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 阴暗的房间角落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披头散发的缩在一起,嘴中喃喃自语。 “孩子,我的孩子……” 女人身上血迹斑斑,娇好的面容上划过一道狰狞的鞭痕,而在她身上,交错的鞭痕更是令人心惊。 “吱呀……” 沉重的房门被打开,一道刺眼的光芒自外射入,她缩了缩身子,扬起那张带着狰狞鞭痕的脸,灰暗的脸上划过一丝光芒。 “王爷,阿晓呢,阿晓怎么样了……” 温湄想要起身走到他跟前,可一动身上的伤口便隐隐作痛,一个不察,竟然直接扑倒在地。 “王爷……”可她并不关心自己狼狈的模样,只是焦急地盯着面前人的表情,试图看出关于阿晓的情况, 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秦岚冷笑一声,漆黑的眸子中染上一丝恨意。 “慈宁王府的王妃竟然试图溺杀世子,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是你的孩子!” “不,我没有!” 温湄尖叫起来,刺耳的声音让秦岚握紧了拳头,这个毒妇,死到临头都不肯说一句实话。 温湄喘着粗气,血污的衣裙让她看上去仿佛地狱的恶鬼。 她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再抬头脸上已经一片泪痕。 “王爷冷落我,我恨过也怨过,可阿晓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害他!” 她哽咽着,阿晓落水前的景象浮现在眼前。 自从秦岚不再相信她,她再也没见过阿晓,这次她只是偷偷看了阿晓一眼,却看到阿晓掉进了荷花池,她奔过去是想救他,可下人却说是她推了阿晓...... 温湄泪水涟涟,猛然想起阿晓落水前似乎有只手闪过,“一定是有人在害他,我要去把那人揪出来!让我照顾阿晓......” 她立刻拽住秦岚的衣角,刚要辩解,一阵掌风如狂风过境,“啪”的一声将她拍在地上。 口中顿时弥漫出一阵锈味,温湄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秦岚怒气未消,整个人身上积压着凌冽的怒气。 “闭嘴,你这毒妇没资格做阿晓的母亲,前年若不是你对我怀恨在心给阿晓下毒,何至于阿晓体质受损,你不反思还要加害他,真以为我是死人不成!” 秦岚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怕自己忍不住会直接扭断她的脖子,如果不是圣上赐婚,他何必要留她在府。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心情,“当初迎你进府乃是圣上的命令,我虽不能杀你,但你也休想再出房门一步!” 他不信她,甚至要把她关到死,温湄不可置信的摇头,“不,我没有下毒,我要见阿晓,我要找出害阿晓的人......” “不可能!” 温湄愤怒的几乎失了神智:“凭什么,我是他的母亲可却从没有照顾过他,我从没有害过他,你为什么不信我,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见我的孩子,我都快疯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她冲上去撕扯着秦岚,那是她的孩子,她爱他还不及,怎么会害他。 “你没资格做他的母亲!” 秦岚一把推倒她,温湄突然后悔,她要见阿晓,她不能惹他生气。 温湄慌乱的爬到秦岚脚下,没了往日的嚣张,只有卑微的祈求,被泪水跑过的鞭痕更加狰狞:“求求你,让我见见阿晓,我真的从没做过害他的事情,他有危险我得去照顾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让我......” 温湄祈求着,猛然看到打开的房门,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她疯魔一般冲向门外,秦岚瞳孔一缩,怒火被她点燃,狠狠抓住温湄的手腕,一个甩手将她甩向屋内,却让她撞上了桌子的尖角。 “毒妇,死性不改,看着她,生死有命,谁也不许管她!”秦岚一声怒喝声,让外面的人均是一怔。 温湄的视线被血色模糊,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年打马归来,只是一笑便掳走了她的芳心。 “阿晓……” 嘶哑的声音渐渐低去,混着鲜血的泪水滴落在地,随着时间逐渐凝固成一颗红点。 阵阵刺痛唤醒她的感官,温湄睁开眼,感觉全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 “这是……”温湄摸了把紧绷绷的脸蛋,干涸的血痂瞬间滑落。 陌生的环境让温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搜寻四周一番,古色古香的装饰让她有些心慌。 “嘶……”温湄勉强起身,带动身上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低头一看,交错的鞭痕让她险些张口骂人。 谁这么狠辣,竟然把她伤成这样。 温湄摸了摸脸蛋,有掀开被子,紧张得吞了一大口口水,门口传来一阵响声,像是锁链的声音。 “王妃……你醒了!”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绿衣姑娘飞奔而来,圆圆的脸上满是惊喜,须臾又落下泪来。 “奴还以为,还以为您活不了……”青萝拿起衣角擦了擦眼泪,那天王妃倒在桌边,浑身是血,王爷又不许人管,她只能趁着天黑摸进来,把温湄扶到床上。 “那我现在是诈尸?”温湄没好气道,心里一阵怨气。 没想到她只是被车撞了,竟然好死不死重生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看这一身伤,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 “诈尸……”青萝被吓了一跳,温湄倒吸着凉气下了床,下床的瞬间脑海里涌入大量的信息。 慈宁王府王妃温湄,呵,重生一次,竟然还重名。 可惜了她那套花了大价钱的厨刀,她可是盼望了好久,没想到等到了厨刀她反而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去打水来,我要洗澡。”这一身血痂,她可受不了。 青萝愣愣的,温湄眯了眯眼,她才回过神来,慌乱跑了出去。 温湄坐在桌边,拎起桌上那糊成一团的铜镜看了一眼,脸上也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好在不够深,养养应该能好。 趁着青萝不在,温湄整理了一下脑海里的信息,发现同名的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够悲催,夫君不疼,公婆不爱,还有人在谋害孩子。 “活得还真是失败。”温湄喝了口桌上的茶,冷的可以冷掉牙,看来那句“谁也不许管她”还是非常管用的。 温湄行动不便,只是在下面坐了一会儿,全身便开始刺痛,不得已,她又爬回了床上。 望着缠花枝的床幔,温湄打了个哈欠,既来之则安之,想她法国毕业的蓝丝带高材生,岂会被眼前的困境打败,只是想到那套厨刀,她有些肉疼。 那套厨刀怎么不能带过来呢,温湄迷迷糊糊的想着,眼前似乎闪过那套闪着大马士革花纹的一整套厨刀。 那花纹贵气而华丽,仿佛就在她眼前活了一般,温湄伸手去抓,冷不防摸到一丝冰凉…… 正文 第二章 烫伤 温湄一个激灵翻身做了起来,扯到伤口又是一阵倒吸气。 “见鬼了。” 温湄抽着嘴角,看着袖子下赫然出现的一个方方正正的收纳盒,神情万分愕然。 那个收纳盒跟她平日携带的那个实在太像,颤抖着手指,她轻轻打开盒子。 金属扣“啪嗒”一声,打开,一整套刀具整整齐齐的待在刀具架上,旁边的调料盒也一如平常。 反应缓慢的温湄轻触了一下冰凉的刀身,熟悉的触感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王妃?”一声小小的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 温湄敛起脸上的兴奋,用袖子盖住那收纳盒,奇怪的是,当她挥袖的一瞬间,那收纳盒竟然不见了。 