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罢黜妃位 重重宫闱,升起袅袅檀香,举目望去,一片奢荣繁华。 凤藻宫,宫门紧闭,若干宫婢垂首匍匐,太监们一致屏息,无人敢动分毫,更无人敢觊觎一眼,殿上凤冠霞帔,倍显雍容华贵的女人。 满头青丝绕成盘髻,发梢间点缀着翠绿的珍珠,金色扶苏垂肩,皎若冰清的面孔,投射出沉沉的阴影,洒落在地。 “逐月,报时辰!”细薄的朱唇启开,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来。 清新淡雅的声音传遍殿内的每一个角落,仿若珠玉掷地,殿下跪着的众人无不轻颤了一下。 而守在她身侧,是一个身着浅绿宫纱的女子,欠了欠身,抬首望向殿外,回禀,“回娘娘的话,刚过未时!” “哦?”似有诧异,她微微的抬了抬眸子,狭长细敛的凤目,闪烁着淡淡的蓝光,显得尤为清冷。 尖细的瓜子脸,阴柔中透着淡漠和疏离。 皇后的目光流连在遍布朱玉,青瓷的大殿之上,状似慵懒的轻抚了一下云丝,又睨向殿下哆嗦成一片的宫婢,忽然,莞尔一笑。 “跪着做什么?想让六宫都知晓,本宫苛待宫人么?” 逐月带着众宫婢一同跪下,惶恐着明誓,“娘娘大恩,奴婢们没齿难忘,誓死也要追随娘娘!” “追随?”皇后苦笑的念叨了一声,“既然你们都誓死表明对本宫的衷心,倒不如本宫先赐你们人人一条白绫,成全你们的心愿可好?” 众人刹那间白了脸色,甚至有的胆小的,则无助的凝噎了起来。 此时,殿外已是乌云密布,重重的雨点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皇后清幽的眼眸中,掠过了一丝嘲弄,“怎么,不敢了?” 声音中气韵十足,不乏怒意,宫婢们颤的瑟瑟,低声回应,“奴婢们不敢!” 正杵在宫门口的一中年宫女,神色异样的望了一眼佯装发怒的皇后,不由得叹息一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皇后娘娘竟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中年宫女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只见殿外,一群人正朝着这儿涌来,朱红色的殿门被人推开,她顿时声音沉下,“皇后娘娘,他们来了!” 循声远眺,近二十名身着铠甲的御林军气若恢弘的一涌而来,凤藻宫被围了个严严实实,不透一丝的缝隙! 跪地的宫婢,脸色更是惨白了一分,紧咬着朱唇,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从御林军之后,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太监举步走出,双手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不温不火的道,“皇后娘娘,接旨…….” 看着这些曾经巴结着奉承着她的人,露出现在这么一副高冷的嘴脸,徐长吟的心中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一道圣旨,数名御林军搜宫,就连侍卫长都亲自赶来,这个仗势,还真是让她惶恐。 徐长吟轻笑了几声,在逐月的搀扶下缓步走下,“苏公公,长吟在宫中七载,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仗势,倒真是别具匠心!” 话毕,轻提凤履,泰然自若的走到殿阶前,面向表情冷漠的苏公公,挥起凤袍,满头金钗轻晃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 而徐长吟,却如凤凰一般,即便跪着,也傲然的睥睨着众人! 苏公公脸部一紧,紧张的退后了一步,就在这个时候,徐长吟忽然挥动水袖,一双玉手举起,伏身道,“臣妾接旨!” 耳边捎来一阵风,苏公公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皇后愿意接旨,那必然是不会和皇上做出反抗! 思及皇后娘娘入宫七年,统率六宫七年,狠戾的手段,他虽然不曾见过,也曾耳闻过。 诸如,皇后娘娘有一支神出鬼没的暗卫,但凡后宫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和皇后娘娘作对,无一不被杀害! 更诸如,三年前的那天,赵贵妃口出狂言,皇后娘娘亲手执鞭刑,将赵贵妃打的体无完肤! 而就在一年前,皇后娘娘竟然手持长剑,欲置万淑妃于死地。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真正的见识到了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温婉外表下,是狠辣和戾气并存! 而今天,他奉旨到凤藻宫,万淑妃还特地的进宫请命,若非如此,御林军又哪是那么容易跟随的? 思绪在脑海里不断的翻滚着,苏公公敛神,翻开手中的圣旨,朗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皇后才德兼备,行合礼经,唯膝下无子,无以继后嗣,无以侍宗庙,今朕崇祖指制,着罢黜后位,降为德妃,挪凤藻宫,钦此!” 声势惶惶而来的,却是罢黜皇后的圣旨! 正文 第二章 漫天大火 满殿中,人人噤声,唯有胆子大一点儿的宫人,才敢偷偷的瞄向不喜不怒的徐长吟,而在场的所有御林军,更是沉颜怒目的盯着四下,好像所谓的暗卫,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来。 