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俊秀少年 　　南塘江，江心处。 　　"臭小子，给我下水扯网！"两丈柚木桨船上，打渔老伯朝着船头少年吼道，干黑的老脸涨得通红，酒糟鼻子也憋成了小红球。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赤身裸体，身材与同龄人相比瘦弱几分，骨架子纤细，不停的哆嗦，皮肤带点黝黑，乌黑的眼珠子转得猫儿一般灵光，不似老者既黑又皱，手关节处和脸上布满褶皱枯槁，眼睛也浑浊不堪。 　　"爷爷，这天寒地冻，下水还不冷死人啊。" 　　毕竟已经到了深秋，寒意渐重，江风呼啸，凌冽如刀，此时下水虽比不上隆冬腊月，活活把人冻成冰条，里外都僵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但冰寒的秋水依旧令人望而生畏。 　　"你不下水，难不成让我这个老头子下，吃饭的家伙被勾住了，不想饿肚子，就赶快给我下去。" 　　"我将来……又不想仗着这破网子吃饭。"寒风扫过，少年微微蜷缩，打着颤音，倔强开口道。 　　啪！ 　　闷响传出，老者抄起船上的竹桨，拍在他的光腚上。 　　不待惊呼出口，少年便是噗通一声，整个身子落入了水中。 　　探起头，没有言语，无奈的瞥老头一眼，可怜兮兮，嘴巴大张吸上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看到这幕，老伯苦笑两声，从腰间摸出破旧的烟杆，搁在船篷里的炉子上，借火打个圈点燃，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劣质旱烟味道辣，老伯烟瘾大，心急，被呛了，拉风箱似得咳嗽起来， 　　抽烟的打渔老伯姓莫，名字被旁人遗忘了，村里人家也就喊得莫老伯，平日里靠打渔为生，一辈子无儿无女，出船归来拦过一个上流漂下来的木盆，本想拿回家，代替那个快要破掉了的脸盆，哪晓得木盆里面装了个胖娃娃，应该是上游哪家养不活的，装在盆中求个自身自灭。 　　本着怜悯的心思，莫老伯把盆里的小娃抱回了家，花上几个铜板，请南塘镇上的算命先生取了个名字：莫凌。 　　但叫得少，大多数时间都唤作臭小子。 　　到了莫老伯这个年龄，身体早就一天不如一天，多活一天，也是积了福德，不指望活得到臭小子长大时，不图莫凌给自己养老送终，哪天一觉不醒，像村东头的张老头一样，在莫老伯观念里不错，没有痛苦。 　　可他把莫凌算当亲孙子了，从小就舍不得打，犯错了事也是骂骂而已，哪像村里的孩子，顶两句嘴，就被爹妈拿着藤条追着屁股打，哭天喊地。 　　正因如此，莫老伯也寻思，让莫凌继承家业，安心打渔，学会一门手艺，将来饿不死。 　　谁知，这臭小子被那破庙里来的穷秀才忽悠了。 　　原来满山头疯跑野惯了，但自从某年，破庙里来了个落魄秀才，这野小子蚱蜢不追了，野兔不撵了，整日的在破庙里，跟着秀才读书认字。 　　莫老伯识不得字，年轻时遭人骗过钱财，知晓识字的好处，莫凌每次去破庙，莫老伯也不阻止。 　　秀才觉得莫凌读书有天分，有空没空，就来找莫老伯，说把莫凌送到南塘镇上的私塾，好将来参加镇上应试，过了一轮应试就等参加秋试，秋试过了来年到邻近城池里再…… 　　每当这时，莫凌都乖乖站在一旁，脸上虽然淡然无表情，但双目中有点点光彩在闪烁。 　　但是，莫老伯可不愿臭小子去参加什么东试西试，夏试秋试，他只知道镇上私塾要钱，应试要钱，到邻近城池也要路费钱。 　　他一个捕鱼老翁，家境本不殷实，有怎么能拿出这么多银两？ 　　再者有秀才说得这么容易，他秀才至今哪会只是个秀才，落魄得在破庙里歇脚？ 　　任凭秀才唾沫横飞，磨干嘴皮子，莫凌小脸瘪得再下去，他最多温一壶酒，留下秀才吃个饭，权当教臭小子识字的学费。 　　"读书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 　　"书生还不是要吃饭，没银两还不是要挨饿受冻。" 　　"读书都可以挣钱，那镇上吆喝冰糖葫芦的老头，杀猪屠夫，茶馆的小二，不都转行当书生了，谁会每天为了生计忙死忙活？" 　　烟杆被莫老伯抽得"吧嗒吧嗒"响，不多时，莫凌便从水里潜了出来。 　　"爷……爷爷，不好了，破了，网子断成了几段。" 　　"啥？" 　　莫老伯闻言心一紧，老脸变色，身子一僵，烟杆脱手，掉在了船篷里。 　　起先，他还认为是臭小子顽劣，学村里放羊娃子，玩"狼来了"把戏，等把网子收上来，才发现真的断成几段，靠几根麻绳连着，一部分网子已经不见踪影。 　　"你这张乌鸦嘴，念什么破网子……真是流年不利，现在果真去喝西北风了，吃饭家什都没了。"莫老伯眉毛拧成了个死结。 　　莫凌同样心生无措，知道这渔网就等于生计，网子断了下顿着落也就悬了。 　　他迟疑片刻，左手藏在身后，伸出右手，向老者摊开，掌心呈着一颗白珠，愣生生说道："这……这个，我在水里面摸到的，有点像李叔给我讲的夜明珠。" 　　李叔就是那庙里的落魄秀才，莫凌对他很是尊敬。 　　秀才姓李，旁人叫得李秀才，穷秀才，酸秀才，他却尊称一声"李叔"。 　　"莫非这臭小子摸到宝了？" 　　莫老伯心头颤了颤，以前也有打渔人家，在江里摸到过珍奇玩意，或是拿到镇上当铺，当了个好价钱，或是被富贵人家收走。 　　接过珠子，莫老伯目露奇光，仔细打量一番，摇了摇头，珠子不大，灰白的光泽，类似璞玉的颜色，但表面粗糙不堪，珠身上有一个食指粗细的洞，整个贯穿，使得珠子表面裂开几条痕。 　　总的看上去不似贵重的东西，大概管不了几个钱。 　　"明天去镇上看换得了钱不，顺带买点麻绳，把网子补了，实在补不起，就买张新网子。"叹了口气，莫老翁把珠子用麻布好，郑重的收入怀中。 　　莫凌应了一声，藏在身后的左手紧了紧，手心捏着一支毛笔，莫老伯不愿莫凌读书，从没给他买过本书，买支笔，他只有去到破庙，翻翻秀才书箱里的书，借秀才的毛笔练练字。 　　一直渴望有自己的笔，这支笔，就是刚才在水里捞出来的。 　　莫凌在水下扯网的时候，发现了渔网被勾住的根源所在……原来是缠在一副白骨上。 正文 第2章 美女驾到 　　骨头静悄悄的陷在河底泥沙中，一动不动，悄无生息。 　　似牛羊骨架，白森森，带着腐朽阴寒之气，莫凌看得骇然。 　　而那骨架镂空处，漂浮着一颗白色圆珠，在水中发出幽幽的冷光，吸引了莫凌的注意力。 　　莫凌压下心头的恐惧，捡起来一看，跟着就带出一支笔，正好插在珠子上。 　　怪异的是，手中毛笔不像坚硬之物，而灰白珠子捏了捏，很是硬实。 　　莫凌猜测，这珠子上是先被什么钻子打了个洞，再把笔尖塞了进去的。 　　轻轻一拔，没费多大力气，毛笔就从珠子上抽了出来。 　　笔杆漆黑挺直，如同李叔庙里的笔，外表不出彩，但笔尖锋锐完好，不知是取用的什么材料，尖端泡在水里面没有被浸坏，还可以用来写字。 　　出水后莫凌左手攥笔，藏在身后，怕遭莫老伯发现，就如上次从秀才那借来的那本书，被抛进水里。 　　其实，莫凌并不是真对考功名感兴趣，他从懂事起就从未出过南塘镇，却一直向往的是镇外的生活。 　　自幼被爷爷拉扯长大，早慧的他，知道自己是爷爷拾来的，可不知晓父母是谁，世上是否有亲人健在。 　　年幼时，莫凌心底动过一些寻亲的念头。 　　但是，他更多的是想看看外面究竟有多大，是不是真如李叔的书中所说，天无际，地无涯，古海无边。 　　世上难不成真有吃人无数，无恶不作的妖魔鬼怪，还有村里老辈们口中所念叨的仙人…… 　　常年呆在江上，日日以捕鱼为生，一辈子除了呆在村里，就是去镇上卖鱼，未来的生活平淡似一壶反复掺兑的茶水，无色无味，他不甘心。 　　将来卖鱼攒够钱娶个妻子，生个大胖小子，或者更甚，和爷爷一样，生活拮据，打一辈子光棍。 　　