人抬上受伤的人一起上了后车厢向县里开去。 有时候命里不该有的东西,别人非要强加于你,这就叫现实,谁也无法预知的生活。总之做个人真的很难,做个有能耐的人,更是难上加难,因为你必须要去面对不该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雪醉寒下山了七天,居然学会了思考,看来这个现实的世界,真的给了人太多需要思考的东西了。艳阳突照,一个会思考的猎人出现了,看来这天下将要不太平了,因为那把传奇的刀,开始指向了那些拥有恶欲灵魂之人的要害。 正文 善良的刀客 货车在雪醉寒疯狂的行驶下,终于没油了,还好已经到了城边,他问身边的妇人这是什么地方,妇人说早已经不属于浙江管辖了,这里是琳琅县。 雪醉寒对徐媛道;“看来我只有能力送你到这里了,这玩意(货车)终究还是死了,大家该各走各的了,大姐,车给你,你看着给个价,好让婶子以后生活有个着落。” 妇人盯着传人好半天才道:“小伙子,你真的很难得,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尽管回来找我,大姐给你担着,车我不能要,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不过你总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雪醉寒道:“在我们村中,人们都称我为野娃子,是因为我是个捡来的孩子,不过二爷给我取了名字,叫我雪醉寒。” 妇人拿出两叠钞票道:“这里有六千,记着玲姐。” 雪醉寒和她们是在一座上了年纪的石桥上分手的,徐媛深刻的感受到,好人身上不仅仅只是有一颗善良的心,更多的是一种正义的力量,看不见,摸不到得力量,却给人无限的安全感,夕阳渐落,一片余霞围绕着雪醉寒消失的背影。 雪醉寒的父亲海一民,曾是四湾村的打猎好手,在他二十岁那年,村人都记得他带回来一个女人,长的标致极了。 阿爸不让外人进村,因此就引发了一场争斗。 阿爸本名叫丁玉金,是从他爹丁自旺手中接管这个无人打扰的四湾村的。 海一民为了留住女人,给丁玉金讲了一句话:只要留下女人,让我做什么都行。 后来海一民用每年免费提供五十头野猪的代价,留下了外地女人。 几年后夫妇两人生下雪醉寒,一生下来就瞪着眼,一种对这个陌生世界愤怒的眼神。 而且在以后的日子,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眨过。所以看相的说:这娃子命里有毒,杀气太旺,会克死全家,不如溺死的好。 海一民倒是爽快的同意了,可是女人说什么也不干,海一民只有背着女人在夜里将其子扔在了“恶水湾”,海一民的父亲也就是在那晚死掉的,为了救这个小生命被四头野狼围攻,活活给咬死的。 四湾村地处险要,几乎与世隔绝,分为恶水,雾山,平地与原始林四个部分组成,因此取名为四湾村。 恶水湾,环境正如其名,在雾山的前面,是一个禽兽栖息的沼泽地,所以被当地人称为自杀地带。 海老,正是为了去救刚出生的孙子,而被野兽咬死的。海老的死,让海一民彻底绝望了,他认为雪醉寒这小子,果真是个克命的种,因此头也不回的,自己带着女人离开了村子。 二爷奇迹般的找到雪醉寒时,他是躺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下的,二爷推开尸体之后,看到他还是愤怒的睁着眼,没有哭一声。 之后的日子,二爷的生活变得快乐多了,因为这小子,他怎么看怎么喜欢,自己一生未娶妻,如今养个孙子,也算是这辈子没有白活。 落日将尽的时候,雪醉寒独自在这县城的大街上晃着,不识字的感觉真的难受,十字路口有个玩杂耍的女人。 只见一条青黑色的大蟒蛇在她瘦弱的身上盘了几圈,不时的与她接吻几次,围观的没人敢接近,人群中有个小姑娘在挨个收钱,人们大多把不想要的散钱扔了过去,只有雪醉寒递过去两张百元票,人们的目光刷的一下从蟒蛇身上转了过来,小姑娘要跪下磕头,他拦住了,转身就走了,他一点也没有所谓大款的样子,所有的人都迷惑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都在想:是不是个疯子,狗日的炫富狂。 