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一切的开始 如果命运可以重来一次,那么是否可以改变命运的轨迹?这是一个无解的伪命题。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有的只有结果。   徐乐是一个乐天派,生活的压力没有压垮他的脊梁,他都是乐观面对每一天。他一直认为自己会有始有终,如同他做事一般,这是他的处事信条。可残酷的现实无情告诉他,这不可能了。他看着被他杀死的妻子以及奸夫,他哆嗦点燃了一支香烟。   看着夜空,看着脚下的夜景,自然还有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久违的子弹上膛声,熟悉的警告声,他没有回头,他只是心里感叹了一声:“如果可以重来,那么我一定还会如此。”   徐乐在一群警察注视下毅然向前跨出了一步,这一步意味着就是死。在惊呼声中徐乐从沪上最高楼跳了下去。徐乐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还在想着“原来这就是跳楼!”   民国依旧是那个民国,但是走向已经完全不同。国傥依旧是那个国傥,但已经不是原先时空那般,似是而非就是给徐乐最大的感受。   “少爷,外面风大,该回屋了!万一着凉了,老爷怪罪下来老奴担待不起啊!”徐乐听到了管家的声音。   徐乐自然是原先的徐乐,只不过身份不同!准确的说是除了灵魂没有变化外,其他都不同了。徐乐自然已经不是叫徐乐,而是徐枫。   “福伯,不必如此,天塌不了!何况他还不是天!”徐枫生冷说道。   福伯听了心底里还是有着苦涩,他不希望看到自家老爷与少爷如此紧张的关系,但是他也无能为力,两边都不是他所能得罪的,他只能被动在两边应付。   福伯欣慰看到少爷还是转身过来,似乎要回屋。他这念头刚起来时候,他却听到少爷接着说道:“我很想知道万一我和他争执起来,你会站在哪边?”   福伯老脸僵住了,他感受到少爷那冷冽的目光,他脸上自然而然冒出了汗珠子。不过这煎熬的状况很快就消失。徐枫收回了目光,他越过了福伯,当福伯还没松口气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家少爷的声音:“福伯,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徐家唯一的继承人!”   福伯看着自家少爷的身影逐渐远去,福伯眼神有点吃惊,但逐渐又恢复了平静,他苦涩露出了丝许的笑意,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快速迈步向自家少爷追去。   徐良今年五十二岁,白发虽然有,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也要归功于他的保养。身材魁梧,言行之间自然带有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势。   他此刻负手在厅里来回踱着步,神情略带着愤怒与不甘。一旁坐着一名四十余岁风韵犹存的美妇,她焦虑看着徐良。   徐良停住了脚步,他看着美妇说道:“都是你给宠出来的,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老脸都快要丢尽了!简直是家门不幸!”   美妇听了不服气说道:“什么都是我?是谁在枫儿小时候就同意让他舞刀弄棒的?是我吗?是你!你还说这才是你老徐家的种!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现在跟我一起去祠堂,去当着老太爷牌位说说!”   徐良一听自家夫人这番话,他颇为无奈说道:“谁知道现在会如此?我要知道会如此,我就应该严加管束,唉!我怎么就生了这样的儿子!年纪轻轻竟然会带着人去南方,去闹革掵,还参军了!要不是老友捎信与我,我还不知道!”   徐夫人带着怒意说道:“不是参军,是军校!不是学生,是教官!是大总统的秘书!如果枫儿不是如此,恐怕你就不是这番说词,恐怕是大赞家门有后了?!”   徐良听了更加愤怒说道:“妇人之见!你知道什么?如果我们家在南方,在粤省,我是没有意见!我不是顽固不化之人,但是我们一家老小都是在倲北,雨亭与我乃是世交,你难道忘记了?雨亭早就想与我们家结亲啊!”   “那又如何了?他那个儿子是什么东西?他们家或者亲戚配得上我家枫儿了?鸦片鬼的东西!再退一万步讲,我家枫儿就如此不堪吗?不错,枫儿是性子有点野,但是琴棋书画哪样不行了?文武双全!更何况我们徐家也是地道大户人家!他张家可是胡子出身!”   “胡子怎么了?那是过去,现在是冬三省头号人物!英雄不问出处!”   “你可想错了,他张雨亭现在是厉害,也有把咱们家置于死地的能耐,但是你可别忘记了,我们徐家也不是吃素的,老爷你当初的威风哪去了?怎么现在比我还像娘们了?!”   “你知道什么?北坪都是雨亭的了!现在已经进驻祁鲁,这是要南下的征兆!我说这些不是其他原因,而是为了今后,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京州又是咽喉要地,尽管我是不再插手军政,但是张雨亭如此人物会放心?只有结亲那才是最让他放心!”   “那不是结婚,那是在委屈咱们儿子,那是在卖我们的儿子,我可告诉你,你徐家硬要如此,我就带着儿子回娘家!我大哥总会护着我们俩!”   “你这是什么话?!我何曾卖儿子?!这不是在商议吗?”   听着自家夫婿已经有软下来的趋势,徐夫人自然接着说道:“我们周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如果你徐家护不住枫儿,我们周家会护得住。”   “说什么胡话!什么你们周家?!你嫁给老子那就是老子的人,是徐家的人!难道我还不如你家大哥?不要以为有点钱就什么都办得到的!难道我徐良以前所作所为都是假的不成?!”   “哼,还好意思说?!徐老虎以前是威名远扬,可是如今呢?你的威风到了哪里去?恐怕徐大善人才是你如今的名号!”   “他娘的!那还不是因为你,是谁说少造杀孽?是谁说要给子孙积福的?否则他张雨亭能在冬三省如此?”   “事实是如此,事实上现在冬三省乃至直隶地区都是在张大帅的控制之下,是张大帅的地盘!”门外传来这么一句话。   徐氏夫妇听了都是看向了门口,只不过徐良是沉下脸,而徐夫人则是浮现惊喜。   没有丝毫的意外,出现在他们眼内的就是这个人,他们的儿子,徐枫。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行走之间自然带有着果敢与冷冽。   徐良虎着脸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徐枫明白现在自己父亲是什么心情,虽然有怪罪之意,但绝对不会多,否则就不会是如此言语,而是另外一副言词。   徐枫本就不会有什么惧意,他自顾自的坐在了另一边的红木椅子上。刚坐下就听到徐良冷哼一声。   接着福伯的身影在徐良的挥手之下很快就消失。福伯对于徐良的忠诚没有什么值得怀疑,言行举止非常有分寸,没有丝毫惊慌失措,至少在徐枫的印象里没有出现过。   徐枫很快调整了一下,他说道:“我休息到现在了!”   徐良脸现愤怒说道:“谁看见一个儿子私自离家的?这就是私奔!是大不孝!不要说只是简单禁足,就是更严厉的惩处那完全不过分!”   徐枫不冷不淡说道:“嗯,话说曾经的徐老虎为了出门离家更是对自家父亲动过手,就是不知道这么一个人是不是更为不孝?”   徐良听了双目圆瞪右手指着坐着的徐枫怒喝道:“你!。。。。。。”   徐夫人看到气氛有点僵,也生怕这对父子更加不对付,她开口说道:“枫儿,你怎么如此对待你父亲?你父亲也是关心你!”   “关心?我明白,派人到广洲抓我回来,到孙稳总理那里公然威胁,资助张雨亭,这就是关心!呵呵呵,这关心还真是特别!”   “枫儿,你怎么讲话的?有你这么说你爹的吗?赶紧道歉!”   看着母亲对自己的眼色,徐枫依旧接着说道:“华国积弱已久,富强之心已经成为华国之执念,任何阻挡华国崛起的东西都将被扫清,袁大总统失败意味着内战绝不会短时间平息,南方远要比张雨亭有着前途,孙稳已经吸取之前的教训,他已经开始拉拢人数众多的工农子弟,如果这些人被拉拢,那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所主导的南方政椨将不会缺人,军队不会缺士兵,田地不会荒芜,工厂不会停业,商铺不会停市、学生不会罢课!民主理念已经被唤醒!君王制度已经是夕阳,我之所以去南方,我就是想去看看,这就是我这次过去之后的体会,如果将来谁有希望统一华国,那么南方孙稳要比北方的张雨亭要有希望的多!”   一脸怒意的徐良逐渐平静下来,但是他却没有吃惊,这倒是让徐枫心里很吃惊,这可以愤怒,可以惊讶,但不应该是平静啊。 正文 第二章 继续 徐家不仅仅是所谓的大户人家,徐家不仅仅是书香传家,还是官宦世家,当代家主也是一个奇人,年少就有独自杀匪而闻名,后更是独自组建乡伍,剿灭盗匪胡子数十股,奉天乃至冬三省都是能闻其名,外界流转如今的张雨亭在起家之初更是在徐良手中吃了不少亏!但每次都是让张雨亭无话可说,这也是张雨亭掌控奉天之后对徐良礼遇有加的原因。   张雨亭抽着旱烟,他生平嗜好不多,就两样,头一个自然是女人,还有一个就是烟!坐到张雨亭如今的位置的还抽着旱烟的,恐怕就他独一份,换着张雨亭的话而言,他依旧是那个当初的张雨亭。   张雨亭自从平定内乱之后,冬三省牢牢被他控制在手中,手下猛将如云,谋士也是如雨,不过,他所看重的不会超过十个人,如果死了一个,自然也会有递补,但不会超过十个人。   第一等有二人,那就是有着老虎之称的张作响以及财神杨宇厅,接着才是麒麟美誉的唐榆林以及毒狼之称的纪金纯。不过,现在张雨亭非常看重一位谋士文人,王永絳,此人不仅敛财有术,对于内政非常有着见地,打击地主乡绅削弱地方势力非常成功,至少满清势力被打击惶惶不可终日,现在黄永绛更是从警察厅厅长的职务上提拔成奉天省长的高位,不可谓不厉害。   张雨亭慢慢抬起头,烟杆被他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他神情轻松说道:“这年头打仗打的是银子,没银子如何能有如今的光景?!没有银子如何能保住如今的地盘?现如今有些人还在说我是军阀,说我是鱼肉乡里,这些人也不睁眼看看,如今的奉天是什么模样?再不济也比满清那会儿要好的多!”   杨宇厅摸了摸八字胡,他说道:“都是所谓的革掵分子在说大帅如何如何!我看与南方打交道还是谨慎点好!”   王永绛则是紧跟着说道:“现在财政并不宽裕,北坪才刚刚稳定下来,这民心自然还没有安定下来,何况祁鲁同样没有定下来,所以这个节骨眼上还是需要与南方打好交道,皖系不可小嘘!”   张作响静静说道:“我看孙稳这次北上,说到底也是想让我们能夹击直、皖两系!江折户恐怕才是孙稳眼热之所在!”   杨宇厅冷冷说道:“依我看南方革掵傥这些人才是最大的威胁,这些人发展势头太猛!