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叫二叔   春明市。   这是北方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城市不小,但人口不多,算上常住流动人口也只有三百万左右,且主要以旅游业为主,所以城市里的人过得悠闲富足,不紧不慢,生活的节奏不快,压力也不大。   依山傍水、风景秀美、生活自在,所以春明市对外打出的宣传口号就是,“自然原始地、人居第一城”。虽然冠以“第一”有些夸大,不过也足以看得出春明人的自豪与底气来。   华灯初上的夜,十点钟。微湿微咸的海水静静吹拂,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天忙碌的静与悠闲。   路边的烧烤摊上,陈豪正怔怔地望着对面的一个小区出神,而旁边临近座位上的几个女孩儿也不时地偷眼望着他,眼里闪着异样的光。   没办法,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女人甚至男人都为之心动的男人。他实在太……漂亮了。虽然这个词儿用来形容男人多少有些不合适,不过无论是谁看到他的第一眼时,脑海里泛起的第一个词儿就是“漂亮”。   不过,这种漂亮并不是娘炮男人的那种令人反胃的妖媚,而是阳光健康的一种不分性别的美丽。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星辰般明亮的眼睛,虽然略有些乱但乱得颇有文艺范儿的黑亮头发,高挺却没有半点突兀的鼻管,线条分明但却有着异样柔和的朗逸面庞,健康的小麦肤色,强健的、没有一丝赘肉的体魄,再配合上那双紧抿着的嘴唇还有那一米八五的个头,这是一个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得无数人,尤其是女人侧目的男神级别的大男孩。   可是,虽然他很年轻,可是一旦望向他的眼睛,总会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让人瞬间迷乱,好像这双眼睛的深处,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有着轮回般的神秘。   “小哥,你的一百个肉串。”小服务员的声音响了起来,往常的东北女孩子特有的大嗓门儿在今天显得特别柔和,从骨子里透出了水般的温柔。   小服务员的眼神也像水,恨不得直接把陈豪浸在自己的水里淹死算了——十**岁,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尤其是面对这样男神般的男子,她也是不得不醉了。   她手里拿着刚刚烤好的肉串,还在发出滋啦啦的响声,香气扑鼻,只不过,一百个肉串,真是好大的一捧,如果真是男神自己吃的话,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男神跟二师兄是不是有些实在亲属关系?!   毕竟,一块五一根串,一根串半两肉,普通人就算再能吃,顶多三十个肉串就吃饱了,一百个肉串,至少五斤肉,谁有那么大的胃?   “放下吧。”陈豪点了点头,随手抓起了一把肉串,大概有三四串,居然直接塞进了嘴里一撸,随着嘴边滋滋地往下淌油,转眼间就只剩下了几根竹签子,连点肉丝都没剩下,只嚼了几口,就直接吞了下去,看他吃东西,简直就是在看一头饿极了的猛兽在吞肉,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   那满嘴流油的场面,多少有些违和感,很是打击小服务员心中的男神形象。但这手绝活儿也把她震住了,她还真没见过一次能撸下五串肉串的人。   陈豪继续很没形象地用手抿了抿嘴,抬头望向了服务员,“小妹,问你个事儿。”   “嗯?”小服务员还在震惊中心痛男神为什么这样不珍惜自己的形象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这附近有户老陈家吗?男的叫陈庆华,是市体工队的武术教练。他妻子黄燕也是体工队的,是射箭教练。”陈豪转头向小服务员问道。   小服务员被他明亮的眼睛一看,心底下莫名地一慌,脸就红了,咬着嘴唇玩弄着衣角,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陈豪耸耸肩膀,有些好笑地转过了脸去,这种情况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事实上,他也很讨厌自己这张男神脸,可没办法,总不能因为自己太帅了就把这张脸划花掉吧?   “我真的不想长得这么帅的。”陈豪很是自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郁闷”地吐出口气去。   “谁找陈庆华?”正当陈豪因为自己的帅而自责的时候,附近一张桌畔就传来了一把带着酒意的粗豪嗓子来。   陈豪循声望过去,就看到了一张满是青春痘的大饼子脸,大饼子脸的主人是一个腰比缸粗的胖子,睁着双绿豆眼儿正盯着自己,周围坐着四个小年轻的,年纪都跟他差不多,或许比他大两岁,一个个都有些喝大了,都有些不怀好意地望着他,眼神的深处闪着羡慕嫉妒恨,这小子长得实在太他妈好看了,相比之下,他们这些自认为的帅哥都成了猪头阿三了。   陈豪随手又抓起了一把串子,信嘴一撸,七八根肉串就进了肚子,好像那喉咙口儿就是个口袋,只要打开来,一块砖头都能塞进去。   “我。你知道?”陈豪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个胖子对面。   “废话,我当然知道啊。你跟陈庆华又是什么关系?找他干什么?”那个胖子挤咕一下绿豆眼儿,挑着稀疏的两道眉毛望着陈豪道,不过却在心底下暗骂,靠,这小子嘴可真大,居然一口能撸下那么多串子。   “他是我失散多年的父亲,我现在回来找他。”陈豪眯了眯眼睛,淡淡地道。   “哦,这样啊。陈庆华是我大哥,我叫陈庆国,这么论的话,我就是你二叔了。来,大侄子,叫一声二叔来听听。”那个胖子说到这里,向陈豪勾了勾手指头道,周围的一群无良小痞子们捧腹狂笑,他们就是在这里喝多了酒没事找事耍着陈豪玩儿呢——他妈的,谁让这小子帅得有些离谱儿了?!践踏美好的东西是很能满足人的阴暗心理的,就如同项羽烧了阿房宫,无知的革命小将用皮带抽打大学教授。   “扑!”一声刺破皮肉的声音响了起来,周围的狂笑声戛然而止,那个胖子看着自己肩膀上多出来的一把竹签子,还有正从签子上直接蹿出来的血线,愣了一下,而后才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来,却是陈豪将手里刚刚撸完了肉的一把竹签子尽数插入到了他的肩膀上,直没进三公分,鲜血喷溅而起,溅了胖子满头满脸。 正文 第二章:好奇的天然萌   “啊,啊……”那个自称叫陈庆国的胖子滚在地上杀猪般地狂叫不停,周围几个小痞子愣了一下,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个个跳了起来,抄起了啤酒瓶子就奔着陈豪冲了过来。   陈豪摇了摇头,下面踢起了一脚,直接踢在了左面冲过来的小流氓迎面骨上,“喀”的一声轻响,像是骨裂了,小流氓从他身边就直摔了出去,抱着腿吼得嗓子都哑了。   轻侧了一步,一个啤酒瓶子擦着鼻子尖掠了过去,陈豪只是一拳,右边的小流氓鼻血长流,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至少是个轻微脑震荡。   后面的两个流氓手拎着瓶子哆嗦着,却是再也不敢上前了,只是哆嗦着往后退,酒醒了大半,他们就算再笨也得看得出来,这位爷是个练家子儿,他们这些只会市井斗殴的小流氓,好像不是人家的对手。   “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陈豪蹲在了胖子陈庆国身前,轻拍了拍他的脸问道。   “我,我……”陈庆国痛得脸都青了,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最恨别人辱及我的父母。”陈豪眼里掠过了一丝煞气,陈庆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生出的错觉,他突然间视野里变得一片通红,鼻子闻到了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像是自己面对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来自地狱、刚刚扑食完毕、身上浸满了猎物鲜血的三头犬。