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弥补错误的机会   一个小时后,花姐走进会客厅,“尹教授,饭做好了。”   尹润泽率先起身,“走,一扬,我们去吃饭。”   “傻小子,尝尝口味如何?”苏竹热情地张罗。   周一扬夹了一片素炒藕片放入口中,既有淡淡的藕香,又不失爽滑清脆,咸淡适中口感很好,赞道:“花姨的厨艺越来越好,我在美国常常怀念您做的素炒藕片。”   “一扬今儿可夸错人了,这桌菜全是婉怡做的。”花姐喜孜孜地道出幕后真主。   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不正是自己心中理想妻子的人选吗?一向主张独身的他,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虽然事实摆在面前,周一扬在潜意识里,仍然无法把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与眼前这个聪慧绝色的小丫头联系在一起。在他的印象中,这样的女孩应该被大家宠着惯着锦衣玉食地养在深闺,是需要精心呵护的白雪公主。再次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份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   又看,我脸上又开出什么花了?我是稀有物种吗?季婉怡如芒在背,不自然地往嘴里扒饭。   苏竹给她添了一碗莼菜汤,调和道:“丫头,喝点汤。”   “你妈妈是厨师?”周一扬没话找话。   “不是。”季婉怡闷声道。谁规定会做饭一定就是厨师,你冷得像寒冰是从冰谷来的吗?   看来那天的话的确伤了她的自尊心,想扭转还真得费点心思。若论追女孩子自己还真没有什么经验,以往都是女人自己上赶着送上门来,死党的套路在小丫头这里指定行不通,对她得另辟蹊跷才行,我周一扬是谁,连一个小丫头都降服不住,就不用在华尔街混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吃得都不轻松,餐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苏竹见有些冷场接口道:“丫头的妈妈是中学高级老师,爸爸跟你父母同行,是当地颇负盛名的心外科医生。傻小子,别光顾着查户口,尝尝丫头最拿手的梅干菜烧鲈鱼。”   “怡儿,你去谢氏应聘总经理助理还顺利吗?”尹润泽关切地问。   “笔试和英语都过了,明天上午八点去H市总部面试。”季婉怡娇柔地说。   “你通过了笔试和英语?”周一扬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目光中多了一份叫做火热的东西,最初被她吸引除了她的绝色娇颜,更主要的是她临危不乱的聪慧。她就像一条静静的溪流,缓缓流过自己干涸的心田,磁铁般吸引着他身不由己地靠近她。   季婉怡心里不乐意了,瞧不起人,我也是提前两年毕业好不好,你早生几年我才屈居第二。   尹润泽放下碗筷,饶有兴致地问:“一扬,听你的口气,好像能过这两关难度不小。”   “老师,您还记得萧宸宇吗?”   “那个萧山西?”尹润泽不确定地问。   “就是他。他现在是谢氏董事长谢梓林的助理,也是这次招聘的主考官之一。前几天我碰到他,他说这次笔试的考卷,是谢氏的继承人谢明轩请他国外的导师拟定的。应聘这个职位的人数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期,进入面试的只有六名。”周一扬沉声解释。   “你这孩子也太沉得住气了。花姐,去把那瓶45年的大拉菲拿来,祝贺丫头进入面试。”苏竹高兴地说。   “妈妈,等我应聘上再说吧。”季婉怡急忙阻止。   周一扬看着恬淡如水的小丫头,心底沉睡已久的情感之妖悄然苏醒,心中有了主意,“婉怡,书城的事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你说得对,予人帮助并不代表有权怀疑他人的人格。”   季婉怡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道歉了自己还端个什么劲呀。怎么说都是自己欠他的人情,那天他若是不肯帮忙掩护自己,她一定会拖累舍友被抓,后果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轻声说:“我也不对,谢谢你帮了我们。”   我们?小丫头倒会混淆视听!周一扬黑眸闪过一抹不悦,果断作出决定,“婉怡,明天我送你去面试,给我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第一卷 第2章:主动邀战   “啊?”季婉怡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这么霸道难缠啊,急急回绝:“不用麻烦学长了。”   哪里是怕麻烦,分明是在拒绝自己。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表现一番,以后再想接近她恐怕比登天都难,周一扬抬眸看向师母。   