真是见鬼了。 温湄努力遏制住表情,抬眸间正对上青萝那探究的目光。 她清清嗓子,看到她身后的浴桶,淡淡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吧。”温湄挥挥手,青萝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掩下若有所思的眼神,敛身退下。 温湄起身,泡进温热的浴桶,伤口处传来又痒又疼的感觉,却也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 “哗啦.......” 温湄从浴桶中坐起身,天大地大不如肚子大,既然事情复杂还不如先填饱肚子。 摸着干瘪的肚子,温湄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拖着疼痛的身子拉开房门。 房门上的锁链已经打开,温湄轻嗤一声,不知道是青萝故意忘记锁门,还是觉得她身受重伤出不去呢。 温湄凤眸微眯,这个王府还真不简单。 循着脑海中的记忆,温湄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厨房。 厨房里的厨妇看到她宛若见鬼一般,手里的刀都落在了地上。 “王妃.......呸,毒女人你来厨房做什么!” 一个凶神恶煞的嬷嬷壮着胆子拎着刀,冲到温湄面前。 温湄探头看了一眼,覆满寒霜的眼神让嬷嬷颤了颤,“王爷只说我不许出门,可没说要饿死我,苛待皇上赐婚的正妃,小心诛九族。” 如恶鬼般的呓语让嬷嬷的脸扭曲了,脸色也变了几个颜色,王爷都不敢直接赐死王妃,她一个嬷嬷怎敢招惹皇家。 “不到饭点,厨房没饭给你吃,有也是剩饭剩菜。”嬷嬷磨了磨牙,硬撑着想把温湄挡回去。 温湄一把推开她,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没指望你们,我自己来。” 撸撸袖子,温湄径直闯进了厨房,那嬷嬷气结,瞪圆了眼睛,音调也拔高了许多。 “王妃闯进厨房了,说不得又是想给谁下毒,快去回禀王爷。” 嬷嬷招呼来一个小厮,喊得整个院子都能听到。 温湄挑挑眉,也不管那老嬷嬷,顺手把厨房里所有人轰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谁要是敢偷看,我就把谁眼珠子抠出来!” 反正已经被扣上了下毒的帽子,她再恶毒一些又何妨。 温湄冷笑着走到锅炉旁,那嬷嬷也没骗她,不是饭点,那锅比她的脸都干净。 连揭开了几个锅盖,温湄只找到了一些剩饭和冷馒头。 那就做个香炸饭团好了,温湄哼着曲子,翻箱倒柜的不知从哪翻出了一些肉糜。 “不错,还能加餐。” 温湄熟练的将米饭捏成团子,又将肉糜裹了进去,裹上冷馒头搓成的碎屑,一个个圆滚滚,白胖胖的饭团就做好了。 开火,添油,下锅,一气呵成。 厨房里响起油滋滋的声音,弥漫着饭团的香味。 可惜这里没有面包糠,只能用冷馒头屑代替,温湄心情大好,一双筷子不停的翻炸着金黄的饭团,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娘......”一声弱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湄感觉衣角被人拽住了。 她回头看去,一个粉.嫩嫩的肉团子正扬着小脸看向她,吓得她差点把锅掀掉。 “厨房怎么还有小孩?” 温湄跳的远远的,定睛一看,那粉.嫩嫩的肉团子板着脸,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好像没什么精神。 “你是秦晓?”温湄犹豫的问道,这孩子从生下来就被抱走了,原主见到他的次数都很少,能认出他实在不易。 他既然能站在这里,看来是身体无虞了。 秦晓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锅里金色的饭团,温湄回过神来,饭团一面已经有些焦黄。 “坏了,坏了。”再炸下去就糊了,温湄手忙脚乱的把饭团捞出来,秦晓伸手就要去抓。 温湄没来得及阻拦,秦晓的手果然被烫了一下。 “哇......”大概是感受到了热度,秦晓及时松开了手,却也烫红了,疼痛让她皱起小脸,大哭起来。 而此时被下人请来的秦岚刚好到厨房门口,一听到孩子的哭声,顿时脸色大变。 “温湄,你对阿晓做了什么!” 秦岚铁青着脸,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喜欢温湄,可孩子是无辜的,他试图去推厨房的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把门打开,你这毒妇竟然又对孩子下手,这次我一定要禀明皇上休了你!”秦岚疯了一般拍着厨房的木门,墙角落下窸窸窣窣的碎屑,那扇薄薄的木门几乎下一刻就要散架。 秦岚的怒吼大抵吓到了秦晓,他瑟缩的着身子往桌子下躲着,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着。 温湄看着他单薄的身形,说不清是觉得他可怜,还是为她蒙受的不白之冤而心酸。 “阿晓,没事,我帮你呼呼就不疼了。” 温湄从没跟孩子相处过,看他手都烫红了,只能先把他拖出来,按在盆中的凉水里冲洗。 “不哭不哭,一会儿就好。” 温湄耐心的哄着,门外的秦岚耐心似乎也用光了,挥退众人,一脚踹开了厨房门。 “温湄!” 秦岚一把拽开正为秦晓清洗烫伤的她,夺过秦晓护在了怀里。 “你这毒妇,究竟要害他多少次!”秦岚一眼看到秦晓被烫的发红的小手,眼中的怒气足以吞噬一切。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温湄被他打得偏了头,本就不堪的脸上红肿一片。 “谁许她出来的,把她压到牢房,严加看管!” 正文 第三章 进宫 温湄捂着半边脸,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拖拽了下去。 从房间到牢房,温湄苦笑,她这不是相当于被判了无期徒刑。 “秦岚,赐婚的圣旨还在祠堂供着,关我你确定不是在打皇上的脸?” 温湄被拖拽着往外走,其中那嬷嬷得意的模样尽落她眼底。 如果她真的进了牢房,早晚都不会被磋磨死。 “呵,我会禀明皇上......” “那你是想落个违抗皇旨的的下场?” 温湄扯了扯嘴角,神情倨傲,她忍着身上的伤痛,挣扎开嬷嬷的钳制,下一刻脖子却被人狠狠扼住。 “你在威胁我?” 秦岚的眼神中不带一丝怜悯,无边的恨意几乎让温湄喘不上气来。 他的手掌慢慢缩紧,似乎下一刻就会捏碎她的脖子,温湄一张脸憋得发紫,她冷笑一声,对上秦岚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我记得违抗皇上的旨意按令当诛九族。”温湄不甘示弱的盯着秦岚,眸中依旧波澜不惊,皇权为尊的时代,她在赌秦岚会不会无视皇权。 “好你个毒妇,来人把她关回房间......”秦岚一松手,温湄干咳几声,像个破布娃娃般瘫倒在地。 “我不会出府门,所以房间我可以自由出入。”温湄嘶哑着声音,那双暗淡的凤眸闪过一丝亮晶晶的光芒。 秦岚身形微微顿,锐利的眼神紧盯在她脸上,温湄不惧的与他对视,只得了他一声轻笑。 “可以,我会派侍卫盯着你,若你敢对阿晓不利,就地格杀!” 秦岚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浸入骨髓,温湄眉目弯弯,挤出一丝笑意。 “好”。 温湄狼狈的起身,纵使伤痕满身,她亦高昂着头,挺直了背,逆着光走出了厨房。 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就算是秦岚,看到后瞳孔也是猛地一缩,她好像有哪里变了,又好像没变,秦岚心中一动,忽略心底的那丝怜悯,转身安抚秦晓。 秦晓呆呆的看着温湄离开,似乎连哭都忘记了,眼神紧紧缩在那盘金黄的饭团上,秦岚抱紧他,转过他的头来。 “有毒,不能吃。” 秦晓依旧一言不发,秦岚心中一酸,对温湄的恨意再度袭来,都是那个毒妇,如果不是她给阿晓下毒,又岂会害得阿晓三岁了连句话都不会说。 “来人,把她的东西端回去,看着她全部吃光!” 如果这里面有毒,他要她自食恶果! 一旁的嬷嬷忙不迭的应下,端走了那盘饭团,秦晓望着那饭团,视线随着饭团移动。 