江折户三地绝不能落入这些人手中!”   张雨亭点点头,接着他说道:“祁鲁不容有失,有了祁鲁这个桥头堡才能进入江楠!不过,更让我头疼的还是那位!吴子玉此人不死,始终是心腹大患!”   顿了顿,张雨亭接着说道:“江楠等地固然重要,但是中原才是关键,问鼎中原才是王道!吴子玉如今虽然拱手让出了北坪,但是在洛城召集旧部,大有打回北坪之势,所以这次让诸位过来就是商议一下,我们是南下河楠,继而攻克湖广之地还是据祁鲁继而进江折户?”   虽然最后是在询问,但是之前张雨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那就是先拿下吴子玉,之所以询问那还是想插足江折户。   。。。。。。。。。。。。。。。。。。。。。。。。。。。。   徐良眼神很犀利看着徐枫,盯视了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就收回了目光。接着徐良说道:“我一直认为让你读点书可以让你懂得道理,可以让你修身养性,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如此,原本担心你会成娘娘腔,原本以为。。。。。”   “父亲可曾听过天赋?缝补衣服怎么了?好男儿就应该靠自己!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听着儿子这番话,徐良只是苦笑了几下,而徐夫人则是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徐夫人略显惊慌这说道:“儿子你这是说什么胡话?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到时候你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说道呢?!”   “三从四德?夫唱妇随?娘,你就别在我面前帮着老爹了,也不知道是谁老是让某人睡书房?现在是乱世,如果没有安身立命的能耐如何能生存这个世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现在世界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东瀛对我华国早就虎视眈眈,一有机会必然倾举国之兵来犯,到时何来乐土之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抗外敌岂能分男女?分老幼?”   “东瀛?小东瀛国力强盛,远在华国之上,看着它这些年在奉天、祁鲁、八闽举动倒是非常有野心,但是要是想一口吃掉我们华国那就是癞蛤蟆一只了!”   说完,徐良倒是明白什么似的,他开口说道:“差点上你当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今后这些事与你无关,你就给我呆在家里好好读点书!如果败坏了我徐家的门风,我打断你的腿!”   “你打的过我么?就是比枪法也不是我的对手!”徐枫很不屑说道。尽管声音还算是轻了不少,但是足够让徐良听到了。   徐良的额头青筋抖了抖,脸色自然黑了下来。   徐枫一脚跨出了厅门,福伯刚迎上来就听到徐良的怒吼声:“再啰嗦就踢出家门,从家谱中移除!”   徐夫人在打量着自家的丈夫,不过神色倒是显得不怎么慌张。良久,徐良才恢复平静,他看了一眼自家夫人,他没好气说道:“你怎么就不上来安慰几句?有你这么当夫人的吗?”   徐夫人鼻子轻哼一声,嘴上说道:“我这么做有用吗?你们俩天生就是对头!我可是不掺合!”   徐良低叹一声,他揉着额头痛苦说道:“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我徐良的名声算是败在这个不孝子身上了!”   徐夫人听了倒是乐出声来,她说道:“你还有什么名声?谁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儿子?整个京州县城谁不知道全城最大的纨绔就是你这个儿子么?你不知道么?”   “唉,原本我知晓他离家出走我是不担心的,因为他不会吃亏,可是哪曾知道他坐船去了沪市不是去长见识,而是转道去了羊城!去就去羊城吧,可哪曾知晓他竟然还参加了革掵傥,还当了那个孙稳的私人秘书!我就知道孙稳就是个草包,否则我儿子怎么就能当上?谁不知道这个孙稳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还他妈的是头色狼!我如果还不派人、不发动关系把这不孝子抓回来,我还是他爹吗?我到现在也没有想通的还有一个,这不孝子怎么还能当了什么狗屁的军倌学校的什么教官!还算老天帮忙,这不孝子没死在东征的路上!我派人威胁孙稳那是我不知道这些,要是早知道,他娘的!早就派人给做了他!”   徐夫人倒是显得郑重不少,她开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傥的,但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谁要是欺负她,我就灭了他!”   徐良横了她一眼说道:“这都是你惯出来的,如果当初不让念书就好了,这都是读书读出来的,也不想想,这革掵是这么简单的?还有!别在我眼前演戏,你会不知情?谁在这小子包袱里赛了几根小黄鱼?到了沪市是谁接他下船的?你大哥就是如此,什么人都喜欢下注投资,齐燮员、卢永相就是那个以前的青帮混混陈其梅也接受过他的资助,他是钱多烧手的话,怎么也不送点给我?拿着我儿子去投资孙稳,真是好胆!别以为他躲在折江,我就拿他没有办法!这年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拿出一千大洋悬赏,有的人要杀他!”   徐夫人倒是不急、不慌也不气,似乎见惯了,她说道:“好了,你这要杀我哥的话已经不下一千遍了,这老茧都要听出来了!不就是当初踢了你一脚吗?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他踢我什么地方?就是他那一脚所以你才生一个儿子,否则早就是儿子满地爬了,他娘的,好狠的一脚!”   徐夫人听了没好气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大哥也对你恨意不浅啊!你当初那爪子厉害啊,什么龙爪手,还什么猴子捞月,怪不得我大哥到现在还没一个儿子!我现在明白了!这都是你的错!”   徐良听了才记起来,自己这么一位大舅哥还没有儿子,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么一茬!   。。。。。。。。。。。。。。。。。。。。。。。。。   徐枫慢慢走着,她没有回房,而是在庭院里散步。十一月天气已经非常寒冷,所幸没有刮风。徐枫穿着唐式冬装,脚上穿着鹿皮冬鞋。   跟在身后的福伯一直在打量着自家少爷,福伯知道自家少爷的厉害,文武双全一点都不为过,如果单单只是看着自家少爷的外貌,恐怕没有不受教训的。   徐枫这个时候并不平静,他想到的是将来自己到底该如何,自从回家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者接下去的路该如何走。   他知道自己处境,好像自己父母都管不住自己,可实际呢?自己只是在父母划给自己的圈子里折腾,一但出了这个圈子,结果就是被父母给拉回原地!自己这次离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这,徐枫幽幽一叹,一时间他有点无可奈何,有点迷茫。    正文 第三章 安排 福伯一直很小心跟随在后面,作为徐家的老人,他是看着少爷长大,他也看着老爷长大,可是他能看清楚老爷一二,但却看不清少爷。他不是没有琢磨少爷这些年来的举动,但每次都是让自己震动不已,正如老爷一直说的那般:“整天弄一些歪门邪道!”   听着少爷的叹息声,福伯小心说道:“少爷,老爷这么做也是为了少爷您好!徐家将来还需要少爷您来掌舵!万一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还请少爷万勿对老爷心怀恨意。”   徐枫原本心情就有点烦乱,听了福伯这么一说,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冷哼一声转身狠狠瞪视着这位管家。   福伯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是看着自家少爷的目光,这心底里还是有点发怵,他低下头不敢对视。   不久,他就听到少爷说道:“福伯,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这当中的分寸难道你不知道么?要不是三子今天我可要你好看!”   福伯没有抬头,也没有回话,他只是低下头微躬着腰站着。脚步声响起,他感觉到少爷越过了自己,他依旧原样站着,等少爷脚步声远去,他这才抬起头站直了身子,他看着少爷远去的身影,他苦笑了几声,接着他才慢慢离开这处庭院。   一大早,福伯走着方步,沿途的下人都是恭敬喊着:“管家。”福伯只是微微点头,他这是例行巡视,作为管家需要的是知道下人都是在做什么!没有比自己看到的更加真实。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沁园,这是少爷居住的院落。也是整个徐家最为美丽幽静的地方。门口站着一名下人。   这名下人说是下人,但是衣着打扮以及那精神头,都能说明此人不是简单的一个下人,至少在徐家是有一定地位之人。   四肢看上去就是孔武有力,身材魁梧,两眼像是铜铃一般。此人腰间交叉别着两把德制驳壳枪。   看着如同门神一般的这位下人,福伯不仅没有压力,反而两眼一瞪,口中毫不客气说道:“什么样子,站直了,别是抽大烟的模样,丢了我的老脸!”   这名下人大汉不仅没有发怒,他自觉站直了身子,神情有点献媚,他说道:“嘿嘿,父亲,您怎么来了?!怎么不休息休息?”   福伯训斥道:“不如此怎么对得起老爷的信任,如何能对得起管家二字?兔崽子,你要是不好好替少爷办差,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大汉嘀咕道:“那么为啥回家之后还挨打了?我可不是用心替少爷办事么?”   福伯听了火气更重训斥道:“你这是办事么?少爷离家不仅没有通报,还随着少爷一起离家!不打你这个兔崽子还打谁?打你都是轻的,搁着老太爷那会儿,打死你都是应该!”   大汉不吭声,他就这么低着头站着。看着自己的这么一个儿子,福伯也是无奈,年老得子,原本以为跟着少爷能让这小子能有更好的前程,可哪曾想到会是如此,少爷就是一个坑啊!还不知道要坑到谁?反正自己算是坑进去出不来了!   福伯缓和了一下自己语气,他说道:“三子,少爷呢?”   