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荒野邂逅   在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并不是穿越,这是只属于我的爱情传奇。   和风煦煦,暖阳当空,翠绿的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   这样的天气让人分辩不出季节来,依稀是到了夏末初秋时分。   我揉了揉酸痛的腰,继续在这陌生的林间漫无目的的前进着,第一次体会到没有交通工具是怎样的痛苦。   来到这个鬼地方已经两天了,这两天里的生活却连乞丐都不如。   不过是饿得受不了,想讨口饭吃,却被一群穿着古装的庄稼人拿着锄头追赶,骂我是妖孽。   天地良心,我可是祸真价实的人类。   不过是服装上有点差异而已,想当初我发现自己穿越了时也没像他们那样大惊小怪过。   之所以说是穿越,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我此刻的处境。   熬了二十三年,好不容易走了回大运,被一家跨国大公司破格录用。   眼看着从此跻身白领行业,谁知,刚签了合同,还没有体会过一天白领生活,便在电梯里失去了知觉。   和很多年前流行过的小说里写的一样,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莫名的地方。   作为二十一世纪末期的新新女性,穿越早就成了过时的梦想,我不知道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   但历经了两天的恐惧与惊魂过后,我现在做梦都想马上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中去,过我美好的白领生活。   可是,一连两天,我都没能在这个世界找到一点现代元素。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的灵魂依旧与自己的肉体牢牢结合在一起,否则,我一定会以为自己人格分裂产生了幻觉。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走过这么久的山路,加上饥饿,我的体能已经严重透支了。   正准备找个地方歇一歇,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吸引了我。   虽然到这里只有短短的两天,但已让我掌握了不少野外生存的必备知识。   至少,在听到有异常响动时,我会先找棵大树爬上去。   因为,危险无处不在,昨天我就差点被一只觅食的老虎叨走。   站得高果然看得远,刚爬上枝丫,我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有人骑着马朝我的方向驰来。   马上的人一身月白色飘逸的轻衫迎风摆动,隔得太远,看不清面容,只依稀辩出是个男人。   终于看到人类了,(之前把我看作妖孽的庄稼人被我直接忽略)   我垂头瞅了瞅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了点,却是我从一户农家偷来的。   正所谓入乡随俗,现在自己的装扮至少也像个当地小村姑。   如果上前去搭讪的话,兴许还能搭个便马,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就在我盘算之际,那一人一马已经近了。   我正要跳下去来个横空出世,匆匆一瞥间,整个人却呆住了。   轻衫男子似在一路欣赏着这山林的景色,策马缓行,那种慵懒中透着几分清冷的气质让人怎么也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尤其是眉宇间那种淡定自若,仿佛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又仿佛,他已置身世事之外。   不同于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异性,这个人有一种从骨子里迸发而出的野性。   隐隐的透着危险,却又神秘得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我这才留意到,他身上那月白轻衫看似简单,布料却如丝质般滑腻。   在这远古蛮荒的年代,能穿得起这样精致布料的,想必身份也非同一般了。   这让我越发的好奇,这样出色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莫非,真如书上所说,穿越必有艳遇?   就在我心跳如雷的傻傻盯着马背上的人发呆时,那马突然在我所栖息的大树前方停了下来。   我的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他也发现我的存在了?   也好,我正愁着不知要怎样和他“邂逅”呢。   不如,就套用一下电视里的对白,假装家遭横祸,被仇家追杀好了。   看他也颇有几分像“武林中人”,也许是受电视的影响,像他这样穿着不俗,骑着骏马出现在野外的,在我看来,必定是有两下子。   且不管这么多,总之,最终的目的是先结识一个“靠山”,解决一下自己的民生问题再说。   就在我打好了算盘,想要从树上滑下去时,突然林中又传来“簌簌”的怪响。   声音渐渐逼近,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以奇快的速度朝着我这边包抄过来。   我站得高,放眼望去,便见自己周围的树木都在抖动着,仿佛里面藏了什么怪物一般。   而且,从树叶抖动的叶浪来看,有一群什么正围过来。   这次,又会是什么怪物?   我的心立时比刚才看到帅哥跳动得还要厉害,忙打消了下树的念头。   紧抱着树干,警惕的望着危险逼近。   几乎只是一瞬间,滚动着的叶浪离我便只差几步远,与此同时,一切突然又静止了。   就在我诧异之际,周围树梢上跃下来一群黑衣人,将那骑马的男子围在了正中间。   我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照这样的情形,接下来该有一场恶战吧?   看现场版的江湖拼杀,本来是很过瘾的事。   可是,现在我人在他们包围圈内,问题就一点也不轻松了。   子夜般的寂静只维持了几秒,一阵马蹄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林间又出现一匹骏马,一个满脸长须的半百老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些黑衣人见了他,自发的让出一条道来,敬畏的低下了头。   这人年龄虽老,目光却无比犀利的扫向白衣男子,毛烘烘的嘴掀起一抹冷笑,“老夫早就料到你这两天必会出现在这里。”   白衣男子始终是那样的淡定,仿佛这些包围他的人在他眼里都不存在一般。   深邃的眼眸里隐隐透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睿智和沉稳,无形中便彰显出了他的内敛老道。   仿佛已经历了千年万年的历练,世间万物在他眼里再激不起一丝波澜。   长须老头的出现让他原本就静若寒潭的黑眸变得更冷了些,“原来你还活着。”   连声音都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什么温度。   “没有想到吧?老夫不光活得好好的,而且,还要夺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一切。 正文 第二章 野战   等老夫找到了天曲星,就是碧落国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长须老头那双眯缝着的老眼里毫不掩饰的表露出他的雄雄野心。   与此同时,从腰间拔下了一把长长的佩刀。   “难道你不觉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吗?找天曲星是绝对的机密,你果然是只身前来,老夫现在杀了你,神不知,鬼不觉。”   我在树上听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几分。   看来,这位帅哥是真要身遭横祸,被人追杀了。   对方人多势众,我这位看客也不禁为他担了几分心。   白衣男子神情却并没有太多变化,甚至,面对那把已然出鞘的长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如果他不是有十分的把握,便一定是给吓傻了。   就在我胡乱猜测之际,白衣男子缓缓开口了。   “你窥视了皇室的最高机密,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声音依旧是那样清冷慵懒,无形中暗藏着杀意,摆明了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就凭你,还不配这样跟老夫说话。”长须老头说到这里,已是不耐烦了。   长刀一挥,驭马冲向白衣男子,大有不取他人头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的心瞬间便提了起来,这么大把刀,又来势汹汹,那白衣男子没有兵器,恐怕是要身首异处了。   就在我担忧之际,刀刃已迫近了。   