他很肯定,那浓烈的血腥错觉不是来自于他的肩膀。接下来,剧烈的痛觉让他瞬间恢复了清醒,他看见陈豪正用手摁着他肩膀上的那把竹签子,徐徐地向下深入插去,鲜血如泉般喷溅涌起,周围一片惊骇的叫声。   “啊,啊……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真叫陈庆国,我大哥也真叫陈庆华……”那个胖子狂叫着,拼命地想挣扎起来,可是,被陈豪一只手摁着,他只感觉自己身上像压了一座山,他二百多斤的体重居然半点都挣扎不动。   “嗯?看起来我真的错怪你了,对不起。”陈豪挑了挑眉毛,伸手就拔出了竹签子,鲜血登时喷起了半米高。   “我草你妈,痛,好痛……”胖子狂叫着,脱口骂道。   “你又说脏话了。”陈豪摇了摇头,像是很无奈地又把竹签子很随意地插回了原来的位置。于是,胖子晕过去了。   “你们哥俩儿改名吧。”陈豪站了起来,随意地在胖子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转头向那两个看得腿都软了的小流氓道。   扔在桌子上一百块钱,抓起了桌上的串子,拎起了自己那个破旧的背包,陈豪边走边吃,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至始至终,或许是被他的血腥手段吓到了,或许是真的很痛恨这些小流氓,无论是胖子的同伙儿还是周围的邻居们,居然没有人报警,就看着他高瘦孤单的背影,消失在了街灯的尽头。   将手里的签子扔进了路旁的垃圾筒里,陈豪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又在身上蹭了蹭手上的油,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道,“你跟了我一路了,出来吧。”   远处的电线杆后面,就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望着他。路灯年久失修,灯光有些晦暗,不过陈豪依旧能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女孩儿。   “跟着我干什么?”陈豪挑挑眉毛,向前跨了一步,淡淡问道。   “你,你别过来……”那个女孩儿吓了一跳,急急地向后退了两大步,终于露出了全身来。借着灯光,陈豪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孩儿的全貌,有那么一刻,他有一些短暂的失神。   那个女孩儿大概一米六五左右,不过十**岁而已,其实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算再成熟,也是青涩的,就如同一朵初初绽放的小花,还没有到最娇娆盛艳的时候,但这抹青涩却依旧给陈豪带来了一种强劲的震撼和冲击力,因为,这个女孩儿实在太可爱了,可爱得就像是一个细胎白瓷薄如纸的瓷娃娃。   尽管她的头发蓬松甚至还有些凌乱,尽管她还穿着一条象征着没长大还不成熟的七分牛仔背带裤,甚至下面只穿着一双简易拖鞋,可是那惊惶中带着好奇的眼神,那翘翘的可爱的小鼻尖儿,那如初生婴儿般天生的嫩滑肌肤,包括下面两条光洁如玉的小腿,都让人一看到她,就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白嫩的小婴儿,心下禁不住就生出要去保护呵怜她的爱意,除非是天生坏种,否则就算再是杀人如麻的人,面对这样的女孩子,恐怕初初见面的一刻,也会被她的柔弱所冲击到,生不出半点不良的心思来。   “你跟着我,又不让我过来,什么意思?”短暂的失神之后,陈豪挑挑唇角,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那个女孩儿咬了咬嘴唇,怀里抱着个麦兜小猪,喏喏地说道。   “好奇并不是好事,有时候会伤害到自己,回家吧,孩子。”陈豪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喂……”那个女孩儿见他要走,就在他身后急急地叫道。   “还有什么事?”陈豪停下了脚步,侧身转头望着他。   “我,我十八岁了,我不是孩子。”那个女孩儿嘟起了嘴巴跺着小脚道,并非是有意的装嗲卖萌,但更让人心下最柔软的部分被轻撩拨。   “这跟我没关系。”陈豪继续转身向前走去。   “这么扮酷装冷的有什么意思?你不累啊?”那个女孩子紧紧地抱着麦兜小猪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皱了皱小鼻子道,故意打击陈豪。   “你倒底想干什么?”陈豪懒得再多说,直接站定转头望着她。   他就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铺泻下来,黑亮的头发半垂在眉梢,被风轻轻掠起,美丽得近乎妖娆的脸庞在晦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朦胧而迷离。   这一刻,那个女孩子已经看呆了,“好美……别动,千万别动,就是这个画面,我要拍个照片,回去把你画出来,嘻嘻,保证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那个女孩就赶紧拿起了挂在胸前的一个小单反相机,对着陈豪“咔嚓咔嚓”就拍了起来。 正文 第三章:突然袭击   “你干什么?”陈豪愣了一下,眼里掠过了一丝怒意,闪电般地一伸手,就夺过了相机,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了存储卡,在手里折成了几截,扔在了地上,随后把相机扔给了那个女孩儿。   “我的卡……”女孩儿惨叫了一声,一手抓着相机,一手去拣地上的卡,可是卡早已经折成了几截,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也读不出里面的数据了。   “你这个坏蛋,你凭什么折我的卡?你还我的卡,还我的照片,还我刚才的画面,坏蛋,大坏蛋……”女孩儿大哭着扑了过来,用粉白粉白的小拳头使劲去捶打着陈豪。   陈豪皱了下眉头,向后退了半步,女孩儿没打着他,结果脚下被块砖头一绊,摔倒在那里,索性就不起来了,就捧着自己的卡伤心地哭个不停,好像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刚刚发生在她身上。   一边哭,还一边用手背胡乱地擦着脸,结果弄得那么漂亮可爱的一张小脸跟个小花猫似的,也让陈豪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了半包纸巾,递了过去。   “我不要你的破纸巾,我要我的卡,我就要我的卡。”女孩儿打掉了他手,继续在那里蹬着脚大哭不停。   “爱要不要。”陈豪轻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这个呆萌呆萌的女孩儿,转身就走。   “你这个坏蛋,大坏蛋,不许走,还我的卡。”那个女孩儿擦了几把脸,就从地上爬起来,追着陈豪哭叫,不过她还没忘了抓着那半包纸巾。   “你没完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孤身一人跟着一个大男人,还对那个男人无理取闹,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危险?”陈豪实在被她缠得没有办法,转身向着她怒喝了一声道。   “少拍我的马屁,你就算夸我漂亮也没用,今天你就要还我的卡,否则我就一直跟着你,骂你。”女孩子拿纸巾擦着脸道,抽抽嗒嗒地道。   “你不是不要我的纸巾么?”陈豪望着她的手,有些好笑地道。   “我……呸,谁稀罕要你的破纸巾,臭死了。”那个女孩儿脸一红,将纸巾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道,好像还不解气,又找了个小石块儿狠狠地砸了几下才算完事儿。   陈豪看着这个呆萌女孩儿在那里没完没了地折腾,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看了一眼她脚上的拖鞋,就拿起了电话。   “您好,是凯伦酒店吗?你们有一位住客好像迷路了,是个女孩儿,大概十七八岁,抱着个,嗯,像猪一样的毛绒玩具,就在……”陈豪抬头左右看看,“汽贸大厦对面的胡同里。”   随后,他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惊喜的叫声,“苏总,找到了找到了,小姐就在汽贸大厦对面。”   “我抱的不是猪,是麦兜小猪……喂,你在干什么?给谁打电话?”那个女孩儿正在地上恨恨地砸着那个纸巾塑料包的时候,就听见了陈豪在打电话,一下就站了起来,惊怒交加地去抢他的电话。   “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你的家人担心而已。”陈豪退了半步,避开了女孩儿。   “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那个女孩儿鼓着一双皂白分明的大狠睛盯着他道。   “你的拖鞋。”陈豪指了指她的拖鞋,精致的白色皮拖鞋上分明写着“凯伦酒店”几个字,下面还有电话号码。   “就你聪明么?你,你凭什么打这个电话?我不是小孩子,我不是迷路了,我就是不要回去……我妈妈规划我的人生,我要考江大她非要我考华大,甚至连我要嫁给什么人都要替我规划好,现在好不容易跑出来,你又要把我送回去,你们,你们都凭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是小孩子,我不要规划好的一切,我不要,不要……”女孩儿跺着脚又开始大哭了起来。   望着她满是泪渍的脸,陈豪心下有一块最柔软的部分被轻轻触摸了一下,叹了口气,伸出手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其实有时候被规划人生也是一种幸福,起码还有人替你想着一切。珍惜吧,别等到你失去一切的时候才想起,曾经对你指手划脚的亲人永远都不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了。”   “少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不要听,不要听……”女孩子跺着脚大哭道,根本听不进去。   “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陈豪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其实,如果不想被规划,那就自己强大起来,勇敢地选择自己的路,而不是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去逃避,这只是一种懦弱的表现而已。”   “自己,强大起来?”那个女孩子抬起了一双满是泪水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有些似懂非懂,不过,望向陈豪的身后时,眼睛突然间瞪大了起来,尖叫了一声,“不要……”   可是已经迟了,脑后生风,一记重拳已经向着陈豪的后脑袭了过来,拳还未至,风生已起,分明是个高手。   陈豪眯了眯眼,闪也没闪,只是一偏头,躲过了那一拳,闪电般后退了一步,后背发力一挺,“砰”的一声,已经将身后偷袭的人撞了出去。   缓缓转过身来,身后的人已经挣扎着从墙角边站了起来,唇畔有一丝血迹,身后的铁皮垃圾筒已经被他撞扁了,歪斜在地上,各种垃圾散落了一地。由此可见,陈豪的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撞力量倒底有多大。   那个偷袭的人黑西装白衬衣打着领带穿着三接头的黑皮鞋,带着空气耳麦,明显是个保镖打扮。   “喂,赵铁,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打人?”那个女孩儿跑过来拦在了陈豪的身前,指着那个黑衣保镖愤怒地指责道,回身望着陈豪,“你,你有没有事?”   陈豪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洛洛小姐,这个人很危险,我怀疑他对您企图不明,请您过来,不要接近他。”赵铁盯着陈豪,紧握着双拳,双拳上骨节粗大,那是力量与坚硬的象怔。只不过,他的手还有一丝颤抖,刚才那一撞让他现在五脏六腑还在隐隐作痛,他实在没有想到,随便在一个小地方的破巷子里,居然就能遇到这样的高手,要知道,他退役前可是所在军中特种大队最优秀的特种兵。 正文 第四章:骇人的眼神   “去保护好你的博少主子吧,我才不要你管呢。”那个叫洛洛的女孩儿怒瞪了他一眼。   “洛洛,不许对赵队长无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礼貌了?”昏黄的路灯下急匆匆地走过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美妇,稳重的举止与气质应该有四十岁出头了,但她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最多不超过三十五岁,脸庞的轮廓与洛洛惊人的相似,应该是洛洛的母亲。她紧蹙蛾眉,轻喝了一声道。   洛洛一见自己的母亲来了,下意识地就缩了缩小脖子,不吱声了,只是狠狠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发泄着心底下的愤懑。   “你是谁?为什么深夜幽会我的女儿?你不知道这样做对她很危险吗?”苏洛洛的母亲抬头望向了陈豪,眼神凌厉地喝道。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极为强势的女人,不自觉间流露出的那居高临下的气势证明了她是一个掌握着无数人前途命运的上位者。   只不过她这番质问实在很没道理,让陈豪很郁闷,摇了摇头,他都懒得解释,转身就走。   洛洛的母亲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她贵为锦锈集团董事长,还从来没有一个年轻人敢这样面对她,“给我站住,你父母没教过你面对长辈时要有礼貌吗?”她厉声喝道。   陈豪站住了,缓缓地转身,眼里有凌厉如刀的神色在升腾,“无论你是谁,你都没有资格指责别人,更没有资格辱及我的父母。”   这一刻,他的眼神如刚刚浸在凛洌的清泉中洗过的刀锋,他的声音如刀尖儿上滴溜溜转过去的一丝山中冷风。被他的眼神凝视了一下,洛洛的母亲只觉得眼睛一痛,好像被沙子迷了眼,不自觉地就退后了一步,居然不敢再抬眼去看陈豪。   而旁边的几个保镖包括赵铁的神色都凛然了起来,他们个儿个儿出身军旅,直觉超过普通人,本能地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杀气,职责所在,齐齐迈前一步,护住了洛洛母女二人,铮铮几声轻响,几把纯钢甩棍已经甩开,死死地握在了手中。   陈豪眼神轻蔑地依次看过了那几把甩棍,却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去,背着背包,走向远处,“我只是路人,偶遇而已。”他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来,逐渐变得遥远,如同他远去的身影。   “好重的杀气。”赵铁放松了握得发白的指关节,吐出口浊气,惊疑不定地望着陈豪的背影,这种不屑于任何人生命包括自己生命的冷漠杀气,他只在最优秀的职业军人身上看到过,可那些人,全都是真正的杀人机器,一旦开动起来时,就象征着无边的血腥与杀戮。他后背上的衬衣已经湿透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应该还算幸运,那个恐怖的家伙应该是留手了,否则的话,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不死也要变成残废。   “这个小子,好吓人的眼神。”苏锦锈不是普通的女人,见过无数大世面,不过仍然被陈豪的眼神震慑了一下,盯着陈豪的背影,她犹豫了一下,出奇地并没有再去纠缠陈豪。刚才也是一时盛怒将怒气发泄在陈豪身上而已,事实上她已经猜到了电话就是陈豪打的,并没有太多去纠缠陈豪的理由。   “喂,我叫苏洛洛,你叫什么名字?”苏洛洛在一群保镖身后跳着脚,扒着保镖们的肩膀叫道,只不过,陈豪已经走得远了,让她心下莫名地一阵失落。   “你不认识他?”她的母亲苏锦锈皱眉望着她问道。   “哼。”苏洛洛小脸冷了起来,仰起了头不理她,让苏锦绣为之气结,不过她强势一生,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就是她的命,也舍不得当着保镖们骂她,只是抬手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柔声地道,“乖宝儿,你吓死妈咪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不好么?