三子听了立刻回答道:“少爷和翠儿他们在里面练习着手艺呢!”   福伯听了点点头,他迈步就走了进去,既然到了这里,于情于理都应该进去拜访少爷,给少爷请安不是。   等福伯走进了厅里,他原本含笑着向少爷请安的,可是看到厅里的情景之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少爷的丫鬟们坐成两排,面前是一条长几,丫鬟们都是动作熟练在拆装着手枪!而少爷则是在中间来回走着,显然是在监督。   徐枫看到福伯走进来,他说道:“福伯有事吗?”   虽然语气依旧那么冷淡,但是这比起抓回家那会儿可是要好太多了。福伯有点受宠若惊说道:“没有,没有,老奴过来就是想来请示少爷是否有事需要老奴去帮!”   徐枫依旧看着丫鬟们拆装着配枪,他看了一会儿后发现福伯依旧站在那儿,他眉头一皱说道:“怎么还没走?”   福伯一听立刻说道:“老奴告退,告退!”   福伯走下厅门台阶,他还能依稀听到厅里的拆装枪支的声音,他苦笑低语道:“这就是练习手艺?不是缝补?不是书画?,TND的,这是短枪!”   看到自己的儿子,福伯就生气,他看着自家儿子还站在那得瑟,像是小人得志一般,福伯低吼道:“三子,三子,你小子。。。。。。”   福伯没有继续低吼下去,他意识到这是少爷的地方,下人的怎么能如此呢?福伯立刻小跑到沁园门口。三子原本是想走向自家父亲的,可是看到自己父亲跑向自己,他就没有走过去的心思,自己毕竟是在把守大门。   看到自己父亲靠近了自己,他说笑道:“嘿,父亲,您可真是老当益壮啊,就这么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哈!”   福伯训斥道:“闭嘴!这就是你说的手艺?少爷怎么会想到这些的?是不是你的主意?”   三子听了立刻不甘说道:“没有我的事情啊,少爷本事大着吶,老爹您不是不知道?儿子我都是跟着少爷学的这些啊!何况少爷喜欢枪您不是早知道了嘛!”   福伯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这不是要泄火么?福伯两眼一瞪说道:“怎么?老子说儿子不能说了?小崽子我可是告诉你,你给我好好看着少爷,知道了吗?如果再有一次离家出走,打断你的腿!”   三子没有吭声,神色自然是委屈之极。福伯刚走没多久,三子就立刻大变样,转换成标准的狗腿子的模样!   徐枫知道火器的重要,拳脚功夫厉害是厉害,可没有枪支来的那么厉害,这是关系到安身立命,如果这个时候不加紧练习,那如何应付将来的变局。   徐枫对于能去南方感到很庆幸,有了这么一次经历,让他知道历史已经不是自己所知道那些历史,孙稳北上是在那位基督将军把持北坪的时候才成行,而不是现在与张雨亭,老常也不是历史那般无能!现在早就是入职军事委员会,不仅仅是黄浦军校校长,还是军事委员会委员,还是执委会候补委员。国民傥现在也只是分成了所谓的左右两派,而且还没有完全对立。   中供依旧存在,不过自己并没有过多的打过交道,徐枫心底里也是犹豫过,但是想想历史上的那些内部斗争,那些肃反,这都是让他犹豫的原因。   徐枫一阵的恍惚,眼神有点迷离。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清明。他都有点自嘲,自己是不是过于想的太多了,有些事情岂能是自己所能谋取的?在这个似是而非的时空,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妄想一步登天。   自己也有了很大的突破,自己南方也拉拢了一些人手,这些人中有文有武,都是落难的时候被自己碰上了,这都是自己的运气。   就自己现在的保镖也是一个人才,韩幕夏。这个时空里,天知道韩幕夏怎么会到南方广洲去的,自己碰到他的时候,正好是他躲避直系大佬逃亡的时候,也正是落魄的时候。   自己的拳脚功夫还是继承了前世的经验,自己这辈子尽管苦练,但还欠缺太多,要不是自己枪法很好,还真不是在韩幕夏的眼里。   这时徐枫听了脚步声,他抬眼一看还就是韩幕夏。韩幕夏已经恢复过来,完全没有当初那会的低迷,精气神完全恢复了过来,行走之间自然带有大师的风范。   韩幕夏走进厅门之后双手抱拳对着徐枫说道:“少爷。”   徐枫知道韩幕夏过来必然是有事,他开口询问韩幕夏来意,果然,韩幕侠就道出了缘由。   那就是拨给韩幕夏训练的手下没有多少可造之才,至少学习他拳脚功夫的几乎没有!   徐枫听了也是有点为难,原本以为跟随自己一起回来的部下应该可以跟着韩幕夏练习一下拳脚功夫。   韩幕夏也没有追问,而是静静等着徐枫的答复。徐枫苦笑了一下说道:“没有想到会如此,真是出乎意外!”   韩幕夏听了开口说道:“如果只是强身健体,那么这些人完全够这个资格,可要是将来上战场与敌拼杀,没有数年功夫,根本就不行!”   徐枫听了眼睛一亮,他意识到或许自己与韩幕夏的目标有着根本的不同。他立即说道:“我需要的是战场上的拼杀之术,而不是单对单对打搏击。”   韩幕夏依旧平静说道:“这是自然,如果不是一对十而胜之,岂不是落了我的脸面!”   徐枫知道韩幕夏确实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徐枫说道:“韩教官,我的要求就是能提高他们的精气神,并不是要出自韩教官您的门下!”   韩幕夏听了立刻眉毛一皱,不过很快他就说道:“少爷的意思我明白,那好,既然如此,这条件可以放低不少,原本以为是要好好教出一二个有用之才,既然少爷是这么打算,那么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这就去了!告辞!”   韩幕夏没有什么拖泥带水,很是干脆,他掉头就告辞离开。 正文 第四章 京州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出入关咽喉。京州县归辽沈道管辖,但是这里的驻军出自张雨亭直系部队,这里驻扎着一个师的兵力。   因为为了京州当地的稳定,也是拉拢本地汉族望族的人心,这个师不少士兵都是来自京州本地。徐家是京州县头号望族,京州县的警察局上上下下都是徐家掌控之下,都是脑袋上写着大大的“徐”字。   不仅如此,徐家田产生意遍布京州全境,就是奉天也有徐家的店铺,据说张雨亭当初都受过徐家的资助,因为有了这点香火情,所以张雨亭与徐家关系非常不错。   奉系军阀那是南方对张雨亭一系势力的称呼,但就冬三省而言,奉系军队称呼是倲北国防君。京州倲北国防君部队是倲北国防君第一军第三师,是唐榆林所属。   但是这个第三师一直都是唐榆林的痛。唐榆林上午处理完公务后,他打算到军部坐镇,第二军军部在奉天,与第一军军部相同,这也是张雨亭收拢兵权的方法,也是控制将领的方式。   唐榆林还兼着辽沈道地方官的职务,所以他是分开坐镇处理,这也是因为在张雨亭的眼皮子底下。   刚走进军部,他就听到了汇报,第三师又扩编了一个团。唐榆林听了一阵的恼火,第三师已经有了点尾大不掉的趋势。   唐榆林阴着脸说道:“他娘的,这就是胡闹!我这个军苌竟然都不知道,这是谁给了他们胆子?!”   进来汇报的参谋长苦笑说道:“军座,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难道军座您不知道么?”   唐榆林何尝不清楚,他就是不甘心而已,自从打开了山海观在直隶站住了脚之后,京州的重要性无形中降低了不少,这也让京州那些人有了机会,大帅也是想在自己这边打下钉子,这不是什么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如果敲掉第三师,那么必须是张雨亭的命令,否则那就是虎口夺食,活的不耐烦了!   唐榆林愤然说道:“真是不知道大帅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我唐榆林还会有反意不成?大帅就是听了枕头风!难道这徐家那个公子哥就这么吸引人?这女人多的是,有必要让大帅亲自出面么?开什么玩笑?军国大事与这些蒜皮小事相比孰重孰轻?”   参谋长听了神色有点慌张说道:“军座,慎言,慎言啊!”   唐榆林恼火说道:“慎言个屁!为了拉拢,我看大帅都老糊涂了!”   参谋长进言道:“军座,听说这徐家之子可是去南方革掵去了,听说还得到了孙稳的赏识,当了一阵的私人秘书,听说还参军当了教官,还当了几天的团副。”   “我也是听过这些,一个公子哥竟然还能当团副,这南方孙大炮的军队不过如此,都没人了才会让一个这么一个公子哥当团副。”   “话虽如此,但是许智、胡展堂这些人都不是简单之人,没有点本事,根本不可能在粤军里立足,卑职认为这徐家之子还是有点本事的,听说这徐家之子练就一手好枪法,这拳脚功夫等闲几个壮汉都近不了身,恐怕不只是长了一副好面相这么简单。”   唐榆林冷哼一声说道:“如果不是这徐家万贯家财,要不是这徐家影响力非凡,会有这小子什么事情?天大的能耐也没用,说到底还是大帅不放心咱们啊!这第三师还是不能放弃,还是要盯着!出了什么乱子,到时候追究责任起来,头一个就是咱们!”   “是,卑职明白,请军座放心。”   倲北国防君第三师。师苌万福林也是愁眉苦脸,他自从当了这个第三师师苌就没有高兴过,原本第二次直奉大战之后,他升任第十七师师苌,但是随之不久的就是被整编成第一军第三师,他出任第三师师苌,还兼职副军苌。   而他自己起家部队第十五混成旅则是被调走,自己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万福林自然而然需要在京州重新起家,可是面对的是徐家这京州最大的地头蛇。   这次扩编万福林也是没有办法,小六子仯帅私下认可的,粮饷军费都是由徐家负责,搁着仯帅的意思,扩编的这个团就是给徐家看家护院的,说到底就是买人心的。   万福林揉着额头无奈说道:“这可怎么办!要是这么下去,我就真的是只有回奉天一途了!”   他郁闷归郁闷,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他知道在唐榆林底下吃饭,那根本就没有前途,唐榆林就是任用私人的主,本来唐榆林也是与自己一般,也是师苌,只是不知道大帅怎么了,突然让唐榆林暂时代理第一军职务。   不服气是必然,万福林深知自己要想更进一步,那就必须要抓住二点,一是靠向仯帅,二就是拉拢京州当地势力,而徐家就是两者有之,拉拢徐家就是这二个方面都有了。   京州第三师从字面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地方部队,要不是挂靠在第一军名下,那么就是一个三流部队。这是不知道实情所能得到的评价,深知其中三昧的人士则是有着截然不同的评价。   第三师将士超过八成来自京州,完全是可以说是京州的子弟兵,说是地方保安部队也不是说错!但是第三师的粮饷从来就没有断过,原因自然就是因为有着徐家。徐家不仅仅是京州的最大地主老财,也是京州最大的富商,也是京州有名的官宦之家,简而言之徐家就是京州地面上响当当的头面人家,黑白两道都不敢触动京州的原因所在。   