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血染落凤涧 第一章 摸金校尉是胖子   笔锋婉转,写不尽盗墓流年,百家传唱,难言尽下斗岁月。   故事要从爷爷十年前去世说起,老人家享年八十八岁,回去奔丧时候和父亲喝起了闷酒,酒过三巡他说,爷爷这一辈子能写成一本书了,我趁着父亲微醉,就让他说说爷爷的事情,爷爷十六岁参军,经历了太多的战役。   身为那个年代的人赶跑侵略者是每个中国男人应尽的义务,爷爷也是经历了八年抗战,在五零年的时候参加了抗美援朝,三年后他能活着回来是个奇迹,接着就是六六年到七六年长达十年的文革。   在这十年里,我听父亲说家里被抄了不下四遍,其实不为别的,原因还是起我太爷爷的头上,太爷爷是十里八村有名有的风水先生,要不是念在我爷爷有战功,估计太爷爷的墓也会被掘开,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也就是在爷爷去世那年,我们张家的祖坟要重新选地方,请来风水先生选好新址,开始起墓,加上爷爷的新棺材,一共是七口,最古老的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是父亲他们兄弟三个下去,用红布包上抬出来的。   有个讲究就是迁祖坟,只能他们三个下去,后来我才听说是因为担心外人下去看到墓里的东西偷偷藏起来,我们张家人口兴旺,但不是地主,最多也算是个富农,所以没有多少金银之类,只是找到了十几块银元。   此外还有一本老书,是用竹简穿起来的,穿的绳子已经腐烂,只剩下一片片的竹简,他们兄弟三个自然就把东西卖给了我,因为我开了一家古董店,对于这东西没有什么研究和收收藏价值,我给了三万,也算是尽尽孝,不至于让他们因为这东西而搞得兄弟不和。   研究了一下这些竹简,我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们家抄上四遍,大概就是因为这本书,上面不是记事也不是上面大家之作,而是一些关于风水的知识,书名是繁体字写的《风水玄灵道术》六个字,上面除了怎么寻找一些灵脉宝穴之类,上面还记载了一些铸造的技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仔细一想肯定是风水先生用来给人家看风水的。   在文革时期,村里的古庙全部拆光,现在只落得一个抗战遗址,而这东西一直被称之为迷信,但还是有许多人相信,可从古至今坟墓的方位、规格、是否是个座穴灵脉非常看重,迷信迷信迷住了就信,当然从玄学的角度讲,还是有一定的可取性的。   可是小县城没有多少古董,虽然人类的发源地就是我们这个县,可也没有多少古件,头几年还能小赚一笔,后来就是勉强糊口,到了后面几年基本都是“颗粒无收”,看着自己的铺子快要倒下去,我知道已经无法力挽狂澜,便想着去外面转转,看看能不能收到什么好物件。   古董讲究一个缘分,也讲究个眼力和技巧,有名的地方已经被人收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决定冒险去一趟远处,选择的是云南,那边十万大山,有数不清的古墓,那边盗墓成风,自然也会有很多的老物件,兴许让我碰到那么一两件那这一辈子基本就不愁吃穿了。   说走就走,先坐着火车到了云南昆明,转汽车,接着是拖拉机,到后来就是牛车,牛车慢慢悠悠路也崎岖的厉害,幸好是沿路的风景不错,十万大山一片绿油油的景象,非常的迷人,让我这个北方老爷们一顿的感叹不已,就是闷热潮湿有些不适应。   牛车上坐着一个胖子,北京口音,看打扮比较有钱,听我说自己也是北方人而且离北京不远,自然共同的话题就多了起来,他是来这里旅游的,对古董也比较有兴趣,听说我是来收古董的就想要和我结伴而行见识见识,有好东西他也想收藏一件。   可一到一个“大寨”的村落我们就傻了眼,周围全是连绵起伏的大山和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村子几十余里看不到什么人烟,也没有公路,这个情况印证了一句老话,叫做路是人走出来的,几条羊肠小道,不知道是几代人走出来的,除了颠簸的牛车不通任何交通工具。   最要命的是没有电,在这里拥有一根蜡烛那是有钱人,有个装三节电池的手电筒那是富豪,这里的落后完全是我想象不到的,我们的手机到了这里,一没有电马上就比不上一块砖头好使了。   我被胖子带动的也没有那么郁闷,陌生的环境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在这里很多的野味,在我们北方都很难吃到,和东北大小兴安岭差不多,那边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边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也是最大的,那边冻死人,这边热死人。   我们两个住在老乡的家里,一张红票子可以住一个月,晚上吃过晚饭,我们两个就喝了不少的当地自家酿的酒,我们要再给老乡钱,但是他没有要,而是让我们帮个忙,原来是去看菠萝蜜,因为这个季节菠萝蜜快要成熟了,而他要进山里找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他担心出什么事情。   胖子立马点头答应,我原本是想帮忙去找,但老乡说夜里的大山我们这些外来人不熟悉,说不还还会帮倒忙,我也只好作罢。   在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带领下,我和胖子边走边聊,胖子一个劲地咽着口水说:“小哥,想不到这大寨里边还有这种好吃的,以为只有核桃露呢!”   我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说:“说实话我还没有吃过这菠萝蜜呢,只是听说味道不错!”   胖子立马来了精神,哧溜下了一口口水道:“何止是不错,你丫的知道这菠萝蜜还有一个名字吗?”见我摇了摇头,他得意地说:“还叫‘齿留香’,一会儿胖哥摘几个给你尝尝,保证你丫的会爱上!”   那小孩子把我们送到了地方,自己摘了两个菠萝蜜就回去了,我和胖子捡了柴点着篝火,坐在旁边吃着胖子摘下了的菠萝蜜,真的很甜,吃的是蜜汁四溅,而在我们身后就是草棚,要是下雨这类可以进去小避一避。   我手里提着一个棍子出去转悠了一圈,说是有什么猴子、雉鸡和果子狸偷吃,这片菠萝蜜有二十几亩地转了足足半个小时,不知道惊走了几只野兽,幸好这里并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出现,我一路唱着歌也个自己壮了不小的胆子。   可能是菠萝蜜吃的多了,一个劲地打饱嗝,嘴里还是甜甜的那总感觉,我尝了一个不熟的,有些涩很难吃,打算回去叫胖子过一会儿该他去转悠一圈。   我一回来,胖子好像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总觉得他不务正业。等他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走上前一看居然是只雉鸡,他熟练的拔了毛,掏出内脏,将菠萝蜜塞进去,笑嘿嘿对我说:“一会儿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美味。”   雉鸡的肉在火上被胖子不断地翻转着,看着一滴滴的油脂掉入火中,我原本吃的挺饱的,可一看到居然又饿了,一边烤着陈胖子就一边问我:“小哥,做古董这行当多久了?”   我盯着那肉,随意说:“有五六年了。”我收了收神,不能因为一只鸡就丢脸,就胡乱地抱怨道:“大晚上的还这么热。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胖子看了一眼,呵呵一笑没说话,而是从胸口摸出了一个吊坠让我看:“认识这东西,你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   我盯着他的吊坠一看,大拇指大小,通体漆黑透明,在火光下闪烁着湿润的光芒,前端尖锐,锥围形下端,上面有金线,银色胞浆,一看有些年头了,而且坠身上刻着两个字——摸金。   “摸金符?”我自然能认识这个东西,做我们这一行常和盗墓贼合作,这东西我也见过几个,胖子这个是真的,而且还是年头在数十年前之上的一个摸金符,最主要是这个摸金符是用五十年以上的穿山甲爪子做成的。   胖子给我伸了个大拇指道:“丫的果然是行家。哎,你别抓着不放,这东西是我的命,多少钱都不卖!”   我苦笑了一下,确实有想要买他这个摸金符的意思,不过这家伙这样一说,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君子不夺人所爱,更何况这是你的命。这么说你不是来旅游的,而是来倒斗的了?”   胖子点了点头:“看你和一般的古董贩子不同,我才实话告诉你,我们祖上三辈都是摸金校尉,我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才出来重操旧业碰碰运气,这年头想找个好墓难啊!”   “肯定不同,你见过那个古董贩子一个人出来收货的嘛,我也是生意萧条,快干不下去了!”我叹了口气,看到胖子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而且人家和你说了这么大的秘密,自己也不能瞒着,那就不仗义了,话音一转,我问他:“你盗过什么大墓没有?”   胖子自然和我吹捧了一通,说自己还下过皇陵,我自然知道他是在吹牛,中国古代就那么些皇帝也就那么些皇陵,而摸金校尉从三国就开始有了,到如今真正未被发现的皇陵还有几个,不过长夜漫漫也就当是听故事了。   听他说的差不多了,我就想到了自己手上那卷竹简抄写下的书卷,借着酒劲豪爽地拿了出来,说:“兄弟帮我看看,这东西是不是能看的懂?”   胖子接过去一看,先是念了上面的繁体字:“风水玄灵道术?!”他微微愣了一下,看着我严肃地问道:“小哥,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我把自家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问他:“怎么?你也懂风水?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第一卷:血染落凤涧 第二章 倒斗四派   雉鸡烤熟了之后,我们两个边吃,胖子边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小哥祖上也是同道中人?”   “什么意思?”我皱起了眉头,看着那卷竹简道:“难道你是说我的祖上也是摸金校尉?”   “非也!”胖子吧唧着嘴说道:“三十六行,盗墓为王,掘墓倒斗,卸岭最强。这上面分明就是卸岭派的秘术,虽然我看不太懂,但还是能看出这是卸岭派的密卷。小哥,看样子你不知道啊?”   我摇了摇头,我一个收古董的,只知道有盗墓贼,哪里还知道什么派系。   胖子见我虚心请教,就有模有样地说道:“看来胖爷今天要给你说说了。这倒斗有四门,分别是摸金门、搬山门、发丘门和卸岭门,门下的弟子又被称为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发丘将军、卸岭力士。又称摸金有符……”他又掏出自己的摸金符在我眼前晃了晃:“搬山有术、发丘有印和卸岭有甲!”   我听得直点头,因为他说的有些道理,我确实隐约听那些盗墓贼提到过摸金校尉和搬山道人,至于后面两个就没有听过了,孤陋寡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毕竟因为我不是这儿行业的人,要是说起古董,我绝对能比胖子说的好。   