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受罚   “咚!”   一根带血的棍子落下的那一瞬间,夏妤的屁股顿时皮开肉绽,飙出一尺高的血水。   她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浑身痉挛,使劲的晃了晃越发沉重的脑袋,正要开口大骂是哪个狗东西要下如此重的手,头顶上传来男人怒吼。   “大逆不道的东西!”   “咚!”又是一声,夏妤渐渐恢复的神志瞬间被拍飞了,她几乎要晕厥。   “竟敢闹到宫里去,平日娇惯你,今日容不得你胡闹。”   是谁?   夏妤咬着银牙,抬头想要看清楚用刑的人到底是什么狗样子。她被抓来几天了,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滴水未沾,现在又被用刑,难道敌方真的不想要他们的人质了?要知道,胡乱用私行,到时候交涉起来也会引起争斗的。   夏妤将心思收紧,抬头想要好好的看清楚那人。一抬头,对上一双及其厌恶的眼神,男人高高在上,眼里满是怒火,似乎年纪还有些大,续了胡须和长发。   “老爷!罢了,快别打了,哎……”身旁坐着的女子却是泪眼朦胧,一脸的怜惜。   似乎有些不对头,我看错了?   夏妤使劲眨了眼,低头琢磨了一番,可思绪混乱,痛感已经叫她分不清楚真实虚幻。   男人极不耐烦的说,“不要以为我娇惯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可以任意妄为。”   娇惯?谁啊?就算是夏妤当年最亲的师父也没说过这种话。夏妤一向独立坚强,何时需要你们娇惯。这都什么跟什么?   夏妤冷嗤,伸手将脸上的水珠子抹掉,茫然一看,竟然全是血,她深吸一口气,就要说话。   “咚!”,棍子又重重的落下。   这一下极重,夏妤刚刚恢复的神志又开始模糊起来,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被敲的散了架。   “该死!”夏妤低骂。   “孽障!我们夏家竟然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平日骄横也就罢了,竟然要忤逆皇上的圣旨,丢尽了我们夏家的脸?哼,给我继续打……”男人怒吼。   “咚!”   “呃……”   夏妤闷哼,强烈的痛处传来,她的神志瞬间被打飞了,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刺骨的冷水兜头而下,夏妤从昏迷的神志中被揪回,她的眼皮还未睁开,头顶上男人的咆哮像一顶洪钟,撞击而来,“还敢装死,死丫头。”   “咳咳……”一口血从嘴里溢了出来。   依照多年的医学经验告诉她,她的内脏怕是被刚刚那一下子敲坏了,如此重的伤,岂能是她装的。她咬咬薄唇,就要反驳。   却听女人娇弱的抽噎了一声,急忙上前劝阻,“老爷,老爷!别打了,别打了,打出个好歹来,上哪找人去给王爷成婚啊!”   男人冷哼,满是怒火的眼瞪着趴在那里的夏妤,一甩衣袖,“哼,丫头,不是为父心狠,如今圣旨已下,你就是死也要嫁过去。”   嫁?   谁,说我?   夏妤越发觉得不对,她不是在Z国执行任务时被抓,严刑逼供被人家毒打吗,怎么还要嫁人?父亲,谁的父亲?   她勉强抬头,朝说话的人看过去,眼神向下,男人一身古装衣着,蓝灰的长衫直铺盖在他鎏金边的靴子上。   我,我到底在哪里?这是在搞什么名堂,下了地狱不成?   此时,坐在男人身边的女人抹干了泪水,小声上前劝说,“老爷,我劝劝她,您消消火。”虽是讨好,那可那双画着精致眼妆的桃花媚眼里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怜悯疼惜之情,强挤出的泪水也带了几分的冷漠。   夏妤吃力的皱起眉头,试图要开口问个明白,却听那男人冷冷的说,“就算是死,也要给我扔进王府,哼!”   男人起身,甩袖走远。   女人看男人走远,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她漫不经心的嘬了口香茶,才慢吞吞的说,“夏妤,不是为娘不替你说话,实在是你这孩子脾气暴躁不听话。哎,吃点苦头也该长长记性。现在圣旨都下了,你不嫁也得嫁。”   好虚伪的女人,夏妤在心底呸道。   女人冷眼不看夏妤,起身扔下话,“好生伺候着,大小姐出了事,为你们是问。”   众人鱼贯而出,屋内顿时安静,留下一屋子的血痕和仍旧懵懂不知的夏妤。   夏妤趴在一掌宽的木凳子上,身上的骨头快要被敲碎了,她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下半身是不是在身上,血水顺着碎裂的裙子流淌在地上。   她趴了许久,试图要从木凳子上下来。可就是多吸上一口气,也能叫她痛的浑身痉挛。眼看着外面的人一个个走远,都有不再过问她的意思,夏妤还是决定自己想办法。   她先微微动了动脚,“嘶……”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突然,大片大片的记忆翻滚而来。   夏妤,同名同姓。   指腹为婚,皇上的妃子……   就在刚刚,被自己的亲爹当做了人肉沙袋打,致死……   “呸!”夏妤又吐出嘴里的血水,瞪了瞪已经走远的两人。   她简单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个明白,终于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更不是因为在执行任务被抓后滥用私刑。   重生了。   那么,那个在Z国的她,已经殉国?!   在Z国做一名出勤的特警医护是她梦寐以求的工作,尽管这份工作危险。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做得顺风顺水,可是……   本该跟随同队人前往S基地执行任务,不知为何中途行踪暴露,一只飞来的流弹打伤了同队队友。她作为其中唯一一个随行的医生,不能舍下任何一个伤员。以为不过是小伤小患,拖延几分便可带着人去安全地方。哪想,对方突然来了增员,堵住了前后逃跑的路线,她被人五花大绑押走了。   被抓之后,她被关押在又黑又湿冷的地下几天,因为饥饿和严重脱水而昏迷,谁想到就这么殉国了?!   而是……   “哼,没了亲生娘,在这个嫡长尊卑的年代,她就成了人人恨的糟丫头。不过,那是死了的夏妤……”她无奈的替这个悲惨的原主摇了摇头。   刚刚那女人便是原主的父亲和继母。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演了一出好戏,打死了夏府的嫡女。   两个歹毒的家伙,夏妤低骂一声。 正文 第2章 不知是喜是忧   继母和父亲走后,夏妤的房门被下人从外面关上,她被扔在这里,无人询问。   夏妤不想也不能再死一回,疼痛越来越重,干耗下去,再好的体制也活不过今天晚上。   “来人啊……”夏妤无力的低吼求救,外面非但没人回应,还将门上了锁,更有两个人站在那里看守。   她望着两个冷森的身影映在门窗上,怒瞪了一下,便不再挣扎。   靠外人不行,只能靠自己了。   “哼,想要我死?做梦!”她抓着木凳子将尚且还能动的上身一扭,整个人从木凳子上摔向地面。   “啊……”疼痛瞬间袭来,夏妤痛的大叫,在地上哼哼唧唧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脸色苍白的她使劲的瞪大眼睛瞧着理石地面上映衬出来的满是血水的脸,最后手掌一拍,整个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借着左右的木椅向着床榻走去。   “咚!”   她将自己摔进了床榻上,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   “该死!”夏妤低骂一声。   身为Z国的高端医生,她还是清楚自己的伤势病情的。