第三师除了师苌万福麟等少数人外,剩下大部分人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出自徐家,这些人有些是祖上出自徐家的门下,有些人甚至就是徐家的下人出身,还有些人搁着满清那会儿说就是包衣奴才出身,好几代都是徐家的奴仆。   这也是造成京州的第三师就是徐家的看门狗,这也是第三师没有正式番号的原因,否则就应该是国防君第三师隶属第一军,而不是国防君第一军第三师。奉系军队的番号除了三个军是个位数,其他部队都是两位数,这个位数的师级番号就是一个笑话。   扩编的这支部队是团一级规模,人员都是徐家提供,相当一部分都是出自徐家少爷之手,都是来自南方。   团长朱子达,原本是粤军不得志的连长,此人敢杀敢拼,性格直爽,这样的人遇到伯乐那自然是有出头之日,否则那就是郁郁寡欢一途。朱子达对徐枫的忠诚也是来自于此,虽然离开了南方,但是在徐枫副团长底下做事舒心。   朱子达虽然只是当过连长,但是经过徐枫 的耳提面命,朱子达自然有了一定的底气,也不至于两眼摸瞎。   他现在已经是不回家一直就呆在军营里训练部队,从南方一起加入这新编团的还有四十多人,都是清一色的来自粤军,都是深受粤军排挤的落魄人。他们都是老行伍,都是老兵,虽然都是低级军倌甚至只是士兵,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不是大恶之人。   忠诚与否徐枫他现在也不是完全肯定,因为人心是最为变化多端的东西。徐枫有把握的是这些人现在都离不开自己,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对待他们就是二个方法,一个是待之以诚,第二个就是制衡,利用他们本身来互相牵制,在这个世道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过上体面日子呢?有了机会自然会牢牢把握,尤其是他们这些有故事的人。   徐良有点忿然看着这独生儿子,他对于自家儿子没有采取自己的建议而恼怒。他说道:“你难道就这么放心?用人还是要靠自己人,这些人现在忠心,那么将来呢?”   徐枫放下茶杯,他咽下茶水后淡淡说道:“有能力者上,家里人有多少是带过兵的?我需要的就是现在忠心,将来的事情那是将来,只要天天抓住他们的心就足够了!”   顿了顿,徐枫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再说了,父亲这不是同意把这件事交给我负责了吗?”   徐良听了有气没地方出,他有点愣神看着自己的儿子。徐枫接着说道:“父亲,现在的时局谁都看不清楚,现在得志不代表一直得志,现在根本不是站队的时候!上策就是中立,谁来京州执政、当家我们徐家都表示欢迎,该交的一分不少,不该交的自然也不会多交一分,军队是最能保护我们的利器,这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如果让那些外行来做,那就是糊涂。”   徐良断然说道:“够了,别说下去了,我也说不过你,军队行伍之事我也不懂,反正今后这徐家的家业还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我现在也不过提前把一些交给你罢了。”   徐枫点点头不再继续说下去,徐良接着说道:“那张大帅那里该如何应对?这仯帅现在是第三军军苌,这身份地位可非比寻常。”   徐枫依旧淡淡说道:“理睬他做什么?我们徐家何曾需要靠卖儿子来过日子了?”   徐良听了老脸一阵的抽搐,他低叹一声,说道:“枫儿,现在张雨亭张大帅掌控冬三省,这京州也是在他的治理范围之内。” 正文 第五章 听着自家父亲的话,徐枫自然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意思。   徐枫冷冷一笑,他说道:“这又能如何?这冬三省也不是他张雨亭一言而决,满清势力、英珐镁势力、沙鹅势力、东瀛势力都是虎视眈眈,他张雨亭如果还不拉拢我们这些本地汉族势力,那么他张雨亭就不怕他位子做不牢么?为什么一定要扩编这个团?为什么一定要控制住这第三师?原因就是要提醒张雨亭他们这伙人,提醒他们我们的存在!”   徐良说道:“这些父亲都知道,但是就不怕张雨亭下死手么?”   徐枫说道:“如果他还有野心,如果他还要想组阁政椨,那么他就不会如此,我们没有造反,我们相反都是支持他张雨亭的,难道连自保的手段都不让我们用么?如果如此,那么谁还敢支持他张雨亭?只要一天倲北还有外国势力,那他张雨亭就不会动我们!谁都不愿意自家地头上被外国势力控制住经济钱财!”   徐良恢复了沉稳,他思考了一会后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你自从去了一次南方就变了,变得让为父都看不透了,做些事情都是让为父吃惊!有些事情需要三思而行!”   徐枫点点头,他说道:“儿子明白的,军队上的事情父亲就交给孩儿处理吧!至于婚事还是推了吧!”   徐良笑了笑,他说道:“这些是自然,他张大帅介绍的那些女孩小姐还没有这个资格,有些必须要坚持,我们徐家还没有到卖儿的地步,有些话还真亏他们说的出来!”   徐良起身离开,徐枫送到自家院子门口。看着父亲身影消失无影,徐枫眉头才微微皱起。   不与张雨亭结亲,对于徐家而言自然有着非同小可的隐患。徐家在京州的影响力必然会让张雨亭深深忌之,一个不好真的会大祸临头。   但是这个婚必须推辞,想想那个人就让徐枫不屑之,如果历史今后不会改变,这样的人不发一枪丢掉了冬三省、热河!尤其是京州,如果他没有保存实力的念头,京州如何会失掉?什么责任都让那个人背,也不嫌恶心么?   倲北国防君三个军是主力,其余各师都有着不同的战斗力,现在的奉系是猛将如云,兵力最为鼎盛的时候。皖系与南方联手才堪堪与之相抗,甚至要加上那个基督将军才能击败。   徐枫对接下去的走势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因为这个时空里有很多事情都有着不同。南方羊城依旧是革掵圣地,但是联鹅联供的政策却是一致同意的结果,而不是由孙稳一人强行推行的结果。   。。。。。。。。。。。。。。。。。。。。   一个月后。郭松岭还是依旧造反了,历史上什么时候造反的,徐枫不清楚,只是知道会造反。他对于倲北奉系这块的历史不怎么清楚,只是知道一些影响力的事情,细节方面那就是抓瞎。   京州依旧是那个京州,但是随着郭松岭的造反,让京州上下还是不可避免陷入慌乱之中。   万福林是开了好几个会议,会议上对于守还是放弃还是没有达成一致。至于投靠郭松岭,那是没有人提起。   万福林的本意是两手准备,如果守不住那就撤,放弃京州。但是底下大多数军倌都是极力支持坚守!这让万福麟有点恼怒与不忿,可这也不能改变目前的状况。   万福林眼看着郭松岭的主力已经瞄准了京州,这让他如何不心急,这马上就要开战了,自己这边还没有达成一致,这如何能行?   再一次的无果而终后,万福林在结束会议后亲自登门拜访了徐家。万福林原本以为是和徐良商谈,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徐良也只是出面接见了一下,没说几句就走人了,留下的只有徐家之子,徐枫。   万福林早就知道徐枫的名声,可惜没有见到过,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惊艳!尽管万福林阅女无数,但还是被徐枫那精致的外貌所震惊。这他娘的是男的么?比女人还漂亮!   这不仅仅是因为徐家的产业。看着徐枫那举手之间所表现出来的教养,看着徐枫所表现出的气质,这都让万福林感觉到这是一种享受。不过想到这眼前人是男子,就让他一下子没有了这种享受感觉。   徐枫心中对万福林的评价无形中降低了很多,不过看着万福林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让自己愤怒的痴迷,他也就耐心在等待着万福林开口。徐枫也不由想到:没想到自己还有如此的外貌!杯具!   徐枫放下了茶杯,他故意多用了点力气。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了一记响声。清脆的响声足够让万福林清醒过来。   万福林眼神也确实随之恢复了清明。他神情一震,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色。他看着徐枫微笑说道:“早就听说徐家公子如何的优秀,今日方知晓这所言不虚啊!”   徐枫淡淡说道:“万师苌,今天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么?”   万福林有点难堪,但是他脸皮早就练的非常厚,一点不脸红。他神色自如说道:“这自然不仅仅就是如此。”   接着他大有深意看着徐枫说道:“现在郭松岭造反,其主力已经攻克了山海观,连山防线已然岌岌可危!京州必然是郭松岭下一步目标!不知道徐家该如何应对?”   徐枫想都没有想说道:“这自然是万师苌的事情,我们徐家一不是京州县知事,二不是军中主官,这等大事如何是我徐家所能参与的?!万师苌可不能让我徐家逾越了规矩!”   万福林听了徐枫这番话被气乐了,他冷笑一声说道:“真是好一张利嘴,真的如同你方才所言,那么为什么京州驻军中有那么多你们徐家的影子,有些话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甚至这都在京州都不是秘密的秘密!”   徐枫依旧那么淡然,依旧那么平静说道:“万师苌你有什么打算?我们徐家是什么主张,难道你不清楚吗?”   万福林不耐烦说道:“我自然清楚,我这次来就是想平息京州分歧,要上下一心共抗叛军!”   徐枫淡淡说道:“万师苌就这么对张大帅忠诚?难道就不怀疑张大帅失败吗?”   万福林神色一僵,他立刻又决然说道:“虽然我万福林曾经反对过大帅,但此一时彼一时,冬三省在大帅管治之下那是有目共睹,沙鹅与东瀛都是虎视眈眈,冬三省此刻绝不能内乱,否则必然会引起贼寇入境,到时候那就是丢尽脸面!我万福林绝不能允许郭松岭这等人成事,他们就是反贼,他们就是死百次都不能宽宥!”   徐枫还是是那么平静,这让万福林终于动容了,他原本以为这一个富家子怎么也会失态了吧,可哪曾想到还是如此沉稳。他脑子里想到徐枫曾经的南方经历。   万福林这个时候再次提升了对徐枫的评价,哪还有一丝小觑,这真正把徐枫当做了与自己可以平等对话之人。   万福林死死看着徐枫嘴里说道:“徐家公子,怎么一个说道就都说出来吧!别如此藏着了,难道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   徐枫静静看了一眼万福林,收回目光后,他波澜不惊说道:“郭松岭拥兵七万,如今更是攻克山海观,郭松岭所部正是士气最旺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在京州与其死拼,那么结果必然是惨烈无比!”   万福林听了有点不确定说道:“难道徐家打算放弃京州?”   