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穿了 　　第1章 　　盛子悠站在窗边, 双手抱臂, 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时候, 有人敲门。 　　 　　“进。”盛子悠回头, 半张好看的脸在阳光下白到发光, 另外半张在光影的另一面, 看不清楚模样。 　　 　　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盛子悠手下带的新人，一个准一线女明星。 　　 　　盛子悠皱眉，问她：“佳佳, 有什么事吗？” 　　 　　进来的陈颖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别看她已经踩在一线边缘了，但对着手上资源无数的金牌经纪人也硬气不起来。 　　 　　尤其……她还指望面前这个人带她挤进当家花旦中间呢！ 　　 　　“悠姐, 那个……最近琪琪给了我一个很不错的剧本, 我感觉挺好的……” 　　 　　“所以？”盛子悠挑眉。 　　她有点后悔接下陈颖佳了，这人长得不错, 实力也还行, 但就是骚操作一套又一套的。 　　 　　要不是合伙人……也就是现在公司的老板难得要求, 她死都不答应。 　　 　　不过, 好在这应该是她经纪人生涯带的最后一个新人了。 　　 　　“所以……我想请悠姐帮我问问有没有哪个大导感兴趣？我可以不要钱出演！”陈颖佳眨眨眼睛, 一脸恳求。 　　 　　“不可以。”盛子悠毫不客气拒绝, 然后说，“你是闲得慌吗？我让你学的唱歌跳舞你学得怎么样了？” 　　 　　陈颖佳结结巴巴：“那个……我……” 　　 　　“你长点心吧，综艺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 你要现在这个样子去录吗？你现在唱歌和跳舞什么水平心里没数吗？还不如我呢。你也就是糊弄糊弄外行, 一和人比起来，立刻现原形！”盛子悠抬手，一只好看到极致的手在陈颖佳额头戳了一下。 　　 　　她另外的半张脸露了出来，有一条极深又形状可怕的疤痕，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有了瑕疵，但她的手却依旧好看。这样的肤色和精致的五官，可以想象如果没有那条疤痕，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陈颖佳心想，你可是天团出道，我要是唱歌跳舞能比上你，早就火出天际了。 　　 　　“悠姐，你看看嘛，看看嘛！”陈颖佳眨眨眼，恳求道，“悠姐你最好了，你看一眼吧，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求求你了，悠姐！” 　　 　　陈颖佳开始各种撒娇卖萌，盛子悠翻了个白眼，却也伸手接过。 　　 　　见她开始看了起来，陈颖佳立刻激动了：“悠姐，我给你说吧，我觉得这个剧本肯定会爆火的！只要咱们好好拍，肯定能够吸引所有观众的注意力，成为一部现象级……” 　　 　　她的话没说完，刚刚看了几页的盛子悠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手紧紧捏着剧本，猛然间抬头。 　　 　　陈颖佳对上她犀利的视线瞬间吓得说不出话，咬住下唇，一脸心虚。 　　 　　“现象级？”盛子悠声音幽幽，“呵呵，你真可以啊。” 　　 　　她两步走到办公桌面前，将本子扔在桌上，转身，看向陈颖佳：“一个男团，里面有顾予铮、纪然、关一柯，呵呵，你这是把整个娱乐圈的顶级一线流量都放在一起呢？” 　　 　　陈颖佳忍不住眨眨眼：“对呀，咱们只要说服他们一起拍这部剧，一定大火！” 　　 　　盛子悠瞪她一眼：“你去请？这么多一线能请到一起？你给得起钱吗？” 　　 　　陈颖佳继续心虚道：“悠姐，你不是和他们都有交情嘛，而且顾予铮还是姐你带出去的呢，纪然、关一柯和姐关系也很好，姐去说说嘛……” 　　 　　盛子悠下巴微抬，冷眼睨她：“我问你，那个差点被粉丝泼硫酸、潜规则学员的盛子柚……” 　　 　　盛子柚、盛子悠…… 　　呵呵，这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反角啊。 　　 　　“真是巧合！”陈颖佳闸眨眨眼睛，做贼心虚。 　　 　　“我不管你是不是巧合，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这个计划不可能的。”她把本子拍在她身上，“赶紧去练舞，我明天要检查！” 　　 　　陈颖佳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噘着嘴看着面前强势的女人。 　　 　　对方淡定地回视她，陈颖佳无奈，只能拖着颓败的脚步往外走。 　　 　　“对了，我还想告诉你……”盛子悠又出声。 　　 　　“悠姐！”陈颖佳一脸激动地回头，“你同意了吗？！” 　　 　　盛子悠嘴勾起，没有疤痕的半张脸好看极了—— 　　“我不同意，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写得这个剧本，狗屁不通。” 　　 　　陈颖佳眼睛瞪大，一脸地不可置信：“悠姐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是自己写的？！ 　　 　　盛子悠继续补了句：“还有，你把那几个顶流名字、性格直接套在自己的剧本中，考虑侵权吗？” 　　 　　陈颖佳：“……” 　　 　　她和盛子悠对视一眼，一脸绝望地转身出门。 　　 　　门外，陈颖佳的助理上前，着急问：“怎么样呢？” 　　 　　“挨骂了……”陈颖佳有气无力。 　　 　　“悠姐也太过分了吧，我还没见过哪个经纪人竟然可以这么强势的！颖佳，你要不曝光她，让她……” 　　 　　“闭嘴！”陈颖佳狠狠瞪助理一眼，“她付出的东西，值得她这么强势！再说，你懂什么……” 　　 　　陈颖佳不允许助理批评盛子悠，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感受。 　　没人知道她曾经是盛子悠的粉丝，极其狂热的一个粉丝。 　　 　　十二年前，盛子悠第一天团C位出道，爆红大江南北。 　　 　　十年前，没人不喜欢盛子悠。 　　 　　那个时候她单飞，转型进了演艺界，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甚至其他团员的粉丝辱骂她…… 　　但是紧接着的一个又一个大奖狠狠打了所有人一耳光，盛子悠，当之无愧的王者。 　　 　　六年前，盛子悠和华国在国际上最知名的导演合作一部艺术片，准备冲击奥斯卡。 　　 　　同年，亲身上阵的盛子悠从悬崖上摔下，震惊圈内圈外。 　　 　　半年后，养好伤的盛子悠悄无声息退出娱乐圈，成为最低调经纪人。 　　她还没有拿到奥斯卡，也还没有登顶，就遗憾的离开了。 　　 　　六年过去了，在这个更新换代极快的娱乐圈内，还有多少粉丝记得盛子悠？ 　　 　　记得曾经那个万人追捧、灿烂辉煌的盛女王？ 　　 　　陈颖佳想想就觉得心疼。 　　 　　她是盛子悠的死忠粉，自然也知道看似淡定的盛子悠其实很在意自己的脸。 　　也因此，她没有靠在脸上动刀子来处理伤痕，哪怕还没有完成自己登顶的愿望，她依旧退出了娱乐圈。 　　 　　她不想粉丝看见她这个模样，她要把最美的样子留在粉丝印象当中，哪怕……这些粉丝也只是偶尔想起她。 　　 　　这个剧本确实是陈颖佳写的，里面很早就退场的盛子柚，是一个只有美貌的花瓶。 　　 　　但她美到……惨绝人寰。 　　 　　而且……盛子悠没看见的后面，绝对有一个绝对令她吃惊的结局。 　　可惜她没看完。 　　 　　很快，陈颖佳摇摇头，想到严苛的盛子悠要检查她的学习进度，立刻带着助理往练习室赶去。 　　 　　而办公室的盛子悠也没有闲着，她正在和那个将陈颖佳塞给她的合伙人打电话。 　　 　　“……你过来，我要知道陈颖佳之后的所有安排。”合伙人一板一眼地说。 　　 　　盛子悠眼睛半眯：“我不是发给你了吗？” 　　 　　“我想要知道的更详细，你当面一一说给我听。” 　　 　　她想想合伙人那张冷冰冰的脸，突然疑惑：“你是不是喜欢陈颖佳？要不然干嘛这么上心？” 　　 　　电话那头先是什么撞击的声音，紧接着再没有任何声音。 　　 　　盛子悠当他默认了，无奈挑眉：“行吧，我现在过去。” 　　 　　她说着，合上电话，拿起车钥匙直奔地下车库。 　　 　　合伙人虽然不怎么来公司，但住的离公司并不远，只要不遇上堵车，很快就可以过去。 　　 　　对于合伙人她还是感谢的，当初离开娱乐圈的时候，她正是一筹莫展又茫然的时候…… 　　是合伙人找到她，然后对方出钱，她出力，撑起了一家娱乐公司。 　　 　　盛子悠这样想着，脚下平稳地踩着油门，缓缓前行。 　　 　　天已经暗了，路上的车子不算多也不算少，双行道，她的卡宴安静地行驶着。 　　 　　盛子悠的视线看着前方，认真开车。 　　 　　突然！ 　　 　　左边那辆大货车猛地失控朝着她的前方冲了过来！ 　　 　　盛子悠瞳孔一缩，立刻猛踩刹车。 　　 　　然而……来不及了！ 　　 　　“砰——” 　　 　　闭眼以前，盛子悠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 　　 　　靠！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 　　 　　- 　　 　　睁开眼睛的时候，盛子悠有些懵。 　　 　　她脑袋的记忆很混乱，一会儿自己是一个冷静自持的盛子悠女王，一会儿自己是正在录制一个男团综艺的导师盛子柚。 　　 　　大概两分钟过去，盛子悠的眼神清明了起来。 　　 　　她是盛子悠，但现在，她成了盛子柚。 　　 　　她又花了半分钟，确定自己不是做梦，而是真的成了另一个人，毕竟记忆和感官骗不了人。 　　 　　已经是盛子柚的她回顾自己的记忆，一个正在进行的男团选拔赛…… 　　 　　突然，盛子柚瞳孔一缩。 　　 　　这不就是陈颖佳给自己看的剧本吗？！ 　　 　　虽然她只看了前面一点，但“盛子悠”的结局还是看见了！ 　　她现在就成了那个因为潜规则学员被全网黑、被封杀，还险些被粉丝泼硫酸的女导师？！ 　　 　　盛子柚有片刻的懵逼，然后，她的视线移到旁边。 　　 　　她的手正放在一个……少年的身上，那个少年闭着眼睛，但睫毛颤抖，眉头微皱，带着害怕和紧张。 　　 　　大概她太久没有动作，那个漂亮至极的少年睁开眼睛，咬住下唇—— 　　“柚姐，你说我今晚来你房间，你就保我晋级的……你……你说话算话……” 　　 　　少年很好看，眼神干净单纯又带着委屈。 　　 　　盛子柚：“……” 　　 　　那剧本的开篇就是女导师潜规则学员，还没等成功，当夜就被顾予铮、纪然带人撞破。 　　 　　之后盛子柚被封杀，这个选拔赛草草结束，少年林倚东虽然没有被潜成功，却也跟着倒霉，得了抑郁症自杀。 　　 　　要不是这一届学员后来好几个都成了一线，怕是这个选拔赛，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火花。 　　 　　等等—— 　　 　　她正在“潜规则”林倚东，也就是说……马上纪然、顾予铮就要带人过来了？！ 　　 　　盛子柚僵硬地收回手，移动视线，看向林倚东…… 　　 　　大概是她的沉默让林倚东误会了，对方眼眶通红，死死拽着她的衣袖：“你答应了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是的，我说过你今晚来我房间，我就保你晋级。”她的声音僵硬。 　　 　　林倚东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睛，一咬牙，扯开自己的衣服。 　　 　　十分钟后。 　　 　　愤怒的顾予铮和纪然二人领着举着手机的工作人员匆匆赶了过来，为了“捉奸”顺利，两人意思性地敲门后，立刻拿起房卡，直接开门。 　　 　　一行人挤在门口看着里面，房内情况一览无遗。 　　 　　众人愣住。 正文 花瓶 　　第2章 　　与众人想象中两人滚在一起的画面不一样, 此时, 林倚东站在后面, 盛子柚站在前面, 他们对着镜像版舞蹈在练习跳舞。 　　 　　前面, 盛子柚显然还没注意到他们进来, 因此还在喊着—— 　　 　　“左脚！右脚！弯腰——” 　　 　　站在门口的人有片刻的懵逼, 这时候，盛子柚和林倚东也注意到了几人。 　　 　　林倚东有些脸红，白嫩的脸上带了红色, 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眼神飘忽，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跳舞热的。 　　 　　盛子柚相当冷静, 取下脖子上的毛巾, 擦了擦额头的汗，挑眉：“你们这是……” 　　 　　她毕竟是一二线级别的女明星, 工作人员有些慌张：“那个……学员举报……” 　　 　　“举报什么？”她好奇走近, 然后扭头看向林倚东, “你不是要努力吗？还不赶紧练, 不许停！” 　　 　　“哦哦哦——”林倚东慌慌张张扭头, 开始继续练习, 只是因为紧张，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动作老是出错。 　　 　　这边, 盛子柚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眼神渐渐带着犀利。 　　 　　光是对着她的眼睛，这些工作人员就又悔又怕。 　　盛子柚确实很过分，可她到底是嘉宾、明星，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可以得罪的。 　　 　　工作人员：“……” 　　他们有些慌张，但又不敢说自己是来“捉奸”的，只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顾予铮和纪然要求的！” 　　 　　倒也有硬气的工作人员，下巴微抬：“盛老师，您这让学生来您房间是不是……” 　　 　　盛天柚比他还要硬气，声音冷了下来：“我记得我当众说过，想要指导的学员如果找不到我，就来我房间敲门。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想去练习室，让学员在我房间练习有问题吗？” 　　 　　主办方给她的房间是个套房，他们练舞就在客厅，卧室房门紧闭，确实没什么问题…… 　　 　　至于盛子柚当初那话虽然是暗示，但到底这话是没问题的，不可能抓着不放。 　　 　　