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技重施 “我没有,这画不是我碰的,那时候我和妹妹在一起,她可以为我作证。”司竹漓跪在地上,大声的辩驳。 苏氏准备的三皇子新婚礼被毁,那陆婆子声称看到司竹漓前去过。 司竹漓爱慕三皇子多年,她偷偷去毁画,似乎是说得通的。 正因如此苏氏觉得司竹漓是嫉妒失了智,便要家法伺候,让她好生清醒过来,如今见她辩驳,便又犹豫了,摆手道:“让梅滢过来。” 司梅滢来时,司竹漓满眼希望,似是看到自己可以平反冤屈。 可司梅滢怯怯的,小声道:“今日梅滢一直都是一个人在书房,没有见过姐姐。”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司竹漓气急攻心,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司梅滢,你为什么说谎!”司竹漓气得起身就要打司梅滢。 司梅滢害怕的缩在苏氏身后,委屈道:“我见过姐姐,我错了姐姐别打我…” 司竹漓误以为自己洗清了冤屈,不曾想苏氏扬手落在了她脸上。 “你这孽畜!毁画在前,不择手段,不思悔改,还妄图恐吓你妹妹瞒天过海,你可知你妹妹吃了多少苦头,你也好意思?”苏氏满脸痛心,护着身后的司梅滢道,“家法处置,关进祠堂跪上个三天三夜,面对列祖列宗好好想明白!” 祠堂中,司竹漓气急攻心,只觉得心口犹如火烧一般痛苦。 回想方才一幕幕,只觉得自己胜似窦娥,最终哽在喉咙口的一口污血一下子吐了出来,身体如烂泥,瘫在地上。 夜深许久,月满之际。 记忆汹涌袭来,夹杂着原主的怨念。 司竹漓本是来自现代闻名华夏的医圣,素有华佗在世之称,只可惜为了研究神药而得了绝症,哪怕她为自己寻遍天下,都无可医治,最终撒手人寰。 可她命不该绝,一睁眼竟穿越古代,或许老天怜悯,给她死而复生的机会。 正因如此,她比谁都渴望活着的机会。 看着面前原主的怨念,她合眼深呼吸道:“你放心,我会替你复仇平冤屈的。” 原主不仅仅只是因为被冤枉而气死了,而是因为体内有一种奇毒,潜伏极深,只要一旦中毒者情绪波动极大,那么就会催使毒发。 那么,毁画之事恐怕不单单只是栽赃,更是下毒之人想悄无声息谋杀她。 她合上眼思量着会是何人动手,最大嫌疑就是那个把她推往绝路的亲妹妹司梅滢。 可毕竟是亲妹妹,两人生得一模一样的脸,那何等亲的血缘,不至于会痛下杀手。 她更倾向这个妹妹是被人当枪使,浑然不知此举会害了自己的姐姐,那背后之人会是她,恐怕还得她家法禁足解除后一一查探。 突然祠堂的后门传来响动声,梅竹漓敏锐的抬眸扫了过去,难不成是幕后杀手还想过来给她收尸,亦或者想来补一刀? 她拿起一旁的压门的木棍,悄然缓步地走了过去。 门被撬开,祠堂的烛光昏暗,只看到一高大的黑影入内,她心猛地一惊,攥着木棍就要打下去,可木棍还没落下,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抓在空中。 紧跟高大挺拔的身躯带着一股强大的威慑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定睛打量,样貌俊朗非凡,原主的记忆给她的感觉只是有些眼熟,但并不认识。 “你是谁!”她冷声道,“我劝你早些离开,否则我喊来人抓你去问官。” 男人眼底掠过一丝隐隐笑意,轻而易举的抽走那木棍,转头道:“你这妹妹讲话中气十足,应当没饿着。” 后头晚到的男子忙道:“萧元谦,你莫要取笑我妹妹。” 原主的记忆涌来,这位男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庶长兄司柏风,二人自幼形同同胞兄妹,关系甚好。 一年前随军去江南除倭寇,想来也就这几日回来的事,估摸着一得到消息就偷偷来看她了。 “哥。”原主的怨念让她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司柏风拿出食盒道:“妹妹莫伤心,哥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烧鸡,你吃饱了就不觉得难受了。” “虽然一时半会也说不动母亲,但你在祠堂里受罚的吃食,哥是不会让你饿着的。” 司竹漓心头一热,端着一盘烧鸡,抬头看了一眼列祖列宗的牌位,颇为心虚道:“在这吃大荤,会不会不太好。” 司柏风如临大敌,瞪大眼睛:“我的妹妹,这一年你是遭了什么罪,竟然会说这种说话?” 司竹漓一噎,寻思这不是正常人都会问的事吗?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萧元谦幽幽道:“在江南,时常听柏风提起,小时候他受罚,你偷偷送来鸡腿,他怕愧对列祖列宗,不肯吃肉。” 顿了顿,俊朗的脸上噙着笑:“是硬按着他,把鸡腿塞进了他嘴里。” 司竹漓有些傻眼,难怪司柏风如此诧异。 那样明艳开朗的女孩子就这么被陷害致死,司竹漓看着面前还浑然不知的司柏风,只觉得心底苦涩,越发坚定要替原主报仇的念头。 “今非昔比了。”她垂眸道。 司柏风见状叹气道:“听哥哥一句劝,放弃三皇子吧,他非良人,你又何苦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呢?” “哥哥也觉得是我毁了画吗?”司竹漓抬眸认真反问,“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三皇子,所以我毁画动机最大,可不代表就一定是我。” “你是说你是冤枉的?”司柏风惊愕。 司竹漓指着地上的血道:“你看都把我活活气吐血了,你我关系最好,你觉得若是我真做了我至于不承认吗?” 她素来敢作敢当,雷厉风行。 “我去替你讨回公道!”司柏风一听便觉得蹊跷,当即怒道。 一旁的萧元谦却突然低头,伸手去碰了那污血,轻嗅了一下:“你体内还中了毒。” 第二章 香膏 言罢他直接伸手握住了司竹漓的手腕,眸光微沉,看向司柏风道:“似乎是陆风寨的毒。” 司柏风闻言颇为严肃,正色道:“你事情从头与我说一下,若是府中混入陆风寨的人,那可是大祸事!” 关于陆风寨,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并不多,大抵就是流窜在江南的一群行事彪悍的山贼。 但若仅仅只是山贼,二人的表情也过于凝重严肃了,因此司竹漓便也知晓这个陆风寨恐怕不只是土匪寨子这么简单。 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二人,若是旁人一听仔细瞧出了事情的端倪,那司梅滢太过可疑了。 “自六岁开始她便在庄子上生活,我怕她会不会是在庄子上遇到了你们说的陆风寨的人,然后被胁迫前来。”抿了抿唇,司竹漓道,“我建议可以先调查下她这么多在庄子上接触的人,若是误入歧途,还可以早日拉她回来。” 司柏风有些气道:“依我看就把她抓起来审问一番,她可是想要了你的命啊!” “可毕竟我对她是有亏欠的。”司竹漓这般道,司柏风也不说话了。 六岁那年,司竹漓高烧不退,险些夭折,一个道士路过家门,断言双生姐妹相生相克,只要二人在一处生活,命硬的那个注定会把命弱的克死。 苏氏本是不信邪,可眼见司竹漓气息越来越弱,只能尝试把司梅滢送走,结果第二天司竹漓就开始恢复了,自那以后司竹漓身体再也没出过问题。 