可在这个任何条件都不发达的古代,再高超的医术也不能在没有任何器具和药物的情况下治好自己的伤啊。   “丁零当啷……”   正在夏妤犯愁的时候,空旷的屋内传来了一阵手术刀剪的声响。   夏妤已经痛的失去了任何知觉的屁股上似乎有东西在动,她惊的茫然一回头,看见了在屁股上方赫然架起的手术支架和正在自己运转工作的机械手。   “啊!”夏妤紧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这实在叫她惊讶。看了半晌,她才将惊讶的神情收回。   夏妤突然意识到,执行任务前的那一次例行检查并非是自己无故晕倒,是因为被人植入了芯片。   这种技术她只在秘密基地见过一次,这种技术虽然强大,不过只需要在受用人的身上移植一片芯片,在任何主人身上出现的伤痛危机情况下都能凭空出来为主人治疗的机械和设备。   尤其这个东西不仅仅起到医疗作用,更是为了防身。也就是说,在整个系统之内更多的是毒药,毒针,毒镖……   夏妤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   医治伤病是好,可目前来说这种地有些不受她控制。   她看着那些正在给她处理伤口的机械手狠狠的叹了口气,这样的东西要是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现,那自己死的可就快喽。谁人都当她是怪物一样看待,对于这样的社会,肯定成为众人眼中的异类,人人而诛之。   夏妤任由那些机械手处理伤口,缝合上药,尽管疼痛还在,不过已经因为上了麻药而有所减缓。时间漫长,她索性趴在那里安心享受。   脑子里的记忆虽然都在,不过一下子涌出来还有些混乱。   想着两日后的荒唐婚嫁,夏妤敲了一下生硬的床板。   力气大了,手有些疼,她甩甩手。手没甩出去,一只机械手伸过来,抓过她的手左右检查,喷洒药剂,一阵包扎。   夏妤皱皱眉,看着被喷洒过后包扎的整齐的手背,紧皱了两下眉头,将纱布扯下,好笑的扔在一边。心道,一定找到方法控制这个“体贴”的系统。   正在琢磨,外面正有人说话。   “把门打开,老爷特意嘱托夫人给大小姐送来的汤药。”   夏妤冷嗤,屁股都开花了,连个大夫都不给找,直接送一碗汤药过来了事?   “虚伪的一家人……”   人影晃动,一阵铁链响动,夏妤看看仍在给她处理伤口的机械手,焦急的伸手去阻止。左右够不到,那边的门就要被打开,她急的又是一身冷汗。   “吱呀!”木门被推开,打头迈进来的人一只脚已经伸了进来。   夏妤慌乱的扯开床上的帷幔,可那边的人已经进来了,“丫头!”,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机械手“唰”的收回,消失不见。   她怪异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半空,突然肚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当下有些明了。   因为刚刚是趴着,肚子紧贴在床榻上,这么一挪动,肚子与床板之间互相摩擦,触动了机关,那些机械手渐渐的在眼前消失不见了。不过,暂且只是知晓开关在肚子上,尚且还不知确切地方。   当下,时间紧迫,容不得她继续仔细研究。面对眼前这个虚伪厉害的女人,夏妤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女儿,难为了你母亲我还不顾你父亲和你祖母的阻拦过来给你送药。看见为娘的过来,为何不下来接一下?!”那女人白眼珠子扫了扫夏妤的样子,又瞧了瞧地上的血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叫人将汤药放到一边,便开始教训起夏妤来。   “葛氏,你没瞧见我身上有伤吗?”   夏妤着实在心底恨了一把这个女人。因为死前继母对原主说的那些话,在原主那里,一定会对她感恩戴德吧。可也正是她说的那些话,才会叫单纯没脑子的原主一时想不开大闹夏府,更因此而闹去了皇宫,回来后试图悬梁自尽,惨遭毒打,以至于送了小命儿。   “你,说什么?怎敢直呼为娘……”葛氏怔了怔,及时收了脸色,装作不可置信的样子对夏妤说,“女儿,你是不是记恨为娘了?你,我是你娘啊……我早说过,婚事本该就是你的,不过谁能想到,圣旨一到,不是接你进宫,却是将你嫁给一个残废呢。哎……为娘的也是心疼你啊!”   夏妤瞪一眼眼前的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满嘴为了夏妤好,一口一个女儿,却句句不离婚事,原主就是因为接受不得这样的安排才会大闹。原主拿你当亲娘看待,夏妤却不这么认为。   “葛氏,你不过是我娘身边的丫鬟,勾搭我爹到了床上,生下来两个女儿而已,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我是你女儿。还有,我娘早死了。葛氏,没有什么事儿就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鬼才知道静静是谁。   原主的记忆之中,继母葛氏从前只是原主亲娘身边的丫鬟,她不过是一个乞丐,被母亲救下。却不想,母亲之后就大病不起,没两年就被这个“乖巧”的丫头伺候死了。还在母亲没过头七就爬上了夏家老爷的床,内中缘由,怕是也只有原主这个傻狍子才会看不清楚。   她在原主的记忆中只能体会到这个继母的好,可现在的她却只能看到继母身上的虚伪。那双总是含水的眼睛里瞧不出温暖,尤其在看夏妤的时候,更是增添了一丝憎恨。 正文 第3章 惺惺作态   不过,夏妤不想惹事,只想自保,才刚刚到新的环境,异常警惕和小心谨慎的她只想好好养伤。   葛氏浑身一怔,不想夏妤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平日对她言听计从的夏妤为何会如此?葛氏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不过心底在怀疑,表面上却毫无怀疑之意。   葛氏笑的及其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女儿,娘知道你心里苦。可,哎……不要记恨你爹,这件事可不是咱们夏家能左右。你要想开一些……”   厉害,话风一转,这件事所有的错误都成了夏妤的爹的身上。夏妤再心底冷笑一声,看也不看她的虚伪模样,“葛氏,多谢提醒和安慰,我不需要。”   已经下了逐客令,葛氏却依旧不予为意,怜惜的眼神里满是心疼,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孩子,娘也知道你心里苦。可如今,婚事已经如此,我们也不能抗旨。回头我再去跟你爹求求情,叫他给你找个大夫看看伤口。”   夏妤头也未抬,屁股上刚刚敷好的药已经起了作用,丝丝凉意从那里传来,似乎还能感觉到有新生的皮肉在慢慢生长,她不禁暗自窃喜,这个高科技的厉害。   因为痛苦减少,夏妤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一直嘴上说要替夏妤求情的葛氏却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可是她不想与这个女人有半点纠缠,继续说,“我不需要,没什么事,出去吧!”   葛氏当做未听见一般,瞧了一眼地上的血水,“丫头,别闹了,为娘的也是心疼你。”她继续自说自话,见夏妤不再说话,便命丫鬟去将地上的血水擦干,再去拿些干净的被褥来,待一切妥当,她才接过丫鬟手里的汤药,笑的极为谄媚,扭着腰肢朝夏妤走来。   她笑着对夏妤说,“丫头,这件事已经铁板钉钉,再闹下去对你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听话,把药喝了。再美美的睡上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   “呸!”