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古代 “云莺!”
一声惨叫,含着毁天灭地的腾腾恨意,平躺在一方床榻上的少女突然睁开眼睛。
有光刺来,云汐下意识张开五指遮住眼睛,听到门外脚步声,身形如箭飞快的躲进了床脚的纱帐内。
玉儿开门时恍惚看到床上有人影闪过,当即一惊,但再看时,屋内却空无一人,疑惑的唤道:“小姐,小姐,你在吗?”
奇怪了,小姐明明在屋内的啊,刚刚她还听到声音了,难道是她听错了?
玉儿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云汐,便带着一脸疑惑出去了。
云汐缓缓从床尾走出,看着玉儿的背影,眉心微皱。
这里是哪里?她不是在孤岛上执行任务么,然后小岛上发生了爆炸,她被炸晕了过去,怎么一醒来就在这么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里了?刚刚那丫鬟打扮的还管她叫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等等,古香古色?!
云汐精神一震,记忆猛然回潮,云汐、云莺……
冷笑一声,原来她竟然遇到小说中最狗血的情节——穿越!
而这身子,还是跃龙国相爷云鹤的嫡女,只可惜,性子懦弱,竟然被庶妹活活踹死,还真是有够窝囊的!
但,她既穿越而来,这笔账自然不会一笔勾销。
眼中一抹寒芒闪过,云汐当即走出院子,转眼便来到了庶妹云莺的院子。
夜色渐浓,云汐悄无声息的进入云莺的闺房,却见房内空无一人。后从丫鬟闲聊中得知云莺跟着她亲娘去了寒山寺拜佛。
算你走运!冷哼一声,云汐闪身离开,脚步一转,去了主院,父亲云鹤的书房。
这世界向来嫡女为尊!这么多年,若不是她那个爹在背后撑腰,云莺一个庶女敢如此欺负她?
一脚踏进主院,云汐便敏锐的察觉到周遭暗处隐隐有数道气息,仔细分辨竟有数十名高手潜伏院中!
她心下一凛,当即身形一闪,隐匿于背后一株古树上。
云汐可不会傻得以为这些绝顶高手是云鹤请来保家护院的。
恰恰相反,深更半夜,这些人又是隐匿行迹,更像是狩猎的群狼,静待时机,一扑即杀。
云汐抬头,目光落在书房,窗户上映出两道人影,说不定正是与她老爹谈事情之人引来的刺客。
若是从前,云汐定然无视这些,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今她既占了这具身体,成为云府大小姐,那么在她未离开云府之前,别人休想毁去云家。
敢动她身边人者,死!
戾煞之气转瞬即逝,云汐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逼近院子的东南角方向,鬼影般出现在隐匿其间的两名高手背后,双手五指翻动,在其后颈处一按,一击毙命!
轻松接住软倒的黑衣人,云汐将人放在地上,再次朝另外几处藏身处逼近。
院外,轩辕奕看着云汐的动作,眉毛一挑,心中惊疑不定。
看来,知道相爷云鹤与匈奴暗中勾结的,不止是他轩辕奕一人!
不过,这女子体态轻盈,身手不凡,单看她不动声色露出的这手,便知此女不简单。
就是不知这女人究竟来自哪方势力?
若是应用得当,或许可以用来牵制住书房的匈奴人。
轩辕奕打得一手的好算盘,于是沿着云汐已经解决掉黑衣人的安全路线,静悄悄拐进院子,挑了一个眼界宽广的地势,以便找准时机第一时间进书房抓人拿赃。
云汐后背贴在墙壁上谨慎前行,待到书房门口缓缓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门上。凝神细听,房中两个人之间谈话一字不落地进入云汐耳中。
“如此,还望壮士回去,替老夫回禀匈奴王子,请务必遵守承诺,老夫会按照王子的意思行事,助王子一统河山!”
身为跃龙国的相爷,竟然与虎谋皮答应帮匈奴王子一统江山?
那她这个便宜老爹,是为了权势还是荣华富贵呢?
想来他如今位及宰相,那王子也不会许他更高的,那就是为了财!
此念一闪,云汐原本想为便宜老爹这些年对她不闻不问找个说法的念头打消了。
一个宰相连自己国家都能出卖,又怎么会在乎她这嫡长女处境如何。
她还是好好打算如何在这异世安身立命吧,毕竟有个卖国贼老爹,睡觉都得留个小心,说不定哪天就被皇帝发现连坐九族了……
轩辕奕饶有兴趣的看着贴在门前的女子,下巴尖尖,撇着两弯柳眉,娇俏的小脸儿上一片懊恼,似乎遇到什么麻烦。
感觉到一束兴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云汐目光一凝,突然,身子一转,快速的朝着某处冲了过去……
轩辕奕心下一惊,这女人好敏锐的洞察力!
银色光芒转眼即至,直逼要害。
轩辕奕不敢大意,身子敏捷的跃到一侧,险险避开。
“你是谁!来做什么!”
低喝一声,云汐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杀气璀璨。
虽未交手,云汐依旧清晰感知对面来人气息绵延醇厚,绝非她这副残破身子所能抵挡,若是可以,最好说明来意,化敌为友。
轩辕奕暗自一惊,好强悍的爆发力!
可女子使出的手段,却与寻常有所不同,她似乎并无内力,单单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与悍然爆发力行事。
轩辕奕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对面的女子,眸清骨媚,顾盼间美艳之姿乍现。
想来不只他一人收到相爷今夜密会匈奴人并与之交易的消息,尤其是一向过度敏锐的太子,必定也有所耳闻,莫非眼前女子,是太子手下的女杀手?
再看女子紧盯着他的一双美目中戾气盛然,仿佛他轻易一动便会成为刀下亡魂……
轩辕奕起了兴趣,淡然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又是何人?”
“少废话,要么说明来意,要么,我们便争得你死我活,省得磨磨唧唧事儿多!”
云汐有些不耐烦,她其实没有把握与这身形俊秀的黑衣人一争高下,但是这不代表她会姑息对自己有威胁之人。
与其惴惴不安,要分心防备这男子,她倒不如先将这男子制服,免了后顾之忧再说。
轩辕奕本就觉得自己干等在院中拿人太过无聊,此时难得遇到如此有意思的女子,随性逗弄道:“不知姑娘可有心仪……”之人。
谁知一语未尽,云汐来势凶猛,手中匕首直指轩辕奕颈上动脉,杀气腾腾……
轩辕奕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同时长臂一伸,牢牢抓住云汐的两只手腕,将她困在怀里,挣扎不得。
“人长得这么美,下手竟如此狠辣,果然是蛇蝎美人!”
云汐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罂粟花般的魅笑,艳丽而妖娆,令轩辕奕一晃神,紧接着竟然直接抬腿使出一击撩阴脚。
耳边,还传来她如同冰渣般的声音,“既然说了蛇蝎美人,自然要更毒辣才实至名归!”
轩辕奕大骇,连忙退后才险险躲开。
“够毒,够狠!”
若不是他动作够快,说不定就真折在她手上。
轩辕奕微微眯起双眼,眼角迸发出危险而凌厉的光芒,竟令人不觉感到冷骇。
云汐猛然一震,原主的记忆顿时如同电流一般窜过她的脑海。
她不由恍然,原来,眼前的人竟然是跃龙国无人敢犯的三皇子——轩辕奕!
完了,她没带面巾,让对方看到真容,这下自己可真惹上大麻烦了!
二人正僵持着,忽的听见背后书房门一声轻响,一蒙面壮士背朝外,冲里面的云鹤一抱拳。
“既然如此,万事就拜托相爷,我等就此告辞!”
紧接着,蒙面人飞身上了瓦房,静待几秒,看了眼先前几名黑衣人的藏身之处,匆忙飞逝而去。
轩辕奕见黑衣人要走,顿时没了和云汐计较的心情,腾身而起追去。
云汐巴不得他赶紧走,待远处两道黑影融入夜色,再次在暗处蛰伏起来。
直觉的,云汐料想书房里必定有什么猫腻!
隐约中,书房里传来沙沙响动,云汐微挑眉,在窗纸上戳破一个洞望进去,屋内云鹤的动作依稀落在云汐眼里。
片刻后,待云鹤灭灯离开书房,云汐确认云鹤不会返身回来,闪身进了书房。
半阖着的窗棱带入点点月光,越发方便了云汐,凤目微转,快速地扫视书房之中的布局。
待目光落在书桌后的一排书架上,云汐唇上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直奔云鹤之前所站的位置,很快就摸到了一个暗格。
眼中一亮,云汐回手,一方金丝楠木密盒赫然出现在手上。
“呵,云鹤这只老狐狸。”
云汐低嗤一声,将密盒打开,赫然是一沓厚厚的书信,封封都是其叛国私通匈奴的罪证!
有了这些书信,何愁不能改善自己的生活,让那个庶妹云莺过过真正庶出之女该过的“好日子”?
恰逢此时,“吱呀”一声轻响,原本掩好的房门从外推开,有光进来。
有人!云汐心里一突,当即将书信塞进怀里,快速地闪进侧方隐蔽的死角。
身形方隐,轻微的脚步声在这方原本寂静的书房响起。
就着门扉带入的一片月光,云汐凝神看去,微光中,来人一身合体紧身衣,墨发束冠,笔影修长,可惜来人背光而立,饶是云汐睁大了眼也看不清长相。
脚步沉稳,看来是位高手! 正文 第二章 你这个大流氓 云汐肯定这绝对不会是她那便宜爹去而复返,那这黑衣人究竟又是哪一路的?
屏住气息,云汐不动声色地看着黑衣人从容且敏捷地翻动着书房之中各个隐蔽的角落。
原来又是一个找“猛料”的家伙啊。
云汐握住怀中书信,如今东西已经到了自己手里,照黑衣人的找法,迟早会找到自己躲藏的死角。
如此想着,云汐越发隐藏气息,如若蛰伏暗夜的灵猫,静默地看着地上黑衣人的影子越来越接近。
一步,两步,三步……
已然到了可触碰到自己的距离!
云汐猛然凌空爆起,手中匕首横陈胸前,先发制人,俯冲而下直逼向那道身影。
黑衣人略略一震,电光火石间,敏捷地避开了对着他咽喉而来的匕首,只差毫厘,便要割上自己的颈项。
来不及思考为何凭空冒出一人,少女快速凌厉的招式招招逼来!
两人几乎近身相搏,分毫不让!
月光隐约地洒在少女无暇的面容之上,一瞬的光景,黑曜石的眼眸之中印出少女的全貌,男子眼里闪过了然,低沉的嗓音倏尔响起:
“莫非上辈子我欠了你的情债,否则美人为何次次想取我的性命?!”
这话一出,云汐更是猛然睁大了双眸:“还真是阴魂不散!”
面前居然又是三皇子轩辕弈去而复返!
两次针锋相对,还次次被三皇子看了真容。
这下云汐知道事情可真的有些难办了。
得罪了轩辕奕这个几乎在跃龙国只手遮天的人物,可想她日后没啥好日子过了。
怎么办?要不试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人“咔嚓”掉?
似乎除了这个法子,其他的都会留下不小的隐患。
心里思忖着,云汐手上动作愈发果绝,手腕翻转,不愿和轩辕奕多费唇舌,又是必杀的一击攻去。
轩辕奕对于这招招朝着自己要害攻来的招式,甚至越来越狠绝的气势,不由挑眉,却并不恼火,敏捷地一一避开。
一来一往,一攻一守,一进一退,竟是两两无伤。
几招下来,云汐对于自己如此近的攻击却是没有实质性地伤到轩辕奕分毫,心里懊恼,果然这具身体太弱了,根本不如前世自己十分之一的身手。
而隐隐的新发现让其更加恼火,轩辕奕似乎有意无意在让着她!
心思转动之间,一个念头闪过,云汐计上心来,眼看着原本可以避开的掌风,却是意外地不退反进,挺身迎了上去。
轩辕奕微微一怔,眼看着掌风如风驰电掣般直扑而去,就要落向云汐姣好的面容之上,如此一掌下去花容月貌必然被拍成花泥了。
男子薄唇一抿,电光火石之间身形陡转,一掌轰在了侧首的书桌上,饶是收了大部分功力,抬掌处,仍在桌上留下深厚的手掌印,入木三分。
这厮果然是在让着她!
轩辕奕的举动证实了云汐原本的猜测,只是原本云汐赌的就是轩辕奕这个心思,借着轩辕弈猛然收功无暇之间,云汐脚下步伐迅如猛豹,右腿弓起,对着男子下盘,发狠攻去!
“啧啧,人比花娇,美人就连恼羞成怒时都这么动人心魄。”轩辕弈嘴上说着,脚下闲庭散步似的,一个错步,轻巧避开攻击。
“聒噪!”
这时,云汐低斥一声,手腕灵活移至胸前,下一刻轩辕奕掌心传来的刺痛,让他明白,这丫头原来玩的是声东击西。
“让你知道小看人的代价!”云汐冷冷哼声,把弄着手里的匕首,甚至还对着轩辕奕眼前晃了晃,不掩眉眼一丝小得意。
空气中扬起淡淡的血腥味,轩辕弈倒是不怎么在意手上的伤,定睛看着云汐。
少女的眼眸熠熠生华,迎光的面容鼻尖挺立几滴薄汗,随着喘息滑落。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意思,倒真是我小瞧你了。”
轩辕奕的话让云汐冷不丁一怔,反应过来暗道不好,自己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眼前这位可不是个简单的主,当即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不想对面轩辕奕一个闪身,罡风强盛仿佛巨大的吸盘,逃跑的腿来不及迈开,云汐已经落到了轩辕奕怀里。