道士说等姐妹二人及笄之年便接回,如今才接回来第五天,便出了这种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关系,司竹漓一直都心有愧疚,觉得因为自己害得妹妹要去庄子受罪。 “这毒一旦毒发,没有及时医治还能活下来的是极少数,你这妹妹倒是命大。”萧元谦道。 司竹漓眸光看向一旁列祖列宗的牌位,认真道:“或许是祖宗庇佑,我垂死之际突然就有个老爷爷扶我起来,还和我说了药方,随后就往我背后打了一掌,我吐出血就醒过来了。” 司柏风询问道:“什么药方?” 根据自己对此毒的判断,司竹漓想出了一个解毒方子,依着祖宗之名告诉了二人,方便他们替她配药过来给她解毒。 “母亲那你们先别知声此事,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怕她担心。” “妹妹你真是懂事的不像你了。”司柏风叹气道。 司竹漓盈盈一笑:“祖宗说我有学医的缘分,我以前只顾着玩当然心浮气躁,不谙世事,但是鬼门关走一趟,又有了目标,自然就懂事了。” “哥哥,等我出去,我要拜师学医你觉得如何?” 司柏风蹙眉摇头:“你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不比的小时候,哪还有时间给你拜师去。就算我同意,母亲也不会同意的。” 果然古代人婚姻为重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一旁的萧元谦狭长的凤眸微眯,颇为意味深长道:“既然有医缘,若是为了嫁人而耽误,说不定世上还会因此错失一个良医。” 言罢,他递出了一个玉牌,幽幽道:“京城南大街的十六号医馆,里面有位老顽固声称只收徒不看病,若是你真有医缘能够通过测试,拜他为师,想必你父母亲应当不会阻拦。” “拿着玉牌进去,他起码不会将你拒之门外,会卖我一个面子。” 司竹漓接过玉牌,连连道谢,不禁对面前这个俊朗又开明的萧元谦颇为好感。 二人离开,司竹漓把玩着玉牌,通透的玉牌上刻着“宴玉”二字。 这才有记忆想起此人是祁阳侯之子,当今最得势的世子爷,年少有为,为皇上重要,此行下江南除山贼便是他带兵前往。 三日思过,托司柏风的福,不光没有受累,体内的毒也随着解毒药慢慢化开了不少。 回到闺中,正逢宰相夫人派人送来帖子,宴请司家姐妹二人前往,参加林家嫡次女林谣的及笄宴。 林谣与原主关系交好,送来帖子的功夫,还托小厮送来了她家中贵妃嫡姐赏赐过来的香膏,说是全脸涂抹次日便容光焕发。 司竹漓拿着香膏笑道:“这古代也有面膜这般东西,还是涂抹式的。” 嗅了嗅其中成分,都是养肤的东西,甚至比现代的化妆品更要适合敏感肌肤。 于是本着与妹妹司梅滢以德报怨,消除多年不见的隔阂,她便将其一分为二,送去了司梅滢那里。 这香膏下午刚送,傍晚时分饭菜还未到,苏氏便杀气腾腾的过来了,怒道:“我没想到我教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居然此等毒蝎心肠,就因为梅滢不包庇你就怀恨在心,想毁了她的脸让她去不得宴会吗?” 司竹漓捧着医书,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 “我没有要毁妹妹的容,让妹妹不去参加宴会,对我有什么好处?” 苏氏狠狠地把先前司竹漓送去的香膏扔在了她面前道:“里面掺了毁人脸的红粉,现在你妹妹脸上都肿了一片了,你真是气死我了!” 司竹漓拿着香膏,不怒反笑,还真是不留余力的陷害过来。 “母亲,你女儿在你眼里就这么蠢吗?”司竹漓抬眸,十分坦荡无惧,“我会蠢到害别人的脸要自己亲自送去香膏?” “若是如此猖狂无惧,我为何不现在就直接承认罪行呢?” 苏氏被司竹漓说得一愣,若是想害人,确实没必要自己亲自送去,这出了事不是立刻就会找上她吗? 司竹漓又道:“其次红粉颜色与香膏并不一致,当时我送去给司梅滢的时候还特意打开演示了做法,当时红儿就在我身边,红儿你说当时是这个颜色吗?” 红儿摇头,坚定道:“夫人,小姐是被冤枉的啊!这般价值千金的东西小姐何苦拿去害人呢?” “红儿说到点了。若竹漓在母亲眼里真是那般自私自利,蛇蝎心肠的人,随便拿个普通香膏送去就是了,何苦糟蹋这价值连城的玉容膏。” 见苏氏神情动摇,司竹漓再次道:“再者,这香膏涂抹是需要丫鬟帮忙的,红粉这种东西妹妹可能不认识,但是丫鬟怎会不认识,还任由往上抹?” 苏氏脸色越发凝重,这么一说才发现疑点重重。 司竹漓认真道:“所以母亲,我怀疑这事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意图让我与妹妹的关系变得更僵。”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苏氏一惊,顿时想通了其中的细枝末节。 第三章 如此伎俩 苏氏在家中是嫡次女,府上没有尔虞我诈,出嫁后如今的司董生又是个痴情人,也并未迎娶姬妾,故此她自己是思量不出这种弯弯绕绕的。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司竹漓这么一说,她思量一番道:“你是说她身边的丫鬟使坏?” “我是这般猜测的,一来那个小欢本就不是府中家生子,并不是妹妹去庄子时候您送过去的那几个贴心丫鬟。二来这香膏里加东西也就身边亲近之人能够做到。” 苏氏闻言柳眉竖起,怒道:“定是外面下九流的贱婢见梅滢心善纯真,就来钻空子,看我不把他们发卖了去。” “母亲莫急,现在也没证据,但你可以治她个照顾不利的罪名打她一顿板子,而后暗中派人盯梢她动向,不然这么贸然打杀了妹妹的丫鬟,妹妹恐怕也是难以接受的。” “小惩大诫,而后在静观其变。” 司竹漓循循善诱之,让苏氏也缓过来,不由对自己这个女儿另眼相看起来了。 不由心生疑窦,那日毁画之人会不会真的是冤枉了她,毕竟她这般处处为梅滢着想。 看到苏氏的眼神,司竹漓就知道她应当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原主是个性格直,不懂迂回,只会喊着自己被冤枉,从而气急顶撞苏氏,反而让苏氏觉得是在狡辩。 司竹漓拿出另外一半玉容膏递给苏氏道:“这是没有加了红粉的,这东西本就带着药效,可以消减舒缓妹妹的过敏红肿,你拿去先给她用着。” 说罢,打开玉容膏往自己脸颊抹开了,表示这东西确实没问题。 苏氏心头一紧,这毕竟也是她的女儿,握住她的手道:“娘相信你的。” 司竹漓心头叹息,若早在当初苏氏能够想通,也不至于让原主气得毒发身亡。可偏生苏氏也并没有坏心,仅仅只是被利用了,也叫她只能无奈。 等苏氏离开,司竹漓眉头也紧蹙起来,她很好奇既然用了如此阴的毒药,为何这次用这种伎俩对付她。 或许是误以为司竹漓没有毒发,所以就直接来这般伎俩,算准了司竹漓性格直,咽不下这口气,故此才这样用香膏算计。 又或者,司梅滢始终都不知道那毒会要了她的命,仅仅只是为了更多的得到苏氏的疼爱才用这般笨拙的伎俩。 她更倾向,也更希望是后者猜想,毕竟血脉至亲,怎可能痛下杀手。 次日一早,司竹漓便打着出去逛街挑首饰的幌子直接前往了萧元谦说得那家医馆。 古色古香的木屋,带着药草的味道,让司竹漓穿越过来后久违的感受到了舒适,似乎她天生就该与药草为伴。 许是来得早的关系,只有几个青年在整理药材。 司竹漓低声问候了几人,但几个青年都沉默不语,自顾自的收拾药材。 