顾予铮和纪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们两人长得好有实力，都是深受盛子柚“骚扰”的，也因此，他们这次是下定决心才来逮盛子柚的，只是没想到…… 　　 　　莫非她早有准备？ 　　 　　工作人员心口一紧，忙说：“没问题没问题，很抱歉。” 　　 　　盛子柚看着他们，眼神一冷：“你们不用给我道歉，我会让我的经纪人和助理同你们负责人交涉的，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这些工作人员被吓得脸一白：“对不起！盛老师对不起！” 　　 　　盛子柚只是冷着脸看着他们，这些人只得慌慌张张离开。 　　 　　盛子柚不是要他们怎么样，但是这一次她如果不拿出态度，肯定会有人说她心虚。 　　不借此立威，她接下来在这儿的两个月里，并不会轻松。 　　 　　她做练习生八年，又在娱乐圈台前幕后摸爬滚打十几年，对这里的规则再清楚不过了。 　　 　　工作人员走了，站在门口的只有顾予铮和纪然。 　　 　　盛天柚视线看了过去，眼神有些复杂。 　　 　　顾予铮和纪然都不是林倚东小奶狗的类型，顾予铮五官犀利，是一个很有型的男人，今年二十一。 　　这样的人在男团中其实比较吃亏，但顾予铮有很强悍的实力，也吸了不少粉，她们愿意为他投票点赞、砸钱，使得这个人在前一轮的公演后排位第四。 　　 　　纪然是温文尔雅的类型，身形修长好看，宠溺地笑一笑时，粉丝都愿意把心捧出来送给他。而且他以吃播出道，有一定的人气，在前一轮的公演后排名第三。 　　他恰好是盛子柚很喜欢的类型，今年十九岁，又正是恰好的年纪，所以受盛子柚的骚扰也最多。 　　 　　也因为他的脾气，使得有些粉丝对他的印象不好，排名从刚来的第一，掉到了第三，还在持续下降。 　　 　　在她的那个世界中，这两人都是顶级一线，顾予铮还是她亲手带出来的。 　　她认识顾予铮的时候，对方已经二十四岁了，那时正在酒吧驻唱。 　　 　　彼时，她在酒吧一见到这人就知道，他会火，甚至会成为自己经纪人生涯的一个招牌。 　　 　　果然，他很快就在音乐界爆红，然后转型演艺界，和当年的她一个走法。 　　非科班出身的他，在盛子柚出车祸的前一年，刚刚拿到了影帝大奖。 　　 　　这个世界中的他更加年轻，眉眼间比同龄人沉稳，但也还不如后来的冷静。 　　 　　纪然也是她很熟悉的人，认识纪然不是因为自己是他的经纪人，而是在她正当红的时候，提携过纪然。 　　对方是个很记恩的人，哪怕是后来成为了当红炸子鸡，他对自己也是相当敬重的。 　　 　　对上两人怀疑、愤怒的眼睛，哪怕是知道他们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顾予铮和纪然，盛子柚还是有些头疼。 　　 　　她也不准备和这两个“老熟人”计较什么，声音有气无力：“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纪然温文尔雅的脸冷了下来，死死盯紧她，手拽紧：“你知道我们要过来所以早有准备？你别得意，这世界是有王法的！你不会有好下场！” 　　 　　到底还年轻，带着一股气什么话都敢说，不计后果，说完就愤怒地转身离开。 　　 　　顾予铮深深看了她一眼，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眼神和纪然要表达的东西是一样的。 　　 　　盛子柚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盛老师……”背后，林倚东声音颤颤巍巍，“他们走了……” 　　 　　“所以？”盛子柚挑眉。 　　 　　林倚东一张好看的脸上满是迷茫，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好像在说—— 　　 　　他们走了就不用装了吧？ 　　 　　盛子柚瞪他一眼：“赶紧练！” 　　 　　“啊？” 　　 　　“你不是想要晋级吗？那肯定必须好好把公演的节目练好啊！赶紧的！”盛子柚声音变得严厉。 　　 　　“哦哦哦……”本来以为练习只是应付刚刚那些人的林倚东茫然地转身跟着屏幕动作。 　　 　　所以……来盛子柚房间就保自己晋级……原来不是潜规则，是给自己开小灶练习？ 　　 　　可是……盛老师……有实力吗？ 　　 　　花瓶盛子柚，这可是公认的呀。 　　 　　林倚东一脸的怀疑和不信任。 　　 　　盛子柚叹口气，往卧室走去，刚刚被打开的房门没有再关。 　　虽然她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并且一地鸡毛，但是，这张脸可还是好好的！和原来的脸像了□□成，剩下的一两成是更加精致了。 　　 　　只是皮肤状态很差，眼下青黑。 　　 　　她进房间给自己敷了张天价面膜，然后拿着手机，毫不犹豫预定一大堆贵得要死的面霜、面膜和精华等，甚至连身体乳、精油等都预定了。 　　她向来爱美，从头发丝到脚趾盖，她一点也舍不得委屈了。 　　 　　现在脸是好好的，并且又有机会站在人前，她愿意以盛子柚的身份，重新拿到盛子悠当初的荣光。 　　 　　- 　　 　　将盛子柚房间她看得上的护肤品用了一遍后，她洗干净手，然后回到客厅。 　　 　　客厅的少年还在认真练习，毕竟才十八岁，还正在长身体。因此个子不是很高，身形显得很瘦。 　　他很白，又白又嫩，大大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像是吃了一颗糖，甜甜蜜蜜。 　　 　　林倚东现在也有一些粉丝了，全都是妈妈粉，但战斗力远没有排名靠前的几个学员的粉丝强。 　　尤其是目前有一个类型和他有些相似，长相上更加亮眼的男孩——路和。 　　 　　喜欢小奶狗的粉丝们目前来说显然更喜欢路和，疯了似的给他拉票。虽说林倚东实力比路和强一些，但和排名靠前的那些学员比起来，都是战斗力渣的。 　　 　　林倚东现在排名21，一个很危险的数字，毕竟下一次演出过后，最终只能晋级18人。 　　 　　少年练的很认真，额头汗如雨下，手脚还跟着屏幕拼命动作。 　　 　　他很认真。 　　 　　可是这个男团走到现在的学员有几个不认真？ 　　 　　实力和性格，才是圈粉的法宝。 　　 　　“停！”盛子柚一张脸很严肃，走到林倚东旁边喊停。 　　 　　林倚东立刻停下，慌慌张张看向她。 　　盛子柚现在的头发被梳了上去，穿着运动服，素净着一张脸，好看的五官令人迷醉。 　　 　　尤其是不知道为何，她的眼里没有以前的轻浮，竟然让那双眼睛变得深邃迷人。 　　 　　林倚东到底才十八岁，一双大眼睛乱瞟，不知道该放在哪儿，手脚无措。 　　 　　盛子柚倒是不怎么在意，这样的眼神在十年前她经历了太多，虽然有些阔别重逢的感慨，但被她掩了下去。 　　 　　她现在是导师盛子柚，为了不落到书中的下场，一定要做个严格又对学员有帮助的导师！ 　　 　　盛子柚一旦认真起来就很认真的，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林倚东—— 　　“你知道你刚才的练习就是无用功吗？这样下去，下一场绝对不可能晋级，更不可能成为成团的六人之一！。” 　　 　　原本正在脸红害羞的林倚东突然愣住，傻傻看着盛子柚。 　　在对上对方认真的双眼时，眼眶倏的红了，茫然又害怕。 　　 　　盛子柚没再说话，片刻，林倚东蹲下，将红彤彤的眼睛埋在臂弯。 　　“我知道的……” 　　 　　他知道自己进不了，之前他们集中和家里人通话的时候，他爸说他的排名还在下降，别人在这个关键时期都在发力，只有他还下降了。 　　 　　他知道的，只是还不想接受现实，他舍不得那些对他喊着“儿子加油，麻麻爱你”的粉丝。 　　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站在舞台上听着别人的欢呼，那又是他从未体会的辉煌。 　　 　　所以盛子柚递出了橄榄枝，哪怕他害怕极了，也咬着牙，像是握着救命稻草一样的过来了。 　　 　　这个希望……原也是奢望吗？ 　　 　　盛子柚看着蹲着的少年，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个少年在原本的故事轨迹里，完完全全是一个被牺牲的炮灰。 　　盛子柚对于他会得抑郁症一点也不怀疑，这孩子单纯极了，她说“来了就保他晋级”，他就信了。 　　 　　可是谁能保证她说真的？ 　　 　　在盛子柚的计划中，睡过林倚东以后，下一场一定要把他淘汰掉，决不让他可能影响自己。 　　 　　自己穿来以后，告诉他自己不是要睡他，只是给他开小灶练习，他竟也信了。 　　 　　实在是……单纯到离谱。 　　 　　她现在身体二十五岁，但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了，够做这个十八岁少年的阿姨。 　　 　　既然说出了这话，就断不能骗他。 　　 　　盛子柚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起来！我说过，你来了，我就会想办法让你晋级。” 　　 　　林倚东愣住，抬起红彤彤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她，眼底，一点希望的火苗渐渐升起。 　　 　　“我不能干涉成绩，自然也不能给你买票，那些都是假粉，对你以后也没什么好处。”她重新播放镜像版舞蹈视频，“你这次选择的是《飞奔》这个劲爆型的舞蹈，舞蹈的好处是在短期内容易出成绩，而唱歌却不容易，除非你有封元煊那样得天独厚的嗓子。” 　　 　　林倚东认真听着，刚刚燃气希望的眼睛又变得有些丧气。 　　是呀，他唱不过封元煊，跳不过纪然、关一柯。 　　 　　盛子柚话语不停：“《飞奔》不是你这个类型的舞蹈，这是你的弊端，但也是你晋级最大的机遇！” 　　 　　她的眼睛带着光亮，直直盯着屏幕编排出来的舞蹈。 　　 　　盛子柚是花瓶，但盛子悠，是天团C位出道，也是后来她们天团的编舞。 　　 　　“林倚东，这次是你让观众看到另一面的时候了，甜让人开心，但过度就会让人腻。你要让所有人看见，你不只可以萌，还可以性感迷人。” 　　 　　她嘴角带着那种自信的微笑，让林倚东不自觉相信了她说的话。 　　 　　“我我我……我应该怎么做？” 　　 　　盛子悠嘴角带笑：“林倚东，你没有太多的舞蹈基础，所以你的动作小而僵硬，这么短的七天我不能让你把别人几年的基础补上。但只要你放开，信任我，就够你在下一场演出的舞台上，有令人惊艳的表演！” 　　 　　林倚东看着她，他在对方自信的眼神里，忘记了她是个花瓶，忘记了她没有任何实力的记忆。 　　 　　这一刻，他只剩下信任。 　　 　　- 　　 　　凌晨一点，林倚东抖着腿离开盛子柚的房间。 　　 　　盛子柚不可能再带着他练习，已经一点了，这个时间已经很伤害她的脸。 　　 　　睡不了美容觉，至少也不能拖个毁容通宵。 　　 　　这两个小时，她对林倚东整个舞蹈的动作进行了改编。大改是不能的，他们是一个团队演出，不能瞎乱改一个人的动作，那么就只能从小细节和微表情做改变了。 　　 　　林倚东刚刚跟着她走了几遍，有了大概的认识，盛子柚就让他回去了。 　　 　　当然，他回了房间还有一个小时的加班训练。 　　 　　淘汰赛到了后期，有几个不是拼到没怎么睡觉？ 　　 　　林倚东虚着腿回到房间，这时候，另一个学员胡长鸣挤眉弄眼笑道—— 　　“哟，林倚东这是被盛子柚榨干了呀？腿抖成这样？” 　　 　　他的声音是玩笑，但声音拔高，以至于宿舍几个人都听见了，带着嫌弃扭头看了过来。 　　 　　林倚东脸胀红，气道：“不要瞎说，盛老师是在帮我编排舞蹈，带我练习！” 　　 　　“嗤——”崔柏鑫一边看着歌词，一边忍不住讽刺，“咱们花瓶盛老师还有实力帮你编排舞蹈？林倚东，编瞎话也有个度吧。” 正文 导师 　　第3章 　　面对别人的不信任, 林倚东急得脸通红：“真的！是真的！盛老师很厉害！” 　　 　　他之前也觉得盛子柚是个花瓶, 毕竟这位女导师, 从不唱歌跳舞, 哪怕是和他们在一间练习室, 也从不示范动作。 　　时间久了, 谁都知道她根本不会唱歌跳舞, 再加上她演技公认的尴尬，说她是个花瓶相当客观了。 　　 　　有一次她被另一个导师刺激了，张嘴唱歌, 就没一句在调上的。 　　她参加这个节目后，原本就不少的黑粉更加多了。 　　 　　学员们也笃定了她的“花瓶”称号，她自己大概也清楚, 以至于之后再没去过练习室。 　　 　　但今晚盛子柚给他改编动作的时候, 他才知道这个导师真正隐藏着的实力！ 　　 　　一些动作几乎没有做任何大改，只是调整了动的弧度、律动的节奏和表情, 顿时, 就带给他不一样的惊艳。 　　 　　这个盛老师就像是传说中的……扫地僧！ 　　 　　崔柏鑫笑嘻嘻上前, 拍了拍胡长鸣的肩膀：“行啦, 他愿意送上门去, 你懒得管他了。咱们就等着看他一直跟着‘盛老师’学到演出怎么样？哈哈哈。” 　　 　　胡长鸣也笑了, 他的脸其实很好看，在校园里也是班草级的人物，但在这个美男众多的男团当中就不那么亮眼了。 　　好在因为以前参加过节目, 有一点观众基础, 排名不算太差，至少进18没什么问题。 　　 　　“对了，林倚东你明天上午去排练吗？还是还要去你的盛老师那儿？”胡长鸣挤眉弄眼，他和林倚东是一个组的，表演的舞蹈也是《飞奔》。 　　 　　林倚东不说话了，他有些生气这个人的语气。 　　 　　一个宿舍八个人，这个时候其他人都还在练习，现在宿舍只有四个人。 　　除了他和胡长鸣、崔柏鑫，就只剩下安静到了极点、坐在床上写歌的封元煊。 　　 　　林倚东快步过去，坐在封元煊床上对他说：“盛老师真的是好人，而且很厉害，煊哥你要相信我！” 　　 　　封元煊慢条斯理地抬头，微微皱眉：“倚东，你太单纯了，不要随便相信人。” 　　 　　林倚东更加生气，站起来，走到角落开始按照盛子柚教他的动作掰腿。 　　 　　他一个都不想理了！ 　　 　　为什么没人相信自己？盛老师真的是好人！ 　　 　　- 　　 　　“好人”盛子柚已经敷着睡眠面膜进入了梦乡，显然不知道学员们中某个宿舍因为自己所发生的对话。 　　 　　盛子柚以前行程还是挺满的，但最近闲了很多，公司把资源都给了其他艺人，让她全心全意在这个男团选拔赛中待着。 　　这对于以前的盛子柚来说是一个相当糟糕的情况，代表着公司在慢慢放弃她，但对于现在的盛子柚来说，这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她暂时不用将自己暴露在以前熟悉的人当中，也不用去接触自己现在还不熟悉的人。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来做出改变，让所有人都接受慢慢改变的自己。 　　 　　