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引子   浑天靴@引子      作者:安北星(英文名:Polaris·An,因为·太难录入,以后就用Polaris-An代替)      这里是一处海港。海湾里,停满了等待补给的捕猎船和装卸货物的海运船。码头上,交易清算、装卸货物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此时,码头西南角的挡浪坝上,一位英姿飒飒的贵公子,正凝神远望。   身边一位年轻小厮,卖着一口都城腔调,正劝着那位公子:“世子,您来东海郡,已经一个多月了。几乎走遍了东海郡大大小小的港口,紫玉贝也已收购了不少。那个乞儿,我们也打听的很清楚了。世子,要不明天早晨,我们就动身回去好不好?要是明天再不动身,就算没人发现我们盗了浑天靴,超了族长定的期限,等着我们的也是禁足一年的惩罚啊!”   贵公子听了,勃然大怒,喝道:“多嘴,本世子自知如何处事!此次动身之前,有幸盗出浑天靴,已是万分不易,难有下次。不解其中神秘,本世子及冠之前如何突破练神,此生如何甘心?!”   小厮满脸悲戚,想必盗靴正是他的手脚:“可是,这浑天靴,据说在我们慕氏族中,传承了上千年。远的不说,就说这两百年,足足十代都没人能弄懂,到底为什么传承个靴子!”   “闭嘴,本世子岂能等同那些庸碌之辈?今日行至这处码头,不知为何,本世子适才忽觉靴中温热,安知不是神秘破解之时?!”   “哦,真的是那样,那就祝世子好运了。”小厮低低的敷衍了一句。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   这个繁忙码头的角落,静寂了约有半个时辰,突然听到那个世子,暴怒的大喊一声“呔”,一只靴子从码头上抛出,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落进海里。   那小厮喊到:“世子,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把靴子踢进海里?”言语间已经出离愤怒。   那个世子骂道:“岂能怪我,不过弹腿作踢,孰料竟能就此脱落?!适才略有温热,正要脱下参详,内中乍似针戳伤我左足,刺痛之刻难免弹腿作踢。这些时日,从未如此怪异?!快看看,靴子此时落于何处,浑天靴不沉于水,适才还在潮头,现下为何不见踪影?” 作品相关介绍 陪伴大家等候女主的随笔   那年我不懂爱      文/Polaris·An      那年初夏京城里有些闹腾,有很多串联的大四学生纷纷来了小镇。我的哲学老师娟,也是那个时候下来实习。      娟是个古朴宁静的女孩,对生活满是追求,却没有一点奢望,默默的奉献自己,却不知道成了别人的靶子。娟的无助,源于自己与世无争,这是后话。      娟的第一课,在我的一生里,可能很平常。我的同学们和娟,却不那么认为,说是我最光鲜的一课。其实,我的一生都是这样不羁,看我脑后的反骨就会知道,生来我就是个不喜欢平淡的人。那节课具体的我做了些什么,现在我已经忘记了,其实,在当时我就已经忘记了,毕竟我一直都是这样善于忘记,这也是我一直开心的缘由。      每每想起娟的时候,我就努力回忆第一课娟讲了什么,可是实在记不起来。隐约知道,娟用诱导的方式要求我们写一篇对年轻生活的感觉。那时候我还比较喜欢随心写点什么,至于那天写的什么我都忘记了。下课的时候就要交上去,因为时间短,所以没有谁能真正的写点什么。      哲学不是重点课,不需要每天上,等到上第二节课的时候,至于第一节课作了什么自然没有什么记忆。其实那时候最让我沉醉的是物理,其他的课程统统不感兴趣。甚至为了展示个性,第一学年哲学、地理、国史、英文、生物考试,修的全是零分,理由很简单:不屑为之。      记得那天娟不等铃声响起,就急匆匆的走进教室,开始上课。其实也不算是上课,娟只是动情的念一篇文章。      文章铿锵激昂,娟读的很投入;同学们,包括我,都被娟的语气、文章的内容打动了,娟的演绎结束时,教室里寂寥无声,之后就是热烈的掌声。      娟被自己唤起的回应感动了,对文章的评点一时竟语不成声。      娟等同学们平静后,一字一顿的宣布,刚才朗读的是我的作品:我在第一节课的仓促之作。以上都是同学们帮我牵起的回忆,有时候我不太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厉害,毕竟直到现在我的文笔还不是很成熟。      更让我难以相信的是娟之后的宣布:让我一个把哲学修成0分的学生,做课代表,而且一做就是两年。      和很多平淡的故事一样,为了娟的信任,我不得不浪费生命背我的哲学,对于第一学年的0分来说,后来的70来分简直是高速进化,可是对于那些优等生来说,这依旧算是低分,这让我在别的课代表面前很难拥有自信。不过,娟从没有为此批评过我,我依旧是她眼中不灭的璀璨,这让我越来越感动。      幸好我的物理无人匹敌的出众,一直让我独占各类物理知识、制作竞赛的鳌头,可以回应娟的赏识。感动娟是我生命中的伯乐,我便努力做一匹唯独让娟驯服的桀骜;哲学成绩越来越好,不仅如此,我还努力做好课代表的服务工作,和娟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渐渐的,哲学课不再是我的负担,常常无名的期盼每一节课都是娟在讲台上,演绎她温柔的声音。      也许只知道一味专注于电阻、电容,我的成熟便来得很晚。      后来的一天中午,不知为什么到校有点早,因为下午第一节是哲学,于是主动到娟那里取同学们的作业本,教研室锁着门,就到宿舍去找,那时候还不知道忌讳男生到女老师宿舍,可能因为年少吧。      敲过门之后,娟在里面问过是谁,就让我进来。因为夏季,屋里有点闷热,娟着一件无袖衫和制服裙。问过我是来拿作业,就到案子上翻找,倾身的时候,因为单薄和宽松,娟年轻的胸从腋窝下自由的绽露,我侍立一旁,一时便傻傻的呆望着成熟、健康、弹性的锥体。因为前后的翻找,胸便在空气中轻轻的颤动,不时还能看到锥尖的小粒儿。一时之间恶作剧心理支配了大脑,我从身侧,伸出一支手指,穿过无袖衫的空隙,轻轻点了一下娟的胸。      娟仿佛被重击,跌坐在床边,是羞?是嗔?无言的望着我。我的脸瞬间烧灼,不知所措,木然呆站。突然,我注意到娟似乎在盯着什么,目光停在我的腰下。我慌忙低头,这才发现一个水斑,出现在裤子的突起处,一点点扩散。      娟嗫嚅了一句:“你回去吧,我自己拿作业。”      以后的日子,娟讲课的时候不再流利,常常被我的目光惊得间断。可是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然注意我的电阻、电容,常常为自己能成功拆解某部分电路兴奋不已,娟却渐渐的消瘦了。      实习期满,娟分到了市里另一所学校,走的时候在假期里,我便没有看到。开学的时候,新的哲学老师是个大男生,是娟的校友。第一节课,大男生叫我到教室外,告诉我娟临走的时候郑重的向他推荐我,让我继续作课代表,希望我继续努力云云。      后来很久没有娟的消息,只是偶尔在哲学教研室里听过几个碎婆议论,说娟在新的学校很努力,有点过分的努力,似乎有什么目的。碎婆们猜测娟想调回我们的学校,在她们看来,对于我们这个重点学校,调回来的机会很渺茫。      那年冬天的时候,期末考试,教委要求学校互换监考老师。考哲学的时候,我又看到娟。监考的时候,娟常常停留在我的身旁,静静的看我写字,一时竟不舍得转身。因为停在我身旁太久,担心被人看出什么,娟便在我身旁前后的走走退退,一次后退的时候,不小心退到火炉旁的脸盆边,竟跌坐在脸盆里,身上的衣服被炉子烧破,裤子被水浸湿了一大片。      娟被主监考拉起来的时候,我分明的看见她的双眼,和那天一样,是羞?是嗔?无言的望着我,我依旧不知所措。 作品相关介绍 完本感言   尽管本书的业绩很差,北星还是要感谢各位网友长久以来的支持。   曾记得,本书写得最疯狂的时候,正遇上逐浪网升级网站支持程序,接二连三的错误差点让我决定再次搬离。感谢疯子责编的支持和帮助,尽管也因此产生一些不快,但毕竟是过去。当一本书结束的时候,一切都进入新的开始,昨夜的梦魇还会存在么?   北星新开书的名字是《再世船王抱抱我好吗》,重生题材,锁定造船行业,敬请支持。 青云小镇 第001章 迷心窍悲剧生 浑天靴@第001章迷心窍悲剧生   作者:Polaris-An 华伦坐在码头西边的挡浪坝上,两只脚顺着岸壁垂在半空中。 浑浊的海浪拍打着岸壁,浪花飞溅起,又落在水面上,绽开一朵朵白色的沫儿。岸壁偏下的地方有个岩洞口,现在半淹在水里,每一轮潮汐涌进岩洞中,都会传出轰隆隆的声音。 华伦又冷又饿,脸色微微发白,浪花带起的海腥味,惹得他几次想要呕吐。 今天凌晨,他就饿醒了。起来想找点吃食,结果一无所获。饿得有些慌乱,甚至顾不得回家的时间,现在被堵在门外。他的家就是岸壁上的那个岩洞,如果退潮的时候出来了,涨潮前不及时回去,就会被海浪堵在洞外。此时已经是初冬,又冷又饿的时候潜水回去,可能会得一场大病,无奈的他只能坐在挡浪坝上等待再次潮落。 此时,码头上靠泊着十几艘货船,正在装卸着货物。货船或者商社的东主或者经纪们,正在高声的计数或者报价。一切都显得那么忙碌和祥和。 