司竹漓耐着性子上前询问,直接认准重点道:“二位公子,不知你们师傅今日可在店内,我想来拜师学艺。” 如此这么说,这几个青年才抬了一眼看他们,他们神色复杂道:“一个姑娘家也来拜师,这里不是给你们过家家的,还请回吧。” 古代女人学医的并不多,大多都教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贤淑之德。 “女子为何不能拜师学医,我同你们一般,有手有脚,鼻子闻得出药材,眼睛看得清病症,为何我来拜师便是来过家家呢?”司竹漓驳回道。 这话把面前几人说得一怔,为首年长的一个道:“你说有手有脚我不反驳,但是你说你能闻出药材可就说大话了吧,世间草药千万,虽有味道不同的,但也有味道相近的,一旦错良药变毒,那是会出大事的。” “像你这般口气大的姑娘,想来就图一个新鲜,莫要浪费我们时间了,还请回了吧。” 司竹漓勾唇一笑:“公子不相信,一试便可,我蒙眼光闻,若是我可以判断出药材,你们便不再为难我。” 说罢她摘下了帷帽,显露出了那张清丽绝伦如芙蓉般的漂亮的脸,几人呼吸一滞,耳根微红,别开头道:“那若是错了一个,就请姑娘死了这条心吧。” 司竹漓依旧淡笑,似乎十分有把握,拿起一旁的布条蒙住了眼,径直道:“开始吧。” 第一个药材放置在她手心,轻嗅。 “杜仲叶。” 第二个,她扬唇。 “简单,茯苓。” 第三个,几个青年咬咬牙找了个难的递给她,不料她立刻道。 “白秋,和茯苓味道相近,但她要更重一些。” 如此猜下来,竟十几个一一猜中,青年们从原本的轻视变成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这换做他们也是练了几年才能够有的。 看这姑娘不过及笄之年,嗅觉如此灵敏,未免也太厉害了些。 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重流,莫要为难这小姑娘了,让她进来吧。” 司竹漓摘下发带,对着几人浅浅一笑,重流一时看得怔神。 “那我可以进去了吧?”她盈盈浅笑着提醒,重流这才缓过神来,请她入内。 屋内一老者正品着香醇的美酒,看着年纪约有五十光景,但气色饱满,精神矍铄,看来很懂养生之道。 “小小年纪,嗅觉过人。”老者这般道,“但老夫已经不愿收徒了,见你有缘,倒是可以赠你几本医书,也不枉费你奔波辛苦。” 司竹漓拿出玉牌递上,老者眼皮一抬,笑道:“原是这臭小子引荐你过来的。” 顿了顿便又改了口道,“罢了,那老夫给你个机会,若是通过测验,那老夫便收你这个徒弟,若是没有,那便也是没有缘分,回去与那萧世子说清楚,不是老夫不教,是你慧根太浅。” “我明白,还请先生出题。”若说起初她只是想为自己医术找个理所应当的理由,那此刻在瞄见他手边的药方之时,她是真心想拜师了。 “这本医术,一炷香时间看完,而后我会抽查,错误机会只给你两次,否则就算失败。”看着捻着胡须随手将桌上一本翻旧了的医书扔给了司竹漓。 司竹漓翻开篇章,就见上面写着公孙南三个字,这本公孙杂记她曾偶然间从一私藏古董的大家手中获得过。 当时都说无名无姓之辈,更是不知名朝代所著作,指不定是被诓骗了,可她打开却发现里面的医书秘方极为精妙。 第四章 医书 “这是先生你写的吗?”她抬眸好奇,想确定心中猜想。 公孙南淡淡应声,随后点了香道:“开始吧。” 这应答让司竹漓眼睛一亮,怎也没想到穿越到这异时代,居然能够碰到自己珍藏崇拜的医书作者。 她看公孙南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紧跟着翻阅起来,其实上面的秘方她早就烂熟于心,但似乎与她的那本并不同。 医书也会随着医者的研究不断改进,她不知道自己那本是早期版,还是后期改进版本,但是手中的厚度远比之前的那本要薄。 看完一遍,发现这上面远比之前那本要精简,还有许多都没记录到,她便合上了医书,抬眸认真道:“可以开始提问了。” 公孙南瞥了一眼才烧到半根的香,颇为诧异道:“你确定,若是失败了,老夫可不会给你机会。” 她扬唇点头,眼眸明亮,显然志在必得。 显然这种自信是有准备的,公孙南先提了几个简单的药方,她不光背诵出来,更是将药方的思路和精妙解析了出来。 这远比寻常人夸赞公孙南在世华佗这般的恭维要更加让他为之高兴。 十问十对,这足以通过了测验。 公孙南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赏,犹如捡到了宝一般,道:“本想再考你几个回合,但单凭你对我医术的解析,足以说明你天赋异禀,是个行医的好苗子,让老身来教你这么聪明的娃,乐意至极。” “不愧是世子推荐而来的人,果真不一般。” 司竹漓也没想到,公孙南竟如此赞许看重她,颇为局促的愣在原地。 “傻丫头,还不跪下行拜师礼,好让为师送你入门礼。” 这般一说,司竹漓当即跪下磕头,激动万分。 公孙南扶起她,细问了出身来历,得知竟然是将军府嫡女,不由更加高看了几分。明明有大把荣华富贵可以娇养享受着,却一心学医。 他去了另外一间带锁的屋子,出来之时拿了一个锦盒。 “此药作为入门礼,当今天下有毒师横行,如今的毒怪异非凡,大多潜伏至深,不易察觉。所以为师一时心血来潮,做了这么一个药丸子,若服用者体内藏有未催发的毒素,那吃下这丸子,便会在指甲盖上浮出青紫颜色。” “颜色越深,毒便越重。” 司竹漓有些惊讶这药丸的神奇,例如原主所中的毒便是隐藏体内,若是早期发现便可以赶在催发之前及时解毒。 她满心欢喜收下,公孙南拿着锦盒的手一顿,又道:“不过为师也有功课,这药你可以送人,亦或者自己用,但是你得根据药丸研究出配方,自己能够做出一样乃至改进版的。” 这种事对司竹漓颇为挑战性,一下子激起了她眼底的光,用力的点头。 这一晃时辰不早,公孙南亲自送司竹漓出去,门口的几个青年学徒都看傻了眼,这俨然就是通过了试验的意思。 这么多年来,有许多人来过,可都没有成功。 这一个姑娘,居然入了神医的眼。 公孙南唤道:“重流,来重新认识一下你的小师妹。” 看来这位就是师兄了,司竹漓倒也并不计较之前为难她进去的事,甜甜一笑,犹如风吹梨花,令人心动。 “我叫司竹漓。” “重流。” 如此,二人便算是重新认识过了。 司竹漓戴上帷帽离开医馆,没走几步,一旁一个轿子就停在了她身边,帘子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一张如玉般俊朗的面容显露出来。 是萧元谦。 他狭长的凤眸总是盛满了星光一般,似笑非笑,却又带着一股气度非凡的威慑力。 不过起码面对司竹漓的时候,是有所收敛的。 “那老顽固可是收你做徒弟了?”他声音清朗,非常悦耳。 司竹漓点头应答,将玉牌就要递上道:“多亏了萧世子的引荐,让我拜了这么一个神医做师傅。” 萧元谦眯了眯眼,轻笑道:“若非你有真本事,就算是我爹引荐也无用。为庆祝你拜师成功,上我轿子,带你去杏满楼吃好吃的庆祝。” 司竹漓端着玉牌的一顿,颇为疑惑的看向他,确定对方是认真的后道:“男女有别,恐怕不妥。” 萧元谦抿唇,佯装不悦:“怎的,方才还谢我引荐之恩,如今就拿男女之别来疏远我了不成?” 这不是耍无赖嘛! 司竹漓不禁也觉得好笑,她来自现代,自然也没有那么拘泥这种无聊礼数,本也是寻的借口。 但此行他确实给她帮了忙,她也该赴约的。 于是不再推辞,直接上了轿子,轿子空间并不大,二人相对。 突然头顶的帷帽被摘下,听到萧元谦漫不经心道:“也不嫌闷,下去的时候再戴上便是了。” 