既然没有安排，盛子柚便给自己定了八个小时的闹钟，第二天九点过才醒来。 　　 　　醒来刷牙洗漱，护肤半小时后，助理杨芸买的小米粥也回来了。 　　 　　“柚姐，我还给你买了鸡蛋、包子和豆浆！”杨芸笑着推开门进来。 　　 　　换好衣服的盛子柚走出来，学着记忆中原身微抬下巴，只是声音比记忆中少了几分傲气：“小芸，以后早上不用给我买豆浆和包子，吃小米粥就可以。” 　　原身对身材管理很不到位，盛子柚摸着有一点起伏的小肚子，有些不满。 　　 　　“……好。”杨芸愣了一下，忙点头。 　　 　　盛子柚坐下，对着杨芸笑了笑：“小芸也坐下吃吧。” 　　这会儿盛子柚还没化妆，一张脸就在杨芸的不远处，巧笑倩兮。 　　 　　杨芸愣住。 　　 　　片刻，她慌忙摇头：“我吃过了。” 　　 　　杨芸心里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是同样一张脸，明明已经看了两年，怎么还让自己看出神？怎么还好像……更好看了？ 　　 　　盛子柚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慢条斯理地开始吃小米粥。 　　 　　杨芸像是想到什么，又说：“柚姐，那个叫林倚东的学员在门口……” 　　 　　盛子柚微微惊讶地抬头：“现在？” 　　 　　“嗯，好像在等你。” 　　 　　“那你叫他进来吧。”盛子柚回复。 　　 　　杨芸脚却没有动，一脸的纠结。 　　 　　“怎么了？”盛子柚问。 　　 　　杨芸一咬牙，说：“柚姐，他还太小了，而且毕竟是学员，还是不要爆出丑闻比较好……” 　　 　　盛子柚：“……” 　　老实说，不管是自己毁容前，还是毁容后，身边的人劝自己都是说——你看那男孩不错，要不接触一下？ 　　 　　来到这儿后，别人倒是当自己是洪水猛兽，各种防备着。 　　 　　盛子柚幽幽道：“你放心吧……” 　　 　　不过杨芸能说这话，可见还是关心原身的，不像是那个好久不联系的经纪人，后者显然已经放弃她另谋下家了。 　　 　　她没有来的时候，盛子柚给经纪人发消息，对方一天后才回复说在帮另一个艺人处理事情。 　　原身很生气，她倒是没什么感觉。 　　 　　毕竟这样的经纪人，早点换掉更好。 　　 　　听到盛子柚保证，杨芸这才松了口气，去把林倚东叫进来。 　　 　　少年眼下一片青黑，盛子柚看了一眼就皱紧眉头，忍不住教训：“林倚东，你知道现在时间多宝贵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买也买不到的。让你去休息，你却不好好睡觉，这是极大的浪费时间！” 　　 　　她的眼神很严厉，像极了……教导主任。 　　 　　林倚东吓得手背在背后，一张脸白了起来：“对……对……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记得连睡觉的时候都很宝贵就可以，当然，你要是不想晋级就当我没说。”盛子柚停顿了一下，想到少年到底还小，又问，“你吃饭了吗？” 　　 　　“吃了一点……”晚上没睡好，早上一般也吃不下什么。 　　他现在心情不太好，早上起来的时候遇见学员中人气很好的纪然和焦修，这两人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搭理他的招呼。 　　 　　林倚东知道，自己正在被学员排斥。 　　他动了“被潜”心思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被看不起…… 　　 　　盛子柚看得出来他遇见了不开心的事情，但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将豆浆、包子推给他，又把鸡蛋掰开，蛋白自己留着，蛋黄给他。 　　“赶紧吃吧，吃完了练习，什么都没有比赛重要。” 　　 　　林倚东愣了一下，又忙摆手：“我不用……您吃，您吃！” 　　 　　“包子和豆浆能量太高了，蛋黄的胆固醇高，我都不会吃的。给你这个年纪正好合适，赶紧吃，不要浪费时间！”盛子柚声音又变凶了。 　　 　　林倚东忙接过，低头吃了起来。 　　他的眼眶渐渐有些红了起来，好久都没人这么关心自己了。 　　 　　这个学员班里面各自有各自的事情，他的排名不靠前，朋友也并不多，现在更是被很多知情人排斥。 　　 　　盛老师真的是好人！ 　　 　　两人吃完，盛子柚带着他活动了一会儿，才正式开始练习。 　　 　　一个愿意认真学，一个懂行教得好，效率是很高的。 　　 　　“林倚东你的表情！表情！”盛子柚有点凶，林倚东吓得立刻勾唇。学着盛子柚刚刚的动作，眼睛半眯，眼里流光溢彩，带着天真的小性感。 　　 　　盛子柚满意了，一拍手：“行，暂时可以了，下午和晚上好好在练习室练吧。” 　　 　　林倚东收回动作，慌了：“盛老师，您不教我了吗……” 　　 　　盛子柚一脸无语，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一点的少年—— 　　“你傻吗？你整天都在我这儿练习谁看得见啊？你不知道摄像头都在练习室吗？早上人少可能不会有镜头，但是下午和晚上不是镜头最多的时候？傻孩子，你要别人喜欢你，就得让别人看见你！” 　　 　　学员中有很多特别优秀的，但一直不会展现自己，镜头只有那么多，不可能均分给每个学员。 　　几十个优秀的少年聚在一起，粉丝很难注意到角落的那些少年。 　　 　　当然，优秀到完全掩不住光芒又是一回事。 　　 　　林倚东一张脸胀红，又是激动又是感激地说：“谢谢盛老师！” 　　片刻，他又有些迟疑：“那我明天上午再来找您？” 　　 　　盛子柚摇头：“不用。” 　　在对方变得慌张的眼神中继续说：“我今天下午开始要去练习室了，导师嘛，还是得有导师样。”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不管盛子柚原来是个什么情况，她来了，她一定会好好扮演一位严格的导师形象！ 　　 　　林倚东：“……” 　　 　　- 　　 　　下午两点，练习室人不是最多的时候，但也不少。 　　 　　一号、二号、三号练习室都是舞蹈的练习室，四号、五号、六号是声乐的练习室。 　　 　　现在几乎是每个练习室都有人，一号练习室六人正在排舞。 　　 　　每一个组都是有排名靠前的，也有排名靠后的。 　　 　　“对对对，孙艺民你刚刚动作很不错！路和，你刚刚那个不行啊，你根本就没找到节奏！”导师项原正在指导这个小组的学员。 　　 　　“好的。” 　　 　　“傅家欢，Good！太棒了！” 　　 　　“哈哈哈，谢谢项老师。” 　　 　　“纪然也很棒，继续加油！” 　　 　　“好的，谢谢项老师。” 　　…… 　　 　　盛子柚推开门的时候，里面正是一片“师生尽欢”的场景。 　　 　　有人进有人出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起初盛子柚并没有引起几人注意。 　　但当有人视线扫到她的时候，立刻气氛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盛老师好。”路和率先张嘴打招呼，完全看不出来对盛子柚有什么不好的感官。 　　他确实长得特别好，笑起来让人控制不住嘴角跟着扬起。 　　 　　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的路和虽然实力不济，但粉丝很喜欢。 　　也因此，学员中很多人相当不喜欢他。 　　 　　怪不得……这人现在能排到前六。 　　 　　傅家欢也扯起嘴角打招呼：“盛老师好。” 　　他嘴里在问好，眼里却带着防备，甚至脚下意识走到纪然前面。 　　 　　盛子柚中午的时候看了一遍他们初试表演，这个二十五岁的傅家欢综合实力很强，几乎在任何一方面都找不到短板。 　　性格带着川渝地区的爽快和友好，年纪最大，极其努力，也是最受学员喜欢的选手，排名在十来名浮动。 　　 　　剩下的三人中除了纪然排名靠前，其他两人都很靠后。 　　 　　那两人也跟着问好，只有纪然抿着嘴，一言不发。 　　 　　“盛老师怎么来了？”项原微微疑惑，他算是其他三个导师中对盛子柚态度还不错的了。 　　 　　盛子柚露出一个微笑：“我过来看看，你们继续。” 　　说着，她迈着脚步往角落走去，席地而坐。 　　 　　她今天穿着赞助商的运动服，扎了个高马尾，干练又精神。 　　 　　项原微微皱眉，不再说话。 　　他年纪不大，出道时间虽然比盛子柚早，但地位远不如盛子柚，只不过凭借学习了很多年舞蹈，成为了这个选拔赛的导师。 　　 　　“我们继续。”项原看向学员。 　　 　　其他人先是茫然地看了眼盛子柚，然后点头，有些不自在的继续练习。 　　 　　除了纪然这种“深受其害”的学员以外，其他学员就算是知道盛子悠各种不好的传言，却也因为她过人的长相和地位而不自在，动作都有些僵硬了起来。 　　 　　项原指导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便说：“好了，不错，你们继续吧，我先去隔壁看看。” 　　 　　他迅速离开，这个练习室只剩下盛子柚和六个学员。 　　 　　纪然眉头紧皱，厌恶地看了眼盛子柚。 　　“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并不高，厌恶感也带得不多。 　　这是知道镜头拍着，有所收敛。 　　 　　太年轻了，19岁不过刚刚高中毕业迈进大学，很难对着不喜欢的人摆出笑脸。 　　也做不到圈子内很多摸爬滚打无数年的“老人”那样，面对任何人都能不动声色。 　　 　　盛子柚眉头跟着皱起，她原本对纪然没什么不好的感受，但对方现在的态度着实…… 　　 　　“你就这样的态度对导师？” 正文 颜值 　　第4章 　　“我只尊敬值得……” 　　 　　傅家欢拍拍手, 笑着打断纪然的话：“我们继续, 来来来再走一遍。” 　　他推着纪然, 不断背着盛子柚给纪然打眼色。 　　 　　盛子柚再怎么样也是导师, 又是很有名气的知名艺人, 镜头还拍着呢。 　　纪然公然叫板, 万一播出去了, 怕是会被盛子柚的粉丝攻击。 　　 　　纪然十九岁，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行吧，我离开。”盛子柚往门口走去。 　　 　　她的手拉开门, 脚步停住，回头，嘴角微动—— 　　 　　“作为导师, 我还是要把我的忠告提出来。傅家欢你把C位给纪然没问题, 但是纪然爆发力不够，你和景向磊舞蹈功底强, 动作幅度大, 看起来有些乱。路和, 你后半段全程挡住了孙艺民, 视线又总跟着傅家欢。” 　　 　　她顿了一下：“还有, 你们很多小细节相当减分, 根本不能拉近了看，也不会找镜头，你们给我的感觉是看着一个方向跳完全程, 微表情和跟镜头的水平相当差。我建议找个摄像老师模拟舞台录制出来看看, 免得舞台上变成车祸现场。” 　　 　　说完，盛子柚快步离开。 　　 　　她一走，刚刚还对她笑得甜甜的路和立刻说：“总算走了，她最后那话什么意思？” 　　 　　纪然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傅家欢想了想，突然说：“我去找个摄像老师过来帮我们拍一下！” 　　 　　他人缘好，和摄像老师关系也都不错。 　　 　　他们又整体跳了一遍，摄像老师在前面全部拍了下来，模拟着舞台拍摄。 　　 　　六人围在一起，仔仔细细看效果。 　　 　　五分钟后，六人愣住。 　　 　　“她……还真没说假话……” 　　 　　整体看起来好像没问题，可拉近看个人的时候，暴露了无数的问题出来，不算太糟糕，但很影响整个舞蹈的完整性。 　　而且他们确实很不会找镜头…… 　　 　　可是这个花瓶盛子柚……竟然光看他们练习就能找到舞台问题？！ 　　 　　这怎么可能？！ 　　 　　- 　　 　　盛子柚可不管自己给一号练习室带去了多少震惊，她离开一号练习室后，直奔四号练习室。 　　 　　四号练习室人很少，总共只有三个人。 　　 　　一个在角落练习唱跳的顾予铮，角落里有个人带着帽子对着墙练歌。 　　 　　还有一个累到瘫在地上睡觉，对于她的到来无知无觉。 　　 　　盛子柚走进来，空荡荡的练习室进来一个人还是相当显眼的，更何况还是少见的女生。 　　 　　顾予铮看见盛子柚的一瞬间，几乎是下意识露出和纪然同款的皱眉。 　　 　　他要沉稳些，只淡淡一句：“盛老师好。” 　　 　　其实顾予铮心里并不平静，昨夜他和纪然带人冲去她的房间又什么也没抓到，她要是想整死他们，轻松的很。 　　有人能注意到林倚东和盛子柚私下的交谈，就肯定有人能注意到他和纪然的动作，然后给盛子柚通风报信。 　　 　　他没有备用手机，也没用电脑上微博，不知道今天的热搜盛子柚有没有黑他们…… 　　 　　他和纪然确实冲动了，他们都是很需要这次机会的人，却贸贸然犯了错。 　　 　　“顾予铮。”盛子柚缓缓张嘴。 　　 　　顾予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片刻，他闭麦低声说：“昨晚是我强制带着纪然去的，你要找就找我。” 　　 　　盛子柚愣了一下，突然笑了：“你倒是重情义！” 　　 　　顾予铮不懂她什么意思，这个女人从昨天开始，就让人有些不懂她的态度了。 　　 　　盛子柚慢慢走过去，在旁边席地而坐，挑眉道：“好吧，我以前都是和你们开玩笑，没想到林倚东这个小可爱竟然还当真了。放心吧，昨晚的事我不追究了，玩笑话以后也不说了。” 　　 　　原身留下的问题其实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学员好几十个，除非她令所有人都对自己改观，否则不可能堵住悠悠众口，她这辈子想要登顶，断不会把这样的炸.弹留着。 　　 　　那就只有洗白过去了。 　　 　　顾予铮一张英俊的帅脸板着，看起来很是冷漠，但眼神带着茫然和狐疑—— 　　“你是说真的？” 　　 　　他不相信盛子柚以前是玩笑，如果真是玩笑，就不会那么逼迫纪然了。 　　但他想知道盛子柚是不是真的不计较昨晚的事。 　　 　　“当然是真的，我不想再开玩笑了。”她停顿一下，突然严肃说，“顾予铮，把你们小组所有人叫齐，我要看看你们效果如何了。” 　　 　　盛子柚表情严肃，她到底是导师，顾予铮纠结了两秒钟，去到隔壁把剩下两个人叫了过来。 　　 　　这组五个人，组长顾予铮，还有封元煊、唐严昊、贝逸凡，都是排名还不错的学员，也都是很厉害的vocal，唱歌水平都很厉害，各有特色。 　　 　　“盛老师好！”几人问好。 　　 　　盛子柚点点头，示意他们开始。 　　此时，坐下角落的封元煊才慢慢爬起来，走到几人中间。 　　 　　