正值初夏,衣裳单薄,此刻两人紧紧相贴,均给两人带来一阵异样的触感,尤其方才的一阵过招,轩辕弈胸口剧烈跳动的“砰砰”声击穿耳膜,让云汐红了脸颊。
心里更是越发郁闷,是她出门没看黄历,还是说自己这来古代就是和这家伙犯冲?
怎么总栽到他手里!
云汐着实想一记撩阴腿之后潇洒离去,奈何受制于人,只能作弱势状,“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知不知羞?”
只希望眼前这位贵人能多忘事,别认出她这个小女子身份。
轩辕弈修长的食指挑其下颚,“这就叫欺负?那接下来岂不是要喊非礼了?!”
云汐一怔,先前打斗没注意,此时她可还真是没想到外界传的神乎其神,更是不近女色的冷傲三皇子会说出如此轻浮之言!
啧啧,果然高冷男都是装X犯。
“嘟囔些什么?”暗夜之中,男子醇厚的嗓音响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掠过耳垂,云汐感觉自己耳朵想要着火似的滚烫。
咫尺方寸间男子眸光明亮,一个转瞬云汐便迷失在薄唇钩抹的淡笑中。
而下一刻,唇上传来柔软,男子的气息越发扑鼻而入,云汐蓦地美目大睁,惊诧过后,怒火腾腾从心口涌起势要破胸而出。
他……他……他!
“你居然亲我?该死的敢亲我!”
云汐又惊又怒,仿佛前世的身手和力道再次回归一般,一拳朝头顶上男人完美下颌轰去,一个旋身脱离了怀抱,手背死命地擦着唇,“流氓,禽兽!”
唇畔男性气息挥之不去,几个瞬息,云汐恼羞成怒,目光如刀,直逼对面的男人。
“流氓?禽兽?那我岂能辜负美人盛赞……”
很显然,肇事者丝毫没有悔过之心,话语间俊脸再次低了下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刻的云汐十分、十万分、千万分的火大!
老娘上辈子还没失去的初吻,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人强吻了??
靠之!灭了他!
云汐脚下步伐挪动,蓄势待发,又一波的打斗一触即发!
然后云汐很显然没有想到很重要的一点,方才怒极下意识的大骂之声早就已经惊动了相府的护卫。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沓来……
“快,书房那处有动静!”
“可惜了,实在可惜。”轩辕奕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云汐见他似是意犹未尽的舔了下薄唇,骂人的话涌至喉间,下一刻便被忽然而至的柔软堵了回去。
轩辕奕再次吻了她——
“美人,后会有期。”
轩辕奕留下石化的云汐,旋身出了书房,隐身离去。
“该死的!你给我记住了!”
云汐清醒过来咬牙恨道,压下心中翻涌的腾腾怒火,心知书房已经不能久待了,翻窗而出,朝着院子深处而去。
此值深夜,府中回廊九曲,山石掩映,云汐走了片刻就悲催的发现自己迷路了,一时间竟是找不准回自己厢房的路。
环顾此刻身处之地厢房的布局,虽说不是自己醒来时的卧房,不知为何倒也觉得十分熟悉。
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原来自己竟是无意中来到了娘亲生前所住的厢房。
外头的护卫匆匆的脚步声连绵不断,云汐闪身进了屋子,飞身上梁躲了起来。
所幸,侍卫似有顾忌,只在屋外转了一圈儿确认没有异样便离开。
云汐当即从梁上落下,谁知“咔哒”一声响,脚下一歪,低头半只脚陷进地面,脚下居然出现了一个小坑。
月光泻落一地,云汐被脚下盈盈绿光吸引,蹲身查看,眸中诧异,竟是半块玉。
就着窗棂月光,玉身通身透亮不似凡品,这下她可赚到了!
云汐将玉佩揣入怀中,拿起玉佩一侧放着的书信。
打开细细一看,不由睁大眼睛,太搞了吧?这信竟是写给她的。
乖乖!她娘亲原来藏了这么一个惊人的内幕!
反复阅读,句句推敲,云汐确认了最后的结果:
很不错,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很有幸”,她就是这个狗血事件的主人公。
嗯,穿越也就算了,生母香消玉殒不够,嗯,如今还是父不祥。
谁能告诉她,她这是惹了什么仇什么怨?! 正文 第三章 有仇报仇 月色如银,云汐重新拿出那半玦玉佩举到眼前端摩起来,指腹摩挲着玉的纹理,陷入思量。
方才信中,娘亲只告知她的父亲并非云鹤,却没有只字片语提及自己那真正的老爹到底姓甚名谁,身在何处,只一句:这玉便是信物。
“快!相爷说了,这院子也要一一查看。”
“可是这不是大夫人的……”
“费什么话,相爷都说了,照做就是,管他什么禁忌。”
原本应该已经远去的人声依稀之间越来越近地传进了云汐的耳里。
脚步纷沓而来,云汐知道这屋子已经不能再待了,麻利地将所有恢复原样,闪窗而出。
谁知才出此屋,前方赶来的大片黑影已可入眼,云汐无法原路返出了,脚上步子急踏,犹如壁虎快速翻身上了屋顶,瞬息隐住身形。
才刚藏定,脚步匆匆的一行十数人身着相府侍卫衣裳手举灯,蜂拥似的开始推开方才隐身所在。
屋内翻箱倒柜杂乱声在寂静的暗夜显得尤为触耳,云汐依稀记起,原本这院子云鹤亲自下了禁令,这屋子在娘亲忌辰三年之内不准外人进入打扰,这不过半年光景,云鹤就自毁承诺。
云汐眸色冷了几分,前身残留的对云鹤这个父亲最后一丝孺慕之情消失殆尽。
伸手入怀握住那沓子书信,云汐转眸间心中已有主意。
姑且不说云鹤对这具身子的原主有养育之恩,她总该为先前云鹤纵容庶女欺压殴打她讨回些利息来。
至于云莺这个罪魁祸首,她该给她个什么样的教训,让她既“享受”又能不失了自己的格调呢?
嗯,这个要好好想想!
目送没有搜查到人员的一行相府侍卫离开,云汐不再多呆,随即离去。
翌日。
玉儿心怀忐忑地端着热水,已经到了云汐的闺房之外,踌躇不敢进去。
不知为何,对于昨日小姐看见她之后莫名躲进床底的那一幕她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当时看她的那个眼神,至今都是心有余悸。
可是照往常这个点正是小姐醒来要洗漱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玉儿心一横,撩开帘子走进屋中。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玉儿在看到坐在梳妆台前半转过脸来的云汐之后,惊吓过度之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手打翻了手中的铜盆,水花四溅,湿了裙摆也不自知。
怔愣片刻,玉儿颤抖着声音开口:“小……小姐?您的脸这是怎么了?”
方才的脚步声云汐早就已经察觉,自己这个院子能来的人根本寥寥无几。
而这个时间正是往日自己醒来洗漱的时候,能来的自然便是玉儿,当下云汐便没有防着,仍旧捣鼓着。
如今看见玉儿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云汐拍拍装扮好的脸,更加期待稍后自己这副妆容即将引发的惨剧。
云汐见玉儿仍旧无法回神,淡笑解释道:“你放心我的脸没事,等下带你看出好戏,。”
“没事?”玉儿显然不信,又凑近看了眼云汐的脸,一副要哭的表情。
老天呐,为何小姐的命这般苦,小小年纪没了娘,又被二小姐打的昏迷半月有余,好不容易醒了,便行为怪诞。
如今又这般折腾自己的面容,莫不是被邪物附体了?!
“不知道是哪一方的神灵,玉儿这里恳求您了,您快从大小姐的身子里出来了,若是需要肉身,玉儿愿意把自个儿的肉身给您,您就放过大小姐吧。”
眼看着玉儿跪下朝四面八方叩拜求神,云汐不由得满脸黑线。
她怎么忘了,自醒来自己这番所为,实在违背一个大家小姐应有的作为,在这个冥顽刻板的古代,别人看来可不就是邪魔附体了么。
赶紧将玉儿拉住,云汐连忙说道:“玉儿,你放心吧,这脸上是化的妆。”
云汐见玉儿不信,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知道她是真心担忧自己,心里一暖,耐心解释道:“你家小姐清醒的很,不过是遭了一场灾想明白不少事儿。”
“某些人也该还债了!”云汐说着拉住玉儿的手,“走,咱们去讨债!”
玉儿呆怔着任由云汐拖着自己朝外走去,一路上看到几个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同样被吓得惊叫的小丫鬟,心里好奇,小姐说讨债,莫不是去找二小姐?
玉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腾然升起:“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二小姐刚拜佛回来舟车劳顿,看见小姐这样子会生气的。”
“呵呵,生气?”云汐双眼熠熠生辉地看着前方,已经到达云莺院门口,“等本小姐打的她连鼻子都没有,看她还从哪里‘生’气!”
话罢,未等玉儿阻止,云汐一脚踹上院门,“砰”地一声实木院门木屑飞溅,碎落成块。
“啊,鬼呀!”
听到动静赶来的丫鬟下人看到云汐从头到尾一身凄厉惨白扮相,惊叫声响起一片,当下连滚带爬往后逃,院中乱作一团。
“哼,大白天的又叫又嚷,是想挨板子吗!”
云莺冷冷带着不屑的声音自屋子里传来,稍后一袭浅粉罗衫款步而出。
刚一脚迈出门槛,陡然一张大白脸吊着长舌头出现在眼前,距离她的脸近的不能再近,几乎贴在她眼上!
“啊,啊啊啊啊——”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云莺眼仁翻白,随即软倒在地,身如抖糠,惊恐地仰望头顶的人,“你……你个贱东西,滚开!我……我可不怕你……”
云汐略略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云莺。
骂她贱东西?嗯,不错,不错,非常好!
就在云莺暗道废物就算变成鬼也厉害不到哪里去时,忽地被抓住手腕,冰凉的温度激的她毛骨悚然,下一秒,就见血红的长舌头缠上她脖子,凄厉惨白的脸近在咫尺!
“鬼吃人啦!”
四下丫鬟下人尖叫声个个凄厉惊恐,响彻整个丞相府。
逃,拼命逃!
所有丫鬟下人一窝蜂朝院外涌去……
云莺两肩一沉,呼吸呆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惨白的手搭在了自己双肩。一双突出的铜铃大眼一眨不眨的瞪视自己,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下一刻,云汐惨白没有血丝的脸,猛地对着她咧开一个大大的诡笑,张开血盆大口,“陪我下地狱————”
“爹,娘,救命——”云莺大叫一声,双脚一蹬,歪头晕死过去。
吓晕就完事了?没那么容易!
眼底划过精光,云汐毫不留情就是一个窝心脚踹在云莺身上。骤然地剧痛令云莺惊醒,待看见超大号的鬼脸,又是一声尖叫,卯足吃奶劲推开云汐,想要逃离出去。
想逃?门儿也没有!
云汐身形一转,保持速度,不紧不慢地紧追着云莺而去。
云汐眼瞥见院门口的荷塘,心电转念,在背后朝着云莺屁股一踹,云莺跑变飞,直直朝荷叶连密的荷塘头朝下栽进去。
“噗通”入水声,水面溅起半人高的水花,须臾由荷叶遮住,只剩叶子下看不见的涟漪荡涤。
“二小姐落水了。”
“二小姐落水要淹死了!”
先前逃出去发现不对折返回来的丫鬟看见云莺落水,纷纷惊叫着跑了过来。
“诶?还挺护主子,那就一起下去呗!”
云汐眼中一笑,手中握着假装长舌头的红布绫飞射,直奔池边的几个下人,随即下饺子似的,四五个丫鬟“噗通噗通”一个挨着一个被扫进了荷塘。
“咕噜……救命……云汐……咕噜……”
终于从水中冒头的云莺看见池边的云汐,张口怒骂,结果反呛进一大口水,挣扎着游到池边。
云莺刚想爬着上岸,悠忽一双白鞋白裙摆出现在眼前,泡水清醒不少的云莺想也不想,脱口道:“云汐你个小贱人,还想装神弄鬼唬我!看我不打死……”
“砰!”地一下,云汐一木棍打在云莺脸上,剧痛之下,云莺血水混着未说完的“你”字吞入腹中。
云汐手握手腕粗的木棍蹲下身来,“威胁人你也得有这资本!”
“小贱人……啊——”
又是一记棍棒拍下去,直接拍在了她谩骂不休的嘴上。云莺开口漏风,有什么东西从嘴中掉了下来,这次竟是直接打掉了她两颗门牙!
“继续骂啊。”云汐手里颠着棍子蹲下身来,“我不介意你多问候我几句,只不过你这张脸……啧啧……可惜了……”
“云湿窝要撒了腻!咕噜……”
云莺口中骂声和血水囫囵,挥舞着双臂还击,却忘了人还在水中,沉下去又灌了几口水喝才爬上来,“我不会放过你!”
“小姐,小姐!不好了,夫人来了!”
见云汐打的起兴,跑去望风的玉儿着急忙慌从院外跑了进来,拽着云汐袖子,气喘吁吁道:“马上……马上进院子了!”
云汐闻言站起来,转身拉着玉儿朝院墙下走去,“跟我走!”
“可是二小姐一定会告诉夫人是小姐您打她……”
玉儿的话提醒了云汐,她回身抡起手臂的棍子,瞄准荷塘边刚爬上来的云莺脑顶砸了上去。
云莺被砸中,两眼一翻,蹬腿晕死过去。
云汐拍拍手,朝着玉儿耸肩:“完美解决了!” 正文 第四章 麻烦上门 “……”玉儿直接傻眼了。