最西边的泊位上,是一艘海运船,已经装满了给养,剩下只需等待吉时起航。 岸上的经纪和伙计正在收拾余货,都是干粮饼子、蔬菜、大米一类的东西。船上的海员们正在甲板上吃早餐,人人都是一手端着盛满稀饭的大海碗,上面飘着几根咸菜;另一只手擎着脑袋大的馒头,大口的吞咽着。 华伦看在眼中,肚子突然咕咚一声响,胃里剧烈的搅动,忍不住饿得恶心了一下,眼泪涌出眼眶。 “看那个小流浪汉饿得,都快哭了,哈哈!”海运船上的一个海员看见华伦的窘相,忍不住哈哈大笑。听见这个海员的嘲笑声,近前的码头、船上的人都转过头看向华伦,华伦忍不住低下头,脸上羞得通红。 船上一个脸色黝黑、三十余岁的壮年汉子,听见嘲笑声,抬头看了看华伦,脸上露出一丝不忍。放下手中的吃食,从饭筐里拿出一个还热乎着的馒头,跳上了岸。身后的灶头忍不住说了句:“周正恩,这可是给海员吃的,不是给流浪汉吃的!”壮年汉子也不回头,喝一声:“闭嘴,花纹大师的孩子,镇上就该供养着!” 脚下也不停,几步走到华伦跟前,递给他,闷声说道:“伦子,快接着,没吃饭怎么不跟周叔说,去家里吃也好啊!”话音刚落,华伦接过馒头,小声说道:“谢谢周叔。” 岸上商社的一个壮年伙计也听到了嘲笑声,看向华伦的眼神也有些怜惜,从袋子里抓了四个饼子就走了过来,把饼子一股脑的塞到华伦手里,低声说道:“伦子,是不是断炊了?这么大的小子,怎么能不吃饭,这几个饼子拿回去煮了吃。”华伦的脸上更羞愧了,想要还给这个伙计,却又拗不过他坚决的眼神,只好又低声道:“谢谢宋叔。”那个伙计摆摆手:“谢什么谢?没吃的,就去宋叔家,跟着正助一起吃,饿坏了怎么行?!” 那个宋叔还没有走回去,就听商社的经纪说道:“宋传志,懂点规矩,这是东主的货物,都是有数的。”宋传志满不在乎的说道:“就当做我吃了,你还怎么地?这么小气。不要告诉我,你的儿子落水不是阿四救下的!”那个经纪听了宋正助的话,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低下了头。 华伦狠狠的咬了一口热乎乎的馒头,眼泪流了下来。 海运船上刚才嘲笑华伦的那个伙计,又看到了新鲜的东西,大声嘲笑道:“大家看啊,那个流浪小子是从哪里捡到的靴子,一只新的,一只旧的,竟然还那么配对?”听到嘲笑,岸上船上的人都看过来,果然是左靴半旧不新,右靴却簇新,落上一点点灰尘就会显得刺眼。 华伦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的靴子,眼中露出一丝惊慌,两只脚紧紧的并在一起。周正恩抬头看了看,轻声说:“不该这样啊,这小子最近怎么了?”宋传志也是讶异的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声:“这小子到底怎么了,晚上得问问我家正助。” 华伦确实是个流浪汉。 流浪汉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而华伦有家,却没有了父母。华伦家的院子就在镇中,和周恩正、宋传志两家的院子同在一条巷子里,甚至比周、宋两家的院子还要豪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院子有古怪,不管是华伦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办法进去。 这些年,华伦一直跟随着阿四,住在岸壁上的岩洞内,睡着石床,住着石屋。正因为如此,才被人称为流浪汉。 岸壁上的岩洞,其实就是海窟:海浪经年累月的拍打石矶,石矶烂而成海中窟。据说,这就是海枯石烂的本意。 这是块巨大的烂石矶,北倚巍峨群山,南探浩瀚大海,长、宽、高约百丈。石矶以东,水深足有五丈,开凿了偌大一片码头,又与北山脚下的青云坊通了运货的栈道,正是沐海公国鼎鼎有名的青云坊码头。 石矶西边落潮到底,就会露出浅滩,不能像东边那样开凿码头,半壁石矶依旧保留原状,像座小山般高高耸立,只是在西南角筑起了挡浪坝。 华伦的家,海窟,就在挡浪坝的岸壁上,退了潮就会看见悬在半壁上的窟口。窟口四周长满海苔,顺着约有五米长的天然墨绿石阶,就能下到浅滩。遍布海苔的石阶,没点身手是不能踏足的。摔个七荤八素的,大有人在。 这个海窟,十年前,华伦还和一个亲他爱他的四爹同住,两个人相依为命。 华伦的四爹,正是刚才宋传志逼问那个经纪提起的阿四。镇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受过阿四的恩惠,那可是众人嘴里念叨的好人阿四:水性好,救过镇上很多不慎落水的人;会武功,在镇后的琅琊山上,从野兽口里救过很多猎户和贪玩的孩子。 在华伦眼中,四爹很伟大,伟大到超过了武修。 其实,阿四再厉害,比上武修实在不值一提。在这个大陆上,武修高人一等,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比肩的。 武修内炼真气、外修武技。低阶武修强身健体,即使年届耄耋也是步履轻盈。中阶武修飞檐走壁,只凭肉掌足让二三十个普通人无法近身。高阶武修罡气护体,刀芒一出,凡兵俗铁触之即溃。武修结成宗门、传承家族,足可威风处世、享尽百代荣华。 不过,在华伦眼里,武修再怎么强大,也比不过四爹。镇上的武修很多,却从没有听过武修救过谁,这一点就差太远。 四爹下到水里,能像踏步走路一样游泳,水性很好。每每有人落水,风浪再大,四爹都不会惧怕,满脸轻松的下水救人。四爹虽然不修真气,却也会一些武技,有几次领他去镇子北面的琅琊山上采药,攀援绝壁、空手斗白熊,那都是华伦亲眼所见。 后来,耐不住华伦央求,四爹总算把武技传给了他,其中还包括一门轻身功法。只是没有真气修为,再怎么精巧的轻身功法也是花架子。每每华伦问起真气,四爹就会叹一口气,颓丧很久。连问过几次,四爹都是这样,华伦从此不再提起。不过,华伦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有机会修炼真气,成为武修。 四爹不仅武力强大,心胸也很强大。每次四爹救了人,总有人送来一些好吃的。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意思意思的送了几次之后,就没有了下文。这让期待美食的华伦非常鄙视,难免会说些牢骚话。这时,四爹就会轻声告诉他:“伦儿,做人要懂得感恩!” “感恩不是只念着你对别人的好,而是你能发现别人对你的好,体谅别人的艰难,想着去帮助那些比你更可怜的人。我们救人,对别人来说也许是救命的大事,在于我们不过是碰上机会就会做的小事。就像大夫治病救人,如果有医德,那就是讨口饭吃的营生,没医德的才会拿捏着要钱要好处。” “那些贫苦人家,有人落水难免会摊上一场大病,总要花些钱买些汤药调养才能好利索了。若是总给我们送好吃的,他们反而没钱调养,那就成了那家人的负担。那样的话,我们和那些没医德的大夫有什么区别?!咱们也在坊市看到过,好吃的都很贵,四块油炸糕就要一个铜钱,一个铜钱可要两只巴掌大的螃蟹才能换来的。” “再说了,要是每天都有人给你送来好吃的,你是不是就不会去赶海讨生活?那么不用多久,你就会变懒惰、变馋嘴,那还怎么过下去?他们送第一次,让我们解解馋也就是了,要是再送,我们就要想办法退回去,别人也都很不容易。不过,为富不仁的人,就不要放过。特别是那些害人的,那就干脆咔……”说到这里,四爹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每每这时,四爹就会接着说起华伦的父母。华伦的老爹叫做华文,人称花纹大师,是镇上的资深匠师,擅长制作木器。经他的手,本是刀斧雕凿而成的粗陋木器,却在雕成的瞬间变得栩栩如生、赏心悦目。 据四爹所说,花纹大师也不是武修,不过也很伟大,救穷济困,乐善好施。每逢春夏之交的艰难时节,大师与其夫人总要在码头上支起粥铺,施粥救济贫民。镇上有武修欺负普通人,大师总要上前阻止,而那些看着花纹大师,总是惊恐不安的退走。 听在华伦的耳朵里,想象着父亲气势轩昂,风流倜傥,一言既出,无人可挡;母亲高贵典雅,不染凡尘。阿四偶尔念叨,说华伦的模样有点小帅,虽是流浪汉的装扮,却瑕不掩瑜,就是因为传承了花纹大师和夫人的正统高贵血脉。 阿四总是这样,在闲暇里给华伦描述父母的卓然不群,听在华伦耳里,自然就开始自动自发的注重内涵,比如勤洗澡、勤换衣服。尽管每一件衣服都是捡来的,却保持内外整洁,不像乞儿那样满身馊味。海窟内外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物品摆放错落有序。 据说,花纹大师和夫人是一夜之间从镇子里消失了。宅子里没有凶杀、争斗的痕迹,只留下嗷嗷待哺的华伦一个人,就连仆人也都不见了。镇上的人都说大师被劫持了,大概被某个上官或者豪强劫去,扣下制作家私。阿四听说华伦在宅子里没人照顾,就上门抱走,只凭着自己下海捡拾海货的微薄收入,拉扯着他长大。 等到华伦懂事、阿四渐渐嗜酒,二人又变得相依为命。华伦人小,手脚却麻利,三四岁就开始跟着阿四赶海讨生活,在海边捡点奇贝异石、趁着退潮捞点海鲜,到坊市里卖掉换钱买粮食。 阿四慢慢老了,无欲无求中享起了清福:偶尔把自己卖苦力赚来的铜板或粮食,换成粗糙的渣酒,把自己灌个醉生梦死。这确实是幸福,品味着“美酒”,偶尔吃一只孩子为他煮好的蛤蜊,爽,痛快!今生又有何求? 渣酒自有渣的本质,未经提纯,掺杂着极少量的毒素,终究会慢慢毁掉饮酒者敏锐的感知,酒醒后感知仍然麻木,动作渐渐迟滞,却也对酒依赖、痴迷更深。