这是盛子柚第一次见封元煊，但她看过初试视频之后，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刻。 　　 　　他长相清秀，但这个团队里面长得顶好的少年太多，像路和那样的学员只要出现在镜头中，观众的视线就很难移开。封元煊的长相不出众，但却有一把得天独厚的好嗓子。 　　 　　开口跪，说得就是封元煊。 　　 　　而且这个少年相当佛系，几乎上很少见到他主动争什么抢什么。 　　从来都一个人呆呆坐着，别人讲话就认真听着，没人讲话就发呆，但只要他张嘴唱歌，观众的视线就再移不开。 　　 　　他跳舞基础不行，好在天赋不错，目前没有翻车，再加上“佛系少年”这个形象也不错，进36的时候正好是第六名，卡在出道边缘。 　　 　　盛子柚没说什么，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升潮》这首歌比较抒情，他们组准备的是唱跳。 　　 　　第一句就是顾予铮开口，这个年纪的顾予铮比盛子柚记忆中声音浑厚度差了些，但也干净空灵了很多。 　　他的声音一出来，盛子柚手指就在地面上微微敲打。 　　 　　在之后是唐严昊，他是接在顾予铮之后。 　　盛子柚眉头顿时一紧，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封元煊是高潮的时候声音才进来，空灵干净的嗓音一出来，整个练习室就只有他的声音死死吸引着人。 　　尤其是最高的那一句，他不仅轻轻松松唱了上去，还游刃有余。 　　 　　一首歌很快结束，封元煊又开始发呆，顾予铮自顾自去旁边喝水，显然，他们都没指望盛子柚给什么意见。 　　 　　其他四人倒是看着盛子柚，到处都是镜头，这些少年的表现欲还是相当不错。 　　估计也是因为镜头，封元煊和顾予铮才给盛子柚面子表演。 　　 　　盛子柚的声乐能力不是顶级的，但她的舞台经验极其丰富，鉴赏能力更是不差。 　　 　　“顾予铮是队长？”她问。 　　 　　唐严昊忙点头：“是的，铮哥是队长。” 　　 　　顾予铮放下水，看了过来，眼神带着不耐，仿佛在说——还有什么事？ 　　 　　“你觉得你们整个表演有问题吗？” 　　 　　顾予铮微微皱眉，磁性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和盛子柚印象中一样，低沉沙哑，但是好听得紧。 　　 　　盛子柚笑了：“所以队长是觉得没有问题呢？” 　　 　　“啊？盛老师，我们表演有什么问题吗？哦对了，还有一些舞蹈动作还没加进去，我们还在排练。”唐严昊再次回复。 　　 　　盛子柚摇摇头，看着他们说：“升潮是很抒情的歌，唱得好的能够把观众唱哭，封元煊刚刚表现就很好，顾予铮也还可以，但其他人就差了些。” 　　 　　顾予铮和封元煊抬头看着她，还是没什么表情，毕竟她说得这些话，依旧没有含金量。 　　 　　盛子柚不管他们怎么想，继续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是声乐组，可不可只亮出最吸引人的的长处？没必要几头抓，到你们现在这个阶段，大家实力都不差，只有把某样做到极致，才能给人留下更深刻的记忆。” 　　 　　几人一愣。 　　 　　“你们自己跳舞可能没有发现，一跳动的时候声音立刻就有些变化，后半段气息完全稳不住，你们声音的魅力至少砍了一半。这还是练习室，上了舞台又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舞蹈上，声音还会更差。大家是男团，会唱跳确实是基础，我只是觉得难得一个团队都是很会唱歌的，又遇上这么好的歌，好好唱唱歌，没必要一直展现自己的短板——跳舞。” 　　 　　她站了起来：“毕竟不管如何，你们肯定不会有舞蹈组跳得好。另外，我建议唐严昊不要唱第二部分了，你的声音太急躁，我知道你这是急于表现自己，可是太用力结果很可怕的。你的部分再往后摞一些，摞到第四段吧，这儿可以稍稍用力，但注意，是稍稍用力，不是用力过猛。” 　　 　　盛子柚说完声音上的问题，拉着几人重新排了排站位。 　　“别再加太多动作了，你们确实是参加男团的节目，对综合实力有要求，但现在，你们趁着这次声乐强强组合，把歌唱到极致就行。” 　　 　　她给他们简单排了一些动作，避免因为大动作导致的声音不稳定。 　　 　　起初，顾予铮和封元煊配合的并不情愿，但随着盛子柚的认真，他们也渐渐认真起来。 　　甚至他们忘记了这是一个“花瓶”，这是自己不喜欢的一个人。 　　 　　排到最后收尾时，顾予铮甚至和盛子柚激烈讨论着动作和细节。 　　 　　“我觉得暂时先这样，你们可以完整来两遍，之后，最主要的就是声乐的情感表达，明白了吗？” 　　 　　“明白——”异口同声。 　　 　　盛子柚再次坐下，六人开始按照新的编排演唱。 　　 　　这时候，另一个女导师温珊珊推门进来。 　　 　　温珊珊是音乐界出身，也参加过好几个综艺节目，有了很高的人气。 　　在这个男团节目开始之前，盛子柚的名气是比温珊珊大很多，但节目播了几期，现在被温珊珊圈粉的粉丝很多，反倒是盛子柚这边黑粉越来越多。 　　 　　也是，温珊珊会唱会跳，在这个节目中确实比盛子柚圈粉多了。 　　 　　把之前发生的事全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做了好些年经纪人的盛子柚立刻发现——温珊珊在踩着她上位。 　　 　　从激她唱歌，到一直问她的意见，全部都是在让她出丑以衬托她自己。 　　 　　其他两个导师，一个是人气本来就比他们差的项原，没必要踩，一个是老牌天王冉友清，不敢踩。 　　踩盛子柚，就是最合适的了！ 　　 　　果然，温珊珊一坐下就笑道：“盛老师也在啊，你可是练习室的稀客啊！” 　　 　　盛子柚扭头，看着她笑了起来：“是呀，我以前不怎么来，但现在是关键了，再不来我这个导师就成摆设。我虽然长得美，但也不能让别人觉得我是个花瓶嘛。” 　　 　　温珊珊：“……”你还不是花瓶？！ 　　 　　但说实话，温珊珊真的很不想和盛子柚同框！ 　　娱乐圈一直有个说法，再好看的美人和盛子柚同框，颜值立马下跌好几个度。 　　 　　想到现在的舆论风向，温珊珊又自信起来了。 　　 　　盛子柚，凉是早晚的事了，自己正好借个风。 　　 　　于是，她轻笑道：“盛老师，这一组唱得可真好，你看他们的表演完整度也已经非常棒了。这才刚开始，他们就已经快准备好了，真是我见过最高效的团队。” 　　 　　盛子柚淡笑，一张精致的脸上云淡风轻：“还不行，还要再磨一磨。” 　　 　　温珊珊表情立刻变得夸张：“盛老师！他们这么完整的表演竟然还不行？！您要求也太高了吧，而且你看他们的动作，简洁但不过于简单，让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们的声音上面。还有他们配合的默契，开头和最后收尾的那个动作，都太完美了！” 　　 　　她心里大笑，盛子柚不懂行却要装逼，这不是等着打脸？ 　　 　　这时候，几个唱完的学员乖乖喊道：“温老师好！” 　　 　　“你们好。”她点点头，刻意夸奖，“你们太棒了，尤其是动作改编之后，让你们的整个表演有了灵魂，和上次看进步了好多！很棒！对了，这是谁排的？” 正文 骂战 　　第5章 　　“盛子……盛老师。”顾予铮态度比盛子柚进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有实力的人总是难免让人高看一眼, 更何况她本就是前辈。 　　 　　“谁？！”温珊珊一脸懵逼。 　　 　　盛子柚扭头看向她, 露出一排又整齐又白的牙齿：“是的, 温老师, 是我。” 　　 　　温珊珊：“……”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 但刚刚才大夸特夸编排, 这时候是绝对不能反口的。 　　于是，温珊珊只能僵硬着夸赞：“盛老师这次真的很不错，想不到盛老师……如此深藏不露。” 　　 　　盛子柚继续咧嘴笑, 眼里亮晶晶的，明亮又美艳：“是呀，谁还不藏着几个大招呢？” 　　她笑得太好看, 以至于两位导师后面跟着的摄像头立刻都对准了她, 全方位拍摄。 　　 　　温珊珊：“……” 　　 　　“噗——”封元煊最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之前知道盛子柚人品不行，但没有被盛子柚直接骚扰过, 对她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这会儿见盛子柚把温珊珊噎得说不出话, 封元煊实在忍不住笑, 顾予铮眼底也渐渐放松, 眉头松开。 　　 　　“哈哈哈, 盛老师真会开玩笑。”唐严昊又插话。 　　这个少年过于爱表现自己, 总是想要别人的眼神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生怕镜头忽略了自己，以至于观众忘记自己去喜欢其他小哥哥。 　　 　　盛子柚余光看了一眼，微微叹气。 　　这个年纪的少年到底还小, 不知道有时过于表现, 反而会让人厌烦。 　　 　　做什么事都要有一个度，在度以外的表现，还不如沉默来得好。 　　 　　他人不坏，只是爱表现，但这个度太过了。 　　 　　导师们有手机随时可以知道网上实时排名的，她自然也知道唐严昊的排名其实不靠前，哪怕他实力不错，但并不讨喜。 　　 　　温珊珊扯出一个笑容，不说话。 　　 　　盛子柚再次看向几人，脸上又严肃了起来：“其实你们还可以更好一些，真的，唐严昊，你一定要压着自己，这个时候太突出了其实并不好。你很优秀，跟着大家节奏就行，不要突兀。” 　　 　　唐严昊有些尴尬，脸微微红。 　　 　　盛子柚表情认真：“我知道你们都很想让观众喜欢你们，但千万不要在表演的时候不顾一切的突出自己。你们是一个团，在现在就是共同体。还记得下一场演出的规定吗？在现场拿到第一的团体有资格全部晋级，哪怕你们中间有人在十八名以外。但要是排名最后，这个团队分数最低的学员不会管你们的线上票数，都会被淘汰。” 　　 　　她的话令所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确实，这是团体，不是个人。 　　这个规定也是为了让大家意识到团体的重要性。 　　 　　“你们有信心拿第一吗？” 　　 　　“有！” 　　 　　“大声点！” 　　 　　“有！！” 　　 　　盛子柚满意了：“好，那唐严昊收着点，贝逸凡声音再放出来一些，全情投入！”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封元煊：“你把高音部分再高一个音，试试？” 　　 　　封元煊眨眨眼睛，下意识开始摸嗓子，他刚刚唱的音已经很高了。 　　 　　温珊珊忍不住插话：“盛老师，您可不要站在说话不腰疼啊，封元煊唱得已经非常高了，还能高到哪儿去？这首歌到这儿已经极限了。” 　　总算这个盛子柚又给了她踩着的机会，她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盛子柚睨了她一眼，又看向封元煊，而后……缓缓张嘴。 　　 　　顿时，整个练习室只剩下她的声音了，所有人瞪大一眼，仿佛见鬼。 　　 　　海豚音！！！ 　　 　　盛子柚飙了海豚音！！！ 　　 　　她唱得就是这首歌的高潮，还在结尾飚了海豚音。 　　 　　盛子柚很快收声，淡定道：“这么高都可以，再高一个调怎么了？” 　　 　　众人惊呆了，高音一张嘴就来，合上嘴就收，这绝壁是极大的震撼啊！ 　　 　　温珊珊：“……” 　　 　　盛子柚视线并不从封元煊身上挪开：“试试吧，再高一点，现场震撼感会更强一些。” 　　 　　她的声音很真诚，这一刻，所有学员都知道——盛子柚是认真的，她想节目的效果更好，她想这个组更好。 　　 　　“好！”封元煊心口还在跳，是被刚刚的海豚音刺激的，忍不住猛点头。 　　 　　这时候，有人推开门：“刚刚谁在飙海豚音？！” 　　 　　这人是目前晋级36时排名第二的选手——关一柯。 　　也是那个传说中的顶级富二代，谁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想来参加男团了，但不管是路人粉还是主办方，对他感官都很不错。 　　 　　自从关家小公子亮相以后，人气一直居高不下，也没人敢惹他。 　　 　　像之前的盛子柚，就从未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是盛老师。”唐严昊答道。 　　 　　关一柯：“……” 　　他掏了掏耳朵，忍不住又问：“谁？！” 　　 　　“盛子柚老师，盛老师很厉害的。” 　　 　　关一柯：“…………牛逼。” 　　他的长相不是顶好的，但气质很好，再加上金钱光环，除了少数仇富的粉丝，路人都觉得他很顺眼。 　　 　　温珊珊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看着盛子柚，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盛老师，您真是深藏不露。” 　　 　　熟悉的盛子柚式抬着下巴咧嘴笑：“除了几个隐藏的大招，谁还没个杀手锏？” 　　 　　温珊珊：“……” 　　众人：“……” 　　 　　我们真没有了！！ 　　 　　- 　　 　　盛子柚下午在四号练习室陪着《升潮》声乐组练习了两个小时，到晚饭时间，盛子柚“深藏不露”就传遍了整个学员班。 　　 　　这可让整个学员班惊掉了下巴。 　　 　　“煊哥，你说盛老师是不是厉害！”小奶狗林倚东从晚饭开始就一直意气风发。 　　昨天还没人相信自己的话，今天就被啪啪打脸了吧？ 　　 　　“是是是。”封元煊答得非常敷衍，一边对着窗外，“啊——啊————啊——————” 　　 　　林倚东掏掏耳朵：“煊哥，你在鬼叫什么啊？” 　　 　　封元煊扭头，幽幽看着他：“我在练海豚音……” 　　 　　林倚东：“……” 　　 　　封元煊：“啊——啊————啊——————” 　　 　　林倚东默默转身离开。 　　 　　封元煊板着脸认真，对着窗户继续练习，脊背绷直，眼神专注，一只手握着一个保温杯，时不时抿上一口。 　　 　　- 　　 　　食堂。 　　 　　“你竟然真的对她改观了？”纪然温文尔雅的脸冷了下来。 　　 　　顾予铮吃一口菜，回复：“我对她的实力改观，这个人真不算什么花瓶，还是有两分实力。” 　　 　　“可是她……” 　　 　　“对，所以我说我只是对她实力改变。”至于人品，顾予铮不想评价。 　　 　　纪然冷笑：“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竟然还真的有隐藏的实力，不过那有怎么？