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冷静不了!   深夜,废弃的天台边,冷风瑟瑟,似是呜咽的鬼嚎声。   席惠一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恍若鬼魅一般,漂浮在半空中。   她茫然前行,看见天台边缘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有些熟悉。   直至那人转身,她才看清楚他的面容,是陆云舟。   她正要喊他,却看到陆云舟突然被人从天台推下去。   陆云舟脸上的笑意还为消散……身影却急遽消失在了黑暗中……   席惠一见状,扑向天台边缘,惊恐的大叫起来。   “云舟……云舟……”   席惠一猛然惊醒,瞪大眼睛看着前方,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她呆愣许久,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是她做的噩梦。   想着那噩梦里的场景,席惠一不禁觉得好笑。   她先前在准备烛光晚宴,有点累,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怎么会梦到老公陆云舟被人推下天台的场景呢?   想到这,她转过身,看向墙壁上挂的结婚照。   三个月前,她如愿以偿,嫁给了自己自小就喜欢的男人——陆云舟。   婚后,两人生活幸福美满,唯一不足的是——陆云舟至今没有碰过她。   起先她还以为是陆云舟太内向了,于是主动出击。   但迄今为止,她对陆云舟下药13次,表演脱衣舞18次,投怀送抱不计其数,可陆云舟依旧无动于衷,甚至在前几天还提出分房睡的要求。   她忍无可忍,决定破釜沉“舟”,今晚再试一次。   不成功便成仁!   餐桌上早已摆弄好红酒鲜花,快要到陆云舟回来的时间,席惠一起身点上香薰。   “我回来了!”   玄关处传来陆云舟有气无力的声音,席惠一立即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公文包,体贴道,“今天工作顺利吗?”   陆云舟点点头,想要将胳膊从席惠一手里抽出来,奈何抽不动,只能任由着席惠一带他到餐桌前。   看着布置精美的烛光晚宴,陆云舟不知想起来什么,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老公,今天是我们结婚90天纪念日!”   “……”陆云舟。   席惠一扶着陆云舟坐下去,给他斟了一杯红酒,陆云舟不知想起来什么,弱弱的将红酒放下来,拿起刀叉后,转眼一想,又将刀叉放下来。   现在在这家里,他不敢吃任何从席惠一手里经过的食物。   席惠一见状,故作娇嗔道,“老公,你还在怕人家给你下药吗?”   “我还不饿,等下让阿姨给我熬点粥就行了。”陆云舟拘谨的说着话,看着一直再朝自己抛媚眼的席惠一,他想起身走人。   “老公,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席惠一边说话边靠近陆云舟,轻解罗裳,露出雪白的脖颈跟胸口。   陆云舟顿时面红耳赤,眼神躲闪,不敢看席惠一。   “那个……惠一,我还有点公事要做。”   “老公……你看不出来我有什么不一样吗?”席惠一拿胸口蹭了蹭陆云舟的手臂,嗓音娇媚的说着话。   她今天为他,特地穿了一件豹纹绝世bra。   陆云舟手忙脚乱,推开身上的咸猪手,又赶紧挡住快要逼近自己的烈焰红.唇。   “惠一,你冷静点……”   “我现在冷静不了……”   “不是的,惠一你……”陆云舟突然顿住,转过神,难以置信的看向席惠一,“你是不是又给我下药了?” 正文 第二章 男人也会怀孕?   陆云舟现在觉得浑身燥热,气血逆流,体内像是有股洪荒之力急需释放出来。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吃!   “药下在哪里?”陆云舟快要哭了,急忙问道。   席惠一早就知道他不会吃自己准备的东西,所以就将药下在了别处。   她伸手指向桌子上正燃着的熏香,轻启红.唇道,“这可是我托姐妹从泰国带回来的……”   “你神经病吧你!”陆云舟顾不得其他,推开席惠一,将熏香粗暴的扔进垃圾桶里去,面容里透着几分厌恶跟狰狞。   席惠一见此情形,心里无比难受,忍不住怒吼道,“陆云舟,你还是男人吗?”   她作为席家千金,首席大法官的孙女,是多少人心目中的女神?   可他却多次拒绝她的求爱,完全不将她当妻子看待,深深侮辱到她了!   陆云舟涨红了脸,不敢看席惠一,想要说什么,最终又什么没有说。   他拿起公文包,转身上楼。   席惠一气的跟在后面继续质问他,“你既然不想碰我当初为什么要娶我?