酒醉后有幻境,有冲动,也有不理智,终于在一个冬夜里,小华伦睡着后,阿四离开了海窟。 找到时,却因长时间醉卧冰冷街头,已经冻残半边身子,失去了活着的意志。从此,阿四忘记了不食嗟来之食的尊严,不顾小华伦的拦阻,整日里拖着残躯,在坊市里的几个酒家门外,乞食剩酒残汤,终于在又一个雪夜里,在酒醉和严寒的肆虐中,静静的魂归大海。 在那些日子里,小华伦除了要赚钱养活自己和四爹之外,还要在入夜之前把四爹找回来。即使回家也要时时盯着,防着他偷偷溜走,直到童年的身体忍不住沉沉睡去。 阿四自有一身结实的体格和绝好的水性,就算涨潮封门,也能闭气穿越水下的通道,浮游上岸。冻残左手左脚,他的水性也没稍减。 爱一个人最大的痛苦,在于对方并不认可你的行为出于关爱和怜惜。哪怕明白对方只是因为酒醉、迷幻,也只能绝望的亲眼目睹,对方反抗着、任性的走向毁灭。 埋了四爹,独自在海窟过活,至今已有十年。 十年中间,华伦渐渐长大,不知何时手下有了两个铁杆小弟:老屁周杰和海兔宋正助。周杰正是周恩正的儿子,宋正助则是宋传志的儿子,都是华家旧宅老巷子里的邻居。 小时候,华伦从阿四嘴里,得知自己家还有一处老宅子,便常常跑去看。华伦与老屁、海兔三人年纪差不多大,一来二去就玩到了一起。长大了,因为身体结实,又跟阿四学过几手武技,华伦常常替老屁和海兔教训对手,在镇上一干少年中所向无敌。 华伦早熟懂事,知晓礼仪,待人说话非常讨喜。平日落潮的时候,华伦就带着老屁和海兔,三个人一起下海捡拾海鲜卖钱,华伦眼尖手巧、干活利索,捡拾蛤蚧、海螺和采挖牡蛎、海菜,速度远远超过两人。一样大小的袋子,华伦赶一潮海,能捡得满满的;老屁和海兔却刚刚遮住袋底,要不是二人还知道挑些值钱的,估计那点收获都不值得留下。 华伦从小就要自己讨生活,赚了钱要养活自己,于是精打细算的花钱。老屁和海兔则与他不同,赚多了送回家讨好父母,少了就自己攒下来。尽管这样,华伦却不小气,三个人的海鲜总是放到一起,送给酒楼,卖来的铜钱,华伦总是多给他们俩几个。这样的华伦,让老屁和海兔敬服、崇拜,心甘情愿的做一个任他使唤的小弟。 周正恩给外地一家海运客商当一等水手,常常连续几天漂流在外海边缘,一身海员装束,颇显得英气。周杰缺乏男孩子的阳刚气,懦弱胆小,是长期跟着母亲生活的缘故。周杰的老娘好像有点不安分,每天夜里都能听见老娘在自己屋子里频繁发出放屁声。懵懂幼儿年代的周杰,傻乎乎的告诉别人,他娘夜里总是不停放屁。因此,周杰得名老屁。 老屁虽然胆小,内心深处却有不少弯弯曲曲的道行。 比如说,青天化日里如果有什么人敢于对他们三个行凶施暴,那么很长一段时间,老屁就会观察这个人的行踪。直到某天晚上,三个人瞅准时机,用麻布兜套了这人的脑袋,一顿痛揍致昏后,要么直接扔进海里,要么埋进沙滩里。当然,惹了他们哥仨的人,丢命是不会的,连续几个月的后怕却是逃不掉。做多了,老屁就成了三人中的探子兼军师。 海兔宋正助,也不是一般人,而且从祖上就不是一般人。 海兔的爷爷在社会上有个诨名,叫鱿鱼。据考证,他爷爷年轻时候曾是一名武修,身轻如燕,且江湖上传说其人极其腹黑,人到中年突然猝死。海兔的老爹身形健壮、四肢发达,没有继承到父亲的武修功法,却成功继承了他老爹的腹黑,且能发扬光大,因此人称乌贼。 海兔在三兄弟中最听话,爱吃饭,五大三粗,有蛮力,却看似有些蠢笨;也许年少暂时看不出腹黑,因此获称海兔。鱿鱼、乌贼、海兔同属一族,除外形的大小、腹内含墨量多少有差别外,其它方面近似。海兔很小时候就没有了老娘。镇上传说是乌贼腹黑,人品太差,老天报应,收去他老婆。可怜的海兔,从小活得朝不保夕。 老屁再懦弱,海兔再可怜,在华伦眼里都是幸福无比的,至少他们都有着关心着自己的至亲之人。而他,只有一个人独自生活在海窟之中。 海窟的出口大多时候都淹没在海水中,只有退潮的一个时辰内可以进出,因而不会有谁前来拜访。就连老屁和海兔每次找他,都是在码头上呼唤,或者在他常去的坊市苦等。这样久了,没有几个人关注海窟,漠然直至忘记。 其实,海窟之内并不荒凉,自有一番天地。顺着窟口进入,适应黑暗后就能看到一条蜿蜒通道。 最初的十米通道地势最低,涨潮了就会淹没在汹涌澎湃之中。 十米之外越走越高,二十丈通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一间坐北朝南的巨大石厅。石厅的四周,居然还有五间小石室。 正北是水室,门槛高一米,门槛内是四米见方的水池,从不见底、从不溢出。剩下四间,看看里面雕凿的石器,应该分别是厨房、杂物间、书房和卧室。 石厅顶部,应该是开凿了通风孔和采光孔,随着海风吹拂气味涌动,也随着日出日落明灭变幻,可以遮蔽风霜雨雪,保持窟内清润而不潮湿。 站在石厅内,还能听见码头上的吵吵嚷嚷。不过,人在石厅内叫喊,码头上却一点都听不到。 此时,华伦坐在海窟顶部的挡浪坝上,无可奈何的看着脚上的两只靴子。右脚那只是全新的,用料考究,做工精湛,是青云坊五星级装备店出品。左脚的那只,虽然半旧不新,却是来头极大。 记得是半个月前的那天,天气很不好,冷得要死。知道这样的日子落潮太浅,不会有什么收获,华伦就呆在海窟里,哪里也没去。闲极无聊时,华伦一个人站在海窟通道里,看着潮升潮落:海水慢慢上涨,海浪扑进海窟又退下,退下又涌起扑进海窟,循而往复,犹如昼夜变幻、四季更替。 正百无聊赖之际,忽听码头上隐隐约约的传来两个人对话,是一个小厮和他伺候的公子。 辨听着他们的声音,华伦想起最近在坊市里出现的两个混蛋:主子刁蛮,狗腿子居然还是个武修。这两个家伙是都城来的,脾气很坏。在坊市的摊子上挑拣东西,总是不问价随意扔几个铜钱,摊主要是不干,那个小厮上去就是一顿爆揍。当然,在坊市里摆摊的都是普通人,哪里敢和武修动手。坊市里的店铺都有武修看护,估计这主仆二人也不敢招惹。 就连华伦他们三个,也吃过他们主仆的亏。那次还是和他们无关,是这主仆正在发脾气,他们三个恰巧从一旁经过。不知道怎么就被那个小厮发现了,立即被株连。老屁一愣神的功夫,手中的海鲜桶被那个小厮踢飞了,虾蟹撒的满地都是。如果他们不是武修,估计老屁早就找到机会收拾他们一顿了。 那个小厮,正劝他家公子尽快转回都城,催促的理由之一是公子脚下的靴子。据说这双靴子,是这位公子家族千年传承的古物,内蕴神秘无人能解。这次出来历练,临走前盗出名靴,一路研究也没能破解。 听着二人的对话,华伦浮想翩翩。坊市茶馆里的说书人,时常这样提起:武修宗门和传世家族大多只有一部武修功法。每部功法都来源于一次奇遇:宗门的创始人和家族的鼻祖有缘发掘古迹、机缘巧合破解古物奇幻,终能得获一部或者半部牛呼呼的秘籍,很快修炼上手,然后叱咤一时,称霸武林,组建宗门、繁衍家族。 华伦渴望有一场奇遇,那样就能成为武修,就可以赚大钱!青云镇就盛产一种珍贵的紫玉贝,只有武修才能捕猎。紫玉贝可是低阶灵兽,会喷出夺命的水箭。没有修为,下海捕猎死于非命者,比比皆是。只要捕到一颗,卖掉的钱足够一家普通人十几年的开销,也因此年年都有普通人铤而走险。 华伦从听说紫玉贝开始,日日渴望修炼真气成为武修。现在听到这两人在谈论什么靴子,华伦原本平淡的心,微波荡漾。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作为宗族传承的圣物,若是蕴藏武修功法,定是一部绝顶功法,怎么可能落到他的手里?! 世事变幻,一切皆有可能。 华伦无聊的看着海潮涨落,突然听到那个小厮惊呼靴子落水了。那一瞬间,华伦都想脱衣下水,试试看能不能从水下偷走靴子。毕竟,这对主仆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不配拥有神异的传承之物,正好也能报了那一脚之仇。 接着,光怪陆离的事情发生了,一只靴子,左脚的,就这么怪异的出现在眼前:原来,那位公子不慎将靴子踢入海里,先是浮在浪头没有沉下,应该是被暗流抽动漂到了海窟口,又恰逢每波十二潮的最高浪峰,把靴子扑进海窟,摔落在华伦身前。 华伦并没有马上拾起靴子,他不敢。 渐渐地,能够听到,岸上来到这边码头的人手越来越多,都是都城口音。渐渐地,海水淹没了窟口,码头上乱了一阵子,终于没有了动静,华伦这才上前拾起靴子藏下。 第二天清晨,等到潮水退下,华伦出了海窟,顺着石阶下到浅滩,进了镇子,又小心翼翼的转到码头上,却没有看到那个世子,或是小厮和其它来自都城的人。 几天后,华伦到青云坊卖海鲜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感应,居然一进坊门,就望见一只非常相似的靴子,摆在修鞋刘老汉的鞋摊上,而且是右脚。 最初,华伦远远的避开,不敢去问,谁知道是不是都城来人摆出的鱼饵。 直到七天前,华伦才下了决心上去攀谈,磨了半天嘴皮子,才扯到那只鞋子上,得知,那只鞋子是刘老汉捡的。 据说是一位来自都城大家族的小厮,某天夜里在坊市五星级装备店里订做了一双靴子,第二天却被人发现,右脚那只扔在坊市角落。刘老汉听说了,特意捡回来,至少可以当做补鞋的皮料。 华伦试探着问刘老汉,这只五星靴,可不可以让给他。 刘老汉拿足了腔调,说什么人家五星店出品,一副靴子两枚金币。华伦心里恨恨的骂:一只脚能当靴子么,不过是捡来的皮料。 华伦拿出浑身解数和刘老汉讨价还价,口水喷尽也只讲到五百铜钱。五百铜钱,这可是华伦积攒多年的全部家产!真花了,手里可就只剩下当天卖货赚来的十六个大钱!犹豫再三,最后狠狠心,买下了五星靴。