人心是谁也无法真正能猜测的,因为那样太累。 雪醉寒无聊的一个人在桥头下啃着一个大油饼,望着远处的稻田,呆呆的,忽然后面一个声音:“叔叔。” 回头望去,是那个收钱的小姑娘,雪醉寒感觉“叔叔”这个词,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那玩蛇的女人也靠近了过来,而且职业性的远离他三米之外道:“年轻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雪醉寒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自己现在真的是个实心球,滚哪里那就是哪里,眼前的世界有些陌生。 他没说什么,过了一会,一抹嘴懒懒道:“你们的命真苦,苦的像一种挣扎,大姐,回家种地也比卖艺强多了。” 女人愣了一会道:“有些事你是不明白的,我只是想感谢你,我们母女走南闯北两年多,从来没有遇到你这么慷慨的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雪醉寒站起身道:“你知道哪里的山上长雪莲花吗?” 女人无奈道:“这东西听都没听过,不过我是走天下的,终究有一天会帮你打听到的。” 一句话点醒了他,他感觉自己也是该去走天下了,天下,好大的意境啊,到底该从哪里开始行动,自己是否已经开始了征程,一切的一切困惑着这个愣头青。 “大姐,我该走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本不该说的。”他说着又向县城那边走去,留下女人失望的样子。 只是雪醉寒不知道,他无形中的帮助,给他以后的磨难留下了扭转局面的一笔。所以做人要勤于施善。 作为别人的情人是一种精神上的绝望与颓废,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当罗新生听到小道消息的时候,狠狠的给了怀中的女人一记耳光,一个人默默的找到钟相群,这下可是让钟相群吃惊不小。 这夜他提着心见到罗新生,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两手紧紧的抱着头,生怕自己的脑袋在下一秒就不属于自己了。 一阵沉默后,罗新生道:“你的默认,真的让我很失望,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们,谁也料不到的,真恨当初没有宰了她再去埋,目前你们用不着多说什么,徐媛肯定躲在老家,挖地翻三尺,也要把她找到,但不要伤了他,他娘的,我倒要看看她后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支持她。” 钟相群没敢说有难度,因为在黑道大哥尚南面前,他本就不想多说什么,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人,再说尚南那故作人物的人,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让钟相群看了不爽。既然罗局长与他走的近,自己再解释什么,完全是浪费口水,还不如无声,也许能给人一点神秘的实力感。 所有罪恶的阴谋都是残忍,但是这种残忍,碰到了猎人,就显得太虚伪了。 夜已深,天大的残忍将要发生,等待他们的将是一把猎人的砍刀,那把刀可以,将他们罪恶的灵魂与躯体,砍的粉碎。雪醉寒的刀,该是闪亮出刀的时候了。 正文 借刀杀人 雪醉寒的刀,在冬天的暖阳下,孤独的闪着寒光,他看着刀中自己的样子,无聊的睡在稻田地里,无所事事,只有静静修养,二爷教给他的修心养性的心法还真管用,瞬间人已经平静。 