徐枫还是平静说道:“京州军力如何相信郭松岭部必然知晓,他们要的是打开通往奉天的通道,京州是必经之路!攻克京州奉天就是一片坦途!张大帅现在兵力根本没有时间调往奉天!他也没有这个实力!山海观一战已经让张大帅元气大伤!”   顿了顿,徐枫接着说道:“与郭松岭死磕到底是必须的,只要在京州一线牵制郭松岭部七天,那么郭松岭部必然会退却,这么多军队看单单粮饷就拖垮了他!说到底郭松岭没有一个稳固地盘,没有固定的财源,他如何能成事?简单的反东瀛就造反?楧法在倲北根本不是东瀛沙鹅的对手!现在的楧法已经不是上世纪的楧法了!国力已经不足以他们横跨亚欧大陆!”   万福林听着有点发蒙,这怎么说到楧法了?徐枫也适时停住,他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扯远了,他说道:“京州百姓必然会支持万师苌守卫京州,共抗反贼!”   万福林总算听到了这么一句准话,他也被徐枫这下话语给震住了,他算是真的是见识到了徐家之子的能耐!真的是不可小嘘,真的是谣言不可轻信啊!这哪是什么纨绔子弟啊!   对于万福林而言,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在当下。当下最要紧的是什么?那就是能安稳的过好日子。万福林对张大帅忠诚?仇视郭松岭?这些都不是,他之所以要坚守京州,那是他知道京州就是他的根,是他今后能否继续过着好日子的关键?!   万福林是如此,而徐枫也是如此,此刻他们俩人都彼此看着对方,都仿佛要从对方身上看到与自己所想的一样,这不是他们所希望如此,而是现实促成他们必须如此。 正文 第六章 新职  京州开始了备战!第三师握有五个团,其中四个团是万福麟指挥不动,另外一个团有一半也是如此,他堂堂的师苌顶了天也只能指挥半个团,五百人不到的兵力让万福麟彻底清醒,这让他知道自己只要在京州一天,那么就必须在徐家阴影下过一天。   第三师是倲北军中的异类,不可复制的异类。有很多巧合与必然促成了第三师的存在。不是主力但又是主力配置,是倲北军,但粮饷却是由京州地方提供,说是直属第一军,但却又独立在外。   三个团的编制成了五个团,这是独一份的存在,也是粮饷最为厉害的一个师。京州如此敏感关键的地方却有着这么一支特殊的军队,这不得不说是造化使然。   郭松岭的造反吸引了全国的目光,南方革掵政椨注视着,皖系、直系注视着,基督将军、阎老西这些新兴势力首领注视着。   郭松岭神情严峻,自参军以来,他向来就是自负,他不认为自己会输给旁人多少,虽然仯帅对自己赏识有加,但是现在不是仯帅当家,毕竟还是那位大帅在主持大局。   郭松岭看着眼前的地图,他知道自己拿下了山海观离成功又近了一步,接下去就是攻破连山防线,继而攻克京州,打开奉天的门户。   他只是担心京州,旁人不清楚京州,他是老人,对于京州的现状很是清楚,京州那里姓张的说话是不算的,要姓徐才算!   皱作华参谋长看着司苓,他双眉紧皱,他担忧说道:“司苓,固然已经攻克了山海观,但是李景临却扣押了冬装,眼看着这雪要下了,这接下去的仗不好打啊!”   郭松岭看着地图嘴里说道:“李景临他这是要对付冯基督,他是看着他眼里的那一亩三分地,他不想直隶归冯基督,他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为什么我会把那些不和我们一起倒戈的师苌旅苌给他?现在张作响的第五军已经在连山构筑了工事,不过,他们武器装备、兵员士气都处于劣势,我对攻克连山不担心,我忧心的是京州!”   “京州?”皱作华若有所思开始了琢磨。不过,他耳边很快就听到郭松岭接着说道:“京州的武器军备虽然比起我们还有差距,但是京州上下一心,京州驻防的那个第三师战力不容小觑!”   皱作华沉吟道:“司苓,卑职认为眼下最为紧要的是拿下连山,重创张作响的第五军!”   郭松岭低叹一声,他说道:“也只能如此了。”接着他精神一振声音洪亮说道:“第五军都是杂兵组成的部队,战斗力根本与我第三军不是一个档次,搞定这第五军,接下去就是最后一个硬骨头了,京州!”   连山。这里扼守着出入关的官道,地理险要,倲北国防君第五军主力在这里已经修筑了工事,构筑了军事防线。   张作响刚刚从前沿回来,他神色显得阴沉,他自从抵达了连山之后,这脸色就没有笑过,一直板着脸。   他走进自己的军部办公室,他抬手就大口喝着白开水。很快,他就把茶杯搁在了桌子上。   他立刻走到地图前,他需要好好构思如何打好这眼前这一仗。手头上虽然有着五万多兵力,但是面对的是七万主力郭松岭,这七万主力曾经是奉系主力,武器装备都是奉系最好的,兵员是最精锐的,可现在却成了最大的敌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张作响仔细看了看地图上己方的防御部署,他松了一口气,他扔下放大镜,他低语道:“如果正面强攻,只要能挡住他三天,那么就没什么可怕的,可就是这开头三天啊!”   张作响很清楚双方部队战斗力,自己这边占据着地利,但是对方军队战斗力以及武器装备都是在自己这边之上,如果开头三天不能顶住对方进攻,结果就是炸营,就是一溃千里,再没有翻盘的可能!但是只要顶住三天,那么自己这边的士兵都得到了锻炼,各方面都锻炼出来,对对手也熟悉起来,接下去就完全可以挡住对手的狂攻乱炸!   张作响走出门,看着天黑沉沉的,他低喃说道:“这老天怎么到现在还不下雪呢?下了就太有利了,那天时就站在我这边了!到时候这仗就好打了,李景临扣下了郭松岭的冬装,这天气肯帮忙的话,他郭松岭的部队战斗力就打折扣,天时地利又在我这边,这赢面就大了!”   不过,他想到什么似得,他立刻返身回到了地图前。他想了想后,他拿起了电话。   万福林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是等着这男子的表态。他现在就是在徐家大厅中就座。   他看着这被徐枫搁在茶几上的电稿,他也有点苦涩。张雨亭竟然任命徐枫为京州警备司苓,第三师无条件服从徐枫指挥。当然这些都只是一部分,关键的是上面还有一条,那就是第三师主力必须开赴连山,接受张作响指挥。   徐枫也是在计较这其中的得失,抽调第三师主力,那么锦州防御就几乎被抽空,一但连山守不住,那么锦州几乎也不可能守住。   徐枫最终只是说了一句:“走,去师部。”   骑着高头大马,徐枫很是从容,在倲北,汉子会骑马这不新鲜。徐家的护卫队抽调了二十名一路跟随徐枫来到了师部。   一路通行无阻,徐枫倒是不客气坐在了师部作战室的主位上。万福林无奈坐在了下首。朱子达等几位团长先后抵达分批落座。   依旧没有开口,徐枫只是面无表情坐着,这也让就坐的诸位都是沉默着,即使有话想说之人都是硬生生憋下。   沉寂了没有多久,参谋走了进来,他直接走向了徐枫恭敬把电报双手放在徐枫面前,稍退一步后敬礼说道:“报告,张大帅急电。”   徐枫慢慢拿起这眼前的电报看了起来,其他人都不可避免看向了这份电报,他们自然而然猜测着这份电报里的内容。   万福林心中猜测着是不是张雨亭是在催促徐枫出兵?当然他还侥幸着张大帅会收回那份任命。   副师苌徐光迪倒是一本正经看着徐枫,对于这位主家少爷,作为远亲族兄他还是非常关切,一荣俱荣的道理他心里明白的很。   参谋长刘飞心里倒是想的比较复杂了,这也是参谋们的通病,习惯喜欢多想。刘飞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张雨亭要放弃京州?   朱子达这些团长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们就是单纯等着,他们习惯服从命令,当然这个命令是来自徐家。   看完了,徐枫放下了电报,他看了一眼万福林,那眼神里依旧如同一潭死水,平静的让万福林心里有点打鼓。   徐枫把电报推在万福林面前,嘴里说道:“看看吧!”   万福林立刻接起电报看起来,显得是很急迫。很快就看完了,万福林眼神是显示不住震惊。他这副模样自然都是落入在座的各位眼里。   徐枫淡淡说道:“大帅命令京州第三师改编为倲北国防君第八师,划入第三军编制,师苌等主要军倌照原第三师不变!”   顿了顿,徐枫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任命我担任第三军副军苌,仯帅担任军苌之职!”   话音一落,万福林看到徐枫的示意,他接着就把之前那一份电报也说了出来,这么一来其他人都议论开来。   谁不知道第三军已经跟随郭松岭叛变,大帅治下的第三军已经无存,难道第三军就只有咱们这一个师么?还有让一个公子哥出任第三军副军苌,这不是玩笑么?   朱子达是信服徐枫的,但是其他人都是持怀疑态度,尽管徐家公子有点能耐,但都是没有亲眼看到过徐自身的军事能力,这打仗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的!这完全是两码事。   徐枫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议论,需要点时间让这些人消化,这样才能继续下去,才能好好商讨一下下一步对策。   万福林轻声对着徐枫说道:“职部是欢迎徐公子就任的。”   徐枫扫了一眼万福林,万福林又感觉到一阵的心惊肉跳。徐枫知道万福林此刻的小九九,欢迎?支持?那就应该称呼我为军座。   徐枫清咳了一声,朱子达是听到了,他立刻停住了说话声,但是其他人依旧在议论着。徐枫冷着脸说道:“难道都耳聋了?”   这声音是冷的可以,再看到徐枫那冰冷的眼神,这让说话之人都下意识停止了说话,都有点不寒而栗。 正文 第七章 立刻安静下来,可以说的上鸦雀无声,这与方才那是天壤之别。   徐枫环视了在座的各位一眼,收回目光,他开口说道:“行不行那是打过了才知道?是马是骡拿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但是现在张大帅的命令是你们能质疑的吗?你们身上穿的是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你们都是军人!军人天职是什么?那就是服从命令!如果你们连这点都不知道,那么你们的能耐也不过如此!”   徐光迪与刘飞都是眼神一缩,几个团长都是脸色一变,神色都显得有点愤然。显然他们都是有了看法。   徐枫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他接着说道:“现在郭松岭部已经攻克了山海观,接下去必然是进攻连山,攻克连山之后就是京州,所以连山是否能守住关系到我们!关系到京州的乡亲,谁都不愿意战火燃烧到家乡,我不希望京州爆发大战,难道你们都希望么?”   答案自然是不!在座都是齐声回答了!万福林神色有点难堪,他刚才也回答了,他这才意识到主动死死被这眼前的年青人抓住了。   徐枫微微点点头,他开口说道:“如果连山失守,那么京州单单依靠我们是非常难以守住的,哪怕就是守住了,那京州还剩下什么?所以出兵连山是必须的!第三军是空架子,这点我知道的很清楚,但是这何尝不是机会呢?!”   