白衣男子唇角突然冷冷的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就势一挥,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竟将那把大刀弹了开来。   鞭子本来是极柔软的东西,要想挡住大刀挥来的力道,几乎是不可能。   但他却做到了,而且,看似轻而易举。   长须老头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不敢置信的顿住,“想不到你这个年纪竟然有这么高的修为,怪不得他会选择你。”   话虽如此,他眼中依旧是不甘心,却不敢再轻敌,刀锋一转,再度攻了上来。   这样的场面着实比在电视里看到的要刺激精彩多了。   就在我专注于这两人之间的游斗时,周围那些原本静静观望的黑衣人竟也不甘寂寞的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从我的角度俯视下去,可以很轻易的看到,这些人拔出一支小竹筒,轻轻一吹,便有火星冒出。   接着,他们把刚刚掏出的东西凑到了火星上。   不会是炸药吧?   我本能的猜测着,同时,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冲那白衣男子惊呼道:“小心!”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那一嗓子,也许,是看得太入神,本能的想要提醒那男子。   但下一秒,我就后悔了,因为我这一喊,彻底的暴露了我自己。   马背上的两个人同时朝我扫来,白衣男子那双如子夜般的黑眸里杀意正浓。   这样正面的与他对视,虽然隔得有点距离,但他那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和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却仍是让我震憾。   而就是这眼神相触的一瞬间,黑衣人手中的东西已点燃。   冒着浓烟,丢向了白衣男子。   这古代的武器也太先进了吧,居然有催泪弹?   我正自感叹,所有黑衣人突然全都四散开来。   中间的长须老头脸上依稀闪过一丝诡异的冷笑,竟趁着白衣男子看我的瞬间,挥刀砍向他。   白衣男子正专注的望着我,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老头的动向。   我眼看着那把刀夹杂着森森寒意袭向他,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想要提醒他,却紧张得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是颤抖的伸手指向他背后。   那些黑衣人丢出的“催泪弹”在场内迅速弥漫开来,恰好为那长须老头的突袭起到了掩饰作用。   眼见着浓烟淹没了他,刀锋也到了他的后背,我整个人也随之僵住。   以为自己会看到头破血流的惨剧,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衣男子唇角竟勾起一抹充满邪气的笑意。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笑?我脑海里顿时很不厚道的想到了一个词,含笑九泉。   然而,就在同时,眼前的身影一晃,那个白衣男子竟消失不见了。   速度之快,让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看特技电影。   长须老头的刀扑了个空,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别说他不信,就是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然而,下一秒,我突然感觉头有些昏沉,身子不受控制的跌下树去。   眼看着我就要结结实实的摔成肉饼了,在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刻,一阵疾风掠过。   我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道吹着我翻滚了一圈,这才落地。   这是怎么啦?为什么我无缘无故会从树上掉下来?   我疑惑的正要爬起身子,刚一动,便觉胸口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隐痛。   “哼,中了老夫的碎心散,最多只能活过一刻,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长须老头扫了我一眼,语气里充满了残忍。   紧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我旁边道:“倒是你,很让老夫意外,不过,就算你修为再高,中了老夫的碎心散,也一样得死。”   随着那老头的眼神,我这才发现,刚才消失的白衣男子不知几时已落在了我身边。   那阵莫名的风,难道是他弄的?   此刻,我再也顾不得去管他们之间的事,一颗心全因那老头的话而绷紧。   我中毒了?不是这么倒霉吧?这么说,刚才的催泪弹,原来是毒烟吗?   可我不过是看个热闹而已,确切的说,我也不是有意要看这热闹的。   然而,胸口处的疼痛却无情的向我阐叙着这个事实。   难道,我今天真得客死他乡不成?   白衣男子不理会那长须老头的恐吓,缓缓弯下身来。   在我怔愣之际,突然伸手捉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骨骼修长,手上的皮肤白皙润滑,竟比女人的手还要漂亮。   我的视线随着这只漂亮的手上移到了他的脸上,顿时看呆了。   先在树上远远的看他,便知道他长得不俗。   但这样近距离下,我还是被他近乎完美的脸震憾住了。   以至于,连自己快要死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也抛到了脑后。   生活在传媒覆盖的现世,各种各样的帅哥我是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哪个男人的脸能带给我这样的震憾。   揉和了冷酷与俊美的线条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的轮廓,加上那种混然天成的气势,竟有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正文 第三章 原来你是女人   而最最吸引我的,却是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那种黑,更胜过子夜。   仿佛埋藏在深海之中的黑珍珠一般,既充满神秘,又带着诱惑人心的光芒。   此刻,这双迷人的眸子正专注于我的手上。   我随着他的目光低头,却见自己因为爬树而弄脏的手与他扣住我手腕的“玉手”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顿时,我整个脸没来由的烧灼起来,本能的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藏到身后。   白衣男子这才抬起头来望向我,那双黑眸里毫不掩饰的探究让我恨不得将自己也藏进口袋里。   女人本能的心性使然,总是希望在帅哥面前展露出自己最迷人的一面,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稀世大帅哥。   可是,此刻的我,却活像一个乞儿。   衣衫褴褛尚且不说,这两天非人的生活将我折磨得面黄肌瘦,灰头土脸,我这个样子,一定丑死了。   想到这里,我忙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灰渍。   早知道今天会有这样的奇遇,我该洗洗干净坐在这树下等着。   原来人世间最懊悔的事莫过于在自己最糟糕的时候遇上最出色的男人。   白衣男子审视了我好一会,突然伸出手来。   在我还傻傻望着他发呆的同时,将手覆上了我胸部微微隆起处,轻轻捏了一把。   如同被电击中一般,我整个人连呼吸都差点静止了。   这片从来没被人侵犯过的领地竟就这样眼睁睁的被他的手侵占。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懵了,还没意识到自己被人卡了油。   只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将视线移到了我胸前的那只手上。   在我怔愣之际,白衣男子收回了手,剑眉轻皱,道:“原来你是女人。”   他这一句话让我猛的清醒,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扬手挥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帅哥脸上立时多了一个脏兮兮的巴掌印。   他是长得很帅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知,我也只是多看了他两眼罢了。   他这算是什么?居然趁机占我便宜,还说这样的话来羞辱我,太过份了。   我哪一点不像女人了?虽然我没有很火爆的身材,但至少也算得上凹凸有致吧?   枉他长了一双那么漂亮的眼睛,感情是用来夹蚊子的吧。   白衣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微怒,凌厉的扫了我一眼。   