依旧改变不了她就是个垃圾。” 　　他的性格其实一向算很好，但他真的对盛子柚厌恶极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直接讽刺她。 　　 　　顾予铮看着面前的男孩，轻轻叹口气，拍了拍他的手。 　　 　　盛子柚对纪然做的事确实让人恶心，纪然没有爸妈，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爷爷已经走了，奶奶身体又不好，所以他很早就辍学做直播。 　　对那个时候的他而言，没有哪一行能够比直播来钱快，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他奶奶的疗养费。 　　 　　他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就是他的一切，也是他艰难走到今天的精神支柱。 　　 　　上次他奶奶生病，纪然要请假两天，离开这里去陪奶奶手术。 　　 　　但盛子柚不同意，只说规定不许离开，哪怕两天都不同意，哪怕那段时间都只是在训练，根本没有什么事。 　　 　　他要是走了，盛子柚就当他退赛了。 　　 　　这次选拔赛是纪然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被盛子柚这样逼迫，他自然陷入极其痛苦的选择。 　　 　　但盛子柚却在当夜，私下找到他提出了“潜规则”的要求，只要他答应了，盛子柚就放他走。 　　 　　那一刻纪然觉得屈辱极了，若是她只是过于刻板、严苛，纪然最后就是不喜欢她，也到不了这么厌恶的程度。 　　 　　但事实上她确实是为了一己私欲！ 　　 　　这让纪然能不恨？ 　　 　　他愤然离开，已经收拾东西准备退赛的时候，奶奶又打来电话，原来她已经瞒着纪然把手术做完了，让他好好参赛，千万不要回去。 　　 　　幸好奶奶没事，否则纪然都想和盛子柚同归于尽了。 　　 　　顾予铮同情纪然，也因为纪然而讨厌一直同样也“暗示”他的盛子柚。 　　 　　他没再提这个事，现在的他们还太弱小，扳不倒盛子柚。 　　 　　顾予铮已经吃了，他看着纪然还在慢慢吃着，忍不住皱眉：“你要是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纪然摇摇头，没说话。 　　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将碗里的饭全部吞下，一粒米都没剩。 　　 　　吃完之后，他轻轻揉了揉胃，然后跟着顾予铮继续去练习室练习。 　　 　　- 　　 　　盛子柚事实上也很忧愁，一边观看现在网上的消息，一边也想着这群现在对她感官很不好的学员。 　　 　　尤其是纪然。 　　 　　她倒是不怎么讨厌纪然，毕竟要是自己遇上这样的事，也会把那个逼迫自己的人恨得牙痒。 　　 　　只是要怎么才能让这批优秀的学员离开选拔团的时候能够不恨自己呢？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她手上继续翻动着网上的消息，什么样态度的都有，自己目前的评价也相当不美好—— 　　 　　“啊啊啊啊啊多给然然一点镜头好不好！” 　　“一柯这么有钱还这么努力！” 　　“最努力的是我们娇羞吧！” 　　 　　娇羞是焦修的粉丝给他的爱称，含羞草是粉丝的自称。 　　焦修，就是目前排名第一的学员。 　　 　　“球球大家关注景向磊这个宝藏男孩吧，他的排名太低了，大家看看弟弟吧。” 　　“含羞草们继续冲呀！一定要让弟弟的位子稳住，千万不能掉！” 　　…… 　　 　　“金鱼们都这么佛系吗？都不怎么说话的。”金鱼是顾予铮粉丝的自称。 　　“这么可爱的路和一定要原地出道啊！路路加油啊！麻麻永远支持你！” 　　…… 　　 　　“说句实话，我是真羡慕盛子柚和温珊珊，她们可以和这么多好看的弟弟们在一起待三个月！” 　　“实名羡慕了！不知道节目组还需要打杂的不，只要能看到儿子，我扫地都愿意啊！” 　　“啊啊啊啊啊好羡慕，天天和弟弟们在一起，呜呜呜。” 　　…… 　　 　　“羡慕温珊珊还行，盛子柚那个花瓶有啥好羡慕的？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对呀，搞不懂节目组请这么个花瓶做什么？” 　　“呵呵哒，流量呗。” 　　“现在这个圈子，脸说明一切。” 　　…… 　　 　　“瞎说什么？柚宝也有实力的好吧？” 　　“柚宝加油，柚子们永远爱你！！” 　　“……呵呵，毒柚又来了。” 　　“滚到你主子那儿去，这儿只讨论小哥哥。” 　　“先撩者贱好吧？明明是你们先攻击柚宝的！！” 　　…… 　　 　　一场骂战就要升起，盛子柚却轻轻露出一个微笑。 正文 撩人 　　第6章 　　柚宝…… 　　 　　柚子…… 　　 　　她上辈子粉丝不叫她柚宝, 但还是自称“柚子”。 　　 　　因为这群可爱的小宝贝们, 她连那些诅咒的话语都可以忽视了。 　　 　　因为他们, 她就像是有了后背和底气, 恶语伤不了她。 　　 　　粉丝和偶像, 从来都是互相救赎和互相成就。 　　 　　我是你们的偶像, 你们是我的能量。 　　 　　盛子柚露出一个怀念又甜蜜的笑容, 这样的温暖有机会再次面对，她怎么舍得放手？ 　　 　　她登录盛子柚的大号，发了一张美美的自拍, 然后说—— 　　【唉，作为一个导师，为了教好学生, 忍不住掏出了深藏多年的大招／图。】 　　 　　一张自拍图和一张“大招”表情包, 她发完，走到洗手间, 开始对自己的皮肤进行全方位保养。 　　 　　此时, 正在外面赶通告的温珊珊也看见了她的微博。 　　顿时想到了下午发生的事, 一口鲜血差点被气到吐出来。 　　 　　温珊珊一想到过几天盛子柚在练习室的表现就要被放出去, 忍不住更加内伤了。 　　 　　靠！ 　　 　　不是个花瓶吗？怎么还有隐藏的实力？！ 　　 　　温珊珊咬紧牙关, 看向经纪人：“吴姐, 绝对不能让今天练习室的视频被剪出来，她本来就是流量，又……又长得那么好。要是视频放出来, 怕是之后我们计划就落空了！” 　　 　　经纪人想了想, 同意了这个观点。 　　这一个月因为特意和盛子柚的对比，又买了些通稿发上网，网友提到盛子柚就带着她的名字，一下子名气大了不好，隔天就要上一次热搜。 　　 　　不得不说，盛子柚确实是流量。 　　来节目之前，温珊珊的粉丝数量为八百万，因为和盛子柚上了几次热搜，现在粉丝已经一千五百万了。 　　 　　享受了这种快感，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珊珊，那你准备怎么做？” 　　 　　“帮我联系一下徐总，今晚和他一起吃顿饭。” 　　 　　“好。” 　　 　　- 　　 　　第二天一早，助理杨芸继续给自家艺人送早餐。 　　 　　她家艺人现在不睡懒觉了，早睡早起练瑜伽，吃得更是简单，一碗小米粥或者粗粮粥加蛋白，午餐也就喝一碗清炖的汤，晚上蔬菜沙拉…… 　　 　　作为一个不用管理身材的助理，老实说，她想想就觉得胃疼。 　　 　　杨芸胡乱想着，推开门，她家艺人正在地上劈叉，脸上还敷着面膜在哼歌，仿佛这个劈叉对她而言一点难度也没有。 　　 　　助理下意识眯了眯眼睛，只觉得腿好疼。 　　 　　盛子柚以前没有劈过，杨芸也就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劈叉，只是有些疑惑。 　　 　　“早。”盛子柚招呼自己助理。 　　 　　“早。”杨芸把早饭放在桌上，疑惑，“柚姐，你最近怎么……” 　　 　　“勤快了？”盛子柚站起来，一边撕面膜一边笑道。 　　 　　“对。” 　　 　　因为换人了呀！ 　　 　　显然，她不可能这么说，按摩着以助于脸部吸收，回复：“因为再不做些改变，你家艺人怕是就要凉了。” 　　 　　杨芸：“……您不用这么想。” 　　 　　“你别安慰我了，到底如何你还不清楚吗？咱们的白大经纪可已经彻底抛弃我了。”盛子柚洗脸，涂抹一层层精华面霜，白嫩细致的脸上细看还是有可见的毛孔，更别说眼下淡淡的青黑。 　　 　　她一边涂一边皱眉，对现在的皮肤还是相当不满意。 　　 　　关于经纪人，杨芸也很生气，她忍不住气哼哼：“白哥也真是的，刘姐走了，他就迫不及待去给郑娇茜当经纪人！掩饰都不掩饰一下的。” 　　 　　盛子柚忍不住笑了，刚刚因为皱眉而有些冷冽的脸蛋瞬间笑靥生花，美不胜收。 　　“傻芸芸，你白哥那是弃暗投明，知道你柚姐马上就要凉了，而人家郑娇茜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你姐形势这么不好，你想走吗？” 　　 　　杨芸脸顿时通红，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盛子柚总是让她一张脸通红。 　　 　　尤其她刚刚娇嗔的那一句“傻芸芸”…… 　　 　　啊啊啊啊啊啊—— 　　 　　杨芸心里土拔鼠尖叫。 　　 　　要死了，怎么这么……这么撩！ 　　 　　她家艺人要是一直这样，她也想粉自家艺人了！ 　　 　　“嗯？”盛子柚扭头，发出一个疑惑的声音。 　　 　　杨芸忍住激动，面上一脸平静和冷淡：“我不会走的。” 　　 　　盛子柚笑了，轻轻拍了怕她的肩膀，眼里半是感慨半是自信：“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你不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很轻，淡淡的，说完就在餐桌边坐下。 　　 　　但在这一刻，杨芸知道了，自己彻底站在了盛子柚这边，以后，一切以盛子柚的利益为先。 　　 　　想了想，杨芸把自己最近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其实白哥去贴郑娇茜不是因为她的价值高，而是最近公司私下有点传闻，郑娇茜和老板有一腿。老板虽然从不和艺人掺和，但确实拍到了他和郑娇茜从酒店出来。” 　　 　　老板？ 　　 　　“噗——”她在记忆中翻找了一下老板的记忆，差点把粥喷了出来。 　　 　　“柚姐慢点！”杨芸立刻给她递水。 　　 　　她现在的老板竟然是陆江沅！ 　　 　　陆江沅就是她上辈子那个合伙人，也是因为他的邀约，自己在赶去的路上出了车祸。 　　 　　“咳咳咳。”盛子柚一边咳嗽一边笑了，“白哥聪明一世，竟然糊涂了这一时，郑娇茜和陆江沅？他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芸眼睛瞪大：“啊？可是真的拍到了照片啊？” 　　 　　“要说和其他人有一腿我还信了，陆江沅可能性不大。”盛子柚继续喝粥。 　　她认识陆江沅多少年了，现在这个世界的陆江沅要还是她原来世界的陆江沅，那还真不太可能。 　　 　　陆江沅这人过于洁身自好，别说女朋友了，绯闻都没有一个。 　　反正上辈子到他三十几岁，她还没见他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一丁点牵扯。 　　 　　哦，不对，也有一个。 　　 　　“白哥与其去讨好郑娇茜，还不如找陈颖佳。” 　　 　　这毕竟是陈颖佳写的剧本，她和陆江沅有一腿，怎么可能让陆江沅和其他女明星有关系？ 　　 　　“陈颖佳是谁？” 　　 　　盛子柚：“……”还没出道？ 　　“好吧，还不是艺人。” 　　 　　杨芸一头雾水，但看盛子柚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再说话。 　　 　　“对了，我们老板最近忙吗？”既然提到了陆江沅，盛子柚便关心一句。 　　 　　杨芸疑惑：“您忘了吗？老板几天前出车祸了。” 　　 　　盛子柚一愣，车祸？ 　　他也出车祸了？这么巧？！ 　　 　　这个陆江沅怎么和她一样倒霉？！ 　　 　　杨芸没注意到她表情的愣神，自顾自说：“暂时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否则高层不可能这么平静。” 　　 　　盛子柚点点头，想到这个老板可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她有恩的合伙人了，她便不再提这个。 　　 　　“对了，小芸，我有个事要你赶紧去办。” 　　 　　“什么？” 　　 　　盛子柚招招手，低头耳语两句。 　　 　　杨芸听完，一脸疑惑：“为什么？” 　　 　　盛子柚笑了笑：“因为啊，肯定有人见不得我好。” 　　 　　她自己在娱乐圈就摸爬滚打了好些年，后来转到幕后，对很多事情的算计又更上一层。 　　 　　对方有没有动作她不敢肯定，但防患于未然是一个好的经纪人会给自己的艺人筹谋的。 　　 　　她现在没有经纪人，但是没关系—— 　　 　　她自己就是。 　　 　　- 　　 　　盛子柚再去练习室时得到的“待遇”比之前好了太多，这个“待遇”不是尊敬的问题，毕竟以前大部分学员面子上对她也是尊敬的。 　　这个“待遇”是指学员开始主动向她请教了。 　　 　　有验证她是不是真的有实力的，也有来和她搭搭话，想要多点镜头。 　　 　　盛子柚的背后，有两个摄像师跟着全方位录制。 　　 　　她回答了一些问题，又给出了一些建议，然后才走进另一个练习室。 　　 　　“盛老师！！”林倚东激动地迎了上来。 　　 　　盛子柚点点头，回了他一个微笑。 　　视线扫过整个练习室，此时里面的人不少，导师项原应该在查看他们的练习进度，两个舞蹈组学员都在。 　　 　　“你们继续。”盛子柚淡淡地说了一句，脚步轻抬，走了进去。 　　 　　纪然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得不痛快，盛子柚只是轻轻睨了他一眼，便不再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她知道之前的事让这个年轻人狠狠记上仇，这基本上是无解的命题。 　　盛子柚个人觉得，解释或者掩饰都没有什么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再有接触。 　　 　　她不想得罪未来可能很有前景的纪然，但也不怕得罪他。 　　最好的办法，从现在到将来，一直都形同陌路。 　　 　　盛子柚在项原旁边站定，首先表演的是林倚东他们的《飞奔》，很多高难度动作，这才几天的时间，还很难练习得很好。 　　 　　但也初具规模。 　　 　　学员很多都是朝气蓬勃的少年，满头大汗还认真跳动着。 　　 　　这些人身上带着很多人没有的生命力和拼搏劲儿，他们在自己喜欢的行业里，坚持着、努力着，又不断挥洒汗水着。 　　 　　