“玉儿抓紧了!”



云汐搂着玉儿肩膀提醒一声,双腿微曲,不等玉儿反应,弹身跃起,猫一样几个起跃翻过院墙,一路带着玉儿急速朝自己院落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二人跳出院子的一瞬,云鹤带着大夫人匆忙赶至。大夫人一身金玉华服,万千优雅在看清池边血裹着水昏倒在地的云莺仪态尽丧。



“莺儿,我的女儿啊!”



大夫人痛呼一声,不顾形象扑过去抱起云莺,待看清女儿肿的看不出面目的脸蛋儿时,抬头扫向四周的丫鬟下人,眼神几欲杀人。



“告诉本夫人谁干的?否则全将你们杖毙!”



玉儿几乎是愣愣地跟着云汐回了云汐屋中,还没说些什么,便看见云汐手脚麻利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裹好藏到床底下。



云汐一边将头发随意挽起吩咐玉儿道:“赶紧去打盆水来,帮我洗脸梳妆,不然赶不及了。”



“哦,哦。”玉儿连忙应着一溜烟儿跑出去,转眼端着盆凉水进来,“小姐来不及烧热水……”



话音未落,只见云汐已迅速捧起水洗脸,冰凉的清水令精神一震,云汐与玉儿配合着最快速度将自己打理妥当恢复正常后,院外响起脚步声,转眼以至屋前。



“小姐,老爷与贵客在正厅,有请您过去。”



门外下人从未有过的恭敬语气让主仆二人明显一愣。



“只来了一个人?”



“不是大夫人带人来算账?”



尤其是料定了大夫人会不等云莺醒来就来报复的云汐,更是诧异。



她都做好战斗准备了,结果敌方来了只和平鸽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云鹤那只老狐狸发现了什么给她设了其他的陷阱?



管它的,就算刀山火海,她云汐也定然填平它搞出条大路来!



云汐招呼一声玉儿,开门走了出去。



何况要说怕,真正该怕的是通敌叛国的云鹤。



她手里握着他的把柄!

云家正厅。



茶香弥漫,清冽之气让刚迈进屋子的云汐精神松下几分,待看见正面巍然静坐于云鹤上首的男人时,身形陡然一僵,旋即恢复如常。



云汐脸上扬起浅笑,上前俯身行礼,“云汐见过爹爹,见过三皇子……”



跃龙国之礼,父母为尊,即便尊贵如三皇子亲临,名义上仍旧是云鹤之女的云汐也要先向父亲问候。



清脆婉丽的嗓音犹如三月翠鸟啼鸣,悦耳动心。轩辕奕只淡淡一瞥,只看了云汐低着的头顶便没了兴趣。



轩辕奕重新垂首品茶,看起来心有所思,似乎并未将这天香国色看在眼里,更遑论放在心上。



云鹤自然听过三皇子冷血冷情,不近女色,但三皇子难得屈尊绛贵登门上府,不死心的想要将自己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的二女云莺叫过来,说不准三皇子看上眼……



谁成想派人去请却得知云莺被人打的破相昏迷不醒,只能临时喊来云汐充数,想着若是三皇子能相中这废物,就算纳为妾室也是好的。



只是现下看来,情况并不如他期待的那么好。



云鹤见轩辕奕放下茶杯,纤长的手指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茶盖,朝云汐瞪了一眼,不死心道:



“三皇子,这是臣的嫡女云汐,才情样貌虽不及小女莺儿,但也乖巧懂事……”



“爹~”云汐接收到云鹤明显警告的眼神,很是配合的头更低,装作害羞的样子,掐着嗓子对轩辕奕扮乖巧,“汐儿久仰三皇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威风八面,霸气凌然。”



云汐心里暗自补充,那么能装X,自然王八气duang duang飞。



轩辕奕掀眸重新将视线放在几步开外的藕荷色身影上,恰好看到她垂下头唇角翘起的嘲讽。



是她!昨晚的蛇蝎美人!



几乎是在捕捉到云汐唇角嘲笑的瞬间,轩辕奕险些脱口叫出她来。



那似嘲带讽的笑,如此刻薄,却偏生美得慑人心魄!



除了昨晚那个狂傲的目中无人的女子,整个跃龙国绝无第二人。



轩辕奕唇角噙起一抹玩味,淡淡道:“云小姐的声音倒是很耳熟,抬起头来,让本皇子瞧瞧。”



瞧你个头啊!云汐腹诽一句,余光瞥了眼轩辕奕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明显是认出她来了。



得了,她就是犯懒想躲开麻烦,结果麻烦不饶人,那干脆迎头对上,她云汐还能怕了他?



云汐挺了挺胸脯,抬头迎上轩辕奕的目光,二人目光在半空中交锋,顿时火光四溢,客厅的气氛变得诡异。



昨夜行事匆忙,轩辕奕只就着月光隐约看了她个大概,只觉云汐那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倨傲性子比容貌更吸引人。



却不想此刻日光明媚,那段藕荷色丽影绝然而立,姿容比骄阳更媚,气质胜寒雪傲梅,冷傲与妖媚浑然天成凝于一身,让一向对女人无感的轩辕奕恍了神。



“咳咳。”云鹤见轩辕奕看云汐失了神出声提醒,同时目光落在云汐身上,也发现这个从未正眼瞧过的女儿大有不同。



从前的云汐美则美矣,可惜呆板木讷好似一块顽石,而如云汐眼波流转间灵气盈溢,好似顽石斑驳,露出本色竟是一块天然璞玉,美得灵动纯粹!



云鹤见轩辕奕已经恢复常态,却仍旧不时将目光移到云汐身上,开始重新审估这个女儿的价值。



或许自己养她这么大,除了那样东西,这个女儿还可以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



“爹,女儿前些天生病身子虚,若没有什么事就先告退了。”



云汐不满被人看作商品一样待价而沽,而有轩辕奕在她又不好拿出书信来诓云鹤,呆着无味,如此说了一句,盈盈伏礼后,转身欲走。



“慢着!”



“小贱人你哪也别想去!”

云鹤刚一开口想留云汐跟三皇子多相处一会儿,就被门外突然冒出的一声怒斥喝的愣住,再一看,竟是自己的夫人带着一帮下人涌了进来。



大夫人一身华服裙摆微乱,发鬓散乱,一看就是匆忙赶来。



她方一进门,瞅见正厅中央款款而立完好无损的云汐,想到自己昏迷不醒的女儿,当即双目染怒,不顾旁边有人便扑了上去。



“本夫人现在就让你这小贱人给我女儿赔命!”