带秦晓回到房间,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便闪了进来,那小厮一脸着急趴在秦岚耳边说了什么,秦岚的面色严肃几分。 “宫里递来消息,毛利国进贡,皇上要一品官员及一品命妇即刻进宫。” 一个附属国进贡理所当然,完全没必要如此大的阵仗,可毛利国不同。 与数十年前只能依附南麒国才能存活的毛利国不同,今日的毛利国越发富庶,也越发不安份,之前的进贡根本就是在炫耀国力,这次皇上要他们进宫只怕也是想压制毛利国的使臣。 “即刻准备。” 秦岚回屋去换朝服,却见小厮站在原地没有动。 “还有一品命妇......” 小厮结结巴巴的说道,秦岚冷佞一笑,像是咬碎了牙根。 “给王妃好好打扮,就算拖也要把她给我拖去!” 小厮得令,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脸上却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个王妃也该让位了。 回到房间的温湄连口气都没喘,便见一大群侍女捧着各色华丽的锦缎走了进来,若不是个个面无表情,她还以为她沉冤得雪了。 “赶紧换上,王爷还等着您进宫呢。” 一个侍女阴阳怪气的说着,手上的托盘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一个满脸不情愿的侍女拿着一个小箱子,放在铜镜旁,冲她大喊。 “快点吧,奴还有事要忙呢。” 说着,一个膀大腰圆的侍女将她按在了铜镜前,那个一脸不情愿的侍女打开箱子,掏出一个白花花的盒子开始往她脸上抹粉。 没一会儿的功夫,脸上的鞭痕便被盖了个严严实实,娥眉淡扫,朱唇轻点,一个宛如仕女画的女子便显在铜镜中。 温湄伸指点了一下脸颊,厚厚的白粉沾满了指尖。 古人的化妆技术还不赖,涂得跟墙皮一样厚也看不出假白,只是她跺跺脚,只怕地上会落满“白雪”。 “阿晓怎么样了?” 温湄欣赏了 一下古人堪比整容的化妆技术,转身问起阿晓来,那孩子的性格过于内向,她怀疑那孩子有些自闭倾向。 而且在原主的记忆中,似乎还有人想要加害他,她得留心才行。 “世子好得很,不牢王妃操心。”阴阳怪气的声音夹杂着嘲讽,温湄也不深究,孩子没事就好,至于那个能对孩子下手的残忍黑手,她也不会放过。 换好进宫层层叠叠的大衣裳,温湄身上的伤口也早被遮盖得严严实实,她对着铜镜莞尔一笑,原来这具身体的样貌是这般的动人。 踏上马车,温湄低眉顺眼的坐到的秦岚身侧,适当的拉开了距离。 秦岚有些诧异,她往日不是最喜欢往他身边黏,现在竟然知礼了,压下心里的怪异,秦岚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几眼。 温湄心里正在盘算待会进宫要怎么做,原来的温湄是大家闺秀,宫里的规矩耳濡目染,她可不懂进了宫该做什么。 两人心思各异,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无话,温湄倒是舒了口气,她撩起帘子看了看,已经到了宫外,一排马车整齐的列在外面,想来宫中是不许驱车进去的。 慈宁王府的马车也停在了宫门口,温湄随着秦岚下了车,秦岚便跟一群官员搭上了话,百无聊赖的端着袖子东看西看,须臾她只觉得指尖发烫,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 好像她见到她的厨刀收纳盒时也曾有这感觉。 温湄紧张的将手掏到袖袋中,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好像没什么不同,紧接着她揉了揉手指,熟悉的刀柄触感传来,她慌张的掏出手,背后浮起一层冷汗。 她刚刚好像能够掏出一把刀,这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四章 白玉翡翠 温湄百思不得其解,恰巧一位内侍前来引路,温湄敛下袖子,眼观鼻观心的跟着进了皇宫。 富丽堂皇的皇宫吸引不了满载心事的温湄,等她神游归来,周边已经坐满了大臣。 她跟一众命妇坐在一旁,前有珠帘遮挡,精致的果盘摆在一侧,有几分宴会的感觉。 温湄四下打量一番,那些命妇格外安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有的甚至出了一头汗。 “皇上,皇贵妃驾到!” 一声细长的嗓音由远及近,温湄学着周边命妇的模样跪下参拜,口中重复着一串祝词,仗着珠帘遮挡,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的真容。 年纪与秦岚差不多,也是剑眉入鬓,星眸璀璨,只是比起秦岚好像少了一些英气。 秦岚身材颀长,朱兰玉树,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但眉目间的英气却是点睛之笔,那丝英气让他的气度迥然不同,也难怪原主会喜欢上他。 温湄微微叹口气,那端皇上已经让他们起身,余光中,那个贵气十足的女人引起温湄的注意。 “竟然升到皇贵妃的位子了,不是说对慈宁王一往情深,这个女人也真是多变。” “别乱说,慈宁王妃也在。”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里的命妇还不少,温湄冷了脸坐下,两耳不闻窗外事。 皇家的事情谁说的准,那个盛宠的皇贵妃原名沈怡,是沈太师之女,曾传言与慈宁王私定终身,本以为会成就一段金玉良缘的佳话,没想到沈怡竟然入了宫。 温湄敛了眸子,低头看向桌上的果盘,那都是往事,谁知道是真是假。 皇帝照例问候了前来的官员,又传召了毛利国使者。 可不知那使者是故意拿乔还是真的有事,竟然让皇帝等了片刻,才姗姗来迟。 “毛利国使者巴戟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大胡子的粗壮男人匆匆而来,单膝跪地也掩不去身上浓重的自傲感。 那种睥睨的感觉可见让在座官员极其不满,下了座就要参他一本。 “毛利国使者姗姗来迟是何理由,竟然让天子等候,你......” “这位大人怎的如此刻薄,我这不是来了,更何况我来的迟自然是为圣上献上最美的贡品。” 巴戟语速极快,瞬间就抢了那位官员的话头,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让那官员根本无法插话。 温湄看着朝堂上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叫了起来,她可是一直水米未进,看这模样,就算是给毛利国的接风宴也得推后了。 “大殿之上不可喧哗,毛利大人既然准备了最美的贡品,不妨呈上来,让我们一饱眼福。”秦岚站了出来,毛利国愈发不安分,一个使者竟然也敢目中无人。 巴戟面上带笑,一挥手,一人端着盖着红布的物品走上前来。 “还是这位大人讲理,就让我为陛下献上我们毛利国最优秀的贡品,让大家一饱眼福。” 巴戟的表情变得格外认真,他小心翼翼的接过那红布下的托盘,跪在地上高高举起,一旁的人将红布掀开,一个活灵活现的白玉翡翠展现出来。 通体透明的白玉翡翠上刻着一条五爪玉龙,腾云驾雾的模样栩栩如生,还有透明的玉珠滚下,像是在布云施雨一般。 “只是一块玉石,有何惊奇。”一位官员嗤之以鼻,巴戟却不见恼意。 “这位大人可看清楚了,这非玉石,只是一块白菜而已,我所要呈的可是这千金难买的雕工。” 巴戟的神情带着一丝蔑视,众人闻言纷纷上前,那通透的质地甚至还有玉石的纹路,栩栩如生的飞龙每一块鳞片都能看的清楚,就连御厨都不一定能雕刻的如此细致。 “这,真的不是玉,厉害......”一个离得近的官员不由自主的赞叹,巴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我毛利国不缺能工巧匠,但能将雕刻做到如此程度的仅此一人,他所做之物可入口,可观赏,入口则成饕餮美味,观赏则能以假乱真,他曾以一块天然巨石雕刻一桌盛宴,见者落筷不动,才觉察有假......” 巴戟眉飞色舞的介绍着那位巧匠,温湄饿得直翻白眼,只不过将厨艺与雕刻结合在一起,有何惊奇,厨师善刻也是成为大厨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敢问谁人能胜我这位匠人,我所呈之物当不当得起最优秀的贡品。”巴戟得意的扫视过一种官员的脸色,毛利国早就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牛羊。 