你是不是骗婚的g·a·y!”   “不是!”   “那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席惠一嗓音颤抖起来,抓住陆云舟的袖子,泛着泪光看向陆云舟。   陆云舟鼻翼里还是熏香的味道,身体越发的燥热,他想要推开席惠一,奈何席惠一紧紧抓住他的袖子不放。   席惠一这次下定决心了,一定要跟陆云舟彻底说清楚,要么离婚,要么碰她。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惠一,你能不能别再闹了?”   “你觉得我在闹?”席惠一气炸了,再加上自己也被熏香熏得脑袋发热,一把夺过陆云舟的公文包,扔在地上,“陆云舟,你知不知道家里长辈都在催着我怀孕?!”   陆云舟依旧一字不发,转身要走人。   席惠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推了陆云舟一下。   陆云舟本就脑袋浑浑噩噩,脚步虚浮,一时没有稳住身体,从楼梯上跌跌撞撞摔下去。   “啊……”   席惠一见状,吓得捂住唇.瓣。   “老公……”   陆云舟从高处摔下来后,痛得直呼,蜷缩着身体,不能站起来。   席惠一赶紧下楼,伸手要抚陆云舟,这才发现陆云舟身下竟然有血渍。   席惠一懵了一瞬,赶紧给陆云舟检查伤口,却未发现到明伤。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席惠一唇.瓣哆嗦,惶恐的问着话。   陆云舟神情古怪,想要推开席惠一,结果挣扎几下,又跌倒在地上。   席惠一赶紧掏出手机,边哭边打120。   没一会儿,救护车就赶了过来。   急救室外,席惠一在走廊外来回踱着步子,心里自责不已。   她想,或许陆云舟真的是性格太内向了,她应该多给他点时间,而不是强迫他碰她。   “老公……对不起……”   席惠一叹口气。   随后不久,急救室门打开,医生走出来。   席惠一立即上前迎过去,“医生,我老公怎么样?”   “陆夫人,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是陆先生伤势不轻,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期间。”   “哦,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恭喜陆太太,陆先生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虽然有流产迹象,但我们成功保住了孩子。”   …… 正文 第三章 借酒浇愁 走出医院后,席惠一接到席慕的电话。   席惠一6岁那年,父母出车祸去世。她便跟着爷爷席慕生活,所以两人感情极其深厚。   席惠一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席慕,怕影响到席慕的身体,只是将陆云西入院的事情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但席慕是何等人?   M国的前任首席大法官。   他不过是从席惠一简单的只言片语中,便察觉到了席惠一情绪不对劲。   “惠一,你要记住,你是我席慕的孙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给你撑腰!”   “嗯……”席惠一掩唇。   “你不要委屈自己,敢让席慕孙女受委屈的人,还没出生!”   “好。”席惠一哽咽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想哭。她怕泄露出自己的情绪,匆忙挂断了爷爷的电话。   ————   酒吧里,席惠一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好了,再喝下去,你就要耍酒疯了。”黎宝欣将酒杯从席惠一手里夺过去,眼神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席惠一。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以你的条件,你还怕找不到吗?”   黎宝欣边说话边碰了碰刑冉,“喂,冉冉,你也说句话啊!”   刑冉从怔愣中缓过神来,弱弱看着席惠一,“我知道一家男科医院很好,要不要介绍给你?”   席惠一抬头白了一眼刑冉,没好气道,“不用了,她的病去医院也治不好。”   “天哪,不会是有AIDS吧?”黎宝欣掩唇。   席惠一闻言,立即拿枕头砸黎宝欣。   黎宝欣连忙躲闪,“惠一,不是AIDS那是什么病连医院都治不好?”   