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幽幽黑夜,朗朗乾坤 漆黑的夜。 黄山以其奇伟俏丽、灵秀多姿著称于世,奇松怪石随处可见,云海美如画,传说中华民族始祖轩辕黄帝在此得道成仙,还被誉为天下第一奇山。 暗夜中,一道模糊的影子身着与黑色融为一体的青衫,借着树木丛林的掩护来去如飞,数名相貌秀美的巡夜女子手握长剑,只感觉一阵轻风刮过,树叶翻飞,警惕的拔剑出鞘,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禁自嘲的摇了摇头。 青色影子没有丝毫停顿的飞入了山顶的宫殿之中,一路畅通无阻,只有着一个淡淡影子的他在外人眼前就像是隐形一般,除了清风拂面,什么都感觉不到,眼花,便是她们的唯一感觉。 消失在一处隐蔽宫殿前的青色影子很快便再度出现,一刻不停的朝着来路飞逝而去。 不多时,宫殿之中突然警钟大响,数十名貌美少女满面惊容,持剑而出,紧紧追着青色影子,有恰好堵在去路上的貌美女子遇到青色影子挥剑便砍,却不料什么都没能砍到,不禁一脸错愕。 眼看青色影子便要飞出山头,宫殿深处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来我天邪门拿了东西,还想走吗?给我留下! 一阵蒙蒙白光自山头边缘升起,形成一道光罩将整个山头给笼罩其中,青色影子去势不减,一头撞上了白色光罩,嘭地一声闷响,青色影子被撞的倒飞而回,一声闷哼从中传出。 青色影子的模糊身影渐渐变得凝实,看身躯、相貌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回头看了看身后渐近的追兵,脸色一狠,浑身气息暴起,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迅猛地朝着光罩弹射而去。 中年男子模糊的右手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甚至反射出阵阵青光,他右手前伸,借着冲击之力狠狠地刺向光罩,僵持了大约一息时间,光罩呲啦的被破开了一个缺口,中年男子一喜,整个人灵活的从缺口中钻了出去。 钻出缺口的中年男子脸色惨白,气息萎靡,恢复正常的右手鲜血漓淋,却不敢停留下来做任何的处理,如飞一般的朝着山外飞去。 就在这僵持的一意时间里,一名身着白衣,面容俊朗,丰神如玉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现,他看着钻出缺口的青衣男子脸色铁青,手诀变化,朝天一引。 一道白光从光罩之上脱落下来,疾驰而去,瞬间接近了已经逃出去数里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面色沉重,似是知道这白光的厉害,平直的背上突然隆起,形似一座小山,紧接着疾驰而来的白光正中其背心。 青衣男子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喷出,隆起的背部瞬间塌了下去,背上衣裳破碎,血肉模糊。 很明显在这白光一击之下青衣男子已经受了重伤,可他只是闷哼一声,借着白光的巨力瞬息数里,终于是不见了踪迹。 白衣男子面色愈发难看,森冷的目光扫视着不敢抬头的众貌美女子,说道:今天是谁负责秘殿? 一名蓝衫女子浑身一颤,脚下一软,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直接哀求道:门主开恩啊门主! 旁边的众女子面露不忍之色,却无一人敢出言相劝,显然这被她们称为门主的男子在这天邪门有着绝对的权威,才让她们根本就不敢触他霉头。 送她去幽谷,同时派出人手,将丢失的东西给我寻回来,若有阻碍,杀无赦! 话音一落,白衣男子已经不见踪影,而蓝衣女子则是瘫倒在地,面如死灰,一双美得动人的眼睛里没有了焦距,只听得模糊的呢喃声:我不要去幽谷,不要! 时光匆匆,一转眼已是数年。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秋风瑟瑟。 秋,带给大漠的不是落叶,大漠从来就不缺少落叶般的萧瑟。 秋带给神州西北大地的,是一股游荡于旷野的肃杀之气,它无形无色,却能影响人的情绪,甚至,带来血腥和杀戮,更甚落叶的枯败。 一条通于天际的官道,马车飞奔,滚得沙尘飞扬,漫天黄沙竟似要遮掩掉一切痕迹。当马车渐行渐远,满眼的沙尘尽散,天地重回清明,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发生过什么。然而,细看官道,居然有一路水迹,直行远方,每一滴都结起一团灰沙,颜色赫然是骇人的暗红。 一日后,西北大漠某县令悬赏千金。 官府承诺,抓住谋杀县令之子者赏千金,提供重要破案线索者,亦赏百金!一则消息疯狂的传了开来,县令自小便极为宠溺的独子被人杀死在马车内,尸首分离,凶手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了无痕迹。 都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可七日过后,仍无一线索,没有一人前往县衙领赏。 县衙。 县令正在训斥衙役:一群废物,本官养你们有何用?找不到杀人凶手,你们都不用回来了!给我滚! 衙役无奈道:是,属下自当尽力。 转出县衙的衙役却是满脸的无奈,当地人都传:那个骄横的县令公子是被一喜欢惩奸除恶的游侠所杀,他来去都隐于沙尘,神龙见首不见尾,最好管天下不平之事。据说当地人都受他好处颇多,是以即使有人知道其行踪,也无人向官府提供线索。 县太爷一脸怒气的在大堂上来回踱步,不时发出愤怒的咆哮:该死的,让我抓住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要把你五马分尸! 来人啊!县太爷忽然出声大吼。 属下在! 县太爷提笔如飞,一封书信很快被他叠于信封内,扔给县衙役的同时吩咐道:快马加鞭,将这里的事情告知朝中辅相大人,告诉他他侄孙被奸人所害,不得全尸,快去。 诺! 县衙外,衙役急急上马,连行李都忘了带上,生怕恶了县太爷官职不保,矫健骏马迎着滚滚黄沙而去。 县太爷晚年得子,一脉单传,是以平时对其肚子十分放纵,占着其叔父朝廷得势,山高皇帝远,横行乡里,肆无忌惮。唯一的独子突然在出行路上被人杀死在马车内,叫他如何不怒?赶车的马夫连同家人也被拿了下狱,严刑铐打,以泄心头之恨。 县令心里其实也明白的很,独子自幼被宠溺,性格飞扬跋扈,此番被杀实是自找的,但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岂能罢休?即使他是那个颇负盛名的什么游侠,就算他神出鬼没,却不信他能斗的过官府! 正自发怒,忽地,公堂之内风声呼啸,尽是大漠的黄沙,县太爷只觉满眼都是铺天盖地的沙砾,抽的脸都生疼。就那么一会儿光景,大堂归于安静,县令却骇然跌倒在地,身体不住颤抖。 循着他眼光看去,公堂之上不知何时竟端坐着一年轻男子,着一身白衣,模样却是平凡,还透着和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在嘲笑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和人们的愚昧。 青年男子突然开口道:大老爷,听说你正到处找我,这不,我自己来了,敢问何事? 县太爷眼皮一抖,却不说话,这青年男子出现之时的状况颇为诡异,让他不自觉的想到有关这大漠游侠的传说,气势不自觉的就矮了下去。 似乎受不了沉默的气氛,白衣男子一手拿着县太爷的令牌不住玩弄,一边追问道:怎么?没事我可走了。 县太爷一惊,丧子的悲痛终于是压过了心中的恐怖,他战战兢兢的呵斥道:你这恶贼,杀我爱子,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县太爷说完站起身,还整了整官服,正了正头顶的乌纱帽,仿佛这样做能够给他更多的勇气一般,衙役一个不见,若说不怕那是假的。 白衣男子闻言,眼神一凌,厉声道:哼!你这狗官,平日搜刮百姓不说,还放纵你那儿子为害乡里,我杀了他那是替天行道,你再如此执迷不悟,我倒不介意送你去见你那宝贝儿子! 似乎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县太爷也豁出去了,恨声道:恶贼,你害我晚年丧子,我恨不能食你肉,喝你的血,再将你的头颅悬在城门让鹰给叼去!今日你即使杀了本官,本官叔父也会查明缘由,将你满门抄斩!你如果这就束手就擒,本官还会考虑不连累你的家人,否则…… 白衣男子好似没有听到,犹自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夕阳,顿了顿,才慢慢道:哦?你这是威胁我了?你觉得我既然敢做,还会受你威胁?也罢,既然你执迷不悟,看这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送你上路去! 话音刚落,只见白衣男子腾空而起,闪电般的冲向了满脸惊骇的县太爷,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一颗头颅就飞上了天,瞪着的双眼还尽是不可思议。紧接着,黄沙又起,清明之后已不见白衣男子身影,沙尘刹的远去了,只留下公堂之上的无头尸体,一身华丽的官府异常刺眼。 天,很快黑了下来,衙役们毫无线索的回衙门复命,这才发现了已经死去多时的县太爷,自是四处缉拿凶手,又是一番鸡飞狗跳不提。 第二天,县城城楼上悬着县令的项上人头!旁边挂着一条硕大的白幅,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县令及其子,为非作歹,鱼肉乡里,今替天行道,还人间正道! 字写得很是潦草,显然作者腹中并没有多少文墨,可落款字迹却很是工整:罗凡尘。 众围观乡亲欢呼雀跃,四下奔走,那字迹再潦草也无法阻止他们内心的狂喜,很多年以后,此地还流传有一首打油诗: 斩妖除怪非天仙, 敢做敢当真罗汉; 大漠游侠忘尘人, 只身正道行凡间。 这幽幽黑夜下,每时每刻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或正义或黑暗的故事,但在这朗朗乾坤下,是非黑白,终究会有个说法。 正文 第二章 老叫化的馈赠 一身白衣的罗凡尘缓步行走在大江沿岸,周围一派绿水青山,手执白扇的罗凡尘好似神仙中人。停步驻于江边,望着眼前奔腾的江水,罗凡尘不禁思绪良多。 罗凡尘本是苦命之人,幼年双亲就身染痢疾,却因无钱医治双双丧命,靠乡亲帮忙才葬了父母。又因生性倔强,其后再不肯受乡亲施舍度日,便想前往离村几十里的天安镇找活,以自食其力,岂料身单力薄,又因父母去世心神恍惚,身体虚弱,出行行走不到十里便饿晕在路旁!浑浑噩噩之中,以为自己就将尾随父母而去,却没想到居然让一个叫花子给救了。 这叫花子却甚是古怪,出去行乞,却从不让自己一同行乞,还好酒喝,自己只好去了天安镇的铁匠铺做零工,只求温饱。 时日一长,能干的活也多了,老板渐渐看上了眼,就开始给几个小钱,这该算是自己赚的第一笔钱。只是也没有从此过上好日子,那些钱都让那叫花子拿去买酒喝了,自己念及他的救命之恩也是不计较。 如此过了三年,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却有一日,叫花子突然郑重其事的嘱咐罗凡尘:我本修行者,然而时日无多。 接着拿出块金属令牌,重重的摁到罗凡尘手里,说道:我被人打成重伤,为保性命才混迹于凡尘,因内伤发作时会感到寒冷,这才好酒喝,这块令牌你收起来,一定要好好保管,还有,千万不要让人看到,否则会有杀身之祸!切记,切记! 