这不是他渴望的生活。 　　走出小镇，读万卷书，再行万里路，背着书箱游山历水。 　　所到之处，皆有所感，所遇之人，皆录在案，所逢之事，皆书于册，莫凌翻阅过李秀才写的游记，打从心底羡慕李叔那种生活。 　　只是爷爷不许，再羡慕也无用。 　　莫凌披上长衫，捧着一碗温好的姜汤，咕嘟咕嘟喝下肚，寒意被驱散开，整个人暖和起来，瘦弱身子里损失掉的热量一时间得以补充，五脏六腑都被过热，不再感到寒冷。 　　半盏茶的功夫，莫凌便困了，身体本就乏力，下水扯网算个体力活，闭上双眼，直接窝在船篷里沉沉睡去。 　　从灰白珠子上取下毛笔裹在怀里，瞒过了莫老伯的眼睛。 　　船头的莫老伯点点头，看了莫凌一眼，面露复杂，手持竹桨，轻轻摆动，渔船在江水上缓缓划过，随着舟过，如镜的江面被破开，泛起层层涟漪，四散而去，小船划远了，驶出江心，消了踪迹，水面也回归了一片平静。 　　"唉，但愿这破珠子明日去镇上能换个两个钱。" 　　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从莫老伯口中传出。 　　恰逢南塘镇赶集，再加上遇上了个晴朗的好天气，碧空如洗，大家都走出家门，街市人流熙熙攘攘，商家把摊位摆了出来，小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往日宁静的街道，喧闹沸腾，略显嘈杂。 　　莫老伯和莫凌这爷孙俩，却是没空闲逛，行色匆匆，三步化作两步，跨进了一间当铺。 　　"捡的破玩意当宝，还想来这里骗钱，滚滚滚。" 　　片刻后，两人被人推了出来，踉踉跄跄，险些一齐摔倒在街头。 　　已经不知道进的是第几家当铺了，惟独这家待人态度最差，老板只是打量了爷孙两人着装，再斜睨了珠子一眼，没过手，就挥挥袖子叫人把他们撵了出去。 　　莫老伯站在原地脸色难堪，莫凌小脸也是苍白。 　　捕鱼网子破得不成样，莫老伯出门前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发现根本没法补。 　　本来想把莫凌从水里面摸的珠子当掉，用抵押的银两，去买张新网子。 　　接连进了几家当铺，哪家都不愿意收购，因为无人看出来这珠子是什么玩意，值不值钱也不知道。 　　珠身残破不堪，没有珍宝的光泽散出，摸上去如同砂纸一样，扎手，毫无温润感。 　　卖不掉都算正常，店家唯利是图，可不做亏本买卖，一个江里摸起来的破珠子哪里换得到钱。 　　没网子捕鱼，家里断粮是迟早的事。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莫凌感到无力，他还幻想有一天走出小镇，去看外面的世界…… 　　"我把船卖了，留一部分钱做生计，剩下的钱交到镇里木匠铺，做学费，你在木匠那里混两年，学会木工手艺，求个日后温饱。"莫老伯沉吟片刻，开口道。 　　思来想去，莫老伯只有出此下策，把老船卖了换钱，送到手艺人那里学一门活儿，没指望莫凌继承祖业了。 　　莫凌没吱声。 　　"你到底答不答应，倒是应一声啊。"莫老伯再次追问。 　　"我……我想……算了，随爷爷。"莫凌轻轻摇摇头，神色失落异常。 　　莫老伯看出莫凌心里的不愿，没有多说，莫凌想要的他知道，但给不了。 　　"那我去找人收船，希望还能卖几两银子，总不像这破珠子一样……真是晦气！" 　　越想越气，珠子被莫老伯拿在手里面抛起来，掂了几下，之前还爱惜，以为换得到两个钱，藏在怀里，怕被人看着了，遭人嫉妒，到了现在却是恨不得直接丢远。 　　手掌随着珠子一紧一松。 　　突然，一空。 　　握了握，手心空空如也。 　　莫老伯下意识往地上望了望，没有，再向远处地上望了望，还是没有。 　　"奇了怪了，这还入地了不成？"莫老伯疑惑，扭过脑袋问了莫凌道，"臭小子，你找找看，怎么没了。" 　　"爷……爷……爷爷，天……天……天……" 　　"你结巴了不成，叫你在地上找，你天什么天。"莫老伯一巴掌拍在莫凌后脑勺上。 　　"天上，在天上。"莫凌神色骇然，手指颤颤巍巍，指了指斜上方。 　　这珠子飞天了？ 　　莫老伯顺着莫凌手指的方向望去，浑浊的眼睛刹那间瞪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只见两名女子从空中缓缓落下。 　　均着白色长袍，不染尘埃，长发垂肩，用一条紫色绸带束紧，袖口用银丝勾出海涛一样的波浪纹路，穿着比莫老伯见过的有钱人家子女还要华贵。 　　几步踱出，眼神一花，二人就出现在莫老伯与莫凌面前。 　　仔细看二位女子样貌，貌美绝伦，娇艳无比，似两朵青涩的白莲。 正文 第3章 这就是仙人 　　"白日飞仙！"长街上的路人看到这幕，呆滞在原地，有人惊呼出口。 　　"这珠子从何处而来。"看上去年长的一位白袍女子对着莫老伯出声问道，右手扬起，大拇指和食指夹着的，正是之前从莫老伯手上不翼而飞的珠子。 　　四周一片安静，路人驻足，小贩停下吆喝，原本人声鼎沸的这地段一时间陷入一片沉寂，均呆在原地。 　　与娇艳的外貌并不匹配，女子声音冰冷，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审人，爷孙两人心神震荡，不是因为女子貌美，而是出现的方式太过骇人。 　　直接从天上降落，加上隔空摄物…… 　　仙人！ 　　莫凌脑海里涌现出这两个字。 　　"顾欣师姐，你要这个破珠子做什么，坑坑洼洼的，丑死了，你耽误了回门时间我可要跟着被责罚。"年幼的白袍女子并不是很尊敬年长女子，一脸不耐脆生生开口，声音倒是娇滴滴，好听极了。 　　被称作顾欣的女子没有在意年幼女子态度，面色不变，沉吟片刻，轻声开口道："韩师妹，我没看错的话，这……这应该是妖兽内丹。" 　　"什么？" 　　妖丹！ 　　在她的认知里，妖丹只有妖兽到了结丹期才会聚成，如同修士一样，突破凝液桎梏之后才有了结丹。 　　结丹期的妖兽，修炼数百载，灵智初开，哪头不是强大到可怕的存在。 　　年幼的女子全名韩傲姗，和顾欣同在一个修仙门派，对于妖丹哪能没见过。 　　她思量片刻后恢复过来，反驳道，"不可能，不可能，没有丹气，不可能是妖丹。" 　　"不是没有丹气，而是你修为没到，感知不够，难以觉察到罢了，我也是飞近这里才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丹气，不信你拿在手里面，细细感知。" 　　修为没到？ 　　韩傲姗颇为不服，从顾欣手中抢过珠子，闭上双眼，静下心神。 　　一缕丹气从珠子里散出，果真是妖丹，不过，这丹气……太弱，似有似无，放佛随时要消散一样。 　　睁开双眼，韩傲珊面露古怪。 　　"是妖丹不错，但是破损成这样，丹气快散完了，拿去炼丹也没人要啊。" 　　丹气是评价妖丹的标准，结丹期的妖兽妖丹有浓郁的丹气，随着时光的流逝，或是受到破坏，丹气都会渐渐淡化，同样妖丹所拥有的功效也随之减弱，等到丹气散净，妖丹也就和路边普通石头没什么两样。 　　手上的妖丹丹气单薄，是属于快要废掉的类型，存在了多久也不好考证，加之一个食指大小的洞贯穿妖丹，间接加速了妖丹内部的丹气发散。 　　顾欣开口道："师尊不是喜好收藏，这妖丹修炼价值没有了，有些年岁，也不知是何种妖兽结成，可以送给师尊研究。" 　　此言一出，韩傲珊神色一变，灵光忽现，眼中闪过一抹精芒，看过妖丹后没有递回，而是攥在手里，向前一步迈出。 　　"我师姐问你话呢，说，这珠子哪里来的？"声音比之前与顾欣对话提高了几分，多了点狠辣的味道。 　　莫老伯敛了心神，压住心头的震惊，弯腰双手作礼，满脸恭敬之色，只是出口的声音还是略显颤抖："禀仙师，这珠子是我孙儿从江里摸起来的。" 　　"喔。"韩傲珊很满意莫老伯恭敬的态度，"运气不错，那你孙儿除了这珠子，可曾见到其他东西。" 　　