胖子说:“我们摸金校尉和卸岭力士都注意依靠风水学、辨别气象,以定位古墓的位置,专业术语叫丫的探穴定位,我们以《易经》为宗旨,而你们就以《风水玄灵道术》为基准,这也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顿了顿他咬了口雉鸡肉,接着说:“随着时代的变迁,现在最大的不同,我们摸金校尉盗墓多则十几个,少则一两个,而卸岭派数十个乃至成百上千人,盗的都是皇陵大墓,不过这也就是门派之中的传说,我是没有见过!”   我们又东拉西扯了一通,胖子说让我尽快解开这卷竹简的秘术,那样我们两个联合起来就天下无敌了,哪里还用什么倒卖古董,自己挖了自己卖,不用担心本钱是赔是赚,盗出来就能卖钱!   大概是这酒后劲大,又吃了一些甜的东西,我听的也迷迷糊糊的,就差和胖子跪下拜把子了,事后我们两个晕晕沉沉地在草棚睡了过去,醒来发现天都快亮了,并不是因为我有早起的好习惯,是因为我身上被蚊子叮的包不下三十个。   胖子醒来比我更惨,但凡露出肉的地方,全都是那种血红的包,在回去的路上一个劲地骂骂咧咧的,说下次打死也不来帮老乡看这个,要不是喝了点酒,这一夜估计就和蚊子战斗不止,彻底失眠了。   我们回到了村里,看到老乡带着几个人回来了,原本胖子想要抱怨,一看老乡的脸色差的吓人,就问是怎么回事,老乡告诉我们人没有找到,他想回来再叫一些人去,可能他的孩子进来森林内部,传说那是恶鬼的地盘,所以他们大晚上也没有敢进去,走到原始森林边缘就折返回来。   这一次,我和胖子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我大概算了一下,这一次差不多出动了五十多个人,村里大多数人都去了,这种村落不像城市人情冷漠,一人有事大家支援,临走时看到我们和胖子落魄的模样,有个大姑娘就给我们两个塞两包草药,说有这种草药放在身上,绝对不会再惹蚊子。   那两包草药上面还带着那个大姑娘的香味,胖子闻了闻说真的挺香的,让我闻闻,我白了他一眼嘲笑他:“你小子怎么这么猥琐?”   那个大姑娘问我们:“什么是猥琐?”   我刚想说胖子吃她豆腐,胖子立马就说:“就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大姑娘显然是听懂了胖子这句话,脸红着转到了一边,那到柳腰的大辫子乌黑乌黑的,说不出的淳朴和美丽,我不否认胖子后面刚刚说的那句。   进入了大山了,村长安排一行人分开找,以叫声或者浓烟为信号,我和胖子还有那个大姑娘三人一对,就往深山里边走,我真想不到那一个孩子跑进这里边干什么。   胖子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说我也是穷人,胖子说我们北方大多靠锄头、土地吃饭,人家靠山吃山,孩子进去也是正常的,可能是年纪小走进了深处,迷失了方向。   我说:“那万一我们走进去也迷路怎么办?”   “我们有指北针!”胖子说着就想要从他的背包里掏东西,指了指那个大姑娘:“还有她嘛。”   这时候大姑娘招呼了一声,一条土狗就跑向了我们,拿出一块布在那狗的鼻子前晃了晃,然后让我们跟上,我们一路上走的很慢,那气味大概是太稀薄,有时候那土狗要嗅几分钟才能确实下了的路程。   一上午我们都是在赶路,也知道这个大姑娘叫玉清明玛,我们可以叫她明玛,胖子笑道怎么不叫明码标价,我踢了他一脚,他也没有发火,只在那里嘿嘿傻笑。   到了下午,天气又开始闷热起来,我们正在呼呼喘气,胖子早已经失去了先前的俏皮,满身都是汗,一个劲地强烈要求休息,明玛指了指前面(也就是南面)的山说:“过了这座山,东边是越南,西边是老挝,这山算是一道天然的国界标示。”   我和胖子望了过去,胖子眼睛变得直勾勾起来,我却是看不懂,他让我拿出那卷竹简来看,指着其中的一个词汇让我看,我定睛一看上面写的是“三头碧龙祖脉”,我扫了一眼,这一页是介绍各种龙脉的。   风水中,有五决:龙、穴、砂、水、向,延伸出五大决寻龙决、察砂决、观水决、点穴决、立向决,这是找龙脉的五个法门。   首先要寻龙就是找地理的脉络,墓葬中讲究一个顺其自然,顺脉而藏,接着就是察砂也就是看土壤,岩石为青龙、土山为黄龙,土山树木茂盛则是木龙也叫碧龙,龙脉有很多种,但也只限于风水玄学中的理论上,存在于现实的寥寥无几。   其次观看水流,不远处我们已经听到了瀑布的声音,神话传说中龙是住在水中的,而且在刘禹锡的诗中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点穴,胖子叫它寻龙点穴,其实这包含面太广,书中所说的点穴就是找到龙脉点中龙穴,将亡者葬入,这才能称之为灵穴、宝穴或者龙穴。   最后就是确立方向,作为风水先生要看知道,龙头是朝那个方向的,死者的棺材头就相反而放,只有为什么上面没有说,但凡有着五决就可以找到一条龙脉。   至于三头碧龙祖脉,正对于眼前这一座山峰,上面分开三个走向,中间是最大的,就好像一个大大的“山”字一样,整座山峰绿树成荫,茂密无比,我有些理解不了“祖脉”的意思,就问胖子他懂不懂。   胖子一听我问他,加上明玛在旁边,立马摆出知道的架势给我们两个介绍道:“这又叫‘三头圣母龙脉’,应该上面是藏着一个皇族的女人,而且地位非常的显赫。”   “是皇后?”我立马就想到皇族里边最有权力的女人,就是皇后了。   胖子冷笑一笑道:“无知。皇帝的龙脉是一颗龙头,皇后怎么敢是三颗,你以为现在有些老爷们怕女人啊?”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明白他说的是谁了,而一旁的明玛说道:“好像听老人们说,明朝有个太后葬在我们这边,你们要不是瞎说,还真的可能就埋在里边。”   我问她这话怎么说,明玛说:“前面有一个山涧叫做落凤涧,这名字从我记事就知道了,村里的老人还是听他们爷爷说的,他们爷爷还是听他们爷爷说的,这个名字一直保留到了现在,据说晚上这里还闹鬼呢!”   胖子一拍手道:“传闻加上我们两个的风水经验,明显这里边有个大墓,我们要不要探个究竟?”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要盗墓,可这次进山是来找人,根本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唯独就是明玛手里的猎枪,少了挖凿的工具,根本不行,我立马摇头道:“村里人都在找丢的孩子,这里这么大,我们还是帮忙找孩子吧!”   胖子见我给他打眼色,想了想也对,就说道:“还是快点找吧,傍晚找不到还要回去,要不然真是和孤魂野鬼愉快的玩耍了!”   我怕胖子吓到明玛,毕竟她是个女孩儿,加上这里封闭相信鬼怪那是肯定的,就说:“现在都21世纪,讲点科学好不好,要是真有鬼还有那么大的能耐,这世界早就被鬼统治了,要有鬼也是心里有鬼罢了!”   胖子一听我这么说,立马点起了头,虽说他是倒斗的,但还真的没有见过鬼,也不拍鬼,就算有鬼也和粽子不一样,至少不会咬人,说:“怕鬼不摸金,摸金不怕鬼,胖爷压根就不怕什么鬼!”   可明玛表现出了担心,她听过太多落凤涧的传说,心里暗示也让她害怕,不过为了救人,她也只能强忍着不去想,嘴里嘟囔着好像说诸如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等保佑之类的话,显然也是要和我们进去了。 第一卷:血染落凤涧 第三章 千足马陆   虽然时间流逝飞快,但也要补充体力,吃了一些干粮,便整装待发,明玛从后腰拿出一把拍子撩,这枪比她的猎枪都不如,是把双管猎枪锯短了好像大号的手枪,能打两发子弹,但不能自己退壳,非常麻烦,话又说回来了,有总胜过无。   我从小到大也没碰过几次枪,胖子说他玩的多,这一点我相信他,倒斗的人肯定对这些东西精通,肯定至少比我要熟悉,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最后一商量,我手提两把用来开路的短刀,明玛用猎枪,胖子用拍子撩。   一切安排就绪,明玛边给胖子子弹,我们三人便往落凤涧走去。   我并不担心这里边有什么鬼怪之类,这种原始森林最应该担心的就是大型猛兽,比如豺狼虎豹熊之类的,我们准备的算是非常充分了,但是遇到这些大型的动物,还是只有逃命的份儿,现在只能祈求上天不要让我们遇到这些东西才好。   走了三个小时,距离那瀑布越来越近了,虽然看不到在什么地方,但从听力上能分辨出在我们左上的方向,从那轰隆声听出水流应该比较湍急,而且落差也比较大,只是里边树木杂草丛生,不走到面前根本看不到是如何的壮观。   走着走着就快要到了落凤涧的范围,接着就是那座山峰了,山峰的名字倒是和胖子说的有些相同,叫圣母峰,可我们已经快累的趴下了,也没有碰到什么大型猛兽,而胖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说:“我的亲娘,胖爷实在是走不动了,要不咱们休息一下?”   我也是强撑着,毕竟要给明玛留下个好印象,等回去了她和村子里边的乡亲们一说,大家觉得我人还不错,说不定就把家里的古器拿出来了,明玛这次同意了胖子的提议,她告诉我们现在土狗也找不到气味了,看样子我们只能把找到孩子的事情,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了。   我瞬间如释重负,跟胖子背靠背坐着,拿出水壶都大口地喝起水来,喘着气说道:“你们说那孩子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我看电视上边说这种原始森林可非常的恐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胖子接过水去喝道:“丫的尽力而为,没有谁要去你一定要找到,你这个人也太拿自己当主角了,以为地球都围着你转啊?”   “希望老天保佑那孩子!”明玛也叹了口气,正说着我们听到了土狗的疯狂叫声,这种土狗可不同于普通的狗,它有着非常好的预警性能,不遇到恐怖的事情,绝对不是如此的。   我问明玛道:“这狗叫什么呢?难道有什么厉害的野兽?”   明玛脸色不好看,说:“我不知道,但肯定狗不是它的对手。”   这下我立马想到了那些记录片里边吃人的猛兽,也不管别的,用尽吃奶的劲头就往树上爬,在这一方面我比较专长,可胖子就有些吃力了,我一看不行,就滑下去用肩膀去顶他的屁股,明玛也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才将他推了上去。   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位自称摸金校尉的胖子,居然还恐高,擦着汗骂道:“丫的怎么这么高,要是这土狗瞎叫,胖爷回去非宰了它!”   我们没工夫听他抱怨,因为土狗叫的更加急了,我和明玛还没有上树,就看到一条类似蛇一样的大型猛兽从草丛中探出头来,但肯定不是蛇,更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一样,两边密密麻麻全是脚,我最怕这种东西了,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个头,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真的不如明玛这个土生土长的壮族姑娘,首先她的反应就比我快的多,根本没有多想,抬手就是一枪,对准那密集的腿处的“大蜈蚣”就是一枪,只听枪声一响,子弹直接破开了那东西的头,顿时就是墨汁四溅。   由于距离不远,加上那东西正像是蛇一样笔直矗立在哪里,不知道都是什么从它的体内流出,那东西受了伤,顿时发起了攻击,目标直接向着明玛而去,其速度快令人咋舌,将猎枪的子弹打光,也没有阻止了这东西的东西,只能减缓速度,眼看明玛就要香消玉殒了。   打蛇打七寸,我不知道这东西和蛇是否一样,但直接手里只有两把刀,也顾不得那么多,随手就甩出一把,总不能看着悲剧发生在我的眼前,在我刀飞出去的同时,上面的胖子就是一枪。   我现在承认胖子的枪法真好,一枪不知道打在了哪里,那东西被打的一个翻身,显然是非常的吃痛,我的刀也斩断了它七八条腿,它没有注意到上面的胖子,以为是我干的,翻过身就向我扑来。   那土狗非常的凶狠和忠心,看到我们被袭击,立马就扑上去咬那蜈蚣的身体,那蜈蚣就要转头去要土狗,可土狗非常的灵活,一看不对立马就拼了命地跑开,见不追它就反过身对着那猛兽齿牙咧嘴。   