见罗凡尘点头,老叫化点点头,又说道:以后我也不能照顾你了,我看你秉性善良,是个值得托付之人,这便帮你最后一次…… 话未说完,老叫化便一掌击来,罗凡尘惊骇不已,老叫花那一掌速度奇慢,偏生叫人无法闪躲,罗凡尘只觉浑身渐热,头也越来越沉,就那样睡着不醒。 待醒来后,老叫花子已坐着归了天,罗凡尘好一阵伤感,用积攒的钱买了口棺材将老叫花葬在了镇外的树林。 葬了老叫化罗凡尘这才有时间想想近来发生的事,和老叫化子相识三年,老叫化子是什么人?他从何而来?自己全都不知道。他为何被人打伤?口中的修行者是什么人?将自己打晕又是何故?而自己受了那一掌,不但没有受伤,竟还感到身体前所未有的舒坦!还有,那块令牌! 罗凡尘想到这,将手伸到怀里拿出那块令牌又细细的看了看,这令牌看上去像铁,却比铁要沉的多,正面就刻字——天君!反面纹着一条传说中的神兽五爪金龙,边上绣着的尽是看不懂的花纹。 这两年来,罗凡尘没有少研究这不知是何材质做成的令牌,却一无所获,不管是火烧还是冰冻,这令牌就像一块顽铁,不曾留下丝毫的痕迹。 罗凡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幼儿,联系到老叫花临死前郑重其事的嘱托,他明白,这令牌必定有着自己无法探明的价值所在。 或许有一天,罗凡尘会弄明白,但绝不是现在,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身上有这枚令牌。 自老叫化死后,罗凡尘继续在铁匠铺做工年半有余,渐渐感觉到自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先是以前必不可少的每日进食越来越少,还不感到饥饿,然后力气也比以前大了许多,身体健壮了不少,手脚却比以前更加灵敏!他人在他眼里的打斗显得如小儿争斗般无聊。最后发展到他有一次想拿铁锤,心念一动,铁锤竟自己缓缓的移动起来!屡次尝试,都有所成效。至此,罗凡尘终于确信自己拥有其他普通人没有的能力。 察觉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后,罗凡尘满是惊喜,谢绝了铁匠铺老板加钱的请求,踏上了四处游历的旅程。 一路走来,罗凡尘超出普通人的能力有了不小的进步,对身边物体的控制逐渐娴熟,他开始利用自己的能力打抱不平,在所谓的江湖武林还有着不小的威名。只是,罗凡尘对这些虚名是不在意的,他明白自己是不属于武林的,虽然并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具体该怎么提高自己,但他知道自己应该这样走下去,而不是困守一禺,也许天空才是自己的未来。 罗凡尘就这样没有目的的走了半年,直至半年前来到西北大地,看到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个满世界都是黄色的地方,喜欢上了大漠的苍凉、孤寂。 在大漠生活的一年,罗凡尘仗着本事,劫富济贫,杀土豪,斩马贼!又因神秘无比,来去总是滚起阵阵黄沙,被当地受过恩惠的人称为大漠游侠,更有甚者,尊称他为大漠之子! 其实,之所以来去都藏身于黄沙,不过是罗凡尘在以自己的方式提高对物体的控制力。因为他发觉虽然控制铁质等类的重物相当吃力,而控制较轻的黄沙,就好像指挥自己的双臂一般轻松。 由于看不惯县令的只手遮天,其子的横行霸道,便有了在大漠发生的两件血案。 想起往事,罗凡尘忍不住感叹:自己能有今天,还真多亏了老叫花子,救了自己一命不说,自己今天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毫无疑问是他死前那一掌的作用。心中对老叫花子充满感激之情的罗凡尘决定一定要找个时候回老叫花坟前祭拜。 时间细细算来已有五年之久,这五年有悲有喜,吃百家饭的特殊经历让罗凡尘对普通人都极也关心,从不以贫富论尊卑。 杀了县令父子后罗凡尘便南下了,由于没有目的地,一路游山历水的来到了这里,向当地人打听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乃是有九曲回肠之称的荆州。 江水奔腾向东,轰隆的水声向罗凡尘诉说着大自然的威力。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罗凡尘,却是忽地大吼一声,纵身跳入了奔腾不息的江水之中!除了溅起的那一滩水花,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罗凡尘纵身跳入江中,当然不是自寻死路!他不过忽然间灵光一闪,觉得自身有着操控物体的本领,既然可以控制黄沙,为什么不能控水呢?要是天地万物都能为己所用,岂不妙哉? 想的过于简单的罗凡尘觉得自己能在黄沙中来去自如,那江水中也应当不成问题。不过,他却是不知道,在大漠时,他幸运的并没有遇到大的沙尘暴,巨大的沙尘暴绝不是人力所可以抗衡的,自然也不是他可以控制得了的! 抱着这种想法,罗凡尘一跳就跳在了离岸十来米远的水里,正自欣喜,忽地一个浪头打过来,直打的他头晕脑涨,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紧接着,又是一道激流卷过来,直欲把他卷到江心,他只觉身体开始有点不受控制了。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罗凡尘没有再体会过,知道自己有些托大了,罗凡尘提起全身力气,奋力抗拒急流的力量朝江边游去。好不容易游到了江边,罗凡尘感觉,这短短的时间好似有一个年头那么漫长,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一般。 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还是在罗凡尘的孩提时候存在着,自他感觉到自己的特殊并开始运用后,已经很久没有再发生过。心有余悸的摇摇头,罗凡尘暗暗告诫自己: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都绝不能掉以轻心,一个不慎,可能就没命可活了! 看着这滚滚东逝的长江,罗凡尘有点敬畏大自然的威力。虽说自己本是南方人,却因为小时候的生活范围只在小村的方圆数里,要说趟过小溪,游过小河,但从来没有体会过具有如此巨大威力的河流。倒是见过黄河,只不过那时没有想过要进入黄河之中,也就无从体会这水的力量,此番,还真的用教训长了见识。 不过,罗凡尘倒没有想到放弃,数年的磨砺已经养成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但这一次,却是谨慎了许多,深深吸了一口气,罗凡尘摸索着江璧再度下潜。 江璧由于长年浸泡在水中,异常滑溜,连那些植物都有些滑腻,只是这些对罗凡尘来说并不是很大问题。只要有着力的地方,不遇到恐怖的急流,他可以轻松的下潜。 因为时值枯水季节,江边的水并不是很深,不久,罗凡尘脚下已可以触到江底的水生植物和厚厚的淤泥。 这时罗凡尘身体已经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呼吸就要憋不住的感觉也开始加剧。 正要放弃重新浮出水面之时,他感觉身体某处一股热流缓缓流动,所到之处,压力渐减,那股暖流流遍全身后,连心跳都渐趋平缓,跟平时的心跳相比竟下降了数倍!这种体验罗凡尘清楚的记得,就是那次老叫花子掌击自己,而自己渐渐昏睡的那一时刻的感觉!而这次,感觉比那次更明显,自己也还清醒着。 罗凡尘的心脏慢慢的跳动着,身体在水中也感觉毫不受力,江边底下流速缓慢的水好像完全无法对他产生作用!就好像,自己和身边的水本来就是一体,跟掌控黄沙时的感觉是那么相似。 太美好了,这便是罗凡尘此时的感受!身边那游来游去的鱼虾,仿佛是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游过,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爱。 觉得可以尝试移到江心,罗凡尘便操控着身边的水相互流动,将自己推出去了几米远,却不料,一阵暗流涌动,立刻破坏了刚刚那种物我合一的境界。一从操控的感觉里出来,罗凡尘马上呛了口水,心神一凛,知道江底不能再呆,一个发力,数个瞬息已远离了江底。 罗凡尘冲出水面,激起了大片的水花,水花折射着高空的光线,煞是好看。 落在江岸的罗凡尘满身湿漉漉的,身体一抖,水珠四溅,看这依旧奔腾的江水,罗凡尘豪气又生,一个蹬步,离地而起,右手打向江中,弄得好似海水涨潮,接着左手往上一引,一道水柱冲天而起! 水柱升至数米的高空才倾泻而下,如同天降瀑布,漫天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变得缤纷多彩,蔚为壮观。 悬空数尺的罗凡尘也有点震惊于自己的杰作,看了看双手,忍不住怀疑眼前的一幕,这是自己制造的么?还来不及欢喜,身子突地往下掉,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落地,差点栽了个四脚朝天。 险些出洋相的罗凡尘却是满脸喜色,刚刚因为只顾看自己制造的景观,竟然忘记了还身在空中,而那段时间,足有数个呼吸!要知道在这以前自己可是连这一半的滞空时间都达不到。而且,自己居然可以控制相当重量的水升至高空,自己的能力比这之前相比可是提高了许多,在西北大漠时,自己最多控制藏身的黄沙越过数米高的城墙,还非常吃力,可是刚刚引起水柱之时,只觉得轻松自如,根本就没有费力的感觉。 罗凡尘知道,自己这是走对了路,锻炼有门,他几乎可以预料,自己的奇特能力以后依然会有极大地提升。 欣喜的滋味包围着此时的罗凡尘,就像清澈的甘泉涤过心头,带了了烦恼杂乱,只留下快乐的气息,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无比的和谐、美好,充满着生的味道。 当喜悦渐渐平息,罗凡尘发现自己和周围的环境好像更加亲近了,甚至在某一瞬间,自己感觉读懂了他们的意思,这当然只是一刹那的感觉,可是这感觉带给罗凡尘的强烈感觉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对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为什么自己的力量会有如此大的提升,罗凡尘把它们都归功于老叫花子的一掌。因为除了这个,他实在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他现在已经明白,老叫化的那一掌,应该类似于江湖中人的传功,是老叫化的一掌造就了自己。 只是,现在的罗凡尘对于以后该怎样加强能力很是茫然。这次是误打误撞,通过与水的交融,自己本事的确是长了不少,可是那是在快要窒息的极限环境下的意外成果,莫非以后都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高么?遇到危险,可不是每次都能如此好运的,还不一定真的有用。 两相比较之下还是性命更为重要,这锻炼之路,只能慢慢来。 摇摇头,想不明白,罗凡尘干脆也不再想,散步般的行走着,罗凡尘踏上了归乡的路,又是一年过去,他要回去拜祭父母,拜祭那个成就了自己的老叫化。 正文 第三章 山里面有贼 社会的不公平是诞生社会丑恶现象的根本原因,猪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贫富的差距凸显了社会的残酷法则,是另类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当贫困的人们不想饿死,没有能力的成了乞丐、流浪者和小偷,女人多了个妓女的角色,那些具有威胁性的人,很多人都会铤而走险。 于是,罪恶开始滋生,明目张胆的小偷出现了,穷人的恶势力诞生了,占山为王的强盗便冒了出来。 