司竹漓没有帷帽遮住,就这么近距离和这般俊朗男子相对而坐,不知不觉脸颊也红了起来。 她并不擅长和男人打交道,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年轻英俊的大帅哥。 她的窘迫悉数落在了萧元谦的眼底,也使得那盛满星光的凤眸盈满了笑意。 “其实你大可不比与我如此拘谨。” 司竹漓干笑了两下,权当他是调节气氛。 不曾想他后面慢悠悠的,夹着撩人的笑意又道:“或许那时你年少,以至于如今记不得我们当初是定下过娃娃亲的。” 娃娃…亲? 司竹漓一下子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里可没这一出! 第五章 故人 萧元谦俊朗的面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满是促狭,看起来似乎是在调笑戏耍她。 “你不会是骗我吧,我怎么不记得这件事。”司竹漓别过头道,“而且我娘也没和我说过,前些日子还讨论议亲的事情呢!” 萧元谦轻叹一口气:“你母亲自是不知晓得,毕竟当初是你追着我硬要我答应了,我当时看你可爱,又看你这么认真,变应允了。” “不曾想你居然没有和你母亲说,甚至都不记得这事了,好狠的心呐!” 马车停了,已经到了杏满楼。 司竹漓忙戴上帷帽,一本正经道:“小时候的事情怎能作数呢,许只是看世子爷好看才说了玩笑话,婚姻大事还是需要郑重的。” 说罢,逃一般的下了轿子。 萧元谦眼底笑意更深,觉得她这般模样越瞧越欢喜。 司竹漓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司柏风在门口候着,欢快的跑上去。 兄妹二人先行上了包厢,萧元谦在后头。 可司家兄妹二人都已经捂热了凳子,始终瞧不见萧元谦,司柏风便急匆匆的出去寻了,结果就看到萧元谦被一个女人跪在地上抱着腿,一片哭天抢地。 “萧世子,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若非得你一夜恩泽,我怎么会患上那花柳病呢!” 此话一出,犹如惊起了千层浪一般,一下让酒楼里炸开锅了。 这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萧元谦看似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世子爷,实则私生活糜乱,更是自己还患有花柳病在身,最可恶的是还传染给了良家妇女。 “你莫要胡诌!萧世子为人清白自持,怎可能有病,你莫要胡言乱语。”司柏风大怒,萧元谦的为人他是最清楚的。 不曾想那女人抬眸怨恨的看了一眼司柏风,哽咽道:“你自然是要帮着他说话,当初就是你骗我入了萧世子的房,还让我着了道,如今出了事你们就不承认了吗?” 这话一出,众人看司柏风的眼神也越发怪异。 “狼狈为奸啊,哄骗良家少女。”几人还是放肆议论了起来。 司柏风气恼的涨红了脸,何时被这般胡诌污蔑过,大喊道:“你这小姑娘怎么张口就来,净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啊!” 那女子红着眼,哭天抢地,尤为真挚:“我一个良家少女,作甚拿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你们,你们权势背景大,我就是一个老百姓,只能任由你们欺负侮辱,可如今我得了病日后也嫁不出去了,你们就不打算负点责任吗?” 萧元谦依旧挂着温润的笑,只是眼底阴鸷,讥诮道:“你也知晓你的身份,说句难听的,本世子再急不可耐还不会找你这般姿色。” “你说仗势欺人,可我看你一点都不怕我们,无非是因为你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撑腰,给了你钱财,买通你前来污蔑我们的清白。”他凉薄一笑,“你问我们你何必用清白污蔑,当然是为了钱啊。” 萧元谦靠在墙上,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让我猜猜是谁?” “柳氏?我那好继母,为了她小儿子能够顺利承袭侯府,想来如今得加快速度不择手段了。” 顿了顿,又道,“又或者是我曾经的同窗,如今的翰林院编修,魏德?” 他漫不经心的道来京城与他结仇的众人,越发散漫的态度反倒是让众人狐疑,莫不是真被冤枉了。 “既然萧世子不认,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与其被萧世子说是收人钱财,不如死了算了。” 那女子眸光发狠,突然间朝着柱子撞去,看得众人惊慌不已。 萧元谦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幽幽道:“演技拙劣,就算要扮受害者也该用力些,这哪里像个寻死的模样。” 这话让其余人都仇视起了萧元谦,显然女子的苦肉计还是十分成功的。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道:“仗着自己似乎是个弱势方,便张口就来的污蔑,巴不得把脏水灌桶里直接浇别人头上。” “可你泼脏水也该讲些道理证据。” 萧元谦眼含笑意的看向走出来的司竹漓,对着司柏风道:“你妹妹来美人救英雄了。” 司柏风没好气道:“你还笑的出来,若是此事没办法平息,那必然会有人趁机去皇上那里告你一状的,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你且放宽心,我觉得你妹妹是我的福星,必然能够助我这劫的。”萧元谦笑意渐深。 司竹漓走到众人跟前,拉住那女主,指着额头的伤道:“其实世子的话并没有错,也不是冷漠,更不是说风凉话,只是一般寻死之人若是撞墙,这般粗糙结实的墙怎么着也得破皮吧。” “偏生她只是青紫了,显然只不过是苦肉计。” 那女子咬牙切齿,红着眼哭道:“难不成非要我死了你们才会善罢甘休吗?” “这天气正好,阳光明媚,没有谁会乐意看到一个人死在自己他们面前,萧世子多年来屡次平定水患倭寇,且不论品行如何,但他起码是谋略无双的聪明人。” “若是聪明人那必然知道,若是你今个儿死在这里,那等于坐实了他的罪名,对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一个小女子都能够思量出来的事,我想萧世子不可能不知道,因此更不可能在这里逼你死。” 她只戴着面纱,露出的杏眼眸光坦荡,看向众人,众人仔细思量,确实颇有道理。若他们是当事人也应当把此事私了,亦或者直接抓去报官,若是让这女人死了,那有理也说不清了。 她勾唇,确定暂时把握住了舆论的方向,紧跟着再来一击。 第六章 神医弟子 “而这位姑娘的污蔑破绽也正是这一次寻死,或许是她怕痛,所以故意制造了假伤口。”司竹漓指着那女子额头的青紫道。 “看似是重创后留下的痕迹,实则是用一种叫做五花草的东西所弄,只要轻轻接触皮肤,便会青紫变肿,只要用加了盐的水再清洗了,就又可以恢复原状。” 萧元谦将目光看向人群中的一个小厮道:“这戏要是想继续看下去,就帮小爷弄些盐水来呗。” 这世子爷乃是他们的常客,闻言当即前往厨房。 等盐水的功夫,那姑娘已经快装不下去了,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发着虚汗。 