逐月垂首跪在徐长吟身后一米,嘴角勾起浅浅的嘲弄,仿佛知道他们正在提防着什么。 徐长吟眼底一片澄明,坚毅无比的叩首,再叩,三叩,待跪直身板,沁香幽人的声音响起,“臣妾领旨,谢皇上隆恩!” 逐月伸手,将她悄然扶起,徐长吟慢声细语,悠悠的道,“苏公公,只有这一道旨意么?” 话音才刚刚落下,只听见另一道尖细的嗓音唤道,“徐德妃接旨——” 一个气喘吁吁的公公从殿外跑入,在徐长吟面前站定。 她轻笑出声,推开逐月的手,再度跪下,伏身在地。 “徐德妃兹年妄为,意图谋权篡位,为祸江山社稷,贵为四妃之一,却无以约束,难堪六宫表率,着,降为庶人,逐出宫廷,钦此……” 拖着长长的尾音,年轻的小公公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颤抖着,将手中的圣旨交到了她的手中,紧接着,就站到了苏公公的身边,心惊胆战的看着面色泰然的徐长吟。 苏公公亦是如此,眉头紧蹙,好似七年来,从不曾懂过这个皇后的心思。 “民女,谢主隆恩!”徐长吟声色不变,叩首谢恩。 而此旨刚毕,跪地的宫人们就低声痛哭了起来,哭声听着好不凄凉。 原先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眨眼间就变成了庶民,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众人各怀心思,而就在这时,又是稳健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高亢的细声,“庶民徐长吟接旨——” 徐长吟的身子才刚欲起身,听闻了之后,复又跪下,朱唇勾起,眼底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仿若正亲眼观摩着一场好戏。 “还真是没完没了!”逐月嗤笑出声,不屑冷哼。 “着罢黜德妃,朕钦赐甘霖寺,罚尔抄经念词,修身养性,未经朕允许,不得踏出甘霖寺半步,钦此——” 等着公公读完圣旨,徐长吟终于起身,叩首谢恩后,缓步走到苏公公等人面前,先行一礼,让苏公公触不及防,硬生生的受了她的礼。 “民女一朝入甘霖寺,恐今后不得已面圣,若来日,民女薨,还望皇上愿施舍一方净土葬之……若无他事,公公们且回避,民女还需褪去凤冠凤袍……“ 苏公公点头,余光扫过四周,见并无风吹草动,才敛了敛神,“那有劳皇后娘娘了,还望娘娘可以从速,奴才们也好回去交差回旨!” 不等徐长吟再度出声,苏公公已经识趣的抬手,带着若干的御林军,飞快的退出了大殿。 待宫门重新合上,徐长吟将手中的圣旨转手交给逐月,走向殿阶前,面向着跪地哭泣的宫人,冰清的面容依旧如同往昔一般的淡雅高贵。 “皇上既留我一命,必然不会赶尽杀绝,尔等与我,主仆七年,若我离去,定要安心谨慎服侍各宫主子,安于本分!” 不显威吓的声音,却意外的止住了殿内的哭闹,宫女们无助的凝噎,跪倒了一片。 只是皇后娘娘待他们不薄,他们也借着皇后娘娘的威风,横行后宫多年,若如今失势,又哪里会有安命的机会? 一想到日后惨淡的生活,宫人们的哭声又隆了许多,轰的徐长吟烦躁的冲着逐月摆了摆手。 逐月嘟哝了一下嘴,好似对下面的众人说一句话都是一件很不乐意的事情,但是踌躇了半响,还是走到阶上,对着哭跪的宫人们冷斥: “暗卫听令,半柱香时间,凤藻宫中,不留一人!” “暗卫!真的有暗卫!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登时,大殿就闹腾了起来,四处都是攒动的人头,大家都仓惶的夺门而出,待众人奔跑而走,方才还喧闹的大殿一下子清冷了许多。 逐月走近她,“娘娘,想不到‘暗卫’的形象,竟然这么‘深入人心’!” 徐长吟浅笑,缓缓抚上自己的发梢,眉角轻挑,“故而,拥有‘暗卫’的皇后,才让人感到如此的担忧,无人不想杀之而永除后患!” 话音刚落,徐长吟已经转身,提起裙摆,朝着阶上走去,殿额上还挂着“凤仪天下”的匾额,她看了一眼,深深的幽眸敛下,盖去了一分怅然。 随后,拾起桌上卷着的一副画轴,轻声道,“逐月,把这画挂上去吧!” “娘娘,您会舍得这幅画?”逐月小声的嘀咕,有些迷糊。 在她的印象之中,皇后娘娘将这幅画看的比生命还重,又怎么会轻易舍得? 徐长吟浅浅一笑,释然,掌心却轻放在自己心房的位置,“心都不在了,留着这幅画作什么用?” 逐月本是一惊,待看清徐长吟面上凄美的笑意时,更是怔愕,脚步轻移,将画挂上,等绣花鞋刚刚着地,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推开—— “皇后娘娘!”逐月惊呼。 哪知徐长吟水袖拂起,扫过金色案桌上的蜡烛和几许油灯,火燎四周,熊熊的烈火从案桌的皇纸边缘开始燃起,刹那间,便染了半边宫殿。 粗壮的火舌势如破竹的沿着凤椅蔓延,啃噬了宫卷,字画,点燃了所有他所赏赐的奇珍异宝…… 徐长吟的眼中已经染上了一片炽烈的色彩,身上的金缕衣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虽淡雅,却再无光亮。 顶头的梁柱燃烧,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大地撼动,脚下的红毯出现了被撕裂的痕迹,惊天的喧嚷,却再也撩不动眼底的泰然自若。 