与此同时,琳琅县内,一个邪恶的阴谋正在秘密的筹备着。 胡刚眼线很宽,所以带路的事就教给了他,钟相群一行人,路上竟然也经过了玲姐的野店。 玲姐没有多说什么,因为钟相群的大名虽然不如明星般家喻户晓,但至少在这一代混的,道上的人,是一定听说过的,同道中人都称之为阴险毒辣的代言人。其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笑里藏刀,给人出其不意的一招。 栓子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一只纯种狼狗,嗅觉出奇的灵敏,可能是天冷的原因,狼狗明显的嗅出了几天前的味道。 钟相群一双眼散着冷光,盯着玲姐,一会才道:“那女人跟谁一起跑的。” 玲姐吓出一身冷汗,知道已经无法再隐瞒真相了,于是赔笑道:“肯定是个男人,不过走到城边的四里河桥时就分手了,女人去了徐家村,男的往县城那边去了,钟哥,我只有这么多内容了。” 钟相群站起身冷漠道:“逮住罗家女人再说,走人。” 如果一个人想做一件事,只要不惜一切代价,那么无论结果是什么,但至少会让自己得到暂时的满意。 当栓子一行人赶到徐媛所在的地方时,人们都说是被一个没有眉毛的烂疤头给带走了,钟相群点了一根烟,静了一会才开口道:“尚南个狗日地,跟我抢饭碗,居然被他捷足先登了,现在我们去找救罗家女人的那小子,罗新生,你玩我,也不问问自己的位子是怎么坐的那么安稳的。” 胡刚道:“相哥,事到如今,只有将计就计了,罗局长现在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最多是要回那三十万手工费,我看不如这样……。” 钟相群听了笑道:“你信得过那小子准行啊,借刀杀人,好办法。” 胡刚道:“行不行,死的又不是咱兄弟,怕什么。” “好,就依你的办法,走人。”  公安局长就是有权,去几个电话,琳琅县方圆几个路段分明的戒严了起来,似乎有了一点古代进城搜身的样子,一般人出示一次证件就可以恢复公民自由了。 最后还是钟相群一行人在四里河边找到了正在沉睡的雪醉寒,开始他们不敢承认那个闹得满城战栗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小子,但是当那狼狗扑了上去,瞬间一股鲜血溅到他们脚下的时候,几个人都傻了眼。 只见那疯狂的狼狗,竟然没叫一声,狗头已经飞到了四里河中。 这次,几人不得不相信眼前这小子就是怪孩子雪醉寒了。  胡刚大着胆子喊道:“喂,小子,这么冷的天还睡在外面,请桥上借一步说话。”  临近中午的阳光,暖暖的让人只有想睡觉的想法,雪醉寒潇洒且懒散的站在钟相群面前,比他整整高出一个头来,钟相群却不以为然的抬起头看了一番下道:“你叫雪醉寒,哪里人,来做什么的。”  雪醉寒甩了甩头上沾到的河水道:“你就直说找我有什么事,多言语的人最容易犯错的。” 钟相群脸一黑道:“听说你的刀很快,今天就像见识一下,刚才一见,果然出神入化,想和你谈笔生意。” 说话间,玲姐在后面带着人也赶到了。 钟相群示意栓子去跟雪醉寒过过招,那栓子通过刚才那一刀的亲眼见证,如何敢靠近啊。 只见他跪了下来,哀求着道:“大哥,我平时对你不错啊,你这分明是让我去自杀啊。”说着,几欲昏死过去。 钟骂了一句胆小鬼,一脚踢了过去。他望着正在擦着刀上鲜血的雪醉寒,笑着,这一辈子也没这么开心过,他道:“看来,你自身往那一站,就是个最好的武器,你骨子里有股子霸气,你以后就跟着我混好了,这里你如果不跟着我,根本就混不下去的,你信吗?” 玲姐到他身边道:“兄弟,好歹有个安身的地方。” 雪醉寒收了刀在腰间,望了一眼天道:“中午了,该吃饭了。”说着一个人走了。 钟相群喊道:“你救那个女人又被逮了回去,你不想她死,只有跟着我。” 雪醉寒回过头道:“你不就是想借我的手去杀人,那么多的废话做什么,不吃饭,哪有力气做事。” 