云汐美目一眯,不躲不闪等着她扑过来。



“噗。”



空气中轻不可闻的一声气流碰撞声响,大夫人冲到云汐面前的身子骤然僵住,双手保持着掐人脖子的姿势,面目狰狞凶相毕露。



云汐瞥了眼纹丝不动坐在上首品茶的轩辕奕,那超然高雅的姿态,好似刚才凌空点了大夫人穴道的另有其人。



看他完全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那出手帮她又是什么目的?



云汐心中疑惑却顾不上细想,就听见大夫人哭天喊地地声音。



“老爷,你要为妾身和莺儿做主啊,云汐太不像话了,身为长姐居然把我们的莺儿打的面目全非,现在还昏迷不醒。”



轩辕奕闻言看向云汐,啧啧,果然够毒辣。



云汐秀美一挑,多谢夸奖。



云鹤不知轩辕奕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听完大夫人的哭诉当即大急。



“你说什么?莺儿伤到了脸?!”



话一出口云鹤发现当着轩辕奕的面似乎太不近人情,改口道:“究竟怎么回事,云汐方才一直在正厅与我一起陪三皇子品茶,怎么会打了莺儿?”



云汐知道这话并非云鹤向着她说话,不过是想借机提醒大夫人,有什么事等轩辕奕走了关起门来说。



奈何大夫人早被气昏了头,本来她从云莺院子出来直奔云汐那里算账,想着打死云汐解气,不想却扑了空。



此时一听相爷言语间竟然向着云汐这个小贱人,当下不管不顾的将云莺身边丫鬟告诉她的事情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随后指着云汐又是怒骂。



“你个小贱种……呃……”



话说一半,噪音戛然而止。其余人只见大夫人张嘴无声,只一对眼珠子惊恐地望着上首的男人。



“我跃龙国的丞相夫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轩辕奕拿出帕子擦干净手上水珠,站起身朝外走去,背对着云鹤道:“丞相处理家事,那本皇子先行一步。”



“不必送了。”



云鹤刚一抬脚,轩辕奕感应到似得出声制止,在经过云汐身侧时顿足,“昨晚的东西帮我保管好,随时来取。”



云汐一愣,昨晚的东西?难道是说她得到的云鹤勾结匈奴的往来书信?



他怎么如此肯定自己会留着这些会倾覆整个云府的证据,而不是立即毁去?



随即云汐捕捉到轩辕奕眼底精光,才知道自己一不留神被诓了,轩辕奕这话根本就是在诈她!



轩辕奕证实自己的猜测,意味深长地看了云汐一眼,脚下生风,几个瞬息便消失在众人眼前,竟是直接运起轻功飞走了。



云汐看着消失的人影咬牙切齿,当她泥捏的,他想要她就会乖乖把东西给他吗?



做梦! 正文 第五章 针锋相对 云府门前。



云汐一身女扮男装走了出来,玉冠束发,蜀绣缠银丝长袍无风自舞,举手投足间不带丝毫女儿气。



玉儿也换了一身小厮的装扮紧随其后,看了眼身后恭敬目送云汐的管家,心中诧异:“小姐有没有发现,咱们府里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不仅老爷忽然下令将府中最好的紫竹院安排给小姐住,吃穿用更是比从前翻了好几倍,就连下人们,也一反从前看不起小姐的样子,个个对小姐恭敬有加,巴结讨好。



就好像这一夜时间,整个云府变了天似得。



这云府可不就是变了天!



云汐想到昨日轩辕奕走后自己跟父亲在书房谈话的情形,尤感云鹤那只老狐狸真是能屈能伸。



云鹤得知她手中握有他勾结匈奴的书信,不用云汐多说,当即把穴道散开叫嚣骂人的大夫人关进祠堂,并且亲自重新安排了云汐的吃穿住行。



再一听云汐今日要出府逛街,云鹤二话不说拿出一沓银票给了她。



好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云鹤此举,虽不可能让云汐交还书信,但现下也绝对不会出卖云鹤。



玉儿见云汐不说话,随口问了一句,“小姐,我们去哪儿?”



“当然是吃喝玩乐!”云汐说着从怀里掏出云鹤给的银票一股脑塞进玉儿怀里,“走,咱们先去吃顿好的!”

说罢云汐示意玉儿带路,二人朝京城最大的酒楼望月楼行去。



一路上人潮攘熙,永宁街上商贩走卒,买卖叫卖声不绝于耳。



才走到望月楼门口,远远地就看见前面不远处围满了人。



云汐带着玉儿凑上去,就见当中一辆华盖马车,拉车的竟是罕见的草原良驹。



车前十多名大汉,个个虎背熊腰,腰跨弯刀呈保护姿势将马车护在身后,怒目圆睁与身前数十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对峙。



为首一个稍显精壮的乞丐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瘦小男孩,男孩双目紧闭,躺着里一动不动,面上交错两道鞭伤正淌着血,看的触目惊心。



云汐看出这些大汉穿着竟然与那夜出入云府的匈奴人如出一辙,心下惊疑不定,搜寻前身的记忆更加疑惑。



记忆中,跃龙国与匈奴并无绑交,那这些匈奴人何时可以身怀重兵这般明目张胆的行走在京城大街?



而后面的马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坐得,里面的主人定然也非富即贵,又为何放任手下跟几个乞丐过不去?



云汐思量间,一名须发半百的老乞丐由人从后面走上前来,挣开旁人搀扶道:“你们不施舍便罢了,何故为难一个孩子,难道蛮夷之地走出之人都如此不通教化吗!”



云汐闻声目光移到老乞丐身上,只见老者衣衫褴褛,一头白发却梳的一丝不苟,虽形削体瘦,却双目矍铄隐隐含光。



寻常的老乞丐受了欺负可不会如此义愤填膺,此时老者的气势和言辞,倒像是云汐前世看过的电视剧里朝堂上忧国忧民的顽迂老臣。



这一发现让云汐多留了个心,接着就注意到老者旁边那名抱着孩子的中年乞丐,单从男人抱着小孩的手臂隆起的肌肉来看,这一行人似乎并不简单。



云汐灵光一闪,心里有了成算。



她今日出府就是为了观察这外面的形式变化为自己及日后的云府铺出一条退路。



而这些乞丐,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们爷的马车也是你们这群野狗敢挡的!这小子没眼色就该打,还有你这个老不死的,给爷爷说教,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壮汉说着,手里马鞭一扬,狰狞着面目对着那老乞丐挥鞭而下。



云汐眉目一冷,闪身上前,千钧一发之际反扣住了壮汉扬鞭的手,冷哼一声:“主人不言狗乱吠,找死!”



话毕,众人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一声惨叫,前一秒嚣张的壮汉被迫双膝跪地,握鞭子的右手松垮垮地垂在身侧。



“你……”



壮汉欲起身还击,却被飞来一脚跺碎肩胛骨,趴到在地,就听头顶云汐冰渣的声音道:“再敢动一下,我就让你浑身骨头碎成泥!”

壮汉被云汐浑身散发的死亡气机威慑,愣了几秒,扫眼看着一众的人,顿时感觉背后马车里一道阴冷的目光射在脑后,心虚之余,深觉得颜面受损,不由得怒火上涌。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毛头小子,大爷的事你也敢管。”



云汐唇角噙了笑意:“呵,勇气可嘉!”



话语一落,脚下连续几个起落,“咔嚓咔嚓”连续两声,脚下的壮汉来不及叫喊歪头晕死过去。



懂行人都能看出,这壮汉虽未死日后也失了武力等同废人了!



“好!”匈奴人与跃龙国恩怨由来已久,此举顿时惹得周围人群一阵欢呼。



出乎云汐意料的是,身侧不远的老者和中年乞丐并未跟着同伴和人群欢呼,只是二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流露出敬佩感激,而老者那双看透世事的老眼,则多了几许欣赏,这让云汐心里的猜测更笃定几分。

其余的匈奴人见同伴被打的倒地不起,当下轰拥而上。



云汐既然决定管着闲事,自然不惧,当即爆发潜力身形矫捷如猎豹,以一敌十,并精准地给予对手猛烈一击。



不过眨眼功夫,云汐便站回原来的位置,墨发高束,蜀锦长袍不染纤尘。



相反地,对面十多个壮汉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倒地不起。



又是一阵来自乞丐群的称赞声,还有围观人群的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整个永宁街被这声响贯彻。



“废物!”一声冷喝自一直安静的奢华马车中传出,众人就见一双比女人都柔嫩如玉的手将车帘掀开一叫,隐约露出男子冷峻的侧脸,云汐感到一束幽冷的寒光扫到自己身上,顿时有种被被毒蛇缠上手臂的悚然。



就听到男人比这目光更幽冷的声音道:“阿兆,你去!”



男子话语一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凭空一名瘦高灰衣男子出现在马车前,阿兆对着马车躬身行礼:“是,主子。”



云汐心知刚才的都是小喽喽,这个阿兆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于是趁机不动声色的将这阿兆打量一番。



阿兆回身也将目光落在云汐身上。



二人目光在空中摩擦碰撞,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二人僵持间谁也不愿先出手陷入被动之际,脚下地面一阵震动,远处传来“哒哒”马蹄声已经由远及近。



云汐越过人群,眺目望去,看见一队足足近百名身穿甲胄的士兵,在为首一名华衣男子带领下打马而来。



这次玩的过火了,连护城士兵的招来了。



云汐嘟哝一声,听到相反方向同样有马蹄声,回身望过去,待看见一样是带兵前来的男人时,当即笑了。



轩辕奕,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见到他!



不远处轩辕奕在看见人群中安然无恙站着的云汐,下意识松口气,幸好来得及。



这丫头还真是连天惹到她都敢捅破个窟窿,什么人都敢惹!



轩辕奕加快速度,与另一方的势力同时到达云汐跟前。他警告的瞪了一眼云汐,朝对面的华衣男子作揖。



“矜寒见过太子。”轩辕奕态度不卑不亢,不羁坦荡。



太子点头算是应下,掉转马头对像身后的奢华马车,开口道:“贵客远道而来,便受了惊扰是我跃龙国待客不周了。”



云汐闻言扭头看向轩辕奕,低声道:“你确定说话的人是你太子哥哥,而不是卖国贼?”



轩辕奕嘴角一抽,伸手将云汐的脑袋按到自己身后。



“从现在起,不准说话,万事有我。”



云汐心中惊讶,这轩辕奕为了得到她手中书信居然主动当起了她的靠山?



“嗯,这种自己闯祸别人担的感觉原来这么爽!”



云汐在轩辕奕背后悄声低估一声,心里却划过一丝暖流,前世今生,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她第一次体会……



感觉还不赖!

轩辕弘一早接到密报,匈奴王子即日将到达京城,出宫欲提前结交。



恰好半路遇到京兆尹带兵,听说了匈奴商人被乞丐围堵之事,当即把京兆尹撵回去亲自带兵过来。



此时见马车内并无回应,心里不满,反而转身冲身后云汐等人身上发泄,当下便下令:



“公然伤及友国商人,目无王之人绝不能轻饶,来人,把这些闹事的乞丐还有那个打人的少年通通给本宫绑了!”