"不曾。"莫老伯恭敬道。 　　莫老伯不知晓那珠子上还插了支笔，而莫凌的心神随着两人从天而降，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也没有应声。 　　韩傲珊不语，只不过一双美目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换吗，十年寿命，你寿元不多了，最多一两年可活，我这里有些延寿丹药，你若服下，延寿十年。"顾欣突兀的开口道，声音依旧冷淡。 　　十年寿命！ 　　周围驻足的路人纷纷吃惊，之前从天上下来两位仙子已经让他们呆立，现在仙子却是提出，直接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增加十年寿元，只为换得一颗破珠子。 　　当铺门口，典当行老板也是后悔不迭，因为这珠子正是爷孙俩之前拿到店铺里来当的，没叫验货师傅看看，就下定论，说一个铜板都不值。 　　转眼，自己认为一个铜板都不值破烂珠子，在从天而来的仙人那里可以换十年寿命。 　　如果花点钱买下来，那就是自己的延寿机缘！ 　　后悔！ 　　这边，莫老伯呼吸骤然急促。 　　十年！ 　　只要把珠子给仙人，他可以多活十年！ 　　几个呼吸间，莫老伯心里面已经是念头万千。 　　"等等，你要换是吧，那你得想好和谁换，是和我换还是和我师姐换。"韩傲姗开口道，声音阴恻恻，带着一丝威胁，"现在你面前有两人，你得好好想下和谁换才是明智的。" 　　"韩师妹，你……"顾欣眉头微蹙，凝视着这个韩师妹。 　　"师姐，你还是听听人家怎么说吧，这珠子又不是你的，是别人捞起来的。"韩傲姗嬉皮笑脸开口道，眼角余光瞥向了莫老伯，"喂，珠子给谁，你吱个声啊。" 　　"这……"莫老伯赫然被问住了，额头上汗涔涔，不知道如何是好，珠子只有一个，仙人却有两位。 　　"那问你孙儿好了，东西是他拾得的，自然由他做主。"顾欣淡淡地望了韩傲姗一眼，对着莫凌说道。 　　韩傲姗的威逼她看了出来，眼前老伯被势所压，她只有问一旁那个愣生生呆住的莫凌。 　　此丹原本是她想换来送给师尊的，算作两人份，可是，韩傲姗这么一说，就得看是谁换得这妖丹，谁换的就算做谁送的。 　　师妹平日里便不很是尊敬自己这个师姐，常常直呼其名，不和其他弟子一样恭敬。 　　现在又是如此。 　　目中闪过一丝不愉，但很快就被顾欣掩饰了起来，恢复了平静。 　　莫凌木然，心早就随着之前那句"十年寿元"恍惚了起来。 　　"喂，问你话呢，你选谁？哑巴了？"韩傲姗美目微显怒色，俏脸浮现愠容，声音显得愈加阴冷，单手挥舞，一股疾风凭空而起，向莫凌拂去，打在了他脸上，让他清醒了不少。 　　风打在皮肤上，火辣辣的生痛。 　　这就是仙人！ 正文 第4章 入仙门 　　口舌干燥，莫凌脑子清醒了，心脏却是鼓点般狂跳，掀起了波澜，难以平静。 　　莫凌被问住了，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少女，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不过是镇上的富贵家中的千金小姐，虽然漂亮，可都是凡人罢了，初次见到如此天仙般的女子，顿时让他面红耳赤。 　　年幼的一位面露怒容，丹凤眼微微轻扬，娇美的五官，渗出寒气，让人心生畏惧。 　　稍稍年长一位倒没有过多威胁的表情，之前冷冰冰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丝笑容，眼神发光，带着鼓励的神色，不过看得出来那笑容是硬挤出来的，这人不爱笑，脸部有些僵硬。 　　如果是选哪个少女比较漂亮，莫凌一定后者，唇似海棠，柳眉如画，左眼下点着一枚泪痣，平添了几丝妩媚，神色却是自然而然的流露一股淡然，身段婀娜，白肤胜雪，笔直细软的黑发倾泻而下，衣袍外若隐若现的晶莹玉颈引人神往。 　　年幼的一位虽然长得也漂亮，但仅限于凡人的层次。 　　在莫凌眼中，顾欣身上透露出的气息，才像书中描写的仙女，不沾染人间烟尘，清灵脱俗。 　　可这不是选美。 　　惹怒了仙人，那后果，莫凌不敢想象。 　　珠子只有一颗，仙人有两位，莫凌再三斟酌，望了望顾欣两眼，恭恭敬敬的弯了腰，脸上满是犹豫的神情。 　　"嗯？！"韩傲姗见状，冷哼一声。 　　"抱……抱歉！" 　　莫凌身子抖了抖，转身就对着一边的弯腰韩傲姗行礼："小子愿意与仙人交换！" 　　韩傲姗眉梢上挑，轻盈一笑，面露赞许，点点头道："不错，不错，算你小子有灵性。" 　　顾欣脸上的微笑陡然僵住，一口气堵在心中。 　　她在宗门里面不论是名声、修为都远远超过面前的师妹。 　　她已经到达了御气八层，只差一步就可以跨入御气后期，而师妹在御气第七层上许久，屡次都无法突破。 　　作为师姐，名声比她这个娇蛮的师妹好得多，虽然待人冷淡，但从来不仗势欺人。 　　事事都胜过师妹，所以后些时候师妹有些不尊敬她这师姐，话语中有冲突，她也不甚在意。 　　惟独这次没比过…… 　　努力挤出笑容，面带和煦春风，结果还是没用，本来已经站在自己跟前，哪知这小子欺软怕硬，师妹一吓唬，转身就离开。 　　几次调整面容都没成功，顾欣难以压下着莫名的火气，她略微的失态了。 　　看着师妹笑得一脸灿烂，准备回去讨好师尊，她气不打一出来，不过好歹算是一个正派修士，门内规矩在那里摆着，再不济也不会对迁怒凡人。 　　一个小瓶子从韩傲珊手上凭空出现，莫凌没看清楚小瓶是哪里来的，韩傲珊递了过来 　　"给你爷爷服用，他寿元最多可以延长十年。" 　　小瓶在莫老伯眼中无限放大。 　　延寿十年！ 　　他咽了咽唾沫，喉咙动了动，整个身子有点飘然的感觉。 　　脑中念头千百转，好像在沉吟什么，没有说话。 　　莫凌伸出小手，正准备替爷爷接过，莫老伯苍老枯黄的手按在莫凌手上，把莫凌拉了回来。 　　莫凌不解。 　　噗通！ 　　莫老伯跪在地上，开口道："望上仙恩赐，收我孙儿为徒，老头子膝下就这一个孙儿，我不奢望十年寿命，只想上仙开恩收下他……" 　　"爷爷，我不要，只要你多活……"莫凌呆滞片刻，急忙争辩。 　　啪！ 　　话还没说完，莫老伯就是一耳光扇在他脸上。 　　"臭小子不要多说话，我知道你不想一辈子守在村里，现在有机会就好好把握。" 　　"我一个人多活两年也是活，少活两年也是活，早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把渔船卖了，你若不在，剩的钱都够独自一人安稳几年了。" 　　"拜入仙门，你学会本事，这辈子不愁吃穿！" 　　扯过莫凌，就把他按跪在地上，头使劲往下压，就像在行拜师礼一样。 　　莫凌使劲挣了两下，头没抬得起，脸颊疼痛，刚才一巴掌扇实了。 　　修仙！ 　　拜仙人为师！ 　　莫凌像是在做梦，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可以修仙，可以走出小镇，这个机会却是用爷爷十年寿命来换的！ 　　"我就只问你一句，想还是不想，想就说出来，不准吱吱呜呜。"莫老伯苍老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的慈祥，这是他极少在莫凌面前展现出的温暖。 　　可以走出小镇吗，这是莫凌的机会，他不想待在一个地方一辈子。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莫凌开口道："我想，愿意拜仙人为师，希望仙师成全。" 　　"想就好，想就好，终于说实话了。"莫老伯欣慰的笑了笑，脸上焕发光彩，好像直接年轻了十岁一样。 　　