那种骇人的寒意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我硬着头皮冲他吼道:“你看什么看?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我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能将古人的礼数搬出来,反正自己现在占着理,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白衣男子眉峰微挑,撇出一丝淡笑道:“那又如何,反正,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他语气自然得好像我就是他唾手可得的一件物品一般。   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让我真想再揍他一拳。   然而,这一气,原本就难受的胸口立刻像要炸开一般生疼。   我再也顾不得其它,趴在地上粗喘着。   “难道,她就是天曲星?”   一直冷眼旁观,打算看我们毒发身亡的白须老头胡疑的将视线转向我,眼里有着和刚才白衣男子同样的探究。   白衣男子根本不理会那老头,视线仍专注的停留在我身上,神色冰冷的道:“求我,我便救你。”   他语气傲慢得就好像自己是掌控着生死大权的死神,在鄙夷着他爪下的生灵,等待我卑微的屈服一般。   求他?慢说我任初静这辈子从来没有向谁哀求过什么。   就算真的要毒发而死,就凭他这样的眼神和语气,我也要拼了这条老命跟他杠到底。   强忍着痛苦,我咬牙道:“不求又怎样?”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如果真的就这样死掉,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可怜我苦读这么多年书,两眼一闭,就都报废了。   “如果就这样死掉,岂不是太不划算了,对不对?”白衣男子轻蔑的说着,眼里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嘲笑。   他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话?我立刻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难道,他还会读心术不成?亦或是,我的表情真的有那么明显?   “就算我怕死好了,有什么好笑的,你不也中毒了吗?自身都难保,还来取笑我。”   不知为何,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极度的不爽,以至于先前对他产生的好感全都不翼而飞了。   我硬撑的话让白衣男子唇角的嘲讽味更浓了。   然而,不等他再开口,一旁被忽略到现在的白须老头终于忍无可忍了。   冲那些黑衣人挥手道:“杀了他,把女的留下。”   他话音刚落,包围我们的黑衣人闻声而动,十几把刀同时攻上来。   白衣男子冷笑一声,不等我反应过来,突然一把抱起了我。   同时手中的马鞭一挥,格开了几把逼近的长刀,纵身跃上了我之前藏身的大树。   “如果你不求我,我就把你丢给下面那老头。”   黑眸中闪动着野性的光芒,虽然他的语气并不算凶悍,却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那种征服一切的霸气几乎不容人拒绝。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偏偏自己现在处境两难。   妥协吧,不甘心,面子上也过不去。   可若反抗,万一他真把我丢给那疯疯颠颠的老头,我下场岂不更惨?   就在我内心交战着不知所措的时候,那白须老头已举刀杀了过来。   这一刻,我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面子,本能的就缩进了白衣男子的怀里。   不管怎样,要杀就先杀他好了。   白衣男子一个旋身,很轻易的便躲过了这一刀,带着我闪到了另一棵树上。   突然,他手上一松,我整个人立刻失去依托,跌向地面。   “不要......!”我本能的惊呼。   眼看着自己就要跌到地上,突然腰间被什么缠住。   一阵天眩地转后,我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低头一看,救我的正是他手中的马鞭。   而他脸上的那抹嘲弄很明白的告诉我,他刚才是故意的。 正文 第四章 陌生的感觉   这该死的男人,竟真的要把我丢掉。   “你还没考虑好吗?”   我眼中的恐惧让他很是受用,那种驾驭一切的优越感在他脸上油然而生。   怎么办,以这个男人骨子里的狠劲,是真有可能把我丢下去摔成肉饼的。   就在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子突然再度腾空,原来是那老头又杀了过来。   这次,他直接带着我掠到了他来时所骑的那匹马背上。   很显然,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和这些人纠缠下去了。   老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放过他,手中的刀一阵比划。   紧接着,奇迹出现了。   我们前方的林荫小道突然凭空消失,出现了一堵高高的火墙。   如果不是胸口剧烈的疼痛,我绝对会认为自己在做梦。   从小所受的科学教育在这一刻也不由得动摇了。   这不是幻觉,因为我清晰的感觉到那堵火墙所散发的热浪直逼我们,连空气也瞬间稀薄了。   想不到那个老头竟然还有这样的绝招。   而白衣男子却丝毫没有停留之意,反而扬鞭催马,直冲那道火墙。   他不要命了吗?那可是火耶,他当他是金刚不坏之身啊。   就算他是,我这肉体凡胎可不想和他一起下火海。   只是,我的腰被他死死缆住,想跳马都不行。   眼看着炽热的火焰灼得我全身都有些发烫了。   突然,白衣男子手中的马鞭朝前方的火墙一扬。   那劲道卷起一阵强风,竟吹开了火墙,分出一条道来。   这路绝不是刚才我看到的那条林荫道,倒像是空间被凭空分成了两半。   就在我惊叹中,马儿已一跃而入,沿着这条劈出来的路奔去。   看着两旁燃烧的火墙,我突然有些无地自容。   自己这会一定就像个土包子,就连他跨下的坐骑此刻也比我冷静,这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就在我哀叹之际,身后的人突然振臂一挥。   手中的马鞭脱手而出,甩向身后的火墙。   我好奇的探了个脑袋朝后望去,只见马鞭碰触到火墙的那一瞬,绽放出一道强烈的白光。   火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树林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别提有什么白须老头和黑衣人了,一切都被一片苍茫虚无的白代替。   等我缩回头时,眼前的景致已恢复了正常。   还是那条林荫道,树木苍翠,连一颗火星也找不着了。   马儿奔跑的速度带来的疾风吹在脸上,整个人感觉凉飕飕的。   那是刚才因炽热而冒出的汗水正在被蒸发。   我惊魂未定的粗喘着,胸口处仿佛被压了块巨石一般,痛得我皱紧了眉头。   这不是梦,却比恶梦还可怕。   就在我痛苦难捺生不如死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一把抓紧了我的腰,将我往马背下一推。   我整个人立刻失去平衡,悬在了半空中。   “你干什么?快拉我上来。”这该死的男人,他不知道我腰很怕痒吗?   他居然就这样单手搂住我的腰,这万一一个失手,我就真的是死得面目全非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求我。”他冷酷的脸上已失去了耐心。   他心理变态吗?这么喜欢别人求他?   根本就是个占有欲和统治欲膨胀的家伙。   哼,好女不吃眼前亏,求就求吧,总有一天,老娘也让你有求我的时候。   一气之下我在心里骂起了脏话,却不得不哀声道:“好吧,算我求你了,大侠,你快拉我上来。”   “如果你以后乖乖的听话,便拉你上来。”   我的妥协让他脸上的线条稍稍柔和了些。   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可是,性命攸关,求都求了,没什么面子好顾的了。   我几乎是哽咽着声音道:“我答应你,乖乖听话。”   反正又没说是听谁的话,等保住小命再说。   腰际的酥痒让我情不自禁轻颤,却又不敢动弹,怕稍一不慎就跌下马去。   胸口的痛更是让我想笑笑不出来。这种折磨,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好在,白衣男子还算言而有信,在听到满意的答案后,一把将我重新捞上了马背。   重新回到马背,我终于得已重重的舒了口气,整个人虚脱的倒在他怀里。   活了二十余年,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被人“收拾”得如此彻底。   心底的屈辱与恨意早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这个像魔鬼一样可恶的男人!   如果不是我人在马背,身不由己,我非要他好看不可。   