林倚东比之前盛子柚教他的时候进步了很多，没什么舞蹈基础的人要在两天进步这么多，可见也是狠狠下了苦工的。 　　 　　项原也忍不住夸奖他：“林倚东跳得很不错，微表情都做得很好，进步神速啊。” 　　 　　林倚东眼睛亮亮的，他开心的时候像是一条小奶狗，让看见他笑容的人忍不住跟着笑。 　　“是盛老师教得好！” 　　 　　盛子柚年纪“不小”了，毕竟她的心里年纪还比实际年龄大几岁，看见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对她笑，也会忍不住有些心软。 　　她大概知道了那些“妈妈粉”为什么能够那么真情实感了！ 　　 　　“母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呀！ 　　 　　盛子柚笑了笑，又认真想了想林倚东的问题。 　　她答应了这个少年要帮助他晋级，那自然会想他怎么才能更好。 　　 　　嗯……反差好像还不够？ 　　 　　林倚东舞蹈一停，一下子就变得像只小奶狗，跳舞之前也会先和大家打招呼，那时候怎么也会有个镜头。 　　 　　“林倚东，你刚刚跳到这个动作的时候，可以试试舔舔嘴角。”盛子柚这么说。 　　 　　“嗯？”林倚东有片刻的茫然。 　　 　　盛子柚上前，模仿着他刚才的动作，只不过双目半眯，眉梢微挑，舌尖自然而言地舔了舔嘴角。 　　 　　“啊——” 　　 　　“啊————” 　　 　　在场的学员忍不住尖叫，盛子柚本来就长得好，今天穿着黑色的运动服，高高扎着马尾。 　　再做着刚刚的动作，又帅又性感，撩得大家忍不住尖叫，前合后仰。 　　 　　学员们又想看又害羞，视线飘忽不定。 正文 敬业 　　第7章 　　“盛老师！帅！”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气氛热闹至极, 盛子柚回头, 露出笑容, 无情的拒绝了他们—— 　　“别贫了, 再试一次。” 　　 　　几个摄像师的镜头全方位对准她, 刚刚那个动作已经全收入镜中。 　　 　　本来纪然组该表演《天际》, 但既然要《飞奔》再来一次, 《天际》组还要等等。 　　他们倒是也没什么意见，傅家欢等人在旁边活动身体。 　　 　　这一次，和刚才的表演大差不离, 不过林倚东那个动作还没有学好，不够性感，反而有些……呆。 　　 　　这都是还要反复练习的, 盛子柚本来也就没指望林倚东一次就做好。 　　 　　“行吧, 暂时先这样，林倚东你刚刚的动作多对着镜子再练, 我明天再来看看。”盛子柚的声音明显带着偏袒。 　　 　　这确实有开小灶的嫌疑, 这组有个叫胡长鸣的学员脸色瞬间变得不悦。 　　 　　同是一个组, 林倚东稍微出彩一点点了, 那其他成员就会相对少得一些注意力, 当然会不高兴。 　　况且林倚东目前是十八名以外的, 要是他挤进了十八名，就有一个得被挤出去。 　　 　　盛子柚看见了，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他的因故, 她确实对林倚东的印象比其他人好。再加上又答应他尽量帮助他, 自然会有所偏袒。 　　 　　导师的经验是导师自己的东西，她愿意教给谁，教多少，都是导师自己的权利。 　　 　　到《天际》组上场的时候，纪然还在吃着东西，他几乎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吃。 　　 　　纪然以前是吃播出道，现在的人设也是“吃货”，喜欢他的观众想在镜头里看见他吃，他自然一直坚持着。 　　 　　没有什么是容易的，哪怕是维持粉丝的喜欢也是不容易。 　　 　　要想得到东西，就必须得付出东西。 　　 　　越是在意，就越是要努力经营。 　　 　　盛子柚不知道纪然是不是真的想吃，以及他是不是真的吃得快乐。 　　 　　但她想，纪然拥有一个低于平均值的体重，显然并不见得吃的开心…… 　　 　　《天际》相对于前一个组来说，可以说趋近完美。 　　 　　这么短的时候就把一个舞蹈练到这么好，除了他们全员高于另一个组的水平以外，肯定也是狠狠下了苦工的。 　　 　　之前听工作人员说过，这群小孩儿昨晚练到三点，今天早上九点就又都来了。 　　 　　纪然有得天独厚的长相，又有强悍的实力，傅家欢的实力更不用说，盛子柚都很难挑到他的问题。 　　 　　和林倚东一个类型的路和长得太好，用粉丝的话来说，就是他笑起来的脸可以让人忽略一切。 　　 　　这一组，问题很少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拍手鼓掌，林倚东那组学员的状态肉眼可见的颓败下去。 　　 　　对比太过鲜明，同样是舞蹈组，练习的时间也是一样，但却有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项原忍不住夸到：“很棒了，保持好的状态，距离公演还有好几天，到时候希望你们带给观众惊艳，加油！” 　　 　　“谢谢项老师！”这组学员们一起鞠躬。 　　 　　“纪然。”盛子柚突然喊到纪然的名字。 　　 　　所有人顿时一愣。 　　 　　尤其是和纪然走得近的学员，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盛老师…… 　　 　　纪然的眉头更是皱得极其难看，但好几个镜头拍着，他还是看向盛子柚，等待着她说话。 　　 　　盛子柚表情平平淡淡，她确实不想多和纪然说话了。因为原身遗留的问题，只要她一同纪然说话，所有人都觉得她又要“暗示”纪然了。 　　 　　但她又不忍心看学员走弯路，尤其是这个在她的世界里，一直和她关系很不错的友人。 　　 　　“纪然。”她的声音和表情一样平淡，顺手关了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因为……无论什么原因，那都不是你在表演的时候板着脸的理由。” 　　 　　盛子柚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她关了麦，还尽可能压低声音：“无论你什么心情，不论你什么状态，站上台、表演节目，你都应该敬业。你应该明白机遇有多难得，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她停顿了一下，对着一个摄像师招招手：“大哥，我刚刚看你一直在录他们的表演，待会儿可以把刚刚的舞蹈给纪然拷一份吗？让他自己回去看看，他应该知道，自己刚刚那张难看的脸在整个团队中，有多另类。” 　　 　　纪然脸一白，整个人微微震动了一下。 　　 　　盛子柚是为纪然好，甚至因此掐了麦。 　　她说着一个导师应该说的严厉话，但如果播出去，不仅对纪然的人气影响不好，也会让他的粉丝恨上自己。 　　 　　能少些麻烦，就不要自找苦吃。 　　盛子柚关麦，不仅是为了纪然，更多的也是为了自己。 　　 　　“好的。”摄像师点头。 　　 　　对方应了后，盛子柚不再说什么了，和项原示意，转身离开。 　　 　　背后，纪然突然张嘴：“谢谢……盛……老师……” 　　 　　他的声音很复杂，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但是盛子柚知道，这句话是真的感激。 　　 　　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应该的。” 　　这是导师的职责。 　　 　　说完，大步离开。 　　 　　只留下背后，脸色各异的学员们。 　　 　　- 　　 　　晚上，杨芸敲响了盛子柚的门。 　　 　　“柚姐，温珊珊去见徐总了。” 　　 　　盛子柚毫不意外，嘴角微微一扬：“好的，我知道了。” 　　 　　温珊珊绝对不可能想她好的，既然在踩着她上位，如果她好了，温珊珊就要成为垫脚石。 　　 　　这没什么好抱怨和痛恨的，竞争就是这样，端看谁棋高一招。 　　她不会因此跳脚，也不会手下留情。 　　 　　此时，某个私密的会所里面。 　　 　　温珊珊一边给徐总倒酒，一边温柔地说：“徐总，要约到您还真不容易！” 　　 　　旁边，胖乎乎的男人笑了笑：“有什么不容易的？你叫我，我不就立刻出来了。” 　　 　　“行行行，那是我误会徐总了，先自罚一杯！”温珊珊笑道，她姿色在娱乐圈不是很出众，但放在整个外面，也绝对是个大美女，尤其是她今天还化了个很不错的妆。 　　 　　徐总也耐心和她聊着：“姗姗你在咱们节目组里面好吗？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啊？” 　　 　　“我很好。”温珊珊笑着，又给他倒了杯酒，“谢谢徐总当初将我引进这个节目中，现在节目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我的名气也提升了不少，可以说都是我们徐总的功劳。” 　　 　　“哈哈哈，哪有，那也是你实力强！”徐总说着，将一只手放在了温珊珊的腿上。 　　 　　温珊珊愣了一下，脚微微一颤，到底是露出一个笑容，轻轻收了收腿。 　　 　　徐总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的收回手。 　　 　　酒桌上占占便宜很正常，但要是真的扯上什么不正当关系……对谁都麻烦。 　　 　　而且徐总的级别……还潜不上温珊珊这样名气的艺人，他能够占到一点便宜，又能得到金钱利益，就够填饱他的胃口了。 　　 　　“徐总，我再敬您一杯，以后我姗姗要是能长盛不衰，定然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温珊珊笑着，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全部干了。 　　 　　徐总乐得拍大腿，胖脸上一双眼睛挤在了一起：“爽快！就冲姗姗你这句，在节目中有什么需要哥帮忙的，我一定给你帮！” 　　 　　温珊珊从善如流，借着他的称呼拉近关系：“哎呀，徐哥真是仗义！您就是我亲哥哥！” 　　 　　话一落地，温珊珊皱眉，一脸为难。 　　 　　“姗姗你怎么了？有什么事直接告诉徐哥，徐哥能给你做主的，一定给你做主！”徐总伸出左手，握住温珊珊放在桌上的右手。 　　 　　温珊珊这回没有抽出来，反而忧愁道：“徐哥你也知道，前面几期我能够脱颖而出也算是和盛子柚有些关系。但这两天盛子柚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跑练习室去晃悠，大概想多些镜头吧。徐哥，我是觉得吧，这个毕竟是学员的选拔赛，观众应该更想看学员，而不是盛子柚。” 　　 　　徐总挑眉看向她，没说话。 　　盛子柚这两天突然主动他也知道，昨天就有人给他汇报了，他还一直没有做决定。 　　 　　“所以……徐哥，我觉得还是不要把导师太多的镜头剪进去比较好吧？”温珊珊眨眨眼，伸手，一张卡压在她的左手下，推了过来。 　　 　　都是千年狐狸，有些话都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徐总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收回握着她右手的手，改握成左手，卡压在下面。 　　 　　“这个嘛……我们做节目的，老板倒是不管这些，只管能赚多少钱和关注度……” 　　 　　温珊珊笑了，秒懂道：“您放心吧，盛子柚毕竟是流量，花瓶的事实不断曝光也会给我们节目组带来足够的影响力，到时候徐哥您一定能给公司一个完美的答案。” 　　 　　显然，她是还要接着帮盛子柚坐实“花瓶”形象。 　　 　　徐总满意了：“还是你懂……” 　　正说着，他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徐总接了起来：“喂，谁呀？” 　　 　　“是我，盛子柚。”电话那头女声清脆干净。 正文 热搜 　　第8章 　　徐总愣了一下, 他显然没想到盛子柚会给他打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诧异：“盛老师……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呢？” 　　 　　温珊珊也是下意识瞪大眼睛, 盛子柚？ 　　这个女人给徐总打电话？ 　　 　　她突然心里暗喜, 怕是盛子柚也是为了自己镜头打电话来求徐总帮忙。 　　但盛子柚不知道……徐总一直在帮她！ 　　 　　徐总也是这么想的, 可电话那头的话却是这么说—— 　　 　　“徐总和温珊珊小姐这顿饭吃得怎么样啊？” 　　 　　徐总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她知道自己和温珊珊吃饭的事, 到底是老油条, 说话谨慎：“是呀，我今天请了温老师吃饭，说说节目宣传的事儿, 盛老师有兴趣一起来吗？” 　　 　　盛子柚还没回答，徐总立刻笑了：“哎哟瞧我这个脑子，我们都快吃完了, 怎么好意思让盛老师再过来, 正好，我明儿宴请盛老师？” 　　 　　“你们已经快吃完了？”盛子柚声音也带着笑意, 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们这是把要剪我镜头的谈话聊完了吧……” 　　 　　“盛老师说什么话, 我哪懂什么镜头呀, 我也不管这个, 真是和温老师说节目宣传的事！” 　　 　　这个老油条！ 　　这是觉得自己也拿他没办法, 准备做个滚刀肉啊。 　　 　　盛子柚也不怕，弹了弹自己好看的指甲，声音云淡风轻：“真的吗？那我就不太希望到时候节目把我在练习室中令人期待的镜头剪了。” 　　 　　“怎么会呢！盛老师你放心！” 　　 　　“我很放心, 毕竟我助理已经去拿到了这两天拍出来的全部镜头, 有没有我期待的镜头……到时候我会自己对比看的。”盛子柚声音含笑。 　　 　　徐总脸顿时变了。 　　这是威胁！ 　　 　　“盛老师……您这……” 　　 　　“徐总，节目组前几期借着我的名气炒了不少花瓶的热度出来，不管前面几期是真是假，怕是网上如果出现太过鲜明的对比……前面的也就都成假的了。” 　　 　　徐总的脸变得格外难看，一脸压抑的愤怒。 　　 　　盛子柚缓和了声音，又说：“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我老板陆江沅，你们节目组砸我老板的金钱树……我老板心情也不太好呀。” 　　 　　她对于陆江沅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艺人，但到底还在为公司赚钱，陆江沅到底在不在意、护不护着，没人知道。 　　 　　