要是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太多,失去了平衡,就会出现以推翻当朝为己任的或大或小的武装力量,社会,便越来越动荡,更多的世态炎凉也就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小时候,罗凡尘最惧怕的不是传说中的妖魔鬼怪,而是经常下山进行劫掠的强盗,生活的小村因为靠近大山,时常会受到强盗的光顾。罗凡尘对于这些强盗很是厌恶,恨不得杀之后快,在自己有了力量之后罗凡尘开始做自己小时候最想做的事,在罗凡尘离乡四处游荡的这些时间,杀得最多的便是马贼。 受地形影响,在北方的多是马贼,南方地形崎岖,多山地丘陵,因此山贼泛滥。此时,罗凡尘便遇上了这些占山为王的山贼。 在荆州罗凡尘并没有入荆州城,在长江机缘巧合之下能力得到提高了后,他便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归乡的路。 慢悠悠的行了数天,一路都很是平静,来到这里,终于遇上了点不是麻烦的麻烦。在这座山的唯一这条大道上,站着十来个手持兵器的汉子,毫无疑问的,罗凡尘遇上了打劫的山贼。 只听,那群人里传出一阵喊话声:前面那小子,给大爷听着!这条路是咱兄弟开的,要想过去,识像的,把钱财留下,大爷们留你条命,否则,别怪大爷手中吃饭的家伙不长眼睛! 罗凡尘循着声音望去,喊话的是那群人中间的一壮硕汉子,长着一副做山贼的绝佳身板,满面胡须,手持一柄大刀,见罗凡尘看来,还晃了晃手中的大刀。 在他左侧的,是一书生打扮的文弱汉子,负手而立,看上去甚是年轻、儒雅。右侧站着一身材矮小的中年汉子,手上没有兵器,眼尖的罗凡尘看见他靴的两侧各有一柄短刀,这汉子无论他如何挺直身子,他那双老鼠眼都给罗凡尘一种猥琐的感觉。 毫无疑问的,罗凡尘遇到了大山里面的贼,也就是山贼。 中间那大汉见罗凡尘看了半天,就是不大话,大声吼道:兀那小子,你聋子还是哑巴?找死不是? 似乎一路来太是平静,罗凡尘觉得此时这群人很是有趣,也就起了玩玩的心思。微微一笑,罗凡尘开口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打劫么?王法何在? 那群山贼却是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一阵哄天大笑不绝于耳,直传天际。 那个猥琐汉子更是夸张,他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弯着腰,不时跺下脚,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罗凡尘,笑道:傻小子,在这里,大爷们就是王!咱手里的家伙就是王法! 哦?这么说来,我今天是无路可走了。罗凡低声道。 中间那首领闻言,扯着嗓子说道:这倒过了,爷刚说了,留下买路财,你这就可以过去。我们兄弟只是讨钱过生活,目的并不是杀人!怎么样,这话在理吧?看你穿的还挺讲究,想必保命的东西还是走的,就别浪费爷爷们时间了。 罗凡尘双手一摊,假装无奈的说:不好意思,我真没钱…… 那首领先是眼睛一鼓,就要发作,却又舒展开来,说道:没钱嘛,也好办!从大爷胯下爬过去,这路你就过得了了。 首领说完冲着左侧那书生咧嘴一笑,好像很是得意自己这主意。 罗凡尘眉头皱了起来,这头领的话有点激怒了他,随手掏出一锭碎银,边抛边说:士可杀不可辱,我想那我还是给钱好了,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头领怒道:小子,你消遣大爷不成?刚刚不说没钱么,怎的现在又有了?这么点银子,还不够咱兄弟一人一口酒呢,你奶奶的别让爷动手,都给拿出来! 只怕,这么点银子你都没命享用呢。罗凡尘淡淡的飘出这么句话。 首领嘴皮又是一张,怒声道:你这是在咒本大爷我!兄弟们,给我把他绑了,回寨里好生招呼…… 话未说完,罗凡尘手指一弹,那锭碎银瞬间来到了首领眼前,他只来得及眼前一花,那锭碎银子直接从山贼首领的脑门上穿了过去,大汉仰面就倒了下去,嘴都还是张着的,头顶一个小洞,正在汩汩往外冒血。 那群山贼呆住了,平时凶威赫赫、孔武有力的老大就这么死了? 那猥琐汉子一脸悲痛,尖声吼道:兄弟们,这臭小子杀了老大,杀了他给老大报仇,都给我上啊! 山贼们眼都红了,不是因为悲痛老大的死,这群刀头舔血的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而是因为老大被人杀了,谁杀了凶手,谁就给老大报仇了,这是多大的一份功劳!也许谁杀了眼前这人,谁就可以成为老大的继任者,就是下一任的首领。 想到这,一群人红着眼睛冲向罗凡尘,生怕跑的慢了,仿佛罗凡尘就是他们到手的功勋。 不屑的看着这群人,在罗凡尘眼里,他们带给自己的威胁有时还不如一条毒蛇。 等他们到眼前了,罗凡尘忽地右脚踢向冲向最前的山贼,那山贼哪里受到了他一脚,趴着一动不动。只见白光一闪,一山贼的刀从右边砍了下来,罗凡尘微一侧身,大刀从身边削了下来,左手迅速一伸,拿住了那山贼的手腕,稍一用力,向内侧一扭,山贼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只见他右手软软的下垂,已然断了!罗凡尘右手拿到山贼掉下来的大刀,反手一刀,刀身直没后面山贼的身体,那山贼还保持着双手举刀欲砍的姿势。 说时迟来那时快,罗凡尘快速的解决了数个马贼,周围围着的就剩三人了,四周横七竖八的满是尸体。 此时,那三个山贼的手都在发抖,心里不住的后悔,就凭他无声无息就杀了老大那一手,也应该想到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啊,都怨自己鬼迷心窍!只是这时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罗凡尘却懒得理会他们在想着什么,身体一旋,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都是被割断了喉咙,眼睛还鼓鼓的瞪着,死不瞑目,对杀这种人,罗凡尘毫无心理负担,手起刀落好不痛快。 扔掉手中的刀,随意打量了一下这一地的尸体,罗凡尘并没有发现那猥琐汉子和那书生的尸体,看来那两人还算有些头脑,见势不妙已经溜掉了,可是,罗凡尘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天作孽尤可怨,自作孽不可活! 对于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罗凡尘一直都很是迷惑。当年自己宁愿饿死,也不会偷盗,为什么这些本是可怜人的强盗,一旦勾结在一起,就成了杀人夺财的恶人了呢? 想不明白,对于这些人,罗凡尘的态度一直都是除恶务尽的,不杀掉他们,就凭他们今天这恃强凌弱的行为,迟早都有更多的人要遭殃。 此时的山道,静悄悄的,山风呼号,落叶纷飞。 这一地的尸体,合着尖厉的山风给人感觉很是阴森,罗凡尘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莽莽山林间。 正文 第四章 喝酒杀书生 只要有人走过就总是会留下来走过的痕迹,此时罗凡尘就在山林里面穿梭着,沿着山贼们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这伙强盗走过的痕迹非常的明显,也许是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会威胁到他们,他们什么掩饰痕迹的工作都没有做。 地上刚刚踩断,内里现出新色的树枝,还有折了的枝条,被刀砍掉的藤蔓,这些痕迹都给罗凡尘指明了方向,他毫不费力的朝着山贼的老巢赶去。 不大一会,罗凡尘已经穿过树林,来到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眼前的情景让他感慨起人力的巨大来。 空地的尽头是一堵石墙,高足有二十来米,毫无着力点!看来这就是这伙山贼能横行无忌,不怕官府围剿的原因了,这种屏障简直就是最佳防御。 有恃无恐真是必有所恃啊! 啪的一声,罗凡尘随手从旁边的树上掰下了一手腕粗细的树枝,再用力一折,剩下一截只有手臂长短的木棍。 峭壁上望风的两个山贼不解的看着罗凡尘,相互望了望,都不明白罗凡尘想要干什么,莫非他以为借着这木棍就能上来?还是要用这木头砸自己?他们早已收到军师,也就是那白衣书生的命令,知道或许将会有一个武林高手前来找事,可看罗凡尘这番举动,他们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没等来武林高手,却等来了一个疯子? 只见罗凡尘没有征兆的,刹的跃起来,这一跃就跃过了这峭壁的一大半,离尽头就剩下那么十来米了! 望风的那两个山贼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这还是人么?完全不着力的跳了个十来米?抬起石头正要往下扔,罗凡尘却停住了上升的趋势,像是要开始往下掉了! 呼…… 两个山贼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毕竟他还跳不上来。 然而他们忘了罗凡尘手中的木棍,就在要下掉时,罗凡尘右手扬起木棍,猛力朝石壁一插,木棍嘣的一声就插进了石壁。 再用力一拉,罗凡尘飞身直上,一个呼吸过后便已经站在了崖顶。 两个山贼还在庆幸,看到罗凡尘忽然来到了眼前,立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反应较快,拿起刀就向罗凡尘冲来,站在悬崖边的罗凡尘一个闪身,那山贼收势不住,直接就冲了出去,从崖底传来了一声惨叫后再也没了声音。 另外一个山贼听到惨叫回过神来,张嘴就要呼叫,罗凡尘一脚踹起地上的石头,石头从山贼口里飞了进去,穿了个透心凉,山贼轰然倒地,鲜血直流,嘴里还发出嚯…嚯…的声响。 罗凡尘可不想他惊动了那群山贼,要是跑了又得花费一番功夫,除恶务尽,这些人走了一个都是罪过。 这悬崖的一侧固定着一副绳梯,看来是那两个逃回来的家伙害怕罗凡尘寻上门来,命人把它给收了上来。 这伙山贼给自己山寨取的名字倒很好听,一个木头门架上挂着块木牌,上面苍劲有力的刻着——清风寨!应该是那个书生的手笔了,罗凡尘如是想到,这偌大一个山寨,有点文墨功底的怕是就这一个。 观光了寨门,罗凡尘提步向里走去。 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的蔓延出去很远,主寨看情形应该还不近呢,沿路鸟语花香,苍天古树时常见得。 那两个逃回来的山贼,猥琐的是寨里的二爷,那个书生是个狗头军师,这两人一看罗凡尘杀头领的那一手,就知道不妙,趁着那群炮灰冲着立功的同时,一前一后的跑了回来。 头领一死,自然得有个新的首领。那猥琐汉子想着自己平时是二大爷,头领一死,这新的头领当然是自己的了!兴冲冲的跑回山寨,被兴奋冲昏了头的他根本就没有想着还有个心机深沉的军师。 那书生却比这猥琐汉子还要早一步回到寨里,一回寨,书生便威逼利诱的笼络了一批手下,摆了桌鸿门宴,静侯猥琐汉子入套。 要说这书生还不是个简单人物,出生于镖局,自小练就一身武艺,小有所成后,羡慕他人琴棋书画的风雅,转而请了个教书先生学了数年。自觉本事不小了,便进朝考官,却是连受打击,毫无所得。 双亲死后,书生解散镖局,整日花天酒地。 一次赌场豪赌,书生就输了身家,迫于生计,就毛遂自荐的进了原名黑风寨的清风寨,由于能文能武,很受头领赏识,给了个军师的位子,受命为寨子更名并设计了寨子的防御。 要说这寨子的防御本来就是军队来也徒叹奈何!可惜他们招惹了不一般的罗凡尘。 