众人一阵心虚,都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他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心中爽到了极点,谁人白捡了一个可以满足自己心愿的工具能不快乐吗? 此刻的雪醉寒,就好比是当年的白娘娘,自从选择下山之后,接触了人类,就注定着要发生更多更多的灾难性的故事。 琳琅县临近江浙,因此占了“天堂”的光,本地的女子大多都长的白白净净,梨花带雨般水灵灵的,看来这里每个人都在《西湖梦》中畅游过,只是她们只属于后者地狱的人,女人太漂亮了,有时候也是一种罪过,容易诱惑人性的弱点致使犯罪。  午后的阳光,泛着灰黄色,雪醉寒等人坐在一家快餐厅内,看来看去桌子上的菜,鸡鸭鱼肉,龟兔蛇狗等等摆了满满一桌子,最后雪醉寒才开口道:“这些东西吃了十几年了,吃几个大饼就行。” 钟相群顿时感到心疼与后悔,早知道这傻子五块钱就可以打发了,就用不着浪费几千块的餐费了。但是为了面子,只有强笑道:“就当是庆祝我们合作成功,没肉不成规矩的,来人,倒酒,为我们的神刀小兄弟干一杯。” 胡刚等人本以为几杯酒就可以打发这小子躺下的,没想到自己三人早已撑不住时,雪醉寒还津津有味的享受着西湖美酒,栓子在心中骂道:真他奶奶的不是人。 想着就到酒店老板那里说要开个房,老板明白意思,找来一个小姐陪栓子回到酒桌上,张奎笑道:“栓子哥想得真周到,小哥是否先去活动一下筋骨,等下好办事。” 雪醉寒盯着看了那女人一眼道:“这女人有了。”  服务小姐吃惊的想骂人。 钟相群道:“何以看出。” 雪醉寒道:“你们去糟蹋一个有娃的女人,你们不就是日本鬼子了。” 钟相群明白他的意思,没想到这小子说话真让人心服口服的。 玲姐笑道:“开玩笑,可不要伤了人家自尊心啊。” 见众人都不相信,雪醉寒将一杯酒递给小姐示意她喝下去,女人刚把酒送到口中,一阵反胃,哇的一声吐了,雪醉寒道:“这次信了吧。” 那女人一惊,突然感觉自己确实怀孕了,每天陪客人,早忽略了自己的身体了。 玲姐把笑变成了敬佩道:“真神了,小俊哥,你除了是个猎人外,不会还是个江湖郎中吧。” “对不气,我不想再说话了,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事包括动物,见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雪醉寒说道。 众人陷入沉默,眼前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大家都在猜测着。 这时大厅门开了,飘过来一阵香风,进来三个人,一男二女,男的一身西装,虽然挂着眼镜,却也显得很英俊帅气,女的自然就有另一种美了,同样的紧身牛仔裤裤,上身一红一紫,各自站在男人一边,让人嫉妒的想要吐血。 正文 紫衣少女 当那一男二女坐下之后,张奎热血澎湃的吐出没有喝下去的半口酒水,跟着一边擦着油嘴,一边坏笑道:“相哥,瞧,瞧瞧啊,这两个妞多水灵,我看的没错的话,最多有二十岁,我们今天就把她们弄过来给小哥开心一下,也算是做个纪念。” 栓子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叫道:真他奶奶的正点。 胡刚直勾勾的盯着那两个杏眼桃腮的美女,喝了一口酒道:“看看什么来头再说。” 钟相群望着雪醉寒,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中山装挂在椅子后,一件白衬衫上有些泥土的污渍,那把砍刀露着刀尖,好似一条皮带一样。 玲姐觉得这样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小白脸之类的大帅哥,但这么小就有一身健壮的肌肉与传奇的武功,男人味十足,脸上多的是沉着与坚毅,眉宇不时的锁在一起,如果死盯着一个人看,可能会电死人的,一个男人能迷倒女人不叫本事,能让男女都叹服才叫本事,众人都相信其才,自有女人投怀的。 