司竹漓看出了她的紧张,但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说道:“再者,你说世子爷将花柳病传染给你,这更是你撒谎之中最大的漏洞。” “我想各位应该都是身家清白之人,不清楚花柳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闻其名不知其底。” “花柳病顾名思义,便是寻花问柳多了,私生活糜烂就会得。”司竹漓走到萧元谦身边,悠悠道,“寻花问柳多了的人,都有一个特点,肾的精力透支了,而人体内五脏六腑一旦透支,都会在人的脸上显露出来。” “肾亏之人,会脸色发黑,得花柳病的大多都是肾亏极其严重的,那眼下就会形成乌黑,一副色欲掏空的色鬼样。”司竹漓说到这,眉眼一弯,示意众人看向萧元谦。 “你们看看萧世子,肤白如玉,剑眉星目,炯炯有神,乃是平日里乐于修身养心之人才会有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肾亏之人。” “再者,花柳病大多有恶臭难掩,许多富家子弟都喜欢用熏香遮盖。”她认真嗅了嗅道,“萧世子身上并未熏香,但仍有淡淡的体香,这也是他身体情况良好的表现。” 萧元谦噙着笑,认真专注的盯着司竹漓:“素来我时常听闻奉承,但你这般特殊的夸赞还是头一回,反倒是合我心意。” 司竹漓不理睬他的调笑,只暗叹他的心大,若非她兄长也被牵连下水,她才不来出风头呢。 人群中男子都开始自审自查,纷纷都开始相信司竹漓的话。 那姑娘见情势不对忙道:“想来这定然是萧世子的相好,为了帮萧世子就不择手段的胡编乱造,以此为萧世子开脱。” “你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懂这些,就是故意诓骗我们的。” 司柏风站出来,十分自豪道:“她如今是春仁堂神医新收入的弟子,会医术难道不正常?” “神医的弟子!”众人惊叹,看司竹漓多了几分信赖与崇拜,可以见得她这位师傅在京城威信名望十分大。 “若不信我身份,单凭识人面相我就可以简单教你们一些,比如这位小厮面色发青,想来体质虚弱,而且肝不太好,可能是喜欢饮酒的缘故。” 小厮惊得瞪大眼,一旁另一个大汉站出来道:“姑娘你瞧我呢?” “你虽精气神不错,但面色发黄,应当有积食,胃液反流的症状,脾胃不是很好,应当少大鱼大肉刺激性食物,少暴饮暴食。” 大汉连连点头:“先前大夫也这么说我,不过问诊费收了我不少银子,姑娘一眼就能够看出,真是神人。” 司竹漓笑道:“这不是我神,一般大夫都可以做到,只是你遇到了黑心大夫,讹你钱了。” “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正逢小厮送来盐水,涂开不过几分钟的事,那青紫悉数退散了,她想继续哭着撒泼,可店里的看官都瞧不下去了,一并将她哄了出去。 这场风波才算消停下来。 萧元谦挑眉道:“不知不觉间,你倒是变成了主角。” 司竹漓眨巴眨巴眼,难得对他也开起玩笑道:“难不成你很喜欢变成花柳病世子爷这角色?”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看来,欠你恩情了。” “你帮我引荐师傅,我帮你这忙,互不相欠。”司竹漓快步入了包间,卸下面纱,眨了眨明亮的杏眼道,“若世子爷还觉得不够,这顿饭就算补差价了。” 萧元谦站在门口,眸光灼灼的看着那张清丽动人的脸,嘴角漾开了笑道:“来日方长,司姑娘何必算得如此细呢?” 三人小聚一餐,饭饱酒足便打道回府了。 由着司柏风与司竹漓一同回来的缘故,苏氏倒也没有多加责问,转而拉过司竹漓道:“我让人给那丫鬟打了板子,梅滢哭了一下午,说是她这丫鬟与她忠心耿耿,不可能做此等事情。” “毕竟这多年,陪在她身边更久的人是那些用心险恶之人。”司竹漓宽慰道,“娘你别怕会心生间隙,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多陪伴在她身边,毕竟血浓于水,到底还是一家人,她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苏氏叹气,哀怨道:“当初我该陪着她一起去庄子的,总好过如今的局面。” 司竹漓知晓这是母女三人的心结,也只有将感情再次培养起来,才可以化解的。 二人各自回屋,司竹漓便研究起了药丸,足足花了五日功夫,不光研究出了配方,还加以改善变成了粉末状。 公孙南大叹自己收了一个好徒弟。 整个春仁堂都知道,公孙南何等看重这位女徒弟,绝非因为她是个漂亮姑娘,而是却有本事,她帮忙收拾药材,用最效率的方式让他们工作减轻了一半。 正忙碌之际,司竹漓瞧见门口有个踌躇不定的身影,脑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正是那马上就要举办及笄宴的林谣。 司竹漓心生疑窦,便走出医馆,唤了一声道:“谣儿?” 这一喊吓得原本就紧张的林谣一惊,后退几步回头才发现有些熟悉。 司竹漓忙摘下面纱,林谣松了一口气道:“好妹妹,是你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在医馆看你徘徊许久,可是身体抱恙了?” 林谣闻言当即摇头,转而拧着帕子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最终叹气道:“其实我是想来找公孙神医的,他只接受别人上门问诊,我就只能亲自过来了。” “可是我又怕被别人看到了…” 司竹漓一怔,笑着安抚道:“看病有什么好怕的,医者为父母,那把患者都当孩子看待的。” 林谣犯难道:“这我明白,只是我身体特殊,这病难以启齿…” 说罢她脸一下子涨红了,不再多说直接回头跑了。 次日下午,便也是距离林谣及笄宴的前一天,司竹漓心中一直惦念着林谣昨日的事情,思来想去便出门去宰相府邸拜访。 刚落轿,一旁也停了一顶熟悉的轿子。 第七章 名门之女 “这萧世子倒是热爱交际,怎么哪哪都有他。”司竹漓一边吐槽,一边冷不丁想起轿子里萧元谦与自己说娃娃亲之事,神色颇有些不自然,只祈祷别又遇到他了。 宰相府的门童自是认识司竹漓,无需通报便将她迎入府内。 按着原身的记忆,司竹漓朝着林谣的院子前往,沿途走过青石板,突然听到花园里传来了吵闹声,隐约可以听到有林谣的声音。 司竹漓穿过花树,走近了正巧听到一声。 “我看还是让母亲早日撤了你的及笄宴吧,就你这烂身子别丢了我们宰相府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宰相府的姑娘都放荡呢!”说话的是林谣的妹妹林鸢,二人同父异母,乃是府中贵妾徐姨娘所生。 林谣性子软,素来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遇到泼辣的林鸢如此嘲讽,她急红了眼:“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清清白白,从未做过逾越之举。若是你这话传出去叫我如何嫁人啊!” “你这臭身子还想嫁人。”顿了顿,林鸢恍然道,“对,你还与那六皇子有婚约,我看你还是早日去主动解除婚约吧,免得惹恼了别人,自取其辱。” 司竹漓走上前去道:“六皇子与谣姐姐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才结的亲事,林三姑娘恐怕多虑了。” 