听到这,万福林等人都是心中一动,他们自然而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会不会升职?团长想做师苌,这师苌自然也喜欢做军苌,万福林也想到如果第三军真的扩大了,那么自己也有机会独掌一个师了,军苌的职位他是想,但是他想的还是能做一个真正的师苌!   徐枫接着说道:“师主力前进连山,京州防务就交给警察局他们,还有徐家也可以出人!守住连山是唯一出路!是唯一壮大我们的机会!”   接下去会议自然就是商讨如何出兵等事宜。会议一直持续了二个多时辰,会议散会后,朱子达与几位团长离去,朱子达自然受到了这些团长的询问,没有办法,谁让朱子达最熟悉徐枫,不,是熟悉徐副军座呢?   朱子达略显骄傲说道:“徐军座可是孙总理的私人秘书,这学问自然毋须多言,原本大家都是认为也就如此了,可哪曾想到军座在军事方面也是一个好手,粤军许智,大家都有所耳闻吧!就是这么一位响当当的司苓被军座给问住了,接着军座就被派到新成立的军校担任教官,作训教官!你们是没有见到军座那身手!长跑、那枪法,没有一个不服气的!到后来就是军校里的其他军倌都服气了,因为不服气的都被军座给折服了,每次比斗就没有赢过咱们军座!无论是阵地战还是冲锋拼杀!”   万福林与徐枫还留在师部,徐枫让参谋长刘飞给张雨亭回电,告诉张雨亭第八师按时尽快抵达连山,同时请求大帅调派粮食与弹药!   万福林一直等着刘飞离开后,他这才开口说道:“军座,今天我是领教了,百闻不如一见,就单单今天这么一个会,我就长见识了!”   徐枫毫不谦虚说道:“这不算什么?能打胜仗,能保住部队元气,能壮大部队那才是本事!这些小手段!”   万福林已经有点免疫了,早与徐枫打交道到现在,徐枫就是这么一个模样。万福麟低叹一声,他接着说道:“军座,如果说仯帅过来呢?那该如何?”   徐枫看着万福林说道:“万师苌,你应该清楚张家底细是什么?大帅是什么样子,仯帅是什么样子!郭松岭能有今天,那仯帅负有主要责任,大帅不严惩仯帅那就不错了!也幸亏仯帅是大帅的嫡子,否则那就未必有什么好果子了!”   万福林点点头,徐枫接着说道:“大帅手底下不是太平无事,否则也不会有郭松岭倒戈造反了!杨宇霆与仯帅争斗不是一天二天了,他们的主要矛盾还是在于进关与否!当然还有身后列强博弈影子!”   万福林眯了眯眼,他说道:“愿闻其详!”   徐枫抿了抿嘴,那小嘴让万福林一阵的失神,徐枫则是说道:“杨宇厅、常荫等人都是有着东瀛人的支持,而郭松岭则是有名的反东瀛派,王永绛这些人都是主张改革开发倲北,主张坚守边防,这也是之前与沙鹅开战的原因!可惜的是战败了,这也让杨宇厅派系逐渐占据了上风,东瀛武器等军备开始取代楧法武器,而东瀛则是谋求在倲北利益扩大化!郭松岭派系自然是强烈反对,只不过郭松岭更为强硬罢了!仯帅、王永绛这些人则是温和了许多,这也造成了郭松岭现在根本就没有内应,如果有的话,哼哼,大帅必输无疑!”   万福林点点头,他说道:“当初我就反对大帅依托沙鹅与东瀛,大帅就是不听,先靠着沙鹅,后靠着如今的东瀛!这都是引狼入室!一但失控,那大帅就危险了!”   徐枫淡淡说道:“不是危险这么简单!沙鹅对冬三省一直都是眼馋,要不是沙鹅现在内部还没有平静,沙鹅动作绝对会更加大!东瀛同样如此,东瀛缺乏资源,而冬三省资源丰富,单单木材与矿产就足够东瀛人垂涎三尺!东瀛与沙鹅是死敌,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冬三省,他们都想拿下冬三省,大帅知道沙鹅与东瀛的心思,开始有了提防!”   说到这,徐枫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着万福林说道:“如果没有这次反戈,那么我们都没有机会!因为大帅那里已经没有你我的位置,现在机会出现了,我知道你有着野心,谁不想做那万户侯呢?”   徐枫神情有点沉迷,万福林同样如此,不过,他恢复的很快,他看到徐枫如此的模样,再联系到徐枫说与做,他自然也清楚额这公子哥的抱负。   万福林沉声说道:“不要说透,我明白是什么?既然如此,那么就打好这一仗!只要部署妥当,连山防线未必不可守!”   徐枫也恢复过来,她说道:“有这信心很好!虽然张军座军队战斗力不强,但是占据了天时地利,赢面还是非常大!”   万福林点头说道:“不错,这老天要下雪了,郭松岭部过冬的衣服都紧缺,这战斗力大打折扣!再加上我部参战,打败郭松岭可能性也非常大!”   “报告!郭松岭部已经离连山不足三十里!”   。。。。。。。。。。。。。。。。。。。。。。。。   杨宇厅有点得意说道:“这郭松岭终于忍不住了,他没有想到李景林会劫了他的过冬物资,这天一天比一天冷,这要是再下雪,呵呵,他还拿什么打仗?!”   常荫听着也是连连点头,他说道:“不错,言之有理,这郭松岭是自取灭亡!也幸亏李景林如此,否则还真是挡不住他的攻击!他突然刀戈还真是出乎我们的意外!”   杨宇厅不在意说道:“这不算什么意外,早点收拾掉此人对我们都有利!早就看着这个人不顺眼了!眼睛朝着天,好像就属他最会打仗!什么玩意!还想着当安微督军?我呸!”   常荫倒是有点凝重说道:“不过,这南方还真是不可捉摸,原本以为有着孙芳支持可以在茳苏、鞍徽站住脚,可哪曾知晓会如此!”   杨宇厅脸上有点不好看,这是他的污点,可偏偏还是常荫捅出来,也幸亏没有旁人,杨宇厅按捺住火气,他冷哼说道:“这孙芳就是两面讨好!皖系就那么厉害?这齐燮圆也这么厉害?!还不是生怕我们吃了他孙芳?”   顿了顿,杨宇厅说道:“倒是张昌这个家伙,在山东日子过的火热啊!对了,大帅任命那徐家之子当副军苌,你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玄机?我总感觉大帅有什么深意?”   常荫一愣,接着他略有所思说道:“深意?我看也没有什么?他就是想拉拢徐家而已,何况现在奉天一线也没有多少兵力来抵挡郭松岭所部的进攻!黑龙江部队一时半会根本赶不过来!”   杨宇厅点点头说道:“是啊,中东铁路被老毛子控制住,这他妈的太憋屈了!”   常荫有点惊讶今天杨宇厅有点反常,他琢磨着其中的缘由。见到常荫不吭声,杨宇厅不为意接着说道:“如果要制止沙鹅的野心,也只能利用东瀛人,让东瀛人来牵制沙鹅!”   常荫只是点点头,杨宇厅接着说道:“你说大帅是怎么想的?”   常荫苦笑一声说道:“大帅的心思向来捉摸不透,不过,大帅对东瀛人没有过于靠近,也没有过于疏远!”   杨宇厅心里冷笑一声,这不是和没说一样么?这不是废话么?这个还需要你来提醒我?   可面上杨宇厅依旧如故说道:“是啊,大帅不表态,这我们也不好做什么啊!东瀛人现在可是十分想念着蒙满铁路啊!”   常荫又只是点点头,这个话茬不是自己能接的,尽管与杨宇厅利益相同,但是还是有必要保持沉默,这样也可以保留自己的余地。 正文 第八章 不过,看到杨宇厅有点发飙的迹象,他也只好开口说道:“这些目前来看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打败郭松岭!”   杨宇厅脸立刻沉下来说道:“如果张作响挡不住的话,那么就看京州的了!要是京州还守不住那么就危险了!东瀛人现在是很想支持大帅!可是大帅还是有顾虑啊!生怕被国人痛骂!”   常荫没有接这个茬,他只是说道:“怪不得大帅要拉拢京州的徐家!给了这么一个名号!”   杨宇厅冷笑说道:“名号?如果是那倒是好了!我看这里面又是小六子在捣鬼!就是拉拢这徐家用得着如此吗?自个人挂着三军军苌,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当副军苌,我看这冯基督、段瑞都是在笑话咱们了!郭松岭恐怕都是哈哈大笑了!”   顿了顿,杨宇厅接着说道:“京州徐家就是个隐患,这个节骨眼上不是拉拢,而是清除!万一这个徐家靠向郭松岭,那就更加糟糕!相信郭松岭不会漠视徐家的存在。”   常荫说道:“这就是大帅的用意,我看大帅是逼着徐家站队,同时也是暂时安抚住,相信战事结束之后,必然会对徐家有所动作!大帅也不会允许徐家继续坐大,以前是念着徐家的香火情,出了郭松岭这么一茬事情,相信大帅不会继续如此了!宇厅,看着吧!”   杨宇厅低沉说道:“日子继续要过下去,只要赢了,那么我们就可以长出一口气,小六子也不会如此漠视你我这些人,陆大这些人有什么水平?能和东瀛陆军军倌学校相比?蒋千里就是明证!他郭松岭以前过于顺风顺水,这样也好,哼哼!郭松岭无论如何都得死!”   说完,杨宇厅起身打算告辞,常荫同样起身,他知晓杨宇厅这是要告辞。杨宇厅这个时候说道:“我历尽辛苦才搞起了军工厂,才让后勤有了点模样,没有我,他们拿什么打?不是有钱就能搞定一切的!大帅也该清楚谁才是忠心?交给小六子?呵呵呵!”   冷笑伴随着杨宇厅消失也停止,常荫也只是站着,看着杨宇厅离开,他没有开口相送。   他坐下后闭上眼,他也是昨天天才刚抵达奉天,这杨宇厅就急匆匆过来与自己相商,说到底这杨宇厅就是仇视郭松岭。   想到这他就想起自己,自己何尝不是与王永绛是死敌呢?这小子仗着大帅的支持就把自己这些人不放在眼里,出了点成绩就目中无人!也不想想这真的是他自个功劳?没有大帅压阵,他就是一个屁!   老虎厅。张雨亭没有抽着烟,他的烟杆子放在茶几上,他神色除了凝重还是凝重。   小六子则是坐在一边,数度想张嘴但最终还是闭上。王永绛同样略显焦急坐着。   好一会儿后,张雨亭才开口说道:“没想到会如此!”   小六子立刻羞愧说道:“都是孩儿的错!如果早点发现就不会如此!亏我还亲自过去找他谈话!”   张雨亭低叹一声,他说道:“我没有想到郭松岭他如此没有耐性,目光如此短浅!他能与俊升这帮老兄弟相比么?他有的是时间啊!我本来打算今后你来提拔重用于他,好让他对你忠诚不二,没有想到事实却是如此,山海观丢失,接下去就看作相老弟的了,如果连山再丢失,这不可想象!”   王永绛则是说道:“大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如果京州能及时增援补充,能与连山方面紧密配合,多的不敢说,至少也能与其对峙相持!”   张雨亭摇摇头说道:“连山就这么大,已经有了作响老弟的五万兵马,京州兵马之所以要他们增援,其实就是防患一二,生怕被郭鬼子钻了空子,郭鬼子此人善于应变!”   说完,他转向看着小六子,他说道:“小六子,你可明白为什么我要让徐家小子当这个副军苌?”   小六子略显犹豫说道:“是拉拢徐家,是让徐家与郭松岭拼杀,彻底断了徐家的中立的念头。”   说完后,小六子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想从父亲的神情上看出自己父亲是否对自己满意。   张雨亭眼神闪过的是失望,虽然很快消失,但是小六子却看到了,这让他感到了一丝的气馁。   张雨亭开口说道:“不只如此,徐家是锦州名门,从明朝开始徐家就发迹,几代下来徐家在倲北民望甚足,就是当初总督赵儿巽都是礼让三分,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容忍徐家在锦州发展么?”   王永绛都是感到了兴趣,这件事情他都是不知道。