徐长吟缓缓的合上了双眸,不顾逐月一声声刺耳的尖叫,举步迈入了擎天的火柱之中…… “皇后娘娘——”逐月已是满脸的泪痕,发出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残碎的屋瓦,一片废墟,火后的凤藻宫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袅袅寒烟升腾而起,周围一片肃杀。 宫前跪了一地痛哭流涕的宫人,瑟瑟畏惧,沉淀着死一般的宁静。 正文 第三章 重生医家 古铜色的宫门已经变成了焦黑,残碎的余光照亮东西二宫,一抹颀长高大的紫玄色身影,迎立在冷冽的寒风中,双手负在身后,一双黑眸寒星四射,面无表情的冷睨着眼前化成灰烬的宫殿。 苏公公神色凝滞,低敛的眉目扫过眼前的这一片景象,踱步上前,在前方为首的男人耳边低声禀报: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归天! 而就在男人的身后,是一长担架,两侧都站着垂手低头的宫人,而担架之上,白布之下,却是一具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的黑色尸体,周身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 苏公公说完这句话之后,只觉得全身都哆嗦了一下,而跪地的宫女更是瑟瑟发抖,面容一阵惨白。 任凭谁都感觉得到,空气中忽然弥漫开来的阴寒气息以及冰冷的怒意。 陆之尧两手叉腰,神色愈发的清冷,冷哼一声之后,微冷的嗓音传遍每个人的耳畔,“传朕旨意,废妃徐长吟,忤逆天行,预谋造反,朕念其薨,赦其罪,赐葬于黄岭!” 众人神色一凛,心下怅然。 黄岭并非皇陵,此处乃是千年之荒漠,不到三五日,只怕尸身便会被猛兽所食,皇上下此圣谕,必定是龙颜大怒啊! …… 云澜国,明孝九年,位于京都东街西北角的丞相府,高檐碧瓦,门前的两座高大威猛的汉白玉石狮煞是显目,一群紧接着一群的老百姓都在门口候着,一脸倾羡的看着从门内涌出的手捧药包的病患。 这京城中谁不知道,丞相府中的二小姐温婉贤淑,精读医书,一双妙手能让人起死回生。 这不,天才刚刚亮,丞相府的大门就被层层围堵了起来,所有的人都眼巴巴的希望可以求上一纸药方。 慕容瑾玥端坐在汉白玉的石桌旁,轻轻的撩起水袖,灵巧的纤指搭在其中一名夫人的腕上,她 穿着一袭白衣,脸蛋如幽兰一般清爽,墨色的长发高高盘起,乍一看似幽谷般沉静。 “夫人,您身体并无大碍,回去稍作调养即可。” 温和的语气让看病的夫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含笑的点头,十分感激的道谢:“真是谢谢二小姐,您可真是活菩萨,愿老天保佑你!” 活菩萨? 老天保佑? 慕容瑾玥听后微愣,失笑,对老天保佑,她从来不曾奢望,重活一世,这已经是难能可贵,收回思绪,提笔开药方。 “按照这药方去抓药,回去一日三次,服上三日便好!” 得到二小姐开的药方,夫人视若珍宝,激动的双手拿起药方,感激涕零,连连的给慕容瑾玥投去感激的眼光。 她身侧的丫鬟送走夫人,顺势叫来下一个人,却发现是一位男子,面带愁色,神情憔悴,双眼有血丝却炯炯有神,并没有病色,身材健硕,外袍暗淡,看的出来像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公子,请进!”怜月虽是疑惑,却还是让人入门。 小姐曾说过,来者皆是客,若不是疾病缠身谁会喜欢来这瞧病!难道只为欣赏她绝美的容颜吗?倘若真是那样,她大可一剂毒药扔过去,看谁敢造次! 为此,来看病的人都知道二小姐心慈面善,却也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故而,从未有人挑战她的底线,京城中人即便是对二小姐倾心依旧却不敢打着看病的名号前来欣赏或者调戏。 终于等到了,何子烨内心很激动,转身出了门,片刻,走进来一男子,身后跟着的真是刚才怜月叫的那个公子! 看到这里,怜月瞬间明白,转眸看向刚走进来的人,一身湖蓝色的长袍,身高八尺,气宇轩昂,面带斗笠见不到面容,周身冷清,散发威逼的气势,令人不由得敬畏。 “公子,请进,二小姐等候多时了!” 怜月侧身,恭敬的请他进去,却把他的侍卫挡在了门外。 “对不住公子,我们家小姐看病不喜旁人打搅,还请这位公子外面等候。” “放肆!”何子烨一听大怒。 她也挺直了腰板,眸光烁烁的看着来人,眼里充满了兴奋,好久了,都不曾有人在这里对她们大呼小叫,而眼前的人,分明是来找不自在的,倒也让她们练练手! 正文 第四章 治蛊虫 “子烨,不得无礼。” 男子一句话,让和怜月对峙的男子气焰顿时散了去,看向主子,眼里满满的担忧,双目送着主子进去,他却无能为力跟上去。 “哼,算你识相,要不然,今儿你们都得趴在这!”怜月皱皱鼻子,冷冷的哼了声,转身,几步的走在看病男子前面,引领他进屋。 丞相府,在前院的一个小院开辟了个这么看病的场所,虽然是个小院,但院子被慕容瑾玥精心设置,满园飘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一路走来,路上小厮寥寥无几,一点都看不出来这里像是丞相府,若不是正门外的那一副大牌匾高高挂起,陆长兮可一点都不相信这里竟然是云澜国相府! 淡紫色绣着大朵的莲花的轻纱帐遮挡里面曼妙的人影,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只见一位少女坐在椅子上,双手撑腮,无聊的手指轻轻的点着自己的脸颊,头,微微的移动看向门口。 怜月揭开轻纱,侧身看向这个还比较守规矩的男子:“进吧。” 陆长兮一步迈进门槛,大步走向椅子上的人,在她对面坐下,两人隔着斗笠双双对上,慕容瑾玥微微挑眉:“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公子这都把脸挡住了,这可叫我怎么看!” 