它那么多腿我们肯定跑不过它,只能选择和胖子一样爬树,不过这东西肯定也会,可我和明玛还是抓住这一会儿的时间上了树,希望它刚刚被我斩断了几条腿,不能再爬上来了。   这东西,身上不断冒着墨色的液体,可能是它的血,此刻盘在树下好像等着我们掉下去,时而去吓唬土狗,我们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东西是不会爬树。   我问不远处树上的胖子和明玛:“你们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和蜈蚣长的有些像,但肯定不是,我还是第一次见!”   胖子看了看说:“有些像是那种环蛇,你看一节黑一节白的,不过又没有蛇头,应该不是蛇,好像百足龙。”   “你们肯定没有见过,这东西外界已经很少见了!”明玛望着下面的东西,说道:“我们这里叫他大纲蚣,听一些人说它学名叫马陆,是陆地节肢动物最大个的,据说能长到三米长,这条至少也有五米!”   “马陆?没听说过!”胖子摇着头好像拨浪鼓似的,道:“不过这家伙肯定是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我对着胖子说:“胖子,你要不要下去和它商量一下,别吃咱们三个了,你带它回去打破记录,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胖子颤抖着,整个人死死地贴在树上,听到我调侃他,便反了回来:“还是你小子去和它商量吧,这大虫子连脑袋都没有,胖爷跟它丫的商量个毛啊!”   我笑道:“也许是两颗头也说不定!”我们笑着笑着就都是一愣,那下面的马陆开始往我这棵树上爬了上去,别看那奇长的身体,盘旋的有模有样,估计要不是我之前斩断了几条腿,让它运动慢了下来,我敢保爬树它才是祖宗。   一看不行啊,不等它上来我就吓得跳下去了,就在我准备跳与不跳的时候,明玛叫道:“别下去,下去就进了它的肚子了,我们两个用枪打,你用刀准备万不得已的时候再一搏!”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腰间还要一把刀,心里暗骂自己胆小,立马往上爬了爬,站在一段粗壮的横向树枝上,用刀尖对着下面,这时候那东西已经距离我不足三米了,子弹不断在飞过,打在马陆的身体上,就好像打在防弹的盔甲上,即便流出汁液也不会致命。   我心说完蛋了,他们两个人的枪法很好,但枪的口径不行,根本伤不了那东西的根本,要是我有一把机枪差不多才能躲过这一劫,可自己手里只有一把小臂长的刀,看样子我命休矣。   此刻我一看地面,已经有七米多高,跳下去也是废了,等到那马陆身上的臭味我都闻到的时候,我就在树枝上蹲下了身子,手里的刀不要命地往下戳去。   开始我感觉戳的是空气,后来就感觉刺中了什么东西,我估计刺了几十刀之后,才感觉又刺成了空气,说实话那几分钟是我渡过的最害怕的几分钟,好像有几个小时那么长,根本没有敢睁开眼睛看几眼,直到手都有些抽筋了。   等我睁开眼睛一看,那马陆已经掉在了树根处,我以为它就这样被我刺死了,结果那家伙瘫痪了不足五秒,又开始往上爬来,显然我的刀和从如此高度的坠落,对它这种身穿“铠甲”的家伙没有太大的伤害。   可这一次我们都看到,那家伙爬了不足两米就掉了下去,它死命地盘着大树,我真担心这家伙不会死就在这里开始睡觉,等到我一下去就咬断我的脖子,我想不到会死在这种东西的口里。   “是不是死了?”胖子扯着嗓子问我。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它的腿还有细微的动作,你们千万别下去!”   一时间我们就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坐在树上看着下面,直到日头偏西,我们才看到地面上流了很多墨色的液体,而那土狗也见到了这种东西的厉害,只是在远处吠几声,也不敢上前。   我对明玛说让土狗离这东西远点,说不定它正在垂死挣扎中,土狗再成了它免费的补充品,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和它耗下去,而且肯定也耗不过它去,明玛对着那土狗招呼了几声,那土狗便跑进了林子寻找吃的去了。 第一卷:血染落凤涧 第四章 悬空鬼宫   胖子和明玛在一棵树上,而我在距离他们五米外的另一棵上,商量了好些脱身的计策,可最后都被我们一一否决,手里的家伙事又不管用,下去就是死路一条,村民都在找那失踪的小孩儿,想要人来救我们短时间是不可能的,我们各自找了平衡的粗壮树枝坐着,和这只马陆干耗着。   放在其他地方还好说,可这里是落凤涧,明玛一直催着我们想办法,因为她怕黑夜真的有鬼,我和胖子两个大男人只得面面相觑,眼看日落西山红霞飞,加上一路上赶来的疲倦,很快肚子里的食物就消耗光了,一时间都是又累又饿,恨不得那马陆快些离开或者死去。   我想不到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年纪轻轻连大姑娘都没有睡过几个,就要成为畜生的口中食,忽然就觉得有再多的钱也没有什么意思,唯独有意思的可能是有了钱就不用千里迢迢的来这里收古董了。   一会儿感叹人生,一会儿感叹自己的命不好,就这样我居然开始犯迷糊了,怕自己从树上掉下去,就用皮带做了保险带,然后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一阵口干舌燥中醒来,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发痒,胃饿都开始反酸水了。   我抬头一看,天空中星罗密布,残月斜挂,凑近手腕上的手表仔细一看,原来快要近午夜了,而整个原始森林里喧闹而又安静,不知名的小虫子发出各种轻微的叫声,像是一首交响曲似的,借助微弱的月光往下看,那马陆早就不在了,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还是我怕死的决心,战胜了马陆怕饿死的勇气,树木枝繁叶茂,下面杂草丛生,天又这么黑,我根本看不到胖子和明玛的身影,就轻声地叫了几声:“胖子?明玛!你们还在吗?”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声音低,接着就放开声音大吼,我的声音在山涧中响起回音,他们两个却没有回答我,虽然我的胆子不小,可一想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趴在树上,心里也是毛毛的,而且明玛还说这里晚上闹鬼,我是不相信的,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背脊一阵阵的发凉。   他们两个也真是的,怎么走的时候不叫上我,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胆子稍微小点就会在这里边活生生地被自己的恐惧心理吓死。   我又声嘶力竭地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这时候才发现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正在我准备下去看看的时候,却发现在西南方有着一片的灯火通明,想不到我距离人类的居住地不是太远,粗略估计也就是三里地,难道他们也是看到灯火,过去找人帮忙了?   一下了树我就有些分不清方向,上面的树头是遮天蔽日,就凭着自己的感觉往认为是西南的方向而去,也不知道那是个上面村落,但有人我就不用怕了。   我又渴又饿脑子里开始幻想,那边住着的是一些好客的本地人,个个慈眉善目,看到我到了他们的村子,点起篝火烤着野味,喝着滚烫的热水,想着就更加的饥肠辘辘,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我就发现面前出现了石阶,好像登泰山那种一节节,正好一步一节,一直通向了上方,我感觉自己不断地靠近那灯火,又上了一段我就停了下来,因为我开始害怕了,在石阶的两边出现三尾的人头鸟身的雕像,这不像是一个村落,反而像是一个祭祀的地方。   正在我打算要转身离开,这时候却听到了欢声笑语,那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显然是有几个女人从上走了下来,这里的天气闷热,但她们都穿着华丽而保守的服饰,好像在云南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衣着打扮,不过在其中有着一个背着竹篓的小男孩儿,衣着朴素,头上不和谐地戴着一个瓜皮帽,一脸的天真无邪。   我虽然不认识这个小男孩儿,但路上听明玛说过失踪男孩儿的打扮和长相,这不正是那个小男孩儿吗?居然让我找到了,想到既然他在这里,可能就是在进行什么祭祀活动,要不然这些妙龄少女也不会这种打扮。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那个小男孩儿的面前,说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村里的人都找你找疯了。对了,有吃的喝的吗?”   小男孩儿并不是认识我,但要比我想象中的胆子大,过来就和我打招呼说道:“在上面有很好吃好喝的呢!”说着,他指了指上面灯火通明的地方。   我心中一喜,看来猜的八九不离十,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说道:“你年纪这么小,跑进这深山里边,我们为了找你差点被那种多腿野兽吃掉。你们这是在祭祀吗?”   小男孩儿给我他的水壶,在我大口喝水的时候,他说:“我是进山里采黑节草的,我阿妈的胃不好,这种草能治她的病!”说着,他从竹篓中拿出一株开着淡黄色六瓣小花的植物给我看。   黑节草,学名叫铁皮石斛,又叫云南铁皮,是云南一种名贵的中草药,本身喜阴,生长在陡坡之上,能够益胃生津,滋阴清热,是一种名贵的药材。   我本来想抱怨几句,可一看对方就是个孩子,还是出于孝心,加上旁边那几个年轻的姑娘,她们从身上摸出一些晒干的獐子肉给我吃,然后邀请我去她们的地方做客,我心头愁云一消,就点头同意了。   我问小男孩儿没有看到胖子和明玛,他摇头说没有看见,不过这里地方挺大的,可能是他们在其他的地方玩赏,其中一个姑娘听说我还有其他人,就对我说不用担心,只要他们看得见这里,一定也会来这里过夜的。   我一想也对,正好见识一下他们是怎么祭祀的,便跟着一行人爬了上去,差不多将近一百节,已经快要接近山顶的时候,我愣了一下,高处灯火摇曳,群楼玉宇,伸开手臂抱不住大红灯笼十几个之多。   开始我看不到这些建筑的根基,下面是白茫茫的这一片,我心想这种气候不可能有雪吧,走近一看果然不是雪,而是一层浓密的环形白雾,雾太多粘稠,走进去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所有的建筑好像漂浮在山顶之上一样,就像是一座悬空的天宫。   我走了进去,里边是一片的欢歌笑语,里边表演着当地很有特色的舞蹈,巨大的篝火堆仿佛要将天穹烧个窟窿,热闹非凡,不像是祭祀,更像是过节。   一时间我也忘记了找胖子和明玛,就被几个姑娘拉了进去,跳起了舞蹈,我吃到了很多的食物和水果,大口地喝着热情的粮食酒,那些强壮的汉子举着酒杯,一个劲地对着我说:“斗斗斗!”   酒足饭饱,我玩的非常的开心,问他们这是什么祭祀活动,我怎么重来都没有听说过,那些人大概是不会说普通话,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对着我傻笑。   一直到了深夜,人忽然快速的散去,我和那小男孩儿被安排在一个非常讲究的房间里,房里一尘不染,各种珍贵的字画、器皿摆在四周,攀龙附凤的大红蜡烛将里边照的通亮,我喝的是迷迷糊糊的,用别人送来的清水洗了脸。   