盛子柚就赌徐总不敢赌，也不敢得罪陆江沅。 　　 　　“徐总呀，您是聪明人，‘花瓶’盛子柚突然实力爆发带来的影响好，还是盛子柚和节目组撕破脸带来的影响好……您心里应该有谱吧。大家都是朋友，你好我好的事情，徐总就不要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了。”清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说着，像是蛊惑着人心，又像是威胁着做决定。 　　 　　徐总的视线留在自己左手盖住的那张卡，想到陆江沅，想到盛子柚刚刚说的话，缓缓收回了自己手。 　　“盛老师，您放心，我们是朋友嘛，您的意见我当然会重视的。” 　　 　　他的声音很轻，愤怒、生气、含糊，所有的情绪都没了，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电话合上，一脸茫然的温珊珊看着他：“徐总，怎么了？” 　　 　　徐总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珊珊啊，我们以后再吃饭吧，节目剪辑的事情我一个小负责人也没权利拍板。我好像有点喝多了，今天就先回了，我们下次再聚。” 　　 　　“徐总——”温珊珊慌忙站起来，撞翻了酒水，但徐总已经快步离开。 　　 　　她愣了片刻，看得出徐总态度的坚定，这是……拒绝了她？突然变卦了？ 　　 　　温珊珊咬紧牙，将所有的东西砸在地上—— 　　 　　“盛子柚！！！” 　　 　　肯定是盛子柚！ 　　 　　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就是盛子柚的这个电话过后，徐总就变了！ 　　 　　温珊珊气得大喘气，慌忙拍着自己的心口。 　　 　　同时，她心里又有些慌乱，为什么盛子柚一个电话就能破坏她的计划？ 　　 　　这时候，经纪人快步进来。 　　“怎么了？珊珊怎么了？为什么徐总这么早就走了？” 　　 　　“砰——”温珊珊又砸了些东西，咬着牙，愤怒地把刚才的事说了。 　　 　　经纪人脸色一变，首先想到的就是—— 　　 　　“糟了！买的通稿已经发了！” 　　 　　温珊珊和经纪人按照之前的计划，一边买通徐总剪了镜头，一片发通稿继续拉踩盛子柚，助自己上位。 　　 　　但显然，现在计划有变！ 　　 　　如果到时候镜头没有剪，那就不是打盛子柚的脸，而是打自己的了！ 　　 　　“快！撤了！撤了！” 　　 　　趁着现在还没闹开，撤了安全。 　　 　　温珊珊很生气，不管是买通稿还是撤，都是不小的开支，尤其是买通稿还要买热度，对于一直在花钱的温珊珊来说，也是很肉疼的。 　　 　　“噢噢噢对！”经纪人赶紧拿出手机。 　　 　　这时候，热搜上悄悄爬了一个话题上去。 　　 　　#盛子柚温珊珊# 　　 　　点进来第一眼就能看见—— 　　 　　“男团选拔赛工作人员爆料，盛子柚昨天又去练习室了，还和温珊珊意见相左，温珊珊当场沉着脸离开！” 　　 　　评论区也是相当的热闹，尤其是学员们和温珊珊的粉丝，一下子就炸锅了。 　　 　　“盛花瓶又整什么幺蛾子？！” 　　“肯定是又屁都不懂就瞎几把乱说。” 　　“天，我弟弟好可怜，要听这样的导师指导！” 　　“珊珊是出了名的脾气好，能把珊珊气走，怕是这个盛花瓶干出了令人极度无语的事。” 　　…… 　　 　　“我就不懂了，花瓶就好好当自己花瓶，能不能别哔哔？” 　　“呵呵，她要是不哔哔，怎么显示自己的地位？” 　　“艹！能不能让盛子柚滚呀！” 　　“然然之前在节目里对着花瓶黑脸，被毒柚撵着骂，排名也下降了，但现在我觉得肯定是花瓶欺负然然了。” 　　“去你妈的，盛子柚滚出娱乐圈！” 　　…… 　　 　　盛子柚的粉丝们也在据理力争—— 　　“随随便便一个爆料就说柚宝得罪那谁了？果然是造谣不要成本。” 　　“我们柚宝的地位需要和十八线小艺人计较？！” 　　“柚宝脾气一直很好，怎么可能？” 　　“对呀，就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黑子就开始黑了，你妈滴！” 　　“柚子们不要理那些黑子！他们就是嫉妒我们柚宝的地位！” 　　…… 　　 　　黑粉继续战斗—— 　　“可去你妈的吧！毒柚眼睛都是瞎的吗？” 　　“都是一群瞎子，前面几期节目没看吗？花瓶屁实力没有竟会哔哔！”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粉丝。” 　　“珊珊什么实力，花瓶又是什么实力！花瓶不就是有张脸吗？” 　　“呵呵，我们家十八线珊珊自然没你家那个一线的花瓶不要脸。” 　　…… 　　 　　“这些人太过分了！”杨芸看着那张P给盛子柚的黑白照，眉头皱得死紧。 　　 　　盛子柚没说话，看着微博那些柚子们刷出来的一条条评论。 　　 　　想了想，她又登录小号，她的小号进了几个自己的粉丝群，里面的消息正刷得热火朝天。 　　 　　这些可爱的粉丝们正在讨论如何给她控评，还讨论着如果洗干净泼给她的脏水。 　　 　　盛子柚知道他们很多人年纪还小，想法也还不成熟，但为她好的心是不变的。 　　 　　各种不许拉踩其他艺人、不许辱骂其他艺人、不许……的公告发了一个又一个，他们怕给她招黑，他们在努力让更多人喜欢自己，努力让黑子闭麦。 　　 　　她手指动了动，敲下—— 　　【谢谢。】 　　 　　有个牵头的人立刻回复她—— 　　【别说什么谢了，我们都是柚宝的粉丝，我们也谢谢你！】 　　 　　群主柚宝的蜜蜜又发公告—— 　　【大家赶紧行动起来！！柚宝需要我们！】 　　 　　盛子柚：“……” 　　她又回复：【需要我做什么？】 　　 　　柚宝的蜜蜜@西柚：【没事干就去控评吧，如果有以前拍到的柚宝美图也发群里。】 　　 　　盛子柚：“……” 　　片刻，她敲下一个字。 　　 　　西柚：【好。】 　　 　　“柚姐？”杨芸疑惑出声。 　　 　　盛子柚这才扭头看她，说：“不要在意网上的评论，温珊珊肯定要撤热搜，决不能让她撤了，你用我的钱去买这个热搜。不要心疼钱，不管对方出资多少撤热搜，我们都加钱，不许撤。” 　　 　　“啊？”杨芸茫然，显然，她对于这些事的处理起来还很没有经验。 　　 　　盛子柚叹口气，想了想，说：“等这次公演结束，我们去找陆江沅吧，我需要一个经纪人。” 　　尽管这些事她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但以后地位再上升，她不会有时间去处理背后的事，经纪人始终是不能缺的。 　　 　　“老板……会同意吗？”杨芸有点茫然，公司其实已经算是半放弃盛子柚了。 　　只等这个节目结束，然后利用她的名气榨干价值。 　　 　　况且陆江沅……他手下可不止一个娱乐公司，哪怕盛子柚在公司地位很不错，也不是说见就见的。 　　陆江沅这个老板，可很少见公司的艺人。 　　 　　“放心吧，只要能见到他，我有办法说服他。”那么多年的相处，盛子柚相当了解陆江沅，也有信心能要到一个经纪人。 　　她停顿一下，又说：“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吧，你去把之前要的录像打开，然后截图几张我的美图。” 　　 　　啥？ 　　 　　杨芸更懵逼了，但盛子柚已经打开电脑开始联系人。 　　 　　她只能一脸懵逼的离开，去……截图。 　　 　　- 　　 　　收到杨芸转发的美图后，盛子柚顺手发到群里。 　　 　　哪怕是大家正在战斗，但这几张图还是让这个大群陷入沉默。 　　 　　片刻，炸锅了。 　　 　　“我靠！西柚牛逼啊！！” 　　“大牛666666！” 　　“我美柚的脸真的舔一辈子都不够！！” 　　“啊啊啊啊，这是男团选拔赛里面的图！！” 　　“西柚牛逼！” 　　…… 　　 　　群主圈出盛子柚，震惊道：【我靠！！！你怎么拍到男团里的图？！！！！！！！！】 　　 　　那一排感叹号，可见震惊。 正文 气人 　　第9章 　　盛子柚想了想, 回复—— 　　【我是工作人员……】 　　 　　这话一发出去, 片刻, 她就被群主设为管理员了。 　　 　　盛子柚：“……” 　　 　　【西柚大佬求你了！！一定要多拍我们柚宝的美照, 爱你！】 　　群主发完, 很快, 下面立刻跟了上百个“爱你”消息。 　　 　　中间还夹杂了许多祈求多拍“柚宝”视频的消息。 　　 　　【西柚：好。】 　　 　　盛子柚嘴角忍不住扬起。 　　 　　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又怎么可能不努力呢？ 　　 　　就是为了对得起这群宝贝的喜欢, 她也要努力。 　　 　　盛子柚不知道原身是为什么心安理得享受着这群小可爱的喜欢，诚然他们很多人都是因为脸才喜欢她的。 　　 　　但这份喜欢是付出了感情的，也付出了为她“战斗”的辛苦。 　　 　　就为了这群小可爱可以堂堂正正又骄傲的说出——我喜欢盛子柚, 她都要努力拥有让他们骄傲的实力。 　　 　　上辈子她一路往前，甚至渴望登顶，这辈子也是一样。 　　 　　只要还有一个粉丝, 她就不会放弃。 　　 　　她说过的, 她要让他们为她感到骄傲。 　　 　　喜欢盛子柚，是一件可以骄傲又自豪地说出来的一句话。 　　 　　- 　　 　　“怎么回事？！”温珊珊崩溃了, 气得眼眶通红。 　　 　　经纪人脸色也相当难看：“撤不下去, 有人在买这个热搜。” 　　 　　“加钱！”温珊珊咬牙切齿。 　　要再不撤下去, 看见的人越来越多, 日后反转来了后, 对她的影响就越来越不好。 　　 　　“好……”经纪人当然知道温珊珊的财产情况, 她其实远没有那么有钱。 　　艺人确实能挣很多钱，相对的，也要花非常多的钱。 　　 　　衣服都要大牌, 出席活动的时候更不用说, 都是烧钱。 　　买热搜、买水军等等，也都是不小的一笔开支。 　　 　　温珊珊的名气带来的金钱，显然还没到可以肆意挥霍的地步。 　　 　　又过了一会儿，温珊珊经纪人惊恐道：“对方肯定也加钱了！还在上面！” 　　 　　“砰——”温珊珊把杯子砸在地上，脸阴沉难看，碎裂的杯子声响彻在安静的房间。 　　 　　经纪人不敢说话，悄悄看着发脾气的温珊珊。 　　 　　“再、加！” 　　 　　一连又加了两次钱，热搜还是没撤下去，反而因为吵闹的各方粉丝，话题背后加上了一个“爆”。 　　 　　盛子柚本来就是热搜体质，这次还有男团学员的粉丝也纷纷下水，热闹至极。 　　 　　温珊珊白着脸，经纪人放下手机，这个时候……再花钱都不见得撤得下去了，撤下去用处也不大，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珊珊……”经纪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温珊珊额头青筋直跳，拍下经纪人吴姐的手，咬牙切齿：“到底是谁再跟我作对！” 　　 　　“不是潇雨就是郑娇茜，同一个公司的小花，自然想要看到对方倒霉。”吴姐摸了摸被拍红的手，眼里一闪而过不悦。 　　 　　温珊珊想了想这两个人，肯定地说：“是郑娇茜！她和盛子柚竞争激烈，郑娇茜一直把盛子柚视为眼中钉，想尽办法扫除这个拦路石。” 　　 　　经纪人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 　　“她怎么就这个时候下手呢？！” 　　 　　温珊珊冷笑：“这是好机会，她当然会下手。我上次打听到的消息，他们华耀想要放弃盛子柚，最近资源也基本上都倾给了郑娇茜。盛子柚已经是纸老虎妨碍不到她了，这女人还是赶尽杀绝啊。” 　　 　　“郑娇茜性格一直挺狠的。”不狠也不可能这么快爬到现在的位置。 　　 　　“我不管她狠不狠，我记住她了！”温珊珊咬牙切齿，心里将郑娇茜和盛子柚骂了一万遍。 　　 　　经纪人没说话，温珊珊能踩着快被放弃的盛子柚上位，要想找正是日中天的郑娇茜麻烦却是不容易…… 　　到底人气差得太多人，粉丝战斗力也不行，背后撑腰的大佬更是远不及郑娇茜。 　　 　　当然，他们都把这锅扔给了郑娇茜，没人认为是盛子柚自己干的。 　　毕竟挨骂的是盛子柚，哪怕最后反转，却也会有人很多人视而不见。 　　 　　尤其是那些黑粉，他们可不管反转不反转，拿着黑料就可以骂好久。 　　有些人因此转黑后，又很难再转粉。 　　 　　她们没有想到……盛子柚要得就是触底反击，死而复生。 　　 　　- 　　 　　因为热搜的事情，温珊珊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画了很浓的妆才遮住眼下的青黑。 　　 　　第二天一早，作为“最勤劳”的导师，温珊珊忍着难受走到学员的练习室。 　　 　　这个选拔赛每两天就会更新一集练习室的视频，虽然不是正片，看得人却也不少。 　　 　　这两天还在播放之前几天的，为了之后的镜头，温珊珊还是努力每天都出现在练习室——也就是镜头里。 　　 　　也因为“频繁”的出现在练习室，她现在的评论热闹了不少，很多学员的粉丝都在她的评论区活跃。 　　 　　然而今天一推开门，温珊珊就看见盛子柚带着学员在压腿。 　　 　　温珊珊眼一沉，扯出一个笑容：“早。” 　　 　　“早。”盛子柚扭头，只画了眉和口红的脸笑靥如花，“咦？温老师昨晚没睡好？” 　　 　　温珊珊：“……” 　　 　　有几个女艺人能喜欢盛子柚？ 　　对方这张脸真是遭人妒忌！ 　　 　　她走进练习室，手指掐在掌心才忍住没在镜头下揍她，可想而知，盛子柚今天这么素净的脸绝对会把自己的浓妆衬托得不伦不类。 　　 　　“嗯……昨晚给他们想怎么改改舞蹈，所以睡得有点晚。”温珊珊笑道。 　　 　　看吧，她为了学员多努力啊，觉都没睡好！ 　　 　　盛子柚却诧异的收回腿，歪歪头，疑惑道：“咦？温老师我昨晚不是让学员通知你我已经改好舞了吗？” 　　 　　温珊珊：“……” 　　 　　盛子柚的视线看向林倚东，对方一急，立刻就说：“我昨天给温老师说了呀，温老师还点头了的！真的！” 　　 　　温珊珊：“……” 　　她仔细想了想，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好像确实遇见了林倚东，不过那时候她正心烦，对方说什么她压根儿没在意！ 　　 　　温珊珊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反正也没事，我也就是随便想想。” 　　 　　盛子柚深深看了她一眼，挑眉，似笑非笑，不再说话。 　　 　　温珊珊被她这个笑容刺激的有些上头，本来就一夜没睡的脑袋生疼，忍不住道：“盛老师看来昨晚睡得很好呀，网上的事盛老师一点也不在意？” 　　 　　盛子柚用戒尺拍了拍傅家欢曲起来的腿：“听八卦还挺起劲是吧？