幽幽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调侃,绝色的容颜上隐隐含笑,双眸绽放着光彩,盯着对面男子的斗笠观察了起来,气势很强,他浑身潆绕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容不得人去忽略,哪怕是曾经坐在高位上的她,对此,也心有敬畏之感! 斗笠下的陆长兮微微的蹙起了长眉,眼神中透着阴森的清冷,短暂的停顿了片刻,伸出修长的双指拿下戴在头上的东西,随手放在身侧的桌子上,一双鹰眸迎上她那发着光好奇的眼。 刹那间,慕容瑾玥愣住,对眼前的这个人,她再熟悉不过,只不曾想,今生竟然还能见到他! 一双褐色的眼眸此时眼底微微变蓝,面容清瘦,嘴唇白皙,双颊凹陷,看起来似是病的不轻,可......他怎的会变成了这幅样子? 她眼底的诧异和疑惑,陆长兮都尽收眼底,心里却也暗自诧异,难道他被眼前的这个女子认出来了? 暗自揣测,却被自己这想法给否决,他乃是北幽国的摄政王,已经二十有六,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年岁上也不过十五,还是云澜国丞相的二小姐,不论从哪里说起,都不可能相见,可关于她眼底的那一份惊诧可又是怎么回事? 双方彼此诧异之下,慕容瑾玥又恢复了清冷的神态,以前的事情恍如云烟,她不想再去追究。 “伸出手腕,放在上面。” 说着话,手指向了桌子上的诊脉包,她这次选择的并非是悬丝诊脉,而是亲手上阵,查看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让眼底变成了异色,这......这也算是她还给他一份人情。 冰冷的手指按压在他手腕之上,长久不曾动弹一下,眼神里的光灿越发的暗淡下来,也越来越凝重,半晌之后,收起了手指:“换另一只手。” 面对她凝重的表情,而他面色正常,却没有一点紧张或者是担忧之色,相反,他却如一座钟一样坐着,双眼盯着她,只想找出刚才对她有着一抹熟悉感是从她身上哪里发出来的。 他双眼炙热的盯着自己,慕容瑾玥视若不见,只是关心他体内多出的一个盅虫。 “奢血盅。” 陆长兮瞳孔一紧,她小小年纪竟能诊治出来这盅虫,已是不易,看来盛传的二小姐医术精湛,不虚此名! 正文 第五章 药王 “可有救治的办法!” 迎上他那毫无生气......或者说已经放弃的眼神,不由的让她想起当初他那飞扬的神采,誓言要逍遥天下的样子,而此时,他竟然有了不求生的念头,这让她为此感到心疼! “有,时间较长,而且会更痛苦。” 下定决心要帮他一把,也是为自己还个人情,她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猛然听到能治,陆长兮的心一阵抽缩,瞳孔放大,片刻,又恢复了往常那般的清冷。 “多长时间?”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在此期间,你必须要每月要服用我给出的药丸来控制盅虫吸血的速度,所以......你若是想要治疗好,那就必须留下来。” 一年的时间......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别人做很多的事情了! “只有活命,才能完成未完成的事情,公子,想好!” 看出他的犹豫,相比也知道云澜国和北幽国的不睦,而且据说,北幽国的皇上陆之尧暴毙,而在短短的一年之内,陆之尧的儿子都夭折,无一子嗣可以立为太子,而新皇,乃是陆之尧的侄子陆敏,才仅五岁就被陆长兮给扶上了皇位,他也变成了摄政王。 很难想象,一个想要畅游天下的人,却深深的被束缚在皇宫之中,每日批阅大量的奏折是何等的苦恼,而被有心人下了盅毒,也是不难以理解。 听到她开解的话,他深深地闭上了双眼,内心苦涩难以下咽,他为了给废后报仇,逼死了陆之尧,谋害了他的儿子,可他始终不曾忘记自己是北幽国的皇子,他不能坐视不管北幽国被灭,所以,他必须要等到陆敏长大,能做好一位皇帝,才能撒手人寰! “半年......我只有半年的时间!” 他只有半年调养身体的时间,而这半年,他则是要安排好北幽国所有的事情,而这短暂的几个月,他不能够让云澜国的人发现他的踪迹。 慕容瑾玥长长的吐出一口浑浊,半年的时间......若是能赶到七夜草开花,兴许可以,若是...... “争取,但是你也得让你的手下去含蓄山寻找七夜草,看到它开花之时,一定要把花朵摘下来,若是错过了一个时辰,那你这病怕是只有等下次七夜草开花!” 得知这一消息,他虎躯一震,轻轻的颔首,却把她的话牢记在心:“好。” “这半年为了能够时刻的关注你的病情,你还是暂住在丞相府里揽月阁。” 怜月听到揽月阁这三字的时候,惊呼:“小姐,那可是你的院落!” “你有异议?” “......不敢!” 小姐下定的决定,她哪里敢有不满。 只是怎么能让陌生的男子住在自己的院子,若是让旁人得知,那......那小姐的闺誉可都毁于一旦了,要是丞相老爷知道,还指不定怎么发发火呢! 陆长兮也诧异,没想到这个二小姐医术好,行事也胆大,竟然让一个外男去住在她的院落,难道就不怕自己会对她图谋不轨吗? 转念一想,医毒不分家,相比她对制毒这一方面也是有些研究,不然,怎么可能放心的让一个大男人住在自己院子里,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 不过倒也对他极为有利,丞相府内住着他国的摄政王,想来任何一个人都想不到,而丞相乃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一般的情况下皇上也是不可能轻易的探查丞相府,这对他的隐藏很是有利。 “恭敬不如从命,但也请二小姐放心,我和属下二人绝对不会随便的出去给二小姐惹来怀疑。” “好,既然如此,那就让怜月领你们去,晚上,我会去把这一个月的压制奢血盅的药丸给你送去!” 陆长兮颔首,起身跟随怜月出去。 屋内,慕容瑾玥手心里捏出了一把汗。摄政王......多么敏感一个人,倘若被人云澜国的探子发现,定时要寻找机会刺杀,他要是一死,那北幽国肯定要遭殃。 北幽国的存与亡,她一点都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她以前的知己,陆长兮。虽然现在她已经改头换面,可那份对朋友的真心还是改不掉! 因此,只有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才能够护住他的安全,若是有人想闯她的院子,不经过她的同意,非死即残。 她......可是药王最为得意的徒弟。 后面的病人,此刻,她无心再看,起身交代了下面的人,去外面传话,没有看的病人,明日再来,而她则是去了炼药房,配置了一个多时辰的药,才进行炼制。 下了早朝回来的丞相听闻女儿的院落进了两个成年的男子,官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去了揽月阁。 正文 第六章 千刀万剐 在药房外看守的怜月,见老爷怒气冲冲的进了院子,忙着叫道:“小姐,不好了,老爷来了!” “知道了!” 从炼药房轻飘飘的传来一句,而外面的怜月干着急,看着老爷要冲后院而去,忙着上前拦住丞相。 “老爷下朝了?口渴吗?进屋喝杯清茶,茶水还是用早晨荷叶上的露珠沏的茶水,香甜解渴降暑气,去肝火最好。” 慕容轩瞪着拦住自己去路的怜月,喷火的眸子恨不得把人给烧成灰,喝茶还能降暑气和去肝火,这不是明明的变相的告诉他肝火旺盛吗! “跟你主子学了两手,都用在老夫的身上了?”怒气道:“去,把你主子给我叫出来。” 暗地里,怜月翻翻大眼,炼药之际,谁敢进那药房? 上次,老爷因为进去一次,被二小姐撒了一身的痒痒粉,折腾了大半天,脱了一层皮,又对二小姐说尽了好话,这才让二小姐气消,才给了解药,放眼京城,有哪一个大夫能解了二小姐下的毒? 老爷不敢去,竟是让她去叫,这不是让人为难么! “怎么,爹想女儿了?” 听到声音,怜月像是得到了救星一般,起身朝着慕容瑾玥飞奔过去,一双可怜巴巴的眼朝着他轻轻的翻了翻,漏出一对大白眼仁。 听到不温不火的话,漫步悠悠而来的人,怒火冲天的慕容轩顿时敛下愤怒的神情,笑嘻嘻的上前:“哎呀玥儿,你可算是从那药房出来了,不然爹还以为你今儿中午又要饿肚子了。” 这神情,这动作,哪里还有刚才那怒发冲冠的样子,简直一副狗腿的样儿! 怜月暗暗的鄙视老爷。 爹这样,让慕容瑾玥感到又好笑,又无奈,扫了眼身侧的院落,抬眸。 “这后院住着一位贵客,乃是我的病人,若没我的吩咐,乱闯进去,至于什么后果,本小姐一概不负责,若是有人好奇把我院落中住着男人的事情传扬出去,呵......那府中的小姐们也没有必要长个漂亮的脸蛋去嫁人了,爹,你懂得?” 本来是兴师问罪,却没成想被自家这个女儿一顿的恐吓,心不甘情不愿的看向只有一墙之隔的院子,无奈的垂下头,使劲儿的点点:“懂,爹这就去吩咐下去,倘若有人敢说出去,全凭你伺候,是生是死随你处置。” 嗯!这话她爱听。 到时候,又可以多几个人偶,可以让她去炼不死人的秘法! 看出她的满意,慕容轩嬉笑的脸上顿时阴沉下来:“但是,若他敢对你行不轨之事,我定然会让他千刀万剐!” 暖暖的父爱,让静若幽兰的她为之动容,揽住他的手:“爹,你女儿是什么性子难道爹不清楚?若我不同意,谁能近的了我的身?放心,这个人病的很重,而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病症,所以为了更好的研究这病,我才不得已的把人弄进府里来,若是府中有人传扬出去,我嫁不嫁人都无所谓,可我还有那些庶妹,可惜都貌美如花的年龄却要去寺庙守着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这话可是说到了慕容轩的心坎上,给她提亲的人都要把家门槛都踏平了好几个,她倒是不愁嫁,可府中也不止这一个嫡女,还有好几个庶女,若因为她给病人看病而传扬出去不好的名声,那毁的可是一府的女儿了。 “哎......你呀,赶紧的把人的病看好,别留下什么把柄,到时候哭,你都找不到地方!” 无力的点了点她洁白的额头,甩袖离去,走时比来时脚步更快,让她失笑不已。 “小姐,就算是府中的人不会往外说,可若是被那些个找你玩耍的千金小姐看了去......”到时候也会在京城中簪缨世家相传。 这倒是提点了她,那些个小姐,十个里有那么一两个是和她真心相待,至于其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冲着她的嫡亲大哥而来,谁叫大哥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俊美无邪,文质彬彬却带着一点点的纨绔,可内里,却是武功高强,行事冷酷之人! 文武双全者,在这云澜国可都是各个府邸中的大家闺秀最为喜爱的。 “今日起,谢绝一切的客人。” “那......若是宓晨公子来也要回绝?” 闻言,走出几步的慕容瑾玥回头给了怜月一个白眼:“你就算是谢绝了我师兄,他也一定的趁你不注意找来,若你有能耐的话......就好生的看管这揽月阁吧!” 目送小姐离去,怜月撇撇嘴,每次都这样的欺负她,好玩吗? 