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徒手拆门 天庆皇朝,京城。 正值阳春三月,冬去春来,暖意蔓延。天方才大亮,一则八卦长了腿儿似的传遍京城。 号外号外:七王爷惨遭北若卿退婚,一病不起! 京城小报:首富之女北若卿不要脸!脚踩三条船!一边痴缠三王爷,转头又与小白脸私奔!奔!简直渣女中的战斗机啊! “不得了了!私奔未遂投湖自尽的北若卿,她醒了!” 瞬间,街道空无一人,连瘸腿儿乞丐都吓得扔了破碗,拔腿儿就跑。 …… 而此时,七王府门前,一片凄凉萧瑟。七王府四个鎏金大字的牌匾在日光照射下生出夺目的光,生出一股子威严端庄之气。 门前,侍卫们面色凝重,双手死死的抓着腰间的佩刀,冷汗直冒。 不多时,长街尽头,一女子一袭红衣,骑着一头毛驴,晃晃悠悠的过来,毛驴的脚上挂着金铃铛,每走一步都发出一声脆响,清脆的声音在寂寥的巷子里回荡,像是阴诡地狱来传来的催命符音,阴森诡异。 众侍卫对视一眼,惊恐不已:“不好!北若卿来了!” 侍卫甲:“兄弟们挺住,誓死保卫主子!哎,人呢?” 身侧,空无一人。所有的侍卫在看见北若卿的瞬间便躲进了府内。侍卫甲欲哭无泪的看着即将紧闭的大门,拔腿儿冲了进去,“等等我啊!” “砰”的一声,朱红色的大门毫不留情的关上,众人插好门栓,死死地抵在了门后边。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早已排演过百十次一般。 北若卿大老远的就看见七王爷府的人四下窜逃进府里,连门都不留一个。她疑惑的蹙起眉头,“嗯?大白天关门,有八卦!” 只不过这会儿天还没黑,不然她还能掏出笔记本记个七王府八卦啥的呢。 北若卿仰天长叹一口气,打驴子继续晃悠上前。 说起来,她来到这个朝代已有三天,作为21世纪的商界大佬,北若卿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赶潮流穿越的这一天。 不过好在原主身份倒也不差,首富之女,只不过此女自幼娇宠,性情张扬,尽干缺德事罢了。 北若卿慢悠悠的停在牌匾下,仰头看去,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今天我敲前任门,明天前任为我称臣! 等等,这牌匾挺气派,上头刮下来的金粉能换不少钱吧? 嗯…… 北大佬脑子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牌匾镀金,这不无异于流浪狗脖子上挂金链子,找偷么? 七王爷府的众侍卫若是知晓北若卿的心思,只怕是能哭瞎了! 北小姐啊,您可是首富之女啊!您的气魄,您的壕气冲天都喂了狗了吗? 北若卿吸吸鼻子,努力挤出一滴眼泪,忽然扑上前去,哽咽道:“亲爱的,你开开门,退婚之事纯属误会啊,听我解释……” “我对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鉴,从今晚后,我愿意宠你爱你信你,只求你,乖乖开门……” 门后,众侍卫嘴角隐隐抽搐:渣女…… 门外,北若卿一滴眼泪都干了,还没等到里面的人开门,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难道玉紫赦不吃这一套? OK,方案二! 北若卿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双手环胸,冷声道:“里面的人听着,现在开门,本小姐重重有赏!若不开门,本小姐……”犹豫了下,本小姐摸摸鼻子,“不开门,回头再说!” 门后,众侍卫的身子猛地抖了抖,北小姐这到底是是要唱哪出啊? 退了婚还不够,难道还想大闹七王府? 见门内没动静,北若卿仰天长叹一口气,感慨道:为什么有种小媳妇回娘家相公来敲门的既视感? 她堂堂女总裁,为何要做这种伏低做小的事? 半晌,门内传来一侍卫结结巴巴的声音:“七,七王爷有令!不,不得开门!” 不开门?莫不是被退了婚,为情所伤? 北若卿长叹一口气,深表无奈:“当真不开?” 侍卫硬着头皮道:“北小姐还是快回吧。今日主子不便见客!”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众人只觉得身后的的门板似乎有些晃动。 什,什么情况?