苏竹此时把周一扬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能让这个冷傲不可一世的傻小子放下身段,主动讨好一个女孩子这还是第一次,于是全力支持,“丫头,明天就让傻小子陪你去吧,省得我和你爸爸担心。”   “可是,妈妈……”季婉怡一百个不愿意,这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迫人的寒气,越看越骇人,特别是那张冰山脸又冷又硬。若不是盛夏,自己早被就他给冻死了。让他陪,还不如直接把她扔进冰窟来得好些。一想到明天他要陪自己去面试,不禁激灵灵打个冷颤。   自己走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小丫头居然一点都不感冒?莫非自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还是……周一扬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醋意,语调带着明显的冷意,“婉怡该不会是怕男朋友有意见吧?”   “啊?哪有。”季婉怡脸色绯红,羞赧地低下头。   “一扬,我们怡儿可是乖宝宝,连续三年蝉联S大有史以来最清纯的校花,你知道那些爱慕者背后叫怡儿什么吗?”尹润泽温吞吞地卖起关子。   周一扬好奇心大起,停下手中的动作静待下文。   “别吊大家胃口,赶紧说!”苏竹笑斥。   “佛前的青莲。”尹润泽慢悠悠地道出谜底。   纤尘不染却暗香盈袖。周一扬不由得心情大好,幽深的眸底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一扬,你还不知道吧,怡儿现在是我们的义女。这次暑假,我和你师母专程去G市征得大哥大嫂的同意,正式收在膝下。”尹润泽话语中难抑愉悦之情。   “我和你老师没有孩子,一看见丫头我就喜欢的不得了,你老师说丫头激起了我沉睡的母爱。”苏竹笑呵呵地说。   “祝贺您和老师喜得义女。”周一扬由衷贺道。   “傻小子,明天面试结束后,把丫头给我们送回来,后天是她的生日。”苏竹细心叮咐。   “放心吧,师母。”周一扬等的就是这句话,否则看小丫头这性子,还真不会用他送。   饭后,师生二人照旧在楚河汉界厮杀。   尹润泽落子安排道:“一扬,你下午若是没有其它安排,今天晚上就不要走了,明天早晨你和怡儿一起回去,省得你一大早来回跑。”   周一扬痛快应允,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小丫头重要,好容易逮着,绝不能再让她溜了。   季婉怡心中叫苦不迭,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打算明早早点出门躲开他,爸爸居然留他住下,他怎么那么闲啊?   苏竹坐在旁边不屑道:“看这阵势你老师又要输了吧?这要讲筹码,自己都得押进去。棋艺不精,棋瘾可不小,跟丫头下棋,就没见他赢过。”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看歪脖棋插小批的毛病愈演愈烈。一扬,回头你跟怡儿对弈,让你师母好好见证见证,是我棋艺不精,还是怡儿棋艺诡谲。”尹润泽不服气地辩驳。   “婉怡,我们切磋一下棋艺如何?”周一扬主动邀战。   “我要准备明天的面试。”季婉怡推辞道。   “我来帮你准备。”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好笑,我周一扬居然沦落到绞尽脑汁讨好一个小丫头。这要传到死党耳朵里,戏料足够他们编排自己一年。   这人怎么回事,像双面胶总往自己身上粘,季婉怡再也无法淡定,委婉回绝:“不用,你陪爸爸下棋好了,我不明白的地方再来向你请教。”   “婉怡,吃完水果再去学习。”花姐急急送出一个水果拼盘。   “妈妈,今晚我回宿舍住,下午让舍友帮我准备明天的面试。”季婉怡轻声道。   小丫头不是一般的记仇,是非常记仇,又想溜,没门!周一扬拈棋看向师母。   “丫头,哪都不许去,赶紧先帮你爸爸收拾残局重整河山,要不一会儿准保把咱娘俩都给输出去。面试傻小子有经验,回头让他给你提供点参考意见。润泽,快起来,换丫头上阵。屡战屡败还霸占着帅椅不肯下来,敢情输棋也上瘾。”   “哪里是上瘾,是下不来,听夫人的交出帅印。”尹润泽不打折扣地起身配合。   棋盘上丢盔弃甲败象已现,季婉怡低眸稍作沉思,伸出玉指轻轻推出被周一扬的车逼在死角的马。   季婉怡面色平静,如老僧入定般淡然如水,仿佛千军万马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第一卷 第3章:职场普遍存在的问题   周一扬眉心紧锁,勉强行了五步棋,颓然弃子投降,“我输了。绝地逢生你在哪里学的?”   只要她运用绝地生根,棋艺高超的奇石伯也只能勉强支撑三步棋,他却走了五步还吃掉自己两子,季婉怡心生钦佩,轻声说:“我有一本手抄本古棋谱。”在合适的时候,打开一个人的心灵之门,让她对你放下成见卸下铠甲,就这么简单。   周一扬碰巧出现在机缘巧合的时候,并牢牢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遇,“能借给我看看吗?”   “现在不在我身边,等我回G市带给你。”   “一言为定。”   “一扬,我好像记得当初你跟我说过,K投行面试题很刁钻。”尹润泽不确定地问。   “老师,许多面试者觉得我们的面试题很弱智,其实每道试题都蕴涵深意!做金融靠的是灵活机动,而不是死板地照搬教科书。K投行所有面试题都没有统一的答案,看个人自身的理解程度,主要是测试应聘者的应变能力。”   “我分析谢氏明天的面试题,也不会跳出这个框架,美国人比较注重员工的业务能力和工作实绩,一流学校毕业生专业知识都很扎实,一般不会在这个环节做专业测试。”   “婉怡,现在我来提问,在一个雨天的晚上,你因为心情不好独自开车来到荒僻的郊外,这时你发现昨天阻碍你升职的上司,在这里遭遇严重车祸并身受重伤。你离开,意味着他绝没有生还的希望,这里除了你不会再有人来。救助,他很可能会在你施救的过程中,因自身伤势过重不幸身亡,你势必会被警方列为第一嫌疑人接受无休止的盘查。你选择救助他还是离开?请详述。”   季婉怡没有丝毫的犹豫淡然答道:“我选择救助。他现在不是我的上司,是一名需要帮助的重伤员。在自然法则面前,所有的恩怨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我努力工作,以后会有许多升职的机会;他错过了救治的时机,就失去了生还的希望。生命于我们每个人只有一次,谁都没有权利以任何理由或借口,放弃或结束他人的生命。如果在救助过程他不幸身亡,我亦问心无愧,至少我努力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我会很坦然地面对警方的调查,并尽力配合他们还原事实真相。”   “许多人都误认为它涉及的仅仅是人性的善恶,其实这道面试题,在充分考量面试者的气魄、担当和勇气。我记得一位亚裔面试者的回答是:我会说服自己这是上帝在惩罚他,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马上离开。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与上司不睦,万一在施救过程中他不幸身亡,大家一定会认为是我借机害死了上司。我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因此被警方传讯。”周一扬回忆道。   “虽然他的选择缺乏人性有些冷血,倒是符合中国的传统文化理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竹沉吟道。   “学长,你们录用那位亚裔了吗?”季婉怡好奇地追问。   “这样的人是一位缺乏责任感的人,工作中一旦出现问题,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过错全部推卸给下属或同事。虽然他的简历显示他有优秀的从业经历,最终我们还是一致决定放弃他。”周一扬淡笑解释。   “有道理。”尹润泽深为认同。   “今年有一道面试题涉及现在职场普遍存在的问题,如果你的老板对你性骚扰,你选择忍气吞声还是控告他?请详述。”   “我会甩给他一记耳光然后辞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他的行为触犯了我的底线,我要让他记住,员工是一个独立而有尊严的个体,不是他为所欲为的玩偶。作为老板,他更应该学会自重。”季婉怡坚毅吐出。   周一扬赞赏地看向她,小丫头并不像她外表这么柔弱。 第一卷 第4章:掌掴富少   H市谢氏总部16层面试现场,季婉怡面色平静地坐在会议室外的木椅上。   “真他妈变态!好好一家上市公司怎么收购?收购董氏,老子还想收购联合国呢。”眼镜男自知难逃淘汰的厄运,骂骂咧咧地大发牢骚。   本就压抑的气氛在第一位应试者出局后,陡然凝重起来,正在补妆的丽人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周一扬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问:“紧张吗?”   季婉怡轻轻抽回手,长出一口气,轻声说:“还好。学长,你出去透透空气吧,这里太闷了。”   “等结束后,我们一起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周一扬心底不禁情愫暗涌,小丫头的铠甲虽然武装到牙齿,内心其实是一只善良的小白兔,更多时候就像一朵小小的解语花温暖随心。自小看透了父母失败的婚姻,厌倦了他们无休止的争吵,曾立志不走进婚姻。多年来纵情声色,从未为一个女人停止过脚步,高傲如他只爱自己。此刻却是自己26年来,第一次想为眼前这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安定下来。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有如此强烈而荒唐的念头,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时尚丽人红着眼睛走出会议室,咬牙骂道:“有病!”扭头煽动季婉怡,“小妹妹,快回家吧。整个一疯子,让他到月球上去找嫦娥姐姐吧。”   