正文 第七章 风流成性的大哥 她就不信了,真的挡不住宓晨那浪子闯进阁中来!轻哼一声,转身去寻找地方,开始布置毒草毒药,经过上几次教训,这次,她要布置的更细才好。 下晌,问询赶来的慕容玉海刚进揽月阁没多久,扑通一声,昏迷在院子里,闻声赶来的怜月一瞅,捂住嘴巴,坏了,竟然把大公子给毒倒了! 手忙脚乱的把人弄醒,趁着大公子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她撒腿就跑,若是让他知道是自己毒晕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从地上起身的慕容玉海,晃晃晕沉沉的脑子,转头看向四周,竟然发现,这院中的花丛里布满了药草,平时倒没什么,但是,只要遇见墙根下种植的花儿,就能产生眩晕的感觉,若此时加上花园中的郁金香,就是一头大象也能晕倒好几天,更何况是他! “怜月,你给我出来!” 用脚趾想想就知道这些药草是谁种的,为了防止那浪子进府,这一定是那丫头弄的,只是宓晨那混蛋没来,倒是把他给迷晕了。 屋子里,怜月听到外面怒吼声,身子一哆嗦,又往小姐身后挪了挪,她也很委屈,一般的药材药性,小姐可都是和大公子说过的,这外面那么明显的药草他都看不见,被迷晕,他能怪谁? 不过,倒是给怜月增加了不少的信心,大公子都没看见这种招数,想来,宓晨那浪荡子一定也不会看见! 一想到能让宓晨迷晕,她心里就高兴万分,谁叫他一来,那双眼就直勾勾的盯着小姐看,分明就是想借着师兄妹的关系来勾引她家小姐。 大哥的怒嚎声犹在,慕容瑾玥侧身的看向她:“怎么,你把大哥迷晕了?” “小姐,这可怨不得我,是大公子不......不小心而已。” “死丫头,看大公子一会儿怎么拾掇你!”及不可查的摇头。 唉......她身边的丫鬟怎么都这么奇葩。 怜月喜欢练毒,而锦绣却喜欢解毒,两人性子也相差万里,一个活泼好动,一个沉稳的好似没有这个人一般,令人发寒。 “倒茶!” “是!” 茶水刚刚倒好,大公子也随之踏进了屋子,看到小妹端坐在凳子上,悠闲喝茶,恬静的如一股幽兰般,静静的散发着香气。 暗自长叹,这样美好的美人,就是喝茶也是如此的美丽,韵味十足,清净的性子总是能让他的火气不自觉的衰落下去,若不是自家妹子,他指定要娶回来疼爱一番。 “大哥是来罚站的?还是小妹这里没有凳子供给大哥做!” 放下水杯,调侃自己的大哥,那狼狈的样子,让她微微的诧异,看样子,好像是从那个文温柔乡里爬出来的,急匆匆的奔着她这院子而来,却无时间整理妆容! 唉......风流成性!也不怕提前衰老! 被自家妹子调侃,似乎他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很是洒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挨着慕容瑾玥而坐:“听说,你这里住进了男人,怎的,可是我那未来的妹夫?” 刷的下,怜月的脸青黑,咬牙切齿的瞪着大公子。 “大公子慎言,小姐乃是大公子的亲妹妹,可不要往小姐身上泼脏水,若引起来流言蜚语,这岂不是让小姐难堪?” 喝茶的慕容玉海斜瞪了眼怜月,侧脸瞄向无所谓的妹子,蹙眉:“瞧瞧,你瞧瞧你侍女都为你着急,你竟然还把男子带到你院子来,这成何体统。” 怜月语噎,悄悄的看向小姐,她竟然再一次的上了大公子的当,狠狠的朝着他猛番白眼。 好在小姐不是耳根子软的人,不曾听信旁人的话,对她们侍女还是一如往常一般。 正文 第八章 相中了一个人 “说说吧,你院中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他才不信妹妹会好心的把一个大男人放进自家的院子里养病,妹妹什么性子,没有人比他更加的了解。 慕容瑾玥抬眸扫了眼他,想把这人的身份告诉他,却欲言又止。罢了,还是少一个人知道,对他的安全性更大,即便这个人是她信任的哥哥,也还是不说的好,对他们都有好处! 转眼扫向桌子上的茶杯,浅笑:“还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我心仪之人罢了,怎么,这个你也要管?” 心仪之人? 闻言,慕容玉海紧忙抬头看向妹妹,见她眼里的虐笑,顷刻间垂眸,摇晃头,这个心意之人,必定就是妹妹最近在研究的死士。这个死士和平常那种‘死士’不同,她所研究的死士,是心死了,身体却还能灵活运动,思想上只听从下达命令之人,而这个人,就是他的妹妹慕容瑾玥。 研究过的人,他也有看过,那些人,一个个枯燥无比,瘦弱干柴,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可言,浑身散发一股子死亡得气息,但对于妹妹简单的指令还是能做到,但是......这也仅限于那几个死士,而且还是武功高强之人。 所以,在妹妹的眼中,心仪之人绝对不是什么平常女儿家对男孩的那种爱慕之心的人,而且......即将要死的人,能被她放在自家的院子里,怕是,这个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一定神情绝美,能入的了妹妹的眼。 “既然是妹妹的心仪之人,大哥我怎么会多管闲事?妹妹尽情的发挥,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大哥做的,尽管的开口,哥哥一定会极尽所能的满足你!” 瑾玥笑了,脸颊上挂起淡淡的酒窝,漏出两颗小虎牙,眼睛眯成弯月形,看向隐在窗外大树之上的人,微微的挑眉,空谷幽兰的语气轻飘飘的道:“好呀,妹妹我这里正有一事要同哥哥讲!” 