再用烧开的滚烫热水泡着茶,坐在太师椅上拿着一个三脚玉质地的酒杯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这东西从手工、胞浆和陈色来看,绝对是明朝中期的,价值在五万到十万左右,我都心中升起了偷出去的想法。   可仔细一想又不能这么做,人家热情地款待了我,自己也不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只不过这里的好物件太多,我想明天一早问问这里的主人,看看他能不能卖个我一件,也算这次云南没有白跑。   小男孩儿也是壮族人,名叫那扎,父亲在外打工,他和母亲留守在家,母亲含辛茹苦地带着他,最近他的母亲生病了,他偷偷瞒着母亲出来找铁皮石斛,我听的心里一酸,将一张大票子塞进了他的手里,让他好好学习。   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左右,我们两个收拾一下就准备睡觉,我看到有个梳妆台,上面还有一把象牙梳子,才想起自己的头发凌乱,走过去就拿着梳子划拉了几下。   我刚把梳子往梳妆台一放,身子就打了个机灵,一个奇怪的身影正站在我的背后,那应该是个女人,因为她的头发很长很长,长到镜子之外,并遮住了她的面目,只露出一个小巧白皙而挺拔的鼻子。   “咕噜!”我咽了一口唾沫,一下子酒全醒了,浑身的毛孔一个劲地吸凉气,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而且这幅打扮,难道是山里的姑娘淘气,是明玛她们设计装鬼来故意作弄我?   想到这里,我不经意笑了一下,我这个人胆子可不算小的,想要吓我没门,便准备好这个女人开个玩笑,突然猛地一回头,刚要张嘴大叫我就愣住了,因为后面居然没有人,立马就转头看向那镜子,可里边分明就是有一个女人。   瞬间,我的脸色发白,是那种惨白惨白,便再度机械性地转过头去看,这次一看我发现真的有个长发女人站在我的身后,她缓缓地抬起了头,长发一抖动,我看到了一条猩红的舌头,朝着我射了过来。 第一卷:血染落凤涧 第五章 卸岭有甲   我心中大骇一个躲闪,那条奇长无比的舌头,像是一只利箭直接碰撞那镜子上,“当啷”一声巨响,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那镜子是一面铜质的,但我刚才看的明明就和现代的玻璃镜子一样。   但此刻也顾不得想那么多,慌乱之余,我便去看叫扎那的小男孩儿,一看才发现他正躺在床上酣睡,慌乱之中再定睛一看又是头皮发麻,在床下有无数黑浪滚动,居然是头发,而且向是那扎而去,前面的头发已经缠住了他的腿部。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见死不救,我要怎么对付这些头发,忙在自己的身上乱摸一顿,忽然摸到了“磨破手”打火机,在我掏出来的时候,那诡异的劲风直袭我的后脖根,吓得我就地一滚,这一滚不要紧,我才发现地上已经满是头发。   “嚓嚓!”我把打火机打着,对着那头发一晃,顿时那些头发好像见到了天敌一般疯狂地向后退去,但由于我的火苗太小,退开我距离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强行忍住不让自己退缩,拿着打火机一步步地朝着那扎走去,此刻已经看不到那个小孩子的模样,头发像蚕丝似的已经将他包裹起来,再有一会儿不被勒死也会被闷死。   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当我到了那扎的身边,那些头发退开,我才看到了那脸色青紫色的小孩子,来不及多想便将他背了起来,开始向我记忆中门的方位走去,也不能跑,一跑火机肯定是会熄灭的。   这样我走了三分钟,却感觉比走了三个小时的山路都累,那头发已经将整个房间覆盖,四周都是黑洞洞的,当我出了房子,更是傻了眼,这里哪里还有什么群楼玉宇,灯火蹒跚,完全就是一个黑气弥漫的黑岩山,一双双诡异发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好像打算要把我吃掉一样。   火机终于熄灭了,我连忙去打但发现已经烧坏了,此地不宜久留,我背着那扎一路就往山下跑去,在漆黑之中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身后全是尖锐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我只有一个信念绝对不能停下,停下我这一辈子可能就走不出去了。   等到我跑下了山,天开始蒙蒙亮了,我又累又渴,就到溪边先喝点水,刚喝了两口就感觉胃里翻腾,接着就是喉咙眼发痒,一个恶心就开始大口地吐了起来,吐出来的东西我都不忍直视,我不想再提吐出的东西,完全就不是我所能接受的,太恶心了。   大概是体力透支,就在我昏迷之前,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失踪了一夜的胖子和明玛,我刚想怒骂他们几句,可脑袋嗡地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我醒来是两天以后了,其实胖子和明玛一直都在树上待到了天亮,他们下来发现那马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吃掉了半个身子,找我却发现不见了踪影,后来在一条无名的溪流边找到我,还有失踪了几天的那扎。   见我醒来,胖子说不能在山里继续待下去了,因为我又开始发高烧,烧到了将近四十度,胖子在几个村子里后生的帮助下,把我背出了山,送到了山外的医院中,后来我再回大寨的时候,那扎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变得呆呆傻傻,成了疯子。   在医院的时候,我和胖子讲了之前遇到的事情,他告诉我也是明玛告诉他的,这个山里应该埋葬着一个明太后墓,有人看到了有鬼兵在山里巡逻,说的鬼语没有人知道,但我这样的经历,怕是整个村子里的第一人了。   其实我脑袋一直处于模糊的状态,也不知道那些遭遇是不是真的,要是山里真的有那种吃人恶鬼,为什么居住在大寨的村民没有此类事情发生,我更愿意相信那是一个梦。   我和胖子互留了电话,我回到了自己的铺子里,铺子依旧的萧条,又有一个伙计向我提出了辞职,我也是无奈只好给他把工钱结算了让他离开,这一次出去不但花销不少,而且没有丝毫的收入,对于处在这个困境的我更是雪上加霜。   自从听胖子说了我手里那本《风水玄灵道术》是卸岭派的秘术,便开始着手去研究,虽说大多我看不懂上面的东西,但招架不住我研究,也请教了一些这方面的大师,最后终于能看懂这本秘书的一多半东西。   根据上面记载,大体有三。   第一,上面的锻造术是入门的基础,卸岭派门人入行必须打造出自己的卸岭甲,又叫蜈蚣甲,具体有什么作用不清楚,大概是和胖子的摸金符一样,是盗墓贼求个心里安慰的东西。   第二,上面有不少破阵的法门和各类风水地形的样貌以及弱点,这是卸岭派门人必须掌握的。   第三,卸岭门人需忌烟酒辛辣之物,是为了保持鼻子的灵敏度,可以下铁钎入土,拔出闻泥土的气味,确定墓中的大体情况。   我整整在家研究了一年,直到我铺子里的最后一个伙计离开,而我无力付房租,铺子彻底的倒闭了,可我醉心研究《风水玄灵道术》,对这一切都感觉是过眼浮云,开始依靠给别人选墓地维持生计,那个时候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家里的亲戚看到我混成了这样,几乎没有几个愿意和我来往的。   大年一过,我便背着背包去了北京去找胖子,身上只有不到两千的现金,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胖子所住的地方是公主坟,懂行的人都知道这里的古董交易市场仅次于潘家园。   胖子在这里有个四合院,这是他家老爷子留下的,家里还有他的老母亲,母亲十年前因白内障失明,就靠胖子来养家,胖子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也是一个苦命的人,这些日子正忙着想卖掉这个四合院,情况比我强不到哪里去。   一听说我来是让他去倒斗的,他立马就放下了手头的一切,问我有没有打听到好地方,我把一年前我们所去的大寨和他重提,说要不要去试试那个太后墓?   胖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这次去的所有设备他搞定,让我先在他家里好好休息一下,我见他先是去了他舅舅家,好像打算把老母亲托付给舅舅,我告诉他让他帮忙找了一个铁匠铺,准备去造卸岭甲,当然前提是要找一只大蜈蚣,而且要活的。   在北京,胖子还是有不少的熟人,不出一天就让我去看一条叫“天龙”的家伙,半尺多长,通体乌黑,却有个红头,我一看就感觉就是它了,价是五百我要了,当然这还是友情价,气的胖子直骂他的瓷器不仗义。   我倒是觉得这个价格勉强能接受,要不是我身上的钱有限,我也不会让胖子为难,废话不说,直接到了事先商量好的铁匠铺,这种铁匠铺已经不多了,找这么一家从三环跑到了五环才找到。   里边是个老铁匠,生意非常的惨淡,不过老铁匠却吃的油光满面的,一问才知道,他几乎不怎么动手,来这里打造东西的几乎都像是我这种人,只不过是借他的铁锤炉灶用一用,给了他二百块钱,这其中也有材料费。   材料是精铁,老铁匠还给我一点钢料,说这东西添加进去可以增加器皿的柔韧性,毕竟纯铁打的东西太重,而且很容易折断,我听从了他的建议,先把铁烧成了铁水,然后把蜈蚣固定成一个钩子的形状,然后把铁水浇筑上去,再浇了钢水,等到冷却了之后,再一锤子一锤子的砸,直到把里边的废铁砸出,再重新做了形状……   卸岭甲就这样做成了,大概花费了我大半天的时间,用一根红绳栓住钩子的尾巴,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挂,几乎就和胖子脖子上的摸金符差不多,而且我这卸岭甲比他的摸金符更多了一层实际性的作用,那就是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当成钩子用。   根据《风水玄灵道术》上关于讲卸岭甲的一章说,用铁水浇灌活蜈蚣可以将其的毒素逼出体外,这样就蕴含在了卸岭甲上,这样肯定就有了毒,人佩戴上没有好处,可是下斗会和一些尸气等气体有接触,这东西能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   我们坐在快餐店里吃饭,他喝啤酒我喝茶,为了倒斗发财我真的忌了烟酒,再提我那次的遭遇,我很明确地告诉胖子世界没鬼,大概是我的幻觉,胖子说鬼是没有,可能有尸。   我点了点头,粽子这种东西用科学也能解释,就是人死后而僵,没有了免疫力,尸体上会有细菌、病毒的入侵,这可就好像人的细胞一样,可以控制尸体做简单的动作,比如跳跃,咬食等。   胖子拿出了清单,让我看看还缺不缺少什么东西,这时候他才实话告诉我,其实他这个摸金校尉也是实习期,光用专业知识,一次斗都没下过,所以难免有些担心和兴奋,生怕遗漏了什么。 第一卷:血染落凤涧 第六章 万事俱备   我看着清单上有保险灯、塑胶手套、棉口罩,火折子、蜡烛、绳索、军用水壶,还有一把洛阳铲,一把工兵铲,对于洛阳铲我们卸岭一派是不怎么用的,甚至可以说不屑使用,毕竟土壤的湿度不同,效果有时候就会出现极大的偏差。   当然有总比没有强,关键的时候还可以当武器抡起来了使用,力道把握的好,胳膊粗的树枝都能一削为二,唯独我希望有的防毒面具没买到,原因可能是太贵了,如果碰到有毒气体,只好用棉口罩浸水代替了。   就是这些东西,足足花了胖子小两千,我和他一人一半,而此时我只剩下三百块钱,我们还缺少就是武器,有把枪在手可就大大增加的生存率,可惜这边买到也无法带过去,毕竟我们还有坐火车去云南。   但却有两个我无法理解的东西,那是两个崭新的日记本,我问胖子买这个干什么,难道练书法?胖子说这是用来记笔记用的,他们摸金派都会有一本自己的笔记,以供后人来观摩。   