他此行就是要向他们昭示毛利国的国力,让他们放弃对毛利国的控制,不然...... 巴戟眼底划过一抹厉色,中原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毛利国今非昔比,他们也该醒醒了。 “这,只是厨艺了得,上不得什么台面......”巴戟嚣张的气焰让人不服,有人不免出声反驳。 巴戟哈哈大笑,“若上不得台面,那可有人胜过此人雕工?” 众人被问的哑口无言,更是助长了巴戟的气焰。 “若不能,我毛利国向陛下求个恩典如何?”巴戟的文书早就准备好了,他毛利国不要再做附属国,而南麒国的贡品也将在这白菜的嘲讽下落下最后的帷幕。 巴戟眼里的狡黠让龙椅上的南辰子沉默了,巴戟的目的他早有耳闻,但没想到他竟然从一块状似翡翠的白菜上下手。 若给了恩典,岂不是承认他南麒国无人,若不给,谁人能比得过,一块白菜就能让毛利国不受钳制,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这......”南辰子动了动嘴,就算被人嘲讽,这个恩典也是绝不能给的。 “此人自然厉害,只是他却忘记了食物原本的味道,醉心于荣耀必定走不远。” 一道清脆的嗓音从珠帘后传来,清风拂过,珠帘碰撞,发出闷响,却敲醒了殿堂上的人心。 “温......皇上恕罪,臣管教不严......”秦岚听到那声音便反应过来,他压下肚中的怒气,跪下请罪。 她这时候搅什么局,国家大事岂能容她胡说八道。 “哦,这就是慈宁王的王妃,算一算,自上次贺喜也有段时日了。” 南辰子巴不得有人转移话题,轻轻抬手,遮挡温湄的珠帘便被掀开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缓缓走出。 正文 第五章 应下挑战 她翩然的姿态吸引了殿上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皆听说慈宁王妃性格懦弱不堪,而且极为不受宠,但眼前这个女子气度大方,哪里有半分旁人形容的软弱模样? “慈宁王先起来吧,王妃既然这样说,定然有她的见解,不如我们先听听她的看法吧。”南辰子扬了扬手,顺便把难题又推给了温湄。 南辰子都这样说了,秦岚只好起了身,看向温湄的眼神带了些许警告的意味。 温湄却是故意忽略的他的目光,缓缓行了个礼后,声音不紧不慢道:“这等刀工放到我南麒国,也不过是比寻常人厉害一些罢了,然则这贡品既为食物,却只顾表面的华美,而不顾及最为重要的口感,岂不是本末倒置?” 虽说她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但这刀工岂止是比寻常人厉害一点? 果然是无脑的女人,秦岚心中更沉了一些。 巴戟听到这话立刻恼了起来:“大言不惭,既然你说我国匠人这刀工只是一般,贵国又找不出,莫不是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么?” “皇上,臣女不才,对厨艺倒也有些自己的见解,愿意与这匠人比试一番。”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中的人全都朝她投向怀疑的眼光。 秦岚眉头一皱,再次上前:“妇人无知,还请陛下见谅……” 秦岚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湄已经又上前一步,神色不卑不亢:“我请愿与毛利国的匠人较量,还望陛下应允。” 这种淡然自若的神色让南辰子也不禁露出赞赏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地觉得如果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必然会给众人带来不小的惊喜。 “好,厨艺比试本就无伤大雅,既然慈宁王妃如此有信心,那朕便将御膳房交给你了,一个时辰之后,朕会和众人在大殿上做出裁决。” 温湄刚走出大殿,脚下便一个踉跄趴在了旁边婢女扶桑的身上,疼痛几乎让她再也直不起腰来。 “王妃,您怎么了?”扶桑有些慌张地搀扶住了她。 这个婢女眼神中的关心倒是十分真切,温湄紧咬牙关:“我的伤口不舒服,帮我找些伤药来。” 扶桑连忙应了下来,着急地离开了。 方才在大殿上,她身上的鞭痕突然发作,鞭痕所在的地方如同千万条虫子在啃咬,蚀心的痛楚和酸痒让她浑身都被冷汗浸湿,冷汗更是侵入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让她险些晕厥过去。 她想要找机会处理一下伤口,但大殿之上,身为慈宁王妃,自然是不能提前离开的,只有借着方才那个机会,才能获得此刻这片刻的喘.息机会。 “你就这么想出风头吗?”带着怒气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正是一直看温湄不顺眼的秦岚,他三两步跨到温湄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走,跟我去陛下那里请罪。” 温湄强撑起精神,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了他的手:“我既然已经向陛下请了愿,自然就没有反悔的道理,要请罪王爷还是自己去吧。” 还未等秦岚开口,温湄已经转向了一旁引路的太监:“公公,还不带我去御膳房,是等着一个时辰过去后皇上治你的罪么?” 柳公公不禁露出错愕的表情,立刻应声给温湄指路,心中不禁暗叹,这还是众人皆知的那个性格软弱不堪的慈宁王妃吗? 秦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不禁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他的这个王妃,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温湄跟着柳公公一同来到了御膳房,刚到御膳房,柳公公便传达了皇上的旨意。 听到温湄要与毛利国的匠人比刀工的消息,御膳房中的众人均是一脸不屑。 谁人不知慈宁王妃空有王妃的头衔,实则丝毫不受慈宁王待见,经常被慈宁王软禁在府中,而且性子极为懦弱,在王府的地位更是连下人都不如。 “如今已经快到用膳的时间了,整个膳房只有一张空着的灶台,慈宁王妃就去那边做你需要的东西吧。”御膳房的主管下意识地就没把她当回事,语气也十分敷衍。 温湄朝着他指的地方瞥了一眼,那是最角落的地方,灶台上空空如也,非但没有做菜的用具,就连食材都只有一些烂菜叶子。 “柳公公,这次与毛利国的比赛我代表的可是整个南麒国,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御膳房像现在这般不配合,做不出菜品,我可要如实回复皇上,你可要帮我做个见证。”温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令御膳房主管猛地一惊。 “皇上很重视这次比试,并且下令这一个时辰内御膳房全权交予王妃处理,刘主管不配合,在这里乱说什么呢?”柳公公是南辰子面前的红人,自然也知道这次比试的重要性,再加上方才见识过温湄的厉害,此时也跟着帮衬了一下。 “好,属下会全力帮助王妃的。”刘主管只好不情愿地开口。 温湄环顾了下四周,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这里的人全都出去吧。” “什么!”刘主管下意思地开口。 “这里有人的话,我没心思做菜。”温湄煞有其事地开口:“所以御膳房的人,这一个时辰之内就不要出现在这里了。” 御膳房主管眉头一皱,为难地看向一旁的柳公公:“柳公公,这……” 这件事关系到南麒国的颜面,若是王妃真的能打败毛利国的匠人,那皇上的困扰也就迎刃而解了,柳公公立即附和道:“就按王妃的意思办吧。” 不过片刻的时间,整个御膳房的人都已经被清理出去了,就在这时,去拿药的扶桑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连忙把手中的伤药拿了出来。 “王妃,这药是……”扶桑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温湄给打断了。 “时间不多了,赶快给我上药。”温湄连忙催促道。 