我正自咬牙切齿的想着,胸口的揪痛突然加剧,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这才忆起自己已经中毒的事实。   窒息带来的痛苦瞬间化作无边的恐惧,袭卷了我,我不会就这样挂了吧?   我才二十三岁,我不想英年早逝啊,而且,还是客死他乡。   感觉到我的异样,身后的人勒住了马,一把抱住我跃下马来。   “咽下去。”他低声命令着,同时,往我嘴里塞入了一颗冰凉的药丸。   窒息造成的大脑缺氧让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求生的本能却告诉我要照他的话去做。   该死的,有解药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现在我呼吸就已经很困难了,如何能咽得下那颗足有红枣大的药丸?   反是这药丸含在嘴里,堵住了我的喉咙,让我越发的难受。   我本能的想要将它吐出来,白衣男子眉心微皱。   突然,那张令人怦然心动的俊颜瞬间在我眼底放大。   在我未及反应之前,我的唇已被某种柔软的东西堵住。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等我明白过来,那是他的唇时,他温软的舌尖已撬开了我毫无防备的双唇,将我欲吐出来的药丸重新抵了回去。   我后知后觉的想要推开他,他伸手一把托在我脑后,将我牢牢固定住。   灵巧的舌裹着药丸在我嘴里来回翻搅着。   这样近的距离下,他的眸子更是黑得深不见底,如两汪深潭一般,波澜不惊。   他怎么可以如此平静的对我做这种事?   迷朦间,突生的怒意让我恢复了一丝体力。   我将仅存的力气全用在了舌头上,拼命抵触他的入侵。   舌尖相触间,一股奇异得如同触电般的感觉突然流遍全身。   我情不自禁的颤抖着,这陌生的感觉让我险些眩晕过去。 正文 第五章 不许偷看   痛苦似乎也因为这奇妙的感觉而缓轻了些,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不知是因为不安还是什么,跳动得越来越快。   而眼前那双迷人的黑眸却变得越发深邃。   只是微微一顿,他的舌又继续撩拨开来。   那颗冰凉的药丸因为他的唇舌而渐渐回温。   在我和他口中辗转来回,淡淡的苦涩汁液缓缓流入我喉间。   这次,我没有再反抗,害怕刚才奇怪的反应会让我坠入那从不曾涉汲过的深渊。   然而,他唇舌间带来的触感同样不容人忽视。   随着他舌尖的撩动,那种奇妙的酥麻感觉一波一波的冲击着我的理智。   我的脑海顿时彻底一片空白了,傻傻望着他的眼在不知不觉间缓缓闭上。   虽然看不见他勾人心魄的脸,却让我的感官变得更加灵敏。   他唇舌的每一丝触动,每一次撩拨,都强烈的撞击着我的心,带给我从未体会过的美好。   药丸在升温的唇舌间一点点化开。   随着药汁咽下,胸口的压抑感慢慢减缓,疼痛也转轻了,意识逐渐开始复苏。   直到药丸完全化去,他突然毫无预警的松开了我,唇也随即移开。   乍一失去支撑点,我有些站立不稳,险些跌倒。   他伸手一捞,及时的搂住了我的腰。   眼神迷朦间,瞥见他唇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让我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   本能的一把推开了他,狂跳的心却久久未能平复。   原来,接吻是这样的感觉。   以前自己在电视和生活中也常见过,却想不到,自己的初吻竟会是在这种情形下发生。   而且还是和一个古人。   虽然是个帅得没话说的古人,但心里却依旧有些怅然若失。   仿佛在那顷刻间失去了些什么。   “你的名字。”他突然开口,把我吓了一大跳。   “任初静。”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答着。   可刚一开口,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要那么听话的告诉他?   瞥见他眼中不加掩饰的一抹得意,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没好气的道:“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说我是你的……   反正,我不是什么天曲星,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去?”   虽然我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有个落角之处也不错。   但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神秘兮兮的,而且,一脸的不怀好意。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必须离这个人远一点,以免被吃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白衣男子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浅笑,道:“我说你是,你便是。   而且,你刚才已经答应了,会乖乖听话,撒谎的女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虽然他一脸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这更加深了我心中对他的防备,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从他手上溜掉。   不经意间与他对视,那双仿佛带着魔魇的眸子深邃得可怕。   突然忆起他先前竟轻易的猜透了我的心思,不会刚才我想什么他都知道了吧?   想到这里,我忙将视线转向他身后的骏马,打着哈哈道:“嘿嘿,你的马,真帅。”   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却依旧是冷着脸,道:“如果没事了,就动身吧。”   啊,这就要走了?我心中一急,几乎是喊道:“不,有事。”   白衣男子眉峰微敛,有些不耐烦了。   不等他开口,我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道:“我突然肚子好痛,想要方便。”   他总不至于连我想不想上厕所都算得出来吧?   眼前的人脸色微凝,倒是没有细究,只是缓缓背转身去道:“就在这里吧。”   我差点背过气去,他竟要我在他面前……   好吧,老娘今天也豁出去了。   心一横,我咬牙道:“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乘我方便的时候偷看?”   感觉到他的背影僵了僵,我差点笑出声来。   忙屏住呼吸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本正经的道:“再说了,我刚刚吃了解药。   现在要排毒,就算你不介意那股味道,我也得为我的形象着想一下。   不然,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终于,他忍无可忍转过身来,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道:“十丈之内,半刻钟。”   半刻钟?我在心里盘算了一番,那岂不是只有七分半钟?   我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况,虽然我们现在是在半山坡上,下山应该会比平时快。   但他有马,而且又会飞来飞去的,半刻钟,自己怎么逃?   “一刻钟好不好?”我挤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意来。   俗话说好拳不打笑脸人嘛,“我有点便秘,半刻钟不够用,一刻钟,就这么说定了。”   我一边自说自话,一边留意着他的神情。   他只是眉头紧皱,没有否决,我便当他答应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不怕死的又问道:“请问,你有没有带草纸?”   冷俊的脸庞抽了抽,黑眸凌厉的扫了我一眼,眸中的寒光让人心中为之一颤。   就在我以为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之下对我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时,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丝帛,动作僵硬的递了过来。   想不到他还真给啊,我在心里窃笑着,却故作平静的道:“谢谢。”   飞快的接过那块柔软的丝帛,我欢天喜地的朝着大树跑去。   跑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顿住脚步,回过头来。   见他正铁着脸看着我,我理直气壮的昂首道:“喂,不许偷看。   虽然隔得远,可我知道你们习武的人有什么千里眼。   你转过身去,否则,小心我以身相许哦。”   估计他今天已经被我折腾得够惨了,距离有点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总算,他还是僵直着背过身去。   看来,古人还是很好骗的。   