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轰隆’一声,众人后背一空,尚未反应过来,便重心一失,啊的一声,摔了出去。 一群八尺男儿,盔甲加身,此刻却像是一团漏了馅儿的汤圆似的倒在地上。 抬眼,身前的女子红衣似火,衬的她腰肉体弱,可那纤柔之身,此刻正举举着刚拆下来的大门耀武扬威。 北若卿无辜的眨眨眼,尴尬道:“抱,抱歉,力道没掌握好,下次一定注意。这门,要赔么?”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一道杀猪般的叫声拔地而起:“殿下快跑,北小姐打进来了!” 正文 第2章 与她冥婚 北若卿是什么人? 那可是能吓哭隔壁小孩,贼来了叫北若卿三个字比关门放狗还管用的存在啊! 眨眼的功夫,七王府门前就像是遭了难似的,只余下几只鞋子,还有摇摇欲坠的另一半的大门挂在那儿。 而此时,七王府的主院内,静谧无声。 只有几只不懂事的乌鸦惊起而飞,仓皇逃难去了。 一道身影从门外一阵风般的进来。那人在距离门口方向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朝着屋内抱拳恭敬道:“主子,北小姐来了。” 紧闭的房门里寂静无声,站在门外,都能感觉到一阵凄凉的寒意顺着门缝钻了出来。过了片刻,一道矜贵低沉的嗓音幽幽的传了出来:“砒霜白绫鹤顶红,哪个好?” “啊?” 尘风神情凝重,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张了张口,略有些犹豫了下,硬邦邦的道:“主子,这,不好吧?虽然北小姐退婚之事做的不妥,但……” “嗖”的一声,尚未逃脱的乌鸦应声砸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一片叶子悠悠的落在地上,那叶子上,沾了这乌鸦的血。 屋内那人优雅的收回手,紧蹙的眉头缓缓纾解。 屋外,尘风嘴角一阵抽搐,试探道:“北小姐那边,可需要请出去?” 主子喜欢文静的女子,像北小姐这样闹腾下去,待会儿若是惹了自家主子不悦,只怕是要挨揍。 早前有位千金小姐,远远的见过七王爷一次之后,便沉沦不可自拔。那千金又仗着自己学过些许功夫,于是便爬上墙头,每日对着院子抚琴。 原本应当是一段佳话,只可惜,抚琴之事进行到第二日,这位千金就府中暗卫打了出去。 原因无他,只因七王爷觉得,聒噪。 屋内,男子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寒意,半晌,这才幽幽的开口道:“放进来。” 然而,这话音刚落,院子外又传来一阵惊呼声:“不好了!北小姐又投湖自尽啦!” ‘嘎吱’一声,紧闭的屋门猛地打开,从里面飘出来一位白衣男子,墨发如绸,气质决然,宛若仙人临世。他出现的瞬间,众人仿佛瞬间置身寒冬腊月,瑟瑟的寒风席卷而来,从冰天雪地中,缓缓的开出了一地的清冷雪莲花。 高贵,清雅。再多的词句也描述不了此人的半分气质与绝美容颜,这种人,好像上天偏心,其他人便是泥巴甩出来的,而他,却是鬼斧神工精雕细琢出来的矜贵玉人儿一般。 此人,便是天庆皇朝七王爷,玉紫赦。 待众人猛然回神,这才发现,七王爷竟然已经飘了出去,只留下一片衣角。 “看什么,还不快去保护殿下!” 尘风带头,二话不说赶紧跟了上去,生怕玉紫赦一个不留神便遭了某人毒手。 毕竟北小姐之渣,天下皆知。这些年仗着自家与自家主子的婚约和北家的势力,没少在七王府作威作福。甚至还痴恋三王爷,令主子面上蒙羞,头上发绿,这种女子,他们怎能放心自家主子独自前去面对? 七王爷府后厨不远处的一处湖里,水面静悄悄的,上面飘着一团水草,活像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小绿帽。 湖边,俊美男子一袭白衣,站在湖畔。面前只有一双女子的靴子鞋摆在那里,只是鞋子的主人,似乎已经沉入了湖底。 他视线扫过湖面,面色微沉,心中暗道:死了? 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扭头对身后跟过来的尘风吩咐道:“捞起来。” 尘风抱拳:“是。属下现在派人去传太医。” 男子眉头轻蹙,将话补充完整:“捞起来,扔远点。” 扔,扔远点? 