席惠一摇摇头,现在不想多说什么,没把实情告诉她们。她抿着唇,继续喝酒,神情里满是抑郁。   “哎……陆家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敢骗婚,惠一,他们不仁你就不义!”   “我怎么不义?”席惠一撇嘴问道。不自觉中,她又喝了不少酒。   黎宝欣附到席惠一耳边小声嘀咕了句话,席惠一脸色顿时红了起来,推开不正经的黎宝欣。   “你满脑子都是那点破事……”   “切~做女人不能让自己委屈,既然陆云舟他有病,那你找别人是理所当然的!”   席惠一无语,再怎么理所当然,也不能去嫖吧?   而且作为一枚律师,知法犯法是大忌。   她没有再理睬,黎宝欣却以为她是默认了,便发了信息去给席惠一安排。   “这年代,谁背后还没几个男人吗?”黎宝欣拍了拍席惠一肩膀,“冉冉,你说对吗?”   “啊?”刑冉茫然抬头。   黎宝欣不满的努了努嘴,“冉冉你怎么回事?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刑冉闻言,勉强笑笑。   “是不是你大姨妈来了?”   “不是。”   “既然不是,那咱们来喝酒。”黎宝欣妖娆的打了个响指,唤来侍酒师。   侍酒师调完酒后,给三人斟上,在给刑冉倒酒时,不小心洒到了刑冉身上。侍酒师慌乱不已,立即去给刑冉擦酒渍。   刑冉伸手挡了一下,手上戴的假指套被侍酒师碰掉。   侍酒师见状,顿时吓得大叫起来,“你的手指怎么掉了?”   四周的人闻声,纷纷侧目过来。   随即,窃窃私语声响起。   刑冉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被人指指点点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正要弯下腰,席惠一已经将假指套拾了起来。   席惠一将她护到身后,冷冷凝视着侍酒师,“你可以走了。”   侍酒师慌忙点头道歉,转身离开。   “冉冉……”   “我没事。”刑冉笑笑,从席惠一手里拿过假指套,从新戴上。   席惠一还想要说什么,刑冉却端起酒杯,“今晚我们三个女人不醉不归!”   “好!”黎宝欣也端起酒杯,“cheers!”   席惠一抿唇,心情百感交集,暗地里握住刑冉戴着假指套的食指跟中指,轻轻道,“cheers!”   一个多小时后,席惠一喝的醉醺醺的,神志不清,让黎宝欣给自己叫代驾。黎宝欣却饶有深意的笑笑,附到她耳边道,“今晚你别回去了,好好享受吧。” 正文 第四章 不要抓我   席惠一神色迷蒙,“黎宝欣……我不需要……”   黎宝欣却不听,让侍者将席惠一扶到楼上的休息室去。   席惠一断断续续的喊着话,“我真不需要……”   她神志不清,躺在大床上,突然胃部难受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胃里面兴风作浪,她立即躬着腰扑到卫生间里去,抱着马桶干呕。   吐了一会儿后,她口里还在喊着“我不需要”,迷糊迷糊中抱着马桶就睡着了。   “牛·郎”拿着vip房卡走进来,扫了一眼房间,没有见到人,便打电话给黎宝欣。可黎宝欣那边没有接通,“牛·郎”就发了信息给黎宝欣,然后转身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席惠一醒过来。视线有些模糊,神智依旧不清。她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刚走出去,就被人从身后突然“抱”住。   席惠一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大喊,唇.瓣就被人捂住。   下一瞬,来人便将她摁到了床上。   一道略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给我乖乖的。”   席惠一嗔怪一声,挣脱开男人的手掌,无可奈何道,“我都说过了,我真的不需要……”   晏非离闻声,微微敛目,漆黑瞳仁带着凛色,不容置疑道,“配合我。”   说完话,他俯下身吻向席惠一,堵住席惠一的口。修长的手指则落在她的腿跟处,不轻不重的揉着。   席惠一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这个“牛·郎”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强吻她?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   席惠一崩溃不已,伸手要推开他,结果却换来男人更加粗暴的对待。   