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华伦又掏出最后的十六个大钱,央求刘老汉用些粗陋材质,做一只左靴,与其配对。 而后的日子里,天气一直不好,或雨或雪,华伦也一直在没钱的苦难中挣扎。一下子花掉全部积蓄,华伦过去不曾干过这种蠢事,毕竟那样可能会送命:没有积蓄帮衬着,遇到恶劣天气,讨海生活常常有上顿没下顿。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冬季,随时可能上冻封海,那样就彻底没有了生活来源。 昨晚华伦还想,如果在这样下去没有什么收获,自己是不是也会像四爹那样,沦落到去乞讨?华伦的嘴角已经长满了燎泡,心头无时不刻都在悔恨,一次次忍受着绝望的鞭挞。 本来,这五百多个大钱,可以帮衬着他过一个幸福的冬季。可现在,一无所有的华伦,只剩下空洞的渴望,渴望能从传承之靴中得到数不尽的财富!哪怕是穿上了那只靴子,每天都能在辛苦后得到收入,一份不必很多的稳定收入,就满足了。 现实是无情的。 看着脚上的一真一假两只靴子,再想想昨晚扔进海里的那只刘左靴,华伦心里煎熬更甚,嘴里喃喃的骂着:“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尤其是刘老汉给他做的那只左靴,这可是纯粹的扔钱,嘴里又开骂:“可恶,垃圾也要卖十六个大钱!” 那只真靴,看品相就是一只做工还算细致的旧靴。靴面、徽标,还有尖头的金属,都显得颜色暗淡,怎么擦也不亮,也看不出什么材质。 这样一只平淡无奇的靴子,有什么秘密值得传承千年?! 华伦绞尽脑汁也想不透,轮番尝试抱着、穿着,睡了几天也没啥特殊的感觉,连做梦也没有新意,只能藏在储物室里。 品相一般也就罢了,最恶搞的是,那只真靴里的内垫,只是轻轻一拽,居然就掉了出来。 这层内垫应该和鞋底缝合,仔细端详却没发现缝线和针眼。 内垫掉出来就暴露了鞋子底部的构造:深青色的、有弹性的材质,不是常见的皮革。看起来有点像岩石一样粗糙,摸起来却很柔软。鞋掌和鞋跟部位都有一处圆柱状的凹陷,不过没有贯穿鞋底。看看大小,放进四枚大钱,估计不会垫脚。 翻过来,就可以看见鞋底篆刻的三个大字。华伦死死的记住了这三个字的写法,分别的找了镇上没有关系的六个熟人,画在地上给他们看。每两个人问一个字,结合起来,就是“浑天靴”。厚重的字体,与周边的暗纹浑然一体。 昨晚之所以要扔掉刘左靴,实在是那只刘左靴太不堪了:刺鼻的粘合胶气味,估计没有个把月不能散掉。糟糕的靴标,居然是在靴面上钻了三个洞,用丝缕固定住。昨晚摸摸那个裸露的丝头,居然还是铁丝!只是一摸,锋利的丝头就刺破手指,溢出一滴血珠恰好滴在真靴上,当时他可是亲眼看到原本暗淡的表面,一抹寒芒乍现,自左向右闪过,瞬间消失。 当时华伦的心头明媚极了,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发现靴子的奥秘,然而苦熬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发现奇迹。今天凌晨,饿醒了的华伦黑咕隆咚的就上了岸,没有找到吃食,只好在老街上等到天明。又等到大人们都上了工,这才去找了老屁和海兔。三人嘀咕嘀咕的定下,今天午时去捕猎紫玉贝,现在老屁和海兔应该是在坊市里买些必要的工具。 这是一次可能丧命的冒险,可是华伦已经无路可退。 华伦坐在挡浪坝上,焦急地看着潮水什么时候退下,看着海窟外的水位算时辰。潮起潮落,如果没有飓风或者海啸,每天都会比上一天落后三刻,这个规律终年不变。华伦总是这样看时辰,是四爹教他的生活常识。晴天,姑且可以看看太阳的位置,阴雨天、夜里只有这样才能弄清时辰。阿四熟悉岸壁的每一处岩纹,只凭一眼就能说出准确的时辰。 少年的华伦,纵然习练多年,也无法做到,只好用铁器在岩壁上刻线,看看露出多少刻线,也就知道时辰。这在华伦看来,投机取巧,远逊于四爹的渊博。可在阿四宠溺的眼里,小华伦肯学善用,聪颖无比,唏嘘道:时运不济,否则又是一个旷世奇才。 本书签约逐浪网(http://book.zhulang.com/314390/),只有登陆逐浪网才能看到原著。 比如:这一章并不是本书的第一章,前面还有一篇引子,不读引子,后面的章节就会看得晕头昏脑。另外,引子之后还有一篇作者的青葱之作,有一种年少轻狂的味道。 青云小镇 第002章 铤而走险暴富   浑天靴@第002章铤而走险暴富      作者:Polaris-An      再有两刻钟,落潮就要到底,随之退露出浅滩,那时华伦就可以先回家一趟,把四个饼子放回去。   华伦还在忏悔着,想着自己从看到五星靴第一眼冲动的想要买下,到最后出手,犹豫的时间还不足一个时辰,远远低于他平时理性的表现。看来是天意,命中注定会有这番经受穷困和悔恨的大劫!   华伦告诫自己:以后无论产生何种冲动,必须要经过两天以上的犹豫期,之后再决定如何去做!   可是,这个告诫挽救不了他现在的穷困潦倒。连日煎熬之后,今日凌晨他终于忍受不了,决定做个冒险捕猎紫玉贝。   紫玉贝是东海郡的特产。外壳有成人手掌大小,形同放大的扇贝,外壳多为深紫色,如果其中孕育了贝珠,在贝珠光泽的映衬下,外壳就会变为透明的淡紫色。紫玉贝是最低等的海生灵兽,据外地收购的客商吐露,传承百年以上的世家宗门,大多拥有紫玉贝珠的炼药方法。精心研磨、多方调配,制成灵药,普通人服用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武修配合功法可以伐经洗脉、锻骨炼髓。   即使紫玉贝是最低等的灵兽,也不是像华伦、老屁、海兔这等平民可以采捕的。   紫玉贝生活在内海深水处,涨潮时可能会在浅滩上零星看到。作为低等的水系灵兽,紫玉贝的保命绝招是威力低下的水箭,再怎么低下却也足够射透肌肤。孕育了贝珠的紫玉贝,威力更有提升,能以水箭刺破皮甲。华伦他们,即使在落潮后的浅滩上,遇到一只搁浅的紫玉贝,都要远远用长棍子慢慢捉弄,直到射尽水箭无力挣扎时才敢上去捕捉。   每年冬季来临之后,各地客商纷纷来到东海郡收购孕珠的紫玉贝。一颗珠形饱满的紫玉贝,收购价是五个金币,而且时有涨价。那些没有孕珠的,就成了富人或者酒楼收购的高档海鲜,一颗也要十个银币,足足一千个铜板。华伦他们三兄弟,老早就眼馋渔工们逮到紫玉贝后的一夜暴富,可也知道多少渔工为了这个梦想死于非命!   华伦他们今天要去捉紫玉贝,也只是在深水区外围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只没有孕珠的紫玉贝,孕珠的那种是没有勇气去想的。最早捕捉紫玉贝的,是本地的渔工,通常都要身着鲨鱼皮炼制的一体式潜水衣,才敢游进深水区。本地渔工每年死伤很多,却又采捕不足,于是每当入冬时分,外地的紫玉贝猎手和收购客商,就会一前一后来到东海郡。   紫玉贝猎手个个身有修为,再靠着潜水皮甲,可在水底捕猎一刻钟以上无须出水换气。猎手的修为高到何种程度,则不是小镇上的人能够了解的。猎手刚来的时候,渔工们反感他们抢了生意,充满了敌意。终于有一天,三十多个渔工围住一个猎手,要给人家一个教训,却反被全部放倒。那次虽然没有人因此丢命,可那些惹事的渔工都被伤了元气,伤愈后再也没有气力下海。   等到落潮到底,华伦赶到坊市,老屁和海兔已经让人订做了三只长杆捕兜。长杆不是猎手们用的铁杆,而是新竹;捕兜则是加粗的草绳网,不是猎手们用的蚕丝绳。对他们三人来说,也算是造价不菲,足足耗了二十个大钱。   今天没有风,潮落的不算太大。现在又是紫玉贝的采捕季节,浅滩上除了沙砾就是淤泥,没有期望中落单的紫玉贝。三个人没有打算下水,各自都穿了踏雪靴。华伦临出门的时候,才想到对策,用凝固的鱼油擦了两只鞋子。当然是真靴和五星靴,那只刘左脚昨晚已经被他扔到海里去了。擦了油的真靴,总算有了光泽,五星靴原有的辉光闪耀却变得暗淡隐晦。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两只靴子放在手里掂量,都有些厚重,真的穿上了反而轻盈跟脚,仿佛量身定做。特别是那只慕氏传承真靴,像是弹力材质,紧紧贴合在脚上,浑然一体。明明知道垫子下还有两个凹陷,穿在脚上却没有什么感觉。踏在浅滩上,真靴偶尔还会传来一小股温热的乱流,却又不是很明显,而五星靴除了上脚后的暖和外,再没有其它感觉。   华伦和海兔只提了各自的捕兜,老屁则多提了一只铁桶。三个人一路循着落潮露出海面的岩石跳跃前行,逐渐到了深水区。   今天天气不错,海水清澈见底,偶尔有鱼儿游过、蟹子跑过,可就是没有看到紫玉贝。也许是近期采捕较多,深水区的外围已经难以找到。踏在岩石上,向深水区望去,稍近一点的是涉水的渔工,远处就是潜水的猎手。现在渔工和猎手已经有了明确的分工,渔工们不再去尝试捕猎孕珠的紫玉贝,而猎手追求收益也不屑于捕猎不曾孕珠的紫玉贝。渔工中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人和低劣的工具,一脸的嘲讽,却没有说什么。   三个人叹口气,继续弯腰低头,努力透过深水,寻找紫玉贝的踪迹。实在找不到,就再跳远一点,老屁甚至向回路跳去。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海里已经开始有涨潮的迹象。深水区中原本露出海面尺许高的岩石,现在只剩下顶部的平台还没有被海水淹没,再不回去就要犯险了。   