这是第一次我感觉到了两个派系出现了不同,不过我也尊敬人家摸金派的规矩,就像是自己遵守卸岭派的一样,我们卸岭派有个规矩就是不和蒙人做朋友,大概是卸岭派和蒙人因为成吉思汗陵墓出现过巨大的摩擦,导致了这条行规。   一路轻车熟路,事过一年我们第二次坐在了明玛的家里,明玛已经嫁了人,是大寨村一个青年猎人,只不过他外出打工,一年回家不超过一次,一次回家不超过半个月。   听说我们来了,明玛的老爹过来和我们喝酒,说实话是跟胖子喝,我在一旁喝着刚刚采摘不久的野山茶,我们也和玉清贵德打听一下那太后墓的具体位置。   胖子比我会聊天,几杯酒下了肚就扯东扯西起来,我们两个就像是说相声的,他是逗哏,我是捧哏,起初一唱一和“表演”像那么回事,当酒过三巡胖子就直奔主题,问玉清贵德关于山中大墓的事情。   玉清德贵一笑之后,便让我们不要再问了,他已经知道我们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你们也不用瞒老汉,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喝完这杯酒我告诉你!”他指了指胖子面前那一杯,同样也给我倒了一杯。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尤其是我已经忌酒一年多,可这酒不喝也得喝,二话不说和玉清德贵一碰杯,干了。   云南盗墓历史可以说是源远流长,在这里倒斗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职业,相反在玉清德贵年轻的时候,这属于他们那一代人的副业,白天为农,晚上便是盗墓贼,当时云南根本没有现在开化,就是连蜡烛都没有见过,用的只是油灯。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沿海吃鱼,内地吃粮是一个道理,这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一个自然规律,那个年代的古墓多的数不清,大家甚至毫不忌讳出去倒斗都是结伴而行,没有什么组织也没有什么门派,只是贫困的人用来吃饱饭的门路,也是因为太不专业,在陵墓中遇到机关陷阱那是死伤自然无数。   说着他掀开衣服让我们他的后背,我和胖子凑过去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苍老的后背上十分的狰狞,显然那是被强酸之类腐蚀过的皮肤,他告诉我们这是他一次命悬一线倒斗,那一次去了六个人,回来只有他和一个人。   可生活所迫,他不得不继续,但再多的陵墓也有被盗光的那一天,渐渐陵墓越来越难找,直到他四十五岁的那一年,所有人再也找不到可盗的陵墓,无奈只好重新把重点放在种田和打猎上。   在解放初期,村里来了一群号称是考古研究的学者,当时玉清德贵的弟弟带着这些人进了山,结果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包括他弟弟在内的所有人再也没有回来,玉清德贵大体知道那个陵墓的位置,但是却没有敢伸出贪婪之手,因为生活勉强可以维持,不想去白白送命。   胖子立马来了兴趣,让玉清德贵给指一条明路,省的我们兜圈子,玉清德贵看了看我和胖子,沉默了许久问道:“你们真想去?”   “真想去。”我和胖子飞快地点头,我们也是被迫无奈,各有各的难处。   又是一阵沉默,一声无奈的叹息之下,玉清德贵说道:“这附近肯定是没有了,你们要找就去落凤涧看看,在那里的深处有一个峡谷,我们这边人叫他凶谷,传说那里曾经埋葬过一个大人物,只不过还没有人敢进去,因为进去的人重来都没有走出来过,所以没有人知道那里边究竟有什么。”顿了顿他严肃地看着我们问道:“你们还想去吗?”   落凤涧我和胖子曾经去过一次,但也就是在外围,还没有来得及深入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具体里边是个什么情况,就像玉清德贵说的没有人知道。   那种深山老林中,危险性实在太高,里边有各种的野兽出没,甚至是天气变化也可能要了人命,要是遇上了沼泽就更麻烦了,提前发现还有退出来的可能,一旦中了招,基本是九死一生。   可我们如此坚定,而且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即便玉清德贵想拦也拦不住我们,当地人也最多也只敢走到落凤涧边缘,原本玉清德贵也打算和我们走一趟,可惜他毕竟是上了年纪,路走多了哮喘十分的严重,唯一可能就是明玛和我们去,这也是事先我和胖子就有这个打算的。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明玛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我们不可能让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跟我们去倒斗,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在外面打工,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没办法我和胖子商议自己两个人去试一试了。   玉清德贵摆了摆手说:“你们两个去了肯定要出事,落凤涧是恐怖,但是你们不了解地形更是难上加难,我看你们连落凤涧的路都找不到。如果你们愿意出高价钱,我可以帮你们在村里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去,顺便带着几条猎狗,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他说的猎狗,可不是上次那种土狗,这种猎犬是非常优良品种的狗,有五条加上一把猎枪都能干翻一只熊瞎子,胖子说要是能带上十条八条的,我们进林子里就可以横着走了。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付了两千的高薪佣金,全村只找到四条这样的狗,而且还是从一家找的,这一家子是母女两人,都是当地的原住民,同样也是壮族,准备带我们进山的这家的女儿,名字叫琦夜。   琦夜十七岁的一个少女,可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虽说比不过明玛,但属于未出阁中的老猎人,六岁就跟着父亲出去打猎,十二岁那年父亲遭遇了意外,剩下她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母亲腿脚不利索,所以家庭的重担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我无法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渡过这五年时光的。   临行之前,我们人手一把猎枪,此外胖子让琦夜帮忙找了糯米和黑驴蹄子,而我则是低价收购了一些蝎子和蛇的毒液,这东西在这边不像我们那边和黄金等价,两小瓶只花了我二十块钱。   收拾好了之后,玉清德贵和明玛把我们送到了村口,这短暂的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能找到也就罢了,找不到就速去速回,他们不希望我们也埋进那深山老林之中,尤其是琦夜家里还有一个老娘,这一段时间他们会帮忙照顾一下。   对于找到古墓的位置,我和胖子都非常的有自信,虽然我们都是照着书本念,没有实战经验,可一个是卸岭力士,一个是摸金校尉,要是真的找不到,我们回去就消停过日子,再也不提什么倒斗的事情,毕竟古代那些风水先生大体也都差不多,就像现在婚丧嫁娶一样,几乎每个先生看的都是一天,感觉好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我们这种两个半人组成的半专业盗墓小队,在历史的长河中数不胜数,可要是说到大的,就要数我们卸岭力士最有名气的吕布,三国时期也有摸金校尉代表人曹操,不过他们这些官盗是非王不盗,不像我们能遇到一个贵族的就心满意足了。   四大倒斗门派说起来,毫不夸张地说卸岭派应该算是鼻祖了,最初卸岭力士始于西汉乱世,鼎盛于唐宋,没落于明清,至民国时期,终于销声匿迹,就此绝了,为今我怀疑我自己大概是现在唯一的一个卸岭力士。   一路上听胖子说,我们卸岭一派据说创始人是个土匪头子,得到了仙人传授的“令人力大无穷之法”,有撼山岳无人能敌之力,但卸岭派不会“闭关锁国”,后世融合了他们摸金发丘和搬山三家之术,有过空前强大的势力,找不着墓的时候,首领便传下甲牌,啸聚山林劫取财物,向来人多势众,只要能找到地方,纵有巨冢也敢发掘,胆量非同一般。   当然卸岭派也被称之为四大倒斗门派最复杂的一派,他也嘲笑地说估计现在不复杂了,我也只能苦笑摇头。   一旁的琦夜正听得入神,见我们两个都在笑问为什么不复杂了,我叹了口气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再复杂也复杂不到哪里去。” 第一卷:血染落凤涧 第七章 各抒己见   话不多说,一路上除了遇到几只小型野兽,成为我们的补寄之外,并没有什么失去发生,毕竟有四条猎犬开路,我牵着为我们拖着装备的毛驴,前有琦夜后有胖子一人拿着一把猎枪,让我非常有安全感,对这次倒斗的信心也增加了不少。   三人上山下谷,路程还是那么的遥远,无聊的胖子问琦夜:“妹子,落凤涧里边是不是真的有凤凰?”   我噗嗤笑了,居然无聊到这种地步,这落凤涧不是说有个太后在里边埋葬着才有个这个名字吗?这家伙这一路跋山涉水走糊涂了?   琦夜回头说道:“这个不清楚,不过有人见过里边有一种非常大的鸟,居然还有三个头,非常的恐怖,我是没有见过,大概那就是凤凰吧!”   我一愣停了一下又继续牵着毛驴往前走去,说:“不会是有人看花眼了吧?怎么可能有鸟会长三个脑袋呢?”   胖子不同意我的观点,一个劲地摇头说道:“我可是听我那死去的老爸说过,他也是听别人说的,在昆仑山出有人也见过这种鸟,而且三颗头都是人头,要是里边真的有这东西,我们就小心了。”   昆仑山,三头鸟?我是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不过我倒是想起来听一些倒斗的人传言,有人在昆仑山遇到了三叶青,听名字和毒蛇竹叶青有些像,不过这是一种有三条尾巴的鸟,并不是三颗脑袋,又叫三青鸟,曾经是消失的古国西王母国的守护神兽,但近年已经消声灭迹了。   琦夜给我们讲了关于落凤涧的事情,其实以前并不叫做落凤涧,而是叫毒龙谷,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经盘踞着一条恶毒,谷里全是毒草毒虫,方圆百里根本没有人居住,一个神仙和毒龙大战一场,卧龙谷就再也没有毒物了,后来这里改名叫蜈蚣沟,在某个朝代来了一群官家的人,被蜈蚣烧杀殆尽,从而这里就改成了落凤涧,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不管这里是有龙,还是有凤,都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可只是传说,古人对不认识无法抵挡的野兽猛禽都会附于神话色彩,要是真的有这两种东西,我就抓它十只八只的,拿到野生市场去卖,那绝对比任何从东西都值钱。   至于蜈蚣嘛,这种地方有也不奇怪,可就算是有蜈蚣又怎么样,对付这种毒物,我这个卸岭派的传人可以说是祖宗。   毛驴的耐力很差,爬山坡的能力又一般,我们遇到难走的地方只能绕路,所以这一次走的比上次慢了不少,好在是阳春三月,云南的天气虽然热,但还没有到忍受不了的地步,加上我和胖子刚过了冬天,看到绿草绿树还格外的有亲切感。   偶尔见到了一些野兔、雉鸡、山猪等动物,琦夜便会带着狗去追,所以一路上几乎没有损失什么事先准备好的干粮,晚上就找空旷的地方宿营,我负责看毛驴,胖子去捡柴生火,琦夜则去采蘑菇找野菜,篝火点了起来,荤素搭配,我感觉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野味,甚至心生了可怕的念头,留在这里当野人其实也不错,能逃避都市中很多的压力。   