林鸢冷眸剐了一眼司竹漓,因着原主也会护着林谣,故此司竹漓与林鸢向来不对付,她讥讽道:“那你呢?听闻三皇子婚期将近,司大小姐恐怕要哭断肠了吧。” “林鸢你虽为庶女,但好歹也是名门之女,成日里如同市井妇人一般喜欢搬弄是非,说些长舌妇的话,可是要辱没了林家的家风的。”司竹漓眼神不甘示弱,以强大的威慑力一下子夺到了上风。 原主性格仗义但也直率,素来对付林鸢都是直接骂的,林鸢便以一句粗鄙村妇把原主气的半死。 但是如今的司竹漓慢条斯理的说着诛心之论,让林鸢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我看你才是市井妇人,如此爱管闲事,我们林家姐妹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林谣一听这话,便护着道:“我与漓妹妹情同亲姐妹。” “那你敢与她说那件事吗?”林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此话让林谣一下子恹了,不自觉往旁边靠了靠,生怕司竹漓会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不喜她。 司竹漓上前拉住了林谣的手,认真道:“无论谣儿怎么样,我都是她的妹妹,比亲妹妹还亲的那种。” “好一个情比金坚啊,可你的好姐姐如今浑身恶臭,恐怕是得了花柳病。” 话落,司竹漓上前扬手掌掴,清脆有力的一巴掌当即扇得林鸢半边脸红肿了起来。 “你姐姐心软善良,你嫡母宽厚仁慈,所以才造就你这般不知分寸的东西,他们心软不与你计较,但我忍不了,什么叫祸从口出我今个儿就告诉你!”司竹漓冷眸直勾勾的盯着,“今个儿你这侮人清白的话被我听见,我给你一巴掌也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林鸢捂着脸,怒瞪杏眼:“怎么?我还得谢谢你了?” “对,因为若是他日被你们嫡长姐,如今的贵妃娘娘听见了,她爱妹心切,我想可不是一巴掌可以解决的。”司竹漓眸光极具威慑力,林谣觉得明明她还小自己几个月,此时却犹如大姐姐一样护她左右。 这一句警告十分管用,乃至林鸢只能咽下这口气,愤愤的对着林谣道:“我等着明日及笄宴看你的好戏。” 说罢她挥袖愤然离开了。 林谣的秀眉也随之紧紧的拧起,忧愁覆盖在美丽的脸庞之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司竹漓拉过她的手道:“这次你总不可以逃走了吧,你把你遇到的难事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 林谣纠结万般,但自知就算今日瞒住了,明日也说不定会被人察觉,便红着眼说了起来。 “我每逢来月事,身上的血腥味就尤为重,甚至还带着臭味。”林谣涨红着脸,很是羞愧,泪眼婆娑,略带哽咽。 “妹妹说我是烂身子,前段日子世子爷被一个女人讹诈,当时就有一位女大夫说私生活糜烂之人就会有下体恶臭的症状,我这定会被人也误以为是…” 她抬眸,万分委屈:“可我根本就没有,妹妹不信我可以给你看守宫砂。” “你的品行如何,我当然是知晓的。”司竹漓抿了抿唇道,“你说的那位女大夫啊其实当时情况紧急,便没有细说具体,结果被谣传了。” 林谣擦着泪道:“什么意思?” “臭味出现是花柳病的症状之一,但不代表有臭味就是花柳病,还有许多原因,比如你没有做好日常卫生,亦或者你饮食上损害了你的月事,亦或者中毒,诸如此类。” 林谣惊讶的瞪大了眼,一时间也忘记擦泪道:“你怎会知道这些?” 司竹漓抿唇淡笑,伸手替她擦干了泪道:“因为我就是那位女大夫。” “什么?” 林谣呆若木鸡,怎也没想到那个京城流传在话本子的女大夫居然是她的好闺蜜司竹漓。 第八章 等人 也正是林谣这般说,司竹漓才知道之前她仗义的解围事情都已经在京城流传了,她的形象都已经高度美化了。 “今日世子也在府上,你不信可以去问他。再者,那日我在医馆门口看到你,正是我去给公孙神医交功课的时候。” 林谣好一会儿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转而犹如看救星一般望着司竹漓。 “那妹妹你一定可以帮我的对吗?” “回屋去,我与你细说。”林谣带着司竹漓回到闺房,司竹漓把脉之余仔细询问了她日常一些事情。 司竹漓也大致知晓,多半就是因为错误的清洁方式使得妇科病带出来的恶臭,仔细调理就可以了。 “那西域的香块日后莫要再用在洗浴上了,正因这个东西才让你过度清洁患了病。”司竹漓写着药方,仔细叮嘱着。 听着这话,林谣蹙眉道:“真是如此的话,那我该进宫与我长姐说一声,她素来也爱用这西域香块。” 司竹漓并不在意贵妃的事,把药方递给她,又另外写了一张日常护理的注意事项。 古时很多女人都会死在妇科病上面,毕竟这东西一来很少大夫会去研究,二来碍于世俗眼光不敢去治。 所以司竹漓极为郑重的叮嘱了各种事项。 林谣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而又颇为担忧道:“那会不会得治好了,那味道才会消散啊?” 司竹漓点了点头,看着她依旧愁眉苦脸:“你也要注意心情,心情好能够有利病情的治愈。” “那明日的及笄宴怎么办?”林谣紧蹙眉头,仍旧没办法安心下来。 “你放心,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我会提前来你府上,帮你度过这一劫。”司竹漓眸光炯炯,带着让人信服的坚定。 林谣点头:“好!” 姐妹二人这才分开,司竹漓走出丞相府,好奇瞥了一眼一旁的轿子,见萧元谦的轿子还在不由感叹道:“怎么还没走?” 不曾想轿子的帘子突然被掀开,萧元谦俊朗的眉眼噙着笑道:“这不是在等司姑娘吗?” 司竹漓看着那一贯调笑的样子,倒也莫名已经习惯了,不像之前那般容易脸红:“你我又不同路,你等我作甚,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指不定要说什么呢?” “说什么?你我的故事早在茶馆说开了,京城第一女神医,美人救英雄的佳话。”萧元谦语调轻快,似是他就是说书先生一般。 看着他欢喜的模样,司竹漓甚至有些怀疑这件事之所以传得这么快是不是这厮在其中推波助澜。 司竹漓抿了抿唇道:“世子爷惯爱说玩笑话,日后必然是个风流倜傥,桃花无数的爷。” “桃花万千,本世子都看不上,俗不可耐!”他扬唇道,“本世子喜欢青竹。” 司竹漓径直福了福身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世子爷告辞。” 说罢直接钻入轿子。 萧元谦的长随百七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深知自己丰神俊朗,闻名京城都萧世子爷怕不是被别人嫌弃了。 可却见萧元谦依旧噙着笑,盯着远去的轿子道:“不知为何,每每瞧见她总想逗她几句,亦或者欺负她?” 百七幽幽道:“爷,咱也时候不早了吧,晚了二皇子可要急了。” 萧元谦收起笑,正了正色道:“进宫吧。” 二皇子楚长风听闻太监通报,原本坐立难安的他当即起身迎了上去,叹道:“宴玉,你总算来了。” “下个月楚天阔就要和礼部侍郎之女成亲,如此一来我的胜算就更小了。”