话说猥琐汉子晚一步回到山寨,见书生好整以暇的摆着桌酒宴,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猥琐汉子刚想跑,书生却站起身来开口道:恭喜二爷上位! 说完,书生一脸谄媚的笑意看着猥琐汉子,笑是谦卑的笑,整个人的身子都快要躬到地上去了,右手相迎,示意猥琐汉子上座。 猥琐汉子一听就乐了,大大咧咧的往桌子主位一坐,眉开眼笑的说道:好说,好说!哈哈……以后兄弟你就是二爷了,咱有福同享! 书生眼中嘲笑的光闪过,很恭敬的答道:那,就多谢首领的提拔了! 咱兄弟说啥谢不谢的?来来来,喝酒!猥琐汉子端起酒碗,一碗酒就倒了下去。 头领好酒量,再来!书生边说边帮猥琐汉子倒满了酒。 好,今儿个高兴,咱尽兴!猥琐汉子又是一饮而尽。 这么牛饮了快快一坛酒,猥琐汉子终于撑不住了,趴在桌上,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咱兄弟今天高兴,喝,再喝…… 书生见状,笑脸一转,一脸冷酷的瞥了瞥猥琐汉子,走出屋子,向手下吩咐道:把他给我解决了,尸体扔去山里喂畜生! 两个山贼得令,架起猥琐汉子就朝后山去了。 哈哈哈哈! 书生不住发出志得意满的笑声,以后自己就是这山寨的头,这是何等快活、威风!说不得自己还得感谢那个横空出世的少年,简直就是再生父母。 你是不是得谢谢我呢? 就在书生忍不住狂笑之时,带着点玩味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好意思打断了你,只是,你是不是得谢谢我呢? 得意的书生听到了这句话可有点得意不起来了,在他看来这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恐怖的声音,因为这声音赫然就是那凶人的啊! 书生定睛一看,前面什么都没有,那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 书生困惑,莫非是听错了?哭丧着脸再回头一看,罗凡尘好整以暇的端坐在屋顶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一时间,书生只觉得自己那畅快的笑满不是滋味。 在书生的这出好戏还未唱到尾声时,罗凡尘就已经坐在屋顶看戏了。 而在这之前,罗凡尘走了段不长不短的上坡路。一路来,竟然有种曲径通幽的韵味,沿路鸟语花香,放眼望去,皆是美景,这群强盗倒是挺懂得享受,这等风景秀丽的地方怕是整个神州都不多见。 也许将来自己做完了所有需要做的事情,来这里终老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自己现在都还不知道以后要做的事是什么,更别说什么落户清风寨。 撇开这些,走到这小径的尽头就是这清风寨的主寨了,也就是书生设宴的地方。罗凡尘见那两人居然有闲情逸致喝酒吃肉,又见那两人似乎各怀鬼胎,就上了屋顶,反正这一路也没什么要是,便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看到最后就看到了一出夺权争利的好戏,见戏完了,罗凡尘觉得书生得意的模样真是好笑,自己不是黄雀,倒是像老鹰了。 书生被罗凡尘这一下可是吓的不轻!这厮是如何到这来的,不说那两个守卫为何没有报讯,单是那悬崖就不是随意可以上来的啊! 惊讶归惊讶,书生毕竟是见过风浪的角色,就算心里打鼓,脸上也做出淡定的表情,开口道:这位英雄!先前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英雄,只是,对英雄不敬,实非我愿。我这代我那死了的首领向英雄赔罪了!还望英雄海涵…… 别看这书生此际说话这么客气,心里却想着如何能够擒住罗凡尘,或是,直接送罗凡尘归西,不过是因为知道罗凡尘的武力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才会如此恭敬。 罗凡尘自不会听了书生几句话就生了放过他的念头,只是,自己这一天都没有进食,看那桌酒菜,却还不错,至少没有个数两银子是办不下来的,先吃饱再干活倒也不错。 看在你还算恭敬的份上,给我倒酒……罗凡尘嚣张的吩咐书生,他是有意羞辱书生,看他这心机深沉的书生会不会马上翻脸。 书生的脸色瞬息变了几变,很快回复原状,回道:英雄吩咐,自当遵从。 罗凡尘心里叹了口气:这书生隐忍的功夫真是一流,长期身居高位,到了该妥协时如此果断。再加上他夺权的心狠手辣,不除他,还不知将来会有多少人受害!此人,非杀不可! 当先走入屋内,罗凡尘坐下便吃,想不到这酒菜味道还不错。 书生入屋时,脚下一个不稳,连忙紧紧的扶住了门,站稳后,向罗凡尘道了句失态,急忙向罗凡尘倒酒,好像生怕罗凡尘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杀了。 罗凡尘一边吃肉一边喝酒,书生一直小心的陪着不是,老实的给罗凡尘斟酒。 过了大约半刻钟,书生忽地对罗凡尘说:英雄,我见你身手不凡,有没有兴趣留在这儿?在下可以做主,在这儿,你一人之下!如何? 呵,听来还不错,可是我这人并不想屈居人下。放下酒杯,罗凡尘认真的说道。 书生又道:这么说,你是不领情了?你有自信走的出我清风寨? 就你个清风寨我还没放在眼里!罗凡尘不屑道。 你!书生怒不可遏。 别你啊我的了,我知道现在这个屋正被人包围着!你装摸做样的拖延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等着他们么? 哼!现在这外面至少五十弟兄,一人一刀你都活不了。要是你刚刚杀了我没人拦的住你,可是你如此托大,此番却是走不了了!书生又开始得意起来。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值一提!你以为你刚刚做出那要摔倒的姿态我会不知道你意欲何在? 顿了顿,罗凡尘继续道:那门上应该是有机关,用来召集人手是吧? 强自压下心头的不安,书生颤声道:你,那你还…… 罗凡尘打断书生:我说了,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值一提!多谢你的招待,你这就去吧! 一听罗凡尘的话,书生知道不妙,马上就往外跑,罗凡尘不紧不慢的手握酒杯,朝着逃跑中的书生后背一掷,酒杯透身而过,书生还跑出去了数步才轰然倒地,无声无息的,流了一地的血。 跨过书生的尸体,罗凡尘走出了屋子。屋外围着近百个手持兵刃,凶神恶煞的汉子,见有人出来顿时骚动起来。 先前因为不能让罗凡尘看到,这群人都避开了门口,屋内的视线看不到他们,同样的,他们也看不到屋内的情形。刚刚听到屋内的一阵声响,他们正要往内观看,罗凡尘便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正文 第五章 杀山贼,赏名楼 没能见到书生,山贼们心知书生必定是凶多吉少,心理面却又不愿相信罗凡尘会这么大胆,丝毫不顾忌自己这么些人,杀了那首领位子还没坐稳的书生。 一些滑溜的,缩头缩脑的退到了人堆后边,那些个没什么头脑的,则嘴里嚷嚷着往中间走。 这一走,就看到了不声不响死在屋内的书生。 一看起来是个小头目的山贼大刀一挥,喝道: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今天你不交代在这里,难平众怒! 你要我如何交代呢? 这山贼没有察觉到罗凡尘眼里的冷光,尤自说道:你以为能如何交代,莫非你以为还能离开么?咱兄弟一人一泡尿都能淹死你! 罗凡尘眼中冷芒一闪,喝道:找死! 啊…哈哈!弟兄们你们听到没?他说我…… 小头目的话没有说完,觉得眼前多了个人,拿着刀的手一松,接下来看到的是自己没有头的,还在站着喷血的身体,他的头已然飞上了天。 后边数个热血的,举起刀就朝罗凡尘砍去。 这一砍自然呢砍了个空,只见罗凡尘轻飘飘的后退了数尺,又迅速的逼上前去,那些山贼的刀都还没能抬起来,就被罗凡尘欺上身去,轻描淡写的给解决掉。 刚解决这几个,边上又围过来几个,罗凡尘东踢西踹,左砍右挑,砍瓜切菜般的送他们见了阎王爷。 整个平台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鸟鸣,和罗凡尘手中刀嗒…嗒…的滴血声,然后嘛,就是乒乒乓乓的兵器掉落声此起彼伏,还有不断的求饶声。 英雄!开恩啊,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山贼们一边求饶一边还不住的磕头。 杀了这么多,眼前这群欺软怕硬的山贼罗凡尘杀得都有些厌烦,遂想了个主意,开口道:留你们一条狗命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要什么英雄尽管说,小的万死不辞! 只要办得到的,小人一定替英雄办到! …… 放心,你们一定办的到的……罗凡尘接着说:我要的你们一定有,因为我要的是你们身上的东西!你们都留下自己身上的一样东西,手或脚,要不耳朵也行…… 什么?山贼顿时炸开了锅。 数个不甘心的捡起兵器,又向罗凡尘攻来,自然无一例外的被罗凡尘割了脑袋。 那群山贼还在磨蹭,罗凡尘不耐道:用你们身上的一样东西换你们做下的恶行,已经很公平了!再磨蹭,就跟他们一样,留下你们的脑袋! 山贼们还是不愿留下残疾,只是,在一个想要逃跑的被罗凡尘手起刀落的砍下了脑袋后,山贼们终于认命,相比没有性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空旷的山寨响起了一阵阵的惨叫声,山贼们先后割下了自己身上的一样东西,当然,他们不是笨蛋,所有人割得都是自己的一只耳朵,不过罗凡尘要他们留下身上的东西,为的并不是让他们没有能力害人。 确定他们都割下了一样东西后,罗凡尘穿过他们,直接下山去了。 远远的,咬牙切齿的山贼们听到了罗凡尘的声音:这个寨子你们以后都不许呆了,你们身上现在都有了自己做下的记号,以后若让我看到你们行恶,别要我动手,你们直接割下自己脑袋…… 山贼们愣神,这才明白罗凡尘这留下一样东西的用意,这是他们曾经行恶的标记,是一种威慑,让他们时刻牢记今天的教训。 这群山寨在罗凡尘眼里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根本不值的放在心上,反正是那清风寨如诗如画的风景更让他留恋。 过了清风寨,罗凡尘一路向东。 清风寨的事让罗凡尘很烦闷,感叹这个世间到处都有不平事,若是真有一个大同世界那该多好。 虽然现在的罗凡尘拥有者不小的能力,传说中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只怕也不过如此,小时候梦想中的最高理想也就这样了,可内心深处,罗凡尘渴望的却不是这种生活,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仍是生活在父母庇佑下的那个孩童。 自小生活在山里的人身上总是会有着一种淳朴的气息,待人接物也会更为和气、友善,再罗凡尘的记忆里,自己出生的那个山村里的人有着这个大多数城里人没有的质朴,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连安葬父母的能力都没有。 乡恩似海,莫不敢忘。 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的罗凡尘,一路因势借力,乘清风,踏水波,虽然没有刻意去提高自己所拥有的能力,可这种高强度的赶路无形中就给了罗凡尘更大的提高。 就像军人,只有每日勤练技能,锻炼体能,才刻意每一天都能在无形中有所提高,从而保持好的竞技状态,行军打战之时才会有与敌厮杀的勇猛,任何事都不要想着一撮而就,打好坚实的基础才是正途。 