尘风嘴角一抽,默默的看向自家主子:“主子,这好歹也是您……”也是您前未婚妻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未婚的,那也是未遂之恩。就这么处置,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 然而尘风话还没说完,男子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宣告天下,本王要与北若卿,冥婚。” 正文 第3章 想守活寡 男子说完,转身欲走。熟料,他刚转身,身后‘哗啦’一声,紧接着,一双冰凉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脚踝。 男子顿珠,身形瞬间僵硬,拳头下意识的攥紧,脸色一片煞白。 而此时,刚从水里钻出来的北若卿抹了把脸上的水,大口的喘着气儿,她此时只觉得浑身无力,只觉得眼前一阵花白。 方才徒手拆门,耗力太过,老毛病犯了——饿,饿死了。 前世,北若卿就力大无穷,这个无穷,不是举重的那种无穷,像今日这种徒手拆门,单手拔树这种事情,北小姐吹吹气儿就能做到。 只不过,相对应的,每次这样无所顾忌之后,北若卿便会浑身发软,手脚无力,饿死鬼投胎,不吃下一头猪都不足以补偿自己那些逝去的力气。 方才她拆了门,本想去找自己那退了婚的倒霉未婚夫,可惜一个不留神迷了路不说,还一头栽进了水里。 不过栽水里也就罢了,好歹能抓条鱼吧,可惜,这偌大的池子,竟是连只王八都没有!更别说是鱼了! “喂,小美人儿,搭把手呗。” 岸边男子心头一紧,女人? 男子身子猛地一僵,在自己气血翻涌之前,便要动手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摔下去,然而,他动作的瞬间,再次僵住,怎么回事?此刻他气血正常,身体竟没有任何异样? 这,这怎么可能? 以往每个月毒发的那几日,若有女人靠近,他必然是会内息不顺,浑身剧痛难忍,严重时还会吐血,可今日,为何毫无感觉? 男子转身,眸子微不可查的眯了起来,探究的看向北若卿,“你,到底是谁?” 北若卿一手抓着他的脚踝,一边努力的往岸上爬,小脸因为湖水的冰冷被冻的惨白,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侧,纵然狼狈如落汤鸡,却也依旧遮不住她姣好的容颜。 她瞪了眼珠子看着眼前男子,唇红齿白,眉眼如画,果然是个美人啊。不过,这美人颇为眼熟啊…… “亲爱的!” 这他么不是她那倒霉未婚夫玉紫赦么! 北若卿万万没想到,前任相见,居然是这般模样啊。 玉紫赦面色不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放肆!撒手!” 然而,北小姐此时全然看不见某人的愤怒和不悦,她脑子里只回荡着一个念头:老娘要吃肉! 她气鼓鼓的抬眼瞪向玉紫赦,“小美人儿,怜香惜玉你懂不懂?别哔哔,先拉我起来。” 玉紫赦颀长的身影立在那里,像是一株尊贵的雪莲花,清冷俊雅,容颜绝冠。饶是北若卿这等上辈子阅人无数,见过不知多少极品小鲜肉的人,也不由心头小鹿乱撞。 原主的脑子果然是进水了,放着这么好看的前任不要,闹什么幺蛾子? 玉紫赦冷着脸对上她的眸子,语气更冷三分:“一哭二闹三上吊,为了退婚,你还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一哭二闹三上吊? 活着如此美妙,做什么想不开! 北若卿愤愤不已,伸手拽住玉紫赦的裤腿儿,有气无力道:“小美人儿,这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玉紫赦眉心一蹙,冷哼一声,巧言善辩!商人本性!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腰间的裤子被北若卿拽的隐隐下滑,脸色瞬间黑成锅底,一抬手,将北若卿从水里拽了出来,丢在地上,“此处百米外长廊直走右拐,直走百米,再左转,有一枯井,深十米,跳下去,死的透彻。” 说完,他嫌弃的掏出帕子擦擦手,好像手上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北若卿捂着胸口,踉跄着扑了过去,两眼发白道:“死不死晚点再说,小美人儿,你有肉么?” 肉? 她又是在哪里学来的混账话! 