沮丧的老屁和海兔再也没有信心,收起捕兜扛在肩上,站直身子望向华伦等待回去的指令。华伦其实比他们两人更早注意到海潮的涨势,毕竟他最熟悉的就是潮起潮落。   为了生计捞了这么多年的海鲜,如果不能时时关注潮水的涨落,他也不能活到今天,没有了流浪汉,老屁和海兔也许能时时陪他,却不能照顾他。况且,老屁和海兔都是有家的孩子,倘若哪一次跟他出去,犯了险或者没有照顾好,想必他们的家人不会再让他们和他混在一起。   华伦估摸着海潮的涨势,继续将捕兜垂在水底,漫无目的的在沙砾中推来推去。突然听老屁一声凄厉的喊叫:“老大,小心哪!”很快,右耳后边遭到一次重击,顺势向左躲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儿臂粗的水流破海而出,从他右耳三四寸旁掠过,飞溅的水滴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灼痛。   “是紫玉贝!还是带珠子的!”老屁的声音变得欢快,可距离显然有点远。刚才击打华伦右脑的是海兔,此时已经跳到附近的另一块岩石上。华伦顺着刚才的水流方向探视下去,果然有一只浅紫色的紫玉贝。没有想太多,华伦连忙滑动捕兜,扣在紫玉贝上,勉强兜住,就拖带着滑来滑去。   那只紫玉贝不停地挣扎,水箭没有了准头,胡乱的射来射去。海兔看看没法帮手,就退远一点继续盯着。约摸半刻钟,那只紫玉贝终于没有了多少气力,两次水箭发射之间的空当越来越长,华伦示意海兔接过老屁的水桶稳住,瞬间抄手就将刚刚发射完水箭的紫玉贝扣在桶里,罩上了铁盖子,扣上扣鼻。   五个金币收获有望,三个人兴致高昂。 青云小镇 第003章 巧得机缘传功   浑天靴@第003章巧得机缘传功      作者:Polaris-An      潮水已经涨到脚下,偶尔浪花会溅到衣服上。回去的路上,应该有的岩石已经被海水漫过,不小心就会摔进海里。他们没有潜水衣,冬季冰寒彻骨的海水,一旦沾身不太好受。   老屁抓过海兔的捕兜,和自己的那根一起扛到肩上,让拎起铁桶的海兔能够专心在前面引路。华伦心里开始后怕:仅仅是几滴飞溅的水珠,就能让皮肤疼得要死,直到现在还像烧灼一般难受,如果没有老屁提醒、海兔击打,恐怕自己整个右脸都会削掉。   后怕是没有用的,华伦用力甩一甩脑袋,似乎把懦弱的心思甩了出来。正准备跟从两个的步子上岸,突然听海兔轻声道:“有海工盯着我们!”华伦抬头看了看两人,老屁没有转头,却猛地大声说:“老大,中午到谁家煮蟹子?”   “去你家吧,今天虽然没抓到紫玉贝,却也没白来,去你家喝酒吃蟹!”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的在岩石上跳跃着。出了深水区,看看潮水还没有涨上浅滩,三个人就停下步子,弯腰掀翻身边的磐石,偶尔运气不错,逮了几只肥美的螃蟹和搁浅的大鱼,小心的从盖子的缝隙塞进桶里,准备到坊市里卖给酒楼。等到潮水终于漫了浅滩,三个人就收了手,兴高采烈的去向坊市。   坊市里有外地客商租下的摊位,专门收购紫玉贝。此时已是晌午,不是每个摊位都有人。三个人提着桶,桶盖的缝隙偶尔还探出一只两只蟹钳,偶尔路过的人看了都以为提了一桶蟹子。坊市深处,一处偏僻的收购摊位,守摊的老头儿还在。海兔提起桶搁在摊上,那老头皱眉正要驱赶,却又笑了:“几个小家伙还挺厉害,个头大,成色足,好,正好你们三人,六枚金币我收了。”   老头儿拽过桶,也没有寻思防护,摁开桶盖的扣鼻,一只手直接伸进桶里,掏出一只紧紧闭合的紫玉贝,利索的扎上十字绞丝,扔进自家的大水桶。老头儿推过水桶,从怀里掏出几枚金币,正要扔给三人,却又放回怀里,双手撑着案子开始仔细的打量三人。   正当三人几乎认定对方要赖账的时候,老头儿说话了:“我看你们三人年纪不算太大,现在习武为时不晚。虽说天资参差不齐,未来成就也是莫大差距,可终究比现在这样在乡间胡混强太多了。”又指了指海兔道:“尤其是你,只需练上三五年,捉个紫玉贝,仿如探囊取物。”   “我这里有一门正宗的基础功法,外加三颗灵药给你们打底,七天下来可保你等都能上手。我也不狮子大开口,只收你们五枚金币,如何?”   华伦自己就无法拒绝,再看看海兔和老屁渴望的神色,于是便点点头。老头已经掏出三粒药丸,海兔见华伦点了头,迫不及待的向老头儿伸出手。   老头并未马上递过药丸,却领着三人堂而皇之的来到身后一家店铺中,穿过一层的甬道,接着连续拐了几个方向,这才打开甬道旁的一间密室。指着密室地板上的几个蒲团,老头吩咐海兔盘膝坐下,这才让海兔服下药丸。自己又绕到海兔身后,左手制住其左肩,右手伸掌抵住其后心,令其收起私心杂念,认真体味外来真气在经脉内的走向,意随气动、拉动药气,直至体内滋生真气,并能气随意动,才算入门。   半刻钟之后,老头儿收了掌;之后又过了一刻钟左右,海兔兴奋的睁开眼睛大喊:“我做到了,我做到了。”老头赞许的点点头,又示意老屁坐下。老屁在老头收掌后足足一个时辰,这才满脸笑意的睁眼站起。   落到最后,华伦自然知道自己的资质不如他们二人,心里就有一丝沮丧。   等到真的盘膝坐下,华伦的心里开始有些忐忑。服下药丸,感觉有团火落进腹里,有些烧灼的感觉却又不是难以忍受。   等到后心贴上老头儿的手掌,感觉到一股清爽的气息流入体内,先进了心脏,顺流而下入了小腹、下身,转之后身,顺着脊柱上行到脑后、头顶,又顺着鼻窍、下颌、喉咙又再次流入心脏,在背后又一次传来真气的推动下,又是一次新的循环。   随着循环,腹里那团火,总有零星的火气蔓延过来跟随行进,甚至能跑在前头。   可是,外来气息刚入体内,横冲直撞,穿经过脉,快速推进,华伦的意识疲于奔命,总是跟不上气息的流动,好不容易并到一起却又要开始新的循环。   不知过了多久,意念终于能够和气息并到一起,外来气息却不再注入,腹内的火气似乎也变得绵软无力。意念推着火气摇摇晃晃、进退不一,偶尔还要停滞不动,执拗的坚持了好半天,总算又前进了少许。   华伦一开始火气停滞不动时心头忍不住焦躁和惶急,后来发现又能前进,心终于慢慢静下,渐渐的能让意识带动药气循环,体内各处又渐渐萌生出微弱的清爽气息跟随前行。华伦知道成了,睁开眼睛,四下已经昏暗,恐怕已经是戌时了。   老屁和海兔站在一边,都在耐心的等待华伦入门。见他终于从入定中醒来,欣喜的靠上前来。   老头看了看华伦,摇了摇头,应该是可怜他的资质;后来又点点头,想是庆幸他总算入门。老头递过一本薄薄的功法典籍,沉声道:“这本秘籍虽是基础功法,却也不能流落入世,况且不配合灵药无法入门。你们三人拿去好生修炼,七日后送还给我。”说完又简单说了修炼的关窍和顺序。那本秘籍多为插图,文字寥寥无几,三人虽然识字不多,却也能生硬记下。   三人应了嘱咐,又见老头递过一枚金币。华伦接过金币,提上铁桶,答谢了老头儿,这才一起去了坊市里一家相熟的酒家,卖掉海鱼螃蟹,赚了十来个铜子。之后三人把金币换了银币,和着铜子刨去置办铁桶、捕兜的花费,把剩下的均分了。   看看离再次退潮时辰尚早,华伦也不能回海窟,三人便买了几只饼子垫垫肚,去海兔家趁着热乎劲继续修炼。后来的七日内,华伦曾在中间抽空出去采买了粮食和生活杂物,也把余下的钱做了积蓄送回海窟。剩下的时光,三个人就在海兔家相互认证研修功法,乌鱼根本不加干涉。   入门只是以外药相助达到养气和贯通任督二脉的目的,之后的七日则是打通周身奇经八脉。与入门的过程相似,短短一日,海兔就把整套功法正式上手,而老屁也只用了三日。华伦则无心吃睡,夜以继日的打坐修炼,这才在第七日下午,打通全部经脉。   等三人赶到坊市,老头的摊子已经收起,显然人家已经等得不耐。交还了功法,老头儿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反而细心的告诉三人真气修行的各个境界:前三层炼精、炼气、炼神,中三层炼筋、炼骨、炼皮,后三层炼罡、炼兵、炼意,直至大圆满破碎虚空。   讲罢境界区分,老头自我介绍姓杜,是青云门外门长老,负责灵药采办和外门弟子招揽。接着,又掏出三颗铜子模样的金属徽标,分给三人,说是本门记名弟子的身份铜牌,三人将来自觉修炼有成可以回归本门。本门在各地郡城都设有分堂,总舵自然设在都城。   三人也没多想,把自家名字留给杜长老,就期待着有一天进入青云门总舵。 青云小镇 第004章 进境岂是幸事   浑天靴@第004章进境岂是幸事      作者:Polaris-An      望着三人勾肩搭背的离开坊市,杜长老静静的站在摊位前,脸上古井不波。一名身着短打装扮的青年男子慢慢靠近,也不说话。杜长老转头看了一眼青年男子,见其脸上有些不忿,不免笑了一下:“怎么,觉得我出手不值得?”   “长老所为必有深意,在下只是一时不明:为何之前考虑时间仓促,长老能够助其三人连跃两层,之后却又不再指点修炼武技,仅凭基础功法,如何加入外门?”青年男子微一鞠身,恭敬问道。   “凭借自身潜能养气是武修入门的重中之重。纵然资质不足,只须意志坚毅,引领者善于诱导,何尝不能进阶尚武大道。宋正助资质甚好,虽得我以灵药相助,取巧跳过炼精、炼气两层,将来只须稳打稳扎修炼一年,必能突破前三层,晋身中阶武修。明年待我等前来接引,何来武技之虑?至于另外二人,靠灵药抽取自身精元,炼成内家真气,终身恐难突破低级武修,又何必浪费什么武技?”说到这里,杜长老满脸不屑。   “既然如此,在下直接灭了另外两人,接引宋正助入门,岂不更省了灵药?”青年男子似乎更加不懂了。   