楚长风揉着眉心,“再者,六弟与宰相府的千金更是一直有婚约在身,等着明日及笄,恐怕二人婚事也要提前了。” “今日我去了宰相府。”萧元谦不紧不慢的沏茶道,“林宰相之所以给她女儿与六皇子定亲,也是二人确实青梅竹马,两相欢喜,这才成了一段姻缘。” “至于他目前的立场,暂时还是中立不表态的。” 闻言,楚长风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我一直拉拢贵妃,这林家都是如此,惯爱看戏中立,不过若真是如此,对我而言倒也不算差事。” “其实,我认为三皇子你大可不必在联姻之事上犯难。”萧元谦放下茶杯,眸光认真,“你更应该把目光放在立功上,一旦你的谋略才学配得上储君之位,自然而然就会有大臣拥立。” “这些年,你与我一同平水患定倭寇,其实在皇上心中已经尤为赞许你了。” 楚长风道:“本是如此,可因为陈风寨的事情,让皇上如今认为我成事不足,区区山贼始终未能剿灭。” “此次我来,也是为了与你说陈风寨的事情。”萧元谦眸光幽深,从袖中拿出了一叠信件,递给了楚长风。 楚长风接过来细瞧,顿时大惊,瞪大了眼道:“什么?你是说陈风寨实际上是前朝余孽组成的,他们意图谋权篡位。” “不光如此,我还查到这与十年前被司将军带兵灭了的陈国,其中也有陈国贼子在其中。”萧元谦眸光幽深,眯了眯眼看着信封上的字,略带戾气。 楚长风知道,当年萧元谦的生母就是被陈国出使来楚国的大臣迷奸受辱,最终她无颜面对侯爷直接上吊自杀了。 陈国对于他而言,乃是杀母之仇,所以当年年仅十岁的萧元谦也随军出征,更是出谋划策,打下了胜仗。 如果陈国余孽尚在人间蠢蠢欲动,萧元谦心底对陈国的敌视始终没有散,因为他一直怀疑当年迷.奸之事,是宫中有人与陈国里应外合,配合所为。 “你是觉得当年那个人很可能还在与如今的陈国余孽有联系?”楚长风惊愕的瞪大了眼,“要不要我现在就把此事禀报给皇上,此事非同小可。” “不行,会打草惊蛇。”萧元谦摇头。 楚长风道:“那我且忍着这事,若是时机成熟将他们一举歼灭,到时候父皇定会对我另眼相看的。” 说罢,又想起什么拿出了一张纸道:“我觉得我也找个姑娘成亲了,你情报多,又会识女人,瞧瞧哪个好。” 楚长风母妃早逝,皇帝也不多管他,故此他便连亲事都自己思量着。 萧元谦眸光一扫,看到上面司竹漓三个字,神色微微冷了些许,转而拿起笔毫不留情的把这个名字涂掉了。 “这个不行。” 楚长风歪头思索:“也是,她脾气爆性子烈,虽说司家战功赫赫,但是娶做妻子后院必定闹腾。” 萧元谦幽幽抬眸看了他一眼,转而淡淡应了一声。 第九章 及笄宴 及笄宴当天,天刚蒙蒙亮,司竹漓便从后门溜出去,前往了丞相府,她做到后半夜才将这香体丸做出来。 林谣满心欢喜的接下,看着司竹漓略显倦怠的面容又将之前的香膏塞给了她一份。 转而又拿出了几套首饰要塞给司竹漓道:“妹妹你素来也是爱漂亮的,若是因为我今日让那些人看了笑话去,我可是千万个难过惭愧的。” “这几套首饰都是一等一定制的好看,到时候妹妹一定能够艳压群芳。” 司竹漓哪里能带那么多回去,只挑了一套,应了她的心意。 回去小歇了一会,司竹漓这才起来打扮,睡前涂了那香膏,急救效果当真不错,略略施了粉黛,点了朱唇,又是明艳动人的美人了。 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对方更加娇弱无辜一些。 “妹妹在等我一起?”司竹漓哑然的问道。 司梅滢点了点头,轻声道:“娘说她身体不适,这次宴会就让姐姐带着我一起,我初次赴宴,颇为紧张,姐姐还得多教我一些事。” 司竹漓觉得这事促进姐妹二人关系的事情,满心欢喜应下,更是二人同轿一起前往了那宰相府中。 一路上司竹漓仔细说着一些事,试图拉近关系,但司梅滢虽乖顺的应答,可不知为何司竹漓总觉得颇为疏离。 宰相府与将军府并不远,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到了,二人正要下轿子之际,突然一股幽香传来。 司竹漓一把捉住了司梅滢的手,脸色铁青,沉声道:“为什么?” 司梅滢眼底一丝慌乱,不由挣扎道:“你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我扔媚药,你我是亲姐妹,这样做对你对我对司家没有半点好处,可你却这么做了。”司竹漓握着她的手,指甲间还留有粉末,显然人赃并获。 司梅滢无辜的落了泪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外面那么多人呢,姐姐!” 她声音略高,引得很多人注视过来。司竹漓也知道这样在轿子里对峙没有一点办法,可她愤怒至极,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亲妹妹想尽一切办法对付她。 “司梅滢,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恨什么,亦或者到底揣着什么目的,但是我要你记住,我是你亲姐姐!”司竹漓语气认真,压着怒气道,“这世界上与你最亲的人,是我。” “你来这个世界,是与我手拉手一起出现的,你我是双胞胎姐妹。” 看着低头沉默的司梅滢,司竹漓叹了一口气,下了轿子,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她转头替司梅滢掀开的帘子。 “带大家认识一下,这是我嫡亲妹妹司梅滢。” 司梅滢从轿子上钻了出来,娇弱的模样有着与司梅滢一样的脸,只是一个清丽娇弱,另一个明艳张扬。 司竹漓带着司梅滢一路入内,领着她介绍给各种熟悉认识的贵女,不一会儿,一圈转悠下来,所有人都认识了司梅滢。 姐妹二人入座,姣好的面容让许多公子纷纷侧目。 司梅滢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司竹漓,她实在不理解明明药已经下了,媚药这种东西如果不提前用解药,一旦中毒必然发作。 可是为什么司竹漓到现在就还没任何反应。 “你该庆幸,我今日出门前也服了解毒丸。”这大概是她以前无聊看多了宅斗小说的关系,隐约觉得这种宴会很容易着了别人的道,于是出去之前就先用了一个公孙南给他的解毒丸。 起码在一天之内,普通的毒对她都是没用的。 司梅滢心一惊,明明之前她还是那个很容易被激怒,很容易就被下了毒的蠢货,为什么这段时间会变化如此之大。 莫不是…背后另有其人。 司竹漓不知晓司梅滢已经神游到别的地方去了,她听闻身边几个贵女聚在一起惊呼,不由好奇道:“瞧见什么新鲜玩意了。” 二人没想到司竹漓会主动和她们搭话,但也还是回答了她道:“是萧世子,他如今屡立功劳,生得又是京城第一俊的样貌,如今已是京城名门贵女中最佳的夫婿选择了。” 司竹漓本是好热闹,没想到听来这么一个消息,微微扶额,抽了抽嘴角,暗叹这个朝代民风倒也是极为开放,毕竟姑娘家还敢偷偷议论自己理想夫婿。 但是,为什么是萧元谦。 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萧元谦今日穿的尤为谦谦君子。一身月白长袍,上面还用银丝绣着花纹,只是远了瞧不清楚纹理。 他深邃的眉眼一双桃花眼尤为撩人,薄唇轻勾,俊逸非凡。 样貌确实是一等一的好看。 萧元谦似是有所感应一般看到了她,冲着她眨了眨眼,一如既往的调笑,摄人心魄的撩拨。 