夏妤在心底低骂,“你岂会有如此好心,该不是在药里做了手脚?!”   看着葛氏手里的汤药,夏妤的脑子里开始回想原主的记忆。   因为夏妤外祖父的缘由,先皇早就定下了这门亲事,命夏妤及笄之后嫁进宫内做皇妃。却不想,这几年也不知道葛氏用了什么法子,套好了夏府的男女老少,也将夏妤的婚事换了主,那个替了夏妤位子的人就是她的庶女妹妹,也就是葛氏的亲生女儿,而夏妤这个多余的人就被皇帝推给了残废的王爷。   真是害人不浅。   夏妤趴着不动,拳头捏的紧紧,她漂了一眼葛氏手里的汤药,肚子上传来一阵痉挛,跟着,脑子里跳出一连串的红色警告。   汤药有毒,与体内含有同种毒素。   到底还是叫夏妤猜着了,她想也未想,抬手将汤药打翻。   “滴滴滴……”一阵警告,夏妤的脑袋快要炸了一样,系统锁定,毒素就在她的枕头上。   她不顾身上的痛感,一翻身将枕头砸在了葛氏的脸上。   “啊……”葛氏惊叫,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她惊慌的拍掉了飞在脸上的枕头和已经洒向她身上的汤药,大叫道,“夏妤,你,你要做什么?”   葛氏一脸惨白,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其实她已经按耐不住要上前去撕夏妤的脸了,但她仍旧故作不知,一副长辈慈爱的嘴脸对夏妤说,“夏妤,不要胡闹,叫下人说出去了回头你又要挨你爹的骂。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可这件事我也劝了你了,你怎么就不听为娘的话呢……”   这女人真厉害,演的一手好戏。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说还在这里宣扬一切都是她的苦口婆心,一切的罪魁祸首成了无辜的夏妤。   厉害!   但是那些戏演给曾经的夏妤或许还会管用,可在如今的夏妤跟前,夏妤丝毫没放在眼里。她能透过葛氏的那双平淡无比的眼神中瞧出她的恐惧和不安,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怎么,你也怕了?你也知道那些汤药不能碰了?呵……说好话?讨人情?真是新鲜!”   葛氏在毒打夏妤一事上两面好心,一面替夏妤求情,一面在背后对夏家人煽风点火,做尽了一个“慈母亲”和“好媳妇”该有的样子。   其实那几板子顶多叫夏妤在床上趴几天,谁想到,因为夏妤体内早有慢性毒药侵袭长达十年,这种毒药会叫她血细胞减少,有了伤口便不容易愈合,皮肉溃烂程度加深,不然怎么会要了她的命?!   夏妤一遍一遍的将系统发过来的信息在脑子里琢磨,越是看到最后越是心惊。毒药侵害长达十年,会叫夏妤身体消瘦,瘦骨嶙峋,到了一定毒性全身溃烂,全身出血而亡。   叫原主称呼这个坑害自己十多年的坏女人为“母亲”,原主真是瞎了眼。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果真不假。夏妤在心底冷冷的嘲笑葛氏了一把,她既然苦苦相逼,休要怪夏妤也心狠手辣。   “夏夫人,我以为嫁过去便万事大好,却不想你非要致我于死地。呵……好,今天我就要新账旧账一起算。”夏妤站起,有些眩晕的晃了晃身,走近葛氏。   她苍白的脸色上不着一丝情感,“葛氏,休要再做戏!”   “你!夏妤,你……成何体统,我是你母亲。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我带你比亲生还亲,你为何……”   葛氏仍故作惊慌,茫然摇头,但她却机警的退后几步。   “够了!”夏妤再也不想与之纠缠下去,直接开门见山,她将瓷片里残留的汤药捡起,看着葛氏的眼,笑着说,“你以为我不知情吗?呵呵,若是我不顾生死将这件事说了出去,你说会怎么样?”   “你,你说什么?”   “别怕,不过才一碗汤药,要不了你的命。慢性毒药已经在我身体十年了,这碗药不过是最后一记,只要我喝下了,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解了身上的毒。呵……”   “夏妤,你,你……” 正文 第4章 忍无可忍   “娘……”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门外传来了夏妤的妹妹也就是葛氏的亲生女儿夏婕的呼唤声。   好,都到齐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夏婕几步跨入屋内,走到夏妤跟前,瞧着葛氏一脸惊慌的样子,气焰瞬间涨高,指着夏妤的鼻子大叫,“贱女人,你敢欺负我母亲,看我不教训你。”   夏妤眼疾手快,抓住夏婕挥起来的手腕扼在手心,冷笑一声,“想打我?夏婕,你想太多了……”   夏婕一愣,不想夏妤会还手还在她的动手前一步,有些错愕的看着夏妤。   “啪!”夏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这一巴掌掴在了夏婕的脸上,看着那张粉嘟嘟的脸上瞬间起了手掌印,不等夏婕挣扎着要上前,夏妤又甩出了一个巴掌。   “啪!”   力气太大,夏妤的手已经酸麻,夏婕一个踉跄,大叫着摔倒在地。   “啊……”惊叫一声,夏婕站起身,伸着利爪扑向夏妤。   夏妤闪身避让,随手甩出手里由系统发出的三根银针,“嗖嗖嗖!”刺破空气的裂空呼啸,目标不是夏婕,而是直奔葛氏的眉心。   葛氏连惊叫的时间都没有,她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瞪圆了眼珠子盯着银针,大气不敢出。   “你,贱人,你要杀我娘,我杀了你了……”夏婕疯如一条被人打伤了野狗。   夏妤大喝,“你碰我一下,那死的可就是你娘。”   “夏婕,住手。”葛氏尖叫。   夏婕气急败坏,“娘,我杀了这个贱人。”   “住手,出去!”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葛氏,她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知晓夏妤的目标是她,更知道夏妤另有目的。她沉声低喝,“夏婕出去,这里容不得你插手。”   夏婕不甘心就这样出去,可见不得自己的母亲受苦,她咬着薄唇带着一脸的恨意犹豫着不出门。   “你可以不走,看看你娘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尤其还是因为而死。”夏妤浅笑着警告。   “你……”   “夏婕,出去,滚出去!”葛氏大喝。   夏婕冷哼,抹干脸上的泪水,“娘,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她还死不了,不过,你再不出去,怕是你娘就真的死了。”夏妤淡淡的说。   夏婕犹豫再三,一跺脚,推门而出。   夏婕一走,葛氏脸上的淡定瞬间垮掉。   “慢性毒药而已,姑且还要不了你的命。不过,就像你给我的毒药一样,慢慢侵入身体,只是我的毒针药性速度有些慢,剂量有些高,不知道会不会提前发作。葛氏,你说,你要拿什么作为交换的解药呢?”   夏妤知道,尽管她的身份是太师的嫡女,是嫁给王爷的王妃,是先皇称臣的外孙女。但是,这些头衔都是虚无的。   如今,她没有靠山,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祖母都不会向着她多说一句话。   在这个步步都要靠身家背景的朝代,她只能步步为营,万分小心的自保。目前来看,她全盘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个她还未见过面上的瘫痪王爷身上。尽管这么做,令她能够继续生存的希望微乎其微,可必须要为了自己拼一下。于是,不得不在离开之前与夏家撇清关系,尤其与这个压迫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葛氏隔断情份,或者更可以利用一番。   “你,你想怎么样?”