不怨玉紫赦这么想,原主当初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混账,且出口无状。 玉紫赦脸色涨红,冷声道:“北若卿,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 “你的耐力关老娘屁事!饿死了……”北若卿软绵绵的吐槽了句,把自己挂在玉紫赦身上,眼前的人在她眼中渐渐幻化成了红烧肉,酱猪蹄,烤乳鸽…… 好想啃一口:“小美人儿,你给我我吃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这个女人竟还会调戏良家子? 玉紫赦耳根通红,活了二十年,他还是头一遭……被一个女人如此轻浮,还身体无恙的。莫非,这女人身上藏了什么灵丹妙药? 七王爷在一半震惊一般愤怒中,抬手就要将身上的人掀开,“放肆!” 白色衣领之上,玉紫赦雪白的脖颈瞧着香艳,北若卿舔了舔嘴唇,突然俯身,张开嘴朝着玉紫赦的脖子便是一口下去,“呜,真香……” 七王爷登时愣住,不可思议的垂眸看向埋在自己肩头的那颗小脑袋,沉默片刻…… “北,卿,月!” 一声怒喝,响彻云霄,震得整个七王府都颤动了几下。 正文 第4章 镀金王八 一炷香后,北若卿揉着肚子从七王府被赶了出来。 来时,北小姐好汉一条,金光闪闪。离开时,只剩下一屁股的债。 又半个时辰后,北府丽园。 北若卿愤愤不平的啃着自家丫鬟送来的鸡腿儿,一边不满道:“那魂淡就是趁机讹我!分个手而已,分手费要五千两?他怎么不去抢!” 贴身丫鬟小鱼儿忙递上水,红着眼眶道:“小姐,您吃慢点,切不能因为旁人的过错如此惩罚自己啊!” 北小姐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鸡腿儿,含糊不清道:“你说,七王爷是不是府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不然堂堂七王爷,居然讹人? 传出来还要不要脸了? 小鱼儿一脸懵逼,认真道:“好歹也是王爷,不计名下产业,宫中赏赐,先皇后遗物,光每年的压岁钱都能赶上一品大臣一年的俸禄了。” ‘噗’……压岁钱…… 北若卿险些一口肉把自己呛死,一把扔了手上的鸡腿儿,愤愤道:“大爷的!那金龟婿今天用一盆肉骗了本小姐一张一万两的欠条!” 说的好听,那是分手费。是北小姐自己提出来的。原本北若卿只想留个空头欠条给自己退婚这事做个了断。 好歹前世也是霸总一枚,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谁承想那玉紫赦竟狮子大开口,提笔就在欠条上写了一万两的数额,还扣下了那张北若卿签了名儿的欠条。 小鱼儿眨眨眼,不解道:“小姐,什么,什么是金龟婿?” 一想到这儿,北若卿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侮辱了智商然后那人还几时的拎着裤子跑路了一般,于是她抹了把嘴,怒气冲冲的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就是那镀了金的王八!” 一万两的债务,虽不是大数,可这些银钱,够她开一家酒楼,一处胭脂铺子…… 小鱼儿急忙跟上,然而脑子里还是一团雾水:镀金的王八?那还能吃么?小姐最近的口味有点奇怪呀。 丽园的院子是整个北府最奢华的地方,宽敞,布局精妙。北若卿垂着脑袋正琢磨着怎么把退婚这事儿完美解决,谁知刚出门,便一头撞在一堵硬邦邦的肉墙上。扑鼻而来的清冷龙涎香灌了北若卿满脑子,她忍不住嫌弃的蹙起眉头,扭头就是一个‘阿嚏’:“我去,这香薰的,招蝴蝶吗?” 北若卿哼哼唧唧的抬起头,正要跟来人算账,谁知这一抬头,就对上一张黑成锅底的脸,好像谁欠了他一百万似的。 玉墨严一袭墨色锦袍,肩宽腰细,双手负在身后,光往人面前一站,不怒自威。他目光森然的撇过北若卿,冷声道:不等她抬头,头顶便幽幽的传来一道讥讽嫌恶的声音:“北若卿,这又是你的新花样吗?” 恃宠而骄空手套白狼 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话语,在北若卿的脑里子一遍又一遍的闪过。 皇后嫡子,三王爷,玉墨严。原主自幼痴恋的那位。居然就这德行?还是霸总小说看多了?可这年头,应该也没这种书给他作参考啊。 