这时,只见进来的三人,正对雪醉寒等人的对面坐了下来,习惯性的看了一眼。 栓子也许是喝酒上了头,更也许是猥琐的恶性爆发了,总之只见他一个人走了过去,色迷迷的望着那紫衣美女道:“小姐,交个朋友如何。” 他手中提着酒瓶,故意般装出流氓的样子,想以此来威胁女性。 那帅气的男人看了一眼穿紫衣服的短发女子,她的发型很靓丽,中间棕红,两边自然下垂的黑发,看上去真是个天造的女神。 她轻笑道:“做朋友可以,不过你得先替我做一件事。” 栓子一听来劲道:“一百件也愿意,你尽管说吧。” 女子道:“将你手中的瓶子吞下去,让我开心就行。” 栓子一听不对头,啪的一声,砸了手中的酒瓶叫道:“你敢拿你爷爷我开涮啊。” 眼镜帅哥刚想拿出手机叫帮手,这时钟向群过来抢过他的手机道:“先别忙着叫帮手,再怎么样,兄弟一张帅气的脸,日后还是要留着吃饭的,我不想因此而伤了和气。” 眼镜男人突然笑了笑,又望了望紫衣女子一样,她点了点头,于是他就飞起一脚将醉酒的钟相群踢到在地。 此时众人的酒劲都给吓醒了,店老板被那红衣女子用钱打发走了,紫衣女道:“少天,没想到你刚回家就能派上用了。” 少天傲气笑道:“这年头有些恶霸正是没有人敢反抗,他们才敢如此张狂的,水晶妹妹,看来你今天带上我是明智的选择。” 胡刚抓起桌子上的酒瓶砸了过去,被少天轻易的挡开了,他让水晶与另外一个女孩站在一边,似乎是故意一展浑身绝技,好让两个女孩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三个男人打一个年轻小子竟然输了,钟相群的威名在玲姐心中画上了问号。 因此她也不让自己的手下去自寻烦恼了。 她望了一眼睡着的雪醉寒,过去推了推,他睁开眼道:“别叫我,我可不会打架。” 钟相群走过来道:“老弟,这次你不出面,很难收拾局面走人的。” 雪醉寒站起生活动了一下身子,走到少天面前,见帅哥人看着文静,没想到动起手来却如此狠毒。 他见雪醉寒走过来,刚将腿踢了起来,雪醉寒向后退了一步道:“看来这次我要叫警察了,你丝毫没伤,那些人都见血了,你说破天,我敢说只要我一句话,没有一个警察会相信你,你信吗?” 少天冷笑道:“小子,我就是首都警校毕业的,你有什么能耐开这样的大口。” 他说着就要打电话叫人,水晶眨了眨眼,夺过他的电话道:“今天就看在这呆子的面子上先饶了他们这一次,好歹你打的够过瘾了,喂,呆子,其实你并不呆,告诉我你活着有什么意思。” 雪醉寒愣了愣,感觉今天遇到了个奇怪的漂亮女孩,竟然上来就问他二哥告诉过他的问题。 于是他笑道:“活着只不过是人们开始犯错的最初资本罢了,我活着只是为了犯错,从错误中寻找教训。我承认自己是个呆子,因为一个中国字也不认识的人和呆子没什么两样,不过有些恶人也是有善良的地方的,只是你们不给他表现的机会而已。” 那红衣女孩开口道:“还真有点哲学家的感觉,水晶妹,他和其他人不是同类的。” “银茹,不要相信男人的油嘴,我再问你,你既然不认识子,哪里来那么多道理讲。” 雪醉寒没有回答,走到椅子旁边,将衣服一甩,搭在肩上道:“各位,输了就得服输,不然就是自欺欺人,我说过我是个猎人,不想掺搅你们之间的事。” 他说着头也不会的向外走去,银茹望着水晶,见她一双眼中有种失望。 果然,在雪醉寒将要走出门的死后,水晶大叫道:“呆子,你给我滚回来,我还有话要问。” 少天一个纵身跳了过去,拦住门口道:“给你脸你不要脸啊。” 雪醉寒苦笑道:“二爷教我玩刀的境界,要达到《庖丁解牛》上说的游刃有余,庖丁是我们猎人的形象,今天我也得做个好传人,大哥,首都警校毕业的就不一样了,我不信。” 三个字的声音过后,少天的牛皮皮带在瞬间断开了,却没有伤到他一丝皮肉,只见他的西裤却落在地上,惹得玲姐笑的花枝乱颤。 在少天惊讶的表情中,雪醉寒收了砍刀盯着水晶道:“我们家管大一点的女人叫婶子,同辈的称姐妹,你们这些陌生的该怎么叫,城里人都叫女人什么?” 玲姐接口道:“叫小姐,姑娘。” 雪醉寒摇头自言:“没劲。” 