虽然这家伙本领不小,但我任初静怎么说也是来自先进的文明社会,岂能任由他摆布。   嘿嘿,帅哥,拜拜了。   脚步刚动,突然想起自己竟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知道当时他是为了救我才不得不那么做,但他吻了我也是事实。   好歹也是我的初吻,如果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   想到这里,我又冲他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正文 第六章 见死不救   自己这样问,是不是有些太莫名了?搞不好他马上就会怀疑我有逃跑的念头。   我忙又补充道:“那个,你给的草纸太贵重了,我想好好谢谢你。”   用丝帛做草纸,确实是有些奢侈。   不过,估计他身上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用来当草纸的。   白衣男子僵直了好一会,没有作答。   我在心里暗骂着他小气,悻悻的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先去方便了。”   “秦冥。”在我转身之际,他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冥,名字和他的人一样冰冰凉凉的。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他依旧背对着我挺立着。   一抹得意不禁浮上了唇角,“谢谢你了,秦冥。”   这块丝帛看起来还值点钱,也许,我可以用它换顿吃的,也算是他恐吓我的一点小小的代价吧。   想到吃,我的肚子立刻便响应起来。   闪身到那棵大树之下,趁着那个叫秦冥的男人还君子的背身而立时,将外面的长衫脱下来挂在草丛上。   这样,自己就可以来个金蝉脱窍了。   眼前虽然没有路,但沿着那块草地应该可以通到山脚下。   而且,还不容易留下足迹。   打定主意,我蹑手蹑脚的倒退着朝山下一步步挪动。   直到再也看不见秦冥的身影,才转身撒腿狂跑。   因为是下山,速度很快,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想到秦冥随时可能追上来,我的两条腿仿佛装上了风火轮,一刻也不敢停。   自由就在眼前,美食正在向我招手,我浑身充满了动力。   可是,就在我满心希望之际,脚下突然踏空了。   我还没来得及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眼前的花花世界转为一片漆黑。   紧接着,身子在一阵磨蹭中跌到了地上,额头传来一阵剧痛。   我本能的撑起身子想要爬起来,谁知刚一动,一阵眩晕袭来。   我只看见眼前一片金星闪动,就不醒人事了。   腰好酸好痛,我缓缓睁开眼睛。   头顶上方依稀可见一点光亮,我这是在哪?   额际传来的痛楚让我恢复了一丝记忆。   自己明明正在逃命,然后突然好像掉进了什么地方......   我再度抬头看向那片光亮,不敢置信的伸手摸了摸身侧。   冰冷的泥土告诉我一个残酷的事实,我现在身在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洞里。   我慌忙检查了一下自身,还好,除了额头有些痛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不适。   幸好这洞底没有竹签什么的,否则自己就真的葬身在这坑底了。   这里简直就像一个现成的坟墓。   想到这个,我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忙站起身,想要从这洞中爬出去。   可是,这洞壁笔直,虽然有些凹陷之处,却根本无法着力。   我试了好几次,都险些跌回去。   完了,这么高,我要是爬不上去怎么办?   秦冥呢?他怎么没有来找我?   会不会是我那时正处于晕迷中,所以他没有找到?   此刻,我再也顾不得他是不是恶魔,心里的一线生机全系在了他身上。   毕竟,待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谁知道这个坑以前是干什么的?这么阴暗,如果爬出来些什么,那怎么办?   “救命啊!”下一秒,我不顾形像的冲着洞口大叫起来。   他说我是天曲星,所以,他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对?   他一定就在这附近。   抱着这个信念,我一遍又一遍的呼救。   企图能让他或者某个路人甲听到,将我救出去。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我喉咙快要叫干之前,不远处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很快,便到达了洞口。   紧接着,一张脸孔终于出现在洞口。   因为光线的原因,我看不清这个人的脸。   只觉得他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不过,这些我已经没有心情去在意了。   只要他能救我出去,我管他长什么样子呢。   几乎没有细想,我便冲着洞口的人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救我上去?”   洞口的人一动不动,似是在打量着我,好一会,突然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喂,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眼看着唯一的同类消失在视线,我不禁急了。   “喂,我可以给你钱,你别走啊。”   虽然我身无分文,但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   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从这洞里出去再从长计议。   很快,脚步声又转了回来。   我心中一喜,紧接着,洞口上方那张脸再度出现。   手一抛,一根长藤便垂了下来。   生怕他会反悔,我迫不及待的抓紧了藤索。   随着长藤缓缓上升,很快,洞口的光圈在我眼底放大。   不一会,我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这才想起应该先谢谢人家。   一抬头,却险些被眼前的人吓得再度掉下洞去。   只见这人一身黑色长衫,脸上那个奇怪的面具,三分神秘,七分鬼魅。   仅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和鼻子以下的三分之一张脸,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   而吓着我的,却并不是他的外表,而是萦绕在他周身的那种无形的寒意。   不同于秦冥那种拒人于千里的冷漠,这个人身上的冷,仿佛带着一种透骨的萧杀,冷得让人窒息。   他这一身深若子夜的黑色装扮让他即使是置身于阳光之下,也会让人情不自禁颤抖。   斜挎在他腰间的那柄长剑虽然未出鞘,那种咄咄逼人的杀气却已让人望而生畏。   心中的救命恩人竟像是个地狱使者。   我着实吃惊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正要开口向他道谢,他却连看也没看我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去。   “喂,等一等。”我忙唤住他。   这个神秘的黑衣人虽然乍一看怪吓人的,但细想之下,其实他这个人应该本性不坏。   否则,萍水相逢,他也不会出手相助。   只不过,但凡像他这样的人大概都是有点拽的。   如果,自己能和他结个伴,先找个地方落个脚,倒未尝不是件好事。   正自打着如意算盘,却发现那黑衣人竟连头也没回便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正文 第七章 别丢下我   居然无视我?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气恼。   虽然我现在是有点灰头土脸的,他也不用眼睛长在天上吧。   可是,气归气,自己人生地不熟的。   这山里危机四伏,如果自己再掉到什么洞里,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怒火又压制下来,拔腿便朝他追了上去。   黑衣人对我似乎视而不见,继续不紧不慢的走他的路。   “我们同路好不好?”他的步伐很大,以至于我要小跑着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被落下。   黑衣人微微昂了昂下巴,却依旧没有理睬我。   哼,想这样让我打退堂鼓,没那么容易。   我一边紧紧跟着,一边偷偷窥视着他的神情,“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许喽。”   这次,他没有再无动于衷。   面具下那双如鹰隼般凌厉的眸子冷冷扫了我一眼,眼中的寒芒仿佛在向我发出警告。   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神里有种骇人的杀气,和一丝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对生命的鄙夷。   