司竹漓别过头,故作镇定的喝了口茶,心中腹诽:生得好看是真的,不正经也是真的。 这指不定后院里养了多少姑娘呢! 这般沾花惹草的公子,是要不得的。 一旁的司梅滢突然开口道:“姐姐与那位世子是不是认识?” 司竹漓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起萧元谦,便点头道:“他与大哥哥是同僚,二人关系又非常好,我便也认识了。” 司梅滢眸光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淡淡的点了点头,垂眸自顾自的吃起了糕点。 很快宾客坐齐了,及笄宴的主角也登场了,林谣一身淡黄色的襦裙,款款入内,步步生莲,沿途一路皆是幽香,沁人心脾。 另一边的林鸢瞪大了眼,不可置信:“怎么会!” 她可真是没想到还会有这层关系。 林谣的的及笄礼顺利完成,婆子更是称赞林谣气若幽兰,乃是人间清丽仙子。 这让不少京中公子纷纷暗叹,早日林家二姑娘仙姿玉色,就早一步比六皇子前来提亲了。 林谣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的来到司竹漓身边,小声道:“多亏了妹妹,我才能够如此。” 林谣的事情总算度过去了,及笄宴依旧继续下去,不过也随之变得无聊了起来。 突然一个小厮趁着送水的功夫递给了司竹漓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着:花园,一聚。 第十章 解毒 看着这张纸条,司竹漓眸光幽深,她的记忆能够识别出,这是那个从一开始就出现在别人口中的三皇子,也就是那个原主仰慕多年的楚天阔。 其实原主之所以会痴恋得如此死心塌地,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与楚天阔的邂逅太过浪漫。 如果是刚开窍的姑娘定然会被着了道,但是司竹漓虽不懂情爱,但根据原主留下的记忆,只觉得诡异。 太多巧合,巧到让她觉得是有人一手安排的。 她本想把纸扔了,置之不理,偏生她也该断了这关系,所以想要前往,一探究竟。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起身,朝着那一抹月白身影走去,她并未直接去打招呼,只轻咳一声,萧元谦便很有默契的与旁人寻了个借口跟了上去。 “司姑娘有事找我?”萧元谦询问。 司竹漓递上了纸条,萧元谦拿过一瞧,不知为何莫名不悦了起来:“先前听闻司姑娘对三皇子死心塌地,不曾想原来是两相欢喜的。” “我早已不喜欢他了,更何况如今他已有婚约,却私下让我与他见面,我觉得蹊跷,便想找你陪我一同前往。” 司竹漓顿了顿,生怕萧元谦又调笑她,便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 “来时我哥哥说,他有与你说要照顾我,若我有事也可以找你帮你,所以我才喊你过来。” 萧元谦眼底的冷意与不悦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了,只觉得她能够找自己帮忙,那是对他万般信任的。 而且她说,已经不喜欢三皇子了。 先前他心中的担忧也没了。 “这自然是可以的,我也想瞧瞧这三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萧元谦眯了眯眼,一丝复杂的情绪稍纵即逝。 二人来到花园,四下却看不到有人。 突然花瓣抖动,树下缓缓走出一个如玉般温润俊朗的男子,正是那楚天阔,在看到司竹漓身边还有一个萧元谦后,当即脸色僵了僵。 “萧世子怎么在这?” 萧元谦捻开了一片桃花,幽幽道:“听闻宰相府家中养了一只大犬,我自幼喜欢动物,便前来一看。” “不曾想没看到狗,倒是看到了三皇子,也不虚此行了。”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偏生楚天阔还不得发作,只维持着他温润如玉的优雅皇子形象。 “我与司姑娘有话要说,世子若是要找狗不如去前厅问一下小厮。”楚天阔说道。 萧元谦耸了耸肩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找就是了。” 说罢冲着司竹漓眨了眨眼,不知为何司竹漓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就在附近,一旦有任何事情发生他都会立刻出现。 楚天阔见萧元谦离开,原本温润儒雅的面容立刻变得更加含情脉脉,上前认真道:“阿漓,已有数日未见你,你可知我心煎熬得快四分五裂了吗?” 一开口,司竹漓就一阵恶寒。 这肉麻程度令人发指,也不知道原主怎么受得了这种撩妹方式的。 司竹漓后退一步,一本正经道:“三皇子,男女有别,还望你自重。” “你既然能来赴约,就是说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楚天阔温柔细语,“我知道你在气我定了亲事,但那也是我母妃的决断,我也无可奈何。” 司竹漓冷笑一声:“此行我来并不是因为心中有你,而是想告诉三皇子,无论以前如何,但如今我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还请三皇子日后不要再做这等逾越之举。” 司竹漓的疏离与冷漠让楚天阔怔住了,他能够感受出司竹漓绝对不是说气话,而是真的没有一丝感觉。 哪怕只是个利用的工具,但突然从死心塌地变成冷漠疏离,楚天阔心底十分不甘心。 “阿漓,你别这样。”他伸手想要去碰司竹漓,却被一柄玉扇打掉,紧跟着司竹漓已经被萧元谦护在了身后。 “三皇子,司姑娘已经让你自重了,何苦自讨苦吃呢。” 突然一排银针钻出,朝着司竹漓刺了过去,萧元谦忙不迭拉她去怀护住。 虽躲开的几根银针,但仍旧还是中了一根。 萧元谦沉眸试图用内功逼出来,司竹漓制止道:“别,内功会让毒素渗入,你先别动内力,避免毒素加快。” 顿了顿,她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了萧元谦,“可以暂时稳住毒素,具体解毒还得等银针取出来再看。” 一旁的楚天阔惊愕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阿漓你居然懂得医术?” “三皇子,我不知道是你思路比较清奇还是你安排的这一出好戏。否则正常人都应该关心萧世子的伤势,再不济也该担心一下宰相府里出现的刺客。” “你关心的点未免也太奇怪了。” 这话让楚天阔眼底掠过一丝慌乱,故作镇定道:“怎么会,只是太突然了,我有一瞬间觉得阿漓不真切。” 忙不迭快步离开,前去找人抓刺客。 二人直接离开了宰相府前往了医馆,公孙南一看上面的毒就大叹:“这是什么阴毒的法子,看起来像曾经陈国的绣毒,比之前的还要更甚,若非你及时稳住毒素,恐怕非死即残。” “你这小子又结了什么仇,还是说那些人还没放过你!”公孙南这般说道。 司竹漓眸光闪动,抿了抿唇道:“这针是冲着我来的,世子当时为了救我,这才受了伤的。” “冲着你?丫头你怎么会遇到要你命的仇人。”公孙南当即紧张起来,这可是她的宝贝徒弟。 “想不到到底为什么。” 若说曾经还有一个要过她命的,恐怕就是司梅滢了,可这次还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