扶桑搀扶着温湄到了内间,快速给她上了药,重新整理好衣衫后,温湄便急匆匆地来到了最前面的灶台。 正文 第六章 步生莲 虽说扶桑看似是真心对她好的婢女,但温湄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就让她独自呆在内间,自己回到了御膳房外厅。 来到其中物品比较丰富的一个灶台前,温湄整理了下上面的工具,在各式的蔬菜肉类中,她一眼便看到了角落里放着的一块豆腐,时间已经不多了,几乎是瞬间,她已经决定好了等会儿要做的东西。 食材决定好了,下一步便是用来雕刻的工具了,温湄打量着灶台上放着的几把刀,不得不说这古代的工具还是有些差强人意,想要做出她心目中的食物,这些刀具是不行的。 就在她正愁闷的时候,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她的那套大马士革花纹刀具中的柳叶刀,柳叶刀状似柳叶,在刀具中是专司雕刻的。 从那天刀具出现后,她就一直随身携带着,此时竟然及时派上用场了,从刀具中取出柳叶刀,刀长大约一寸,手柄处有精致的大马士革玫瑰雕花。 看着手中的刀,温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感慨,毕竟跟着她一同穿越而来的就只有这套刀具,尤其还有那天随着她的意念就能出现消失的逆天功能,都和她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什么关系。 找个时间自己一定要好好研究,温湄心想。 虽说御膳房交给温湄用,但御膳房的人却不敢擅离职守,全都站在御膳房门口的院子中等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御膳房中倒是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众人心中不禁疑惑,毕竟是在皇上面前的比试,总要好好准备一番吧,可这个慈宁王妃倒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有找人帮忙,也没有任何需求。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不过是虚张声势,实际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蓦然从屋中传来了一丝清冽的香气。 香味极淡,但却有种勾魂的感觉,仿佛一下便沁入了心中,待众人想要探寻的时候,那香味又很快消失了。 温湄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把做好的东西带到大殿上。 “臣妇不负使命,已经把食材做好了。”温湄对着南辰子盈盈一礼,把她的成果给展示了出来。 当她把一小盏盅拿出来的时候,众人均是唏嘘不已,这茶盏不过巴掌大小,里面能装什么东西? “贵国可真是够小家子气的,这么巴掌般大小的东西,不会是怕输,所以就故意糊弄我们吧?”巴戟毫不客气地嘲笑了起来。 原本以为这女人能弄出什么好东西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朕看殿中众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慈宁王妃就把你的成果展示出来吧。”南辰子倒是存了几分好奇。 温湄也不卖关子,亲自把食盅给打开,露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 “王妃可真是够可笑的,直接摘了一朵花就要与我国匠人的心血比试了么?”巴戟瞥了一眼,便立刻质疑了起来。 温湄微微勾起了嘴角:“诸位不妨离得更近一些,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南辰子手臂一扬,应允了她的要求,众人便全都好奇地围了上去,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惊呼道:“这竟是豆腐!” “这白玉兰实在是太活灵活现了,如果不是王妃提出它是菜,我等还真的想不到。” “此等技艺可谓是出神入化,比之前的玉白菜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殿上众人纷纷感慨起来,而在一旁的秦岚却始终盯着温湄,她在府中这么多年,可从来都没有展示过任何厨艺的天分,难道是她故意隐藏起来了么? 巴戟不服气道:“不过是一朵小花而已,又怎么能和我国进贡的五爪玉龙相比较?圣上决断可要公正,不然要是传到其它各国那里,恐怕会影响皇上的圣誉。” 这毛利国的使者好生狡猾,论及雕刻的技艺,慈宁王选择的食物的是豆腐,论及豆腐软的程度,不要说雕刻了,就连碰估计都会碎掉,而毛利国匠人雕刻的白菜明显要容易得多。 但若是论及寓意的话,玉兰花的确不如龙来的更为大气。 一边是毛利国可能提出的无理要求,一边是整个南麒国的声誉,南辰子也不禁陷入了为难。 就在场面陷入僵局的时候,温湄突然开口:“陛下,这并非是我所展示的所有技艺,还有更为重要的没有展示出来。” 殿上众人均是有些不大相信,按说一个时辰能雕刻好这朵白玉兰已经令人叹为观止了,难道她还有时间做出别的作品? “哦?不知慈宁王妃还要展示什么?”南辰子也不禁好奇起来。 温湄并没有过多解释,神秘道:“请陛下让人端一盆水过来。” 南辰子对着一旁的太监抬手示意了下,太监立刻领会地端来了一盆水到温湄面前。 温湄打开盛放玉兰花的食盅,轻轻把里面的玉兰花取了出来,放到了水中。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原本花骨朵般的白玉兰在水中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在水中缓缓地绽放开来,每一片花瓣都薄如蝉翼。 原本合拢的时候像是白玉兰,而绽放开来之后则是一朵冰清玉洁的莲花,圣洁得不可侵犯。 而更为神奇的是,水中的莲花竟然缓缓移动起来。 众人正在为止惊叹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温湄的解说:“此乃佛家步生莲,是尊荣华贵,步步生平的象征。” 步生莲的意义不少人也都听过,按照吉瑞的象征来说,步生莲比龙要更加尊崇。 “毛利使者,这下你应当没话说了吧?”南辰子心中大悦,故意开口问道。 如果说之前的白玉兰和五爪玉龙相较不分伯仲的话,那这个步生莲无论是从刀功还是寓意上来说,都要胜于五爪玉龙许多。 “什么步生莲,我不服,她不过是故弄玄虚,你们这是故意欺辱我们。”巴戟脸色都涨红了。 虽然他也看出来这个步生莲似乎真的比他们的玉龙要好,毕竟那薄如蝉翼的花瓣实在是太让人惊奇了,但这次进贡可关系到他们毛利国的切身利益,他怎么也不肯轻易妥协。 正文 第七章 秦晓生病 “只不过是场小小的比试而已,若是使者坚持己见,伤害了两国邦交,这份罪责你可当得起?”南辰子虽然年岁不大,但却已经登基多年,语气中已经带了不怒自威的味道。 一旁与他前来的毛利国人也适时地拉住了巴戟,巴戟虽然不甘心就这样错失了机会,但也只能放弃。 这一仗南麒国算是把面子全都赢回来了,南辰子龙颜大悦,奖赏了温湄不少好东西。 温湄倒是不在乎那些,但既然现在在这里生活,而她名义上的丈夫慈宁王又视她为仇人,这些钱财对她来说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事情解决了,众人自然就可以离开了,温湄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跟着秦岚离开。 秦岚一路上都黑着脸,明明事情解决了,他倒是还一副欠了钱的表情,温湄懒得理他,索性也当他不存在。 走到宫门口,各大官员的马车全都停在面前,慈宁王府的马车是唯一一顶漆黑色的,很是好认。 温湄刚要往那边走去,庆幸自己总算不用再对着秦岚那张臭脸,谁知下一秒,秦岚已经三并两步挡在了她面前。 “我倒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王妃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厨艺。”秦岚的声音明显压抑着怒气。 温湄想到原主可怜的遭遇,不禁开口道:“王爷什么时候想要了解过我?” “哦?