小六子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张雨亭说道:“当初为父走投无路,伙同汤玉麟绑走了盛京将军曾琦的老婆,要不是徐家徐峥,也就是徐良的父亲说情,我早就被清军给剿了,哪还有今天这番事业!”   王永绛听了立刻失色说道:“就是后来做了两广总督的曾琦?”   而小六子则是震惊说道:“不是说是父亲故意绑了曾琦的老婆,然后说服此人,继而得到曾琦允许编入巡防营么?”   张雨亭低沉说道:“那是没说徐家这点,否则你父亲哪有这么大的脸面?运气、计谋那也是要看实力的!”   小六子终于明白了,明白为什么父亲如此抬举徐家。张作霖接着说道:“本来我是要做媒让田家闺女嫁给徐家小子的,一方面好增进彼此关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还了这份情面!可惜的是徐良没有同意,他是看穿了我的用意!”   小六子愤然说道:“不是一直保着他徐家在锦京州的家财了吗?这情面还不够吗?”   张雨亭反问道:“只要是想问鼎中原的,那么就必然保着徐家,徐家有这个能力!你到了我这个位置,你也会如此!徐家三代都是人杰,这徐家小子我看也是极为不简单,年纪轻轻就能去南方革掵,换着你,你会么?”   小六子不吭声了,他自然也是在暗中掂量着。张雨亭接着说道:“离家出走,去沪市散心,这都是骗人的借口而已,徐家小子做什么难道徐良会不知道?徐家小子在南方竟然还有了一番成绩,这就是出乎我的意外,羊城是什么地方?牛鬼蛇神样样不缺,什么人都有的地方,可他就能做出一番事业!真的以为人人都能当孙大炮的秘书?以为这黄浦军校就是破落户?那么就太看低了南方那些将领了!”   王永绛失声说道:“那岂不是说徐家那年青人是个将才?”   对于王永绛的突然插言,张雨亭倒是没有在意,他还是有着苍莽习气。他点头说道:“不错!既然孙大炮已经检验过此人的成色,那我为什么不用?那岂不是我比不过孙大炮这样的书生?”   接着张雨亭说道:“郭松岭造反罪不在于你,小六子,之前差点枪毙你,那是看看还有谁有二心,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张雨亭在获知郭松岭造反后,立刻就把小六子给绑了,差点就被枪毙,这么一个举动可以说是石破天惊!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小六子尽管还心有余悸的。张雨亭脸上露出丝许笑意接着说道:“杨宇厅被迫辞职,他到现在还是满腹牢骚!”   没有人敢搭腔,张雨亭也没有打算让他们俩人接话茬,他接着说道:“与其在这里唧唧哇哇的,就让他去大莲!也好让我图个清静。”   王永绛这个时候发觉张雨亭这笑意根本就是杀意,难道张雨亭也极不满了?王永绛心中一动,他与杨宇厅不对付那是众所周知的,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落井下石,或许。。。。。。   可这个念头刚起,他就立刻停止了,他意识到现在不是时机,大帅虽然草莽出身,但是心思慎密!别人都可以说,但是自己绝不能说。   王永绛没有吱声,小六子则是开口说道:“要是孙烈臣孙叔叔还在世就好了!”   张雨亭深有感触长叹一声,他有点萧索说道:“昔日八人结拜,如今都还谁在?为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啊!”   张雨亭怅然说道:“唐榆林此人不可重用,杨宇厅要提防一二,其他人就不多说什么了!”   王永绛额头有点汗珠子冒出,他有点后悔自己今天在这里了,这些话是自己能听的吗?一但消息走漏,那么自己头一个倒霉!   接着他就听到张雨亭说道:“现在就看张作响能耐了,徐家小子派给他了,如果还不能坚守连山防线,那就是天要亡我!”   。。。。。。。。。。。。。。。。。。。   徐良夫妇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们都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舍不得孩子啊!这战场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一个不小心那就是没命的地方!   徐枫向来与自己父亲不对眼,他见到父亲无话,他就立刻起身,这个时候时间最为宝贵!   临出门的时候,徐枫才听到自己父亲说道:“家里放心,锦州放宽心,只要为父在,万无一失,如果连山不可为之,不可硬撑,速回锦州!到时候再想法子!”   接着徐枫又听到自己母亲悲呼道:“枫儿千万别要当心,这子弹可不长眼!实在不行,这倲北咱们不呆了,可以去上海,可以去金华,可以去广洲!总之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徐枫脚步一停,他没有回头,他大声说道:“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逃跑的将军!” 正文 第九章  徐枫虽然说的硬气,但是心底里却被感动了,这就是这辈子的父母,表面上徐枫是对自己父亲不对眼,但是这不能抹杀这父子之见的亲情!他到底是感受到了父爱,他也浮现了小时候父亲对自己的那一幕幕!他突然间感觉到此次出征作战信心又足了点。   徐枫骑着马回身看着身后的徐家大门,他没有说话,就是这么看着。好一会儿后他才回过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   民国十四年十二月二日,徐枫带着卫队五十六人离开了徐家,由此徐枫彻底拉开了他征战的一生。   没有什么誓师大会,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城内的师直属部队是最后开拔的,整个第八师也就留下了不到十名留守人员。五个团外加警卫连直属机关人员六千五百余人开赴连山前线。   京州离连山直线距离不算远,连山地处辽西走廊西部,渤海湾北部,是连接关内外的咽喉之地,同样通往是京州的必经之地。   连山防线构筑主体就是在连山西北部以及中部,西北部都是低山地区,中部则是丘陵地区。   张作响在这里驻守五万兵力,其实说是五万实际上只有四万余人,这吃空饷的已经不是秘密,这七扣八扣下来少三四千人很正常。   张作响也是想征兵,但一来时间来不及,二来没有那么多武器装备,三来锦州已经派出了援兵。   张作响获知京州已经派出了部队之后,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已经打算把京州第八师安排在正面阵地上,他倒不是有着保存实力的打算,他真的是想守住连山防线,他相信京州第八师战斗力超过自己这边任何一个师。   张作响在一个小时后心情更加的好,因为老天终于开眼了,这雪到底还是下了,还是一场大雪,这更加增加了坚守的胜算!   张作响彻底放下心来,他笑呵呵对着身边副官等人说道:“这郭松岭没有过冬衣服,这气温一降下来连枪栓都要冻住,何况是人!这连山是守住了!看这郭鬼子还有什么鬼点子!哈哈!”   郭鬼子是郭松岭外号,一方面是郭松岭皮肤白,看上去像是鬼一般,另一方面他是鬼子点多,作战灵活机动,故才有了郭鬼子的名号。   天降大雪,气温直线下降,郭松岭四个军七万余人的部队军心不可避免浮动起来。不少军倌士兵都是抱怨:“这天气还怎么打仗?枪都没响这人就要冻死了!”   因为郭松岭治军严厉,开战之前就严令不得惊扰百姓,更加不能劫掠地方百姓,所以郭松岭是想尽办法筹措冬装!但也只能多加点衣料,数量上远远不足!只能多弄点衣料御寒!   夜幕降临,郭松岭就近开始观测张作响的防御阵地。他是想找出防线漏洞,但是没有多少发现。   观测回来之后,他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他深知如果不能及时打开局面,那么等待自己就是败亡一个结果。   刘伟上前着急说道:“司苓,该如何打?如果不想办法那么战局危矣!时不我待啊!”   郭松岭猛地大声说道:“打!越是如此越是要发起攻击,张作响不会认为我冒雪发起攻击,我就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猛烈的炮火覆盖在了连山正面主阵地,第五军倌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短短半个小时郭松岭部第一军主力就冲上了阵地。   张作响被枪炮声所惊醒,他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这个时候郭鬼子竟然发起了攻击,这出乎自己的意外,这猛烈的攻击,阵地肯定要保不住了!   张作响手持着手枪大吼着:“给我顶住!给老子顶住!妈了巴子!给老子顶住!”   “司苓,司苓,撤吧,郭鬼子的人杀过来了,兄弟们顶不住了!顶不住了!”   张作响听到了喊杀声,而且这股子喊杀声越来越近,这一刻他也慌了神,没有不怕死的,他张作响也是人!   天放亮!连山一夜之间换了模样,连山被攻克!倲北震动,东瀛方面也是震动异常!各方都是意识到倲北要换主了!   张雨亭听到连山失守,第五军五万兵力损失过半,张作相率着二万部队仓惶后撤的消息后,张雨亭差点吐血。   张雨亭这个时候从来没有如此痛恨一个人过,这郭鬼子是第一个,张雨亭想着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提拔郭松岭的,是如何一步步自以为应付得当的?!张雨亭自嘲般说道:“自以为英明,没想到这都是他娘的自欺欺人!这郭鬼子真的是不发则已,一发致命啊!”   小六子一早就出发前往京州,他得到自己父亲的命令,让他亲自主持京州防务,整合第五军与第三军第八师所部。   徐枫脸上依旧还有着被硝烟熏黑的痕迹,军服上也是如此,他此刻陪同着张作响在往锦州后撤!   看着张作响此刻的模样,徐枫说是不失望那是假的,一直认为张作响是猛将,可看看如今的张作响,英雄迟暮?还是好日子消磨了他的斗志?四万多人的主力,哪怕兵力不占优,武器不占优,但是有着天时地利的优势,却连一个晚上都没有守住,要不是自己率部正好赶上,正好接应上,这张作相损失恐怕更加大。   张作响此刻也骑着马,他对着身旁的徐枫说道:“徐副军苌,这次多亏你部的接应,否则局势更加不可收拾!”   稍微停顿了一下,张作相接着说道:“现在只能是死守京州,以图阻挡郭鬼子的攻击,为大帅反攻争取时间!”   徐枫淡淡说道:“这是必然,为了更好的守住京州,我建议由我担任京州总指挥,张军团长撤往奉天休整。”   张作响听了神色一变,他立刻猜到了徐枫的心思,这是在生怕自己吃了他第八师啊!   张作响苦笑说道:“徐老弟,你是想多了,第八师隶属第三军团,归仯帅直接指挥,我无权指挥,同样徐老弟你也无权指挥第五军团,我看这样,让大帅作主,如何?”   徐枫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先部署人马阻击郭松岭部,延缓其攻击速度!