她的出局似乎在意料之中,季婉怡淡然如水,轻声说:“谢谢姐姐,我还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谢氏开出这么高的薪水,自然是想物有所值。”   “那就恭喜你成为稀有的外星人,不自量力!”丽人恨恨地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周一扬怕影响她的情绪,正欲开口安慰。   季婉怡调皮地冲他扮个鬼脸,淡定依然。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有的波澜壮阔都隐藏在绝色娇颜下,周一扬瞬间了悟恩师夫妇喜爱她的原因。   “我是学金融的,又不是学机械制造的,哪尊大神出题这么刁钻古怪。”又一位应试者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两位男生额头沁出汗珠,其中一位扯松领带走到窗前。   稍倾,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会议室门外粗声唤道:“四号季婉怡。”   周一扬起身拥抱了她一下,鼓励道:“婉怡,不要紧张,随机应变,嗯?”   “嗯。”季婉怡习惯性整理了一下长裙,平静得如赴邻家串门。   男子正欲转身,余光不经意间瞥过来,“周一扬,你怎么会在这儿?”   季婉怡扭头用食指竖在粉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周一扬心下了然,小丫头是想凭借自己的实力,应付道:“我过来找你。”   “萧助理,如果这一个还是笨蛋,余下的就不用面试了。”里面传出骄横的声音。   “谢大少。”萧宸宇苦笑道。   周一扬黑眸微暗,他捕捉到小丫头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悦。   萧宸宇交代了几句,回身关上门。   谢明轩看到季婉怡嘴角一抽,妈的,抓不到打劫的,在同伙身上出出气也不赖,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我!有种给老子装到底!   “请你自我介绍一下。”一位年纪稍长的面试官语气礼貌而温和,以期缓解应聘者紧绷的神经。   “季婉怡,现年18岁,S大金融系毕业,学士学位……”   “停!”谢明轩不客气地打断她,身体前倾转动着手中的金笔,漫不经心地看着桌上的简历,傲睨地质问:“18岁S大毕业?师从著名经学家苏竹先生?”   “S大金融系毕业,苏竹先生是我的导师。”季婉怡不卑不亢地答。   “S大金融系实行文理兼收的招生方案,请问你是以什么生的身份进入S大?据我所知S大金融系学制五年,你13岁考入S大?”萧宸宇提问。   “15岁以全国理科第二名的成绩进入S大,承蒙叶伯瀚校长推行的学制改革,得以提前两年结业。”季婉怡谦逊地说。   谢明轩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几天被老爹困在公司心里早已不爽至极,书城吃瘪被他视为奇耻大辱,此刻恨不得把面前的小丫头扒皮三层方解心头之怒,恶狠狠地说:“谢氏要的是真才实学,不是劫匪和……花瓶!” 第一卷 第5章:又踢又打又咬   劫匪?莫非他……季婉怡那天根本没看清被打劫的人长什么样,坐在上面的人毫不掩饰地公开指证自己为劫匪,想必他就是那天的追风者。   原本还有一丝愧疚,当花瓶二字在头上炸开的时候,瞬间露出小老虎的利爪,傲然吐出:“首先我要在这里声明一下,我不是劫匪,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是你率先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现在又在这里公报私仇!”   被人公开戳穿心事,谢明轩脸上有些挂不住,阴恻恻地说:“你的牙尖嘴利最好坚持到最后,我会给你拔得一颗不剩!”   “牙尖嘴利总好过纸帽子满天飞。您没有经过测试,就武断地给别人冠以花瓶或笨蛋的虚名,不知是您太过自负,还是太过无知。难道没有人教导过您,尊重他人就是尊重您自己吗?您今天坐在这里,不代表您拥有超越我们的才能,所谓传闻害死猫,这句话在您的身上得到最充分的印证,很遗憾谢氏有您这样的高管。顺便说一句,漂亮不是花瓶的代名词,只能说我拥有最优秀的基因。浪费各位面试官的宝贵时间,对不起!”季婉怡深鞠一躬轻盈转身。   谢明轩有一瞬的怔愣。   众人面面相觑,不禁为小姑娘暗捏一把汗,紧张地把目光投向面现怒容的谢明轩,静待这位暴君下一秒的天雷地火。   萧宸宇表面不露声色,心里暗爽之极,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期盼好戏快点开场。   “慢!”下一秒谢明轩快速起身,高大魁梧的身躯拦住她的去路。   季婉怡伸手拉开门。   “等等!”谢明轩情急之下,一把扣住她的纤腕,   “放开我!”   “我为什么要放开你?”谢明轩面露邪肆,食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颌,戏谑地问:“就算打劫的不是你,骂完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吧?”   季婉怡不假思索地扬起手,啪!