所以你今天就想着自作主张,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是吗?”秦岚死死盯住她,那目光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不过是尽我所能解决当时的困局罢了。”温湄一脸坦然。 秦岚再次逼近,秦岚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那力道仿佛能把她捏碎:“你最好摆正自己的身份。” 温湄强忍着手腕上传来的剧痛:“王爷不是很讨厌我么,既然如此,我的一切应当也与王爷无关才是。” “你说的对,你的事情的确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温岚也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在乎有些不大正常,猛的甩开了她的手腕。 就在这时,府上的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脸急切道:“王爷,小世子他发起了高烧。” 秦晓的身体一向不好,而且得病后病情很容易反复。 秦岚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也不在这里继续耽搁时间,当下便开口:“走,回去。” 秦晓似乎经常容易生病,本来这个岁数是发育的关键时期,这样下去势必会对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两人很快回到了府上,秦岚更是刚下马车便往秦晓的住所赶去。 上次见过小团子一面,那种天然萌的样子一下便俘获了温湄的心,因此温湄也跟着秦岚一同过去。 秦晓的住所是秦岚宅院的一个别院,看到他着急的样子,温湄不禁心想,虽然秦岚讨厌原主,但对于原主的孩子倒是挺在意的。 跟着秦岚到了门,看守的侍卫竟然将温湄给拦了下来。 “王妃,王爷有令,不能让你接触小世子。”侍卫冰冷地开口。 “我怎么就不能看了?”温湄不禁有些恼怒,一方面是因为秦岚对原主的态度,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原主太过软弱,才导致府中的这些下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王妃还是回去吧,你是根本没有接触小世子的机会的。”侍卫丝毫不为所动,语气也依然冰冷。 秦岚自然知道温湄跟了上来,也知道门口的侍卫会把她拦住,却并没有理会,径直来到了秦晓的床边。 谁知刚到床边,便听到秦晓口中模模糊糊的一直喊着娘亲。 侍卫怎么都不愿意松口,温湄正想先回去想别的办法的时候,里面走出一个婢女,对着侍卫说了一句什么,那侍卫怪异地看了温湄一眼,开口道:“王爷让您进去。” 没想到这个秦岚也是个两面三刀的主,温湄跟着婢女走了进去,刚到房间,便看到秦岚坐在一旁,小心地帮他擦拭着额头。 而秦晓口中不断喊着的娘亲,则是让温湄瞬时就明白了秦岚让自己进来的原因。 虽说秦晓并不是她的儿子,但也许是占据了原主身体的缘故,听到那一声声的娘亲,温湄的心里也涌出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阿晓的?”秦岚声音带着浓重的戾气。 进宫之前,秦晓分明好好的,不过才过去几个时辰,竟然就变成这个样子,论谁也不会这么轻易接受。 一旁照顾秦晓的大夫颤颤巍巍的上前:“世子的风寒来的急,在下也未能查出病因。” 秦岚的脸色更沉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任由世子的病就这样一直反反复复吗?” 大夫连忙跪在了地上:“王爷恕罪,世子身子本身孱弱,比起寻常人更是容易得病。” 听到这话,温湄猛的有种感觉,秦晓这么多次的意外并不是真的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回想脑海中关于原主的记忆,好几次只要原主和秦晓接触,秦晓就会出现各种问题,而经过这些事情,秦岚则会更加厌恶她。 这人真是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拿这么小的孩子作为算计人的筹码。 “王爷,之前小世子吃了王妃给的东西,不会因为……”就在这时,身边的嬷嬷突然开了口。 霎时间,众人怀疑的目光全都转到了温湄身上,就连秦岚看向她的目光也转为了不加掩饰的厌恶。 果然,这个矛头终究又引到了她的身上。 “你对阿晓又做了什么?”秦岚不由分说地开口质问。 温湄不禁好笑道:“王爷就这么肯定是我做的?那时你可也在场,我做的那些饭团大部分可都被我自己吃了,而阿晓可是压根还没有吃到。” 秦岚一时间也是急昏了头,冷静下来也想到阿晓似乎确实并没有吃那些饭团,而那些饭团也是派人看着让温湄自己吃完的,而她却并没有出什么事。 “就算如此,也不能排除王妃的嫌疑。”方才的嬷嬷再次开了口:“毕竟她之前做过那么多次伤害小世子的事情,这次的事情定然也是她做的!” 正文 第八章 又受质疑 温湄心下莫名升起一股怒意,她这个王妃当的可真是半分地位都没有,就连下人都敢公然说出这种质疑的话。 “够了,你给我滚回你住的地方去。”秦岚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他的心中已经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温湄知道,如果不是得到了切实的证据,秦岚是不会轻易相信她的。 望着床上可怜兮兮的肉团子,温湄心中不禁也坚定了起来,原主脓包,她可不会这样任人欺凌,她一定会找到真正伤害秦晓的凶手。 温湄刚离开房间,下人就从外面拿了一封书信进来,竟是毛利国的使者巴戟让人带来的请柬,邀请温湄参加三个月后的厨神大赛。 秦岚正烦着,看到这个请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三两下便撕碎了手中的请柬。 “王爷,这……”宫中的使者有些为难地开口。 “就说王妃自知身为女眷,不便抛头露面,就此只能辜负毛利使者的美意了。”秦岚随口说了一句。 巴戟听到温湄拒绝的消息,顿时大怒。 “你说什么?那个女人竟然敢拒绝我毛利的邀请?”巴戟怒不可遏。 同来的毛利使者忍不住解释了一句:“南麒国和我毛利不同,女子向来主持家事,不喜抛头露面,而温湄身为王妃,自然更不喜张扬,拒绝我们的邀请也不足为奇。” “哼,这些道理我才不管,区区一个女子居然敢拒绝我们的邀请,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这里毕竟是南麒国,那女子的位分也不低,你可不要乱来。”另一个使者明显知道他的脾气,好生劝慰道。 “我已经打听过了,不过是一个遭到嫌弃的弃妃罢了,我做什么心里有数,你就不用管了。”巴戟甩甩手,不耐烦地开口。 温湄回到房间,第一时间便开始梳理脑海中王府的事情。 王府还算是比较单纯的环境,主子仅有秦岚和她两人,而秦岚也没有侧妃侍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宅斗什么的根本也不存在。 温湄不禁感慨,其实自己所在的环境比那些穿越小说那些需要宅斗宫斗的女主强得多了,毕竟不用勾心斗角。 但转念一想,但与她关系最深的秦岚却是个识人不明的人,再加上一个背地里故意用孩子多次陷害她的背后之人。 呃……她的日子貌似也不怎么好过。 不过整体梳理了一遍,她也大概有了目标,原主以往懦弱无能,根本管制不住下人。 而秦岚而平日政务繁忙,也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内务,间接也导致了府内现在这种情况。 秦岚对秦晓一向看中,一直都精心将他养在府中,秦晓也没有什么接触到外人的机会,暗害秦晓的人,毫无疑问就藏在府中的这些下人中。 这两天的时间,温湄都在摸查府中的下人,这才终于摸清为何她们都不惧原主的原因。 这些下人大多都是秦家的旧部,甚至很多都是看着秦岚长大的,因此在秦岚面前也有几分面子,原主本心地善良,想和他们和平相处,谁知竟被他们欺压到了头上。 这两天秦晓的病也逐渐转好,秦岚也解了她的禁足。 院子西南角的地方有一颗桂花树,眼下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温湄便准备了篮子,准备摘些桂花做桂花糕。 