心情渐渐好了起来的罗凡尘,很享受那种万物似乎为己所用的感觉,就像想要什么,马上就会有人送给自己一般,仿佛这风会听从自己的吩咐,将自己送去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如此风驰电掣的沿着河流行了不到半月,罗凡尘到了一处大湖的边缘地带,说起这大湖倒是颇有名气,天下闻名。 何以见得?有诗为证: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洞庭湖水域宽广,养育着周围的百姓,许多人以湖内水生物过活,湖域风光秀美,沙鸥与白鹭齐飞,碧蓝的天空,清澈的湖水,温暖的阳关洒落而下,照在波纹四起的水面之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而湖边的岳阳楼更是神州名楼。 洞庭湖与临湖而建的岳阳楼相得益彰,自古便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美名。 范先生的《岳阳楼记》使得岳阳楼天下闻名,岳阳楼易名后,几经重建,历经风雨,始终名盛,每年各地的游子络绎不绝的徘徊在岳阳楼前,或文人骚客为寻找心中的一丝灵感,或风流才子为邂逅自己的一份爱情。 这一日,罗凡尘到了这天下名楼前。 近看岳阳楼,好不气派! 岳阳楼为四柱三层,飞檐、盔顶、纯木结构,楼中四柱高耸,楼顶檐牙啄,金碧辉煌。楼顶为层叠相衬的如意斗拱托举而成的盔顶式,这种古代将军头盔式的顶式结构显得气势恢弘。 这岳阳楼的建筑风格独具一格,与大漠的苍凉绝然不同,恢弘的气势之下透露着江南的如水滋味,这是天晴时候,若是遇着落雨时分,看那屋檐下,水滴滴若珠帘,持一把油纸伞,莫管你是男是女,在那迷蒙大雨之下,总能惹人无限遐思。 罗凡尘早就有心要到这天下名楼岳阳楼来看看,这一次因为传闻中的一场盛会,不管是顺路还是专程,自己终于是有了机会亲眼目睹这文人墨客趋之若鹜的岳阳楼。 罗凡尘今日会来这岳阳楼,却并不是路过,而是专程前来。 日前,罗凡尘便见到许多前往岳阳楼的人,不但有文人墨客,更有达官贵人,还有贩夫走卒类这群为生计奔波的人。可以说,基本上整个社会的所有阶层都有人要在今天来到岳阳楼,三教九流于将会齐聚岳阳楼。 罗凡尘觉得如此多的人要在同一时间,聚集在同一地点,肯定是有了不起的大事要发生,这一打听,才知道乃是有一名歌姬今日会在岳阳楼举办酒宴,不过,没有人知道因何事而办。 这消息让罗凡尘很奇怪,一名歌姬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都不知道什么事,就能惹得八方云动。而且今日的岳阳楼,据说还是当地官府帮她招待下来的,如此看来,这女子怕是又一个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因此,今天罗凡尘站在了这盛名传天下的岳阳楼前,静候正角。 正文 第六章 绝世歌姬,天籁绝唱 南方江河湖泽多,多出娇媚女人,那些傍水而居的人家但凡生得女娃,只要不是家庭太过清苦,日后这女娃大都能出落的水灵灵的,甚惹人怜爱。日过枝头,本来满是人的道路随着一顶八抬大轿的到来,好不容易让出了一条宽敞的路。 这顶轿子停在岳阳楼前,从中走出一以纱遮面的女子,举止优雅得当,气质雍容典雅,罗凡尘心想:这故作神秘的女子气质倒是很不错,就是不知长相如何,看这么多人为她的疯狂劲头,只怕貌美如花。 女子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人,丝毫不能让她紧张,只见她施了一礼后,便朝楼上去了,身后无数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她那阿诺多姿的背影,甚至有些猥琐的连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这些围在楼外的人都是因为来晚了,所以无法上楼,岳阳楼内的人的密度比这外面还要高上不少,见这女子来了,却能挪出一条上楼的路来,实属不易。 只是这楼是难不住罗凡尘的,这女子坐定后,罗凡尘也已经在楼上,他觉得既然来此一趟,总得看到结尾,这只不过是每个人都有的好奇心作祟罢了。 从楼上看洞庭湖,更觉不凡,罗凡尘此番却是来不及看了,只因那女子已经开口说话。 承蒙各位不弃,不辞辛劳来此,冷月感激不尽。 这冷月一开口,罗凡尘直觉如沐春风,她的声音比黄莺的鸣叫还要明亮,比珍珠落玉盘还要清脆,婉转如曲径,柔情似水。 冷月续道:小女子就直言了,其实今日办此宴会,是因为冷月已经为自己赎身…… 罗凡尘并不知道这冷月说了什么,因为他已经沉浸在她美妙的声音里,她的声音仿佛与天地契合。常人可能只是觉得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可是她的声音入了罗凡尘耳里却使罗凡尘感觉与万物更加接近。 如果旁人有注意观察到罗凡尘的话,会发现他的身体好像渐渐虚无,面容也似看不分明了,若是见过在黄山天邪门的那名青衣男子的身法,没有任何一人会不将他们联系到一起去。 可惜,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冷月身上,冷月的话让他们震惊了,冷月已经帮自己赎身,这意味着从此她不会再卖唱,这个结果让他们觉得非常失落。 要问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失落?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岳阳城的乐歌楼来了一名新的歌姬,这歌姬便是冷月。 说起这乐歌楼也是一传奇,此楼只有歌姬!而且自建立后,一直便是岳阳城人气最旺的风月场,却是最纯净的风月场。这乐歌楼还有个有趣的规定:无论男女都可以成为歌者,无论男女都可以是顾客。 在当时来说,毫无疑问是个奇迹。因为没有哪个风月场会没有肉体的交易,这是其一。第二,男的也能成为卖艺者,第三,女性也可以进入乐歌楼成为顾客。在封建王国,这简直不可想象。 话也说回来,哪一个行当里能够赚得盆满钵满的不是敢于吃螃蟹,为人之不敢为的人?乐歌楼打破常规的做法大受欢迎,各地的琴师、歌姬纷纷前来,乐歌楼的财源也是因此滚滚,其老板更是每日眉开眼笑。 据说这老板是一朝中重臣的结拜兄弟,两人关系极好,这朝中重臣无疑就是老板的靠山,生意好了自然会有事找上门,没有些关系,生意也是做不下去的,无论哪个朝代都会有地头蛇和下三滥 三年前到来的冷月,更是让乐歌楼声势一时无两,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冷月来历不明,在声乐上的造诣,登峰造极。她的歌声被人赞誉为让日月失色,她的琴声连最负盛名的琴师也自叹不如,她的才艺让人折服,无论男女,都有太多她的忠实听众。 三年来,每半年官府都会在岳阳楼为她举办一次大型的歌艺会,是她一个人的舞台,每次举办,都是湘楚大地的盛会。 而这次举办,提前了两月有余。 所以人们都在疑惑,是以她为自己赎身的消息,为人们解了惑,却给了他们更大的遗憾,岳阳楼惋惜的叹息声此起彼伏,惊醒了尤自沉浸的罗凡尘,却不明白周围人为何都是一脸失落。 不解之时,冷月开口道:请各位不要惋惜,也不需挽留,冷月决心已定…… 叹息声少了,却多了许多压低的硬咽,人们没有出生挽留,因为人们尊重她,她已赢得了所有听众的尊重,若是妓院里的妓女,欲要从良的决定莫说得到人们的支持,不被那些嫖客一人一口唾沫淹死都是大幸,必定是帮她赎身的人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 但听冷月又道:今日,冷月最后一次在此为各位献艺,一切,都在冷月的琴音歌声里。 嘈杂的岳阳楼顿时安静下来,冷月揭开了一直蒙面的面纱,出乎罗凡尘意料,冷月的面容只是中上,但是,罗凡尘却觉得很是好看,她的一切,给人的感觉就是和谐,这是一种堪称至高无上的美,仿佛人天生就该是长成这个样子。 冷月倚栏而坐,手抚古琴。 片刻,抚琴而歌。 离别痛,痛别离。 风和日丽艳阳天,疾风骤雨莫名海。 海虽不易转,却也是沧桑。 和风细雨润无声,沟壑纵横无名田。 田纵难于荒,却又是沧桑。 世事总多变。 沧海桑田,岁月如歌。 随风起,随风逝。 多情恰似最无情。 何不,一切随风。 纵然日后不识卿,尤记今日云梦泽。 婉转的歌声,和着凄美的琴声,叹离别,又叫人不要在意离别,就让一切随风。 寥寥几句词,唱了数次,不断的撩拨着人最柔软的地方,颤动着人们的心灵。 歌者黯然神伤,闻者沧然泪下。 浓浓的离愁别绪堆积如山,压出了人们的眼泪,数位仰慕者不能自已,嚎啕大哭。 抚琴而歌的冷月泫然欲泣,令人望之疼惜,只是,没人看到她惹人怜爱的面庞下,那眼中散发着的嘲讽的冷光。 听得入迷的罗凡尘也浑然不觉,冷月那嘲讽的冷光似乎更多的是落在了他这个第一次见到这名绝世歌姬的人的身上,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很享受眼眶湿漉漉的感觉,父母离世他没有悲痛的大哭,而是将悲伤藏在了心底,此时这悲伤被触动,他的心里被这深深掩埋的悲伤填满。 绝世歌姬,唱响一首绝世离歌。 周围的人哭声不绝,罗凡尘静静的站着,只是,不知何时,他已是泪流满面。 享受悲伤,没错,他就是在享受悲伤。 双亲死后,罗凡尘已经习惯了独自坚强,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他,对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似乎已经看的很淡了。 这次因为一时好奇来到了岳阳楼,看到了奇女子,听到了他所听过的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这离别之音却激发了罗凡尘的思念之情,这声音让他本来似乎已经对情感很冷漠的心沸腾起来,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前所未有的思念双亡的父母,异常的想念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老叫花子,甚至,还想念幼时的玩伴和豢养的动物。 这种哀伤,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真正的人,不是一个不知道路在何方的行尸走肉。 罗凡尘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彻底爆发了出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淡漠,当情感袭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常人一样脆弱,现在的他,又进入了初时听到冷月声音的那种奇妙感觉里,不同的是这次还有着些许惆怅的感觉。 他的身影又开始虚幻起来,似要与空气融为一体,旁人触碰到他周围半尺,无形的空气竟仿佛一颗石子激起的水波一般的,荡漾开来。 只剩下一个淡淡虚影的罗凡尘,甚至能感觉到在他的水波所及之内每个人细微的动作,他们哭泣的神态,即使他们背对着自己,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罗凡尘在这种玄妙的境界里体悟着,体悟着天地和万物的联系。 无人注意到罗凡尘,他们的情绪仍然在冷月身上,而被人关注的冷月,眼里关注的却只有一个,闭着双眼,只剩下淡淡痕迹的罗凡尘。 一曲终了,罗凡尘也从那种境界里醒来。 从前的罗凡尘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冷漠、高深莫测的普通人,虽然和善,却似乎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现在的罗凡尘,给人的感觉是如自己的亲人、好友,他的笑就是和煦的春风,好像能吹走人内心的烦恼。 