葛氏颤抖着声音问她。   “我想……”夏妤犹豫了一下,她不想死,不能死,更不能叫葛氏死。   因为,她不能叫这场变故而来的婚姻有半点的闪失。残废王爷尽管残废,但他皇帝的死敌,是太师府的死对头,政党上他们水火不容。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管过了门的她是否得到那个王爷的信任,她终究还是皇帝下旨赐给王爷的王妃。   可王妃的位置除了在外人眼中高高在上,在府内她如何自处?!   新婚出嫁,她想起原主记忆中的那些陪嫁礼单,东西倒是不少,物品还算丰盈,尤其价值不菲。可她又知道,夏府的人谁都不会出席她的婚礼,即便出现,怕也是来看热闹的。   想到此,夏妤笑了笑说,“我只用一样东西作为交换。”   “什,什么?”   夏妤打量了一番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嚣张跋扈的葛氏,冷冷的说,“面子……”   葛氏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夏妤的想法,只是她没有想到,一直没脑子任由自己摆布的夏妤会在出嫁前一天用这一手。   “女儿,这……怕是误会了,为娘我……咱们有话好说,先将银针拔出,为娘不会将这些事告诉老爷,你看如何?”   “住口!”夏妤低喝,她不想与葛氏有过多的纠缠,说道,“葛氏,休要再装腔作势,你的毒针还在你的眉心上,若是还不答应,我怕毒性沁入体内扩散,错过了解毒的时间,就算是我有解药,也无能为力了。”   “……”葛氏闭口不答,凤目满是冷霜。她瞪着夏妤,伸手就要去捏银针。   夏妤冷笑一声,说道,“慢,若是不想银针的毒性更剧烈,你就尽管自己去拔。若是出了事,当场毙命,我可救不了你。”   葛氏惊的瞬间收手,她颤抖着,瞪着夏妤,“夏妤,你想怎么样?”   “我不能怎么样。你大可不与我做交易,……唔,也叫你饱尝一下身受剧毒的滋味。呵……或者,叫夏婕也知道失去了母亲的滋味,只是不知夏老爷的那两个妾室会不会有你这般手段。”   “你……”   “葛氏,我不想与你做过多的纠缠,现在的形势也容不得你说不。”   葛氏为了将夏妤这个绊脚石挤走,不知在背后做了多少坏事。如今的她岂能因为夏妤的一点点威胁就坏了夏婕的大好前程。   “……夏妤。”   夏妤不再吭声,瞧也不瞧葛氏,等待着葛氏的回答。   屋内静的出奇,只闻葛氏的呼吸,好半晌过后,她轻呼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你先,先把银针拔,拔掉……”   “自然要拔掉,药效已经散发,留着也无用。”夏妤冷嗤,葛氏如今抖如筛糠的模样叫她十分鄙夷。当年夏妤的母亲出于善心将她收留,她却拿着别人的善心堂而皇之的害人。这种人,就该好好折磨一番。 正文 第5章 要求   葛氏一听毒药扩散,立即用手绢那些银针尾部将银针拔出。狡猾如她,拔出之后,她没有将银针放下,却用手绢包裹。   夏妤知晓她的用途,留下银针再去配置解药吗?!但高科技就是如此,不沾皮肉的银针自己化成了一团烟雾,喘息间就消失在了空气里。   葛氏睁大眼珠子瞧着被她抓在手里的烟雾紧张不已,一时间说不出来,她不可置信的瞪着夏妤,“这,你,你……”   “我?我是夏妤,你没看错。废话不多说,我该说我的要求了……听好。”   “……”葛氏全身无力的站在那里,她连动都没敢动。   “再添五辆马车的金银珠宝,五处农田,还有……”顿了顿,夏妤扫视一眼葛氏的吃惊模样继续说,“还有,一千两白银,我要银票。置于到时候你们可有去参加我的喜宴,我倒是不关心,我只求路上风风光光。”   她要叫世人知道,她是王妃,是当朝晋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她是太师的嫡女,不是地位低下被人利用的无用之人。   “你,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多东西,整个太师府也没有这么多银两。更何况,如今的嫁妆已经足以。你,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夏妤的爹才坐上太师府的宝座没几年,虽然他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官,又因为胆小怕是在朝为官这几年左右逢迎也不少上下打点,对于收受钱财很是在意小心。夏妤所需要的东西对太师府也的确是一个不小的压力。不过,不代表葛氏拿不出来。   “哦?我狮子大开口?葛氏,背地里你有多少私财,我不知,你自己还不知吗?少打马虎眼,拿出拿不出是你的事情,我已经说了我的条件。或者,你只好等死,那么夏婕的一切可就……”   葛氏一怔,横眉瞪着她,许久才咬着薄唇冷嗤,“这么多年我带你不薄,你竟然……”   到了这个时候葛氏还不忘打感情牌,夏妤轻蔑的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再也不想看到葛氏的假戏,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喝道,“够了!葛氏,你还要说拿不出,我便将葛氏毒害我十年的事情说出去,再将你偷人的事也说出去,你到时候是否能拿的出呢?而且,我死了,你体内的毒可就……”   原主记忆之中曾看到葛氏深夜外出,回来后一脸的惊慌和不安,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尤其脖子上的那一点红色印记最是明显。   加之后来葛氏的身世曾在帝都内闹过一次不小的风波,人道说她是敌国的一个神武将军身边的侍妾,是奸细;还有说她不过是敌国一个宦官家里的妾姬,忍受不了毒打偷跑出来。尽管众说芸芸,但也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   可见这个事情还有内中详情,只是无人再去提起。   当时的葛氏正与夏妤的父亲如胶似漆,自然要袒护她。   不过葛氏也的确有两把刷子,床上将夏老爷哄的从未怀疑她,在夏太师的威慑下,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的葛氏身世也不了了之。可不代表这件事不存在;更不代表这件事就真的这么过去了。   处心积虑的爬上如今的位子,葛氏岂能就一手败坏了大好前程。她应该能预料到,若是她的地位不保了,她那个连她三分样子都没有学会的女儿夏婕该会是什么下场,或许还不如夏妤。   “你……”葛氏被气的胸脯起伏不断,她死死的盯着夏妤。   “就这么定了!”夏妤一拍掌,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两天,还有两天时间。葛氏,现在你应该去想办法筹钱,而不是站在这里瞪我。哦,顺便告诉你,两天时间你也找不出可以给你解毒的大夫。同样,毒素会在你身上一点点扩散,先从手背,不信你可以看看……”   夏妤不禁佩服起身体内的系统来,这样的毒药,还真不是这个落后的古代能够解除的。   葛氏浑身一震,看着手背上已经出现的黑斑,顿时脸色铁青。但多年风雨走过,她并未过多的表现在脸上,她只咬住薄唇,对夏妤狠狠的瞪了一眼,抬步疾走了出去。   关门的那一刻,一直看守夏妤的人也随之而去。   葛氏走后,夏妤开始琢磨起身上的系统开关和脑子里不断跳闪出来的字幕。   尽管系统强大,可是不能完全掌控也是令人头痛的一件事。   夏妤先是按了按肚子,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可她刚刚明明是依照肚子上的按压来控制机械手术,现在无论怎么按压都不起作用。   她情急之下对着肚子拍了拍,“唰唰!”机械手术凭空而出,呈现在眼前。   手术台不大,正好是一个人的宽窄,确切来说是为她量身定做,在手术台的边沿更有各式的手术器具,更厉害的是有喷洒的消毒和麻药喷管,她拿出一只去痛的针筒,对着自己的大腿来了一下。   