一声清脆的声响,震晕门里门外所有的人。   两天前被人公然打劫,今天被她的同伙掌掴,对象都是奶毛没褪净的小丫头片子。谢明轩摸着火辣辣的脸庞,妈的,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了!积聚的怒气勃然爆发,伸手扼住她的粉颈狠厉迸出:“你找死!”   季婉怡抬起脚狠狠跺在他的脚面上。   谢明轩吃痛地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瞬间减轻了许多。   季婉怡推开他往外跑,无意中指甲划到他的脸。   “敢抓老子,今天就是老虎爪子也给你磨平!”谢明轩摸着破相的脸,星眸可怕地收缩,面庞因为愤怒有些扭曲,凶狠地揪住她的长发把她扯回身边。   “你放开我!”恐惧让季婉怡忘记头部的疼痛,对他又踢又打又咬。   “嘶……你他妈属狗的,给老子老实点!”谢明轩想还手教训她,又怕坐实欺负女人的口实,放开她颜面尽失,把她尽可能禁锢在能够掌控的范围内,狼狈地闪躲她的攻击,衬衣纽扣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两颗,脖子、胸前又多出几条渗着血丝的抓痕。   萧宸宇本着看大戏的心态,不劝不拉冷眼旁观。   其他人各怀鬼胎,总之无一人上前劝架。   周一扬正在走廊尽头听电话,余光扫到小丫头在门前闪了一下迟迟没有出来,遂挂断电话疾步过来察看,见小丫头被谢明轩钳制在怀里,黑眸一暗,怒意直达眼底,冷戾呵斥:“放开她!”   谢明轩一震,缓缓松开手,嘴巴却不肯示弱,“你算哪根葱?”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周一扬冷然道。   季婉怡看到他,委屈地唤了一声:“学长。”眼泪一对一双簌簌滚落   周一扬心疼得想杀人,伸臂把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低柔抚慰:“不怕,我在。不哭,告诉我有没有受伤?刚才为什么不喊我,嗯?”   季婉怡娇躯抖成一团,柔顺地趴在他的怀里不停地抹眼泪。 第一卷 第6章:暧昧的态度   谢明轩暗暗咬牙,真他妈会装!前一秒还张牙舞爪像只炸了毛的小老虎,后一秒变成人见人怜的蚕宝宝,扮猪吃老虎就是这么来的。   半路杀出死党,萧宸宇着实吃惊不小,剧情切换得太快未及消化,又对上死党那双飞刀的冷眸,心虚地缩了缩头,把目光移向窗外。   耳朵灌满恭维、眼里塞满谄笑的谢明轩,此时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伶牙利齿、浑身长刺、斗鸡般的绝色女孩,吊起了他刀枪不入的脾胃。愤怒慢慢转变为带着邪气的隐隐笑容,沉缓吐出:“对不起,季小姐,我为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如果你还对这个职位感兴趣,我们继续面试。”   萧宸宇等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从这位继承人回国至今,公司上下见惯了他放荡不羁的做派,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给人道歉,对象居然是公开掌掴他的小姑娘。直觉是,谢大少被小姑娘打傻了。   周一扬黑眸闪过一抹玩味,轻声征询:“婉怡,继续好吗?”多年后,他对儿子说,自己为这个决定后悔了半生。   季婉怡略作沉吟,坚毅地说:“在外面。”   “ok。”谢明轩欣然同意,点上一支香烟深吸一口,邪气地吐出一串烟圈,“季小姐知道金氏公司吗?”   “知道。”   “如果明天由你负责收购金氏,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季婉怡看他不似玩笑,稍作停顿,非常专业地问:“您准备什么价位控股金氏?收购期间我可调用并自由支配的资金是多少?”   “收购价不得超过35个亿,收购期间你可自由支配的资金是15个亿。”   季婉怡思考了一会儿,轻声问:“期限?”   周一扬古井般幽深的黑眸愈加深邃,一瞬不瞬地紧凝小丫头。   萧宸宇暗叫不好,不顾谢明轩侧目,贸然插话:“季小姐,金氏公司是H市十佳企业之一,公司运作正常,不亏损不负债,你确定能够完成收购吗?”   “纳斯达克有一句名言:Anycompanycanbelisted,buttimewilltellthetale。不亏损不负债,不代表金氏有无懈可击的公司章程,成熟可行的预防性反收购措施,足够的资金回购发行在外的股票。”季婉怡冷静地回道。   “季小姐,你知道帕克曼防御术吗?谢氏也是上市公司,本身股权也很分散,金氏不会坐以待毙,他会主动出击购买谢氏在二级市场流通的股票。”萧宸宇简扼阐明利害。   “谢氏目前的公司章程,虽然借鉴了一些国外上市公司的反收购条款,但这些部署华而不实毫无适用性。毒丸计划、降落伞计划,这些国际惯用的反收购手段,受国情和法律的限制,并不适合中国资本市场的运作,因而不能有效阻止恶意收购者进入董事会。”   “谢氏必须在收购金氏前重新修改公司章程,一、更换董事、监事会成员以及修改公司章程的议案,须连续两年以上单独持有公司20%以上的股东方有资格提出;二、单独或合并持有公司10%以上股份的股东,继续收购公司的股份,公司可立即回购股份,无需经股东大会授权。”   “以此提高收购者进入董事会的门槛和收购成本;迫使他们自动放弃收购计划;谢氏提前回购一部分股份,防患于未然。”   “金氏现在缺乏忧患意识,事先没有做好足够的反收购准备,收购一旦拉开帷幕,他只能依靠大量资金进行反收购。而这正是他的软肋,在这种情况下反收购的代价是巨大的,也是最容易引起董事会内讧的导火索。只要我们的收购计划部署周密完善,金氏胜算的希望几乎为零。”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谢大少做白日梦还没醒,又来一个圆梦的。非要虎口拔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萧宸宇忍不住向周一扬频递眼色。   周一扬低眸看着怀中的小丫头,眸底闪烁着欣赏的光芒,小丫头的胆识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无视死党的暗示,唇角上扬态度暧昧。   萧宸宇恨得牙直痒痒,我可是实话实说没有隐瞒,到时可别埋怨我没有提醒你。   “季小姐,金氏公司的情况,萧助理刚才已经向你全盘托出,你确定能够完成收购吗?”谢明轩追问道。   “期限?”季婉怡淡然问。   谢明轩狡黠地说:“一个月。”   “太长了,追踪一只股票半个月就好,我需要一份金氏公司详尽的运营资料,最近两个月的财务报表。”   “季小姐,能否简单说一下你的收购计划?”谢明轩饶有兴趣地问。   “为降低收购成本,以现在的价格增持金氏的股票。”   “增持多少为限?” 第一卷 第7章:恶意收购   “不低于公开发行的百分之十五,低于五个百分点分散抛售百分之五。把持有金氏股票的股民诱逼出来,在他们惊慌失措大肆抛售、股票下跌时全部吸纳。如果我记忆无误,金氏为达到融资的目的,曾先后三次增发、配股。以它的流通量不需要与目标公司股东双方的合作,完全可以在二级市场完成收购,取代金氏公司的投资者地位,而成为目标公司的控股股东。”季婉怡自信地说。   “季小姐,我是财务总监原野,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知道高买低抛百分之五的股票,我们直接损失多少资金吗?”原野谨慎地问。   季婉怡镇定自若,极其肯定地说:“以金氏现在的股票市值,我们直接损失6。5个亿。但我敢肯定我们再次收购时,它的股价会比现在市值低三到五个百分点,两者均摊我们的收购成本,远低于预计资本投入。”   谢氏的几位面试官直抽凉气,6。5个亿连个响都没听到,就这么打了水漂,不带这样烧钱的。再厚实的家业,也禁不起这么折腾,标准的败家王。   一时陷入沉寂中。   萧宸宇一双阔目,由始至终没有离开、被死党占有欲十足、圈在怀里的小姑娘,想破脑袋猜测他们的关系。   或许是他有力而富于节奏感的心跳,给季婉怡带来空前的安全感,之前的不快,压抑的氛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情绪,她仰起头调皮地冲他扮了个鬼脸。   周一扬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眸底流淌着似水柔情。小丫头婴儿般纯净如水的的美眸,孩子气的表情,让他有一种想把她揉进骨子里狠狠疼爱的冲动。   “你确定抛售吗?”一位面容清癯、表情肃穆的中年男子,向他们不疾不徐地走来。   季婉怡面色从容,冷静回道:“确定。”   “董事长。”众人恭声低呼。   谢梓林摆摆手,犀利的双目上下打量,似乎要看穿她,顿了顿,憱然道:“这是恶意收购。”   “这位面试官并没有限制恶意收购。一家运作正常的上市公司,对于某些居心不良的人而言,这是唯一的途径。恶意收购的确不够磊落,但我有自己的职业底线和道德标准,前提是不违反我国的《证券交易法》。”季婉怡语速平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桀骜与果决。   “谢总,跟我来一下。”谢梓林转身时深深看了她一眼。   萧宸宇目送父子俩步入专属梯,心里盘算着怎么向死党开口解释。   周一扬紧拥着季婉怡,目不斜视地越过他。   好小子,直接把哥们当空气,再重色轻友掩饰一下还是有必要的,给我留点面子又不会死人!萧宸宇气得直翻白眼,自己刚才袖手旁观那不是不知道小姑娘是你的人吗?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把文件夹递给原野,撒开脚丫子追上去。   周一扬薄唇轻启,“刚才的打戏看得还不过瘾?一边闪!”   萧宸宇倒退着闪向一边,“哥们,我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要是事先告诉我,我能不劝架吗?再说你的季小姐发起威来像只小野猫,哪里会吃亏?”想起谢大少那副吃瘪的狼狈相,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周一扬脚步一顿,眯眸淡笑,“怎么,你还想让婉怡吃亏?”   “我是那么不厚道的人吗?这不……”萧宸宇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干笑几声急忙闭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时候少说为妙。