即使不知道自己的提升的境界应该是什么,罗凡尘也知道,此刻自己比以前更强大了,这是一种自信。 罗凡尘的举手投足都有着一种别样的韵味,眼神都深邃了许多。右手微一摆动,能感觉到手中生成的风,空气随着手的幅度在舞动,一挥手,风声入耳,手落风散,罗凡尘明白,这无形的风竟然可以为自己所用,不过看这功效似乎只能拿来当扇子。 尽管自己并不知道境界上的下一阶段是什么,罗凡尘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比这之前有所提升。 世上之物,分之阴阳。凡事都有对立,都有两个不同的方面。在罗凡尘对万物的逐步掌控上,同样得分为两个不同的极端。 一面是对无形、质轻之物的掌控,看不见、摸不着的物质自然是很难掌控的。另一面,则是质量非常重的物质了,如大山,虽然你可以看到它,但你无法掌控它。 在对世间之物掌控一途之上,罗凡尘先是在运用黄沙上小有所成,然后是水,现在已经可以稍微的掌控轻风,或许未来某一天,罗凡尘能使山川河流为己所用,到了极致,可能能超越传说中的移山填海,达到转化一切的境界也说不定。 当然,此时的罗凡尘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变强了。 现在在罗凡尘眼里,除了看到变强的喜悦,就只能看到他的渴望,渴望这个东西,连罗凡尘自己也不清楚多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从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现实时,无法让失去的回到自己身边时他就不再渴望。 他此刻的渴望,就来自于瞳孔里的那端庄优雅的冷月。 罗凡尘渴望了解冷月,渴望了解这个湘楚大地的传奇女子,为什么她的声音仿佛有着一股魔力?为什么她的旋律如此销魂?为什么她会来到这个地方?又为了什么她要离开? 这些都是迷,她的一切让人看起来觉得她不属于凡间,她唱的、弹的,就是天籁之音,那是只应天上有的旋律。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冷月的旋律仿佛天人合一,竟能提升罗凡尘,这着实是不可思议,单单为了这一点,罗凡尘知道自己必须了解她。 其实,每次举办的歌会冷月都只会表演一首,离歌一成,已是绝唱。 按照以往的惯例,是主客同欢,宾客相互会交流自己的感悟、理解,而这次,没有欢歌笑语,没有交流,浓浓的离绪是他们同一的情感,也是唯一的情感。 冷月悄然离去,入魔般的人们丝毫不觉,如游鱼入水,冷月在人群里穿梭,左闪右挪,不久,就已远离了人群。对她无比好奇的罗凡尘自然紧随其后,不多时,就已经看不到身后的岳阳楼。 罗凡尘大方的跟在冷月后面,没有想要隐藏行迹,自己又没有恶意,并不需要隐藏行迹,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两人一前一后的穿梭在大街小巷,半刻钟,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古楼前,一块硕大的牌匾上写着——乐歌楼。 冷月径自向内走去,大门口两个大汉万年古今无波的脸庞上也有了笑意,尊敬的躬身到:冷月小姐。 嗯。 冷月轻嗯一声便上了楼。 见冷月进了乐歌楼,罗凡尘跟着便想就要进去,门口大汉却把手一拦,歉然说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乐歌楼今日不开放,请择日再来! 既然如此,打扰了。 没有多说什么,罗凡尘转身便去了,此时的罗凡尘已经变的和气了许多,既然不许,那就另想它法,自从拥有了不同寻常的力量,罗凡尘行事不再被世俗的框架束缚,大多都率性而为。 绕着乐歌楼走了半圈,乐歌楼的构造罗凡尘了然于胸,乐歌楼后面开着几个大窗,只不过是关着的。 突然,中间的一扇窗,咿咿呀呀的打开了,开窗的正是冷月,开着窗,冷月临窗默默的呆立,看着天空的眼睛也不知到底在看着什么,站在树荫下的罗凡尘也不知她有没有看到望着她的自己。 乐歌楼的后面其实是一个小湖,湖岸柳树成荫,湖内养着数只水禽,水纹道道,波光粼粼,寻常人要想过的这小湖去到乐歌楼很有一番难度。 罗凡尘踏着水波,行至湖中,稍一用力,直入中窗,侧身飘过窗栏,闪身就进入了房内。 正文 第七章 有女冷惜月 冷月的房间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座梳妆台,还有八角桌加上数张椅子,门口有两栽盆景,整个房间给人的印象淡雅、干净。 见有人从窗而入,冷月并未慌张,很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两人面对面谁都没有说话,冷月做了个请的动作,罗凡尘挪过凳子,静静坐定在冷月对面,直直的看着冷月。 罗凡尘心中自然之道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突兀,然而面前这个能引起自己心中共鸣的女子却丝毫没有惊慌,也没有大喊大叫,反而镇定自若的看着自己,就像看着一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奇女子,才能拥有着这样的气质? 倒了杯茶,冷月把茶杯推倒罗凡尘桌前,轻声道:公子,请喝茶。 多谢。罗凡尘大方的拿起茶杯,轻轻啧了一口。 绿茶入味甘醇,口感浓厚,是难得的好茶,这轻啧一声显得只有两人的空荡房间很是寂静,房内一时间又安静下来,偶尔传入水禽的叫声,愈加凸显个中别样的味道。 就这么看着冷月,罗凡尘有点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心里他就是想和冷月呆在一起,即使坐着,冷月看上去也甚是优美,张开的眼睛里好像有着水波,闪闪发亮,直视着罗凡尘,仿佛要看到心里去。 在她的注视下,自己一定没有是没有秘密的,罗凡尘想到,可是,自己丝毫不在意这种赤裸的感觉,只因为在她的面前,罗凡尘甚至觉得自己愿意把一切都给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给她她想要的,罗凡尘明白,冷月肯定能从眼睛里读到自己的想法。 此刻,罗凡尘只有一个想法: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自己都要跟她一起。 你,能跟我一起走吗?罗凡尘突兀的开口说道,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冷月,这样突兀的请求他觉得不说这一辈子都会遗憾。 冷月沉默不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眼中的讥诮被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我喜欢你,跟我走!罗凡尘直接袒露了自己的心声,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女人这么疯狂,然而满脸诚挚,眼中还透着无法拒绝的坚定,让人不能怀疑他的决心。 恩! 罗凡尘听到了,那微弱的应答!虽然微弱,可听在罗凡尘的耳中,这声音放大了十倍,他的心里、脑海里现在只有那个轻轻的嗯在回荡。 冷月居然答应了。 罗凡尘兴奋的拉住冷月的手,他的激动是怎么都遮不住的,而他也没有想过在冷月面前掩盖自己的想法,他扶着冷月站起身来,拉着冷月飞出了窗,纵声大笑,湖里的水禽被他的笑声吓得在水里直扑腾。 冷月已经赎身,这一去心安理得。 对罗凡尘来说,有此佳人,夫复何求? 世间的事,没有一定,更没有绝对,世上奇人多,奇女子也不少。一见钟情的爱情的确存在于这个世界,随性的人其实不过是忠于自己的真情感,不虚伪造作,如果真心喜欢,又何必藏着掖着呢?失去后的后悔是没有用的。 只是冷月到底是不是对自己一见钟情罗凡尘并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如果冷月不喜欢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答应自己,并跟着自己走,自己的身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值得一个女人出卖自己来讨好。 两人落在湖畔,罗凡尘施展开来,和冷月离开了岳阳城,出城后,大概辨出了家乡的方位,罗凡尘携着冷月再度踏上了回乡的路。 令罗凡尘惊讶的是,冷月好像和自己是同一类人,连日的赶路冷月都没有叫过一声苦,仆仆风尘都不能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身上的衣衫永远都是那么的整洁,只是他并没有问,因为他觉得如果冷月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又何必多问。 似是看出了罗凡尘的惊讶和好奇,冷月终于是做出了解释。 原来冷月真名冷惜月,自小就生活在黄山之上,养大她的是她的师傅,名叫郭子风,外号天琴上人。郭子风本是一名琴师,才华横溢,技艺高明,于百年前,修琴有成!时年已然一百四十多岁,青春常在,冷月听郭子风说,就算不能体悟到仙道,自己也还有半百可活!夕年,彭祖怕也不过如此。 三年前,郭子风离山游历,希望能于天地之间领会到天地旋律,从而体悟到仙道,成为传说中的仙人,离别时郭子风对对她说,她的天资绝顶,年方十八技艺便已有小成,琴技娴熟,身轻可以如燕,但需要红尘历练,才能大成,领会到自己的琴风。 所以待郭子风走后,冷惜月就下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听人说乐歌楼能礼待艺者,便委身在那里做歌姬,超群的琴艺很快便闻名九州。 听到这些,罗凡尘异常激动,原来世上还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人,老叫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带着自己踏入了这扇神秘的门,传说中的仙道竟然真的存在吗?那自己有是否有着成仙得道的一天? 冷惜月坦言,那之后的事情罗凡尘都已经知道,之所以要走,离开乐歌楼,是因为她觉得在这里自己再不能有什么提高,冷惜月说她在人群中也看到了完全被自己声音吸引的罗凡尘。 自己的不平凡,让她对罗凡尘的表现很好奇,而且,她看到,罗凡尘听到了离歌里她的思念之情,对师傅的思念,因此,当完全听懂了她心声的罗凡尘要她一起走时,她便放开矜持答应下来。 两人一路执手,不管是人多的闹市,还是偏僻的荒野,他们的眼里都只有对方,从来不曾在意他人异样的眼光。 在途中,罗凡尘也把自己的所有经历告诉了冷惜月,在听到罗凡尘因为听到她的歌声而收获颇大时,冷惜月感到很是意外。 离开乐歌楼时,两人走的匆忙,冷月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收拾,细软珠宝都落在了乐歌楼,虽然他们异于常人,但一些吃喝拉撒还是不可避免,是以这一路来,罗凡尘不得不向那些鱼肉乡里的富人们借了些钱财。 又是半月过去。 罗凡尘时常都能有着愉快的心情,对身边的惜月他深深地爱护着,她就是他的世界,和所有热恋中的人们一样,罗凡尘淹没在了这条漫长而幽深的爱河里,迷醉不知归宿。 &&&&这一日,离开故乡三年的罗凡尘,终于看到了家乡那不高不矮的山,他的心中有些紧张,不知道阔别数年的家乡还是不是和一如往昔,村里的老乡亲们是不是都还健在。 正文 第八章 有村太平 终于回到家乡,罗凡尘心头有百般滋味,他决定先去拜祭双亲,当年,在乡亲的帮助下,罗凡尘将父母合葬在了家后,拜祭双亲自然先回家。 