之后便出了门。只留下现场所有的人们,满腹疑问的望着他的背影。 少天一脸的“惊羞”,一般当一个人在最有面子的时候,谁能忽然在他最不知道自我的时候,让他瞬间得到清醒,“惊羞”这个词当之无愧的就诞生了。雪醉寒不认识字,但他确实人生的导师,他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让世人明白一些道理。 正文 惊艳亮相 望着雪醉寒离去的背影,水晶的小姐脾气越来越大,指着少天凤眼怒瞪道:“笨蛋,去把他追回来,鬼猎人,非教训你不可。” 银茹道:“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一个陌生人动这么大肝火,我看他到不像个坏人,不然依他刚才那一刀,我们三个根本就走不了。” 少天带着两人出了门,钟相群一行人从梦中惊醒一般跟着追了出来,雪醉寒走的不快,因为外面一辆红旗车挡住了他的去路。 下来的人只有钟相群一个人认识,正是四处寻查雪醉寒踪迹的尚南,这个龟儿子竟然弄了辆政府的车招摇过市,真他娘的让人狠的牙痒痒。 与尚南同时下车的还有徐媛,她见到雪醉寒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内疚,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过了一会,当地警察开着四辆警车围了过来,将雪醉寒团团围了起来。 此刻,赶过来的少天心中大乐,终于有人来收拾这小子了。 银茹担心道:“这下怎么办?” 一边的钟相群道:“他娘的,螃蟹横行成性了,老子今天跟他们拼上了。” 张奎拦住道:“大哥,留着人在,总会有办法的,他们有枪你没看见吗。” “有你娘个头,人被罗新生的狗带走了,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胡刚道:“相哥,想必你也知道尚南的为人,有才能的人他会舍不得送他去死的,我们还是先回去,进一步研究也不晚,留条命吧,大家都有老小的。” 钟想了想了想道:“走人。” 可能是“老小”这两个字触动了他想要拼命的心,其实活着容易,困难的是要怎么对得起家人的活着。 玲姐等人虽然担心传人,但她是黑道上的人,跟罗新生从不来往的,所以也无奈也走了。 尚南望了一眼英武冷峻的雪醉寒一眼道:“小子,你以后要有好日子过了。” 雪醉寒皱着眉头看了徐媛一眼道:“婶子,他们这是要逼你去死,对吗?” 徐媛不敢出声,眼中的泪始终不停的流着,她明白,自己害了一个善良的少年。 可爱美丽的水晶走到雪醉寒身边道:“呆子哥,出什么事了。” 雪醉寒忽然笑了,觉得心里舒服极了,拉着她走到一边道:“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突然有人说你可以立刻做皇帝,你吃惊吗,这些人看走了眼,错把毒药当做仙丹了。” 尚南脸色一黑道:“来人啊,将他绑起来上车。” 水晶忽然抽出传人的刀,指着他的后心对着尚南微笑道:“我相信自己还是有能力把这把刀捅进他的心中的,你信不信。” 尚南几乎不敢相信的望了她一眼道:“丫头,劝你最好少管闲事,这小子来路不明,你自寻麻烦,就不要怪我对不起你了。” 水晶冷笑道:“呆子,你真了不起,我无形中证明了你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活着——犯错。真透彻,我今天就要错个痛快。” 四周的警察围了过来,讲和的,包围的,人们都忙了起来。 尚南将徐媛推上车,也拿了一把刀指着她道:“小子,路你自己选,人你自己挑。” 少年雪醉寒脑中再次浮现出二爷的话:最阴毒的人往往喜欢玩感情毒招,对付这类人,要凭直觉去分析他们的心态。 雪醉寒的直觉告诉自己,他尚南不会动手,更不敢动手,因为他心中的确在怕着些什么,不然他不会把人推上车的,至少他在考虑徐媛一旦死了,面前这个人是否有能力除掉自己。 