躲在暗处的暗卫见到二小姐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自己,他浑身感觉发麻,脊背生风,慢慢的把自己身子隐藏起来,躲到二小姐看不见的地方去! “哦?什么事情,你说!” 诧异,可他还是揣着好奇的心询问! “喏,就他,我可是相中很长时间了。身材魁梧健壮,无病无灾,轻功了得,而且还是百毒不侵的身子,正是我想要的对象!”转眸看向大哥那姹紫嫣红的脸,好不开心:“怎么样,大哥可否满足小妹这件事情?” 慕容玉海嘴角狂抽,他早就应该想到小妹还在记恨自己的暗卫吃了她一颗药丸而挂怀。 外面的暗卫,吓的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二小姐睚眦必报的性格当真不是他们这些暗卫能比的,对她说的话,他们是深信不疑。 果然,刚刚看他那一眼,准是没好事,只是期盼,大少爷可千万别把他贡献出去,不然,就是不死,也会掉一层皮。 “紫宸,没看见二小姐生气了,以后你但凡再踏进这院子一步,我直接把你交给二小姐处置,还不滚!” 他的话刚刚喊完,躲在大树上的紫宸立马闪人,速度堪比闪电般的快,从此心中暗自下了决定,以后,凡事二小姐出没的地方,他指定不会去。 知道外面的人跑了,他嬉笑的回头,那样子和丞相慕容轩简直一模一样,就连讨好的样子也分好不差! “嘿嘿......小妹,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他在到你这院子来,省的你看见他上火!” “哼!” 明知道她说的不是这茬儿,竟然还给她打哈哈,简直想气死她。 “那啥......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若是你院子里那男的想对你......”说道一般,被妹妹的恐吓的眼神制止,讪讪的一笑:“估计也不会得逞。”话落,掉头就走。 他怎的就忘记了,慕容瑾玥那一手毒了呢?抓抓蓬松的墨发,懊恼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刚刚进院,就被爹派来的管家给叫了去。 下晌,丹药炼制好,她亲自给后院的陆长兮送去,顺便再看他咳不咳血。 正文 第九章 防不胜防 一路风尘仆仆,虽然硬挺,却还是坚持住,这远远的超出了她的想想,而更让她惊讶的是,他武功并非是以前她知道的那样平平,而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倘若不然,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干尸。 体内,盅虫散发出来的毒素,已经被他以内力压制,虽然咳血不是很厉害,却守不住每日咳上一口。 何子烨在后院瞧见一绝色女子缓步而来,面带和善,眼中充满笑意,却不达眼底,虚伪的表情可是不令人讨厌,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雅致,一眼望去,给人舒服之感,一瞬间便能沉淀下狂躁的心情一般。 “你是......” 他并不傻,能随便出入在相府二小姐的院子里,并非是一般人,而眼前的这个女子,不论是从容貌,气质,以及穿着上来说,都属于上上乘。 “你家主子今儿可有咳血的症状?” 闻言,何子烨立刻领会到眼前的这女子怕就是二小姐本人,精神抖擞,立马回复:“回禀二小姐,主子前几日每到傍晚时分才会咳血,而今日却还不曾!” 傍晚? 抬眸望向天际,这个时辰里傍晚可还有一个多时辰,自是没有咳血,垂眸,迎上何子烨那一双紧张又充满了期望的双眸,这让她淡淡的一笑。 “何子烨,你把这药丸交给你主子,让他服下,调理下气息,晚上便不会再咳血,心中也不会烦闷,今夜定能睡个好觉,从明日起,他要开始泡药浴,你回去告诉他一声即可!” 瞬间,何子烨身子僵硬在原地,陡然睁大了眼睛盯着慕容瑾玥的背影,一眼不错过,嘴巴微张,对她充满了戒备。 “二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在下的名字!” 走出几步的人,听到这句问话,不曾回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子烨,你主子今儿可是这样叫过你,而放眼天下,叫子烨的人不多,可陆长兮摄政王的贴身侍卫叫子烨的人只有一个。” 话落,漫步青莲的朝着院外走去,慢慢悠悠,一点紧张都不曾有,更不害怕背后之人对她用暗器。 “放心,若我想杀了他,根本就不会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 然而早在第一时刻,就会让他的奢血盅爆发,让他死的更快,更痛苦! 屋子里,躺在贵妃榻上的陆长兮双眸幽幽的望着窗外,自是把院中的对话都听了进去,也才知道,为何,二小姐把他们安置在了她的院中,看来,这个慕容瑾玥不但心细如尘,还是个聪慧伶俐之人,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识破了他的身份,为何不禀告给她丞相的爹,这样,派人来抓他们,这可是头功一件,莫不是她有什么别的目的? “进屋吧,她不会害我!” 对,眼下他十分的肯定,慕容瑾玥是不会陷害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并非外界所说的那般,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她还在掩藏自己的性格和聪明! 看着主子把那褐色的药丸吞咽下,何子烨更是紧张,生怕主子在出现个什么意外。 “主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药一下肚,身上就舒服的很,胸口的闷疼的感觉立刻不见,神清气爽。 听见侍卫的问话,他轻轻的点了点下颚:“很舒服,这个二小姐的医术比宫中的那些御医都要高超,不枉费世人给她的评价!” “可是......她在医术再高超,也是云澜国的人,对她,咱们不得不防!” “防?”他挑眉,起身,走向窗户,看着窗外那些苍天大树,枝繁叶茂,是一个暗卫隐藏的好地方,却并未见到一人! 嗤笑:“你可发现这院子里可有一个暗卫?” 何子烨早就观察过这院子,空冷,寂寞,院中的侍女,嬷嬷等人也是少的可怜,而自打他们住进到这后院中,除了刚刚来的二小姐一位,竟是无一人再来,院子和屋子却出奇的干净利落。 “没有,兴许是......这二小姐性格独特,随意才不需要布置暗卫吧!” 他想不出来,却揣测起来慕容瑾玥的行事作风! 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可依照丞相都能让她在府中的偏院给百姓以及那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少爷看病,想来也是对其宠爱有加才对,不然怎能让自家女儿这样的千金贵体给人看病? 可却偏偏的,这院子里竟是毫无一个暗卫,这却是说不通彻。 “根本不用防,她并没有要谋害我的意思。” “可......” “没有可是,若想谋害我,根本就不会让我住进这丞相府,倘若我死在这里,轻而易举的引起两国的战事!” 她还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想要杀他,完全在他看病的那一刻起,就能对他下毒,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岂不是能跟她脱离了关系! 看的出来,主子已经对这个二小姐相信无疑,他也只能默默的观察和保护主子,让外面的那些侍卫和暗卫全部撤到城外,进一步的等待。 正文 第十章 调查 夜晚,星星璀璨,月亮皎洁。 暖暖的月光撒在空寂的院落中,显得分外的明朗孤寂,这让欣赏的月光人的内心更加荒凉。 少卿,院子划过一抹黑影,快速的朝着前院而去,片刻,拐个弯朝着自己而来,寒光乍现,一柄锋利的宝剑杀气腾腾的冲着自己门面而来,快如闪电。 原地翻转,躲过致命的一击,于此同时,抽出腰间的软剑,迎面而上,剑与剑的碰撞在空中飞花闪闪,招招至对方的死穴。 屋子里,闻声赶来的何子烨看着空中两人飞快的过招,他无从插手,干着急的提着剑在盯着半空中。 两人打的如火如荼,却突然遭到别人袭击,他的无声出现,让两人汗毛竖立,双双落地,两人盯着出现的人! 而他们两个还要彼此盯着对方,形成三角架势! 然而,宓晨和陆长兮两人都感觉的出来对方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这让两人心中警铃大震。 “你若是闲着没事做,就滚出院子。” 话落,人没! 而这句话对想宓晨来说实在太过熟悉,看着离去的黑衣人,他才意识到,师妹竟然真的研究出了活死人这种死士。 摸摸鼻子,看向处在一脸懵懂却对他防备状态中的陆长兮,收起宝剑,瞬间插回到剑鞘种,剑鞘纹丝不动! “哼,算你好运!” 留下一句话,闪身飞走,却让地上的陆长兮和何子烨大感疑惑。 “主子,要不要我去查一查这个人!” 不声不响的出现在院子中,又不声不响的离开,走时,却说了这么一句,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对方的身份,陆长兮隐隐的有所察觉,微微的摇头:“不,他的武功在你之上,很容易就能把你甩掉。” 而他身上也有着淡淡的药香,对刚才那个黑衣人说的话十分的听信,这让他连想到这个男人是认识丞相府的二小姐,刚才那话,分明是冲着他去的,他却也听之任之,转身离去,不做多留,这也让他好奇,二小姐和此人是什么关系! “是,主子!” 夜,无声无息而过,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和慕容瑾玥无关,而相府中也没有发生任何斗殴事件,好似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一般。 清晨。 早饭桌上多出一男子,一袭红衣,绣着朵朵粉桃的男子,俊美无邪的脸上,冰冷如冬日的寒冰一样,坐在凳子上,悠闲的吃着早饭。 他旁边的慕容瑾玥斜视了两眼他,翻翻白眼。 “昨晚你倒是很威风,竟然朝着我的病人下手。” “病人?哼,我怎么瞧着一点毛病没有,武功高强,竟是连我都探测不出到了什么境地。” 顿时间内还能和他对打上百招而不落下风,这让宓晨心中有些愤怒,也有些担心!他可是使出了八成的功力去对付后院的人,然而,对方竟然稳稳的招架住,这让他不得不担心师妹的安全! “技不如人不知道该,竟然还大脸不惭的怀疑人家是不是病人,难道连你都要怀疑我的医术不行吗?” 阴森森的问话,让宓晨浑身一颤,冰霜的脸上竟然升起云霞,羞愧的很。 “笑话,放眼江湖,不敢说我武功数一数二,但前十名还是能数得着,而那个人,我却不认识,用的招式更不曾见过,都是让人起疑呀!你......还是注意点的好!” 这话是在提点师妹,并非是玩笑,她自是听的也清楚,也明白师兄的意思,放下碗筷,朝着身后摆手,怜月和锦绣俯身,双双的退出,顺势的把屋门合住,守在外面。 “怎么了?” 师妹的神情严肃,这和她平日那幽静的样子完全的不相符,这种神情他曾在丞相夫人离世的时候见过,不由的,他也跟着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