韩傲姗面色变了变，脸上喜悦都收了起来，当看到莫老伯跪下时她就感觉不妙…… 　　正准备开口拒绝，顾欣一抹诡异的微笑浮现脸庞，兀自开口："次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相不错，刚才韩师妹也称赞很有灵性，我也觉得如此。" 　　"顾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忘记门内规矩了？你……" 　　"唉，师妹此言差矣，修仙重在心性，要是他真的心志坚定，外门倒还是缺弟子，他不错，可以。"顾欣脸上难得保持笑容。 　　"就是不知吃不吃得苦……" 　　"吃得，吃得，小子不怕修仙艰苦。"莫凌连声应到，但看见顾欣反常的表情，心里面生出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那里从今以后便是我百鹤门外门弟子，记住，心志坚定。"要顾欣眼中很快闪过一抹精芒。 　　韩傲姗面色怪异，没有言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嗤嗤的笑了一声，笑得很轻。 　　莫老伯赶忙止不住的磕头。 　　"仙子，我家的儿子你看行不行。" 　　"仙人啊，把我收走吧，我也想学习腾云驾雾。" 　　"快去，快把家里的儿子喊来，仙人收徒了！" 　　观看了完整一幕的路人，见状纷纷哗然，弯腰行礼，更甚者居然学起了莫老伯，拜倒在地上，求顾欣收入仙门。 　　"现在便随我回百鹤门，本来已经耽搁了许多时间，马上启程。"顾欣看了看四周的凡人，面露厌恶神色，没有理会，腾空而起，玉手一招，一股罡风凭空而起，拖着莫凌就盘旋向上。 正文 第5章 百鹤门 　　莫老伯站起身向上望。 　　身子摇摇晃晃，莫凌眼睛眨巴几下，挥了挥手向莫老伯道别："爷爷，我走了，你一个人……保重。" 　　莫老伯浑浊的双眼泛出泪花，声音哽咽，话也说不清了。 　　嘴里还在嘱咐，一直念叨叨，心里舍不得臭小子走，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莫凌想的他以前给不了，现在成全了这个唯一的孙儿，可算是了却心愿。 　　不过莫凌已经听不到了，顾欣带着莫凌已经驶向了远方，一摸飞虹夺过天际，只剩下众人呆望。 　　…… 　　迎面而来的罡风刮在身上，衣衫哗哗作响，莫凌睁开双目，瞟了眼脚下，一座座城池不断倒退，繁华热闹，车水马龙，都是小镇之外的事物。 　　新奇无比，看得多时眼睛就干涩了，歪过脑袋，望了眼那在自己身前的顾欣，倩丽背影显得灵动。 　　呼呼呼！ 　　风声落在耳边，莫凌血液沸腾，激动之余，对于即将到来的未知，既憧憬，又迷茫。 　　一排连绵的山峰倚迭，莫凌被带到了百鹤门山门所在地。 　　速度慢了下来，身子缓缓向下，引入眼帘的是一座座的亭台楼阁，雕梁玉栋，没有磅礴的气势，更多的是道韵的空灵。 　　"莫非，此地就是仙家门派，就是那百鹤门？" 　　莫凌内心疑惑，这简直是天上的仙境，他从小江边长大，首次见到如此精美的建筑，眼睛早就看呆了。 　　"这些只是附属的楼阁，内门建筑，你要去的是外门。"顾欣开口解释。 　　她可不想真的想收徒弟，收徒也是由内门长老收。 　　百鹤门收徒看重资质，要从小就培养，大多数是五、六岁进入内门修炼，年纪大些也就七、八岁，从年龄上来说，莫凌十五岁有余，资质也是中等偏下，完全过了修行的黄金时间。 　　她说收莫凌入百鹤门完全是为了报复，心里面因为献丹一事心底有结过不去，发配到外门。 　　百鹤门分内外两门，内门弟子一心修行，而外门弟子……说白了，就是杂役，平日干些砍柴挑水，打扫的活儿，哪有内门弟子一样丰富的修真资源享用。 　　外门弟子身份地位，被内门弟子瞧不起，可若是到达御气四层，还是可以晋升内门。 　　御气四层看似容易，对于资源匮乏的外门弟子来说，却很是艰难，大多数弟子只是御气一层、二层的水平，御气三层在外门都罕见，寥寥数十人而已。 　　"顾师姐，韩师姐游历回来了，御气修为更上一层，法术精进不少，踏剑而行，风姿绰约，我等只能仰望。"一名年约二十，尖嘴猴腮的迎接青年拂了拂衣襟，抱拳一拜，恭敬开口道。 　　顾欣与韩傲姗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神情冷淡。 　　"此次外出颇有机缘，招到了外门弟子，你给他安排一下。"顾欣手一抬，指着莫凌，美目微微一缩，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接着转身御剑离去，背影消失在那苍茫山峦中。 　　"嘿，真是难得啊，招到了外门弟子，两位师姐果真手段过人。"尖嘴青年望着两人背影，目中显出炽热的崇敬，扭头看了莫凌一眼，却是马上收敛神色，一脸傲慢，态度转变极快。 　　"你，随我走。"青年挥了挥衣袖，招手示意，莫凌点点头，环顾了四周后，快步跟了上去。 　　百鹤门是个小门派，历史悠久，算不上大宗，在齐国有一席之地，依山而建，左右旁水，坐南朝北，宗门道韵天成，地底灵脉盘横交错，充沛无比，占了齐国的风水宝地。 　　齐国不大，只是浩楚大地无尽疆土的偏远小国，修真门派也不多，争夺却很是激烈，关乎修真资源的宗门地域之争，资源之战，从未消停过。 　　但是，从来没有过一个宗门打过百鹤门的注意，没有。 　　因为在赵国有一则传闻，流传甚广,在其他门派长老和门主之间广为相传，从未停歇。 　　相传。 　　百鹤门千年前乃是魔宗。 　　百鹤门掌门和长老也是听到过这个传闻，均极力否认，而且主动显露气息，其他宗门门主都查看过，并无怪异。 　　直至两百年前，齐国之外修士扩展疆域，眼光延展找了百鹤门这处宝地，欲据为己有，派出了数十名结丹修士，另有一位结丹之上存在带队，试图扫平百鹤门。 　　百鹤门修为最高是门主和长老几人，不过却是结丹期，拿不出结丹之上存在。 　　那一战血光惊天，仙术神通对轰，法宝满天飞，但实力悬差过大，百鹤门众人纷纷落败，门主近乎绝望，灭门之日将至。 　　就在全宗之人绝望，纷纷欲自爆，同归于尽，齐国之外修士即将扫平百鹤门时，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阴风怒号，天地间的飓风肆意扫荡，乌云突起，呜呜的声音传出，似冤魂哭泣，辽远空旷，从每个人身体穿过。 　　一只巨大的血红手掌从虚空中探出，将侵入宗门的一干修士捏在手心，结丹期直接爆开，无法反抗，化作血雾，只有那结丹之上存在逃走。 　　逃走的他心神震荡，在血色大手出现时，马上爆开数件法宝，精血燃烧，不顾同宗性命，全力跑路。 　　性命保全，万分庆幸。 　　他了然，是那血手留情，没对他进行追杀，任他逃走，不是他真的手段高超，如果对方二次出手，它必将陨落。 　　百鹤门一战之后，魔宗的传闻就越来越玄乎，齐国其他修真门派被各自老祖警告，再没有对百鹤门半点不敬的心思，哪还会有宗门想要吞并百鹤门。 　　那件事后，齐国之外的结丹之上存在降临过百鹤门山门外，只是远远望去，看上一眼，就觉得心惊肉跳，当即把齐国百鹤门列为各自宗门禁地。 　　时光荏苒，白马过驹，两百年匆匆而逝，百鹤门没有因两百年前那次显露而崛起，反而越来越衰败，在齐国有些风雨飘摇的味道。 　　百鹤门在百年历史里，结丹修士无数，每位都是结丹期的风采之人，却未有人突破到结丹之上，掌门不行，长老不行，天资卓越者不行，天资愚笨者不行。 正文 第6章 就你这身板 　　按理说占据灵脉，修真资源远领先其他宗门，至少百年应该出一个修士，打破结丹桎梏，偏偏百鹤门没有，甚至于有些结丹修士退出百鹤门，多年之后打破境界，才踏入结丹之上。 　　两百年前一战之后，百鹤门为了锻炼弟子，掌门王启年，更是采取一些怪异举动： 　　齐国其他的修真门派，都在凡人中，大肆搜刮天资卓越者，大力培养，可百鹤门在凡人中招收弟子小心翼翼，像是见不得光一样。 　　