触怒死党以后睡觉都得睁只眼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有错在先,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点为虎作伥的意味。看死党这阵势,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补救为上策,免得到时死得更难看。打躬作揖溜须道:“那什么,学妹,刚才的事真对不起,中午我请客给你压惊。”   “一顿饭就想打发我们?婉怡受的惊吓怎么算?”   “哥们,消消气,消消气,先收起你那冻死人不偿命的的眼神。我这大脑时不时地闹短路,你又不是不知道。”萧宸宇嘻皮笑脸地揽住他的肩,“这次又是哪个洋妞陪你回来的?”   周一扬黑眸一冷,愠声斥责:“胡说什么!” 第一卷 第8章:老公的第一人选   得,又踩虎尾巴尖了!自己今天怎么就这么欠削呢?回头要紧先去买把锁,把自己这张破嘴锁上。萧宸宇认真更正道:“是胡说!学妹,我们开玩笑呢。”   季婉怡笑眯眯地反诘:“学长,我有说不是玩笑吗?”   萧宸宇一脑门子官司,这小丫头够聪慧,借刀杀人。不信就不信吧,干嘛把球再踢回来?这不是把我往虎嘴里填吗?敢情是嫌我死得不够慢。一个腹黑,一个笑面虎,别说两人还真是般配!   周一扬暗骂:越描越黑,还不如什么都不解释,本来就说不清,现在更加说不清楚。看着小丫头清澈的眼神,他开始痛恨自己的私生活太过糜烂。   萧宸宇短路的大脑终于通过正负极连接上,看出点门道,“学妹,那什么,其实一扬人很不错,高富帅就不提了,都在眼目前摆着呢,现在没有固定的女朋友,绝对符合时下女孩子的择偶标准,是丈夫的第一人选。要说缺点嘛,也不是没有,就是人冷了点,一般情况下你多穿点应该问题不大。”   季婉怡忍不住撇撇嘴,撒谎都不带打腹稿的。学长有没有女朋友才不关我的事呢,两个性格两极分化的人如何能成为好朋友自己倒是很好奇。想必平时萧学长一定没少受学长的气,她不禁扭头探寻地看向周一扬,以期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越帮越乱,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不是此地无银吗?整个一来拆台的榆木脑袋!周一扬此时恨不得一掌把死党劈死就地掩埋,黑眸阴冷地掠过他。   又错了?萧宸宇顿觉后背凉飕飕地冒寒气,心里一哆嗦,直觉被秒杀了!仔细一回味,似乎捧过了头。得,生死薄上又罗列上一条罪状,估计秋后算账的可能性不大,以死党的秉性搞不好得凌迟。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闹不好不宜说话。“那什么,学妹,我们去吃乾隆石锅鱼吧,我知道一家石锅鱼做得不错。”吃总错不了吧?很狗腿地瞄向死党。   周一扬冷哼一声,宠溺地摸摸小丫头的头,柔声问:“婉怡想吃什么?”   萧宸宇憋住笑,忍不住奚落道:“我说哥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找抽。”周一扬摁下车门遥控锁,命令道:“前面带路。”   “我坐你车得了。”萧宸宇摆明想做夹板给死党添堵。   “自己开车,回头我们不顺路。”周一扬咬牙道。   “得,我不讨人嫌,你可别跟丢了。”萧宸宇坏笑着坐进自己的丰田座驾。 第一卷 第9章:雷人之举   四十分钟后,三人坐在郊区一家环境幽静的包间,萧宸宇是标准的自来熟加话痨,讨好把季婉怡安排在距离空调最近的位置,与老板从风土人情到历史景观聊得不亦乐乎。   季婉怡体质虚寒一向怕冷,硬着头皮坐在风口上。空调温度调得极低,习习凉风不停地吹拂起她栗色的长发,几分钟后喷嚏连连。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一暗,心底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绕,起身拉起她与自己互换了座位,拿起空调遥控器调高室温,回首吩咐眼冒桃心的侍应生泡一壶菊花茶。   萧宸宇惊讶地打住话头,嘴巴张得能塞进拳头,一双阔目来回在两人身上睃寻。死党什么时候转性成佛了?这可是最新消息不能独享,摸出手机给哥几个发信息如实禀报军情。   季婉怡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双手捧着菊花茶垂首敛睫。   热汤翻滚的石锅端上来,侍应生上前拿起漏勺,熟练地捞起鱼卷给客人分餐。   周一扬极自然地伸手端过季婉怡那一份,仔细剔除鱼骨递给她。   季婉怡俏脸一红,“谢谢学长”   侍应生嫉妒得眼红,这样又帅又体贴的男朋友,自己怎么就没遇上呢?   萧宸宇被死党雷得外焦里嫩,不知死活地伸臂摸向他的额头,回手摸了摸自己,自语道:“不烧啊。”   “找抽!”周一扬笑骂。   “得,说正经的。以谢大少的胸襟婉怡出局无疑,我刚刚在车上给昶子和小安子去了电话,让他们帮婉怡寻摸个好点的职位,回头你再叮叮他们。”   “不用麻烦了!其实S市的东方公司和圣地公司,昨天都给我发来了聘用通知书。我参加谢氏的应聘,只是想积累一些求职经验,没有合适的职位,我就回去读研究生。”