他将她紧紧禁锢在身下,捏住她的下颌,让她无法动弹,她只能像个木偶一样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唔唔……”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人粗暴的打开。   几个穿着黑衣西装的男人冲了进来。   眸光凶狠,煞气冲冲。   晏非离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席惠一趁此机会,突然躬身,拿脑袋磕向晏非离。晏非离吃痛的捂了一下额头,席惠一立即推开他,爬下床,朝那几个黑衣人哭过去,“呜呜呜,警察同·志,你们不要抓我,我真的没有嫖娼!呜呜呜……”   “……”黑衣人。   “……”晏非离。   “警察同·志,我发誓这个鸭·子不是我叫的,是我闺蜜给我叫的,呜呜呜……”   席惠一此刻智商不在线,误将这几个黑衣人当成扫黄大队的了。她怕会影响到自己的律师生涯,赶紧解释误会。   “我是个律师,我不可能知法犯法的……”说着,席惠一找到自己的包包,倒腾一番后,从里面拿出一本便携式《M国刑法法条》。   她怒气冲冲的看向晏非离,将法条扔进晏非离的怀里。   为了证明自己的觉悟,她指向晏非离道,“你,给我念第两百五十六条!”   晏非离一脸懵色,几个黑衣人同样一脸懵色。   随后,黑衣人们都将视线落到晏非离身上去,在等着他念。   晏非离只好硬着头皮,找到第两百五十六条,低声不情愿道,“第两百五十六条,卖……yin的处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每念一个字,晏非离怒火就升一分。   手指紧紧捏着法条,恨不得要撕·裂它。   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将他当成卖的了?! 正文 第五章 尴尬交锋 “噗哈哈哈……”   左边的黑衣人突然憋不住,大笑起来。   另外两个黑衣人还在努力撑着表情。   “警察同·志,你看我思想觉悟这么高,我不可能嫖他的,真的是我闺蜜给我叫的……”席惠一抽着鼻子解释道。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压低声音交谈。   “你看他像那个人吗?”   “应该不是他。”   说完话,黑衣人们快速离开。   晏非离立即挨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见到黑衣人们离开走廊后,他才微微放下心。转过身来,看到席惠一在拍着心口。   “谢谢警察同·志还我清白……”   晏非离一脸黑线,非常嫌弃的扔掉手里的法条。   真是倒霉!   遇到这么一个神经质的醉鬼!   晏非离开门要走,席惠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喊住他,“喂,你等等……”   晏非离转身,看到席惠一掏了一叠钞票给自己。   “虽然你不是我叫来的,但是我也不能让你白出台。”   “……”晏非离表情皲裂,攥紧手指,咬牙切齿道,“刑法关于杀人罪有什么规定吗?”   “嗯?”席惠一茫然。   晏非离懒得跟醉鬼交流,只俯下身,犀利的视线狠狠盯了席惠一几秒。 席惠一咽了咽喉咙,神情怯怯,以为他要发脾气。 结果他却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席惠一见状,追了出去,看着晏非离的背影,席惠一鼓足勇气,善心大发,开口劝道,“喂,其实你长得蛮好看的,干这份工作可惜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自己说完话后,晏非离背影歪了歪。 他攥了攥手指,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 席惠一继续道,“你可以去娱乐圈啊,你这款很受少女们迷恋的!” 晏非离轻轻呼口气,敛着眉目,心中怒不可遏,正要转身去好好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律师的时候,却看到她慌慌张张关上了房门。 末了,她还从房门底下伸出来几张钞票。 “……”晏非离。   席惠一回到房间后,拍了拍心口,刚躺下来休息,就接到黎宝欣的电话。   “牛·郎怎么走了?”   “是我不要了……”   “他可是牛圈名媛,你知道多少富婆想包他吗?”   席惠一无语。   “他长得不赖吧……”   “嗯,长得还不错……”席惠一握着手机,看着璀璨的吊灯,脑海闪过晏非离的面容——眉目冷峻,鼻梁高·挺,丹唇外郎,模样、气质,都不输给当红男明星。   只是可惜了…… 女怕嫁错人,男怕入错行。   席惠一恍恍惚惚的想着事情,陷入到睡梦中去。   梦里,她跟一个男人缠.