在这种深山老林中,要是没有猎狗,那只能和上次一样睡在树上,一两次还勉强,可是时间已久难免会遭受的攻击,比如说擅长爬树而且有剧毒的蛇,幸好我们有,这些猎狗非常的忠心,而且很有纪律性,一只不合眼站岗,其他三只休息,然后过一段时间换一只,所以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要是换成我们守夜,我宁愿不睡觉,因为有上次的教训,现在还记忆犹新。   琦夜这个小姑娘非常的有个性,一路上绝对是说一不二,走什么地方,吃什么东西,那都要她点头同意,又一次胖子偷吃了几个红嘟嘟小野果,结果拉了好几次,被琦夜数落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也算是杀鸡儆猴,有过那一次之后,我和胖子对她是唯命是从。   穷苦人家的孩子当家早,这话一点儿都不错,琦夜就好像是这大山中的精灵,没有她不懂的,而且她的鼻子比我的使用起来广泛性强,我最多捏起来闻一闻土质,而她能闻出很多重要的情报,比如什么野兽经常在这里出没,四周还有那些植物距离水源多远等等。   我和胖子一路上真的被她折服了,同时也和她学了不少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窍门,这一个陌生的坏境要找水源非常不容易,她交给我们不是水往低处流这种浅显的道理,而是看树木和草长势和密度。   这些生存技巧我就不再多说,毕竟我们是来倒斗的,这一次我们走了三天之后,才到达了落凤涧外围,这里的树木的已经密到了无法形容,地面全都是枯败的落叶,经年历月累积下不知道有多厚,这里边没有人行走过,只有某些不知名动物的足印,走进去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那感觉好像在沼泽中行走一样,深一脚浅一脚,浅也能到我们的小腿,深的地方一个人下去只剩下一半了,主要是带着一头托着东西的毛驴,原本我们能够勉强通过的地方,它几乎就是过不去,然后我们连打带拽的,这一段路走的是身心疲惫。   偶尔一脚踩下去,再拔出来的时候还能带上来野兽的干尸,大小都用,上面爬满几寄生虫,幸好是我和胖子这种大男人,还有琦夜这个拿猎兽当饭吃的女人,换做城市里那种娇滴滴的女人,估计一天也不知道要发出多少次尖叫,更不知道要吓昏多少次。   进入里边,琦夜也不认识路了,剩下的事情就只有我和胖子合计的找往下走的路,我们两个就各抒己见,意见一致的不用说,不同的就拿出来把自己的道理说一些,让琦夜选择听谁的,然后就是少数服从多数。   一路上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深一脚浅一脚各不同,这里的环境让我们的脚底板都起了水泡,可也不能待着原地不动,并且最好要在白天走到地方,否则到了晚上这里不能点篝火,我们估计第二天就剩下三具白骨了,蚊子的个头大的堪比我的小拇指。   幸好这落凤涧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深,在黄昏时分,我们已经登上了山坡,翻过这个山坡下去那就是落凤涧的腹地,累的都和旁边的狗似的,即便晚霞再漂亮也没有心情去看。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恶心的味道,嘴里抱怨道:“我了个娘呀,丫的这路根本就不是人走的,以后可要长记性了。”   我靠在他身上苦笑:“等摸到的好东西,以后你照样还来。”休息了几分钟,我便站了起来,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抱怨,而是找出古墓的位置,依照《风水玄灵道术》作为参考物,我掏出每个风水先生都有的罗盘,定位了八卦方位,心里一喜暗叹:“众星捧月,难觅的宝地,这里要是没有古墓,那真是天理不容。”   这里的地势呈现出一个碗状,四周都是丘陵,却没有封闭的十分严实,丘陵之间存到缝隙,这可以达到通风,而碗状可以让水流汇聚于底部,下面一定会形成沼泽,这样水也就有了,有风有水就顺应“风水”二字。   下方的树木长势极度的茂盛和粗壮,五个人拉手不一定能抱得住,即便是长在谷底,但高度也不逊色于丘陵之上的树木,这应该是人为造成的,要不然群山蔽日,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树木无法进行光合作用,绝对不可能长成这样。   这里的风水不足以埋葬帝王,因为这算不得龙脉,我甚至想到了之前被传言和自己所欺骗,这里不可能是埋葬着太后,从封建思想上将太后要和先皇合葬,从风水学上讲,这重地形最多埋个王孙贵族,但要单独埋个太后,那就有些不合乎常理了。   不过我也不敢肯定,就问胖子,以他摸金一派来看是个怎么样的情况,胖子和我看出的截然不同,首先他认为这种风水格局叫“聚宝之地”,聚集了风水财运,有益于后辈儿孙,埋葬的最多也就是个大官,唯一相同的有两点,这里肯定是个不错的风水地,还有就是需要一个参考物。   “月亮!”我和胖子几乎一口同声地说道。   日属阳,月本属阴,风水讲究看时辰下葬,有一句话叫做白日下葬,月夜寻穴,风水中认为月亮乃是死者的瑞祥之光,虽然我们两个半吊子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我们两个一致认为,要找墓先等月。   午夜,这个有些令人不舒服的时间,却是找墓的最佳时间,当然月有阴晴圆缺,我们两个都会根据月亮是满月、半月和残月推断大体的方位,但我和胖子商量各找各的,如此地方一致就开挖,要是不一致再下去观察一下,但也以我们定下的位置为圆形,毕竟我们只有三个人,这样可以节省无功的徒劳。   现在我们只能等了,于是开始安营扎寨,把毛驴的“捂嘴”拿下了,让它去吃草,这上面也有了开阔地,我们就点起篝火,准备吃晚饭,晚饭是几头獐子,不过有些奇怪,这些獐子的眼睛是血红的,仿佛直勾勾地看着我们,比说是在这种地方,就是换成普通的树林也会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为了我们伟大的倒斗事业,为了振兴我们两派的名誉,当然最主要是为了价值连城的冥器,别说是血红的眼睛,就是这眼睛蹦出来咬我们,我们也不会逃跑,而是选择把它干掉。 第一卷:血染落凤涧 第八章 血气弥漫   距离午夜为时尚早,这一场我们吃的是獐子肉,和瘦猪肉也差不了多少,琦夜把我们吃剩下的肉正在烘干,在火上这样做需要一定的掌控能力,离火太近容易糊了,太远又浪费大把的时间,她说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在她烤的有模有样,胖子有点不服气了,拿了一块烤了起来,他不敢靠的太近,怕糊了丢人,所以在琦夜烤了三块后,他那一块还没有烤完。   四只猎狗正吃着獐子的内脏,抢的那叫一个血腥,我看不过去,毕竟这几只獐子它们的功劳最多,丢出去一块熟肉,原本以为那些猎狗会一拥而上,可没想到它们只是凑上去闻了闻,然后翻着白眼继续去抢内脏吃。   “我草,你们家这狗居然不吃熟肉啊!”一旁的胖子也感到迟疑。   琦夜微微一笑,壮家女儿的风采妩媚动人,她说:“这些猎狗从小就以生肉为食,成年了也没有吃过熟的,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它们别留骨子里的嗜血。”说着,她不断地用树叶和草捆好干肉,自己背了一些,剩下的就塞进我和胖子的背包里。   胖子拿起来一块生肉来,他试着舔了一下,舌头上立马沾满了鲜血,皱着眉头直摇头。   我从他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你他娘的干什么呢?你以为你是猎狗啊?最多也就是一条土狗,骨子里哪里还有血性。”   胖子剜了我一眼,说:“别扯蛋了,我就是尝一尝这獐子的血腥味,看看它曾经吃过什么动物,好像有山鸡、兔子,还有……”   “停停停!”我立马打断了胖子,说:“用你们北京话说,你丫的知道獐子是什么吗?它是食草动物,俗名又叫香獐子,是一种麝,体内有麝香的,什么吃过山鸡兔子,真他娘的能胡扯。”   胖子被我挤兑的脸都红了,但嘴上不饶人:“我他娘的也知道,就是想骗骗你这个傻小子,我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激发我的血性。”   我和琦夜都笑了起来,胖子那家伙脸更红了,大概是怕我说的他无地自容,就说要出去打水,提着三个水壶,带着那四条猎狗兴致不高地离开了。   收拾完之后,月亮逐渐升了起来,是一轮即将满的月亮,我看了一下夜光手表上的日历,今天是农历十三,月亮的四周有一圈银芒,也叫月晕,这种月亮在风水上又号称毛月亮,心理学借用“月晕”这一自然现象来描述当人们在认识某种事物时,由于个人的心境或对象的某些特征,对它产生了好感,就像月晕一样,觉得它的形象更好、更完美。   等到将近午夜的时候,我们就把猎狗留下来看着营地,三个人一人拿着一根事先准备好的木棍和猎枪,从在丘陵的高处往下面走去,因为月晕的出现,就是要起风变天了,一变就会下雨,尤其是云南这种地方,十分的灵验,风水上讲究: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月晕而风,础润而雨。   所以要抓紧时间,不能等到这里水漫金山,再下去那危险性可就大大的提高了,我们手里的木棍狠戳地面,有种红军过草地的感觉,怕在那枯败的落叶下有陷坑,不过这落凤涧的腹地要比我们预想的好的多,虽然每走一下落叶摸到膝盖,但并没有深坑,只是定好了位置,手下也把这些叶子清理掉才行。   “小哥,抬头嚎月!”胖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是抬头望月,只记得犀牛望月,后来再次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这家伙故意说的模糊,嚎月的那是狗。   我抬头看了看这个时间段的月亮,这涉及到了天文学和地理学,我初中毕业哪里懂得这些东西,但一年来刻苦专研的风水学起来作用,拿出罗盘做了比较,环顾了四周的丘陵,最后把位置大体确定,谁不敢说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墓,但我们要找的就是最好的那个。   “胖子,我定好了,以你们摸金派寻龙点穴看看。”我严肃了起来,这是对自己的肯定。   胖子摸出他的罗盘,我愣了一下,居然比我大一圈,他用的是由《易经》演变出的《穴决》,并说这里要是用寻龙点穴那是小体大作,摸金派讲究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这不仅仅是在找古墓的时候,也是在摸金门人身上说学寻龙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要懂点穴则难上加难,所以才有了“十年”这么个说法。   这门学问很深,准确无误地点中穴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初学者如此,就是经验老道的高手,也常常有点错点偏的时候。   这一方面我确实比不上他,看在他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我还能听懂一些,琦夜仿佛就是在听天书,好在她好奇心比较重,所以耐着性子等着。   最后,胖子用脚一点,将他手里的木棍插到了这个山谷偏西一点的地方,说就是在这里,我又按照自己的定位看了一遍,也是在我大体范围之内,比较有可取性,我们便开始往回走,这种地方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干,睡一晚养好精神,白天动手也不晚。   胖子比我入这一行时间久,即便是听人说,也比我了解的更多一些,他摆足了师傅的派头,一路上给我讲起了他的听闻。   