罗凡尘的家在村头,坐落在山口,从罗凡尘家门前的小路过去,才能入村,村子是个不过十几户人的小村,村名太平,山里人家都不富裕,但是民风淳朴,人与人之间相处融洽,谁家有难,都是村里相互接济、支援,彼此间的关系很好,亲如一家。 只是因为这山里的土地也是有主的,种的都是佣田,所以日子过得都不怎么好,加上山里打猎,勉强可以混到温饱。 过了山口,两人就站到了家门口,罗凡尘心里感叹,离家数载,终于是回家了。 罗凡尘的家是在乡亲帮助下建起来的,小小的茅舍,中间是主室,两边各一偏室,主室后面就是厨房,再往后,就是后门了,后门之外除了修着一座双人坟头的空地便是莽莽山林。 家中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屋内的摆设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纵横交错,由于年久失修,阳光透过屋顶的漏洞照在地上,平添了几分生气。 打开后门,就看到了罗凡尘父母的墓,简易的土堆,上面已经满是杂草,一块木牌就是墓碑了,罗凡尘的眼睛不知不觉的红了,两年年没有回来,即使早已阴阳相隔,心中的羁绊依然存在着。 默默地跪在父母坟前,罗凡尘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所有要说的都在心里向父母无声倾诉,无声的话语包含了罗凡尘所有的思念,惜月也在一旁跪了下来,整理着坟前凌乱的一块,罗凡尘见此,心中更是欣慰。 天渐渐的黑了。 拜祭了父母,两人清理掉了坟上枯荣数次的杂草,好好的修整了一番,便进了屋。 从窗照进来的余辉很昏暗,罗凡尘翻找出来蜡烛,点上了,整个主室撒满了温柔的烛光,虽然并不打算长住,但屋子还是要清扫的,忙活了两柱香的时间,总算是将屋子给打扫干净,屋顶的小小漏洞暂时没有办法,只能择日找人修葺。 数年没有生火,好不容易把火给烧上了,罗凡尘不得不感叹自己的生疏,再过段时间,搞不好连劳作都给忘记。 身处家中,罗凡尘觉得和自己一起忙碌的惜月就是自己最亲的亲人,这一生若能永远这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自己也将无怨无悔,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鸡鸣数次。 这一晚,罗凡尘睡得格外安稳,一觉睡到天明,而惜月已起床多时,两人商量后,决定离家拜祭老叫化,之后就出去游历。自从和惜月一起,罗凡尘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要去哪里,他的心里只要和惜月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连出去游历都是为了惜月的琴道着想。 打开房门,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都深深吸了口气,只觉神清气爽。 却见一佝偻的老人在不远处,老泪纵横,定定的盯着罗凡尘。 再看罗凡尘也是一脸的激动,他飞快的上前去,将老人搂在了怀里,声音颤抖的问道:齐爷爷,您还好么? 老人颤抖着双唇,颤巍巍的回道:好,好,一切都好!孩子,这么些年不见,你都去哪里了啊? 齐爷爷,这些年,我走了很多的地方,现在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当年你不辞而别,我很担心你啊!还好……说到这,老人已经泣不成声。 老人齐鲁山,是个地道的农夫,从前最是照顾罗凡尘,当年刚十五岁的罗凡尘不辞而别,老人担心不己,江湖险恶,罗凡尘数年没有音讯,他以为罗凡尘已经不在了。 对了,齐爷爷,您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罗凡尘有点好奇的问道。 你刚走的几年,爷爷经常会打扫你的屋子。最近,爷爷虽然老了,但还是会经常过来看看。齐鲁山的声音里满是慈爱。 那您怎么这么早? 你不知道,人一老,睡得就少了,起得也就早啊!爷爷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老人苦涩的说。 罗凡尘沉默了,人世间的生老病死,他毫无办法。 老人问道:孩子,那位姑娘是? 惜月见状走上前来,向老人施礼道:齐爷爷好。 罗凡尘不好意思的挠头,拉过惜月一脸幸福的介绍道:齐爷爷,她叫冷惜月,会是我的妻子! 老人盯着惜月看了好久,似乎看过冷月一般,很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孩子,爷爷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一定会的。 老人让罗凡尘改变了主意,他决定拜祭了老叫化后,就先回村和惜月拜天地,宴请全村,过后再出去游历。 金钱,对现在的罗凡尘来说早已不成问题,他想要办一个轰轰烈烈的大婚礼,想到早点拜祭完老叫化也可以早日回来和惜月完婚,罗凡尘遂说道:齐爷爷,我这先去了,忙完事,过阵子我会回来请您歌喜酒的! 老人乐呵呵的说道:好,去吧,爷爷等着参加你的婚礼,当你的主婚人!。 辞别了老人,罗凡尘和惜月便再度出发,路上,罗凡尘坦诚地跟惜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成亲的想法,惜月闻言后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最后还是红着脸点头答应,罗凡尘听到回答,放下了一直高悬着的心。 再次踏上行程,当年艰难走过的路程,如今在惜月的陪同下,莺歌燕语,轻松快活的走了过去,两人速度颇快,不到一天就行了百里路程,夜幕降临后,罗凡尘依惜月所请,找了个客栈下榻,顺便填饱饥肠辘辘的肚腹。 入夜,罗凡尘陪惜月逛了夜市,女人毕竟是注重自己的仪表的,买了些梳妆打扮的用品,逛至裁缝店,惜月添了套衣裳,一切都显得和谐而温馨,只是罗凡尘的心里却始终有些沉重,莫名的感到心烦气躁。 两人虽然长相不是特别出众,却都有中超尘脱俗的气质,走在夜市,惹来旁人的阵阵惊叹,直呼好一对璧人。 琐事不提。 夜深了,二更已过,罗凡尘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总感觉今夜会发生点什么,不管是与自己有关还是无关,一定都会是件大事。 棕红的木窗开着,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房内星辉点点,大槐树拉长的树影在月夜下显得斑驳,有些异样的阴森。 夜,一遍寂静。 正文 第九章 夜斗 巡夜的更夫扯开嗓子吼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看门狗不时地低声吼叫,富贵人家有守卫保护,穷人们就只有靠这些来获取些许安全感。 夜更深,罗凡尘心里不安的感觉更浓,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睡,内心慌的难受,却说不出个原因。 转身看向窗外,茂密的黄色树叶随着清风摇摆,树影斑驳,树影忽然恍惚了一下,似乎一道黑影闪过,可罗凡尘定睛一看,这树里树外都没有看到什么,只有被微风吹动的树叶婆娑作响,那东西莫非在天上? 罗凡尘一个激灵,手一拍床沿,身如轻燕地闪出了窗,踮起脚站在了窗前的树上,眯着眼睛打量起来。 窗外夜风习习,丝丝寒意侵袭,一个打更的时间点已过,皎洁的明月半身遮掩在黑夜浓厚的云雾间,整天欢腾的狗也都快要歇息,除了偶尔在街道上乱窜的老鼠什么活物都看不到,呼呼的风声似乎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声音。 天地无声,没有什么东西能让罗凡尘怀疑,这让他有点怀疑自己,难道自己眼花了么? 可这几乎不可能,此时的罗凡尘已非吴下阿蒙,眼花这种事情基本上已经绝迹在他的身上,倘若自己没有眼花的话。 罗凡尘心中笃定,若真有人,半夜三更的时候不睡下歇息,出门在外肯定不是好事,而且大路不走,反而要在天上跑,绝对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干,说不得又是梁上君子或者是采花贼。 反正自己横竖睡不着,到处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的,遇上歹人,定不轻饶!打定主意的罗凡尘细细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投宿的这家客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当地算是中等规模,有着客房大概三十来间。这客栈一共分两幢建筑,前面一幢临街,两层普通小楼,都是用来招待四方来客的饭馆,后面一幢与前面那幢有围墙相连,相比之下比第一幢要显得精致许多,院落中间一块空地,一条石板路穿插而过,两边各有一株大树。 罗凡尘隐约看到的黑影,就是出现在左边的那株大树上,而这株大树,正对着罗凡尘住着的在二楼的房间,隔壁,便是惜月的房间。 飞上树顶,罗凡尘仔细看着周围的动静,并没有发现什么,周遭都是黑黝黝的屋顶,没有发现的罗凡尘下了树,绕着客栈边上的巷道绕了一圈,除了窝在垃圾堆睡觉的野猫再无其他。 真是奇怪的夜,什么都没有找到的罗凡尘只好回房,正要入窗,惊恐之感忽然遍布了他的全身,他突然想起来,那黑影移动的方向不正是自己这边吗?自己这里没有发生什么,岂不是很有可能在隔壁。 而隔壁住的,可是惜月啊。 想到这,罗凡尘身躯一扭,一个翻身,逼近了冷月的窗口,正欲强行破窗而入,募地,木窗嘭的一下打开了,罗凡尘一下措手不及,为避免被窗打到,慌乱的落到了地上,再一抬头,一个人形黑影飞快的往东飞奔。 顾不上思索,罗凡尘平地拔起,微点树梢,在屋顶上健步如飞,追着黑影飞快而去,月光下的身影,淡如烟。 大地上一前一后两道影子飞驰而过,半刻,罗凡尘终于离黑影近了,罗凡尘身形全力一展,数尺的距离一闪而过,一个扭身,稳稳的拦在了黑影的正前方。 黑影见被拦住,干脆停在屋顶上不动,只是一双灵动的双眼细细的打量着拦住她的罗凡尘,罗凡尘同样借着月光,看着眼前这除了眼睛,浑身都被黑色包围的神秘人。 我们好像并无纠葛,你拦住我是何用意?黑衣人开口问道,竟然是女声,而她的声音中好奇多过惊讶。 罗凡尘直感奇怪,第一次见到如此宽松的夜行衣,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也算是老江湖,对江湖上的一些套路还是比较了解的,这夜行衣不是应该紧身,以免弄出不必要的声响吗?是她根本不懂,还是她艺高人胆大,根本就不怕被发现? 不过,这不是罗凡尘想要知道的,就算她艺高人胆大,可自己也不是普通人,又岂会怕了一个女子去。 姑娘深夜出动,怕是有所图谋吧!罗凡尘冷冷质问道,对那些晚上做事,白天睡觉的人他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黑衣人嗤笑一声,嘻嘻笑道:与你何干? 罗凡尘冷哼一声,回道:天下不平事,天下人管得! 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管得呢……巧笑盈盈的黑衣人突然动手,右手一拳打向罗凡尘头颅。 罗凡尘吃了一惊,急急把头往右一偏,拳头带着风声擦过罗凡尘鼻尖,突然光芒一闪,拳头一展,尖尖的指甲划向罗凡尘的脸颊,纤细的手指之上有着长达两寸的指甲,看上去居然给罗凡尘一种锋利堪比精铁的感觉。 呲的一声,罗凡尘的脸被锋利的指甲划拉了道口子,鲜血直流,好在闪躲及时,否则就不是一道口子这么好说话了,怕是脸颊破裂掉都有可能,这一下让罗凡尘彻底收起了轻视之心。 罗凡尘也没有说什么臭不要脸之类的场面话,常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江湖之中下毒、背后挥刀的事情多了去,在江湖中漂了数年的罗凡尘,这点亏还是吃得起。 