北若卿后退两步,纯良无害道:“花样?三王爷近日莫非患了臆想之症三皇子最近脑子不好?我家中养的大夫医术高超,可借你一用。” 虽说是倒贴,可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北若卿就不信了,若没有眼前这人的半推半就,原主能傻乎乎的追上这么多年? 毕竟是个男人,多少都会享受自己身后有人追捧,更何况,原主这模样也不差,还是个移动的钱袋子。 闻言,玉墨严沉下脸,冷厉道:“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北若卿扯起嘴角,故作娇羞道:“三王爷,光天化日的,你一个大男人,对着本小姐投怀送抱,你还要不要脸了?” 用脚想她都猜得到,在这位三王爷眼里,方才北若卿不小心撞上去,那一定是故意投怀送抱。若是她翻个白眼,指不定还要被误以为是暗送秋波。这种人,看起来是朵高不可攀的雪莲,实际上,就是一朵拦了根儿的水仙。 北若卿冷哼一声,将三王爷的话堵死,让他无话可说。 玉墨严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道:“北若卿,你发什么疯?” 自打玉墨严认识北若卿开始,她还从未用如此嚣张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也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只觉今日,北若卿眼神中,似乎少了些什么。 难道,又是她的新花样? 登时,玉墨严神情中的厌恶更甚,目光落向别处,冷声道:“本王来找你兄长商量要事,没工夫陪你耗着。” 找北擎夜? 北若卿故意看了看院子口的牌匾,一脸惊诧道:“哎呀,三王爷莫不是不识字,丽园这两个字,三王爷看不见?” 瞬间,玉墨严黑成墨的脸上笼上一层寒霜,隐在袖子中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蜷了起来,忽的上前一步逼近北若卿,一字一句道:“北若卿,本王奉劝你,早日断了念想,本王与你,绝无可能。所以,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对本王没用。” 我纵你祖宗! 你他么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欲擒故纵了?她这是放大一千倍的嫌弃难道这厮眼瞎? 北小姐翻着白眼,“说得好,恭送三王爷,三王爷慢走,下次出门前,记得找盆水好好照照再出门。” 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玉墨严眯起眸子,显然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在北若卿这里吃了闭门羹!今日她莫非吃错药了? 他压抑着怒气,冷声问道:“北擎夜何在?我有事与他商讨。” 话音刚落,丽园外,便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三王爷找我作甚?我对您可没念想呢。” 正文 第5章 恃宠而骄 人未至,话先到。骚气满满,嚣张至极。 北若卿扭头看去,只见迎面而来一美男子,浑身裹着大红色长衫,迈着修长的腿儿往她这边走来。男子眼下一颗泪痣,为他平添几分妖娆,更衬的这张脸邪魅无双。 突然,那男子竟是撒开脚丫子朝着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抹着眼泪,嘤嘤道:“卿儿,我想死你了!” 那红火火的一团朝着北若卿扑了过来,北若卿面无表情,果断抬起脚,踹了出去,“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亲哥哥也不行!” “呜呜呜,卿儿,你好狠心。”北擎夜猛地一刹车,停在北若卿面前,理了理袖子,一扭头,惊叫一声道:“哎哟,这儿还有个人呢?” 北若卿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难怪北家大家长离家出走。家中两个子女,一个脑子进水,一个脑子有病。她是那个进水的,北擎夜么,就是有病的。 