门内弟子互相厮杀可以有，外门弟子互相厮杀可以有，甚至门派之间互相厮杀也可以有，但，就是不许对凡人下手。 　　其他门派招收外门杂役弟子直接掳走，或是靠门派威信，自有凡人投入外门，百鹤门却很少在凡人之中布教，透露宗门信息，每次招收外门弟子讲等价交换，从子女太多，养不活的父母手上买来，做人贩子买卖，或是用吃食哄骗街边乞讨孩童…… 　　正是这些怪异的条条框框，使得百年来百鹤门日渐衰败。 　　…… 　　现在，莫凌跟在尖嘴青年身后，顺着看过一栋栋亭台楼阁，用玉石构成，奢望至极，奇石怪树陪衬，往山头上望去，白云锁青峰，雾气弥漫，宛如仙境，只是前面领路的人走得太快，莫凌来不及仔细看。 　　被带到了外门分配杂役处，领了一套蓝灰色杂役长衫套在身上。 　　"还有新衣！果真是仙人，这衣服的布料也从未见过，肯定值钱。"莫凌喜悦，心中感概。 　　尖嘴青年把莫凌表情收在眼中，面露鄙夷。 　　又走了许久，来到一排排瓦房前，瓦房连栋成片，方正整齐，房与房的间隔也是被刻意的规划。 　　"你今后就住在这里，记住，不要随意走动。"尖嘴青年指了指其中一间道。 　　莫凌心生失落，他先前一路走过来，以为可以住进那些精致的亭台楼阁，结果走了半天，到了住处才知晓只是简陋房屋，木石混建，不过已经是比打渔那时好多了，他和爷爷在村里只有一间茅草屋，雨天还漏水。 　　尖嘴青年走上前前敲了敲门，没人应，就没有再敲，直接右腿向前一伸，一脚尖踢在木门上。 　　砰！ 　　门被踢开了。 　　"奶奶的，谁踢门呢，好不容易才打坐静心，敲了半天就够烦了，这还得寸进尺了！"一个大汉背对着从床上下来，浓眉大眼，身材颇为魁梧，肤色古铜，肌肉健硕，套着一件黑色马褂。 　　"我踢的，怎么了？"尖嘴青年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屑之意，显然不把大汉的威胁放在眼里。 　　"原来是候哥，抱歉，抱歉，这……这赶紧坐啊，我给您倒杯水。"大汉见来者是尖嘴青年，声音顿时低了八度，原本高大的身子弯了下来与他持平，向前微倾，点头哈腰。 　　猴哥？ 　　莫凌望了尖嘴青年一眼，真像！ 　　"水我就不喝了，这小子是新收入的弟子，你给他讲讲规矩，今天不用去干活，好生教教他，让他先熟悉一下，明天你们两人一起出工伐木。"说罢，一步倒退，就出了门。 　　"哎，候哥，候哥，别走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那个聚气符，嘿嘿，这小子瘦瘦弱弱，没几张不行啊。"大汉搓了搓手，恭敬说道。 　　"恩，也是如此，我一时疏忽忘记了，这里有两张，你拿去。"他从怀中掏出了两张黄色的符文，递了过来，想了想，又摸出一张，"这张是多得的，我与他有福缘。" 　　大汉脸色略显阴沉，没有说话，尖嘴青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莫凌呆站在门口，眨巴眼睛望着身材魁梧的大汉。 　　"看啥玩意，一副熊样，这里，接好。"大汉把符文递了过来，"泼皮猴子贪的多，只给你讨到了三张，自己收好。" 　　莫凌接过符文，不大，巴掌一样，淡黄色纸张上用朱砂画了些纹路，扭来扭去，不是很清楚。 　　"这个是什么……另外小子莫凌，敢问大哥贵姓。"莫凌问道。 　　"莫凌，我记下了。"大汉点点头，"我叫陈斌，叫我声斌哥就可以了，你年纪小不吃亏，今后我罩你！" 　　"至于你手上的黄纸，叫聚气符，外门弟子资质不行，资源不够，御气修行只有用它，墙上还有御气法门，好生背下。"大汉陈斌指了指墙上，莫凌顺着看去，石墙上有黑色涂料拓印的字。 　　御气诀！ 　　三个提纲的黑色小子映入了莫凌的眼帘。 　　御气？ 　　莫凌回想尖嘴青年夸赞顾欣时的话语，也是提起了御气两个字，这么看来，这御气就是仙人的入门之路。 　　这就是修仙法门！ 　　莫凌第一次接触到修行的门道，不禁震惊，心中略微好奇，与陈斌交谈一阵，相互介绍各自的情况，陈斌也给他讲解了修真门路，外门规矩，和一些百鹤门的构造。 　　御气之上是凝液，凝液之后便是结丹，宗门之中惟独长老到达了凝液期，掌门一人到达结丹，而结丹之上，陈斌就不是很清楚。 　　有朝一日自已也会结丹吗？ 　　莫凌在陈斌讲解的时候，心思神游，幻想自己有结丹一日，那就好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斌哥，我明日开始做杂役？我这……难道是被诓骗了？"莫凌知晓内外门之别后，大呼上当。 　　百鹤门外门弟子居然就是杂役，要真正踏入修仙门道，必须进入内门，只有那内门弟子才叫收徒。 　　这内外之别，便是百鹤门的大致结构了，外门杂役，内门修真。 　　"你心眼少，太实在，容易被骗，今后多长个心眼。"陈斌乐呵了，莫凌也是一脸的无奈，据陈斌所说，他是吃不饱饭，百鹤门承诺管饭，才拜入外门，而眼下，自己是献宝选错人，遭记恨骗到外门干杂役。 　　真不划算！ 　　"你口中的两个仙子，年长那个叫顾欣，年幼的叫韩傲姗，都是内门师姐，你眼光够差，两个人谁深谁浅也看不出，把那珠子给了顾师姐，百鹤门门规摆在那，不会真的迁怒凡人，韩师姐辈分低也不好计较。" 　　"百鹤门收外门弟子讲究的是交换原则，想不到那顾师姐看起来冰冷，倒有几分小女儿作态，哈哈！" 　　"今晚就开始御气修行，早点突破御气第一层，就你这身板，怎么累死的都不知道。"陈斌捏了捏莫凌的细胳膊细腿，眉头微皱，摇了摇头。 正文 第7章 难道真是宝贝 　　"那请问斌哥，你是御气第几层啊，还有之前的候师兄？"莫凌疑惑问道，即使是外门，他依旧对未来充满憧憬。 　　只要到了御气四层，是可以进入内门的，享用更多资源，机会未断，莫凌不想放弃。 　　"那泼皮猴子天赋不佳，仅仅御气一层，但他人鬼精，打通了人脉，混到外门管事的头衔，另外，我现在御气二层了，怎么样，能看得出你斌哥的不凡吗。"陈斌一阵爽朗的大笑，拍了拍莫凌的肩膀。 　　"身体比我壮？"莫凌看着程斌的大块头，当即想到了，修仙是不是可以锻炼体魄。 　　"嗯，我这身材是天生的，不是修成的，你仔细看看。"陈斌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年龄其实不大，只有十七岁，但这身材却是比二十岁大汉还要壮上三分，如果不是身材魁梧，食物消耗大，不会为了点吃的来当杂役。 　　莫凌摇了摇头，实在没看出来两者不同。 　　"你眼神果然有问题，怪不得献错宝……现在已过霜降时节，你身上早就穿上长衫，你看我，还穿的是夏天的马褂，全身御气，脱离肉体凡胎，不分四季。"陈斌笑意浮现，一副自豪的表情。 　　"原来修仙之人不穿冬衣，可以节省布料!真是省钱！"莫凌恍然大悟道，羡慕到了极点。 　　夜深人静。 　　正襟危坐，月光透过寒窗，洒在莫凌身上，他整个身体像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在这光晕中，莫凌呼吸一吐一纳，身体陷入一种空灵之感，就像与整个月光融为了体，痛快舒畅。 　　"果然是仙人的修仙法门，使人神清气爽。"莫凌从打坐中出来，睁开双目，神色惬意，御气法门的奇妙，令他对于仙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斌哥，你……睡着了吗？" 　　呼！呼！呼！ 　　陈斌盘坐在床上，身子一颤一颤，头斜搭在肩膀上，本来是入定，现在……却沉入了睡眠中。 　　莫凌感到露出古怪神情。 　　之前陈斌还对莫凌说："仙人御气修行，重在打坐入定，引天地灵气入体，御灵气，你第一次，很不容易入定。" 　　结果。 　　