非得用这种方式跟妈咪进行对抗?”   “我跟你商量了呀,就想考江大美术系,可你就是不让,说艺术圈子太乱,不想让我学艺术,非让我报华大学国际金融,还把我弄到春明市来,美其名曰说陪我散心,结果是让胡博来劝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讨厌他,哼,还有他的保镖。”苏洛洛瞪了旁边的赵铁一眼,赵铁低头在旁边保持着沉默,这是一个保镖应有的职业素养。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小博年少有为,稳重成熟,你应该向他多学习,怎么还讨厌人家?”苏锦锈瞪了她一眼道。   “我才不要跟那个年纪轻轻就满腹机心提前进入衰老期的老欧巴学习呢,跟他在一起交流,我会提前变成老婆婆的。”苏洛洛一甩蓬乱的头发,哼了一声,抱着麦兜小猪就往前走,身后的几个保镖实在忍不住,有一个就轻笑出声来,不过被苏锦绣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笑了。主人的女儿娇憨可爱,这位主子可不是好惹的,说炒你就炒你,他们可舍不得一个月两万多块的高薪。   “那你也不能说跑就大半夜的偷跑出来呀,如果遇到像刚才那样的坏人怎么办?”苏锦锈温声细语地道,回想起刚才那个年轻人凌厉的眼神,眉头就皱得更深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居然能够让她心头发颤的人,并且他是如此的年轻,还那么,漂亮?!   “他不是坏人。”苏洛洛出奇认真地盯着她的母亲道,“他只不过是一个路人。”   “那他为什么要摸你的头,还拍你的肩膀?我都看到了。”苏锦绣皱眉道。事涉原则问题,她这个做母亲的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他是在安慰我,让我回家。那个电话就是他打的。”苏洛洛哼了一声道。   “一个陌生人深更半夜地搂着你的肩膀安慰你?我看他就是居心叵测,幸好我们来得快,要不然,你都不知道会出什么危险。”苏锦绣摇头道,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太天真了,也太容易上当受伤了。 正文 第五章:又被女孩儿跟踪了   “妈,您为什么老是这样戴着有色眼镜看人?难道这个社会里就没有一个好人?出门就能碰到坏人?”苏洛洛开始跟老妈较真儿起来了。   “好了好了,就当他是一个路人罢了,不说这些了,你没事就好。乖宝儿,以后不许这样了,妈妈同意你报江大还不行吗?如果你再这样跑出来一次,妈咪真的要被你吓死了,难道你就不心疼妈咪吗?”商场叱咤风云被喻为铁娘子的苏锦绣在面对着自己的女儿时,瞬间就能变得柔情似水,就没见过她跟女儿发过脾气,也让后面的一群保镖暗自里摇头慨叹,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   “真的呀,妈咪,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苏洛洛大喜过望,转身就搂住了苏锦锈,在她脸上狠亲了一大口,早将刚才不愉快的争吵丢到九宵云外去了。   “好啦好啦,只要你高兴就行啦。”苏锦锈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母性的光辉盖过了昏暗的路灯。   “那个大坏蛋,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呢?”苏洛洛轻轻摊开手掌,看了看那包陈豪递给她却被她打到地上,后来又偷偷捡起的纸巾,那只是一包最廉价的纸巾,不过名字很好听,叫做“心心相印”,粉红俏丽的字体象征着此刻少女初萌的心。她牵着母亲的手,不停地回头望过去,却没有等到想像中的凝视,只有路灯下几只扑光的蝴蝶在沙雾般的光线中曼妙地轻舞。   站在街角处,望着胡同里远去的一群背影,陈豪吐出口浊气,摇头苦笑了一下,真是何苦来哉,好不容易做了一回好人,结果还被人误认为是居心叵测的坏人,实在有够悲催的。   刚刚背起背包要走,却又站住了,眉头再次紧锁了起来,“真是奇怪了,难道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喜欢跟人的人?”他突然间想起来了,还没弄清楚刚才那个苏洛洛为什么跟着自己呢。只不过,这个原因好像永远也弄不明白了。   胡同口旁边的大树旁,就怯怯地转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那是一个小女孩儿,大概十三四岁,梳着两个羊角辫子,尽管衣服破旧,而且裤子又肥又大,上衣却显得略有些紧小,十分的不合身,却是十分干净,皂白分明的两只大眼睛,清秀至极的小脸蛋儿,往那里一站,就像是风中的一朵小白花,摇摇曳曳,我见犹怜。只不过,这小女孩儿实在太瘦弱了,虽然个子不矮,已经一米六出头了,可是小胳膊小腿细得跟麻杆儿似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了。   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她脸上挂着不健康的菜色,小下巴瘦得尖尖的,脸蛋儿上没有半点肉,衬得两个眼睛倒是更大了,像是动漫里的人物。但如果细细看过去,她脸庞的线条居然跟陈豪几乎一样,有着惊人的一致,只不过,陈豪带着男子的刚毅,而这个女孩子则更加的柔媚如水。   陈豪见到这个女孩儿的时候,尤其是借着路灯还算明亮的光芒看到她右耳耳门旁边的那颗小小的“拴马桩”时,突然心下间好像就有雷霆滚过,脑子里像是被C4高爆手雷炸了一下,这一刻,他有些恍惚,有些眩晕,以至于他素来坚如铁桩的腿都软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陈豪深吸了口气,轻轻地放下了挎包,向前迈了两步,那个女孩儿就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鹿,赶紧向后逃了两步,躲在灯杆后面,只露出了两个大眼睛,惊惶地望着他,不敢说话。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跟着我?”望着这个好像被现实伤得遍鳞伤以至于处处设防谁都不敢信任的小女孩儿,陈豪的心狠狠揪了一下,蹲了下来,向那个女孩儿招手道。   那个小女孩子还是没有走过来,只是小心翼翼地把脸蛋儿向灯杆外挪了挪,咬了咬嘴唇,小声小气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找陈庆华?”她应该也是刚刚在那个烧烤摊旁边看到了陈豪收拾陈庆国的一幕,所以才跟过来了。   陈豪笑了,却是笑中带泪,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我叫陈豪,是陈庆华和黄燕的儿子,十四年前,我六岁的时候,被人拐走了,今天才找回家来。”   “你,你真是陈豪?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陈豪?”那个小女孩子瞬间眼神就被清澈的泪水蓄满了,开始剧烈地抽泣,可是她依旧十分机警,缩在大树后面问道。   “我被拐走的时候,是秋天,身上还穿着妈妈给我织的小毛衣。你看,就是这件。”陈豪微笑着,可是眼中的泪水却开始缓缓流下来,他打开了背包,拿出了一件已经磨损得不像样子的白色小毛衣,深情地抚摸着,展开在面前。   “妈妈说,还有一件绿色的灯心绒裤子。”小女孩儿使劲捂着嘴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抽泣着问道。   “在这里,你看。”陈豪慌乱地在背包里翻个不停,最后终于翻出那件小裤子,展开在女孩儿的面前。   “哥,哥,哥……”三声呼唤,肝肠寸断,小女孩子张开双臂,踉踉跄跄地扑了出来,如乳燕投林,扑进了陈豪的怀抱,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来……   “好孩子,别哭,告诉我,爸爸妈妈给你取了什么名字?我只记得你的乳名叫晓晓,当年,我推着儿童车在外面陪你玩儿,结果一辆车子过来把我抓走了,我已经,十四年都没有见过你了。小妹,让哥好好地看看你……”陈豪颤着手,轻轻拨开了陈晓散乱的发丝,泪眼滂沱地看着自己这至亲的小妹。如果此刻有外人在场的话就会看得出来,两个人惊人的相似,如果说他们不是亲兄妹,恐怕旁观者都不乐意。   “我叫陈晓,哥,我是你的亲妹妹晓晓呀,虽然我不记得你,可是我知道你,知道你小时候哄过我。