季婉怡娇柔地说。   周一扬昨晚从恩师口中得知,小丫头取得了保送研究生名额,本来想劝说她放弃今天的面试,于公于私他都觉得小丫头年纪太小,留在学校是最安全保险的选择。考虑到小丫头对自己第一印象不佳,怕引起她的反感不好往下进行忍着没说。既然她有这个想法,加把火也不失为良策,温声说:“想法很不错,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嗯。”   “报考研究生,将来求职的层面更广阔一些。”   切,说得好听,把人家小姑娘留在学校,不就为你自己那点私心吗?骗谁呀?萧宸宇心里不齿,面上极力拥护死党的英明决议。   季婉怡似有所动,“谢谢学长,我会认真考虑你们的建议。”   周一扬见好就收,不再多说一个字。   萧宸宇默契地转移话题,“婉怡,听人说G市经济发达风景秀丽。”   “是。G市是中国15个早期开放口岸之一,经济发达,GDP、CPI位居全国前五,恩格尔指数高于其它一线城市。环境优美温度适宜,非常适合人类居住。青山绿水共为邻,落霞海天成一色。每一处古迹,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史学家考证,两万年前那里就有人类活动。”季婉怡说起自己的家乡一脸自豪。   周一扬不失时机地说:“婉怡,这么美丽的地方,有机会请我去看看好吗?”   “好啊,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季婉怡爽快应允。   “下手够快。”萧宸宇揶揄道。   周一扬拿起漏勺,捞起几段鱼卷放进他的碗里,扔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第一卷 第10章:喝口水败败火   萧宸宇视而不见,得瑟道:“把鱼头捞给我。”   周一扬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实打实的奸笑,萧宸宇心里一哆嗦。得,合着自己犯贱又塞虎嘴里了!抢过漏勺自嘲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晓薇还请假在家带孩子?”周一扬关切地问。   “上班了。她家房子动迁,她爸妈搬过来小半个月了。你说这老头老太太是不是诚心找茬,放着两个儿子家不住,愣是跑到我家里来挤。”萧宸宇对岳父母当年嫌弃自己出身农家,极力阻碍他们的婚事至今心存芥蒂。   周一扬也不点破,挑了挑眉。   “这跟城里人结婚真没什么好处,小破市民家庭讲究倒不少,生妞妞时月子里跟我娘吵了好几架。她妈隔三差五跑来监督我娘,真她妈丈母娘当家多管闲事!”萧宸宇气抑难平。   “喝口水败败火,晓薇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吵架不能解决实际性问题,既伤感情又劳神得不偿失。”周一扬规劝道。   “你以为我愿意吵?我跟你说找老婆先考察丈母娘,丈母娘不是东西,闺女一准好不到哪里去。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这儿摆着呢!上次陪谢董出去应酬,比规定时间晚回半个小时,愣是没让我进门,去莫菩萨家睡了一夜,你说这他妈都叫什么事?更可气的是隔三差五拿两口子晚上那点事要挟我,我他妈活得都窝囊,我都给她记着呢。今天晚上我跟她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好明天我就把妞妞送回山西老家,回来就跟她办理离婚手续……”   死党喋喋不休地在耳边诉苦,周一扬脑子里却在勾画与小丫头吵架的种种画面,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爱情来临时如飞蛾扑火,明知前方是穷途末路,依然奋不顾身地追随那一抹短暂的光亮。   萧宸宇一脸哀怨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周一扬收回视线,沉声道:“改天叫上文凯、胡洁,我们一起帮你劝劝晓薇。”   “那就这个周末。”萧宸宇急不可耐地预定好时间。   “谢氏员工着装挺讲究。”周一扬岔开话题。   萧宸宇呷了一口茶不屑地说:“讲究个屁!谢大少回国后,要求办公室男士一律穿西装打领带,女士通勤装或套装搭配高跟鞋,禁穿无袖低胸衣服、超短裙、露趾凉鞋。这还不算,又给每人整了个狗牌子挂着,连董事长和董事们都不放过。自古穿衣带帽个人所好,又不是外企,整这些花花架子干什么?出去混了几年,正经本事没学会,玩女人倒挺在行,被他盯上的女孩子没个跑,婉怡出局真是件好事。”   结账出门,周一扬给季婉怡拉开车门,回身问:“祥子最近没什么事吧?前天晚上醉熏熏地给我打电话。”   “在机关混得不顺心。家里没关系,这次转正科又泡汤了。妈的,什么世道,不看能力拼关系!”萧宸宇无奈地叹口气,“去家里坐会儿?”   现在深入敌占区似乎不太理智,周一扬坐进车里,“我带婉怡去看看马丁内斯。”   “也成,替我问候他们。我这一天到晚也不知都忙些什么,反正就一个字,累!”萧宸宇左手臂搭在车窗上懒洋洋地说。   周一扬挥挥手,一阵尘雾过后,黑色奔驰S300已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