腿压直！” 　　她的声音很严厉，也努力板着脸，但因为五官看起来精致无害，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傅家欢却忙伸直腿，咧嘴讨好道：“嘿嘿嘿，放松了一下下，老师们继续……” 　　他说完，一脸痛苦地抱着腿，耳朵却竖着，仔细听他们说话。 　　 　　其他学员同样竖着耳朵听着，昨晚的事闹得那么大，虽然是封闭训练，却也没真的全封闭，想要知道消息也不难。 　　盛子柚和温珊珊上头条的事他们都知道，昨晚各宿舍也是聊得热火朝天。 　　 　　用戒尺轻轻敲了敲明显太心不在焉的学员后，盛子柚才笑道—— 　　 　　“看来温老师昨晚是因为这个没睡好呀，我一个被黑的都不在意，温老师也不要在意了。反正我都习惯住在热搜上了，上不上的没什么好在意的。倒是难为了温老师，又跟着我上头条。” 　　 　　温珊珊太阳穴又开始跳了。 　　 　　这人是说她跟着她才能上头条！！！ 　　 　　温珊珊气得大喘气，好不容易缓过来，挤出一句：“盛老师……心真大……” 　　 　　“温老师，你看昨天那个爆料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恐怕也是温老师的冷脸让他们误会了。温老师，你脸怎么还板着呀？笑一个呗，咱们关系挺好的呀，温老师不板着脸了，谁也黑不着咱们。” 　　 　　盛子柚笑眯眯的，戒尺在手掌心敲着，眼睛半眯，风情万种。 　　 　　好些学员脸红了，慌忙移开视线，片刻，又移了回来。 　　看一眼，再慌忙移开。 　　 　　温珊珊刚缓过来的一口气又哽住了，心里吐着血，喉咙都有些痒了，仿佛一张嘴，一口血就要喷出来。 　　 　　心里恨不得杀了盛子柚，额头青筋暴起，僵硬的脸却缓缓动了动，扯出一个笑容。 　　 　　“……好的呀，谢、谢、盛、老、师、建、议。” 　　 　　“不客气的哟。” 正文 暗讽 　　第10章 　　温珊珊被她气得说不出话, 站在原地微微颤抖。 　　 　　盛子柚总算闹够了, 微微一哂, 不再搭理这个踩了她好几期的“同事”。 　　以她上辈子的地位是看不上温珊珊这个级别和这个手段的, 但天天待在学员班里, 她无聊了就只能逗逗温珊珊了。 　　 　　她的眼睛看向表现各不相同的学员, 少年们都有些紧张, 平日里和组员在练习室练习的时候是绝不会这么紧张。 　　他们年纪还小，又封闭练习，能接触到的年轻女性除了工作人员, 就只剩下盛子柚和温珊珊。 　　 　　当二人和他们同处一室的时候，难免羞涩。 　　 　　盛子柚的戒尺打在正在和景向磊挤眉弄眼的傅家欢身上，压根儿没用力, 但对方配合的跳起来, 还趁机收回了腿。 　　 　　“哎哟——” 　　 　　“叫什么呢？我压根儿没用力。”盛子柚一脸无奈。 　　 　　傅家欢挤眉弄眼，他性格活泼又大气, 和他相处的人都会觉得很轻松自在。 　　“盛老师, 您是没用力, 但我皮肤太嫩了……” 　　 　　盛子柚和其他学员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又糙又壮的胳膊, 视线相当鄙夷。 　　 　　“行了, 都收腿了, 以后没事这样压一下，跳舞的时候不容易拉伤。亏你们还是练习生，昨天竟然抽筋了两个, 不想拉伤韧带, 没事就自己多压一压。” 　　这群少年和她当初做练习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们毕竟都有人气了，节目组可不会亏待他们。 　　 　　但她当初那一批练习生中，坚持下来的就没几个，每天不磕着点伤那都是不可能的。 　　每天夜里都有女孩子忍不住藏在被窝里面哭，还不能被发现。 　　 　　否则你就是坚持不住，坚持不了的人怎么处理？ 　　 　　那就滚。 　　 　　残酷又现实。 　　 　　“是！盛老师！”学员们异口同声，然后齐刷刷收回腿。 　　 　　可他妈累死了！ 　　 　　谁说盛子柚不会跳舞的？！ 　　 　　这他妈掰腿下腰都不带眨眼的！ 　　 　　盛子柚给他们调整自己改的动作，编舞老师也在旁边和盛子柚聊着。 　　 　　温珊珊见自己实在插不上话，又觉得站在旁边很尴尬，只能忍着憋屈，扯出一个笑容，然后去了其他练习室。 　　 　　上午十一点，盛子柚和编舞老师对两个舞蹈进行全部调整之后，有一批摄像师突然涌入练习室。 　　 　　“谁来了？” 　　“项老师或者冉老师？” 　　“或许是节目组又有什么通知了？” 　　“那有可能是引导者过来了！” 　　“曲老师？” 　　…… 　　 　　学员激烈讨论，盛子柚也好奇地抬头，看向门口。 　　 　　片刻，一个打扮时尚，长相帅气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嘴角含笑：“哈啰，大家好久不见呀！” 　　 　　是这个节目的引导者——曲峰。 　　 　　真正的一线流量明星，几个最当红男艺人之一。 　　 　　这人行程很满，除了公演也只是偶尔才出现在练习室，和负责带大家练习的导师完全不一样。 　　 　　“曲老师好！”学员们异口同声，高兴又恭敬。 　　这个男人的地位，就是这群学员的梦想和目标，是每个学员最渴望登上的位置。 　　 　　“你们好呀，子柚也在呢。”曲峰笑着看向盛子柚。 　　 　　迅速在记忆中回忆盛子柚和他的相处模式，从少得可怜的相处记忆中立刻提出有用信息。 　　 　　学着原身露出亲热的笑容，盛子柚的态度热切但不显得过于讨好：“峰哥来了呀，节目组有什么新的通知？” 　　 　　“聪明。”曲峰笑了，抬着手微微一点。 　　看向盛子柚的时候，他的眉眼间带着宠溺，就是这份宠溺，一直让他的粉丝死心塌地。 　　 　　当他的视线看向你的时候，仿佛你就是他的一切，让人忍不住沉沦。 　　 　　好在盛子柚不喜欢这款，抵抗力很是强悍。 　　 　　这时候，温珊珊脚步匆匆进来，激动地笑了起来：“峰哥来了呀，吃饭了吗？” 　　 　　“珊珊也在呀。”曲峰回头又看向她，“没呢，待会儿大家一起去吃？” 　　 　　“好呀好呀！”温珊珊一口接道。 　　 　　盛子柚：“……” 　　得，这是温珊珊喜欢的类型。 　　 　　曲峰总算看向学员，还是满脸的笑意：“是不是看见我就知道又有通知过来呢？我以前带来的消息对你们都不太美好，但这次还真是好消息！” 　　 　　“什么消息啊曲老师，你这样我们慌呀！”傅家欢露出一脸害怕，声音夹着川渝口音，让人忍不住发笑。 　　 　　“傅家欢，这两天有没有好好练习呀？”曲峰不急着公布消息，反而闲聊。 　　 　　傅家欢抬了抬手，右手在空中一划，耍了个帅，脸上更是一副“那当然”的模样。 　　他很自信，他的综合实力确实从不让人质疑。 　　 　　“曲老师您快说吧，我们都很努力在练习的，我昨晚练习到两点！哈哈哈，您每次来都要让我们脱一层皮，我们真是又想您又怕您呢。”唐严昊强行插话，摄像师的镜头立刻扫向他。 　　 　　傅家欢和曲峰对话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有趣。 　　 　　但这个一向爱表现自己的唐严昊一说话，就透着急功近利的热切，很容易惹人反感。 　　 　　曲峰倒是没说什么，站直了身体，对着学员。 　　 　　摄像师们立刻涌了上去，将镜头对准曲峰。 　　温珊珊理了理鬓角，站在曲峰旁边，这个时候，她甚至没把视线放在一直讨厌的盛子柚身上。 　　 　　曲峰咳嗽一声，笑着说：“节目组通知，各位在公演前一天彩排之后，可以看成绩！” 　　 　　“嗷——” 　　“啊————” 　　 　　有欢呼高兴的，也有震惊和担忧的。 　　 　　投票通道一直开着，实时排名也是有的，但是具体的票数却是没有。 　　节目组公开发布成绩，显然是会连票数一起发出来。 　　 　　自己的位置、自己和前面的人差多少、前六又是怎么个票数……每个学员都很想知道。 　　 　　盛子柚看着忍不住好奇的年轻学员们，微不可见的摇摇头。 　　排名好的看见当然没关系，可要是排名下降厉害，怕是……很影响第二天公演的状态啊。 　　 　　这种集体看成绩的时候，显然是节目组在给这周播放的正片找素材。 　　 　　当然，也肯定是为了刺激粉丝们在公演的时候拼命投票。 　　 　　资本市场，一切都是围绕着金钱在打转。 　　 　　曲峰难得来一趟，和学员们一直聊着，显然要等摄像师录够了素材才离开。 　　 　　温珊珊一直坐在旁边守着，盛子柚也不好离开，和后来又过来的项原一起，一直做背景板。 　　到下午一点，他们聊结束了，导师和学员们这才散开吃饭。 　　 　　曲峰说和他们一起吃饭也显然不可能，离开练习室，立刻就被他的工作人员领着走了。 　　 　　这才真的一线明星的忙碌，曾经的盛子柚也有过的忙碌。 　　 　　那个时候她从未厌烦，全是充实的满足。 　　只因那是她的职业，忙碌才是属于她的工作。 　　 　　盛子柚深深看了眼曲峰离开的背影，收回羡慕的视线，眼里只剩下平淡无波。 　　再等等，等到可以彻底改变的时候，她也会“忙碌”起来的。 　　 　　耐心这东西，恰好她最不缺了。 　　 　　“盛老师在看什么呢？”背后，温珊珊声音有些尖锐。 　　 　　盛子柚回头，对上一双暴怒的双眼。 　　她笑了，抬手，拍了拍温珊珊的肩膀：“温老师，才说过了，要经常对着我笑笑。” 　　 　　学员们几乎都去吃饭了，离开练习室摄像老师也不会拍导师。 　　温珊珊便直接气恼地挥开盛子柚的手：“盛子柚！你不要得意，我告诉你，曲峰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盛子柚：“……” 　　她的眼神有片刻的错愕，随即又笑了，摇摇头就要走。 　　 　　“盛子柚！我跟你没完！” 　　 　　盛子柚脚下不停，只似笑非笑的说了句：“那我等着看哦。” 　　 　　背后，温珊珊粗重的呼吸声很是明显，气得眼眶通红。 　　 　　盛子柚懒得再搭理她，这位本来就和原身有仇，又一直踩着原身。 　　她俩在这个节目中本就只有一个人能落到好，温珊珊要恨她、害她，盛子柚都不怕。 　　 　　毕竟……她也没准备放过温珊珊。 　　 　　盛子柚还没回到住的地方，助理杨芸匆匆赶了过来，声音有些着急：“柚姐！” 　　 　　“怎么了？”她疑惑。 　　 　　“公司让你去跑一个通告，还给了几个广告……”杨芸的表情很奇怪，但绝对不是开心。 　　 　　盛子柚皱眉，伸手：“我看看。” 　　 　　杨芸递给了她，表情复杂中还夹杂着两分愤怒。 　　 　　盛子柚看了起来，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更加幽深。 　　 　　看来从她被黑开始，公司确实下定主意要放弃她了。 　　她本身就是一般的流量明星，全靠粉丝撑着。 　　 　　参加这些节目以后，前方有温珊珊不断踩她，“盛花瓶”的名气一下子就传了出去。后方郑娇茜和潇雨，想尽办法想要打垮她。 　　 　　公司对她已经不抱有什么期待了。 　　 　　给她接下的广告也全都是些不入流的广告，如果盛子柚真的去拍了这些广告，以后怕是就只能被分在不入流当中了。 　　 　　没有哪个好的品牌会想在乱七八糟不入流的广告上看见自家的代言人。 　　 　　娱乐圈艺人那么多，到底还是资方市场，他们的选择很多。 　　她只要拍了这些广告，以后要想走进高端品牌，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她一直没说话，杨芸忍不住担忧道：“柚姐……” 　　 　　盛子柚看向她，摇摇头：“没事。” 　　 　　杨芸突然有些心疼，自家艺人已经在积极做出改变了，她和她最近相处的一段时间，已经能感觉到她和以前大不相同。 　　 　　盛子柚对上杨芸担忧的视线，轻轻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笑道：“真没事，已经发生了，生气和愤怒都是没用的，只能积极想办法解决。” 　　 　　接下？ 　　 　　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会给盛子柚本来就有些崎岖的道路再增加上山路十八弯。 　　 　　盛子柚迈开脚步，直直往房间走，声音回荡在杨芸耳边：“我一定要见陆江沅一面，你先帮我联系一下陈哥，请求他帮着跟老板转达一下我要见他的意愿。如果老板拒绝了，就帮我打听出来他现在住在哪个医院。” 　　 　　她的声音坚定又充满力量，脚下稳当当的。 　　 　　杨芸突然就被注入主心骨，她的艺人这么坚定，她又怕什么呢？ 　　 　　“是——” 　　 　　- 　　 　　盛子柚回到房间，等待着杨芸那边传来消息。 　　 　　手指无聊地划着手机，心里将各种结果预演了无数遍。 　　 　　她的合同还有两年，华耀如果不能待了，星光等其他大公司不知道愿不愿意接手？ 　　 　　盛子柚也不是不担心，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太短了，根本还没展现出值得星光抢走的资本。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去练习室的那天，算算时间，要今晚才会播出去。 　　播了出去，观众对她的形象有所改观，但显然也不会立刻就被她圈粉，成为她谈判的资本。 　　 　　时间太短了…… 　　 　　练习室版本今夜开始放出去，这才是现在盛子柚真正的实力！ 　　 　　要是再等上一个月，她的话语权绝对远比现在强上许多。 　　 　　盛子柚胡乱想着，视线注意到朋友圈的一条消息，眼神微微一冷。 　　 　　——是郑娇茜的朋友圈。 　　 　　【郑娇茜：感谢迪立看得起我，能接到迪立这样高端品牌的广告是一个艺人的荣幸，感谢迪立，感谢白哥。】 　　 　　她的这条朋友圈下面全是祝贺和恭维的话，还有盛子柚现在经纪人的留言。 　　 　　郑娇茜回复了这位抛弃盛子柚的经纪人一句——【谢谢，也感谢公司和白哥的努力，没有给我接那些影响身价的不入流广告。】 　　经纪人又回复了一句——【这怎么可能！娇茜可不是那被放弃了的艺人，公司很看好你的。】 　　 　　迪立这个广告之前盛子柚也是想要争取的，原身给白经纪人说过，对方只是模糊了过去。 　　再配上这段暗讽的回复，要说公司给她这些广告和郑娇茜没关系，盛子柚打死也不信。 　　 　　这位白经纪人为了给郑娇茜投诚，这是想要把她往死里踩呀。 　　 　　郑娇茜和白大经纪人白林这么明目张胆的勾搭又讽刺她，可见是笃定她起不来了。 　　 　　盛子柚冷冷一笑，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手指在桌面敲打，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杨芸推门—— 　　 　　“柚姐，陆总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