“是,太子殿下!”太子身后士兵铿锵应声,随即手握佩刀越过匈奴围住云汐及其身后众人。



靠!跃龙国的太子是吃外国马奶长大的吧?



不然怎么净拍别国人马屁,灭自国威风伏低做小。



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她,门儿也没有!



云汐抬脚上前,刚要张口骂人,就被轩辕奕伸手挡住。



“乖乖呆着别动!”



轩辕奕也对太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行为皱眉,示意自己的人将抓人的士兵拦住后,将视线落在一直没有动静的马车上。



“王子既来我国,便是客人,那岂有客人遇了主人闭门不见的道理!”



说这话时,轩辕奕一身玄墨镶金华衣跨坐马上,剑眉上挑,一身气度凌然不可侵犯,让周遭因太子对匈奴人伏低做小而怀有不满的百姓舒心不少。 正文 第六章 太子的心思 国就要有国的傲气,国家的皇子也必须有志气才可担当数以万计黎民百姓的尊崇和敬仰!



显然在这点,太子与轩辕奕之间高低,已在百姓心中有了衡量。



该死的轩辕奕又出尽了风头!



太子轩辕弘听着百姓之中窃窃私语拿自己与轩辕奕做比较,统一说自己不如轩辕奕,当即双目染怒,看向轩辕奕的目光喷出火来。



“三皇子严重了,北漠尧愧不敢当。”幽冷地声音从奢华马车中传来,绛紫车帘朝外掀起,一道红色身影撞入眼帘,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气声,美,实在太美了!



云汐看向马车里的目光也是一阵失神,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竟也可以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而那一片红衣,则又任性的将这不食烟火之人留在困固在俗世间……



没来由的,云汐觉得眼前的北漠尧就像一本未展开的书籍,浑身都是矛盾冲突与谜团,惹人投入注意。



北漠尧的视线也在云汐这个伤了自己十多名手下的罪魁祸首身上留意几分,转而看了太子一眼,最终投向护着云汐的轩辕奕。



“三皇子此举,是要护着这名伤我手下的少年?”



“是。”轩辕奕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的回答让在场人均是一愣,云汐抬头就看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是在衡量护下自己所有承受的代价。



云汐几乎是害怕他衡量清楚后会改变决定,站出来就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可以担的起!”



“大哥!”云汐身后的一帮乞丐上前一步,视线均是落在一直被忽视的青年乞丐身上,又看了看旁边的白发老者。



他们在等这二人做决定是否跟随云汐一起承担。



青年乞丐和老者果然是他们领首人!



青年乞丐看了云汐一眼,虽不知这少年无端帮助自己是否有什么目的,但想想他们一帮乞丐也没什么可以令人图谋的,于是跟云汐点点头,上前一步。



“事情是因我们这些要饭的乞丐引起,与这位公子无关,若要责罚,我们甘愿受罚。”



青年乞丐这话一出,其余乞丐跟着道:“对,罚我们就行,放了那个小公子!”



云汐唇角扬起浅笑,她果然是没有看错他们。



轩辕奕早已在周遭百姓议论声中明白事情经过,看了眼身周围将自己和云汐一起护住的几十名乞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云汐,将目光望向马车上的北漠尧,重归旧题。



“事情经过想来诸位都清楚,我跃龙国百姓有对王子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轩辕奕说着便朝北漠尧作了一下揖,便扭头吩咐手下,“寒心,还不赶快安排王子到驿馆住下,万不能慢待了贵客。”



“阿兆,我们走。”北漠尧最后看了一眼轩辕奕,目光扫过一旁的云汐,淡淡地吩咐手下一声放下了车帘。



早已从地上爬起来的匈奴壮汉们互相搀扶着,抬着先前被云汐废了的大汉跟在马车后面离开。



还未等匈奴人的车马消失,太子按耐不住气愤指着轩辕奕气道:



“你真当本宫是个摆设吗!轩辕奕你得罪匈奴王子,我这就回宫告诉父皇!”



“悉听尊便。”



轩辕奕随口留下一句话,带着云汐和一帮手下转身就走,以青年乞丐为首的几十名乞丐跟云汐道了声谢便轰然分散消失在各个街角……



离开了方才的是非之地,云汐面色上总算是缓和了几分,还未想清楚要不要对轩辕奕说说声谢谢时,就听见轩辕奕的声音滑入耳蜗:



“美人,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耳边酥酥痒痒的,云汐当即推开轩辕奕,跳离开与他保持距离。



“说,你想让我怎么还。”



云汐说完怕轩辕奕趁机钻空子,强调道:“先说好,我手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更不要说什么烂俗的以身相许的话自取其辱。”



“……”



轩辕奕语结,还人情还这么倨傲张狂的女人,上天入地,也就眼前这一位了。

可偏偏他着了魔似得,偏生觉得这样的她生动可爱的紧。



轩辕奕说着挑起她的下颌,温柔款款的蛊惑道:“美人放心,本皇子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当然,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云汐几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等看到轩辕奕似笑非笑的眼神,反应过来转身拔腿想逃已经晚了。



轩辕奕长臂一伸将想要逃跑的女人紧箍在怀里,“不知美人可否赏光到这望月楼共饮一杯呢?”



温热的气息拂过云汐眉梢眼角,她当即一愣,险些迷失在那双深邃的潭眸里。



她可没忘了轩辕奕是为了云鹤勾结匈奴的证据才这么对她。



该死的,轩辕奕太没节操了,居然对她用美男计,她才不上钩呢!



云汐挣开他,跳离轩辕奕数步之外,对于刚才那近乎呢喃的亲热还是心有余悸,有些愤愤地大声说道:“还望三皇子殿下自重!在下可没有龙阳之癖。”



原本已经散去了的百姓听到这话不由得回头看看云汐与轩辕奕,神色古怪,却是不敢逗留,越发快步地离开。



轩辕奕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坏他名声的,到目前为止,还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个人。



“小……公子,您有没有伤着哪儿了?”玉儿急急忙忙地跑到云汐的面前,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查看云汐是否有受伤。



方才人围得多了,玉儿小身子骨,又是姑娘家竟是被挤出了外围,只能听见里头喝彩声不断,却是怎么也挤不进来,愣是干着急着。



当下看着一身有些脏乱却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云汐,又是眼里泪珠滚滚欲落:“公子,你这么这样的事都掺和,这要是有个……”



“嗯嗯,我知道,下次不管闲事了,玉儿放心吧,我没事。”云汐赶紧插话,也是打量了玉儿一阵,发现也是相安无事,心里放下心来。



“嗯,不错,如此忧心主子的随从,我府上倒正好缺一个。”



轩辕奕冷不丁地要是冒出一句话,一双冷眸在玉儿身上来回扫视,看的玉儿瑟缩的躲到云汐身后。



“小姐,玉儿不想被送人。”



云汐听闻心下咯噔,知道现在不随轩辕奕去吃这顿饭也是不行了,附耳对着玉儿吩咐了几句,将玉儿打发走,迎上轩辕奕的目光:“三皇子走吧,您亲自来请,在下怎么敢推辞呢。”



轩辕奕朝着玉儿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阻拦,当下便是直接拉过云汐,脚上运功,下一瞬已然上马,朝着福满楼而去。



马程极快,不一会儿便已到了望月楼前,却是一下马,云汐便是哎哟着捂着肚子,神色十分痛苦:“痛死我了,哎呀,受不了了,不行不行,我要去茅房!”



轩辕奕斜眼看着此刻似乎十分痛苦的云汐,想要从云汐的脸上看出异样。



“哎,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我可是有随从的人,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哎哟喂,痛死我了。”



近乎无奈般的,轩辕奕开口道:“去吧。”



只是眼看着云汐离去之后,轩辕奕喃喃自语:“打伤了人家那么多人,怎么能这么轻巧就放过你,好心当作驴肝肺。”



随即便是要步入望月楼,只是身形略略一顿,轩辕奕眉头微蹙,终是叹了口气,打了手势,一人当即便是来到了轩辕奕的跟前:“主子。”



“小心跟着,不需要跟的太紧,若有异常,报于我。”



“是!”



一桌的酒菜已凉,轩辕奕有些哭笑不得,果然还是被他猜中,这丫头溜了。



这时,一道身影进屋,恭敬半跪,一字一句说道:“殿下,方才少年拐出酒楼,一会儿便是有衣着乔装的男子尾随,看面貌,似乎是匈奴人。”



“朝哪个方向去了?”



“城南。”



“嗯,我知道了,退下吧。”轩辕奕点头挥退男子,略一沉思,当即便是离开了福满楼,朝着城南而去。



云汐带着轻松,略哼着小调,方才的烦闷憋屈仿佛尽数远去,想想轩辕奕左等右等不到人的场景,那感觉……爽!



“让你知道被人放鸽子的感觉,哼,当小爷是你想请就能请到的么。”



只是话语一落,一阵风拂面而来,夹杂的汗臭味敏感的被云汐察觉,顿时感觉不对劲。



猛地回头,便是见几人鬼鬼祟祟,神色有些不自然,装作转身左顾右盼,似乎要买物事的模样。



有鬼!

眼里闪过凌厉,云汐面上不动声色,继续不急不慢地走着,却是拐了道,往小巷子而去。



几个拐角,云汐猛地闪进一处,静静等待来人。



屏息静神,察觉到脚步声,云汐双拳握紧,脚步踏开,心里默算着时间。



骤然便如猛豹跳出暗处,对着来人横呈匕首直袭咽喉!



“哎哎,我倒是真正的吃力不讨好呢。”男子无奈的声音响起。



云汐待看清了来人竟是轩辕奕之后,猛然收力,轩辕奕却是翻身一把搂住云汐的腰肢,低低说道:“总是这般张牙舞爪可不好呀。” 正文 第七章 不拖不欠 心里诧异万分,云汐却是恼怒轩辕奕这么占她便宜,匕首顶出就对着轩辕奕胸口将将要刺下。

轩辕奕立时放开云汐,后退几步,孑然而立,面含淡笑地看着云汐。

“怎么是你?”云汐冷着脸说道。

只是下一刻打量了周围之后,看见了前头倒立的数人,看那衣着打扮还有面容,可不就是方才自己发现的鬼鬼祟祟的数人,只是如今已然被全数撂倒。

“这是对连连救了你两次性命的恩人该有的么,哎,我只怕是这世间最最倒霉的恩人了。”轩辕奕状似十分后悔地说着。

云汐深吸了口气,牵了牵嘴角,郁闷这家伙怎么就阴魂不散呢,恨恨开口:“第一,这次没人让你救!第二,之前那回,我先前便给了你书信,你本就欠我一个人情,救我一回不过是两清,什么恩人不恩人的,这就是无拖无欠。”

轩辕奕挑了挑挑眉,双手环胸:“嗯,似乎说的通,那么,口口声声说不会拒绝三皇子殿下之邀,此刻却是不告而别,那么美人,是不是该有什么要对三皇子要说的呢?”