他打坐不消半个时辰，就直接睡了过去，根本没有花费时间修行。 　　呼呼的鼾声不绝于耳，莫凌也不得不从入定中醒来。 　　把掌心松开，手心上粘着三张符文，这就是之前陈斌从候姓青年哪里讨来的，聚气符。 　　聚气符是外门弟子修行的不二法门，外门弟子普遍修仙年龄偏大，资质较差，外门也没有内门一样的修真资源，浓郁的灵气让人吸收，只有用聚气符引得天地灵气入体，加以吸收才可以踏上修行的道路。 　　聚气之意，在于化天地灵气凝与符文之上，让外门弟子吸收感悟，加快与灵气的契合度。 　　如果没有聚气符，只有御气法门，资源本就匮乏，对于天地灵气的吸收速度就会变慢，除非，天生与道亲和，修仙根骨奇佳，灵气自然入体。 　　只有三张，天地灵气聚集速度不快，莫凌感知到了身体周围丝丝轻柔感，那就是灵气。 　　"只是，这灵气，太过稀薄，我身体也吸收也有限，如果浓郁一些那就不错了。" 　　耳边鼾声如雷，使夜不再寂静。 　　莫凌被吵闹得难受，几次入定都被硬生生打破，接连又唤了几声"斌哥"都没有把陈斌唤醒，只好苦笑的摇头。 　　身体由于初次灵气入体，脑袋里面都是兴奋感，实在睡不着，借着月光打量手心的符文。 　　淡黄色的纸张，不知道用什么材料画成的红色图案，结构不复杂，有点像原来在书中看到的古文字，又有点像山鸟画图。 　　闲得无聊，莫凌就把藏在怀里的毛笔摸了出来，借着月光观察。 　　笔是从那珠子上取下来的，被藏在莫凌怀里，白天忘记了，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 　　"那珠子是宝物，那这笔也会是宝物吗？"莫凌想了想。 　　笔杆子很笔直，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出彩的地方。 　　转了两下，心里面突然想把符文上的纹路照着画，像小时候在王秀才那里认字一样，画画看，就捏在手里面在空中临摹符文上的图案，临摹了几次感觉都不像。 　　"这还比认字难多了，画了半天都感觉不像。"莫凌叹叹气，果然是仙人的文字，看起来容易，照着画就难了。 　　实在临摹不了，就直接右手持笔，左手上呈这符文摊开，直接在符文上临摹， 　　月光倾泻，落在笔尖上。 　　莫凌眼珠子瞪直了。 　　因为那薄雾般的月华居然在空气中凝固，化作丝丝的银线缠绕在笔尖上。 　　银丝宛如条条小蛇，沾染了笔尖，缭绕间雾气绵绵，鬼魅无比。 　　白毛，银墨！ 　　莫凌脑子下意识的临摹起了符文。 　　一笔，两笔，三笔……莫凌陷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右手顺着那纹路，自然而然的动了起来，不受意识掌控，若着了魔一样，不停地在符文上舞动，轻捻，重舞，拉勾，折弯，随着符文流向起舞。 　　终于，聚气符被莫凌完整临摹了一遍。 　　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 　　天地中的灵气向符文中涌去，符文聚集灵气的速度竟然有所提升，聚集的天地灵气还是很少，但对比其它符文可以发现那提升。 　　掌心的灵气浓郁了起来。 　　莫凌呆了! 　　莫非我这笔还是宝物不成？ 　　心里面很快涌出这个想法，在江中捞出的一个珠子就被仙人看做宝物，那珠子上插的一支笔不也是宝物吗？ 　　双手扳住两头，弯了弯，笔杆依旧笔直，用牙齿压了压，笔杆不著痕迹，牙齿……磕痛了。 　　"这笔杆怎么这么坚硬，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难道……还真是宝贝！" 　　毛笔莫凌虽然见得不多，但还是知道是木头做的，一支笔有好硬，最多和筷子差不多，但是手上这笔就很硬，至少是他见过最硬的笔。 　　联想之前柱子上的那个洞，自己猜测是被人利器打穿的，现在看在，还真有可能是这笔洞穿了那珠子。 　　心头狂跳，身体些发热，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宝贝，还是仙人的宝贝。 　　目光转向临摹的聚气符，心里面隐隐有个猜测。 　　御气十层，重在对于天地灵气的吸收，纳灵气游遍全身，使得肉体凡胎不断蜕变，走上修仙之路。 　　这只是临摹一遍，就增加了符文聚气功效，如果我再临摹上一遍，那又会如何？ 正文 第8章 加工符文 　　赶忙行动，右手握紧笔，在之前临摹过的聚气符上落下，顺着纹路笔走龙蛇。 　　第二遍临摹开始！ 　　心境沉入笔中，身体被月光笼罩。 　　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一笔又一笔的构成图案，笔在莫凌手中就像活了过来，从笔尖触符到离开，只用一笔就画完了聚气符完整纹路。 　　手臂颤抖，手心出汗，捏紧聚气符，再一次感受到了灵气的提升。 　　赫然狂喜！ 　　可以叠加！ 　　没有多想，莫凌再次执笔，准备在符文上临摹一遍，如果可以次次的叠加，那这聚气符不就…… 　　这次临摹速度更快，不像第一次那样笨拙不堪，第二次那样虽一气呵成，但略显生疏，第三次直接疾风骤雨，龙飞凤舞。 　　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集中在符文上，莫凌欣喜若狂，捏紧符文，正准备感受更多的灵气。 　　突然！ 　　呲！呲！呲！ 　　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符文四周开始龟裂，裂痕向中间布去，聚集的灵气全部消散，重新回归天地，风从窗沿吹进来，纸片飘然从手心跌落。 　　莫凌眼睛眨巴了一下，再眨巴了一下。 　　借着月光，看了看被毁掉的聚气符，支离破碎，纹路全部被毁。 　　"是我的方法不对？" 　　莫凌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反复思量临摹前后的变化，损坏了一张聚气符，令他心情低落。 　　"我第三次临摹时，虽然速度均比前两次快，但并无错误，聚气符在临摹后也无异变，只是……在手心捏住时，引得大量灵气进入符文，最后导致了符文的爆裂。" 　　"看来这临摹也有次数限制，符文的材质有限。" 　　"两次就是极致，是这聚气符的最多临摹次数，而第三次，符文本身……无法承受。" 　　找打了关键所在，悔恨自己一时心急，白白浪费了一张聚气符，还剩下两张，临摹四次就可以了。 　　四次临摹，每次都小心翼翼，临摹后感受符文情况，只有两张了，生怕再一个不小心，毁掉一张聚气符。 　　笔尖轻轻触碰符文，前面三次都是随性而为，后面四次却是担心无比，晚上温度低，有些凉，莫凌额上却渗出了汗。 　　终于，成了！ 　　左右手心各自捏住一张加工后的符文，灵气不断盘旋在符文周围，形成小小的漩涡，全部被莫凌吸入体内。 　　体内不断被灵气冲刷，游走，等到四肢百骸全部被灵气游走，冲刷遍，那便是跨入御气一层的时候。 　　耳边仍旧充斥陈斌呼呼的呼噜声，莫凌却进入了入定状态，心神完全沉浸的修炼里面，这倒也算得是上一种另类的修炼。 　　感知灵力的流动，莫凌对未来越加憧憬。 　　内门，御气第四层进入，那才是仙人真正修行的地方。 　　一夜很快过去。 　　次日清晨，莫凌感受到一阵摇晃，从入定中醒来，缓缓睁开了眼。 　　"早啊，斌哥。"莫凌打了声招呼。 　　"唉，你怎么睡着了，真是的，斌哥还给你专门讲解了打坐的敲门，你不行，悟性不够。"陈斌摇着头。 　　莫凌感到好笑，没有言语。 　　"快，收拾一下，等会随我去砍柴。"陈斌热情说道，起身收拾床铺。 　　伐木，是外门杂役弟子干的工作之一。 　　