药效很快,不多会儿便起了作用,屁股上的疼痛减轻,“舒坦多了!”,夏妤感叹,对着肚皮轻轻一拍,肚子上传来了微微的震动,手术台消失不见。   夏妤感知了一下,最后确定好了位置,无奈的咽了口气,“TNN的,熊玩意,装哪里不好,装在肚脐上了,靠!”   低骂一声,夏妤也不再琢磨,这么个尴尬的位子也真是隐蔽,不过也恰好给了她一个隐藏系统的好地方。   夏妤琢磨了一番系统,也基本上确定了作用和方法,最后将系统里的毒药分类放置,一系列整理下来,外面的天都黑了。   “咚咚咚!”   此时,外面有人怯生生的敲门。   夏妤回头看去,又是晌午的时候过来的丫头,就知晓是葛氏身边的人。   “进来。”   “大小姐,夫人叫我们给您送些吃得来。夫人说,就算是有多大的困难,也要吃些东西。”   假慈悲,到了什么时候葛氏也不忘做足了戏。   夏妤撇撇嘴,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启动系统的识别功能,她确定了饭菜无毒,便叫人将东西放下。   “吃饱穿暖,养好我的伤,王爷他……” 正文 第6章 有人要刺杀   脑子里一个画面闪过,夏妤顺便白了脸色。   脑子快要炸裂开的疼痛,系统投像显示她周围有黑衣人。   不等她做任何反应,警报自动响起,刺耳的嗡响能将她整个人撕开了一样。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闪光转瞬即逝,当她落地,手中多了一支闪着黑光的飞镖,没有镖衣的飞镖通体黑亮。   她望向窗户那边,窗户大开,六月的天气飘动着一丝凉意,更飘荡着一道杀人的气息。   夏妤没有追出去,只紧张的看向窗外,黑洞洞的天空上似乎有一双眼在紧盯着她看,可她却抓不着那人的丝毫气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脑子里的警报解除,她才放下一直紧张的情绪,尽管系统这项启动预警的程序很好,可那种刺耳的嗡鸣在脑子里乱叫可比她被刺一刀还难受。   将飞镖摔在桌面上,夏妤看着雕刻精致的飞镖镖身,眉头皱的紧紧的,在记忆里,原主对这种东西一无所知。   依照形势来看,葛氏想要她死,可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更不会用这种手段。要知道,夏妤的死对谁都不好收场,尽管夏妤被打,不过也是夏家想惩罚她。若是想叫夏妤早死,葛氏在这十年里有大把的机会,聪明如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更别说她身上还有毒。   那么会是谁?   在这场婚姻里,是谁想要她尽快的死?   夏妤抿抿薄唇,冷笑一声,将飞镖在桌子上敲打,一声一声,冷笑的说,“是你吧?”   “咚咚咚。”   更漏声声,似乎与夏妤手里的敲击声步调一致。在重重城墙之外,辽阔的草坪地面上,树木不知不倦的随风挥舞。   跟随着风动影流,一个黑影从城内跃出,悄然走到树影之下。   “主子,属下失手。”   黑衣男子身披长披风,猎猎作响之下将整个人包裹在漆黑的夜幕里。   男子冷嗤,不看地上的男子,“下去领罚。”   “是,主子。”   漆黑的夜幕之下,男子身体靖长,微微眯起的凤目中满是冷霜……   夏妤脑子一晃,整个人从桌子上跌落在地上,茫然中她看着面前跳动的烛火,看看满桌子的饭菜早已凉透,使劲的摇晃了一下脑袋,才从地上站起来。   飞镖躺在桌子上,夏妤才敢确信刚刚被飞镖刺杀的一幕不是假。   药效上来,她竟然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此刻,麻醉药已经过了时效,加之刚才跌坐在地的力道着实不小,痛感一波一波的从屁股上传来,昏昏沉沉的她也开始清醒了起来。   一桌子的饭菜一口未动,她也没有要吃下去的心情。可胃中翻江倒海,她还是要强迫自己吃一些才行,随意抓了几口肉塞进嘴里,又将泡了茶水的米饭吞尽,夏妤满足的拍拍肚皮,趴在了床榻上。   启动程序,按压肚脐,机械手开始给她换药。   换好了药,药性起了作用,她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夏妤竟是被人摇醒。   夏妤茫然睁开双眼,一抬头,对上了葛氏的冷眼神。   夏妤瞬间精神抖擞,“葛氏,这么早来,答应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夏妤知道,对付她,不能软,更不能给她可乘之机,不然就算自己手里有可以控制她的东西,那么葛氏也会不怕死的要置她于死地。   “早?时辰快到,你该出嫁了,我的大小姐……”   夏妤一怔,看看天色,搜寻一下系统上的时间记录,不禁惊讶,药效果真强大,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我的东西呢?”葛氏从宽大的袖子下将已经被黑斑染黑的手伸了出来。   夏妤看看外面排成长龙的嫁妆,再看看屋内已经准备好的一切,眼下就差她穿上大红色喜服和葛氏手里的那些银票子了。   “银票。”夏妤起身,居高临下的瞧着她。   气势上不输于葛氏的她也伸出手。   葛氏愣了愣,将一个包裹递给她,脸上瞧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果然是只老狐狸,夏妤如此想。   “解药!”葛氏走近一步。   夏妤冷笑一声,启动程序,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只透明的瓷瓶从她的袖子里流出来落到了手心里。掂量在手,夏妤没有急着将瓷瓶递给她,而是说,“葛氏,你要知道,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她能给葛氏下毒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夏妤在警告她不要再有害她的心。置于夏妤体内的毒,夏妤要在王府内,自己慢慢的解。   “给我,咱们的交易到此结束。日后,你是晋王妃,我是夏府夫人。”   说的倒是清楚,夏妤嗤之以鼻,将解药捏在手里,轻轻放到她手上。她笑着凑上前说,“我只说给你解药,可没说全都给你啊,我的夏夫人……”   “你……”   葛氏欲要开口大骂,两日来的隐忍叫她终于按耐不住想要发作出来,不过那些就要脱口而出的谩骂被外面的炮竹声掩盖了下去。   夏妤笑着走远,对外面早已经等了多时的丫鬟们说,“快给我梳洗打扮,误了时辰,我拿你们是问。”   做人要给机会,说话要留余地,做事要多心眼儿。夏妤岂能叫夏夫人轻松?!   “哼!”葛氏恨得牙痒痒,她将瓷瓶里的药片拿出,看也未看,直接塞进嘴里,看着手背上的黑斑渐渐扩散,她站在夏妤背后怒瞪了她一眼。转瞬,脸上赔笑,葛氏甜腻腻的说,“女儿,时间还早,为娘的去给你清点一下嫁妆。你爹和你祖母正在前边招待客人,为娘的亲自过来给你打点。哦,你的妹妹们现在怕是不能过来了。”   夏妤无心理会,一个连控制自己情绪都做不到的夏婕,她不想再看到她像疯狗一样在自己面乱吠。不在同一个段位上,夏妤岂会将那个角色放在心上。   夏妤坐在梳妆台前,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对身后的葛氏说,“也好,清净了不少。”   梳洗很迅速,吉时已到,在一片喧闹的排场之下,夏妤将红盖头盖在头上,任由喜娘牵着手,往外面走。 正文 第7章 下马威   低着头,夏妤能从光亮的理石地面上看到映衬在地上的人脸。夏家,除了两位夏妤的父亲和夏老太太不在,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她们神情各异,眼神中流露出各种情绪,鄙夷、妒忌、嫌弃……唯独没有祝福和欢喜。   吉时已经到了,更有越来越过的趋势,可是来迎亲的队伍却迟迟不见。   喧闹之下,皆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只有喜娘跟在身边左右徘徊,“这,误了时辰,可如何是好啊?”   