你知道爸爸妈妈还有我有多想你吗?从我开始记事时起,你的东西就挂满了所有的房间,爸爸妈妈整天拿着你的照片在哭,一过节的时候,他们就会喝多,然后抱在一起,哭着看你的照片,然后,我也陪着他们一起哭……”陈晓趴在陈豪的怀里,哭得瘦弱的肩膀起伏不停,泪水将陈豪的胸口打湿了一片。 正文 第六章:回家   “等等,晓晓,你说什么?爸爸妈妈去世了?”陈豪如中雷噬,颤颤地捧起了陈晓的脸蛋,有些恍惚地问道。不,他想要的是全家团聚,他不想多少年离别之后,却是这样阴阳两隔的结局,只剩下了一个骨肉至亲的妹妹。   “妈妈因为丢了你而悲伤过度,患上了忧郁症,前年吃了好多安眠药自杀了。爸爸去年也不幸遭遇车祸,没有抢救过来,现在还没有抓到嫌犯,哥,你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你以后千万不要再丢下我了,我好冷,好害怕,我不想孤单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陈晓眼泪噼哩啪啦地往下掉,抱着陈豪的胳膊哭泣道。   “晓晓,哥回来了,不会丢下你的,我对天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我会将过去十四年里哥哥欠你的一切,全都补偿回来,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像公主一样享受你的人生。”陈豪亲吻着妹妹的额头,滚烫的泪水滚滚落下,打湿了晓晓的脸庞。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快乐地活着就好。”陈晓哭泣着道,用力地抓着哥哥的袖子,像是生怕在下一刻失去他。这个苦命的女孩子经历了太多她这个年纪不应该经历的苦难,她真的是害怕了孤单与冷寂。   “好孩子,会的。走吧,我们回家。”陈豪替妹妹擦净了眼泪,扶着她站了起来。   “哥,我们没有家了。”陈晓抹着眼泪道。   “嗯?”陈豪揩了揩眼角的泪,怔然望着陈晓。   “爸爸妈妈去世以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什么王叔叔,说是我们家的亲戚,说爸爸为他们治病的时候,欠了外面好多钱,是他们替爸爸垫还上的,现在爸爸妈妈都去世了,他们就占了我们家的房子,用房抵债。我就求他们,说我这么小,如果把我撵出去,我没地方住。他们就同意我住下,可是,可是那个王叔叔还有他家的阿姨总是打我,还让我洗衣做饭什么的,还不让我上学,最后他们还吓我说要卖了我去还债,把我卖到山沟沟里给没有媳妇的人做老婆,我好怕,后来,就跑出来了,就在附近的桥洞里住,哥,那桥洞晚上好冷,而且好黑,我好害怕……”陈晓抱着陈豪的胳膊,哆哆嗦嗦地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陈豪缓缓站了起来,很平静地问道,可是平静之中,却有着火山怒喷前的症兆,夜风中能清晰地听到他的拳节“噼噼啪啪”发出清脆的响声。   “今年三月份时候的事情,他们突然间跑过来,拿着爸爸的借条,要求还债,不还就要房子。不过,哥,我把房照藏起来了,他们找不到的,大不了以后赚钱还他们债就是了,我曾经发过誓,这是咱爸咱妈的房子,我就算卖眼角膜也要留下来。”陈晓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吸了吸鼻子,搂着陈豪的胳膊,很是自豪地道。   “人小鬼大。不过你说得没错,咱爸咱妈的房子,我们是必须要留下的。走,咱们现在就去要回我们的房子。至于卖眼角膜还债,那就算了,有你哥我在,谁敢动你一根头发丝儿,我就杀了他。”陈豪刮了刮小丫头的鼻梁,溺爱地道,说到最后一句时,虽然是那样漫不经心,却让陈晓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她依稀从这句话里嗅到了一丝血腥气,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哥,你,你现在是干什么的?你让我,有些,害怕……”陈晓缩了缩小身子,有些怯怯地望着他道。   “我是干什么的?”陈豪被小妹的一句话问得怔住了,时间恍然间,他想起了在非洲的丛林里赤手与猛狮博杀,想起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子弹打光的时候以对手的肋骨做武器疯狂地挥舞,想起了暗夜之中他的刀无声地割破了无数人的喉咙……他清楚地记得每一次对手的鲜血喷溅在自己脸上的时候,那如溅沸油般的热辣。   “哥,我们,我们要回房子就算了,你,你不要跟他们打架了,好不好?你在打那个熊二的时候,好吓人,你看你身上,弄了这么多的血……”陈晓哆嗦着说道,一个劲儿地用手拽着陈豪。   “没事儿的,别害怕。”陈豪收回了心绪,温柔地一笑,“小妹,你想多了,我现在只是你的哥哥而已。熊二?谁是熊二?”陈豪搂了搂她的肩膀,随即有些疑惑地问道。   “就是你刚才打的那个大胖子啊,他确实叫陈庆国,他哥也确实叫陈庆华。他们哥俩儿是这一带有名儿的混子,打架斗殴,无事生非,吃东西不给钱,还净欺负人,手下还有一帮流氓,经常在这一带跟人打架,因为他跟他哥都特别胖,所以周围人就给他们起了熊大熊二的外号,不过他们可不像熊大熊二那样好。哥,你好厉害啊,居然把他们都打趴下了……”小丫头总算见着亲人了,搂着陈豪的胳膊,就在旁边叽叽喳喳地道。   她刚才就是在路边摊附近无意中看到了有人打架,听到了陈豪说要找陈庆华,好奇与疑惑之下,这才一路跟了过来,没想到居然找到了自己的亲哥哥,最开始的悲喜交加过后,小嘴儿倒是没停过,噼哩啪啦地跟陈豪一个劲儿地说,陈豪只是微笑地听着,满眼宠溺地望着自己的妹妹,不过心下在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哥,前面五楼东侧那家,就是咱们家的房子,是回迁楼,咱们家在那里住了十年了,没想到房子就这样让人抢走了。”陈晓忧愁地叹了口气道。别人抢她家的房子,她才十四岁,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人家?!   “走,上去。”陈豪点了点头,搂着她的肩膀往上走。   “哥,你,你不要打架好不好?有什么话好好说,行吗?我,我,我好怕……”陈晓扯着陈豪的袖子,怯怯地道,其实不想让他上去。   “没事的,今天晚上我们在住在自己家里。”陈豪不置可否地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大步向前走去,陈晓只好跟在后面。   到了五楼,陈豪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了走路的声音,猫眼儿就是一黑,随后门就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卷着满头发卷的女人就探出头来,指着陈晓就骂,“你这个欠钱不还的死丫头,居然还敢死回来?看我今天不打残废你再把你卖到穷山沟里去。”   只不过,她刚骂出了一句,头皮就是一紧,陈豪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向着旁边的门框狠狠就是一撞…… 正文 第七章:痛打   “砰”的一声闷响,那个女人被撞得额上鲜血长流,整个身体像面条一样软了下来,而陈豪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抓着她的头发直接将她拽进了屋子里去。   “哥,哥,你,你别动手。”陈晓吓坏了,一个劲儿地抓着陈豪的胳膊哀求道。小姑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实在吓坏了。   “关门。”陈豪并没有理会妹妹,只是轻喝了一声道,抓着那个女人的头发直扯着她往厅里走去。   陈晓吓得直哆嗦,赶紧把房门关好。   “你鬼叫什么?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卧室里就走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身高足有将近两米,体壮如熊,胳膊粗得跟成年人的大腿似的,剃了个大光头,正不耐烦地趿着拖鞋往外走,一见到自己的老婆居然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扯着头发坐在地上,登时就狂吼一声,“小王八蛋,你找死。”   他两大步就扑了过来,海碗大的拳头一拳就向着陈豪的脑袋抡了过来。   