云汐心下咯噔,看着此刻皮笑肉不笑的轩辕奕,暗道不好,三皇子要是真生气,似乎后果很严重。

轩辕奕一步一步走来,云汐不由得有些心虚地往后退着。

就这么他一进她一退,却是没有再有言语上的交流。

冷不由的后背抵上了墙,云汐心知已经是没有退路了。

也是这时,云汐猛地回过神来,想想觉得不对,自己干什么要后退,这分明一开始就是轩辕奕蛮不讲理,暗示她若是不去赴宴就肯定要对玉儿下手,哪里是“请客”的正常表现。

明明道理是在自己这边的,怎么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岂有此理?

心下想明白了,云汐一个伸手,沉声道:“停!喂,三皇子殿下,似乎不讲道理的一开始就是你啊,凭什么质问我?”

“哦?”轩辕奕好整以暇:“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云汐怒:“要不是你用玉儿来要挟我,我会答应去什么福满楼么,三皇子,敢做可要敢当!”

“要挟?”轩辕奕一手扶额,想了一会儿,嘴角一牵,笑如暖春:“若是没有记错,本皇子似乎只字未提要以人胁迫你呀。”

“你!”云汐怒,你丫当时没说,但意思不就是那个意思么!转而也是明白,轩辕奕这厮绝绝对对是故!意!的! 

云汐眯着眼看着轩辕奕,良久,咬牙切齿道:“你敢说你没这意思?”

只是某人十分无害笑说道:“本皇子拒绝回答。”

火!非常的火大!

眼前的轩辕奕在云汐看来真的是异常的欠揍,果然都说皇帝家的每一个好货,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只是云汐同样也知道,按着目前自己的身手,昨天夜里擅长夜战的她都没有办法取胜,如今这青天白日之下,硬碰硬更是行不通的。

尽管愤懑到内伤,云汐却是没有当即动手,切记冲动是魔鬼!

看着眼前眼里隐忍着要将自己碎尸万段,嘴上却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轩辕奕莫名的心情很好,似乎看着这丫头吃瘪,十分有趣,多久没有碰到如此有意思的事情了呢?嗯,似乎好久了。

对于轩辕奕此刻心里格外的扭曲心思云汐多少猜测了到了几分,心里鄙视外加格外“亲切”的再次问候了其祖宗十八代。双眼却是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

意外发现,这轩辕奕竟然是一个人前来,转念一想,也是,撂倒几个人自己都不在话下,何况是轩辕奕。

到底该怎么智取又不被这腹黑的主识破呢?

“若是在想如果降服本皇子,本皇子觉得美人计倒是十分可取的。”轩辕奕的声音不急不慢地响起。

云汐怒目:“美得你!”却是在说完,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
只见云汐倏然巧笑嫣然,竟是跨步朝着轩辕奕径直走去。

在轩辕奕的一步之距站定,猛地凑近轩辕奕,笑容越发明媚:“想不到向来以不近女色闻名京都的三皇子会有这般要求,是不是禁欲太久了?”

少女吐气如兰,阵阵馨香冲鼻而入,原本以为云汐定然会怒极如昨夜一般大骂,没想到却又是出人意料,甚至是语出惊人,嗯,禁欲太久,这话……

感觉到轩辕奕有一时的愣神,瞧准机会,云汐猛地掏出匕首,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是架在了轩辕奕白皙的脖颈之上。

紧接着便是劫匪专用语句冲口而出,云汐威胁说道:“别动!给我备好马车还有钱财,不然,哼哼,要你命!”

对于从来没有被人用匕首如此亲切地碰触自己高贵的脖颈的三皇子殿下来说,这是一件极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于是,三皇子殿下怒了。

轩辕奕手下运气内力,翻转掌心就要对着云汐发力,却是眼角碰触到云汐裸露在衣袖之外那已经渗出点点血迹的如藕手臂,想到方才云汐一人对抗数名匈奴,终究还是收起了内力,淡淡说道:“美人,这挟持当朝皇子,这罪名可是不小啊。”

“废话少说!”云汐很认真地扮演着印象中劫匪的角色,很官方地说着专业术语:“到了我手里,管你什么天王老子,我说了算,还有,蹲下!”

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抹玩味,却是没有再反抗,一一照做。

云汐跳上轩辕奕的后背,将匕首朝地上一扔,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背我。”

这下,饶是淡定如轩辕奕不由得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就在他准备生气将背上人扔下来时,感觉到云汐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扭头一看,肩上巴掌大的小脸上,云汐美目紧阖,竟是晕了过去。

原来云汐身体并未完全恢复从前身手,一番打斗还受了伤,早已是强弩之末。

偏偏又怕直接晕倒丢人,这才逼着轩辕奕背她……

“死逞强!”

轩辕奕笑骂一声,将晕在背后的女人转抱在怀里,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看向云汐的眼底自然流露出的心疼。

就这样,莫名的,三皇子殿下人生的第一次被匕首横脖劫持,第一次被迫背负他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同一天发生了。

云汐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而这样一来,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哥哥背负着“昏迷”的弟弟似乎要去求医。

当府邸的门卫看到这样的一幕出现在正门外时,尤其是认出了那此刻略显狼狈的华衣男子正是自家的殿下时,顿时便是瞠目结舌。

而下一刻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殿下竟是让他们准备马车和银两,甚至还同意此刻依旧在殿下背上的不明少年拿出的不明药粉混进水中,让他们一一喝下,包括……殿下本人!

最后的最后,一众数人终于有幸在府邸后门目睹了那不明少年从殿下身上下来,而那最后暴露的匕首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真相:伟大的殿下破天荒的被人挟持了!

而归功于那混了不明药粉的水,他们十分“矜持”地,寸步难行地目送那不明少年大摇大摆地上了他们准备好的马车,马车就那么一点一滴最后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扬长而去。

众人看着迎风而立的殿下,心里不约而同的泛起了嘀咕:殿下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有内力护体么,这小小的麻药怎么可能困得住殿下,不明白呀,真是不明白……

云汐驾着马车拐过几条巷子,骤然停住,随即便是下了马车,将银两的包裹背负在身,当即便是弃了马车直奔原本和玉儿说好的地方去。

玉儿左等右等,迟迟不见云汐,正要想着回头去寻,远远看见了云汐朝这方而来,当下一喜。

云汐没有多说,拉着玉儿到了就近的马厩,买了马,眼见天色将暗,此刻出城已经不能再拖了,如今京城是不能再待的。

玉儿见云汐神色凝重,便是十分乖顺,没有多问,两人买了马,当即便是向着城门而去。

时光如隙,转眼已过去几日,那日的马不停蹄,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歇脚的地方,第二日便继续赶路,向着邻近的华城而去。

“不出意外,今日天黑之前,我们定能到华城。”云汐勒住马绳,极目眺望,城池已是隐隐可见。

“小姐,咱们要在那里久住么?”玉儿问道。
云汐顿了顿,随即洒然一笑:“谁知道呢,顺其自然,天大地大,还愁找不到好地方久住么。”

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小姐,玉儿心中越发对云汐倾慕不已,小姐虽然和昏迷之前有了不同,但是她知道,小姐只是越来越光彩夺目了,这样的变化,她是欣喜的。

“看你往哪里逃!”

“追!”

正是云汐与玉儿要扬鞭继续赶路时,却是身后的树林处传来了越发近的呼喊声。

云汐与玉儿不由得对视一眼,玉儿慌张道:“小姐,不会是他们追来了吧。”

“别急。”云汐皱着眉,却是一手已经搭在了藏放匕首之处,掉转马头,视线直直射向声源来处。 正文 第八章 救下笑无语 这一看倒是愣住了,只见一匹纯白骏马朝着她们疾驰而来,而马背上的男子一身洁白锦袍,半面银色面具遮住面容,若不是胸前血迹,倒是和衣色白马莫名相称映彰。

而身后人马转眼将至,云汐定睛看去,却是看的出来,那来势汹汹并未冲着她们而来,却是朝着那白衣男子追去。

“小姐,咱们救救他吧,他似乎看着十分眼熟的很,似乎是笑无语。”玉儿猛地说道。

笑无语是何人,在云汐的记忆之中还是有印象的,人称神医,而最醒目的便是银面白衣,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玉儿竟是会出口让她插手。

“玉儿,你就不怕你家小姐无能为力?”云汐挑眉。

谁知玉儿立马摇头:“不会的,玉儿相信小姐可以的,如今的小姐已经不一样了。”

云汐顿时哭笑不得,也真是摸不透玉儿这到底是什么逻辑了,还有那眼里满是崇拜的神色,她之前是不是太招风了。

转眼看去,笑无语离她们也不过是数步之遥了,身后那追来的三人也是将要来到。

总不好辜负人家对自己的崇拜吧,再说见死不救却是不是她会做的。

云汐拉紧马缰,对着玉儿嘱咐:“你且在这候着,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便是打马朝着那三人猛地就是冲去,满脸的惊慌,嘴里嚷嚷着:“救命啊!不好了,马惊了!救命啊!”

那三人急着追人,速度极快,眼看着云汐就要同他们正面撞上,三人一时便是忙乱了起来,却是知道此刻拉马也是停不下来了,无奈只得跃身跳下马背。

云汐嘴角一勾,匕首无声无息自衣袖滑至手中,看似被马颠下了马背一般,却是在要与三人错身之际,猛然直扑上去,锋芒闪现,其中两人瞬息只见直觉脖颈一痛,下一刻便是只觉得有猩红的液体自脖颈喷涌而出,身形已经是栽倒在地。

好毒辣直接的杀招!

侥幸未中的一人眼里闪过惊愕,当即不敢忽视这个单薄看似无害的少年,当即也是握拳朝着少年攻了去。

只是失了坐骑的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云汐一人加一马,及其默契一般,马蹄扬起就要朝着那人踏去,那人躲避之际,云汐杀招直扑而去!

匕首入,血封喉。

那人瞪大了双眼犹自不能瞑目,双手对空一抓,竟是将云汐束发的发带扯落。

云汐冷眼看着那人倒地,自那人眼里的神色,云汐自然知道那人已经死了。

在云汐打马冲出的时候,笑无语已经是停了下来,方才的一切尽数收入眼底,直到少年发带被扯落,笑无语原本无波的眼眸闪过惊讶,他没想到少年原来竟是少女。

怎知终是血流过多,抵不住眩晕,竟是失去了直觉,直直趴倒在马背之上。

“啊!小姐,他晕了。”玉儿大声说道。

云汐打马回来,来至笑无语跟前,果然见笑无语另外未遮面具的半脸眼眸紧闭,唇无多少血色。

取出身上备用的伤药,快速地替其包扎上药,看了眼不远处的马车,这原本是她们做的,反正如今不要了,干脆直接将笑无语扶了进去。

“小姐,这是马背上的东西。”玉儿拿着从笑无语马背之上卸下的包裹递给了云汐。

云汐颠了颠,双眼一亮,打开一看,可不就是银两,双眉一挑,喜上心头:“这倒是好东西,玉儿,收好了,咱们的了。”

“啊?”玉儿楞:“那他呢?”