外门杂役弟子白天养鱼种田，挑水砍柴，到了晚上才有时间修行，从这点来说，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之间的修行时间，便是不对等的。 　　内门弟子不需要干这些粗活，每日只需接受门派资源，专心修炼，一心向道。 　　莫凌还想接着打坐，意犹未尽的感觉让人难受，收拾床铺磨磨蹭蹭，不断回味那种滋味，灵气在身体里面流动，酥酥麻麻的。 　　"放心，你是新人，有我罩你，重的东西不会给你担。"陈斌看他手脚放慢，当他怕累，当即拍着胸脯，放出话来，不给莫凌重活儿干。 　　莫凌摸了摸鼻子，微笑着，轻轻颔首，虽然被骗到百鹤门中做杂役，人生地不熟，可因为这陈斌宽慰的话，在这无亲无故的外门中，心里赫然有了点点的感动。 　　一晃眼半年过去了，莫凌每天都重复伐木的工作，伐木容易，搬运就难了，好在有陈斌照顾， 　　最开始莫凌拿着斧头都晃晃悠悠，差点砍到脚上，前一个月完工后路都走不动，靠陈斌背回房舍，把饭菜送到床边，后面慢慢习惯，修为突破后，体质强健起来情况才改善。 　　半年的时光，在最初的两个月莫凌突破了御气第一层，陈斌吃惊不已，感叹他天赋好，就是年龄偏大，错过了黄金时间，没有进入内门修炼，而御气第二层也在一个月之前突破。 　　两道增强版的聚气符功效显著，可是御气二层之后，两道聚气符显得有点少了，增强了灵气还是不够吸收。 　　外门的杂役修为大多在一二层，很少有第三层也是这个原因。 　　如何才能拥有更多的灵气？ 　　估计要踏入凝气三层至少要四张增强版聚气符，而第四层之后，根据每层御气所需灵气的几何倍增长，聚气符怕是就无用了。 　　陈斌手里面有四张，每次陈斌打坐半个时辰左右就睡着了，悄悄扳开他的手掌，取过来自己用，天亮之前再放回去，突破御气三层还是勉强行。 　　两张增强版，四张普通聚气符，不敢在陈斌聚气符上临摹，相处久了陈斌的性格多少还是了解的。 　　不是不信任陈斌，而是他性子耿直，藏不住话，不敢告诉他符笔一事。 　　这可是仙人宝贝，可以增强普通符文聚气功效，被人知道了凶多吉少。 　　半年里见过一些外门弟子争端，拳脚无眼，没有情面，为了点小事都可能大动干戈。 　　"快糊了！快糊了！放下来，赶紧放下来。"莫凌正思虑中，陈斌的话语传入耳中，把他拉回了现世。 　　莫凌闻道，赶紧看了看火堆上架的鱼，焦黄酥脆，香气扑鼻，吱吱作响，引人食欲，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有你这摸鱼技巧，随便开荤啊。"陈斌边大嚼特嚼边称赞道。 　　莫凌呜呜应声，也在狼吞虎咽，鱼肉很肥美，刺入口即化。 　　鱼是从外门养鱼弟子鱼塘里摸的，乘人不备，陈斌望风，莫凌下水，摸到一条就往岸上甩，陈斌接住，每次四条，一人一半，不贪心。 　　不多时，两人都吃完了，打着饱嗝，席地而躺。 正文 第9章 问话 　　一个月时光又匆匆而过，夏日的一个夜晚，莫凌感受灵气冲刷身体的快感，游走在四肢百骸，全身酥麻，脑海中轰的一声，顿时清明不少。 　　嗡！嗡！嗡！ 　　身体与灵气开始共鸣，御气修行，重在御字，引气入体为己用，与身体契合。 　　这个月每晚修炼不停歇，不眠不休，仅靠打坐补充睡眠，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成了！终于到达御气第三层！"一种飘飘欲仙感出现，充斥全身，举手投足全是空灵感。 　　"这就是御气三层，果然不俗，非同凡响。" 　　"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突破御气第四层，进入那内门中。" 　　"照现在速度来看，仅靠手中聚气符，两年之内希望渺茫。" 　　"修真一图修的是仙道，仙路无情，外门资源匮乏，难有所成。" 　　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过多突破的欣喜，莫凌又打坐入定，进入修炼状态，稳定修为。 　　翌日，天还没亮，咚咚咚的敲钟变出从外门广场发出，穿透屋子而来。 　　"怎……怎……怎么了？"陈斌一下从睡梦中惊醒，差点掉到床底下，脑袋晕晕乎乎问道。 　　莫凌也是不解，外门空地上的钟每月初集会敲一次，距离上一次集会不过十日，下一次集会还早。 　　赶紧收拾好，两人都向空地上走去，路上还有些打着哈欠，从睡梦中惊醒的人。 　　来到空地上，众人都在议论纷纷，一时间显得很嘈杂。 　　空地高台之上，站着两位老者，一高一矮，一瘦一胖，身上穿的是黑袍，这是内门凝液期长老的象征。 　　两人相视一眼，介是一口气叹出。 　　"肃静！"空地高台上黑袍高瘦老者开口，声音不大，但落入众人耳后回音不断，身子发颤，震慑住心神，双耳嗡嗡作响，半晌才恢复过来。 　　说罢，缓缓从高台上飞下，身边跟着身材矮胖的老者，两人一左一右，在人群快速穿梭。 　　时不时停下，片刻后招招手，一个个外门弟子就凭空而起，掠向高台。 　　不多时，就来到了莫凌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高瘦老者问道，外貌鹤发童颜，声音没有苍老的气息，听上去就像个年轻人。 　　"弟子莫凌。"莫凌恭敬的弯弯腰。 　　"御气三层修为，但还没稳定，也算不错，拜入外门多长时间？" 　　"半年有余了。" 　　高瘦老者目光如炬，微微沉思，眼前的弟子修仙资质算不得出众，只能在外门弟子中偏上，御气三层只花了半年时间，比内门弟子都还要快，有蹊跷。 　　说罢，把手掌放在莫凌天灵盖上，死死压住，眼神中透出一抹毒辣！ 　　"啊！"莫凌轻呼出口。 　　在那高瘦老者手掌触碰的刹那，他头痛欲裂。 　　头顶似有股吸力，巨大无比，他的魂魄都要冲体而出。 　　"云来安！不可，你我同为凝液长老，怎能对一个御气弟子搜魂！"矮胖老者看到了这边的一幕，两步上前，急忙拉开了云来安的手。 　　"宁甘，此人有古怪，入门才半年，便是达到了御气三层的境界，绝对有古怪！"云来安解释道。 　　"半年，你入外门可是有谁引荐？"矮胖老者转头，询问莫凌，嘴角带着敦和的笑容。 　　"弟子入门时，是由内门顾师姐和韩师姐引荐的，多亏两位师姐开恩，才收了弟子入门下。"莫凌额头冷汗直冒，身子微颤，方才云来安的令他心有余悸，生怕又说错什么话，一个不小心被看出了什么端倪。 　　"恩，看来你是后天努力，以勤补拙，踏入了御气三层，修仙一途，心性也很重要。"宁甘轻笑道，笑容和蔼，而云来安点点头，心底却是以为顾欣韩傲姗二人对他有所照顾，修为提升比较快，没有再去往多了去想。 　　语落，大袖一挥，莫凌便给风刮了起来，向高台上驶去，再缓缓落下。 　　半盏茶后，又是有几人飞向高台，与之前一干人等并列，一胖一瘦两位老者站在前面。 　　"老夫云来安，身边这位是我师弟宁甘，今日有要事宣布，百鹤门有内外门之分，外门弟子一直是需要御气四层才可以晋升内门，可掌门念及外门修行不易，为了培养弟子，即日起放宽标准，下降到御气三层的标准，现在台上的便是一批的外门弟子，台下弟子要向他们学习，早日晋升。"高瘦老者说道。 　　台下弟子闻道，都是一脸羡慕，还有兴奋的神情，御气三层，难度下降是好事，入了内门，再也不用做杂役。 　　"三层，标准下降了？"按照莫凌估算，他还有两年才可以晋升内门，而现在直接就晋升了，除了高兴，还有点不习惯。 　　"这里，有你们各自的储物袋，你面放有物件，灵气注入就可以打开。"手一甩，每人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荷包大小的袋子。 　　莫凌在外门半年有余，见识大开，自然听说过储物袋的妙用，内有乾坤，可储存私人物品，赶紧把灵力注入其中，凝神观察，隐约看见一片不大的空间，有几套青色长袍，陶瓷小瓶等物件 　　"你们要有收拾东西的，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一炷香之后再到这里集合。" 　　