陈豪冷冷一笑,连动也没动,只是歪了歪头,任凭他钵子大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头上。   “哎呀……”身后的陈晓吓得一闭眼睛,虽然哥哥也不矮,足有一米八五,可是他在这头巨熊一样的家伙面前,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没长成的小毛孩儿,体格根本没办法跟人家比,这一下哥哥要吃亏了。   不过,接下来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随后,那个壮汉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就响了起来,手腕已经脱臼了,软耷耷地垂在那里,壮汉托着手腕,痛得嚎叫不停,恐惧地望着陈豪,一步步向后退去。他全力打过去,打在陈豪的脑袋上,却感觉像是打到了一块铁疙瘩上,这小子难道真是铜头铁臂么?   陈晓从指缝儿里偷眼望过去,只见哥哥连动也没动,只是轻轻晃了晃脑袋,“中看不中用。”他冷冷一笑,松开了那个女人的头发,继续向前走去。   “你,你他妈是谁?别过来,再过来我报警了。”那个壮汉色厉内荏地吼叫着,却是一步步后退,腿都有些颤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死丫头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一个凶神恶煞?!   陈豪一个字都没说,两大步跨了过去,那个壮汉只感觉眼前一花,鼻梁上已经挨了沉重的一拳,“喀”的一声,脆弱的鼻梁登时骨折,鲜血长流,两眼发花。   “哎……”他厉叫着向后倒去,还没等倒下去,却被陈豪一手搂着脖子将脑袋强行摁低了下来,下面狠狠一膝。   “砰”的一声闷响,壮汉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呼啸而过的东风重卡狠狠地撞在了脑门子上,整个脑袋仿佛都要炸开了,意识登时瞬间远去,头一歪,就昏倒在了那里。   “哥,哥,你不要再打了,出人命你会坐牢的……”陈晓吓坏了,从后面扑过来搂住了陈豪的胳膊。   “不要紧,我没想打死他们,略施薄惩罢了,他们没事儿。晓晓,去打盆水来。”陈豪将夹在指缝儿里的一缕原属于那女人的头发吹了下去,微笑向陈晓说道。刚才打人的时候他像一头扑食的猛兽,悍厉无匹,可是面对自己的妹妹时,他的微笑如化雨春风,温柔到无以复加。   陈晓见到他的笑容,就感觉到心中安定了许多,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就点了点头,跑去打了盆水,陈豪将那盆水“哗”地一下浇到了两个并排躺着的狗男女头上,两个人俱是激灵一下醒了过来。   “小王八蛋,你敢打我,我老公弄死你……”那个女人还在尖叫着,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陈豪眼神一寒,伸手就扯过了那个女人的头发,“噼噼啪啪”四个正反阴阳耳光,打得她满口吐血,大槽牙都松了,趴在那里直喘气,也看得身后的陈晓一个劲地捂眼睛,不敢再看。   “兄弟,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旁边的壮汉就爬起来哀求道,却被陈豪一脚闷在了胸口上,胸骨“喀”的一声脆响,不是错位就是骨折了,歪在那里动都不会动一下了。   “我,叫陈豪,陈庆华是我的父亲,她是我的亲妹妹,陈晓。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们么?”陈豪摸出枝烟来点燃,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冷冷地道。   “你,你就是陈庆华和黄燕被拐走的那个儿子?”那个女人爬起来,捂着脸,惊恐地望着陈豪道。   陈豪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脸上,将她整个人都踹得贴着地面滑出了好远,幸好陈豪这一脚使的是巧力,否则的话,只是这一脚就会将她踹死。   “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只有我有问话的权利,你们没有这个资格,听明白了么?”陈豪喷出口烟雾,冷冷地道。   “是是是,兄弟,你别打了,别打了,你想问什么我们都说,都说……”那个壮汉哆嗦着道,他老婆爬到了他身边,蜷在那里捂着脸,恐惧地望着陈豪,动也不敢动一下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小妹的房子,还虐待她,恐吓她,最后还把她撵了出去?说,为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她当时已经是个孤儿了?还这么小的年纪?你们还有没有人性?”陈豪说到这里,怒气疯狂上涌,狂吼了一声道,震得桌子上的水杯都激跳了一下。   “我,我叫王展,是你爸当初在体工队的同事,她是我老婆赵艳眉,……你爸爸当初给你妈妈治病,从我们这里借了三十万钱,然后,然后他就遭遇了车祸,我们没地方要钱,只能来要你们家的房子……”那个壮汉眼神游移着,躲闪着陈豪的目光,小声地说道。   陈豪眯眼望着他,将他脸上的所有神色都收到眼底。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没走法律程序?”他突然间问道。   “我,我们……”王展张着嘴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给了你们说真话的机会,你们却没有珍惜。”陈豪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背包拎起来,放在了桌子上,徐徐拉开了背包里的拉链。 正文 第八章:以后干什么?   只不过,刚刚拉开背包的拉链,陈豪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向陈晓温柔地一笑,“小妹,你先进屋去,把门关上,好不好?”   “啊?哥,你,你要干什么?”陈晓骇了一跳,扯着陈豪的胳膊道,王展夫妻两个蜷缩在地上,哆嗦着,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个凶神,倒底要干什么?   “乖,你先进屋去,哥向你保证,不会做错事的。”陈豪轻抚了一下陈晓的脸蛋儿,将她轻轻地推到了卧室里去,将房门温柔地关上,只是下一刻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眼神却狞猛了起来,他几步走到了茶几旁边,伸手进了背包,当他的手拿出来的时候,一把泛着血光的黑色战刀已经握在了手里,战刀上血纹宛然,那可不是铸造的时候天然形成的血纹,而是因为噬过的鲜血过多而造成的积痕,附着刀上,浓郁不化。   当这把战刀甫出背包时,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的嗅觉,王展居然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刺激得他直恶心。旁边他老婆赵艳眉一见这小子居然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把刀来,登时就吓得裤裆里“扑噗”一声,居然小便失禁了,“杀人啦,杀人啦……”赵艳眉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却被陈豪的眼神一盯,喉咙就是一麻,下半句话居然直接吞回了肚子里去,想叫都叫不出来了。   “兄弟,不不不,大哥,别,别杀我们,你要房子,我们把房子给你就是了,不要杀我们,千万不要杀我们,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王展“扑嗵”一声就跪在了陈豪面前,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道。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把这件事情重新说一遍。”陈豪用刀尖儿徐徐挑起了王展的下巴,喷出口烟雾在他的脸上。   “是是是,我说,我说。我以前也是市体工大队的,教篮球,后来因为赌博被开除了。其实庆华大哥并没有欠我们钱,相反,他人很好,总是接济我们。