云汐解下腰间的包裹,将原本轩辕弈哪儿劫来的银两直接甩到笑无语身旁,直觉告诉她这钱肯定有猫腻,一路上云汐只能干带着,保险起见不敢用,如今正好,换一换。
“这个给他,放心,你家小姐可不干乘火打劫的事,好了,咱们走吧。”云汐拍了拍玉儿的肩,拉着玉儿就往外走。

“小姐,你就不对那名满天下的神医长什么样好奇么?如今可是个好机会。”出了马车,玉儿突然问道。

云汐挑了挑眉:“为什么要知道,别人感兴趣你家小姐就得感兴趣么,而且……”猛地凑近玉儿的跟前:“有时候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是要付出很惨痛的代价的,还是懵懂些幸福。”

玉儿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转念一想,又问道:“那咱们就这么把他丢这儿了?”

“见死不救你家小姐做不到,但是老好人你家小姐同样做不到,带着他会是个大麻烦,眼前他已然没了危机,剩下的自有天命了,快走吧,再不走,今儿晚上可是要餐风露宿了。”

“哎,小姐等等我呀!”

有时候见义勇为就要做好一定的心里准备,比如做好餐风露宿的准备。

看着此刻紧闭着的城门,云汐无语望天!

“小姐,那怎么如今怎么办?”玉儿弱弱地问道,毕竟一开始就是自己开口让小姐去救人的。

“方才的来路之上有个小户人家,咱们去试试能不能借宿一宿吧。”

说着云汐便同玉儿沿路又返回了一段路程,到底淳朴人家,没费多少口舌,云汐和玉儿总算是顺利找到落脚处了。

夜,越发深了,果然是职业病作祟,云汐到底还是放不下把一个人丢在深山之中,万般无奈实在拗不过良心啊,趁着玉儿已睡,便悄悄往笑无语那方而去。

一路上云汐刻意避开走无人之路隐蔽而行,却是发觉前头的景象奇怪的很,怎么越来越像是……瘴气林?

而下一刻猛地扑鼻而来的奇怪气体冲鼻而入,云汐暗暗喊遭,竟然是被自己不幸言中!

就在昏迷之前,云汐隐约间听见脚步声走进,有人声响起:“这里有人。”

“竟是能闯进决云宫来,把她带回去见宫主。”

如果说对于十分有趣的人突然消失,甚至好几日都杳无音讯,就在你就要丧失耐心的时候却是又突然出现,那么心情又是如何的呢?

而此刻轩辕弈看着眼前昏迷着的云汐,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似有有些莫名的思绪一闪而过竟是没有捉摸住。

“宫主,这人是在咱们的瘴气林发现的。”

看着一身男装的少女,面容满是倦容,可见这些日子的颠簸跋涉,沉思了片刻,淡淡开口:“把她送进我的房中,好生照顾。”

半跪在地的两人齐齐对视一眼,皆是一怔,没听错吧,宫主一向不让人轻易进的寝室,如今竟是让其入住寝室还嘱咐了好生照顾。

这里头有问题!

一直静立在轩辕弈身后的女子,敏锐地看见了云汐双耳的耳洞,当即知晓了云汐是女儿身,心里不由暗暗生起嫉恨,面色却是不动声色,心下忖思,一念心定,开口道:“宫主,不如就让烟萝来服侍她吧,烟萝是女子,多少方便些。”

轩辕弈眉眼一动,却是微微颌首:“那便交由你照料了。”

烟萝恭敬应声,视线再次落在沉睡的云汐面容之上,樱唇几不可见的勾了勾,便搀扶着云汐离开了。

再次醒来,入目的便是深紫的帷幔,微微一怔,云汐顿时回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一切,还有那奇怪的人声。

顿时警惕地打量着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入目的几乎都是深紫或是黑墨色,怎么样怎么像是……男人的房间?

这个认知让云汐腾地坐了起来,当即就要下床。

倏然,云汐感觉到有脚步将近,转眼看了过去。

“姑娘总算是醒了呀,可是有什么不适么?”柔美的女声响起,同时映入云汐眼里的是一个身量修长,体态婀娜的美人,只是云汐敏感地发觉,这个美人似乎会武功,而眼里刚刚闪过的嫉恨似乎就是对着她的。

云汐不由觉得奇怪,她肯定自己关于这身体的所有记忆并没有缺失,之前也并没有见过这个美人,不至于昏睡着也能惹到人家什么事呀,莫名其妙。
见云汐就那么淡淡地看着自己,烟萝只觉得云汐似乎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心里越发愤恨,凭什么一个黄毛丫头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宫主的寝室霸占了整整十日!

想着想着,眼里的神色越发冷了,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云汐的跟前,冷冷说道:“姑娘,既然行了,睡了十日定然是睡饱了,你体内的瘴气也尽数驱散了,还是赶紧走吧,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与宫主相识,奉劝你一句,宫主不是什么人都能高攀的,姑娘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烟萝一席话,让云汐多少摸着了头脑,第一,可以判断宫主应该是个男的,当然不排除女的,这个概率偏低暂不考虑;第二,自己和那什么宫主看样子是认识;第三,这美人明显拿她当情敌。

云汐自问一直都是在深闺之中,并没有和外界什么男性同志有过多的深交,仔细一想,嗯……没有。

再想,嗯……还是没有。

而三思之后,云汐突然一个激灵,乖乖,莫不是真是惹了哪位百合? 正文 第九章 吹嘘 烟萝见云汐听完自己说的那番话,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却是丝毫没有要起身甚至搭理她的意思,心里的火一下子涌到了喉咙口,哼声说道:“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宫主不是你能够肖想的。”



一听这话越来越直接,云汐回过神来,挑眉看着烟萝,心里冷嗤,面上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位美人,你凭什么说是我高攀,搞不好我才是受害者还么。”



“受害者?”烟萝一愣。



“可不是么。”云汐耸了耸肩:“你家宫主对我那什么在先好么。”随即便是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不再多说。



可别怪她故意混淆视听,却是是那什么宫主把她带到这屋来准没错吧,至于眼前这美人怎么想,那可就不关她的事了,谁让这美人对她出言不逊,这让她很不爽,她不爽,别人也别想爽。



很显然,烟萝美人想多了,眼里的嫉恨蹭蹭地溢满眼眶,如果视线是箭,云汐估计自己应该是万箭穿心了。



意料的效果达到了,云汐眼下也知道自己没有危险,而此刻倒是对这位宫主十分感兴趣,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了!我突然想起,此次来,正是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家宫主,不想却是人生地不熟中了瘴气睡了这么久,天哪,这可是十万火急啊!”云汐脸不红气不不喘,说的那叫有板有眼,惟妙惟肖。



“赶紧去啊!耽误了正事你承担的起么!”云汐一脸“焦急”地瞪着烟萝。



烟萝一脸怀疑地看着云汐,目光在云汐的身上审度了良久,竟是丝毫找不到破绽,饶是此刻嫉妒成狂心里也是料不准这话,万一若是真的,宫主的行事作风她是知道的,犹豫再三,终是恨恨地开口:“你先等着,我去回禀宫主。”



云汐挑了挑眉,看着已经离开的烟萝,噗嗤一声终于破功笑了起来,却也是知道在人家的地盘,当即收敛。



跟她斗,还嫩了点。



一个伸展,云汐舒适地躺了回去,枕头上传来的陌生味道,让云汐又弹跳起来,猛然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床,干脆就下了床,在屋里里翻看起来。



想不到那烟萝倒是极有效率,云汐还没在房间里找到宝贝,烟萝已经回来,满不情愿地传达了那宫主的意思:约书房见面。



云汐有点可惜地扫了眼屋子,这才跟着烟萝离开。



一路上走着,云汐自然不会忽略留心周围的景致,而原本悠然的目光,随着路程的增多,云汐不由的暗暗心惊,想不到这决云宫暗藏五行八卦,成卧龙之势。



“到了,你先在这外头等会儿。”烟萝冷冷地说着,随后便是当先踏步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烟萝出来,对着两旁的把守之人低低嘱咐了几句,这才朝着云汐道:“进去吧。”

云汐看见烟萝眼里冷色不减,却是带着守门两人一同离开了。



正想着会不会有诈,门内却是传来了男子低沉的嗓音:“不是说要见我么。”



云汐眉头一皱,这声音很耳熟啊。



却是没有犹豫,踏步走了进去。



袅袅的熏香升腾,云汐一进来,就看见宽敞的桌案后面的檀木镶金座椅上,一道深紫色华衣的男子状似懒散地坐在上头,半支着脑袋,好整以暇地挂着邪魅地笑正看着她。



噔!



云汐只觉得心弦顿时绷紧,双眼瞪大地看着那张俊美的人神共愤的男子面容,尽管不是记忆中的衣着,但是这脸……



“轩辕奕?”带着不可置信,云汐还是将心中涌至咽喉的疑问问出了口。



“不错,美人还记得呢,本殿还当过了半月就将本殿忘了。”轩辕奕身子往后靠了靠,换了个姿势。



云汐嘴角抽搐,她基本上笃定,自己前辈子或者前前辈子,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和这妖孽家伙有仇有恨!



天杀的,又遇见他了,而且,这次很明显自动进了妖孽的贼窝了。



“三皇子丰神玉郎,天人之姿,何人看了一眼都会过目难忘,何况我还见了好几次面了,是吧。”云汐打着哈哈,却是双眼打量着屋内,想要找寻有没有暗藏人马,自己一个人逃脱的概率有多大。



只是这一打量却是发现这屋内还放着跃龙国沙图,另外还有满室的兵书,想到轩辕奕的三皇子身份,心下一惊,这厮看着节奏,是要夺天下啊。



“说吧,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诉本殿?”轩辕奕挑眉。



云汐转念一想,嫣然笑道:“当然,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轩辕奕挑眉,目光带着打量落在云汐身上。



云汐扬了扬眉,已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如果说之前确实是带着胡诌的性质,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人呢,最怕没有目的,而如今,云汐知道她多少明白了轩辕奕的目的,夺天下绝对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虽说不能百分之百料准,云汐也打算试探轩辕奕一番:“宫主大人,小女子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那可是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决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轩辕奕剑眉一挑,眼里有了兴致,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淡淡开口:“讯,你先退下。”



“是!”只见一处死角突然闪出一人,没见到面容便已经出了书房,云汐眉眼登时一跳。



“想不到美人的眼光仍旧毒辣的很,好了,如今只剩下你我,可以说说你那十万火急的事情了吧。”轩辕奕好整以暇,静等云汐。



云汐其实有点心虚,方才不过官方式地说了一下场面话,是没有想到原来真的还有人隐藏在这书房之中,最最重点的是,她没察觉,可见这人绝不简单。



当然,这可不能让轩辕奕看出来,这可是有利于稍后的谈判无形之中增加的砝码。



轻咳了咳,云汐开始将自己在地宫所见加之如今种种所见,徐徐道来:“历朝历代,为官者,必定通晓天下格局,家中布置卧龙格局,时时警醒深思极为寻常;为将者,立志保一方国土安宁,为国家洒热血抛头颅,为成名千秋勇将,家中步沙图时时揣摩对敌护国之策,乃是寻常;寻常之道,有置天下格局者便无再置一国沙图之理,而又置天下格局又置一国沙图,所要追求的便是为王之道!”