犹豫往往会让人产生矛盾心里,雪醉寒没出声,转身走了,水晶依然拿着刀跟在后面。 尚南望了望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只有开口道:“回家,早晚他会落在我尚南王手中的。” 警察们,只不过是让尚南演了一出“狐假虎威”的戏罢了,晚上混顿酒饭,何乐而不为呢? 在水晶挟持着雪醉寒一起,到来一个自己认为是安全地带的时候,手中的那把青钢刀,“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甩着芊芊玉手苦叫道:“呆子,这玩意这么重,亏你整天挂在腰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还猎人呢,我看你倒是像个演戏的小丑。” 雪醉寒捡起刀收了起来道:“你不该这么做的,不值,二爷教我,当人觉得歉一个人什么时,他一辈子的付出也还不清的,因为他始终是先歉别人的,姑娘,你让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个负债的人。” 水晶动人的凤眼眨了眨乐道:“活该!自找的,你二爷的什么鬼道理,纯粹是胡扯,人活着,谁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事发生。喂,你有没有名字,刚才那位是我爸爸的保镖少天,这位是我爸爸的英语教师兼秘书,银茹,本小姐就是源瓷县,第一陶瓷大王梦中云的女儿,梦水晶。” 雪醉寒道:“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我叫雪醉寒。可恶,你让我当了一次负债的人,我该走了。” 梦水晶心急道:“走?走去哪里,你现在在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和头号通缉犯没什么两样,我看你就先到我家工厂谋生吧!” 雪醉寒心想:一味的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自己该暂时停下来,熟悉一下这个混乱的世界,再说徐媛婶子再次入虎口,自己不能视如不见,看来只有定居一段时间。于是开口道:“我除了狩猎屠宰,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梦水晶咯咯笑道:“让你到我们厨房去工作,肯定是最佳人选,好了,回家。” 雪醉寒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游荡几天的地方原来就是紧挨着琳琅县的源瓷县,然而他并不知道怎么写的,只不过记着一个音准罢了。 进入县城中心,先到了一家商业城,十层高的现代化建筑,门口三层台阶上职业性的摆放着各种精美的瓷器,整个楼看上去既古典又时尚。 雪醉寒搞不明白,人们要这些盆盆罐罐的东西有什么用。 水晶道:“银茹姐,你去通知我爸爸,就说我把一个一级厨师安排在工人餐厅工作,让他爱来不来,少天你去忙吧。” 少天一直不明白,大小姐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对这个野小子这么上心,让他嫉妒到了骨头里。 少天赶在银茹前面见到了梦中云,将雪醉寒的事,添油加醋性的叙述了一遍。 梦中云,五十岁开外,身体并未发福,依然是很精神,个子挺高,眼总是微眯着。他听了少天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吃惊,开口道:“水晶怎么去招惹这种人,真是胡闹,这不是自找麻烦,你陪我去看看那小子什么来头,竟然能迷倒了我的女儿。” 几个办公室的人员一起随着梦中云到了职工餐厅的大厨房内,见梦水晶正在开导那些厨师们说:“以后我们这里的肉食都要活的运过来,这样我们的职工就可以避免吃到病肉,这位是雪醉寒,我偶得的快刀手,大家以后多照顾一下。” 