仿佛,我在他面前呼吸都成了一种罪过。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自问平时自己还是很具有亲和力的。   不敢说是人见人爱,可也从来没有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是死神脚下那个脆弱卑微的生灵。   难道,刚才是我的错觉吗?   这个人,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可是,与留在这个荒山野地相比,我还是愿意搏一搏他的良知。   至少,看他不像是什么卑鄙小人,再怎样也不会和一个女人为难对不对?   再次壮起胆子,我奉上一脸甜美的笑容,自顾自的道:“我叫任初静,你叫什么名字?”   然而,我一向自信有几分魅力的笑容并没有换来他的好脸色,反而让他加快了脚步。   在前面不远处的树下,停着一匹骏马。   见到他,竟扬起蹄子嘶鸣起来,似是在和他打招呼。   原来他还有马,我心中不禁又喜又慌。   喜的是有马可以不用再走路,慌的是如果再不把他搞定,等他上了马,自己就追不上。   思及此,我猛的横在他身前。   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道:“你不说名字也没关系,但你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你就带上我吧。   我可以为你洗衣做饭,当牛作马,报答你的恩情,好不好?”   电视里那些英雄侠客只要被女人们这样一求,就心软了不是吗?   然而,眼前的人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甚至懒得开口,便直接绕过我,朝那匹马儿走去。   “喂,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   我急了,自己怎么就遇上个这么冷酷无情的主?   难道,没有穿越成一副倾国倾城的好身板就是这种待遇吗?   怨归怨,我还是急赶几步追上他,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黑衣人猛的刹住脚,凌厉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扫向我的手。   我被他这眼神骇得心“噗通”了一下,却仍倔强的昂首迎视着他。   “我又不是想赖着你,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互相帮个忙也不行吗?”   我尽量说得豪气干云,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江湖儿女。   也许是因为我的这番话,黑衣人在我身上的目光多停留了片刻。   就在我以为他终于心软了的时候,他却吐出了冰冷的言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的路,要靠你自己去闯。”   说完,一把擒住了我的手腕。   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却疼得我不得不松开了手,而他却毫不犹豫的将我抛在了身后。   可恶!瞧他说得好像多有哲理,把他撂到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饿个几天试试看。   有生以来第一次遇上这么难缠的人物,不帮就不帮,离了他又不是没别的活路。   我龇牙咧嘴的冲着他的背影诅咒着,可是,脚却很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黑衣人自顾自的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翻身便上了马背。   我磨蹭着跟在马屁股后面,也想乘机爬上去。   但那匹马实在是太高大了,光洁的皮毛让我有些无处下手。   马儿大概是见有人在它身后鬼鬼祟祟的,仰头嘶叫了一声,把屁股掉转开来。   可恶,这马和人一个德性。   马背上的黑衣人高高在上的瞥了我一眼,眸中已有些不耐烦了。   手上的缰绳微微一紧,马儿立刻会意的扬起蹄子掉了个头,准备出发。   “喂!”这次我是真急了。   可是,瞥见他冰冷的面具,到嘴的话全软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道:“别丢下我嘛。”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如此卑微的向人妥协。   马上的人顿了顿,片刻,他毫无表情的道:“我的马儿不喜欢你。”   说完,跨下一紧,马儿嘶叫一声,小跑开来。   我怔在了原地,他刚刚的那句话仿佛一把厉刃,在我心里狠狠的划了一刀。   我从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即便是我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   可他怎么能这样践踏我的尊严?有匹马有什么了不起?   可别叫我再遇上他,否则,我非报这今日之仇不可。   “沿着这条路走上十里,就可以进城了。”黑衣人的声音突然又再度传来。   我抬起头,以为他又回心转意了,却只见一阵尘土飞扬,马匹早已绝尘而去。   什么人嘛,背把剑就以为自己是大侠了。   把我一个弱女子丢在这荒山野外的,心肠真够歹毒的。   我在心里呕着,但是理智还是让我选择了他所指的路。   撑着饿得飘飘然的身子,忍着额际的疼痛,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一望不到头的土道前行。   回想起自己这几天的际遇,简直比我这二十年来过得还要精彩刺激。   仔细的滤清思路,突然有了一点头绪。   那个疯疯颠颠的白须老头和那个像有特异功能的秦冥,两人都是为了寻找什么天曲星才碰到了一块。   而自己比较倒霉,一不小心鸡婆了一下,就被误以为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看那秦冥一脸肯定的样子,难道,自己会穿越到这里来,是真的与这事有关?   以前,我从来不信什么神鬼之类子虚乌有的事。   但是,这几天来自己亲身的遭遇却告诉我,世间很多事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 正文 第八章 脸有些烫   就比如白须老头和秦冥耍的那套戏法.   换到科技发达的现代,不搬弄个几个小时,整上一堆道具,是根本做不出来那种效果的。   可是,历史书上没说古人有这样的本事啊?   想到这个,我突然忆起,自己来这里几天了,却连这是哪个朝代都没有摸清。   只是从这些人的谈吐穿着知道,至少还是在中土。   一路边想边走,直到累得腰都快撑不起来了,还没看到那黑衣人所说的城镇。   难不成我上了他的当?   天色逐渐变暗,眼看就要黑了,该怎么办?   这里可比不得现代,到处都有可能出现凶猛的肉食动物。   就连男人,到了晚上也成了可怕的猎食者。   没有治安巡逻,一旦遇上,后果不堪设想,绝对是先怎样怎样,后怎样怎样……   这几天的生活让我对这边基本的自我防卫有了很深刻的意识。   所以,必须在天黑前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就在我打量着四周之际,山野里突然传来一阵嘈嘈淙淙的琴声。   如同山涧里的一汪清泉,时而轻柔欢快,时而低沉婉转。   如歌如诉的在山林里缭绕,勾人心弦。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这山林里弹琴?莫非,这山里还有人家?   听这琴声如此悠扬,这个弹琴的人想必也不俗。   至少,不会是什么坏人。   如果,能找到人家借宿一晚,总比在睡树上强得多了。   心念一动,我的脚步也立刻迈开了,循着声音的来处,踏进了山林里。   黄昏的雾气如一层飘渺的白纱,似有若无的缭绕在林间,竟有点人间仙境的感觉。   加上这幽扬的琴声,和淡淡的花草清香,让我几乎以为自己误入了桃源。   很快,琴声便将我引到了林中深处。   只见一簇柳林环拥下,几间小木屋跃然于眼底。   木屋前,一个穿着与翠竹同色衣服的背影坐在青草丛中,对着一把古筝弹得正入神。   那扣人心弦的乐音从他指间流淌而出,洒满了整个山林。   这副画面实在是太唯美了,我不知不觉止住了脚步。   生怕自己再向前一步,便会打破这美好。   弹琴的人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自己的琴音中,所有的精力全专注于指间。   起初还轻快灵动的曲调突然一转,沉重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哀伤,让人的心情瞬间也随着它变得感伤起来。   看来,这个人在音乐方面的造诣已非同小可。   一首看似平常的曲子经由他手弹出来,竟能轻易的左右人的情绪。   连我这个不怎么懂音乐的人也被深深的感动,心里竟涌出一种淡淡的酸酸涩涩的感觉。   一曲终了,在我还沉醉在他带给我的情绪中时,他移开了手,拿起摆在身旁的白玉小壶仰头饮了起来。   一股淡淡的酒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眨眼间,小壶中的液体已全数灌入了他喉中。   