夏妤才不管吉时与否,正好在这个时候好好的运行体内的系统给自己细致的检查一遍身体。系统运转,一系列的验血和检测之后她确定自己的毒素的确很深,并且已经深入骨髓,不过毒素渗透较慢,加之那些毒素是从头部输入,想必祛除也有些时日。   因为前一天她跟葛氏挑明,将枕头扔了,身边再无毒素的东西,才会安睡一天一夜。想来,到了晋王府上,晋王再如何对她,也不至于将她仍在外面。治疗身体上的毒素,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和空间的。   不过,有一点叫她不安,这毒素若是长时间不接触她会睡不着,吃不下,鼻涕眼泪肆无忌惮的流,这倒像是现代的吗啡一样。   看来,想要将毒素清楚,还要循序渐进才行。   外伤尚且稳固住不在恶化,不过两天未曾换药,现在也绷不住了,怕是在厚厚的裙裾之下,已经有血丝渗透出来。   她分析好了身体各项技能,再给自己注射了一只止痛药和消炎药。   因为一切都隐藏在宽大的喜服之下,外面的人都在东张西望的寻找迎亲队伍的身影,谁都没注意到夏妤已经悄悄的完成了这一切。   待她将心思收回,注意外面的动静时,就听葛氏说,“不成,这样等不是办法,叫人去看看吧,我去找老爷和老妇人说说该如何是好。”   夏妤冷笑,葛氏,你的戏做的很足啊。不过,我夏妤不需要。   “慢!”夏妤隔着红盖头低喝。   众人缄默,瞧好戏的看着她。   换做原主,此时该大闹了,不过她不会。   夏妤淡淡的说,“我自己过去,队伍跟上。还有,喜乐给我奏的响亮一些。”   用不着任何人搀扶,夏妤自己钻进了轿子,伴随她的一声低喝,“起轿。”安静的夏府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对于成亲,她想,嫁给谁不是嫁,更何况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朝代里。重生这一世,尽管是个人人厌恶的大小姐,可她要嫁的人还是一个王爷。尽管那个王爷是个废物,不过她要的是身份,不是人。   葛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可面上却装作很是心痛的上前劝阻夏妤的鲁莽,“丫头,这可使不得啊,说出去叫我们夏家的脸往哪里搁,快下来。娘叫人去看看,许是王爷的人走错了路。哎……瞧娘这张破嘴,那王爷该亲自前来迎娶我女儿……”   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纷纷变了样子,谁人不知晋王是个全身瘫痪的人,谁人又不知,时辰都过了,王府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就是摆明了不接婚亲。   并且,更有传言,王府连只红绸都没挂,对于今天这场婚礼,对那个王爷来说,对夏妤来说,都是一场笑话。   葛氏的话句句带刺啊,将所有人的心里敢想却不敢话都说了出来,同时也将夏妤的“笑话”说的理所当然。   迎亲队伍岂能走错路,晋王一直与皇帝在朝堂上下敌对,天下人皆知,如今突然将本该是自己的妃子的女人塞给了已经残废的晋王,傻子都能看得出臭名昭著的夏妤就是皇帝扔给晋王的一只臭鱼,叫他晋王府上继续搅的一锅腥。   更因为不久前传闻,皇子一直贪恋夏妤,几次请求皇帝将夏妤赐给自己,皇帝都没有同意。甚至坊间流传,夏妤已经怀有皇子的身孕。   今天的夏妤就是个大写加粗的笑话。   夏妤却很不在意,她将轿帘子一扯,对外面的人说,“起轿。”   轿子缓缓抬起,外面的鞭炮便开始炸开了,顿时将刚刚的冷场掩盖了过去。   就在众人伸长了脖子看好戏准备在心底好好的笑话一番的时候,街巷的尽头有了动静。   一匹通体黑亮的黑马正朝着她们跑来,在黑马的背后跟来的迎亲队伍,哦,不,更贴切来说是一队肃杀的将士,面容冰冷,手中握着长枪,腰间配着宽刀,步调整齐划一的朝着夏府而来。   “来了,来了,人来了……”人群中有人高喊。   来了……   只是来的人不是晋王,只是一匹黑马。   为首的副将粗着嗓子对着花轿大吼,“王妃娘娘,属下来迟。”   声音传来,差一点就将门口那些清脆震天响的炮竹都盖了过去。   夏妤坐在花轿子里不发一语,却不知,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因为,直觉告诉她,她遇到对手了。   晋王不亲自前来,却叫他的属下过来,而且故意错过时辰,只是一匹黑马前来迎亲。不正是告诉她,不要小看了他晋王是残废,她是皇帝赐婚,也不能在晋王府只手遮天下。也同时告诉她们夏家,尽管你们夏府的嫡女是皇帝指婚,不过也入不得晋王的眼?!   下马威!   夏妤岂能只手遮天下,她还要这棵残破的大树生根发芽。   “王妃娘娘,王爷有交代,请王妃娘娘骑马亲自赶往王府。”   骑马?!   赶往王府?!   夏妤笑了,她多想哈哈大笑。   夏妤,太师的嫡女,出嫁这一天整个夏府都在看她的笑话,就算是她一心要投好的晋王也是如此。夏妤原主,你的一辈子真是窝囊啊!   原主不会骑马,谁人都知道。   晋王,你这个玩笑开大了。   不过,原主是原主,她死了,现在的人是夏妤。   夏妤能坐在Z国多年的高端医生位子上,跟随出派任务多次,靠的可不仅仅是她的医术高超,还有她的骑射和擒拿。   入乡随俗,这里讲究嫁夫随夫,那么她就听晋王的。   在一片安静的气氛中,夏妤缓缓的从轿子里走出来,将红盖头拿下,目光平淡的一一扫过所有人的眼。 正文 第8章 笑话   那些鄙夷、羡艳、奚落、看笑话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嘲笑和落井下石。   夏妤将视线慢慢移动,最后定格在了葛氏身上。葛氏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冷和奚落,面上却是疼惜。   夏妤抿抿薄唇笑了,将红盖头扔给了喜娘,看向那边喷着鼻子的黑色高头大马,悄然走了过去。   黑马很帅气,高大而威猛,一看便是跟随主人久经沙场的战马。她对身侧的副将点点头,银灰色的铠甲在刺目的白光之下闪了闪她的眼睛。   夏妤对他微微点头,温婉的说,“好!”   黑马很是乖顺,不过个头是真的高。   原主的身体又瘦弱又矮小,加之常年受到毒药侵袭更是娇弱无比。她屁股上的伤口还未愈合,此时坐上马背,可谓是煎熬千倍。   但夏妤没有退缩的余地,她摸了摸马脖子,与之讨好关系,再拍拍结实的马背,脚蹬子一踏,那边喜娘就要上前搀扶,夏妤不等她的手递过来,一翻身,整个身子腾空跃上,在众人惊骇和诧异之中,夏妤安稳上马。   拽了拽马缰绳,夏妤打马调转方向,对副将一声喝令,“我们走,驾!”   马蹄呼啸,顿时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清脆的地面上响起,踢踏的步调犹如战场上的将士。   葛氏一脸的雪霜,隐藏在袖子下的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阴郁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夏妤一身火红,头上的珠钗和配饰撞击有力,清脆悦耳,身后跟随的队伍更是威风凛凛,她就像一个冲锋在前的领帅,英姿飒爽。   在记忆中,原主是认识去往晋王府的路的,所以她不会走错,更不需要人领路。   这条路走得极快,她能感觉到屁股上的伤口正在一点点的裂开,尽管几次制止了程序的提示和紧急措施,可还是收到了系统的主动治疗。她在匆忙之下注射了止血和止痛的药剂,已经没有了任何疼痛感的屁股就像一块木头,一下一下的随着马背的颠簸而上下碰撞,可还是能感觉到血水正顺着她的裙摆一点点的流出来。   短短的半个时辰,犹如历经了万年之久,荆棘之上,满是风霜雪雨。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到了晋王府。   夏妤勒紧马僵,坐在马背上,她仰头瞧着庄严的晋王府邸,没有急着下马,对着紧闭的府门说道,“开府门。”   迎亲当日,晋王府一片萧索,连一只红色的灯盏都没见到。