话语说完,云汐定定地看着此刻渐渐收敛了慵懒之态的轩辕奕,笑说道:“方才一路而来,若是没有看错,那地宫廊道似乎有着卧龙格局,而如今书房之中,宫主大人又布置着跃龙国沙图……”



言尽于此,云汐不再接着说下去。



轩辕奕猛然站起身来,大步行至云汐面前,黑曜石的眸子深邃似要拉人沉沦,只听轩辕奕音色低沉:“你是说本殿意在追求为王之道。”



云汐直觉知道危险已经渐渐涌上轩辕奕的眼眸,却是无畏,淡定反问:“难道不是?宫主大人,有点我希望你明白,小女子可没打算与你为敌,相反,我可以助你谋取天下。”



轩辕奕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害怕是何物的少女,眸色加深:“似乎没那么简单。”



云汐莞尔一笑,眉弯如月:“有个小小的条件,帮我寻找半玦玉的主人。”



话语说完,云汐只觉得一阵凌厉的罡风似是利剑冲着五脏内府而来,轩辕奕不悦的音调响起:“所以,你是在和本殿谈条件?”



忍住身体的不适,云汐面色不变:“相信宫主大人不会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小女子吧,再说,有求才会尽心,你说呢,宫主大人。”

云汐自认为自己说的这段话说的绝对冠冕堂皇,有理有据,滴水不漏,可是该死的,轩辕奕疑心怎么就这么重呢,内力发功,却是迟迟不收,这一阵阵就像刀山里徜徉的酸爽感觉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家撑不了多久么。



心里苦闷地想着,云汐也是知道,成不成就在坚持了,坚持下去了,保持住现在的态度,压制好心底腾腾想灭了丫的冲动,胜利就在眼前了!



良久的僵持,终换来轩辕奕低沉的回应:“好,本殿答应你!”



随着轩辕奕的承诺话语说出,云汐总算是脱离了刀山畅游的酸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只是终究是这身子不如前世,经过多年的体能训练,轩辕奕的一阵内力压迫,云汐只觉得天旋地转。



云汐心里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让轩辕奕丫的尝尝这种酸爽感觉,两眼一黑,再次昏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修长的手挥起,带起袍风微动,轩辕奕捞过堪堪要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娇小人儿,目光凝重地盯着此刻双眼紧闭的云汐,低低自语:“你倒是胆大逞能的很,这次看能睡多久。”



转而却是抱起云汐的身子朝着自己寝室而去……



在云汐重新有了意识的第一时间便是闻到了那原本陌生此刻已经熟悉的味道,她知道,自己又回到那轩辕奕的寝室中了。



手无意识一动,而手里触感柔软,有温度,云汐登时心中警铃大作:有人! 正文 第十章 成为我的女人 猛地睁开双眼,入目却是一片漆黑,手成手刀,对着哪个不知死活居然敢近她身的人要害就是猛烈击去。



上一刻还安静熟睡的少女瞬息如暴走的猫儿一般,轩辕奕眉头一蹙,抬手化去了云汐的攻势。



一击未成,云汐再生新招,无奈几招下来,却是屡屡不能得逞,云汐越来越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和轩辕奕当初对打的场景。



“果然还是睡着像女儿态。”轩辕奕已然将云汐不安分的两手制住,叹息着说道。



云汐一愣,果然是轩辕奕,后有想起,这寝室那烟萝美人说过不是一般人都能进的,除了他还能是谁,不由郁闷,怎么又和他动起手了。



没好气地说道:“宫主大人,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抱着小女子我,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却是不曾想轩辕奕居然猛地凑到自己而后,随即云汐清晰地感觉而后被不明之物舔了一下,是的,舔了一下,靠!



“你丫属狗的吧,还是听不懂人话,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云汐怒了!



“按着常理来说确实如此,只是若是本殿的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本殿深思熟虑之后,便想着,像美人如此有有魄力的女人,如果单单合作岂不可惜,再说了,不是已经一吻定情了么,所谓缘分天成,本殿会负责的。”轩辕奕不急不慢地说着,而手里搂着云汐的力度更是紧了几分:“美人,你说本殿是不是想的十分的周全呢,本殿知道,美人定是明白本殿的真心的。”



感觉到轩辕奕的手渐渐地开始不安分自搂着自己的腰间开始移动,明显要直逼重点部位。



云汐怒!



深思熟虑?一吻定情?缘分天成?周全?真心?



当她是三岁小孩耍着玩么!深思熟虑是真的,一吻定情,呸!分明就是强词夺理!缘分天成,吐!分明就是孽缘!周全?是!是很周全,更加冠冕堂皇地困住她!真心?屁!没听过那个皇家皇子对一个女人见上几面还能滋生出真心这玩意儿,何况还是她这么一个十五岁的豆芽菜!



殿下,能编点靠谱的么!



心里已经将轩辕奕吐槽了一番,云汐却也是知道如今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一步万事好说。



转念也是知道是之前自己的言论定然令轩辕奕觉得惊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确实,成了夫妻,没有再比这个更能巩固合作了。



只是,他轩辕奕怎么知道她云汐可不是背着三从四德长大的,要用美男计让她放弃原则,哼,休想!



当下云汐也不反抗了当即不反抗,摆出大字型,十分无所谓地说道:“宫主大人,小女子也是十分理解生理需要的,既然如今你身边没别人,非要小女子的话,随便吧,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只是想要我的心,呵呵,没门!”



看似恭顺却是句句讽刺,虽然没有明说,意思已然十分明显:殿下,我打不过你,你要霸王硬上弓我也没辙,你要以强欺弱,我只能认了,来吧。

轩辕奕原本染上欲望的眸色随即清明,此刻两人双唇不过咫尺距离。



“好!极好!”不知怎么,轩辕奕心里莫名地涌起怒火,也不知是在气恼一向对女色无感无知,如今却是莫名对一个完全算不上女人的人有了欲望,还是在气恼,自己第一次这般柔声温语却是没有让对方产生半分的旖旎娇羞产生的一丝丝挫败感,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只是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已经完全没有兴致了。



猛地将云汐摔在床榻之上,轩辕奕腾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却是不知,此刻面朝被褥的云汐差点笑出声来,心里那叫一个倍儿爽,也是暗自庆幸自己堵对了,她一早就猜测,这轩辕奕放着身边这么一个烟萝美人都没动,对她肯定是起着捉弄的心思的,这心理战,她多少是有把握的,很明显,自己打赢了。



虽然云汐还是有些不明白,这轩辕奕怎么突然就禽兽了,想起方才顶在自己腰间的不明硬物,不由的刷红了脸,幸好是暗夜,云汐恨恨地自言自语:“,抱着豆芽菜只要是异性都能有反应,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此刻的云汐却不知道,出了房门的轩辕奕并没有马上离开,却是仰头望向那一轮细月,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半晌之后,宫主大人最终得出结论:一定是因为从来没有抱过女人的原因,嗯,一定是如此。



离去之时,宫主大人朝着紧阖的门内看了一眼,轻哼一声,这才甩袖而去。



一夜好梦,云汐第二天很幸福的没有被人叫床,睡到自然醒。



醒来的第一刻,云汐便察觉到了紧闭的门外此刻正要有人把守着,扬了扬眉,心里也是明白,当下便响起了昨日还没做完的事情:把屋子翻遍。



若是之前还不知道这决云宫的宫主居然是轩辕弈,多少她还会收敛一些,现在,哼,客气什么,说不定能找到关键的东西。



所谓不让人随便进自己的房间无非就是几个原因,要么就是有洁癖,要么就是屋子里头有重要的东西。



而既然那烟萝美人还有自己都能进来,那只能说不是洁癖的原因了,云汐奸笑一声,翻身下了床,摩拳擦掌就要“干活”起来。



“吱呀”的门声十分不早不晚地正好响起,云汐愤慨,天不遂人愿啊,不对,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姑娘,主子吩咐让奴婢幺儿与眉儿来侍奉您,主子说了,屋子里的东西多少有机关,希望姑娘莫要好奇心太重。”幺儿面无表情地说出了一连串的话。



云汐挑眉看着这个幺儿,心想,还没有见过这么高冷的奴婢,虽说模样长得委实不错,嗯,八十分。



转眼打量另外一个丫鬟眉儿,瞬间眼前一亮,嗯,这丫头就顺眼多了,起码脸上标准带笑,眉眼柔和,配上姣好的容貌,赏心悦目啊,不对,秀色可餐。



眉儿见云汐面容极美,却依旧带着几分稚气,精致的面容之上嘴角含笑看着自己,当下柔声说道:“见过姑娘,奴婢眉儿,姑娘有什么尽管吩咐眉儿去做。”



“哎呀呀,客气了,客气了,说什么奴婢呀,我也不过一个山野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随意啊,随意。”云汐连连摆手,心里却是敞亮敞亮的。



昨夜轩辕弈挥袖离开之后,云汐还没睡便是察觉到有人来到了这屋门之外守着,如今这一大早的就立刻来了两个丫鬟到自己这儿来报到。



云汐笑容灿烂:“两位姐姐,是不是云汐走到哪儿两位姐姐就跟到哪儿呀?”



“是。”幺儿干脆利落,简单明了地应答了。



倒是眉儿细细说道:“姑娘言中了,主子还不是担心姑娘这初来乍到的,万一要是又来个瘴气中毒,这就不好了,这才让奴婢两人时刻护着姑娘的安危。”



时刻护着?云汐心中凉凉腹诽:是美其名曰保护,行时刻监督不让我跑路之实吧。



“那么姐姐有没有好去处指点一二呢?”云汐靠着椅子坐了下去,双眼满含可惜地一一打量着屋内的物件。



“有一处温泉,姑娘若是有兴致可以一去。”幺儿仍旧是面无表情地说着。



“温泉?”云汐当即眼前一亮,看了眼窗外,竟是天色将黑,自己睡的确实够久的,反正也无聊,倒不如泡泡温泉放松放松:“行!走吧。”



当即就是推着幺儿朝门外走去。



身后的眉儿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云汐,笑容骤然消失,蹙起眉来。

眉儿没有想到一向凡事都不上心的幺儿竟会搀和其中,思绪转动,想起之前烟萝嘱咐她与幺儿要装作无意之中提起决云宫有处可泡温泉。



而身为决云宫的人如何不知道温泉只有一处,而那却是宫主下过命令,那是禁地,那是唯独宫主一人才能进入之地。



想起方才与少女的对视之中,眉儿知道云汐将神情掩饰的很好,却是知道云汐是不信她的,那么多说也无益,倒不如顺其自然了。



如此想着,眉儿竟也不跟去,兀自离开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云汐原本以为那温泉定然不会距离轩辕弈的寝室很远,却是没有想到居然整整从天色擦黑走到已然全黑!



这让她十分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温泉,会不会是这看着一根筋实则是扮猪吃老虎的幺儿骗她的吧。



“姑娘,前头直走一百步左右,便是温泉了。”幺儿骤然停住,指着前方燃着稀疏灯火的廊道说着。



云汐盯着幺儿,只见那脸一点异样都没有,一如开始……面无表情。



瞥见一旁立着的石柱,映着灯火的朦胧,隐约可见上面写着:涟泉,还有一个禁字。



“禁?这温泉好像不能进吧。”云汐一怔。

“是,决云宫宫规,除了宫主,谁入必杀之!”幺儿应答。



“啊?”云汐瞪大了眼:“姐姐,那咱们来着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