乍听此言,杜长老一脸错愕,迅即摇摇头,正色道:“现下我门在这东海郡,势力不过平平。这家坊市虽是我门所建,却无法做到领袖群雄。近年来,各地豪强,纷纷打着收购紫玉贝的旗号进驻青云坊。上个月就连都城慕家也派员亲来此地,临走那晚更不知为何,居然召集人手大肆搜索。我等青云门弟子,以后在这青云坊中行事更须慎之又慎。我门经营青云坊已经百年,切切不要给了他方借口,强行接手青云坊。”   杜长老又道:“收获一粒上等紫玉珠,以我门配方,足以炼制十枚上品益气丸。至于中品补气丸,就是一粒下等紫玉珠,也能炼制十枚以上。三粒中品补气丸,费在送来上等紫玉珠的宋正助身上,想来门内不会苛责老朽。”青年弟子听了,连道:“那是,那是!”   两人说罢,见坊市内架起了休市灯笼,也没有了谈兴,腾挪几下不见了踪影。   华伦三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修炼一开始就误入歧途,反而感觉自己颇有所得。特别是今日听了杜长老传法,终于知道了真气修炼的九层境界,明白了自身现下的进境。一路上三人摩拳擦掌,觉得自己如此轻易的修成真气,来日必能飞黄腾达,言语之间便有三分豪气。   离开坊市时,见天色虽已黑下,可今天的后潮落潮要等到明日清晨,只好又一起去了海兔家落脚。进了院子,也没管海兔老爸——乌鱼已经睡下,依旧高谈阔论。忽听乌鱼宿下的东头那屋传来一个女人的轻声呢喃,紧接着就是乌鱼的大声咆哮叫骂。三人再不敢做声,蹑手蹑脚的穿过正堂进了西屋,小心地点了灯火,各自找了地方盘膝坐下,继续练功。   武者修炼内功,一开始注重内修精气神培元固本,待有了收获,再炼筋骨皮,这样循序渐进并没有错。毕竟,大多数武技,都是以中级武修强健的体质作为基础,达不到中级武修,演练武技有型无实。   只不过,这种修炼流程,通常是针对出身大家族或者宗门内门的养成弟子。他们从童年修起,筋骨柔软、心智不定,没有生活和环境压力,专心修炼,自然应该按部就班。   对于大多数成年人、流浪武人来说,他们渴望提升体能、增强武力,认为修炼武功必然能够明显改变自己的能力。   成为低级武修,一有少许进境,就能让原本的武技修为更加灵动,新学武技更容易上手,自然就会勤学不怠。   倘若一开始让他们修炼内功,强制不修炼武技,在未能突破低级武修的漫长时间内,看不到任何有益提升体质、增强武力的改变,必然就会敷衍、漠视功法的修炼,甚至放弃。   华伦他们最初定然不会有这样的隐忧。   毕竟在杜长老诱导修练武功之前,三人并无以武强身的自觉,或许他们比较羡慕拥有修为,但并不知道具体应该如何修炼。   杜长老引导三人修炼真气,不但没有循序渐进,反而拔苗助长。不过,三人并不知道,以为天下无人都是如此修炼的,自然心志坚定。   武修以炼气为目的,以精为动力,以神为运用,讲究正元立基,三全三炼三化。   三全者,炼精、炼气、炼神,以后天中的先天补后天,是对躯体进行修复、补漏、调运,达到精足、气旺、神全的三全境界。此时,精、气、神大圆满,修成神识驱导真气,行走周身,运送元精,补益筋骨皮。   三炼者,以神为引,以气运精,炼筋炼骨炼皮,逐一强化周身五百筋膜、二百骨骼外加内外两皮,以筋可蓄虎狼之势、发龙马之力,骨坚可破砖碎石、韧承铜敲铁击,外皮刀枪不入,内皮百毒不侵为终极目标。   三化者,精化气,气化神,神化虚,以先天中的先天提纯先天,从而做到由物质到能量的转化、升华。初时炼精化气,气达体表,以成元罡护体。中时炼气化神,真气离体,透兵成芒,驱兵远攻。终时炼神化虚,气成神兵,意之所指,神兵及至。   三全为培元固基,顺行天意,讲究道法自然,调和阴阳,达到强身健体、疗病延年的目的。三炼为逆行,通过盗取天机,以后天补先天,颠倒阴阳,以精、气、神循环,引天地精华,反行强化自身。而三化则是演化宇宙法规,行天罡禹步之正、反、顺、逆四种方式,催动能量护体、攻敌。   三全三炼三化,前阶得成、方可试炼后继,皆因后者以前者为基也。炼精层培元养身,炼气层养气通络,炼神层修神成识。没有炼精层的滋养、储备,何来炼气层养成后天真气、贯通奇经八脉?   靠灵药抽取立身精元,虽有进境,却埋下了自身精元不足的隐患,是一种竭泽而渔的低下手段。如果后期不能增益精元,根基难保不稳,无法达到低级武修巅峰的精气神大圆满之势,难以进阶中级武修。   华伦三人连续修炼了几日,纵然修炼时行气通达,气血流畅,却总觉得周身匮乏,看上去个个面容暗淡。他们只以为连续修炼多日,饮食、睡眠不足所致,也没当做一回事。之后又连续修炼了大半个月,身体匮乏的表现越来越明显,再加上多日不出门,三人的面容看起来惨白无血色,两眼却偏偏灼灼有神。尤其是老屁,往日的潇洒倜傥的英姿一去不返,乍一从屋子里出来,怎么看怎么像厉鬼附身。   三人不免有些害怕,华伦的样子还算好些,大手一挥:“从明天开始,白天下海捕猎,晚上自行修炼。早前听人说过,富练武、穷读书,我们以后想办法多赚钱,每天都要有一顿大鱼大肉补养身子才行。” 青云小镇 第005章 可怜走火入魔   浑天靴@第005章可怜走火入魔      作者:Polaris-An      青云镇不大,千余户人家。   小镇的布局,东西泾渭分明:整个北部是高耸千丈、绵延千里的琅琊山,阻隔了青云镇与东海郡郡城直道相通。东部是青云坊,西部是住宅区,南部是码头和大海。从青云坊码头栈道出来,可以直上琅琊山,可以右拐进入青云坊,也可以左拐进入青云镇的住宅区。   青云坊的封闭建筑群从琅琊山下开始,直接延伸至南海边。围墙外是一条足可同时通过四辆四驾马车的车马大道,大道另一侧则是护堤乱石隔开的海滨。这条车马大道的东段,围着东部海滨,绕过琅琊山东麓后,西去可直达郡城。青云镇西的住宅区,也是从琅琊山下开始建筑,幢幢民居错落有致的排列到海滨,同样   以那条车马大道与海滨的浅滩分隔开。车马大道的西段同样围着西部海滨,绕过琅琊山西麓,也可直赴郡城。   这样的布局,匠气甚重,说明这样的市镇历史简单。应该是有人,或者有一群人,为了某个目的有步骤的建设了,或者引导建设了这样一个小镇。这一群人自然是青云门的外门弟子。   青云镇因青云坊而得名,青云镇上很少有人知道自己镇子的得名来自于青云门。对于青云门来说,青云坊只是外门弟子为方便服务宗门而设立的坊市。至于青云镇,因客商往来,慢慢有了住户的小镇,对于青云门无足轻重。许多年来,小镇上一直没有任何包括青云门在内的宗门痕迹,甚至坊市中也没有明显标示,说明其隶属于青云门。上层人物并不会因为没有标示就贸然侵吞,至少东海郡的司马大人和他的手下自然不会向青云镇派出税官。青云门的政令不出青云坊,青云坊外就成了东海郡中行商往来最多的市镇。   也正因为如此自由,青云坊逐渐发展成为东海郡中物产最为丰富、人流最为繁忙的坊市。此时已然进入深冬,海域随时都可能冰封,紫玉贝捕猎期即将收尾。东海郡其他坊市已经门可罗雀的时候,青云坊里还是人来人往。   想让他发展,就给他自由。同质性竞争,谁自由度高谁领先。人这种生物,有着趋利避害的天性,束缚的压抑感总会轻易盖过收益创造的满足感,就会让他选择逃逸,去追寻给他更多满足的世界。   此时,从坊市直达码头的甬道上,车流不断。码头上仍然在装卸着货物,码头东侧的港湾里依然停泊着十数艘等待装卸或者补给的海船。尽管海水的温度已经极低,码头南部的浅海里还有海工和猎手在继续采捕着紫玉贝。   半个多月过去,落潮到底的时间已循环至清晨卯时,今天华伦早早就去了海兔家,等待老屁一起下海。昨晚,三个人都没有再修炼,好好的睡了一觉,一早醒来身体的不适似乎好了很多。现在三个人正走在小镇西部的车马大道上,一边行走闪避着路上的人来人往,一边以从没有过的视角审视自己的家乡小镇。   在此之前,华伦三人从不知道,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小镇,居然关联着一家武道宗门。作为小镇社会的底层,他们也不会去关心这个小镇。不过,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堂堂宗门弟子,走在宗门所辖地界,自然要好好看一看。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同之处,不是小镇,而是自身。今日绝对不同以往:如果说以前眼里的视界,只有正前方视角才算清晰,余光只是个模糊的补充;而今日,余光视角虽仍不如正前方视界清晰和感知距离,但远超过去的余光,而原本背后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现在有了以往余光般的模糊视角。这也许是新的感知方式,绝不是简单的视觉。即使是正前方的视界距离,也有了触目惊心的突破,竟然通过坊市敞开的大门,远远望见修鞋刘老汉正在皮子上抽动的针线,这可足足有千米以上的距离。   三人震惊得不敢相信。最早是海兔发现的,当三人相互确认后,一种狂喜绽放心头:如果捕捉紫玉贝的那天,能有这样的能力,哪里怕什么偷袭?无论从哪个角度射来水箭,都会有明显的感知而早早避开。三人仿佛看到数不清的紫玉贝,煌煌财富扑面而来。小人物的幸福总是如此现实、淳朴。   正在这时,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突然从心底萌生,三个人不若而同的望向坊市北部,围墙挡不住高高耸出的阁楼。那里是坊市主人的地界,原本对他们三个,小镇曾经的底层,是一种高高在上、讳莫如深的区域。