其中讲到了古代盗墓的起源,自然会说到两件大事,第一件姬宫湦的墓被盗,或许说这个名字很多人不知道,在古代王朝中姬姓,那就是周朝的八百年基业,其中这个姬宫湦就是为了褒姒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他的墓是被东周的人所盗;还有一次颇为早许多年的,那就是青铜器巅峰的朝代商朝,被盗的是商王,而盗墓者就是周幽王。所以说历史的车轮滚滚而动,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   胖子如此学识渊博,但我和琦夜根本就不为所动,我说:“你就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我们卸岭派说墓中有粽子,这我不是很担心,主要是有没有鬼?”   琦夜咽了口唾沫说;“大晚上的,你们别说这东西,我有些害怕!”   “按理说是有的!”话虽然这样说,但从胖子的表情来看,他的相信的:“我们摸金派讲究一个‘人点蜡烛,鬼吹灯,人肩头上三盏灯,灭一呆灭二傻,灭三亡’,要不然我们用这摸金符干什么,就是防止鬼缠身。”   我不同意这个观点:“鬼吹灯那是因为墓里常年被封,里边产生了有毒的气体,所以蜡烛才会灭,不过我们准备了黑驴蹄子和糯米,对方粽子和鬼怪有保障,刚才也是我多嘴,怕鬼还盗个什么墓。”   胖子哈哈一笑道:“对,盗墓不怕鬼,怕鬼别盗墓。”   走着已经上了山丘,眼看前面就是篝火营地,这时候忽然我们听到了猎狗的狂叫声,三个人面面相觑,心想该不会是有大型野兽攻击我们的营地吧?可是一想有四条猎狗,什么野兽也要掂量一下,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地跑了上去。   回到了营地附近,首先是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一只猎狗身上有三个拳头大的窟窿,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好像是被利器所伤,其他三只猎狗发出怒吼和哀鸣,顺着那血迹一看,原本拴在树上的毛驴,此刻只剩下了半个身子,从巨大的伤口上看去,好像被巨大转头转掉了一样,血都已经凝固了,显然死亡时间要比那只猎狗早。   猎狗虽然残暴,但绝对不会攻击家畜,更加不会攻击自己的同伴,那三头猎狗四周的跳来跳去,好像在找那行凶者的踪影。   可环顾四周,哪里有什么野兽,唯独只有远处密林中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声,我们把猎枪上了膛,这家伙既然吃了半个毛驴,肯定撑的不会走远,说不定还藏在哪里等着攻击我们。   猎狗哀鸣声刺激着琦夜的神经,她实在看不下去,对准那只猎狗的脑袋就是一枪,结束了它的痛苦,忽然我发现不远处的树冠上动了一下,我连忙抬起枪瞄准那个方向,那三只猎狗龇牙咧嘴的也怒目瞪了过去。   “是人干的。”我们心里都有这么一个想法,因为野兽不会使用利器攻击,如果是它们的尖牙利爪一眼就能看得出,而毛驴和猎狗的伤,好像是被大型的三菱刀所伤,所以让我们不由地认为这是人干的。   还没等我们想明白,一道黑影飞射而来,像是一支射出的箭矢一般,“砰砰砰!”我们就扣动了扳机,不知道打没有打到那个影子,那影子黑漆漆的已经到了我们面前,心里暗叫不好,三个人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等到我们站起身子的时候,那黑影消失了,我大概看清楚那是一只黑色的野兽,而且速度非常的快,几乎可以媲美武侠小说里的轻功,等我们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东西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那半个没有吃掉的毛驴,此刻地面仿佛又被一场新鲜的血雨淋了一遍。   “追!”胖子一咬牙,立马就冲了上去,我想拦都来不及,琦夜看了我一眼,然后打了声招呼带着猎狗也追了上去,我一跺脚这两个家伙太莽撞了,但也不能不管,只好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哎呦,娘咧!”没追出去一百米,我听到胖子的惨叫声,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可能要出大事了。 第一卷:血染落凤涧 第九章 机关陷阱   等我过去的功夫,心里便是骇然,果然出了大事,胖子和琦夜居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三条猎狗来回的徘徊,用鼻子不断闻着什么,对着前方“汪汪”大叫。   “帮个忙,快点!”就在我发愣的瞬间,琦夜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用手里的矿灯一照才发现,原来他们不是失踪了,而是掉进去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中。   洞口直径约一米,像我这样体型的人直接就掉下去,可胖子二百多斤,被卡在了下方三米深的地方,琦夜两腿蹬住洞壁之上,双手死死地抓住胖子的衣服,这种洞不像是天然的,更像是后天开凿出来的,这地方本来就距离我们这么远,要不是胖子莽撞,我们还真的不会发现,当然他们也不会掉下去。   我立马跑回营地拿来了绳索,琦夜从胖子的下腋把绳子穿过,然后系上死结,另一头是我和三条猎狗拉着,琦夜一松我们就吃了力,那一下差点把我拽下去,然而琦夜飞快的爬了上了,在她的帮助下,终于把胖子拉了上来。   胖子已经浑身沾满了泥藓,正一个劲地戳着泥,嘴里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丫的谁这么缺德,在这里挖了一个大洞,要不是老子一身肥膘,早掉下去摔死了!”   琦夜看了他一眼,胖子立马嘿嘿笑了几声说:“当然这主要功劳还是我大妹子的,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报答。”   这种话原本说出来会很滑稽,但此情此景却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我问他们:“都没事吧?”   “没事!”胖子连琦夜都都代替了:“我大妹子也没事!”   我皱着眉头说:“下次遇事别那么莽撞,这地方我们不熟悉,不小心就容易着了道,别把命丢在这里!”   胖子说:“我可没有莽撞,是那东西拖着毛驴的半截尸体忽然在这里消失了,我刚想停下来观察一下,结果脚下一空,差点没把我摔死。”   消失了?那肯定就是这个洞了,我拿着矿灯往下照去,可矿灯不比手电可以把光束照到伸出,两者各有优劣,矿灯照的面积大,而手电照的距离远,看到一旁刚刚拉起来胖子的绳子,便将绳子系在了矿灯之上,一点点地往下放去。   矿灯不断地下潜,我看那洞壁上有凿过的痕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人工打造的洞,而且还是一个盗洞,我问琦夜知不知道山里什么东西在夜晚捕食,而且速度快到这种程度,结果就连琦夜这个大山的精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提了几种可能性的动物。比如猎豹、蜥蜴、狐狸、狼。   狼和狐狸爬树不专业,被我排除掉,蜥蜴的个头大的是有,但这种东西和变色龙差不多,生活在密林中自然大多都是伪装色绿色,所以也被我排除,那剩下的可能就是猎豹,只要它的速度和实力可以吃掉毛驴,也可以让猎狗不敢靠近。   我猜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头绪,因为猎豹不是穴居动物,自然不会往洞里钻,这种行为更像是老鼠似的,看来这落凤涧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藏杀机,难怪连老猎手都不愿意进来。   矿灯只剩下了一个小点,但却还没有到底,天知道这洞有多深,再放下去也没意义了,我便将矿灯拉了上来,三个人一商量,这地方不能待了,必须要连夜盗墓,琦夜在这个洞口做了一个简易的捕兽陷阱,只要有东西从这洞里出来,抓不住也能弄一身伤。   倒斗的事情自然是我和胖子,琦夜就带着三条猎狗去附近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出口,要是看到了她也好做捕兽陷阱,要不然这东西这么快,忽然窜出来在我们的喉咙上来一下,我想我们绝对比不过那头驴防御力高。   说干就干,我和胖子被倒斗的家伙事往起一背,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原本定好的地方走去,这次走的路都是上次走的,所以也不担心有什么危险,很快就到了做记号的地方。   一把洛阳铲,一把工兵铲,胖子不屑用洛阳铲,我只好自己用,对他说:“胖子,做事麻利点,这个古墓应该埋的不深,我们摸到了冥器,你好孝敬你妈和我!”   “草,你丫的占老子便宜。”胖子笑骂了一声,然后在自己的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像擦护手霜似的摸巴匀称了,说:“好好看看胖爷的手段。”   胖子的工兵铲不断飞舞,每一次都带起来一大块的淤泥来,这里常年雨量不小,导致土质松软,所以十分好挖,他挖土随便丢,我用洛阳铲将泥土摊平,虽然这里没有人,可毕竟是第一次,我还是按照书本来,上面讲这叫“作土”,这样不容易让人发现,要是堆的和个死人坟头似的,老远就能被人发现在盗墓了。   将上面的枯枝烂叶拿掉,出现了黑湿的泥土,我抓起来一把,捏了捏土很细腻,用鼻子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腐朽味,如果是高手这样必然能确定墓室距离地面几米,可我根本不行。   胖子也抓了一把,这孙子居然放进了嘴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吃泥吗?胖子瞪了我一眼,将嘴里的泥土吐了出来说:“呸呸,这土味带着咸,大概再挖不到半米就是封土层,然后再挖六七米应该就是墓室了。”   “我草,胖子,你他娘的藏得挺深啊,有着绝招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展示一下?”我有些不相信地调侃他。   胖子哼哼地笑了几声说:“老子的手段还多着呢,跟着我绝对有肉吃。”   “有泥吃还差不多!”我也笑了,并提醒他:“快挖到墓室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古墓大多都有防盗机关,越是大墓机关越厉害越多。”   “磨磨唧唧的,我能不知道这个吗?”胖子一句话堵的我连话都说不出了,马上换成他休息,我继续挖,他坐在一旁抽着烟,跟我说着墓里的防盗机关,商朝以前靠的是道术巫术之类,之后就是靠防盗层里的流沙、硫酸、强碱、毒烟毒气,此外还有暗弩、反石,尤其是皇亲国戚的陵墓,不可能像帝陵耗费那么大的人力无力,而也肯定是有的,要是里边就没有什么好物件,肯定就是伪陵,俗称假墓。   真正的大型墓室都有机关,比如流沙机关。这种机关最简单也最实用,即便千年万年也不会毁坏,即是在幕墙、墓道、墓室等周边塞满了细纱,少则几吨,多则几十吨乃至上百吨,盗墓贼想要进入墓室,必须先和细纱打交道,挖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让沙子流出来然后把沙子搬到空旷的地方去,可一旦掌握不好这个火候,流沙冲破幕墙,旋即就能把盗墓贼活埋了,即便侥幸逃脱,也只得找其他的位置再下手了,直到把沙子全部全部运出来为止。   