夏妤是极其爱面子之人,所以才会威逼葛氏将排场做大,尽管这桩婚姻里充满了铜臭和利益的可怖因素,可她要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面子讨一讨公道。   不等副将回话,夏妤又说,“紧闭府门就能挡住我从这里进门了吗?驾!”   高高扬起的铁蹄在半空中蹬踹,只要夏妤的马鞭子狠狠的抽下去,这匹刚劲的黑马就会无情的突破晋王府的大门,呼啸而去。   王妃骑着王府的战马踏破王府的大门,并且是在王爷成亲之日,这件事说出去,谁的脸上会有“光”呢?   王爷的脸不要了,那王妃的脸可还需要?   答案是不需要。   你晋王做得出来,我夏妤又岂能不配合的再做的卑劣一点呢!   副将一见,有些紧张的皱了皱眉,当即喝令门卫大开府门。   府门大开,夏妤叫人将十几箱子的嫁妆抬进去,而自己翻身下马,大步迈进了晋王府。   走在宽阔的晋王府内,前边领路的管家一脸的笑容,“王妃娘娘,吉时已过,不过王爷交代,一些环节还是不能少,请王妃娘娘到前厅将婚事进行下去才行。”   夏妤向来不打笑脸人,也对管家笑的谦和,她指了指身后跟来的几个夏府的丫鬟,“你们先去将东西放好。”又对管家说,“我这就过去。”   夏妤一身火红,忍着屁股上传来的剧痛,她使劲的将系统送上来的止痛药嚼碎,极其苦涩的药片在嘴里变成粉末,整张脸都苦涩了起来,扭曲的不成样子。在别人看来,夏妤是哭丧着一张脸,可在夏妤看来,却是异常坚定的一张面孔。   走进前厅,在偌大的前厅里。如果说,在陈设简单的一间房间,外加几个家丁和丫鬟称之为喜堂的话,夏妤觉得似乎排场还有些隆重了。   她继续笑着说,“排场真大,好,拜堂成亲。”   管家看了看身后正一脸大汗跑来的喜娘,直接交代三拜之后就礼成。不过,与夏妤拜堂成亲的不是王爷,只是一个丫鬟抱着的红色新郎帽子。   夏妤瞅了瞅那顶还算新鲜颜色的帽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潇洒的在喜娘的指引下拜堂成亲。   “礼成……”   礼成一过,夏妤叫丫鬟给喜娘和喜堂里的人分发了一些银两,说道,“都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可以不收,不过我可不想叫你们白忙乎,尤其不能叫你们白看了热闹,是不是?”夏妤的话说得极为轻松自然,她的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眼里满是冷笑。   尽管那些人只是看着盘子中的金银珠宝冒着金光,可谁都不敢伸手去拿。夏妤也不逼迫,挥了挥衣袖,“罢了,既然你们不想要,说明王府的东西比我的东西好,怕是入不得你们的眼,那我们就拿回去了。”   众人缄默,默默的注视着金光闪闪的东西被人拿了来,拿了去,却无法去接。   夏妤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看看王府里面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也好在她日后的荆棘生活里少碰壁。   管家带头,对夏妤谦卑而恭敬的笑,“奴才们从不敢奢望主子们的东西,尤其是王妃娘娘的嫁妆,咱们可不敢收,不过咱们对王妃娘娘的心意都放在心上了。”   “哦,随你们吧!”   “呵呵……”管家低头浅笑,不再接话。   夏妤不慎在意的扫视了一干人的神态,没在这里享受到一分一毫的礼待。她知道,自己的那个王爷夫君更加的不待见自己,日后的日子真的不好过了呢。   收了银子,夏妤直接问管家,“管家,我的院子在哪里?是左手的偏苑,还是右手方向的偏苑?” 正文 第9章 杀   “呃……”管家一愣。晋王早有交代,夏妤的院子在最左手边的小院子,院子甚是简陋,甚至连几个院子里地位高一些的侍卫都不如,他还在犯愁的如何将这个事实告诉一向飞扬跋扈的夏妤,可听夏妤如此说,他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夏妤瞧着管家的脸色,笑的有些甜,她早就猜到了,晋王如此造势,能叫她进院子已经满足,难道她还能期盼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全身瘫痪的王爷如何款待她不成?   院子的大小和奢华程度,能够看出这个女人在这个院子里的地位。如今看来,夏妤不过是个只有王妃头衔的下人啊……   “管家,说啊。太小的话,我的那十五箱子嫁妆不知能不能放下。”   管家又是一愣。   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管家才伸出手指了指左手边,“在这边,老奴领王妃娘娘过去。”   夏妤对他摆摆手,“不了,我自己走过去。”   夏妤知道,晋王不就是想叫自己出丑吗?院子肯定是最小最破最远的,这一路上受到院子里前来道贺的达官显贵、王侯将相们的眼神。   嫁鸡随鸡,嫁给王爷就是王爷的女人。王爷想出丑,她就陪着。她更可以故意走错路,故意放缓脚步,你们大可看个够。   得知此举的晋王院内,副将单膝跪地,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晋王。   晋王一直微微闭着的凤目缓缓睁开,眸子里的冷仄一闪即逝,并未过多的神色,只轻轻应道,“嗯!”   “王爷,老奴也,也觉得奇怪,这……这夏家嫡女似乎与咱们所查探到的不一样……”将夏妤安排好了,老管家一路小跑的去了晋王的院子,也将自己所见所说告诉了晋王。   晋王缓缓眨了一下眼,又轻声“嗯!”了一声。   都说夏府嫡女夏妤性格飞扬跋扈,做事从来不懂得动脑子,更是一个被她的继母当枪使的傻女人。更有人说,她与皇子暗地里关系不清不楚,这件事导致皇子一直不曾娶亲,更不想纳妾。尽管夏妤是先皇赐给皇帝的妃子,可夏妤早就过了及笄之年还不将她接进宫内就是因为这件事。   也因为夏妤导致了皇子几次被皇帝大骂不孝和逆子。   但是……   晋王所了解到的夏妤,却出乎意料之外的叫他有了一丝兴趣。   最初,他还在考虑是否这样的女人索性仍在院子里不闻不问,到时候依照她刚烈和不长脑子的性子定然会自己把自己折腾死,倒是省了自己的力气,谁想到,这样一来,倒是叫他多了一丝烦恼。   “杀!”干净利落。   晋王突然说。   副将和管家纷纷一怔,站在蒙烈身侧的暗卫却微微点头,抬步往外走。   “你们慢些走。”远处传来了夏妤的说话声。   晋王微微侧目,透过重重的翠竹看过去,一席火红正慢慢移动。   “走得快了怕是很多人看不到我了,等一等,速度放慢。”   “小姐,很多人看咱们的笑话,咱们还是早些走过去吧,免得被人笑话。”一个丫鬟高声提醒。   夏妤却笑着说,“看吧,我就是怕他们看不到呢,走得慢一些,叫他们都看清楚了我是如何出丑。被笑话又不能少一块肉,尤其,笑话的可不止是我,还有晋王。”   听到了这些话的晋王的唇角微微上扬,叫住了已经出去的暗卫,“慢!”   屋内的副将和管家纷纷将视线投向他,寻求解惑。   晋王不发一语,只瞧着那个缓缓移动的身影渐渐变淡,突然说道,“将她带来。”   夏妤的前脚才落进院子,管家就过来传话了。   夏妤对管家点点头,笑的极为亲切,“唔,我这就过去。”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路上的灯盏也点亮了,更远处传来了热闹的歌舞,似乎酒宴已经开始。   但那些,与夏妤都没有关系,她不过上演了一幕被人耻笑的闹剧,充当了一回小丑,并且毫无怨言的将这一切进行的更加精彩而已。   跟随管家走在羊肠小道儿,夏妤的心就像一团被人烤着的水壶,眼看着就要开锅了。不过,不是因为即将面对晋王,更不是因为这场可笑的婚礼,而是因为她屁股上的伤口。   夏妤不敢再服用止痛的任何药了,整整一整天,她没有吃一粒米,喝一口水,刚刚又吃了很多药片。西药副作用很大,如此折腾她真的承受不了。暗中,她将系统的提示关闭,只拿了一只消炎的药水,趁前面领路的管家没有注意之下将针头刺进了自己的大腿上,可那里似乎连一丝疼痛都没感觉到,可见伤口现在已经恶化到了什么地步。