黑衣人面容被黑布蒙住,看不清楚什么表情,但她的眼睛显示她此刻很得意,果不其然,黑衣女子得意的说道:没有本事还好管闲事,可是不太明智的选择哦,你这俊俏小哥,还是回去帮你家美人暖被窝为妙呢。 这女子说起话来竟是与一般的江湖女子大不相同,江湖女子大多豪爽,却不是放浪,这女子行为举止轻佻,不似良家女子。 才刚开始呢!罗凡尘冷着脸,满不在乎的回道,可心里却是警惕了起来,这黑衣女子实在是自己遇到过的最强劲的敌手,一般的江湖好手怕是那一招就被她给送去见了阎王爷。 俗话说,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罗凡尘吃了亏,自然想要还以颜色,可这一动,才发觉自己居然没有厉害的攻击手段,近身拳脚直如莽夫,根本没有形成系统,很是难堪,这以前因为没有遇到强手没有什么感觉,现在遇到个厉害的,问题马上就显现出来。 不过难堪归难堪,打还是要打的,既然不会拳脚,就用自己只能用自己最为拿手的手段。 就地取材,罗凡尘右手掌心朝下成爪,用力一吸,一片瓦砖滴溜溜地飞起,随后控制着用力甩向黑衣女子,瓦片拦腰斩向黑衣女子,呼呼作响,黑衣女子上身朝后一折,施展出了个地地道道的铁板桥来,不急不缓地让过了速度不慢的瓦片。 正要嘲笑罗凡尘,黑衣女子听闻背后异常,急地纵身一跳,旋转飞回的瓦片擦着黑衣女子呼啸而过。 罗凡尘控制着瓦片来回穿梭,各种角度的攻击着黑衣女子,瓦片多次划破黑衣女子的夜行衣,但由于夜行衣的宽大,并没有真正伤到黑衣女子,在她一次避过瓦片,同时一脚踢过后,瓦片终于碎了一地。 黑衣女子满眼怒气,罗凡尘弄得她衣裳不整,虽然身上只是一件夜行衣,可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大多数人心里应该都会很明白。 你找死!黑衣女子右手突然多了一柄三尺利剑,细如柳叶,闪闪寒光让月光失色。剑已出鞘,黑衣女子再不多话,持剑毫无花俏的刺向罗凡尘的左胸,出手狠辣,竟是直接就要取人性命。 看着黑衣女子是动了杀机,罗凡尘打起十二分精神,左脚后撤,侧过利剑,一手格开黑衣女子右手,一掌打向她的面门。 黑衣女子招招致命,毒辣之极,逆境求生存,危险反而激起罗凡尘的格斗本能,罗凡尘奋尽全力,闪躲黑衣女子的攻势,无论劈、刺、挑都被罗凡尘险之右险的化解,只是身上多了许多不大不小的伤口,一身白衣也快染成红的。 黑衣女子久攻不下,恼怒不已,右手忽地把剑朝天一抛,不见了踪影,双手变换结印,罗凡尘看的一塌糊涂,只是知道这黑衣女子不会善罢甘休,只得暗自戒备,以防出现什么危险。 周围突然寒光四起,数十柄利剑分不同角度刺向罗凡尘,角度刁钻,方位掌握极为准确,让他无处可躲,危险让罗凡尘所有神经都敏感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出办法,否则不死也要重伤。 危机之下,罗凡尘体内又一次涌起暖流,暖流瞬间走遍他的全身,他的身体与黑夜的界限都变得模糊,可虽然模糊,毕竟还是存在的,照这样下去,罗凡尘依然难逃一劫,眼下他也没有趁手的兵刃可用,脚下这些厚重的瓦砖又哪里能挡得住一柄柄利剑,太远的自己又根本无法控制。 罗凡尘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只见先前被黑衣女子击碎的瓦砾极速飞起,各个击向了距罗凡尘仅仅一指之遥的利剑。 当当当当的清脆声响起,剑影或被击散,或者是偏离了原先的轨道,罗凡尘狼狈非常的一个滚地,闪出了剑光的包围圈,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直呼真险。 黑衣女子一脸不甘心,而施展完这一招好似再无后继之力,收起利剑,转身便跑。 罗凡尘心思一转,此时占据优势,哪里容得她跑,一块瓦砖不容分说的打向黑衣女子背心,黑衣女子反应竟是较先前慢了许多,微微的侧身没能躲过厚重的瓦砖,被瓦砖打到肩膀,喷出大口鲜血。 回头恨恨的看了眼罗凡尘,黑衣女子右手往后一扬,牛毛般的寒丝洒满夜空,一阵浓烈的烟雾将她笼罩。 那寒丝大小如绣花针,急急的冲向罗凡尘,被这打中还得了,岂不成了刺猬?罗凡尘急切之下连忙趴在屋顶,寒丝贴着背脊而过,待烟雾散尽,黑衣女子已不见了身影,只回荡着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今日之仇,你给我记住! 追之不到,罗凡尘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夜莫名其妙的和人打了一架,还不知道对方是何人,有什么目的,更被她给惦记上了,想想就觉得郁闷。 一拍脑袋,罗凡尘忽然惊醒,这神秘女子从惜月房间出来,可惜月却丝毫没有动静,要知道惜月也不是普通人,对于窗外的声音不会没有反应,没有什么响动只怕是出了什么状况不好出声,当下心急火燎的往客栈赶去。 正文 第十章 无良道士 罗凡尘飞快的赶回客栈,进了冷月的房间,却见惜月依然睡在床上。 轻轻的摇动惜月,惜月慢慢的睁开宝石一般明亮的眼,有些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回事? 我见到个黑衣人从你房间闯出来,你没事吧?罗凡尘急道。 我没事,先前我听到响动,刚要起身,就见到一个黑影,猝不及防之下我被她给打昏了。 冷月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可罗凡尘莫名地就觉得心安,罗凡尘舒了口气,道:没事就好,只是不知她有什么图谋,可惜没能抓住她。 冷月劝道:没什么损失,算了吧!也许是我们白天买了太多东西,招来毛贼了。 恩,也许吧……既然没事,你好生休息。 关上门,进了自己房间,经历一番打斗的罗凡尘更加没有睡意,那黑衣女人真是毛贼而已么?一个小毛贼竟能和自己打个不相上下,这年头什么时候毛贼竟也是绝世高手了?偏偏惜月什么都没有损失,可看她那表现分明就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凡尘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行走江湖多年,罗凡尘自认也是个识货之人,黑衣女人的那柄利剑不似凡物,至少那一分二、二分四的独特,以前罗凡尘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再看那女人武功路数,分明不是普通人,而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而且,惜月虽然不是普通人,可毕竟也是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遇到这些事情不可能会没有半点不同平常的反应,这种镇定,没来由的让罗凡尘觉得害怕,第一次觉得惜月在自己眼里是那么的陌生。 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罗凡尘想不明白,心中从未散去的不安令他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两人一大早便重新上路。 此时已开始入冬,寒意弥漫在整个天地间,水雾朦胧,视线都不清晰,路边的草叶都被露珠压弯了腰。 霜降大地,人走在路上都会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贫困人家的孩子脚底被冻得发痛,甚至腐烂,却只能看着富家儿郎披着虎皮披风乘轿出行,眼里的羡慕是一个孩子的纯真,他们或许一生都只能看着。 这宛若冰雪的世界里有两人似缓实快的走在路上,却只是发出了极为轻微的声响,飘逸出尘,轻灵若飞燕,这两人自然是罗凡尘和惜月。 时间缓慢而坚定的向前走着,即使两人速度很快,但待二人赶至龙岩镇时天都要黑了,罗凡尘在镇上买了些拜祭用品,捎上一壶酒,趁着天未完全黑,赶去拜祭老叫化,有些情感平常深埋心底,一旦触景生情,那股子思念是怎么都拦不住的。 这个镇子罗凡尘生活了足有三年,三年未来过这里,镇子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可看在罗凡尘眼里,这里好像还和当年离开时候一个摸样,罗凡尘和老叫化两人遮风挡雨的破屋,镇子边生意常年红火的铁匠铺,一切仿佛都没有变过。 罗凡尘闭上眼睛,似乎就看到老叫化拿着一只黄皮葫芦斜躺在镇里最大的酒肆外面死皮赖脸的讨酒喝,又好像看到十二岁那年的自己饿昏在路旁,被老叫化抗在满是骨头的肩膀上带回往后住了三年的破屋,他还记得自己蜡黄的身子骨被老叫化的硬骨头顶得隐隐痛了三天,这一切好似都历历在目。 这个镇子每一个酒肆都有老叫化喝酒的身影,几乎每一个商铺都有罗凡尘裹着单薄的衣衫讨工的回忆,罗凡尘心里不禁想起了那个给了自己第一次较好待遇的铁匠,他的生意想必更红火了吧。 镇外的树林满地干枯落叶,只有少数几片早已熏黄的叶子还挂在树上,不过一眼望去,这个树林的黄叶依然不少,可想而知,树林占地范围有多么宽广,镇子虽然不出名也不繁华,可这树林差不多是这方圆数十里最大的树林,一入盛夏,猛兽多的让人不敢进林子。 老叫化的坟墓就在树林边缘地带的一块空地,当年的罗凡尘可没有胆子深入到林子里去,坟墓上面推积着大把落叶,不时还有一两片枯黄的树叶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而后扭曲着姿态飘落在几乎成了平地的坟墓之上。 点燃香烛,把水酒洒在老叫化的坟前,罗凡尘郑重拜了三拜,老叫化于他是再生父母,这等大礼老叫化完全受得。 最后烧上一把纸钱,罗凡尘心情有些惆怅,静默不语和惜月走出了树林,走出不过百米,罗凡尘回头留恋的看了看,这一走,便不知道何时会再回来,不看不打进,这一看,只见细细的烟雾飘在老叫化坟墓的上空。 叫住惜月,罗凡尘有些懊恼的说道:你留在这里等我,可能刚烧的纸钱烧着了树叶,我去扑灭它,若是烧着周围的树就不妙了! 生活在大山脚下的罗凡尘自然知道,在这干燥的季节里这等规模树林若是起了火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惜月只是轻笑道: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冲着惜月歉意一笑,罗凡尘转身跑进了树林,进了树林,罗凡尘的怒气就像原野上的野火一般的燃烧了起来,他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空地上有三名道士打扮的人,三人不仅没有丝毫对死人的尊敬,随意的坐在老叫化的坟墓之上,其中一人赫然还拔出了老叫化的木质墓牌,并点燃着去引燃坟墓上的枯叶,那烟雾正是因此而来。 三人一脸恶毒的笑,邪恶的看着罗凡尘,眼里透着猫戏老鼠的蔑视。 都说人死之后尘归尘土归土,这三人居然连死者都不放过,有什么深仇大恨竟是要毁人墓穴,罗凡尘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这三人的身上居然还穿着道袍,他们凭什么穿着道袍?罗凡尘恨不得将那华丽的道袍狠狠地撕成碎片。 已经无需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如此作为,这种天怒人愤的行径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绝对不可饶恕。 携悲愤之势,卷起一地树叶,罗凡尘一言不发,含怒轰出三拳,三股气劲形成巨大的吸引力,数不尽的落叶被席卷而起,变化成三只巨大的拳头,以雷霆万钧之气势分别打向三名道士。 轻易不出手,出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