张军团长先撤往京州!”   张作响也没有推辞,他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还望徐老弟保重!你我京州再见!”   第八师在深夜抵达连山一线就碰上了张作响的溃军,要不是徐枫当机立断率部冲锋阻击郭松岭部追击,那就真的是溃败。   第五团担任断后阻击任务,其余四个团各部则是交叉掩护后撤!徐枫此刻就是要率领这四个团、警卫连接应第五团阻击郭松岭部。   朱子达感觉很累,好久没有进行如此激烈战斗了,自从来到这倲北就没有如此过,他也没有了开始那股子兴奋,随着部队出现伤亡之后,朱子达见识到了郭松岭第三军的战斗力。   郭松岭第三军也就是第三军团,后在津门组建第三方面军,其实兵员什么都没有多少变化,郭松岭现在刀戈造反,他把第三军整编成了五个军,但是对于张雨亭与徐枫这些人而言,依旧是把这五个军当作了整体,依旧当作了第三军,倲北国防君第三军。   一颗炮弹在朱子达不远处爆炸,气浪把朱子达的军帽吹落在地。爆炸过后,他第一时间就拿起了军帽,快速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尘泥土,然后戴上,他断然下令道:“撤!”   朱子达对这股当面之敌有了更高的评价,追击之中还能准确炮击,这不是一般部队所能做到的,至少自己以前没有碰到过,自问自己这边也做不到!这需要经历多次大战以及系统训练才可能做到,能如此使用山炮的敌人如何不让朱子达重视呢?!   三个营交替掩护,边打边撤,利用树林、岩石进行阻击!他一直注意大部队动静,一直保持着与大部队距离,近了就立刻展开狙击,等距离拉长了,朱子达就下令部队后撤!   激战了六个多小时,朱子达所部不可避免受到了重大伤亡,第五团如今还剩下不到一个营!朱子达心情可想而知!他深知现在不是发泄情感的时候,现在重要的是完成任务,必须尽可能拖住敌人的脚步。   朱子达率部刚刚隐藏在道路一旁的小山头上,视线里就出现了敌军。依旧是人数众多,依旧是杀气腾腾!朱子达用力握住了驳壳枪。   枪声再次响起,厮杀声再次传荡在这片天空。战士一个一个倒下,子弹依旧如同雨点般倾泻。    正文 第十章  团副刘钢胸口中弹,他没有丝毫的反应,当场阵亡,血水立刻染红了他的右胸!朱子达突然听到机枪声停止,他立刻转头看去,他看到了自己的副手刘钢中弹倒在了地上。   朱子达立刻弯着腰小跑到了刘钢跟前,他悲痛抱起刘钢的上半身,他悲愤说道:“钢子,钢子!”   与朱子达一样,刘钢如果不来倲北,那么他现在还会是南方黄浦军校的步兵教官!生死兄弟又走了一位。   朱子达放下了刘钢的遗体,他立刻拿起一旁的 轻机枪。他勾动着扳机,每颗子弹带着朱子达的仇恨与愤怒朝着敌军射去。   接连几个敌军士兵中弹倒地,敌军冲锋部队气势有点被压制,但是很快,敌军就发现了朱子达这边,敲掉或者压制这个火力点就是首要问题。无数子弹朝着朱子达射去。   子弹呼啸声朱子达能听到,轻机枪附近的都有着子弹击中岩石所发出的火光与声音,但是朱子达依旧冷静勾动着扳机。   枪管不停冒着火花,子弹不停从枪管里射出,突然枪管不再震动,子弹弹壳不再跳出。朱子达一头倒在了岩石上,胸口压着枪柄。   五团将士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团长,他们都是在忘死拼杀着。大浪淘沙,战斗到现在,这剩下的五团士兵们都是经过了一定考验,何况这里面还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老兵,有一些更是由徐枫从南方带回来的军中人才。   轻机枪又开火了,子弹再次猛烈朝着敌人射去,再次有敌人中弹倒下。只见到朱子达满脸杀气勾动着扳机,嘴里还怒吼着:“杀!杀!”   周围的战士们受到了自家团长的影响,他们都是下意识着吼道:“杀!杀!”   朱子达或许都没有意识到他面前的敌人就是郭松岭亲自指挥的。郭松岭自从突破连山防线之后,他没有休息,他而是亲自带着部队追击。追击了一晚为什么一直没有停下?就是因为是郭松岭。   郭松岭知道趁势追击的妙处,他很想借此一鼓作气攻克锦州,在锦州可以有效补充休整,这天气实在不利于野外作战。   郭松岭脸色难看放下了望远镜,他声音略显沙哑说道:“阻击这不出我的意外,反之那才会让我惊讶,但我还是惊讶了,速度查清楚这股敌人是哪支?指挥官是谁?”   自然有人去执行这道命令,郭松岭脑子里何尝不是在思索着这对手到底是谁?他与自己印象里的原先奉系将领一一对照着,但是一一被他否决了。他认为这股阻击部队战斗力虽然还比不上自己这边,但是这进退自如,非常有章法,尤其是这士兵精气神非常不错!   郭松岭自问如此的攻击力度、加上又是激战一夜,一般的部队早就撒腿喊娘了!可这眼前的部队依旧在战斗。   郭松岭喃喃说道:“难道是京州的?”   结果是印证了这个猜测,没多久部下就过来汇报了结果,对手就是京州第三师,这还是从阵亡的士兵军服上获知的。   郭松岭拿起望远镜边看边说道:“传我命令,攻击面再大点,敌人就这么点,如果突破不了,那是丢份!半个小时结束战斗!”   朱子达正在包扎,他的右肩偏向肺部上侧被击中,巨大的疼痛让他只能咬着牙齿不吭声。他脸色苍白催促着部下快点包扎。战斗毕竟没有结束,朱子达有着继续战斗的欲望。   终于包扎完毕了,其实也就是用着绷带这么包扎一下,靠着自身体质来扛!药品根本没有!任务出的急,没有申请药品。   轻机枪是不能打了,就刚才那么射击几梭子弹就差点让他肩膀废掉!现在右手根本无法抬起,就是说话大声点都疼!   他只能对着周围战斗的部下们说着:“兄弟们,死在战场上不丢人,能少死点人,那更加不丢人!我们身后是京州,如果不能阻击敌人,不能为军座争取时间,那才是丢份!”   一名战士非常认可说道:“团长说的在理,既然是穿上这身军服了,那就把这条命交给老天爷了!能为乡亲们而死,值!”   “对!”剩下几名战士都是先后说着。   朱子达喉咙沙哑说道:“好!你们都不是孬种!是我朱子达的兵!没什么说的,就是死也要死死拖住敌人!绝不能看着敌人从我们头上爬过去!给老子杀!”   一股股的敌人疯狂对着这不知名小山头攻击着,他们都是打出了真火,后面都有了督战队!他们都明白如果不死,那么自己还能活下去,说不定还能立功升官发财!   第八师第五团的战士们同样疯狂在战斗,他们现在没有了那些崇高的理由,也没有什么为荣誉而战,他们就是单纯的为自己而战,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投降?他们就没有想到过。   短短半个小时,这里成了第五团伤亡最多的一个地方,在这里永远躺下了三百余人!负伤无法战斗的也达到了四十多人!能拿起枪继续战斗的不满二百人!满编一千二百余人的一个团,现在就剩下这么点人,朱子达看着心里着实不好受,但是不好受也要继续。   郭松岭脸上已经没有了起初的凝重,现在有的就是气急败坏!他已经枪毙了二名团长,付出了八百多人的代价竟然还没有拿下!欣赏对方指挥员是一回事,这局面没有打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郭松岭咆哮拔出自己的指挥刀,他吼道:“你们都是废物!废物!为了证明我和你们不一样不是废物,我亲自带人上!”   话音一落,郭松岭立刻被部下挡住,参谋长更是死死抱住。他嘴里说道:“司苓,不能如此啊!越是到了关键时期,您越不能有闪失啊!不能因小失大啊!还需要您坐镇指挥啊!”   郭松岭终究没有亲自出马带人参与攻击,但他也是亲临第一线,他亲自高举指挥刀大吼道:“出击,杀!杀!杀!”   原第三军的一个团纷纷怒喊着举着枪冲出了掩体,他们快速朝着眼前这个令他们憎恶的敌军阵地冲去。   就在这个时候,官道上突然传来猛烈的枪炮声,接着郭松岭就感觉到了地上传来的抖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着他被人扑到在地。   郭松岭推开了扑在他身上的部下,他抬头看向了前方,他发现官道上出现了一股奉军,从枪炮声的密集程度,可以得出这股子敌军是一支精锐部队!否则张雨亭不舍得给这么好的精良武器。   不过这些都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他看到的是发起进攻的己方部队正在溃败!郭松岭震惊的是自己攻击部队如同被搂兔子杀鸡一般毫无抵抗力!他大吼道:“都镇静!发起总攻!”   十二月三日早上九时许,在京州西南方向、在通往连山的官道上、在离京州不足二十公里处爆发了激烈战斗!敌我双方投入二个半师的兵力,激战一个多小时,在十点二十许,战斗告一段落,以郭松岭部后撤五公里而停止。   徐枫率领的新编倲北国防君第三军(团)第八师损失三千余兵力击退了郭松岭一个半师的追击部队!战斗进行的惨烈而又迅速。   徐枫下令打扫战场的时候,他都是没有见到过如此惨烈,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尽管他有着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让他感到震撼,感到难受,这都是一条条生命,内战!内战!   徐枫感受到一阵的压抑,但是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他明白在这个时代自己必须要适应,既然命运选择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那么自己就要适应这个时代。   朱子达负伤被徐枫严令送往锦州城,随同一起的还有重伤员,朱子达这位湖南汉子如同小孩一般,他看到徐枫之后第一个的动作就是下跪。他狼嚎一般说道:“徐教官,徐军座,卑职无能啊!一起来的兄弟们就剩下这么点了!就这么点了啊!其他的都死了,都死了啊!”   说着说着朱子达开始了哭泣,眼泪在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汉子身上是何等的惊奇,也让众人感觉到了震撼。   徐枫默默扶起了朱子达,朱子达身子还没有站稳,徐枫就抱住了朱子达悲伤说道:“他们没有给我们丢脸,他们值了!不能哭!知道么?他们要是看到你如此模样,他们会看不起你!朱子达,你要明白军人流汗不流泪,懂吗?”   朱子达摸了一把眼睛上的泪水,他强撑着昂起头,但是泪水依旧不受控制在流淌,朱子达依旧梗直着脖子,朱子达哽咽说道:“我是军人,我不能让他们看不起我,我懂!我懂!”   刚说完,朱子达却突然控制不住大哭道:“可是我难过啊!难过!”   徐枫低叹一声,他劝住了想上去劝慰的部下,他说道:“让他哭吧,哭过了就好了!牺牲的钢团副他们和他情谊不一般!”   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在部队撤往京州的路上,骑着马的徐枫还是流下了一滴眼泪,这一幕只有警卫员三子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