绵拥吻,做着极为亲密的事情。   而那个男人不是陆云舟,却是晏非离。   席惠一醒过来的时候,想起这个梦,脸色忍不住黑下去。   她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饥.渴到连牛圈名媛都不放过吗?   因为今天下午她还要去会见死囚犯,所以匆匆忙忙开车去律所。路上,她打开手机,才发现昨晚、睡着后,滕誉打了不少电话给自己。   滕誉是她的青梅竹马,也是国内最当红的男明星之一。   席惠一盯着“滕誉”这两个字,凝眸看了会儿后,才回拨过去。   本以为滕誉现在肯定在忙着拍戏,没空接电话,却没有想到手机刚响一下,电话就接通了。   “惠一,他怎么会怀孕?”   “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席惠一惊诧的问着话。   昨晚发生的事情,连她爷爷席慕都不知道,滕誉怎么这么快就清楚?   电话另一边停顿一瞬,随后磁性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来,“陆云舟的急救医生是我的朋友。”   席惠一忽然想起来刚刚那个卖关子的医生,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难怪他说话时,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感觉,原来是跟滕誉认识。   “哎,这件事情说来,改日再聊吧。” 正文 第六章 去所里 滕誉听到她这样说,就知道她不打算将实情说出来。   他揉了揉眉心,面容里带着一丝无奈。   握紧手机,张唇想要说什么,却只叹了口气。   “不聊了,我正在开车。”   “好。”   挂断电话后,滕誉抬目看着远处。身上还未脱下的银色西装戏服,在灯光中,透着衿贵优雅之气。微微敛着的双目,愁郁若隐若现。   席惠一赶去律所后,简单洗漱一番,换上一套干练的职业装,便跟着助理小赵,去警察局。   她最近代理了一起轰动全国的“杀夫”案,女犯人朝老公身上致命处捅了三十多刀,刀刀致命,手段残忍暴戾,引发广泛关注。   她多次去警局会见女犯人,但女犯人什么也不说,以致她现在对整个案件的情况,还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   席惠一喝完咖啡,调整情绪,踏着高跟鞋,姿态如风,走进会见室。   她放下公文包,看着小赵整理来的资料,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一眼徐丽。   徐丽状况很差,神情憔悴,眼神呆滞,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娃娃。   席惠一合上文件,轻轻叩了一下桌面,“徐丽,你现在还不愿意开口说话吗?”   徐丽抬了抬睫毛,唇角掠起一抹苦涩的笑,神情淡淡看着席惠一,一如前几次见面的场景。   席惠一无奈叹了一声,边叩着桌子边道,“现在网上舆论一边倒,都认为你是蛇蝎妇人,一定要判你死刑,你就不辩解一下吗?”   徐丽垂下眸子,摇摇脑袋。   席惠一打开文件,视线瞥到了徐丽女儿徐佳佳的照片,眉头微微皱起来。   “如果你被判死刑了,你的女儿怎么办?”   徐丽攥紧手指,慢慢抬起头,姿态僵硬的像是个木偶,“佳佳她一个人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可是对于孩子来说,有妈妈在身边陪伴才是最重要的!”席惠一看徐丽神情有些松动,打算从徐佳佳身上下手,撬开徐丽的嘴巴。   可是徐丽再说了那一句话后,就一直紧抿嘴角,任凭席惠一说的天花乱坠,就是不开口。到了时间,席惠一必须要离开。   她拿起公文包,深深看了徐丽一眼。   在涉及家暴的案子上,对待男女犯人本来就不公平。徐丽现在还什么都不说,根本是想要求死。   她不懂徐丽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丽,如果你想通了,就联系我。”   徐丽笑笑,道了声谢谢,转身离开。   席惠一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恍惚了一瞬。很快,她调整好情绪,走出会见室。   小赵立即迎上前,“席律师,徐丽开口了吗?”   席惠一摇摇头,扯了扯衬衫领子,坐上车去,闭目休息,“刘局有说什么时候可以查阅徐丽的材料吗?”   “下周一,等取证完后,就可以让我们查阅资料。”   因为徐丽这个案子很受关注,所以警局在办案时,尤为慎重。席惠一多次提请查阅资料,都被拒绝了。   “我感觉……徐丽不像是个坏女人。”作为一枚律师,席惠一向来不喜欢以直觉来判断事情。