此时,三人有了修武宗门背景,再加上刚刚发掘的异能,仿佛青云镇里再没有可以忌讳的存在了。   阁楼那扇窗户上应该不是贴了窗纸,应该镶嵌了传说中的明绣,一种城里大户人家用作窗纱的绢帛。   明绣是南沼郡的特产,选用一种冰蚕丝,织就的绢帛晶莹透明。这种冰蚕丝,一根直径约等于五六支普通蚕丝,韧度高,更耐日晒雨淋。镶嵌在各类窗户上,里面的人可以清晰的望见窗外,窗外的人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内里离窗子近的人物,倘若映日反光更是明晃晃的一片,看不清。   明绣因为这种特质,成为最实用的窗纱。由于市价不菲,即使大户人家,也不舍得乱用,通常只是装在书房、门房、瞭望口、车驾的窗格上,当然窗格的尺幅也很小。   他们看不透窗后的存在,那种窥视感也在他们发现后变得淡弱,三人便不再放在心上。而窗户后的人却坐不住了。阁楼里正温馨惬意。四壁悬挂着几幅工笔书画,角落里摆放着取暖的炭盆,地下铺着色泽明快的毛毡。一老头儿斜倚在躺椅上,手里举着一本古籍,捻着胡须,正品读有声;旁边伺候着的是一位宫装美人,小心翼翼的展示着茶艺。坐不住的是一位青年武修,即使在屋里也背负着长剑,刚才窥视三人的应该就是他。   只听他气急败坏的大声道:“杜长老,您居然还有心读书?三个人全出来了,我的神识刚刚探及三人,还未展开就被发觉?难道他们已经修至炼神期大圆满?如果不是神识外放,怎么能一下子三个人全都发现我了?!进境如此之快,很难说不会逃脱我们的把控。”   “......至道之情,杳杳冥冥。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心静心清。无劳无形,无摇尔精,乃可长生......安静!”见青年武修打断自己,杜长老有些不悦,转眼看看他,又耐心教导道:“凡事多用用脑子,你且细细想来,怎么可能?灵药强抽元精以化气,神识未成,元精尚且不足,精气神如何圆满?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不懂培元固基,连日苦修引发轻微的走火入魔吧?”   “哦,这样,怪不得如此敏感。对,应该是走火入魔了,我记得我有一次练功操之过急,恍惚中觉得自己修为明显提升,正要到师兄弟中炫耀一番,却被师父发现本源虚浮,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嘿嘿。”青年武修发现自己确实过于敏感,自觉有些尴尬。   “也罢,柳执事,你去传个话,让他们务必夯实根基,不要冒进。”老头儿略一思忖,觉得有些不妥,便让青年武修,也就是柳执事去跑个腿。“是,谨遵长老法旨!”柳执事身子一振,收去闲散之心,肃然应道。   走火入魔的三个人并不自知,正趾高气扬的行进在车马大道上。   海兔的家在镇子最西头,一路走来需要贯穿整个车马大道的西段。其实,从海兔的家出来直接穿过车马大道,下了道基就是浅滩。不过,码头西部的浅滩上,离开码头越远,沙砾的个头越小,百余米开外就是细腻的白沙滩,隔着浅海滩涂连接着一望无垠的大海。   滩涂的泥沙中掩埋的石头,找不到一块外径大过一尺的,露出滩涂外的只有拳头大小。这样的滩涂中只有平日里常见的海蟹、跳虾和蛤蜊。想捕猎紫玉贝,只能身着潜水衣,涉水进入海域深水区。   靠近码头,巨石多了起来。码头南部和码头以东的海域,即使落到最低潮也不会落出海底,想下海要么穿潜水衣,要么踩着落潮露出海面的石头,跳跃前行至深水区,直到没有露顶的岩石。 青云小镇 第006章 正当出手之时 浑天靴@第006章正当出手之时 作者:Polaris-An 走近码头百米,华伦三人正要下路基,却见一名青年武修快步行来,很明显找的是他们,于是三人停下身,站在路基上,望着此人走近。 来人肩头背负长剑,上好面料的一袭青衫,衣袂迎风抖动,显得英姿飒飒。三人还记得此人曾和杜长老站在一起,猜想他也是青云宗门中人,态度很是恭谨。 来人并不靠近,十余米外就停步不前,从腰里掏出一枚铜子大小银光闪闪的身份标牌,捏在手里举起,将徽标一面向他们三人展示,口中称道:“我乃青云宗外门派驻此地的大执事,总管青云坊事务,你等可称我柳总管。本总管受杜长老之命特来告知:你等三人获杜长老垂青,以灵药相助修成炼气期,应当至珍至惜!如今观你等三人不遵作息之道,贪功急进,已然出现走火入魔之相,尚不自知。如若继续下去,必然陷入精神错乱而亡!” 见三人脸露惊恐之像,柳总管的脸上露出鄙薄的神色,奚落道:“乡野之人不知天高地厚。你等须知:炼精炼气炼神三层,虽为低阶修为,上等资质至少也要五年修成,资质中等的每一层都要三年以上。你等靠着灵药取巧,修至炼气层不足一月已是大忌,居然不知收敛,还要冒进,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银币,扔到三人面前,“去坊市里买些肉食补养一下,省得让人笑话我们青云宗!” 说罢,又伸出手指向海兔勾了勾,脸上露出惜才的神色,口中:“宋正助,你过来!” 海兔转头看了看华伦,见他微微点头,便不再犹豫,走近七八米这才停下,也不言语,垂头等待柳总管发话。只见柳总管又走近两三米,在海兔身前轻声道:“宋正助,你的资质远超常人,修至像我一样的炼骨期,也不过弹指功夫,应当自重,不要再和那两个不知道还能再混几天的家伙搞到一起。话我已经说到了,听不听在你!”说完,对另外两人看也不看,快步离去。 华伦若有所思的看着柳总管的背影。海兔走了回来,弯腰捡起那枚银币,吹吹飞尘,扔给老屁:“接着,不要白不要,今晚就用它买肉。”老屁伸手捞住钱直接放进兜里,看了眼不言语的华伦,笑着对海兔道:“那人说你资质远超我们俩,要你自重咧。” “听他放屁,一个炼骨期的小执事,又不是我亲爹,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海兔虽然看似愚钝,道理却是门清:“况且,兄弟是兄弟,资质是资质,兄弟帮着命长才能修武,死人资质再好有屁用......呃,怎么这么冷?” 海兔说话时已经转过身子,自然看不到正远远离去的柳总管。华伦和老屁却看到,原本柳总管走得气势昂然,等到海兔的一句“一个炼骨期的小执事”说出,柳总管身子顿了一下,随着海兔继续发挥,柳总管慢慢转过身来,何时已经变得苍白的脸上,两眼满是寒芒。随之,三个人的身子仿佛被脱光扔进冰窟,忍不住寒冷的侵袭,开始了剧烈的颤抖。在颤抖中,三个人感觉全身都散了架,头昏眼花的,就要站立不住。 一种将死的恐惧浮上心头,这才是炼骨期的真正实力! “哼!”随着一声老人的呵斥,青云坊最高的那处阁楼窗子无声地开了,一个老头儿静静的站在窗前。三个人身上的冰寒倏地一下消失了,冬日里原本温堂堂的阳光居然变得有些灼热。海兔恐惧的转过身来,正好看见柳总管正要转身前的恶毒眼光。 华伦撑着绵软的身体,一手拉过一个,跳下路基,越过浅滩,连滚带爬的攀援着石阶进了自己的家。三个人坐在正厅里的石凳上,大口喘着气。刚才那种感觉,十多年来,三个人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有即将溺死、他人无助的绝望,有沉沦噩梦、脱身不得的惊慌,有遭受屠戮、疼痛难忍的疯狂。这场短暂的经历,似乎让他们突然成长了起来,这几天因为修武有成而冲动、因走火入魔而不适全都消失不见了,他们仿佛被打回原形了。 大约一刻钟过去,三个人才逐渐恢复过来。华伦很快的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拍了一下石桌:“记住今天,苦苦修炼!”老屁也坐正身子,拍了一下石桌:“找准时机,坚决报复!”海兔伸出双臂,展现一下肌肉,接着也拍了一下石桌:“好!”华伦也不多说,站起来道:“抓紧时间,收拾工具,继续下海。”两个人跟着华伦,到储物间各自取了上次购置的捕兜,老屁提了密封桶,出了海窟。 时间已经不早了,前前后后已经浪费了两刻钟,再有半个时辰海水就要涨上来了。三个人匆匆来到上次那个地方,炼气层的修为果然不虚,上次肉眼找不到紫玉贝后,只能在砂砾中乱捅乱刺,指望紫玉贝自己跳出来受死。 这次就明显不同,跳到岩石上,蹲下来望进水中,水底世界清晰如在眼前,每一颗沙粒的异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视觉。静心感受,如果有一只螃蟹、跳虾或者紫玉贝潜伏在砂砾里,都能感受到隐约的生命迹象,即使有些模糊,也胜过简单粗燥的直觉。 终于在找到三个目标,两个是螃蟹之后,华伦遇到了第一只紫玉贝,当然这只没有孕育贝珠,喊一声“老屁准备”,就开始了与紫玉贝的挣扎之战。提升了识觉,再来与紫玉贝对峙,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小心就不会有危险。相比第一只的粗大水箭,这只紫玉贝应该只能算作未成年,而且坚持的时间也有限,仅仅数息,就没有了后劲,很快被扔进了密封桶。 每个人都有了收获,只要捕获了第一个,后来的就如同信手拈来的那般容易。特别是识觉提升后,大家原本不敢跳跃的岩石,也能看准立足地、轻易纵上。到后来,老屁的收获最多,共有七只,几乎和华伦、海兔两个人捕获的一般多。不过,老屁的收获中没有孕珠,华伦的一共四只,一只孕珠;海兔三只,居然两只孕珠。看看海水几乎要漫上浅滩,三个人才心满意足的返回,浑不在乎靴子和裤子已经湿透了。 华伦终于看到紫玉珠的样子,一个内中发散出紫色光芒的玉球,映衬着贝肉也变得美轮美奂。