刚走到桂花树下,便看到一个小婢女在那里一抽一抽地哭着,身上还有被抽.打的鞭痕。 温湄走上前,正要问出声询问,不远处走来几个婆子,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对着树下的婢女劈头盖脸地骂道:“绿樱,你还敢躲在这里偷懒了,还不赶快去干活,在不麻利点看我不打死你!” 树下叫做绿樱的婢女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被这样威胁后抽泣地更厉害了,但却不敢出声,整个人一直抖着,显得格外可怜。 温湄有些不忍,便开口道:“她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打她?” “王妃还是管好自己就行了,不要刚被解了禁足就在这里多管闲事。”方才威胁婢女的嬷嬷是管理后厨的刘嬷嬷,是从小侍奉秦岚的几个婆子之一,听到温湄的话后,阴阳怪气地顶回了一句,一边又给了温湄一个斜眼。 绿樱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向温湄的目光中带了些求救的味道。 “刘嬷嬷,我方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温湄幽幽地走上前两步,正好挡在了婢女面前,看向刘嬷嬷的眼神带了几分凌厉的味道。 刘嬷嬷也没想到她竟然会露出这等气势,下意识地回道:“她不知尊卑,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嬷嬷放在眼中,我们自然是要教训她的。” “哦?”温湄眼神一凛:“如果说是不知尊卑的话,刘嬷嬷你似乎比她做的更为过分吧?” “什么……”刘嬷嬷莫名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说话都有些不大利索了。 王妃平日一贯蔫柔,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盛气凌人? “我是王妃,而你不过是一个仆人,方才见到我你就没有行礼,说话更是字字不敬,你说你是不是比这婢女更不知尊卑?” 温湄声音不大,但却振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了在场人的耳中。 “你想怎么样?”她怎么着都是王府的老人,素来连王爷都给她几分面子,想到她平日的懦弱,刘嬷嬷认定了她是虚张声势,再次鼓足勇气,不客气地开口。 “来人,刘嬷嬷以下犯上,给我逐出府。”温湄语气陡然提高,直接下了命令。 而周遭的人虽然被她的语气震慑住了,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动手。 “哈哈,你本来就是被王爷嫌弃的弃妇,还真耍起王妃的派头来了,你看看有没有人听你的?”刘嬷嬷讥讽道。 温湄目光缓缓扫视了众人一眼:“我是圣上亲自赐婚给你们王爷的王妃,当今的一品诰命夫人,小世子的生母,更是这个王府的当家女主人,你们确定我说话没有用?” 正文 第九章 整治下人 众人心中猛的一惊,对啊,就算王爷再怎么不喜欢王妃,但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而且两年时间过去了,虽说王爷经常对她恶言相向或者责罚于她,但却依然没有动过她的地位。 虽然他们以往在王妃面前不尊敬耀武扬威惯了,但却忘了,如果王妃想要处置他们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敢,我是秦府的老人了,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王爷!”刘嬷嬷看到一旁的下人们似乎有动摇的神色的,当下也是一慌。 “王爷?估计你是没有什么机会见到王爷了,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帐房领些银子告老还乡,要么我就差人找人牙子把你给卖了。”温湄轻嗤一声,不由分说地开口。 秦岚已经去上朝了,而且今日皇上似乎还要拉他处理一些政务上的问题,因此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回来的。 “你……”刘嬷嬷颐指气使惯了,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对待,顿时气晕了过去。 下人们也都聚集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 “赵嬷嬷,周婆子,辛侍卫……你们也全都和刘嬷嬷同样有两个选择,自己赶快 选择吧。”温湄一下又点了五六个人的名字,这些全都是之前不把原主放在眼中,极尽挖苦的人。 并不是温湄刻意报复,而是这种拜高踩低的人本身人品就有问题,而且她想要在这王府生存下去,这些人必然是她最大的麻烦。 但同样,这些人太过张扬,虽然厌恶她,但却并不可能是伤害秦晓的人,伤害秦晓的这个人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发现,那就说明他的身份定然十分隐蔽,并不是那么容易想到的。 扶桑早就看那些欺负温湄的老人不顺眼了,听到王妃惩治了他们,心中也很是畅快。 晌午的时候,扶桑便回到了温湄的院中,兴奋地回禀道:“王妃,那些人全都领了银子离开了,而且我遵照着您的吩咐,找人驱逐他们离开了皇城。” 温湄端起茶杯,应了一声后,不紧不慢地轻啜了一口。 扶桑不禁感慨,王妃的性子是真的变了不少,居然肯下决心惩治那些个刁奴,也就是因为这些刁奴的为难,王妃懦弱无能,治理内务无能的名声才传了出去。 虽然惩治了这些人让扶桑感到十分解气,但也不禁为温湄担心起来,那些人可都是府上的老人,王妃是趁着王爷不在惩治了他们 ,若是王爷回来知道了这个消息该怎么办? 不出扶桑所料,被皇上拉着谈了一整天政务的秦岚,刚回到府中便听说了这件事情,当下便到了温湄的院子。 温湄坐在主厅,似乎早就在等着他的到来。 “你今日刚解了禁足,倒是立刻动了好大的手笔。”秦岚的声音夹杂着明显的怒意,那些人虽然只是仆人,但却也都是府中老人,更甚者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他这个王妃倒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吭就把人给轰走了。 “他们对我不敬,我为何不能把他们给撵走?”温湄并未起身,反而淡然地问了一句。 秦岚却是不屑地轻嗤了一声:“他们对你不敬,你也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自己恶毒的事情做的太多了,还有脸要什么尊敬?” “他们不尊重我没关系,但我的一品诰命的品衔还在,皇上赐婚的诏书也还在,若是王爷能让皇上收回这些封赏,我倒是不需要这份尊重。” 下一秒,秦岚脸上果然露出的厌恶的表情:“放心好了,我定然会找机会向皇上表明,休了你这毒妇。” 温湄不禁觉得有些讽刺,这个秦岚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直都怀疑她心思恶毒,却那么相信身边那些不嫌事大的挑事之人。 她也不想多费唇舌去辩解,十分随意了开口:“人我是都打发走了,恐怕此时都已经出了皇城,若是王爷想留,可以找人快马追上去找找试试。” “你……” 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侍卫突然走了进来:“王爷,门口有个叫做绿樱的婢女求见,说是要参奏府中老人欺压仆人。” 秦岚眉头皱了皱,扬了扬手,让侍卫放人进来,转而看向温湄,不由得开口道:“这该不会是你的把戏吧?” 温湄不置可否,她在秦岚心中已经没有任何信誉了,自然也没必要花费心思去挽回什么,至于绿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过来,她虽然也猜出了一些,但却事先也并不知情。 “王爷既然不相信我,那还让人进来做什么?” 温湄语气十分淡漠,秦岚觉得很不舒服,以往温湄对他十分敬仰,其中还带着几分惧意,而如今温湄对他仿佛是在和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一般。 