但是她面对徐丽的时候,她这种感觉却很强烈。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可是徐丽她就是不肯给自己辩解,哎……”小赵叹了口气。   席惠一凝眉,正忧愁的时候,接到爷爷席慕的电话。   “喂……”   “惠一,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有的。”   “那你能陪爷爷去一个地方吗?”席慕笑呵呵的说着话。 正文 第七章 神秘高僧竟是他! 席惠一立即答应,“好,去哪儿啊?”   “大安寺。”   “寺庙?”   “嗯,爷爷预约了个高僧,想让你们见一见。”   席惠一不知道爷爷又要在做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细问,连连道好。   挂断电话后,她让小赵送她去大安寺。   她在S市生活这么多年,不知道这儿还有一家大安寺,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被爷爷发现的。   席慕早已经在寺庙门口站着,见到席惠一下车,眼睛不由自主的眯成一条细缝。   “惠一……”   “爷爷……”席惠一朝席慕小跑过去,挽住席慕的胳膊,“爷爷,你怎么想去寺庙了?”   席慕拍拍席惠一的胳膊,“这里有一个高僧,外号‘再世观音’,据说拜了他的人,不出三个月,就会怀上孩子。”   “……”席惠一。   她终于明白爷爷叫她来的原因了,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尴尬不已。   “爷爷,我跟云舟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了。”   “呵呵……”席慕笑笑,摇着头道,“我年纪大了,想享受四世同堂的乐趣,就只能多催催你们。”   “可是爷爷,这种事情不是烧香拜佛就能成的。”席惠一撇嘴,继续道,“而且爷爷你可是前任首席大法官,要是让人家知道你做这种事情,会影响到你的声誉。”   “哼,我的声誉哪有你的终身幸福重要?”   “……”席惠一。   她看席老爷子如此坚决的样子,不好再说什么,忍不住暗暗在心里吐槽,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到了里间后,席惠一跟席慕先坐了下去。   助理去请“得道高僧”过来。   等了一会儿,“得道高僧”还没有来,席惠一心里不禁有些不满,还从没有人敢晾席老爷子这么久。   “爷爷,那个高僧太拽了,我们不见他了!”   席慕微微抬目,劝道,“惠一,如果一个人是你想见就能见得到的,他要么是你的至亲,要么就是不值得见的人。”   “……”席惠一。   她只好抿嘴,坐了下去,等了片刻,那高僧还没有来,席惠一内急,便出去找卫生间。这个大安寺虽然不出名,但是香火却很旺盛。有不少人过来求子,还有人过来请做法事。   她绕了一圈,没有找到卫生间,反而还把自己绕糊涂了。   穿过一个竹林,看到几间古风古韵的木屋,里面供奉的有佛祖画像。   她刚迈步走进去,就听到一阵“呜呜呜”的抽泣声响起来。   “你不能这样对待为师……”   席惠一顿住脚步,透过隔帘,隐约看到两个僧人在说话。   “你干什么?你先给我站起来……”   “你不答应为师,为师就给你下跪!”   “师父,你能不能不要耍赖了?我真的治不好不孕不育,也更不能降妖除魔。”   “宗穆,你行的。你身后有佛祖,他会保佑你……”   “师父,我们这个样子做跟那些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有什么区别?”   “我们跟他们当然有区别,我们是为了养活大家啊!现在寺庙百分之九十的收入都来自于你,你要是不做了,你的那些师兄弟们就要饿死了,呜呜呜……”   “……” 正文 第八章 求子 气氛陷入到僵硬中去,没有声响再传来。   席惠一见状,深深看了隔帘一眼,悄悄转身离开。   从厕所出来后,席惠一接到席慕的电话,催促她快点回来,高僧要来了。   她赶紧小跑回去。   席慕一见到她,立即招手示意她坐下来。她正想将自己刚刚偷听的事情告诉席慕,结果席慕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要虔诚点,不要说话。   席惠一只好瘪了瘪嘴,没有说下去。   先是一行普通僧人走进来,手持佛珠,站在房间两侧。随后,一个年纪颇大,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和尚走进来。   “这是我们寺的广安住持。”   “阿弥陀佛。”   席惠一跟着席慕一起行了礼,刚抬起头,余光就瞥到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寺的宗穆小师弟。”   