要不是想着多卖些金币,定要掏出一颗挂在腰上,当作坠饰。 这次捕获这么多,很容易的就被别的人看在眼里。三个人上岸的时候,看到两个渔工匆匆而来,目标就是他们。渔工似乎怕惊了他们,步子并不快,离他们还有百来米。华伦三人凑到一起依旧向前走,华伦先道:“这两个不是本镇的,居然还敢出头,等会下手要狠!”老屁点点头,“你们俩直接捅下身,我来应对。等会儿我说可以,不管是什么意思,你们直接动手。”海兔转头看了一下正在靠近的两人,回头对华伦说:“我矮你高。”两人看似无意的把捕兜倒提了过来,竹竿的一头朝前。他们引领着两个人走到码头的西侧,避开海里其他渔工和猎手的视线。 过来的两个人,一个身量消瘦,个字高高的,满脸虚伪的笑意;另一个体胖腰圆,个子不高,满脸的横肉。两个人走过来,满脸横肉的那个矮子,抱紧了膀子站在一边也不言语。另一个高个子,轻声道:“小兄弟,捞了不少紫玉贝吧?”老屁委屈着小脸,抱紧了密封桶,怯生生道:“大叔,你们要干嘛?” “你们几个小孩,到坊市上卖紫玉贝,肯定讨不了好,不是被骗,就是被抢,不如卖给我们怎么样?”高个子道:“我们也不骗你们,一只一个银币,怎么样?” 海兔忍不住呛声道:“少来骗我们,一只没有珠子的紫玉贝,坊市里收的是十个银币,你们怎么好意思?” 胖子听了海兔的话,脸上狰狞起来,两只手臂放下似乎马上要动手。高个子笑笑,拦住胖子,“可是,你们去坊市会被抢、被骗啊!”老屁还是委屈着小脸,怯生生的提着条件:“大叔,你再提提价吧?”胖子听着海兔不言语了,又抱起了双臂。 高个子想了想,充满善意的说:“好吧,我们也不欺负小孩,一只两个银币怎么样?”老屁小脸展开了,似乎有些心动,看了看华伦和海兔的状态,拍拍手道:“可以”。 青云小镇 第007章 斩草还需除根   浑天靴@第7章斩草还需除根      作者:Polaris-An      听到老屁说可以,华伦和海兔手里提着的捕兜杆迅速探出,狠狠的击中对面两个人的下身,炼气期的攻击力只有精准。两人一声惨嚎,抱住下身跌坐在地上。华伦和海兔两个人也不罢手,抓起一块手掌大小的鹅卵石,上去照着两人的后脑猛地一击打晕掉。   三个人原本就会些武技,现在有了真气修为,岂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三人鄙视的看了看这两个不怕死的家伙,又挖了个沙坑,把两个人扔进去填上沙土踩平,之后老屁又做了伪装,这才拍拍手一起离开。      三个人原本计划直接去坊市,没走多远又折了回来。一阵嘀咕之后,老屁一个人空手去了坊市,华伦和海兔直接去了老屁家。老屁的父亲还在外海上漂流着,老屁的母亲不到夜里是不会回来的。两人也没有等多久,老屁就回来了,提了一只新的密封桶。三个人小心挑开旧桶的扣鼻,紫玉贝们见桶盖开了,争先恐后的向桶外射出自己的水箭。也许离开了大海,生命已经无多,一阵乱射之后,就没有了下文,无论怎么碰击密封桶,也没有动静。      三个人还是小心的用木夹,挑出三只孕贝的紫玉贝,放到新的密封桶中,又随意的捡了两只未孕的,才扣上盖子。再把原来的密封桶藏匿到老屁的床上,三个人这才重新出了门。他们觉得只有这样才算小心,毕竟孕珠的紫玉贝卖给青云门当然没有风险,而太多未孕珠的紫玉贝,只要卖到酒楼,他们三个名字就会响彻全镇。三个半大孩子,一次猎捕,就能捕获十一只紫玉贝,赚到足足一百一十枚银币,那么以后他们再次捕获归来就不是仅仅尾随上两个渔工了。      坊市里青云门的那个摊子前,三人并没有看到杜长老。一个中年的伙计在看摊,验过他们的紫玉贝后,也不张扬,直接给付了十二枚金币和二十枚银币,装在一个小钱袋递给他们。老屁接过来,也不数数,直接揣进怀里,原本打算问一下为什么青云门还要收未孕珠的紫玉贝。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停了一个人,竟是柳总管。      老屁的双手已经控制不住的轻抖起来,和海兔一样紧张的看着华伦的反应,华伦正要上前作揖,柳总管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动静:“真是废物,手脚也不会做干净,斩草不除根必留祸患。”随即又指着远处的四海客栈道:“以后猎到紫玉贝不管孕不孕珠,不必送到这里,直接到四海客栈找他们的宋掌柜。四海客栈也是本门物业,到时亮了你们的腰牌,就会知道该怎么接待。当然,你们如果愿意,也可以在客栈里找份工,随你们的意思,青云门不差你们几个工钱。”说完,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了。      倒是那个中年伙计,听了刚才的话,有些震惊,见他们要离开,连声说,“各位.....大少慢走。”三人原本见了柳总管,心中有些忐忑,这下听了伙计的恭维声,更加的不安,觉得应该装作没什么,于是昂首挺胸摆出一副大少的样子,招摇过市的走了。      柳总管的话让三人有些不明,怎么叫做“手脚也不会做干净”?难道事发了?以前三人也曾遇到过这样未遂劫案,也是这样处理,打昏了埋到沙滩里,如果命大自己醒来逃了,自然以后不敢招惹他们三个。如果命贱,就此被沙滩憋死、海水溺死,也和他们无关。难道这两个海工跑掉了?      三个人实在不明白,走在车马大道上,看着路人无缘无故的望过来,就有些担心是不是路人皆知了,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了。回到老屁家,三个人望着床下的那只旧桶,想着里面的紫玉贝,不知道该如何去做,难道今日再去一趟坊市?      华伦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别的先不管,老屁,挑三只个大的紫玉贝煮了,我们一起尝尝。要知道,我们长这么大,听了这么多年紫玉贝的名字,还不知道味道咧!再说了,今天赚了那么金币、银币,口袋里丰厚起来,也不在乎这三个银币了。”      老屁正烦恼的寻思着柳总管的话,想着可能有的纰漏,突然听华伦如此说,当即喜笑颜开:“这就对了,卖给别人吃,也要我们先尝尝!”当下站起来四处找水找柴火,不大一会儿就把紫玉贝下了锅。三人蹲在灶前,充满期待的等候品味极品海鲜。      紫玉贝在锅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挣扎,三个家伙不知省火的连烧了一刻多钟,这才开锅来看:只见三个紫玉贝的六只大贝壳伸展开来,三颗蛋黄般的贝柱,各自镶嵌在桃儿大小的贝肉正中,周围收敛一小团火焰色的贝边,竟然那么鲜艳!煮熟的紫玉贝,再也没有了明显的紫色,居然像火焰一样红彤彤的。      “来,尝尝!”华伦率先拽着贝壳,拿出一只紫玉贝来,匆匆吹了几口降降温度,就塞进嘴巴咬下一口。吸溜着贝汁,感受着无上的鲜美,一边咀嚼一边舒爽的对二人说:“老屁、海兔,味道怎么样,爽吧,要不要全都煮了?哈哈!”      海兔的小眼睛幸福的成了一条线,只顾大口咀嚼,也不回话。老屁倒是连连喊好。华伦见他真的喊好,直接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口里骂道:“你倒舍得,这可是二十银币呢!我可舍不得,也就是味道鲜美罢了。小心吃多,吃饭没有味道。”      说归说,闹归闹。三个人等到嚼剩下最后一口在嘴里,就开始收拾残局。可不想让老屁的母亲撞进来,发现他们在煮食这么昂贵的东西。华伦问过两人的意思,见他们不想留下紫玉贝的贝壳,就自己全部收了起来,准备带回家。紫玉贝不论是否孕珠,买卖时都要带着贝壳。有的人需要用密封桶保存,无法去掉贝壳,而更多的人保留贝壳是为了让紫玉贝保持活着,死贝的价格与活贝相比可是大大缩水。至于酒楼里、富贵人家收去食用的贝壳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至少海边沙滩上是找不到紫玉贝贝壳。这也是他们一直不知道紫玉贝熟了的颜色不是紫色的原因。      华伦坐在一边,看着老屁和海兔继续研究密封桶里的紫玉贝,连续修炼了一个月,猛然停下来,三个人都有点无所是从,特别是这次赚了那么多钱,三人好像一下没有努力的目标。华伦坐在那里,正胡乱想着,突然觉得胃里有一点火烧的味道,抬头看看他们两人,也是满脸惊喜的望着他,齐声说道:“灵药!”之后再不说话,各自盘膝运功吸收。果然,这紫玉贝肉就像一份原始灵药,也能随着真气循环,不断地释放出药气,跟着真气,流过任督二脉,最后汇进下丹田之中。      约摸三个时辰过去,华伦才从入定中醒来,睁开双目,见两人又焦急又欣喜的等待着他。老屁发现华伦醒来,急忙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像灵药一样炼化了?”华伦微笑的点点头,也没答话。老屁欲言又止,海兔也有些蠢蠢欲动。华伦大笑一声:“也好,剩下的全部煮了吃掉,不差这百八十的银币!”      老屁嗖的一下,直接弹了起来,拎起密封桶直接进了灶房,海兔也匆匆的跟了出去。华伦仍然呆在老屁的卧室里盘膝修炼,巩固刚才炼化药物的过程。前些日子练功,越练越虚弱,尽管气行通畅、神气十足,可身子越练越乏。而炼药就大有不同,稍稍一开始,就感觉气血旺盛,不多一会儿就变得精元饱满,再无虚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