虽然我从来不饮酒,但在刚才听了他的曲子后,突然就觉得,这个时候如果能喝上一杯,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过来喝一杯吧。”   他突然开口,淡淡的语气就好像我是他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原来,他知道有人在?   听到他的邀请,我这才猛然记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只是,一开始我以为弹琴的会是个女子,却不想竟是个男人。   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单身男人,那末,我还要向他借宿吗?   可是,天色已暗,刚才自己是随着琴声找过来的。   现在回头一看,山野茫茫,路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也罢,看他也不像个坏人,不如就去碰碰运气吧。   反正自己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打定主意,我朝他走了过去。   这才发现,在他面前还摆着两坛子酒。   而他连看也没看我一眼,打开其中一坛的封口,往那白玉小壶里又倒上了一壶。   应该是长期弹琴的缘故,他的手骨节修长有力。   为弹琴而刻意留长的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很是漂亮。   就连倒酒时的动作,也极其幽雅,让身为女人的我看了,也不禁自叹不如。   “坐。”见我迟迟未动,他再度开口,终于抬起头来。   他的语气里有着一丝淡雅从容,就好像,他请我坐的并不是草地,而是皇家宝座一般。   从他缓缓抬起头来的那一刻,我终于得已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   竟是个比我想像中还要年轻的美少年。   之所以说是“美”,是因为我再也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他的容貌。   作为一个男人,他有着让女人都为之嫉妒的绝美五官,却又不同于女人的阴柔。   浓黑的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英气,水润的薄唇微微上扬着,给人一种洒脱不羁的感觉。   莫非,自己真的到了仙境不成?否则,人间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美少年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脸上的笑意不改,将手中的玉壶递了过来,“上等的桃花醉,尝尝看。”   桃花醉,连酒名都这么美,我如同身在梦中一般。   恍恍惚惚便接过了他手中的壶,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也没有吃东西。   而这带着点蜜桃清香的美酒瞬间便勾起了我的食欲,我迷迷糊糊的便拎起玉壶往嘴里送。   一股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里,我只觉整个五脏六腑立刻热了起来,拧紧了眉头,意识终于清醒。   原来酒这么难喝,而我,竟毫无防备的和一个陌生人喝起了酒。   心里的警钟不由得敲响,我忙将手中的玉壶递还给他。   有些不安的微微背过身去拼命的哈气,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酒精带来的负作用。   我的反应惹来他一声轻笑,接过我手中的壶,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他……怎么喝我喝剩的酒?   不对,刚才,明明是他先用这只玉壶在喝酒,然后又将这用过的壶递给了我……   那我和他,岂不是间接的……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在身体里起了作用,我的脸开始有些发烫了。 正文 第九章 相思调   美少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放下玉壶,重新调整琴弦,道:“想听什么曲子?我弹给你听。”   他不会是醉了吧?他也不问问我是谁,就请我喝酒,给我弹曲子?   我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道:“我叫任初静,本来是想要进城的,可是迷了路。   所以,想在这里借宿一晚,不知方不方便?”   美少年淡笑着重新审视我,黑眸深不见底,“我叫秦玄。”   秦玄?琴弦?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面前的古筝,好一会,脑子里突然炸开了,“你说你姓秦?”   怎么会这么巧,一天之内,让我遇到两个姓秦的?   “怎么,有问题吗?”我有些过激的反应让他微微挑眉,饶富趣味的打量着我。   我急忙摇头,看我,被那个叫秦冥的家伙吓得都神经质了。   秦这个姓又不是多罕见,虽然一天之内遇到两个姓秦的是有点巧,倒也不是什么奇事,我瞎紧张啥。   何况,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一副隐居世外的模样。   跟那个一脸邪气的秦冥根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难不成还能是亲戚啊。   流水般清脆的古筝声再度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这一次,没有激昂的旋律,琴音断断续续,如同在低声轻诉,丝丝扣扣动人心弦。   生活在高科技的现代,什么样元素的音乐也多少听到过一些,但唯独这首,让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与其说像曲调,倒不如说是一种特殊的倾诉。   如少女声音般清脆的琴音似在向人讲述着一段酸中带甜,甜中带涩的心事。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优雅的抚弄着,黑眸中隐隐带着一丝忧郁凝视着我,专注的神情让我莫名的心慌。   “这首曲子,叫相思调。”他轻声解说着,手却丝毫未停。   他的眼神炽热,他的声音,更是饱含无尽的柔情,仿佛我是他等了很久很久的情人一般。   是他醉了,还是我醉了?   明明我和他才第一次见面,他怎么会这样看着我?还弹如此暖昧的曲调?   以前,在书上见识过深山野林里常有妖怪化作美女迷惑世人,吸其精血。   眼前这个男人本就长得不像凡夫俗子,现在又对着我弹奏着靡靡之音,眼神还不断的朝我放电。   该不会,他也是什么妖怪变的,要来迷惑我吧?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尤其是,碰巧不巧的在这天将黑时让我听到琴声,引我过来,又请我喝酒......   我险些被自己的推断吓死过去。   眼看着天就要黑完了,如果他真的是妖怪,是不是等天一黑就要露出原形了?   不不不,一定是我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   也许,他只是纯粹的想勾引我而已,我可不能自己吓自己。   男人到了晚上果然都是兽性的,自己进山前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本来,今天遇到的怪事那么多,我就该有警惕的。   现在自己送菜上门了,人家当然不可能放过我,怎么办?   逃是肯定逃不掉的,跟他硬拼,我也绝不是对手。   都说酒能壮胆,刚刚那一杯下去并没有什么大碍,我索性抱起坛子又喝了一口。   辛辣的味道呛得我眼泪直流,我放下坛子,就见秦玄突然停了下来,看我的眼神稍稍有了转变。   他不会是已经准备对我下手了吧?   我心中一惊,好在这一口酒下去,心里暖和了不少,也稍稍镇定下来。   “那个,天已经黑了,我们能先进屋吗?”我不动声色的建议道。   秦玄似是这时才意识到这一点,唇角扬起一丝懒懒的笑意,应道:“好吧,进屋。”   他一边说着,一边抱起石台上的古筝站起身来。   我这才发现他足足高我一个头。   这至少一米八的个子首先便给了我一重心理上的压力,想要摆平他难度系数太高了。   难归难,却还是不得不试。   我赔着笑脸道:“你带路吧,我帮你把酒拿进来。”   秦玄竟也没有在意,抱着古筝便朝木屋走去。   我急忙拾起地上的那半坛酒,跟在了他身后。   正准备一坛子朝他后脑勺砸去,谁知,这一阵急跑,体内的酒劲竟一下子上来了。   原来就因为受了伤而有些疼痛的头顿时变得浑沌起来。   我拼着最后一丝意识举起坛子,想要在自己眩晕前将他击倒。   却怎么也没有料到那酒的后劲会如此大,只是顷刻间,四肢都变得无力了。   手一软,那酒坛子落了下来,正中我自己的头。   虽然力道不大,这么一砸,却更加剧了我伤处的疼痛。   坛子从我头上滑落下来,“啪”的摔在地上,碎了,酒香四溢。   “你怎么啦?”被这声响惊得回过头来的秦玄在看到我痛苦的捂住头后,笑容也随即收敛。   我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有摆平他,倒自己把自己摆平了。   天底下大概没有比我更笨的人。   