但后来他们两口子就都去世了,我,我半年前欠下了赌债,家里的房子都没了,也是实在逼得没办法,就欺负晓晓年幼,伪造了一张借据,然后,然后就想搬到庆华大哥家住,只不过后来,我,我就起了贪心,想要霸占这所房子,所以,所以就做出了糊涂事来,兄弟,不不,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王展跪在那里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身体哆嗦得如筛糠一般,真是被吓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尤其是他那眼神,被他盯上一眼,就感觉像是被饥饿的猛兽盯上一般,他宁可从楼上跳下去也不想面对这个小子的眼神,当然,前题是摔不死的话。   “以后做个好人吧。”陈豪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录音机,扔在了桌子上,用战刀平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滚!”,如果真有一天要对峙法庭,录音机里的音频文件不足以做为最有力的证据,但起码可以间接地证明王展就是一个想强占民房的恶霸,到时候是非分明一查就知了。   “是是是,我们滚,我们马上滚……”王展看到那个小录音机,就是头皮一麻,这小子胆大手黑心还细,自己根本斗不过他。捧着手艰难地站起来,扶着他老婆,连滚带爬地往外跑,这里他是半刻也不敢多留了。   “等等。”此刻,卧室的门打开了,陈晓就跑了出来叫道。   “还,还有什么事?”王展哆嗦着转过身来,都不敢看陈晓,因为以前他和老婆为了拿到这所房子,可没少虐待这个小孩子。   “你们的东西,我不要。给你们一个小时,全部搬走,屋子里打扫干净,钥匙留下。”陈晓厌恶地看着他们道。陈豪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走到了一旁去。   “啊,谢谢,谢谢……”旁边的赵艳眉张了张嘴巴,大喜过望地道,赶紧向陈晓鞠着躬,向她千恩万谢。   没用上一个小时,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两个败类夫妻就已经收拾了细软等重要的东西,拎着大皮箱就逃也似地跑了。至于什么家具家电之类的,干脆就没敢动,太费事不说,大半夜的又能搬到哪里去?   “晓晓,你对他们太仁慈了。”陈豪叹了口气,温柔地揽了揽妹妹的肩膀。   “不是啊,哥,能拿回我们的房子,还能再见到你,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其实现在外面晚上也很冷的,他们这样出去,无家可归,什么都没有,也很可怜的。”陈晓抱着陈雷的胳膊摇着头道。   “你当初比他们还可怜,他们有可怜过你么?还不是丧心病狂地想占咱们家的房子,还虐待你,把你撵出去了?”陈豪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好啦好啦,我们也像他们那么做的话,岂不是和他们是同一种人了?不说这些了,哥,你好厉害啊,三吓唬两吓唬的,他们就说真话了,要不然,我还真以为爸爸欠了他们钱呢,还想着要出去打工还钱要回咱家的房子呢。”陈晓笑嘻嘻地道,抱着陈豪的胳膊,满眼崇拜的神色。   “你这么小的年纪打什么工?给我上学去,以后哥养你。”陈豪瞪了她一眼道。   “嗯,哥,我都听你的,反正,以后我就做个小米虫,就要你养我一辈子。”陈晓痴缠在他身上,像只小树熊一样不下来。   “傻丫头,我真要养你一辈子你以后不得跟我急啊?你将来可是要嫁人的。”陈豪刮了刮她笔挺的小鼻梁,笑着说道。   “嫁人了你也要养我,我就赖上你了。”陈晓幸福地依偎在哥哥的怀里道,血浓于水,这句话从来不假,尽管兄妹两个失散十几年,可是现在这一刻,却没有半点疏离,有的只是骨肉亲情。   “对了,哥,以后,你准备干什么?”陈晓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   “我?”陈豪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正文 第九章:是谁?   “要不,你也上学吧,现在这个社会,没有学历不容易找工作呢,就算找到了工作,也只不过就是个保安啊什么的,我不想你做那些。爸爸妈妈说,你小时候特别特别特别聪明,学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你六岁的时候就认识四千汉字会解方程了,可以小学直接毕业的,院子里的人都说你是小神童呢,而且你现在年纪也不大,正是上学的好年纪。所以,你在家里好好复习一年,然后,你考大学呗?好不好?”陈晓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陈豪半天,突然间说道,大眼里闪过了一丝略带些紧张地狡黠。   “上学?”陈豪重复了一遍,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看了妹妹一眼,瞬间就将小丫头的表情收在眼里,也将她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是看我打架有些害怕了,想让学校管着我,对吧?”陈豪点起枝烟来,笑笑问道。   “我……哥,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我就你这一个亲人了,我真的,真的不想你太早进入社会,出什么意外。”陈晓说到这里,大眼里已经满是莹莹的泪光,抱着陈豪的胳膊,苦苦哀求道。   面对着这个血管里和自己流淌着一样的血并且如此早熟如此关心自己的小妹,陈豪心下一软,终于点了点头,有些艰难地道,“好吧,那我就去,上学。”如果这样做能让妹妹安心,他宁愿上一辈子学。   “耶,哥,你太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陈晓兴奋地跳了起来,向着陈豪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小丫头,我们都去上学了,谁赚钱养家?你考虑过这个问题么?哥哥现在身上就剩下两百多块钱了。”陈豪摇头笑道。有句话他没说,就算身上剩下的这些钱,还是他从刚才的那个熊二身上“顺”过来的。   “我刚才都想好啦,我们以后就把房子租出去吧,我都打听过了,像我们家的房子,月租金也有一千二百块呢,而我们去郊区租个小平房,也就三百块左右。剩下九百块,再加上我们还能申请个低保,一个月也有三百块,向学校申请一下助学金,足够我们吃穿用度的啦。”陈晓掰着白生生的手指头在那里像模像样地算了起来。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不假。十四岁的年纪,搁在平常的人家里,都跟小公主一样的娇惯着,哪里会想到身外那么多的事情?而她现在已经开始帮助哥哥和自己开始居家过日,重新设计人生了,这种贴心的成熟就算是很多成年人也要自愧不如。   看着在那里算来算去的小妹,陈豪心下一酸,眼眶就红了起来,转过头去望了望窗外,深吸了口气,把起伏的情绪压了下去,他不想让小妹看到自己最软弱的一面。   “晓晓,你只管上好学就可以了,家里的事情不必你管了,我是男人,一切都交给我,我们靠自己,不要什么救济,也不要将爸妈的房子出租。”陈豪伸手按下了妹妹的小手,柔声说道。   “哥,爸爸妈妈在世的时候就希望我们平平安安的,所以,你可不能仗着自己能打架就出去像那帮流氓一样的混,欺行霸市的,还随时有危险,你,你要做个好人呀。”陈晓像个小大人似的苦苦劝着陈豪。   “傻丫头,你把哥哥想像成什么人了?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听你的,一不出去瞎混,二是去上学。只不过,我会利用业余的时间去打工赚钱,这样总可以吧?我是男人,父母不在了,我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要给我一个尽义务机会去补偿你,照顾好你。”陈豪拍拍她瘦弱的肩膀说道。   “你,打什么工?”陈晓有些疑惑地问道,眼神里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今天一晚上哥哥连续打了两架,而且刚才她在门缝儿里看见哥哥还拿刀子吓唬王展夫妻两个,她委实被吓到了。   “我能做的事情很多,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按照我小妹的吩咐,做一个好人,坚决不做违法的事情,这总成了吧?”陈豪叹口气,揽了揽她的肩膀道。   “嗯,那,好吧,我们拉钩。”陈晓伸出了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指头。   “都多大了,真是……”陈豪摸了摸鼻子。   “就要,就要。”陈晓赖在他身上撒娇。   “好吧。”陈豪无奈却又幸福地跟妹妹拉了个钩,算是完成了这个承诺。   “哥,你要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离开我了,我不想再这样一个人孤单地活着了,我好怕……”陈晓抱着哥哥的腰,喃喃地说道,渐渐地困意上涌,就这样趴在陈豪的怀里睡着了。   “小妹,从现在开始,没人再能伤害你。”陈豪仰头望向天空,在心底发出了无声地呐喊。   清晨,陈豪与陈晓跪在春明市龙岗公墓的一座墓碑前,重重地叩着头,泪水长流。墓碑上,陈庆华与黄燕的照片音容笑貌依旧,却是斯人已去,唯剩这两个儿女相依为命。   在墓前跪了好长时间,哭过,沉默过,而后,兄弟妹两个才转身离开,只不过,刚出了公墓,陈晓就想起来自己的书包还落在了墓地——这是个聪明且勤奋的孩子,无论走到哪里,哪怕是住在桥洞下时,都想着看书学习,小书名自然是随身带着的。   陈豪就帮她回去取,只不过,回到墓地的时候,陈豪却有些惊诧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墓前多了一束洁白的菊花。   捡起了菊花,陈豪四处望了望,并没有看到有人,皱了皱眉头,将那束菊花重新放回墓前,转身离去。   不过心头却打了个问号,倒底是谁又来祭拜自己的父母了呢?没有看见人,这终究是个不得而知的答案,陈豪也并没有过多去想。或许是自己父母生前的朋友吧?!只不过擦肩而过,没有看到那个人是谁以表示感谢,终究有些遗憾。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几位热心的邻居的帮助,陈豪跑了几趟派出所,将自己的身份证办理了下来,而后又将家里的一些东西卖掉了,凑够了一些钱,再次将陈晓送到了附近原来的初中去上学。 正文 第十章:天昊博击俱乐部   连着两天下午,陈豪就在市里来回转悠着,准备暂时先找个工作,最好是晚上的临时工,因为他过几天还要按照妹妹的吩咐去学校上学。想一想妹妹的要求,陈豪就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样的人居然去上学?如果让以前的兄弟们知道,恐怕会笑掉大牙的。可是没办法,现在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命,她说什么,自己只能去做什么了。   不过,除了肯德基、麦当劳德克氏一类的,像他这样的工作还真不好找,可是他还真不擅长做这种服务性的行业,也只能做罢。   在街里转了好久,陈豪抬眼间就看到了一幢大楼,上面挂着一个霓虹灯大牌子,写着天昊博击俱乐部几个大字,陈豪眯了眯眼,唇畔牵出了一丝微笑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找到一份比较满意的工作了。   迈步走进了俱乐部,陈豪站在门口望过去,一楼是一个好大的演武厅,光是拳台就有四个,靠在墙边是一排排沙袋、卧推杠铃之类的各种器械,还有一个训练场,几个师傅在带学员,连说带示范,主要以教授散打为主,还有教传统武术和女子防身术的,楼上不时传来咚咚的响声,好像也是训练馆,不过应该是供这个俱乐部打名气所培养的职业拳手专门训练的场地,另外可能还有一些小训练厅,是专门供给那些爱好健身或是博击的富人们用的。   “想学拳?”正在陈豪举目四下张望的时候,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向他走了过来,大概二十七八岁,剃了个板寸,人高马大,眼神炯炯,走路虎虎生威,一看就是很有功底的练家子那种。   “不是,我想找份工作。”陈豪摇了摇头,笑笑说道。   他这一笑把那个年轻人都给笑呆住了,嗬,这小子,长得太好看了吧?如果不是地地道道的男人身板和男人声音,他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女人来的,而且还是那种极品女人。   周围一些女学员偶尔惊鸿一瞥间,登时眼神也火辣了起来,俱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停地向着这边注视,一时间,只是因为陈豪这一笑,结果,就让大半个拳馆静谧了下来,看起来,美丽确实是有杀伤力的。   陈豪倒是没有料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摸了摸鼻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想找工作?叫什么名字?找什么工作?”那个年轻人定了定神,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们这里,需要陪练么?”陈豪轻咳了一声说道。他实在不习惯于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说话,尤其是周围那些聚在一起偷笑着向他指指点点眼神很是火辣的女学员们。   “陪练?当然需要啊,我们这里最缺的就是陪练。”那个年轻人眼神就亮了起来,颇有些兴奋地道,像他们这样的博击俱乐部最缺少的就是陪练,学员那么多,单靠几个教练根本教不过来,如果放手让学员自己去训练,搞不好就容易受伤,而且还容易造成矛盾,出什么事儿俱乐部也是要负责的。如果有专业的陪练的话,普通情况下俱乐部只需要付工资就可以了,会少很多麻烦。   不过,看着陈豪并不算壮硕的身板,他就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想应聘陪练?能行么?”   虽然陈豪很高,一米八五左右,猿臂峰腰,很有型,但博击俱乐部要的不是男模,而是陪练。所谓陪练就是要能挨打,而且会挨打,第一点就是体格必须要好,否则的话,打不了几下就趴下了,那还陪什么练?   “试试就知道了。”陈豪笑笑说道。他的笑容阳光健康,虽然美丽却半点也不娘炮,并且很有男子气,一时间,也让周围的女学员们都看呆了,有几个女孩子已经开始偷偷地脸红起来了。那些男学员则满眼的羡慕嫉妒恨,妈的,这小子怎么长得这么好看?简直就是花样美男啊。   “哈,兄弟你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啊,只不过,像我们这专业的博击俱乐部,对于陪练的要求确实是很严格的,如果你真不适合,是很容易受伤的,这也是为你考虑。”那个年轻人看出来陈豪可哈哈一笑道,性格里透出北方特有的爽朗来,也很能照顾到别人的情绪,让陈豪对他的好感增加了几分。   “你们,继续训练去,看什么看?没见过花样美男么?”那个年轻人觉察到周围的情况有异,就好笑地挥了挥手道,驱散了人群,拍了拍陈豪的肩膀,“我叫王虎,应该比你大,叫我虎哥吧。上拳台,试试。”   “好。”陈豪点了点头,放下背包就走向了旁边的一个拳台。   “孙超,你去试试。”王虎喊道。   旁边有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就应了一声,上了拳台,将手里拿着的一套护具还有手靶扔给了陈豪。这个时候,周围一大群人就围了过来,男男女女的,不顾王虎的呦喝,都围在拳台旁边看热闹,都想看看这个花样美男倒底能打成啥样。   陈豪拣起了护具还有手靶,就有些犹豫,不知道这玩意怎么戴。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戴过这个东西,以前也不是做陪练的,但他相信博击这东西应该都是相通的,所以才来这里碰运气了。   “你以前没做过这一行?”王虎一看就知道他不会戴,在拳台下皱眉望着他,眼神里透着丝失望来,看起来,这小子应该就是个样子货,是想来这里混碗饭吃的,最初的好印象破灭了,他就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不乐意起来。谁也不愿意把时间耗在没意义的事情上嘛。   “没有。”陈豪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周围传来一片压抑的哄笑声。   “那你这是拿我逗闷子呢?下来吧,该干嘛干嘛去吧,真是的。”王虎有些生气地道。   “我是说我没戴过护具做陪练。”陈豪摸摸鼻子道。   “越说你还越来劲是不是?下来下来,一边玩儿去。”王虎生气地道,根本不相信陈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