不过能消炎,不叫伤口恶化,也是很好。   晋王的院子离夏妤的院子真的很远,夏妤想,若是这个朝代有公交车的话,到了晋王这里应该已经是第五个报站点。   “叮咚,晋王院子到了……”   如此神游,夏妤一抬头,对上了面前一只黑色椅子。   椅子是给她坐的。   “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夏妤乖巧听话的坐在那里,尽管她有多么的不愿意将屁股挨着木板凳坐下。坐下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噗!”的一声,血水已经从她厚重的红色喜服里面挤压了出来。   “夏妤。”   声音之中透着一丝低哑,似乎因为刚刚饮过什么东西而造成。夏妤没有寻着声音回头,而是端坐在那里等待着这个声音的主人慢慢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身后慢慢的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   夏妤没有在意,晋王全身瘫痪,废人一个,岂能站起来走?!   脚步沉重却稳重而缓慢。   “嗖!”   突然,夏妤的身子像被弹簧弹射高飞,整个人从木椅上跳起一尺高,借助木椅的撑力,她整个人在半空中盘旋一周。伴随着屁股上的血迹飘下,还有她的人,一袭红装,似血如血。   当她落地,手中多了一只尖端闪着绿色的毒针。   面对着如此突出其来的状况,在场的所有人任是身经百战也为之一惊。   不过,侧对着夏妤的晋王却一脸的漠然。   夏妤将毒针扔在地上,侧目而望,不过注意力不是在突然飞来的毒针,而是已经坐在她跟前的晋王身上。 正文 第10章 系统太坑爹   她承认,世间上有很多种长相阴柔的男人,无外乎是妖孽一般的模样,不过却都透着一丝女气。可眼前的男人,他面无神情,俊朗而阴柔的五官上泛着一丝冷霜。这种美,叫人看到后会突生一丝魔力,想要奋不顾身。   因为夏妤的举动叫所有人惊讶的同时,也忘记了刚刚那一记毒针的来意。   “王爷,有刺客!”侍卫上前,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外面围拢过来的侍卫手持钢刀,即刻命人将晋王所在的院子团团围住。   夏妤微微后撤几步,躲过锋芒,同时也躲过了晋王那种无声无息的吸引。   她知道,今日的刺杀,不简单。   但,屋内更加叫夏妤觉得不简单的人却是他,晋王蒙烈。   “保护王爷!”   “抓刺客!”   在一片混乱之下,夏妤提着长裙,往屋子的最深处跑。屋内一片肃杀,尽管人墙肉盾结实厚重,不过也阻挡不了一只只沾了毒的银针穿透侍卫的人墙穿透过来。   银针稠密如雨,伴随着人墙的一个个倒下,也刺穿了门窗直射屋内。   “叮叮叮……”   不间断地沉闷的声响将整个屋内团团围住,夏妤缩着脖子躲在粗壮的房梁背后,一动不动。她刚刚为了别人的恶趣味演足了戏,此刻她要看着别人演戏,不过似乎这场戏自己也在里面。   赶在她大婚之日的此时刺杀当朝晋王,那谁会是幕后主使呢?!晋王虽然现在地位与从前相差悬殊,一夜间被皇帝夺了大部分的兵权,削弱了势力;曾经那个率领数十万大军的英勇战神,如今却全身残疾,瘫痪在床,可他毕竟是晋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他的地位仍旧在这个朝代毅然不倒。能够在这个时候安插这么多的刺客,怕是不用猜也知晓是谁了。   更远处的歌舞已经停止,传来的是一片片的惊叫的和惨烈的大吼,整个王府充斥着死亡的味道。   不过,那些不是夏妤所关心的事情,她现在能做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儿。   蒙烈的身侧是一扇精雕的屏风,材质类似于钟乳石,银针飞来,有些因为力道加深,已经刺进了屏风之内。眼看着屏风就要断裂,再也抵挡不住外面银针飞雨,蒙烈却一动未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兵卫全是跟随蒙烈多年在沙场上生死的兄弟,遇到事情一定是冲在最前列。早在列队迎敌的时候副将就跑了出去开始找援兵,并且暗卫也在不远处拼死搏杀。   看着当下的形势,夏妤动了几分心思,她要不要去将“那个人”拉过来一起躲避?!毕竟他是王爷,是自己苟延残喘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可以利用的参天大树,并且这棵大树此时与自己关系非同一般。   思及此,她就要站起身过去。   事实上,夏妤太天真了。   蒙烈不但依然不动,更是冰冷着一张脸,那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正在暗夜里观察着形势,瞧见夏妤起身往他那里走,瞬间飙出一道冷凝的目光。   夏妤不甘示弱,回瞪了他一眼,将身子退了回来。   蹲在角落里,夏妤又瞧了一阵外面的形势,确定暂时对自己并无危险,忙启动了系统为自己缝合屁股上的伤口。此时因为药力已经上来,屁股上酸麻无比,缝合之时也没有任何疼痛感。她迅速的缝合之后,又铺上了一层纱布,确定不会再流血了她才将神思收回。   可哪知,系统上提示一连串的紧急救治,刺耳的嗡响在脑子里不断的震颤。关闭之后,系统在安静了五分钟之后又一次叫嚣的响起,这种紧急救治却不是因为她,而是远处那些因为中毒而倒下的兵卫。   夏妤不想多管闲事,可如今系统已经提示了三次,再提示一次还不能依照系统提示前去救治,那么想要关闭就不可能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去救人?那不是找死就是找死啊!夏妤想一头撞死,要不然用刀子将肚子里的芯片取出来,这是什么坑爹的系统啊。不救人还要一直警告下去,直到将本体杀死,坑爹啊!   哎……   可医者父母心,姑且算是因为她的职业和系统相辅相成的原因吧。但是,能不能在所有的刺杀行动结束了再去呢?   目前看来是,不能!   她左右为难,又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要在这里将手术台和那些奇怪的医用器具拿出来?然后不顾漫天的毒针和那些高手的刺杀跑出去救人?!   夏妤使劲的打了一个哆嗦。   可形势紧逼,不得不去。   按照系统上的分析,银针上的毒是蛇毒,呈现绿色说明成分之中还有别的毒粉,不等她再去细致分析,系统又一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之大,足可以将她的脑袋震破。匆忙之下,她将所有器具关闭,只将配置好的液剂提了出来,最后左右配搭混合,制成了只有一只针筒那么多的速效药。   虽然不能及时解毒,也可以制止毒药的侵袭扩散,暂时保住他们的命。   不过,时间不等人,她必须赶在毒药入侵心脏之前动手,这也是系统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响个没完的主要原因。   夏妤看看当下的形势,寻了个还算安全的地方,猫着腰,攥着系统递上来的十几只解毒药剂悄悄的走了上去。   “嗖!”   一只飞镖刺破长空,远射而来。   “找死!”夏妤一个扭身躲过,却听到蒙烈的低骂。   她不在意的继续向前走,直到走到门口才弯下腰身将地上躺着的一名兵卫拉起。   此时的银针已经不似刚才那么稠密了,她没有大费周章的将人拉走,而是就地开始医治。   夏妤先探了探那人脖子上的脉搏,确定还有救,对着脸蛋拍拍,叫那人不要昏睡。   她将袖子下的针筒往外抽了抽,以防别人发现,她左右瞧了瞧,而后指着远处一个一闪即逝的黑衣人大叫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她的方向望下去,“呲!”,针头瞬间刺进了那人的脖子,不过眨眼的功夫,药水注入,那人的脸色也开始恢复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