在晕倒之前,我依稀看到他脸上扬起的笑容,是那样的肆意。   似乎是在嘲笑着这猎物得来太易。   在劫难逃了,我在心里哀叹着。   眼见着他朝我扑了过来,我想要闪开,意识却像断了电一般。   世界突然一片黑暗,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度醒来时,眼睛感觉到了一阵强光。   身下软软的,不同于以往睡树上时那般憋屈难受。   仿佛,又回到了我自己的小床上,那种久违的温馨感让我迟迟舍不得挣脱这朦胧的意境。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记忆的闸门渐渐打开。   这几天里的遭遇重新回到了大脑,直至昨晚。   脑海里最后浮现的是秦玄笑着朝我扑过来的身影,我心中一惊。   本能的想要闪开,却猛的从床上坐起,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   我四下环顾,房子里简单的摆设着几样家具,看起来整洁明朗,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单调和冷清。   我突然明白了,这就是昨天自己看到的小木屋,而自己正躺在木屋中的床铺上。   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低头检查了一下自身,衣服没有脱过的迹象,身上还盖着棉被。   额际的伤处有些沁凉,我伸手一摸,竟还包扎着布条。 正文 第十章 难逃魔爪   那沁凉的感觉想必是什么药物。   没有失身?   我有些不敢置信,昨晚那个秦玄卖弄了那么久,却什么都没干?   还顺带帮我包扎了伤口?   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但是事实却又容不得我不信。   难道,是我误会他了?他人呢?   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动静,好像整个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下床穿好鞋,打开了房门。   不错,外面就是昨天傍晚我听琴的地方。   地上还残留着酒坛的碎片,和淡淡的酒味余香。   放过古筝的石台依旧静静的伫立在那儿,琴和弹琴的人却不知所踪。   他走了?还是因为天亮了,某些东西不能现形?   很快我便打断了自己荒谬的猜测。   反正,天已经亮了,自己又没有损失什么,想那么多干嘛。   还是快点找路进城要紧,我可再也不想过这种山野生活了。   木屋东侧有一条小路,昨天天色太暗,所以自己并没有发现。   沿着这条路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便远远的看到了许多房子和高高的城门。   想不到这条路竟还是入城的捷径。   兴奋之下,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城门之下。   和电视里看到过的差不多,城门处站着几个拿着长矛的士兵,面无表情的看着来来往往进城出城的路人。   还好,出入方便,我整了整衣衫,兴高采烈的混在人群中,很顺利的进了城。   迎面一条街便有不少酒楼饭馆。   现在已临近中午,饭菜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馋得我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我从衣服内侧掏出那条丝帛,手感幼滑,应该也能值点钱。   打定主意,我朝着一个卖包子的小铺走去。   就在我准备和老板协商一下以物换物的问题时,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背脊发凉。   猛一回头,却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并没什么异样。   难道是我太神经质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很朴素,头发虽然不能像他们一样梳成发髻,却也用布绳高高束起。   虽然有点怪怪的,应该也不至于成为视线的焦点才是。   该不会,是那个秦冥阴魂不散的找来了吧?   这样一想,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这个人一身都透着邪气,如果说要有人能从这芸芸众生中把我给挖出来的话,这个人应该是非他莫属了。   若是被他抓住,就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惨事发生了。   尤其是,我是从他手上逃出来的,再落入他手里,一定再也见不着天日了。   想到这一点,我连包子也顾不得买了,拔腿就往巷子里钻,逃命要紧。   巷子弯弯绕绕也不知要通到哪去,反正我本来就不认识路,此刻急着逃命,便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见路就走。   渐渐的,又转到了另一条长街上。   这里不似先前那般繁华,路人也不多。   如果有什么可疑人物,至少可以一眼看到。   环顾四周,没有危险,我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停在了一家面馆前。   老板正在忙得不可开交,扫了我一眼,热情的招呼道:“客官,您想吃点什么?本官的牛肉面在这天涯城里是出了名的,您要不要尝尝?”   原来这里叫天涯城?好奇怪的名字,就不知是不是还有个海角城。   老板揭开锅盖,浓浓的牛肉汤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的肚子立刻响应号召,咕噜噜的蠕动起来。   手不自禁的摸了摸衣兜,将那块丝帛找了出来。   “你的草纸还没有用吗?”   不等我开口,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乍然响起,让我一下子由炎夏掉入了冰窖。   这声音,我只听一次便永生难忘,是秦冥,他果然还是追来了。   我连转身看的勇气都没了,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两边街道,在心里估算着逃跑的机率。   然而,我的脚还没来得及迈开,一只魔爪已直接从我身后一把将我拎了起来。   “非礼啊!”我本能的大喊着,求助的眼神看向那个正在做牛肉面的老板。   老板看了看我,正要打抱不平,眼神才刚瞟到我身后,立刻便吓得缩回了头,埋头继续煮面。   “放我下来。”求救无效,我的语气顿时软下来不少。   秦冥甚至连话也懒得回我,手上一用劲,直接将我扛到了他肩头上,大步朝街上走去。   这样被人像个麻袋似的扛着真难受,头倒悬着,不一会就充血了。   更难受的是,他的肩骨正好顶着我的胃。   本来胃里就空空如也,被这么一挤,更是又饿又痛。   “喂,你请我吃碗面,我就跟你走。”   我哀求着,不管怎么说,先填饱肚子。   然而,他却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很显然,他已经不愿意再相信我的话了。   昨天方便的事已经让他对我的信赖度直降为零。   “喂,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这样好难受。”   见他无动于衷,我猛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总算让他停了下来。   “其实,你这样扛着我多累啊,你放我下来,让我吃点东西,我可以自己走。   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逃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我立刻游说起来。   秦冥一把抓住我的腰,将我从他肩上放了下来。   手却并没放开,依旧将我圈在他的掌控之内。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会为你昨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低头审视着我,眼里并不因我的娇小而有丝毫怜惜。   “我昨天没逃......”我低声狡辩着,“我只是不小心掉进了洞里,你看,我的头就是那时候弄伤的。”   我指了指额头为证。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借口比说我上厕所掉茅坑里还要让人无法置信,但,我掉下坑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秦冥幽冷的黑眸随着我的手转移到了我额际,突然,他微微俯身朝我贴近,唇凑近了我的伤处。   我以为他要吻我,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这才惊觉我们两人此刻有着难以言喻的暧昧。   为了防止我逃跑而一直勾住我腰的手,看起来很像是情人间亲密的拥抱。   而他贴近我的动作任谁看见,也会以为他是要当街吻我。   而他却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贴近我的伤口处轻轻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