光靠我们两个人,要是碰到了这样的墓,只能高兴而来扫兴而归,不过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两个人一身一身地出汗,也不知道什么是累,可能是兴奋的有些过头了,直到挖出了一个六米深的大坑。   天开始渐渐亮了,琦夜回来说又找了到了七个,她都做了陷阱,让我们不用担心,同时给我们带来了水,报了平安之后,她就带着猎狗去林子里打猎,等饭好了来叫我们,现在让我们用昨晚烤干的肉先垫吧一点。   琦夜离开之后,我们两个人短暂了休息补充了食物和水,便继续干活,结果技巧都不怎么靠谱,足足挖了八米才看到了一层类似白石灰的土层,用手一摸就能下来一层白,我让胖子住手,这是墓墙了,而且还是暗藏杀机的幕墙,不是流沙,因为我闻到了硝酸的味道。   古代炼丹的道士,丹炉里会产生这种物质,极具腐蚀性,所以不少大墓都用应用这种东西,不专业的盗墓贼上去两铲子,立马硝酸喷射而出,在场的盗墓贼立马就会被活活烧死。   胖子问我:“小哥,你说这怎么办呢?挖又不能挖,砸又不能砸,早知道就带几根雷管来了,一根就轻松解决了。”   我摇头说:“绝对不能用雷管,这东西的爆破性太强,墓里肯定有防炸的措施,如果盲目的炸,说不定墓主人为了不被盗,会玩玉石俱焚的手段,到时候陵墓塌陷,我们就白忙活一场了。”   “那怎么办?”胖子眼睛转的飞快,眼睛一亮,说:“要不然找跟空心的管子,这墓墙这么松软,插进去把硝酸放出来,等到全部流光了,我们再进去?”   我说不行,这插管需要人,这一堵幕墙软到这个地步,肯定一插就喷,胖子郁闷道:“怎么搞得跟大姑娘似的!”   “我有办法!”我取下了脖子戴的卸岭甲,用绳子拴住,然后狠狠地刺进了墙里,催促着胖子快点往上滚蛋,自己也不断地放着绳子,等我们到了地面,我猛地一用力,转头就跑,从我们挖的盗洞中喷出了一股白雾,并带着强烈的俯视气味,开始四散而去。   等到十几分钟之后,白雾散尽,里边的地面被腐蚀的非常的厉害,也十分的坚固,一看防盗层已经被我们破坏,剩下就是把里边开凿出来,打通之后便可以进入墓室。   胖子拍了拍手:“哎呦喂,看不出你还有这种头脑,看来你那个卸岭甲用处不小嘛!”   “我这可不像你的摸金符,只能一项功能!”我笑了笑,眼前发生的事情是对我这个新人的一大肯定,生怕胖子再鲁莽,便提醒道:“这里边的幕墙还有一个机关。”   “什么?还有啊?”胖子一脸诧异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盗洞里。 第一卷:血染落凤涧 第十章 下斗盗墓   说话间,琦夜带着三条猎狗过来,叫我们先去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们需要补充体力,这一顿饭是我们下到古墓的最后一顿,虽然想着要好好大吃一顿,可心里还惦记着斗里的宝贝,胖子和我也吃不多。   三人草草地吃过饭,我们人回到了挖出的大坑中,活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这墓室明显是双道墓墙,第一道白软质地内含硫酸,这第二道就是我之前说的流沙机关,方法可以按照胖子之前说的找空心管子放掉流沙。   但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沙墙里边有多少沙子,那将决定我们需要把坑挖的多大,以至于储备沙子,不让把入口堵上,我和胖子一合计,他以摸金派的手法定下了古墓的大体结构,大概是个“王”字形的古墓,有两个耳室,有两个配殿,还有两个主墓室。   我问他是不是定错了,墓室里边怎么可能有两个主墓室,这不合逻辑。   胖子一本正经地说:“小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像这般的结果,其中一个叫主墓室,也就是伪假的,另一个称作冥殿,主墓室里边肯定是机关重重,要是走进去那是九死一生,所以我们最好能直接找到冥殿,要不然凶多吉少啊!”   我相信胖子不是危言耸听,不过这样一说,我们便可以断定,古墓中设立的墓室不少,相对于这沙墙里的沙子应该不是太多,因为第一有外层防盗墙,第二规模限制,第三这不是皇陵,不会防盗技术做的如此庞大。   往下挖了四米多,期间都挖出了水,但还不是地下河,显然距离地下水脉也很近了,如果这里的沙子能够填满这个四米深的大坑,那我们就转身回家了,因为再深地下河就出来了那这个墓的设计者绝对不是我们两个这种初学者能应付的,   琦夜找来了竹子,我们把里边挖的尽量空,而又要保持坚固的程度,三根竹子是胖子的要求,对付沙墙他比我专业,将竹子塞进幕墙里,而且非常的有顺序,由上到下,呈现一个具有稳定性的三角形,这也就是为了幕墙不至于瞬间坍塌。   黄而细的沙子不断从竹子中间流出,起初的速度非常的快,看的我们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填到一半之后速度减慢了,一直等了一个小时,黄沙才出现了时而流时而停止的状态,而大坑几乎填满,我们这才松了口气,看样子是有门了。   胖子用工兵铲在幕墙上切了几下,空空的墓墙很快出现了一个大洞,我有矿灯往里边一照,里边的空间还真不小,胖子乐的就要收拾装备进去,我一把把他拉住说:“你不要命了,天知道里边的气体有什么,先抓个小动物放进去试试。”   这种抓动物的事情自然交给了琦夜,很快她就抓来了一只鸟和一只兔子,用细绳子把鸟的脚拴住,然后丢进了洞里,胖子慢吞吞地抽了一支烟,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那鸟硬生生地从洞里拽了出来,那鸟已经两腿蹬直,死了。   “我草,丫的里边这么毒啊?”胖子有些后怕地骂道。   这墓穴少说也封闭了有几百年,里边的空气不流通,加上尸体的腐烂,必定存满尸气,而且就算是普通的空气,封闭了如此之久,也会发生意想不到质变,产生对人体有害的毒气,人一旦吸入轻则晕死,重则中毒身亡,除非有专业的防毒面具,这个环节可一点也马虎不得。   我和胖子戴着浸满了水的棉口罩,将洞口往大挖了一下,这里的季风不小,相信很快就能让里外的空气流通,于是我们上到了地面,距离这盗洞远一些开始休息,昨晚一夜没睡,而且还干了这么多的活,都很乏了,即便再热血沸腾也没多少力气了。   不过,都到了这一步,我不知道胖子睡没睡着,反正呼噜打的是震天响,而我只是闭着眼睛小小的眯了一会儿,我和胖子都是初学者,理论马马虎虎,实践还是第一次,幸好也不算太棘手,当然这和我们选择的古墓有关系,要是清代时期的墓,别看年代不远,防盗措施十分的好,不是高手决然不敢盗清代的大型古墓。   等到空气流通的差不多,我叫醒了胖子便打算入斗,这天变得太快,很可能明天就会有雨,而且昨晚发生的袭击事件让我很是担心,想早点摸到东西走人,背上了装备准备妥当,又把那只小兔子放进去,拉出啦还是活蹦乱跳的,看来是真的没问题了。   我看了看日头,胖子抽了根烟,摸着自己的摸金符,胖子将黑驴蹄子和糯米准备好,腰间挂着的是铲子,一手提着矿灯,另一手拿着上了膛的猎枪,和琦夜打了个招呼,我们两个便准备进了。   琦夜忙说道:“能不能带我也进去看看,我还没见到盗墓呢!”   我说:“最好还是别去,里边不是机关陷阱就是尸体和陪葬品,没什么可看的,我们两个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万一不小心着了道,那不是把你也祸害了!”   琦夜说她能保护自己,让我们不用担心,我一想落凤涧也不见得安全,让她跟着进去也不是不行,就给了她一副浸湿的棉口罩戴上,嘱咐了她几句需要注意特别的事情,尤其是不能轻易摘下口罩,一是这里的空气不一定怎么样,二是讲究一个活人气不留死人墓,不是说怕什么吉利不吉利,主要是怕诈尸,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按部就班的好。   胖子早已经跃跃欲试,说:“小哥,你他娘的比我妈还啰嗦,你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是和大妹子留在外面,爷自己进去,摸出来的东西分你一件就是了。”   我也骂了他一句,这个古墓谁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也不是一个人就能盗的,一个人下去遇到危险,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说我也不多说了,下去干活,你丫的走起。   胖子骂我:“丫的又学爷说话。”   踏进古墓的那一刻,我说实话真的非常的紧张,同样也有兴奋,我们这个盗洞打的非常的好,直接打到了主墓道上,里边大概二两平那么大,一看到往前走十几步就是耳室,再往前走就偏殿,应该和胖子定的一致。   这里不像是皇陵有什么地下行宫,走个几十步就能到冥殿之中,这里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见墓主人不是寻常的达官显贵,死后能有这样配置的陵墓,一定还算可以。   走进右手边的耳室看了一眼,十几平米大小,三米多高,地上有几具几乎都分不清是人是动物的枯骨,幸好都有骷髅头,所以知道大概是陪葬的丫鬟小妾之类,而且骨头发黑,说明是中毒而死,墙上还挂着几乎剩下一个框架的东西,可能是陪葬的字画,只可惜让时间这个畜生糟蹋了。   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立马就去另一个耳室去看,同意情况也差不多,只不过里边的骨头稍微大了一些,看样子是仆人或者远方的亲戚,这样看来是秉承了千年不变的男左女右的习惯。   胖子有些失望最近抱怨道:“怎么什么都没有,这家伙不会是个穷鬼吧!”   我刚想说话,琦夜一脸好奇地已经走进了偏殿之中,她喊我们进去看,那一声把我喊背脊发凉,在墓里这样大喊大叫对死者也太不敬,可一想自己是来盗人家墓的,还谈什么敬不敬的,答应了一声就往里边走去。   进去一看,里边是彩绘的壁画,虽然年代久远,但色泽艳丽,保存的十分完整,我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上面非常的光滑,而且有粘性,应该是打了蜡。   胖子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真是小老虎见猫以为是它二大爷,看走了眼啊,这就是个穷的只能用画来当陪葬品的人,我现在都不想盗这个斗了。”   我让他别扯,现在古玩玉器远不如字画之前,字画是按照平尺来卖的,可惜我们没有准备那种能粘下来这画的材料,莫高窟里边的绘画不知道被多少外国人这样弄走了,不过这里的空气一流通,估计用不了多久这绘画也就灰飞烟灭了。   两个偏殿都看了,每个偏殿中有三幅壁画,大概左边偏殿是在讲述一个皇亲贵族,骑马打猎,烧烤猎物,面见皇帝,挂帅出征的场景,右边是战场雄姿,押送俘虏,以后一副是封王拜相的场景,里边一直有一个主角,那就是一个朝着明代早期穿将军服的男子,想来这个人是个武将,后来立下战功被封了王的场景。   从那些俘虏战俘来看,是当时的外族人,而且也不陌生应该是早期的满族,后来这个满族以爱新觉罗一支为首,由闯王李自成叛乱,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中原最强盛的明朝也就此灭亡。   偏殿的地上就是一些瓶罐器物,以我做过古董商的眼光来看,都是一到两万之间,我们这么辛苦绝对不是贪这些蝇头小利的,而且也不好带出去。有些盔甲兵刃,但已经早就锈迹斑斑甚至腐烂,此外也没有多余的东西,这让我们有些失望。   依照这个墓男左女右的风格,我们进入了左边的主墓室,胖子在东南角点了蜡烛,这是他们摸金派的风格,如果蜡烛熄灭人撤退,反之就开棺看看。   可能真正极好的宝贝就在棺椁之中,这也是我希望的,不能就这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我让他们小心点,万一这是设计者设下的陷阱,让我误以为一直都是男左女右,给我们来个万箭穿心,让我们也成了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