席惠一朝宗穆望过去,宗穆也正好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两人微微低首,算是打过招呼。 只不过……这宗穆师父看起来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儿见过。 下一瞬,席惠一抬头望向宗穆身旁穿着衬衫的男人,瞬间明白这熟悉感怎么回事了。 因为宗穆竟然与这男人有六七分相似! 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在酒吧里遇到的“牛!郎!”     席惠一如雷轰顶,这是怎么回事? 她咽了咽喉咙,难以置信问道,   “你……你不是牛……”   “施主,你认错人了!”晏非离缓过神来,赶紧打断席惠一的话,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面容恢复一贯的冷峻,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席惠一还欲说什么,席慕抢先问道,“惠一,你说什么牛?”   “我……不是……他……”   席惠一支吾半天,也没有说个所以然,不敢将那晚的事情全都抖出来。她只好讪讪一笑,“没什么。”   她坐下来后,暗暗打量着晏非离。   他五官俊朗深邃,气息衿贵优雅,宛若一个贵公子。   那……他怎么会去魅色酒吧里当那种人?   席惠一脑海忽然闪过自己先前偷听到的话,看向晏非离的眼神,顿时变得深邃起来。   他会不会也是这寺庙的僧人,所以创收有困难,便去……兼职……   “高僧,我这次是为我孙女的事来求见您。”席慕双手合在胸前,朝宗穆说道。   “不知道席小姐是为何事而来的?”宗穆察觉到席惠一跟晏非离之间的眼神,压低声音,轻轻问着话。   大抵是席惠一表情太“狰狞”,一旁的住持以为她有所误会,慌忙开口解释道,“宗穆虽然年纪小,但是与佛祖有缘,慧根好,能参透许多人参不透的事理。”   “嗯。”席慕点点头,神情虔诚,看了一眼席惠一,继续朝一旁的僧人耳语几句。   僧人点点头,随后将席慕的话转给宗穆。   宗穆,眼角细微的抽了抽,抬目看向席惠一,正对上席惠一探究的目光,不由得勾起嘴角来。   求子! “求子……咳咳,施主可曾去医院检查过?” “嗯。”席惠一不自在的说着话,总觉得在那个晏非离视线下,怪怪的。   晏非离听到宗穆的话,再看席惠一红彤彤的脸颊,差点儿笑出声。 没有想到昨晚那个疯女人居然结婚了!   而且还不孕不育!   晏非离顿时笑的深意无限,看的席惠一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正文 第九章 是高僧还是邪僧? 宗穆拿起毛笔,蘸着磨,写了几个字,然后一旁的僧人小心翼翼的将字条折叠起来,递给席慕。席慕恭敬的接过来,“阿弥陀佛,谢谢高僧。”   席惠一刚想凑过脑袋去,看看字条上写的什么,席慕却将字条收了回去。   “高僧,我还想问一下,关于我孙女的未来运势。”   宗穆装模作样的扫了一眼席惠一,然后朝席惠一招了一下手。   席惠一茫然的看着晏宗穆。   “宗穆师弟想要请你靠近一点。”   “我……”席惠一正要拒绝,席慕碰了碰她胳膊,示意她上前。她只得硬着头皮,不情愿的走上前去,坐到晏非离旁边去。   昨晚的事情,有很多细节,席惠一都记不清楚了。   但是眼前这张脸,她却记得很清楚。   想来是因为他长得眉清目秀,令人过目难忘。   席惠一不自在的咽了咽喉咙,眼神警惕的看着晏非离。 虽是跟宗穆说话,但是她却一直在望着晏非离。 宗穆见状,勾唇偷笑。 然后咳嗽一声,有模有样的说着话,“这位女施主,你是不是常常失眠多梦?易燥易出汗?”   席惠一闻声,思考了下,想起来自己最近确实出现过这些状况,便点了点头。   “再看女施主你皮肤衰老,双眼浑浊,此乃经期紊乱,房事不调之兆。长此以往,女施主你必定气运不顺,事业难成,阿弥陀佛……”   宗穆一口气说完话,缓缓闭目,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   “……”席惠一被他气的瞪大眼睛,说不出来话!   经期紊乱?   房事不调?   这邪僧到底在胡乱说什么?   就在席惠一小宇宙要爆发的前一刻,席慕的声音先响起来,“那依高僧之见,该如何给惠一转运呢?”   “爷爷,你别听他乱说!”   “惠一,你别吵,先让高僧指点一二。”席慕语重心长的劝道,伸手将席惠一拉住。   席惠一无语,不明白爷爷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迷信了!   