回到了住所，莫凌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放在枕头下笔收入乾坤袋。 　　"你好久突破御气三层了，我咋不知道。"陈斌倚靠在门框边开口问莫凌道。 　　"昨天，也是运气好，斌哥你进入御气二层都已经很久了，仙路修行，不进则退，早点进入三层，也不用当杂役了。"莫凌淡淡开口道，说完就在周围人嫉妒的目光中走向远方。 　　"该死啊！莫凌，你走了……斌哥吃不到到你的鱼了。"陈斌望着莫凌离去的背影，低声喃喃道，目光中流露出复杂。 　　云来安在前方带路，莫凌一众人跟随在他身后，这次晋升内门的有十几人，一行人被带到山脚下，百鹤门立宗在山下，而杂役却是在山上，分成两地，少有交集。 　　"你们从今以后就在各自洞府之内修炼，一心想道，感悟仙韵，过几日带你们去珍宝阁内。"云来安指了山脚下，一个又一个风洞排布，像树上的蜂窝，紧紧相邻。 　　原来内门弟子修炼在山中，那山上的亭台楼阁不是准备给自己的，莫凌失落想到，他对那些山上的亭台楼阁仰慕已久了。 正文 第10章 一把锈剑 　　进入洞府之中，有些桌椅，面积不大，但是比原来和陈斌挤在一起好了许多，简单的床铺，还有一个蒲团供人打坐。 　　取出乾坤袋里面的青袍，穿在身上，一股飘逸感悠然而显，莫凌现在快十六岁了，五官由少年慢慢转向青年，脸上的稚嫩脱去不少，砍柴半年有余，身材也健壮了一些，但比起同龄人来依旧有些瘦弱。 　　头发很久没有打理，半垂肩上。 　　再看了看储物袋，有一瓶丹药，老者说了，丹药是特殊发放的，外门修为薄弱，特此放下，用于早日提升修为。 　　打开白玉小瓶，一股诱人的丹香飘散出来，落在莫凌鼻中，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有助修为突破。 　　修为在内门中极为重要！ 　　百鹤门虽然不禁止内门之间的互相切磋，但必须点到为止，生死相向的杀戮在大部分区域都是禁止的，有些区域是用于试炼，生死仇也在那里解决，还有一些区域，人烟极少，死了……也没人知道。 　　服下丹药，莫凌陷入了打坐中，这是他半年中养成的习惯，砍柴到累了，就用打坐解决，吃饭完了休息时间，立马打坐，陈斌睡觉时他也在打坐。 　　药理化开，比浩荡的灵气散开，每个洞府本来就是一处灵气聚集之地，比外界充沛许多，丹药下肚，体内被不断冲刷，变身酥麻。 　　抓紧时间吸收，莫凌不愿浪费一分一秒，昨晚达到御气三层，没有完全巩固下来，换了个灵气充沛的环境修炼，加上丹药辅佐，不多时体内的修为就慢慢稳定，完完全全进入了御气三层。 　　只是那瓶内丹药有限，服了这一颗，还剩下两颗，这种机会只有等到放丹之日了。 　　莫凌宁愿要二十张聚气符，丹药属于一次性消耗品，服过没了，聚气符在手中，他可以靠用宝贝仙笔勾勒临摹，强化功效，无限使用，绵绵不绝。 　　也就只莫凌有这种想法，聚气符在内门弟子中不流行，符文是有上限的，一个人也就同时使用二十张，灵气聚集速度之慢，远远不及丹药。 　　仙笔来历神秘，莫凌在外门是悄悄查过资料，没见到记载，仅靠临摹，就有强化符文的功效，莫凌曾经弄来水墨，用仙笔舞弄，和平常的毛笔没有区别，但是莫凌却是忘不了那晚上，月华作墨的一幕。 　　"百鹤门毕竟不是专门炼制符文的宗门，聚气符的是从其他门派买来的，其次，还购了一些其他的基本符文。" 　　"我是听闻，符文向来在宗门之中不流行，整个百鹤门几乎没有人会画符，丹药服下可增强修为，法宝用来增强实力，而符文除了聚气符有丝毫的聚气功效外，其他的符文只有引爆符，神行符之类，低劣不堪，不如提升自身实力来得痛快。" 　　"刻意去搜集符文，临摹增强功效，难免会使人生疑，在内门之中，还是处处小心为妙，再说突破进入御气四层之后，灵气需求陡然提升，聚气符低劣的功效就落了下乘。" 　　莫凌接连想到。 　　内门之中，御气三层修乃是极低的存在。 　　现在，提升修为就是他最大的目标。 　　"这长枪好威风，红缨飘飘，杆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坚硬又不少韧性。" 　　"这个是地烈虎的脊椎骨精心打磨，炼制的，当然不错了。"马志南暗自腹诽。 　　"好刀，不错，比我在外门砍柴用的柴刀锋利多了，大小合适，轻快灵便。" 　　"柴刀……果然只是新晋外门弟子，没见过世面。"马志南暗自鄙视了，这人居然拿砍柴刀和法宝作对比。 　　马志南是原本是老一辈内门弟子，年龄大了，修为突破不到凝液，就被安排到珍宝阁做管理工作，他有一个爱好，就是看看列在架子上的件件法宝，当做宝贝，心里面为此满足。 　　外门弟子出了一个晋升内门，会有机会来到这挑选一件宝贝，每当这时，他苍老的五官扭曲，眉心紧锁，满脸不情愿。 　　但是，这次！ 　　宗门长老不知道怎么想的，御气四层晋升内门的规矩定下多少年了，说破就破了。 　　一下子十几个人，全部被长老带到他的珍宝阁。 　　十几个弟子，意味着十几件宝贝啊，他哭死的心都有了。 　　尤其，是面前这小子，年龄不大，眼睛倒是很尖，别人挑完早回去了，他还留在这里慢慢选，挑的偏偏自己最喜欢的几件。 　　平日他反复擦拭，现在却被他人拿在手里面把玩，太可恨了。 　　莫凌不知道他已经被一旁的小老头记恨上了，还在兀自挑选法宝。 　　之前选仙术，他挑来挑去就那几样，等级没到，没有权利看到更多的仙术法门，最后选了御物术还有几门五行术法，大部分人和选择都差不多。 　　御物是他早就想试的，仙人的法术。 　　到了选法宝时，他感觉双眼炫目，头脑有些不清醒，金光闪闪的玉格上，陈列的法宝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灵气环绕。 　　我要全部抢走！全是我的！ 　　这想法再莫凌心头霎时浮现，神色恍惚，片刻后他就摇摇头，暗叹自己心智太不坚定了，穷惯了，看见闪闪发光之物心生贪念，就修仙一途，心智若不坚定，怕是难有所成。 　　选得久了，他感觉眼睛有些疲倦，起起落落手都酸了。 　　选法宝也是累人的活儿啊。 　　把手里面的长弓放下，弓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不仅要考验的眼力，就连力量身体方面也是不得松懈，他不会拉弓，自认是学不会。 　　莫凌踱了几步，来到珍宝阁的深处，随意的拿起架子上一柄重剑。 　　此剑没有剑鞘，剑身装在铁匣子中，露出一个剑柄在面外，雕文玉砌，一看就不是凡等货色。 　　莫凌面露喜色，看来寻到宝贝了。 　　滋滋滋！ 　　剑用力才抽了出来，声音与匣子发出剧烈的摩擦声音，灰尘被带了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咳！咳！咳！ 　　一不留神呛入口中，咳嗽不断，还以为是把绝世宝剑，结果拿在手里面一看。 　　深绿色的铜锈布满剑身，本来一寸薄厚的剑身被膨胀一倍多，像根扁担，中间还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快要从中间断掉，砍缺了的样式。 　　马志南看到了，也是知道这把剑的，废弃很久了，只有剑柄还算好看，金光闪闪，让他很喜欢，有空就打理一下。 　　不知道放了多久了，马志南从打理珍宝阁开始，就有了，许多弟子被剑柄骗了，不知匣子中的剑身玄机，拔出来看了一眼，被破烂模样吓退，就赶紧放回去，再没有下文。 　　莫凌瞅了两眼，却是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