全场静了一分钟,一个声音道:“我们厂根本就没有谁吃出什么毛病。” 梦水晶一回头娇笑道:“老爸,我猜的没错,你一定会来,如果你仅仅听旁人一面之词,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这少年是有很多人在找他的事,但都是因为想要他的本事,并非因为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恶性。” 梦中云知道女儿是一个直道而行的人,他常以此引以为荣,于是走近她低声道:“他有什么能耐,让你如此着迷。” “爸爸,着迷这个词你用错了,应该是钦佩,一个连字都不会写的人都能讲出戈尔泰、雨果式的哲学话语,这是人品出众其一。一个身无分文的山村野孩子,仅仅凭着自己一把刀,让源瓷县甚至是琳琅县的所有恶霸为之折服,这是能耐出众其二。另外,一个陌生人为了救一个陌生女子而招惹一身麻烦,而且却不以为然,这是德性其三。怎么样,够了吧!”梦水晶自信道。 梦中云将雪醉寒细细端详了一番,觉得眼前的这样一个人物全身都是力量,十足的硬汉形象,有点当初自己出来闯天下的样子。 过了一会他笑道:“既是人才,我就不会怀疑什么了,你留下吧。” 雪醉寒自小住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所以脑子中没有“谢谢,对不起”这些客套的话语,因此木然道;“我不会呆多久的,但不必担心。” 梦中云望了女儿一眼,一脸的失望。人都是这样,总要凭着第一感觉去判断一个人优劣,以至于以后的日子会因为自己的感觉而感到内疚的事会不断发生。 梦中云在女儿耳边低声道:“你马上就要出国深造的人,不能为了这呆子耽误了学习工作的时间,再说他是一个跟黑道有过节的人,孰大孰小,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水晶嗯了一声道:“爸爸,我设计的产品现在都畅销国外了,出国也只是学别人的技术,这些我会学的,不过现在我要做的是,过几天自己的生活,对了,你给我的那个保镖嫉妒心太重,总有一天会出事的,今天我什么都看清了。” 面对任性却又讲理的女儿,梦中云只有沉默的份,看来只有让她老妈去劝说了。 梦中云望着雪醉寒道:“年轻人,用心去学,什么都会掌握的,我这里要的是人才,不是吃闲饭的,你明白吗?” 雪醉寒摇头笑道:“我并无才,杀猪的还需要什么才,人只要不让人小看了手艺,就不会被认为是吃闲饭的,城里人把练手艺的时间全消耗在了浪费上,所以他们突然发现一个不愿意浪费时间的人,就称其有才,其实才能是积存出来的,并不需要什么伟大之举,这里不欢迎,我可以走,劳你做大事的在这里跟我这个庸人浪费口舌,有失了你的风度。二爷说过:人若信自己,别人在讽刺你的时候,你完全有能力用行动去双倍的奉还他的讽刺。我不多说,这里有一头刚送来的全猪,今天中午就有我来屠宰。” 说着瞬间抽出砍刀,一手抓住两百来斤的猪的后退,用力一甩,猪从宽大的石板上滑了下来,爬在地上,传人将刀放在猪颈处,每次都是一刀划过,绝不回刀,三刀下来,猪头被扔在地上,大厨师们望着自己手中卷了刃的斧头,脸都红了。 雪醉寒道:“这猪还是第一次见,肉太肥,刀出不上力,肉遇刀则开,猪全骨可以一次性铲除,这肉打过水,吃了人不会出事,但会伤到胃,你的工人只所以没病,据我推理,你十层的房子,至少有三百职工,所以人吃的少了,就如喝毒一样,自然就会没事的,何况病猪只是病罢了。” 话音刚落,他又抖了一次猪蹄子,生肉瞬间从猪身上纷纷落下,只剩下一具猪骨全架,全场人都惊叫了一声。 梦水晶“哇”的一声乐成一团道:“爸,你见过没有,五分钟耶,五分钟剥净一头全猪,工作效率是百分之三百。” 梦中云如梦初醒的叫道:“天啊!真不可思议,你这双手用来制作瓷器肯定会出精品的,年轻人你说的好,讽刺人得到的回报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