作为法律人,应当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啊!   晏非离看着脸色铁青的席惠一,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还是宗穆会说话!   难怪她昨晚在酒吧叫鸭·子,原来真的是房事不顺。   他忍不住在心里同情她三秒钟。   宗穆正要说话,住持抢先开口道,“席老先生,转运的事情不会一蹴而就,弄不好还会反噬。我建议席小姐常来寺庙,让宗穆给她慢慢做法转运。”   席慕闻言,点了点头,“嗯,那就这样。”   “爷爷?不是,我觉得这……”席惠一看到爷爷警告的眼神,默默咽下了口里的话,气的想昏厥。   这是什么邪庙啊?   怎么感觉像是传销组织啊?   还要她常来做法事?   她强忍下心里的愤懑,暗地里,一双眸子冷冷睐向晏非离。   晏非离似笑非笑,神情坦然,由着席惠一打量。   他这副态度,惹得席惠一更加不爽。席惠一攥起拳头来,越发觉得这些僧人像是剃了头发来进行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席小姐,贫僧有一个字想要赠与你。”   “什么字?” 正文 第一十章 爷爷的保护        席惠一抬目,眼里满是抗拒跟戒备之色。   宗穆不着神色的看了眼身边的人,犹豫一下,开口道,“禁。”   “禁。”   “对,还请席小姐你务必记住,三禁,禁色,禁怒,禁累。”   禁怒跟禁累,她都能理解。   但是禁色是什么意思?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昨晚她被晏非离摁在床上接吻的场景,牙关不由得咬紧。   明明该禁色的人是他身旁这个人!   这个道貌岸然的僧人,干吗要这样说她。   她超想发脾气,质问“得道高僧”的身份,但是爷爷还在身边,只能忍了下去。   这个破寺庙,她一定要想办法给封了!   “广安住持,宗穆师父,我们还有事,先行告别。”   拜别“高僧”后,席惠一跟席慕坐上车离开。   她立即发信息给警察好友杜敏,举报大安寺内藏有传销人员。   席慕眉宇微微收拢,叹了口气,手里紧紧攥着晏非离写给他的字条。   “爷爷,上面写的什么?”席惠一好奇的问道。   席慕摇摇头,表情凝重。   席惠一见状,心里更加好奇了。   “爷爷,你不觉得这个所谓的得道高僧是个骗子吗?”   席慕闻言,看向席惠一,宠溺的摇摇头,“惠一,你怎么对他有那么深的偏见?”   “没有没有!”席惠一连忙否决,“我只是觉得他太奇怪了,一个年轻的俗家弟子,怎么就成为得道高僧了?”   “因为他确实有些本领,徐议员的太太结婚十年都没有怀上孩子,自从见过宗穆师父,回去不久就有孩子了。还有我的前同事陆法官,他孙媳妇也是结婚后一直没有怀孕,但来过大安寺后就怀上孩子了。”   “……”席惠一。   “不止如此,城东一个常年闹鬼的小区,经过他做完法事,就恢复安宁了,还有……”   “够了,爷爷,这会不会是寺庙做的虚假宣传?”   “惠一,你爷爷我是那么傻的人吗?这些事情,我都让助理核查过的。”   “……”席惠一。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心里认定这是寺庙做的虚假宣传。   什么送子观音,降妖除魔的大师,只怕是个道貌岸然,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席惠一暗暗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右手却悄悄的伸向席慕的口袋,将纸条偷了过来。   “对了,惠一……”席慕突然开口,语调凝重。   席惠一吓了一跳,赶紧藏住纸条,捋头发装作镇定的样子,   “什么事?”   “云舟住院好几日了,你怎么不去看看他?”   席惠一没有想到席慕会这么清楚自己的去向,不禁讪讪一笑,正琢磨找借口的时候,听到席慕的声音又响起来。   “惠一,你既然跟云舟结婚了,我就希望你们能够好好过日子。如果……实在过不下去的话,也不要勉强。”席慕叹了口气,拍拍席惠一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话。   席惠一从小就待在他身边,爷孙俩关系极好。   他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见不得席惠一有半分不开心。   席惠一对上席慕慈祥的目光,百感交集,心里有太多想要说的话。可是又给忍了下去,不愿告诉席慕。   不想席慕再为自己的事情操心。   她抽抽鼻子,依偎到席慕怀里,“爷爷……”   “惠一,陆云舟要是欺负你了,我绝不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