不过片刻时间,绿樱已经来到了主厅,对着秦岚和温湄的方向就跪了下去磕了个头,然后很快抬起头,一脸认真道:“奴婢绿樱,今天来就是为了揭发刘嬷嬷等人的恶行的。” 说完,她便将自己的手臂上的袖子给捋了上去,露出了上面可怖的鞭痕,青紫的鞭痕交错地排列着,整个手臂几乎都看不到完好的地方。 厅中的人看到她的伤口,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地方全都是刘嬷嬷他们打的,像是我们这种被卖身的婢女,她们不但天天大骂我们,而且还不给我发一分钱的工钱,就连平日的饭食也要克扣。”绿樱认真地开口。 虽然直接来到王爷面前让她还有些害怕,但想到王妃可能会因此受到责罚,她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秦岚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倒是也听说府中那些老人常常欺负年轻一辈的仆人,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今天王妃看到我被她们欺负,就为我说了几句话,谁知那些嬷嬷竟然还把王妃羞辱了一番,还说她是弃妇。”绿樱愤愤不平道:“奴婢受她们欺负也就罢了,但王妃毕竟是主子,哪有仆人欺侮到主子头上的?她们也太过分了。” 正文 第一十章 内务大权 “说这些做什么,我们王府有那个把王妃当做主子看的,本来府中就只有王爷一个主子。”扶桑语气凉凉地加了一句。 扶桑竟然敢在秦岚面前这样说,温湄不禁转头看了她一眼。 秦岚不禁想起之前的种种,下人当着他的面都敢骂温湄,眉头不禁皱了皱,似乎极为不屑道:“你不是一直仗着自己王妃这个身份么?” 一旁的扶桑咬了咬牙,突然跪在了秦岚面前:“王爷,你可知道外面都传言王妃是弃妃,而且都嘲笑我们王妃连下人都不如,王妃那日进宫,更是连宫女太监们都敢给她脸色看,恕我直言,王妃不是您的妻子而是您的犯人!” 温湄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敢这么直接说出这些,看来原主之前受到的委屈让她都看不惯了。 “在他心目中,我从来都不是这个王府的王妃,至于是不是能够被人看起已经无关紧要了。”温湄淡然道。 被温湄这样呛了一句,秦岚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要不是你心肠恶毒,又怎么会让人看不起?” “王爷这样说我就要为王妃鸣不平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况且王妃这样一个被人欺凌的柔弱之人,她怎么可能会去害自己的孩子?”扶桑说道虎毒不食子的时候,显得尤为激动。 “王爷既然认定了我会伤害阿晓,那我再辩驳还有什么用?” 见惯了她在秦晓出事之后拼命辩驳,这次竟然这么冷淡,这让秦岚感到很不习惯。 “王爷还是趁早去皇上那里请道圣旨,早日休了我,顺便把我加害自己亲生儿子的事情搬到众人面前评论评论,看看是不是别家女眷也会做出这种事情。”温湄继续讥讽地开口。 本身生母伤害自己孩子的事情听上去就匪夷所思,因此他才一直封闭消息,从未让府外的人知道,再者温湄与他是圣旨赐婚,若非温湄犯了大错,他也没办法禀明皇上休妻。 顿了半响,秦岚才回道:“你除了不能接触阿晓,王妃拥有的权利还是可以行事,你不是想让别人尊重你么,自己去做吧。” 有了这句话就好办了,温湄不咸不淡地行了个礼后,便回到了寝房之中。 刚回到寝房,温湄的贴身婢女青萝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王妃,听说刚才王爷过来了,您还和他吵了一架?”青萝一上来劈头盖脸地问道。 对于这个婢女,温湄不知道怎么着就是喜欢不起来,但既然是贴身婢女,应当是原主十分信任的人才对,难道是她感觉错了? “不过是王爷又来教训了我一番,我实在忍不住和他顶了两句。”温湄故作随意道。 “您怎能和王爷吵架呢?您越是和王爷吵架,越是说的多,王爷就会越厌恶您。”青萝煞有其事地开口。 温湄存了试探的心思,故意装作天真地问道:“难道有误会不是应该解释清楚的好吗?” “才不是呢,王爷整天日理万机的,最讨厌的估计就是回到府上再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了。”青萝继续道。 “可是我和王爷争论了一番后,王爷已经把掌管府中事务的权利重新交给我了。”温湄故作不解道:“这难道不是王爷开始相信我的表现吗?” “什么?王爷竟然让您掌管府中事务?”青萝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温湄点点头:“对,而且还说府中下人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情,都任由我处置,之前那些被撵走的仆人也都不追究了。” 青萝面容闪过一丝怪异,但很快道:“王妃,这管理府中内务的事情您可不能做啊,先不说您根本就不会,一旦有什么差池,那王爷定然会更厌恶您的。” “既然王爷都已经这么厌恶我了,与其再去讨好王爷争取王爷的信任,倒不如把府上的事情管理好。”温湄平和道:“再说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没有轻易反悔的道理。” 青萝见她坚持也不再多劝:“既然王妃都决定了,那您好好做就是了。” 支个借口让青萝离开之后,温湄的眼神才变得凌厉起来,这个青萝看似是处处为她着想,给她出主意,但实际上却是每件事情都故意让她更加退让,进而更懦弱。 先不说她是不是和害秦晓的人有关,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她巴不得自己变得更加懦弱,更加让秦岚厌恶。 想要在这府中安身立命,没有心腹是不行的,想到今天为她站出来说话的扶桑,温湄让人把她给叫了过来。 我找你过来,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明天开始整顿内务的事情。”温湄平和地开口。 “可是奴婢只是个二等丫头,有很多东西都不是很明白,怕平白拖累的王妃。”扶桑有些不好意思道。 她只是王妃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如果不是上次青萝请了假,还轮不到她同王妃一起入宫呢。 “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我的贴身丫鬟了,内务这件事情我也是一窍不通,我们可以一起学着做,就看你肯不肯了。”温湄认真道。 扶桑露出动容的神色,眼神坚定道:“我愿意。” 果然她没有看错人,这个叫做扶桑的丫鬟不但有情有义,而且胆子也很大,对于她的助手来说,这样的性格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好,既然这样,从明天开始你就来帮我。”温湄嘴角勾了勾,这扶桑在院里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了,原主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么好的一个左右手呢? 第二天,温湄便带着扶桑一同来到了管家那里。 管家是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翁,姓冯,也是以往秦家旧部的人,但他却仅仅只是整顿府中的一些开销杂事,对于后院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 温湄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了,帐房的人告诉温湄他在小书房。 秦岚酷爱看书,府中也有不少的家丁仆人受到感染,也经常抱着书本看,竟然还真有几个考上了科举,做了官的。 这个冯管家虽然并不怎么看书,但却非常喜欢下棋,人称棋篓子,听帐房的小厮说今日有书生前来拜会,他正拉着人家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