玉墨严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的脸都绿了,冷静半晌,这才开口:“南方水涝,百姓流离失所,本王欲筹钱赈灾。来此就是为了与北公子商讨此事。” 北擎夜挑起半边眉头,不紧不慢道:“三王爷赈灾,关我们北家什么事儿?” 玉墨严脸色微僵,看了眼北若卿,沉声道:“本王筹资,北家若能相助,本王必然许下好处。” 这种空话,以往玉墨严不知拿来骗了北若卿多少次。 北擎夜一听这话,下意识的便去看自家妹子。 北若卿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北擎夜叹了口气,做好了掏腰包的准备。 见状,玉墨严又道:“本王特意带了礼物。” 说着,他拍拍手,院子外,几个小厮便抱着几幅画卷进来,一字排开,摆在北若卿跟前。 清一色的落款玉墨严。 说实话,北若卿对这种手段十分的看不上。要钱就要钱,还非要摆出一副公平交易的姿态来。要不是仗着她的喜欢,就这些鬼画符似的字画,丢大街上乞丐还觉得挡路呢。 心底第一百零八次吐槽后,北若卿故作糊涂的看向玉墨严:“这是王爷送给我的礼物吗?虽然这字画是丑了点,不过是殿下送的,再丑也忍了。” 丑? 仿佛有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玉墨严的胸口。他师从大家,平日里的字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这个女人居然说丑?哼,果然是粗鄙之人,上不得台面! 玉墨严脸色铁青,“家国大事,你不要胡闹。”说罢,他将视线落在北擎夜身上,“北公子以为如何?” 北擎夜努努嘴,宠溺道:“这北家,我家卿儿说了算,三王爷不知道吗?” 一句话,将玉墨严堵死。他脸色几变,眼看着就要翻脸,然而为了银子,好歹是忍了下来。 北若卿上前,认真的扫了眼玉墨严的字画。 一个字评价:丑。 两个字:丑到上天……上天是重点。 玉墨严这厮想空手套白狼不说,还给她框上一顶干涉家国大事的帽子。 若是从前的北若卿,此时必然会为了讨好玉墨严,他说什么则是什么。现在?哼,敢在本小姐嘴巴里头叼肉吃?他怎么不上天呢! 北若卿摆出一副乖巧模样,点点头深以为然道:“王爷说的是。赈灾之事,乃是殿下的心意,我若是干涉其中,未免令人觉得王爷心不成,意不足。只是我北家为家国天下,自当是尽一份心力。从今日起,北家在受灾地开仓放粮,保百姓不受饥饿。殿下位高权重,想来应该能做的更多,如此,其他事宜,王爷辛苦了。” 她四两拨千斤,又是拒绝玉墨严要钱的提议,又是给他扣上高帽子,还把北家的立场摆出来,赈灾可以,要钱没有。 一箭三雕。如此一来,北家赈灾,便是北家行的善事。他玉墨严若是赈灾之事处理不好,那就是心意不诚。 跟本小姐斗?本小姐驰骋商场的时候,你丫的还在玩泥巴呢。 接连被堵,玉墨严好歹是个王爷,如何能忍? 他冷嗤一声,“那就不打扰了!” 话落,拂袖欲走。 然而,不等他脚迈出去,北若卿的声音忽的在身后响起:“王爷这些字画,开个价吧。” 玉墨严的脚步一顿,果然,欲擒故纵!小把戏。 他转身,面无表情道:“一万两。” 就这些破字画,一万两? 北若卿心下不屑,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带着笑意,扭头冲着北擎夜点点头:“钱货两清,记得写个收据哦。” 北擎夜不置可否。只要是自家妹子开口,钱不是问题。宠才是道理,掏钱,必须掏。 一万两买下这几幅破字画,全京城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怕也就一个北若卿了。 下人们忙着将字画收整起来,以往但凡是三王爷的东西,北小姐可都珍贵着呢。 不过今日,三王爷前脚刚走,北若卿便下令,让人将从前玉紫赦送来的那些骗钱的字画都找出来,送去重新装裹。 北擎夜看着自家妹子在一旁算账,凑过去一看,登时只觉五雷轰顶。 “老天爷显灵了?不不不,我一定是吃错药了。” 北擎夜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桌案前,北若卿正拿着账本一笔一笔的算账,且速度快的惊人,那些从前她见着就头疼的账本,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北小姐的手里,任凭她蹂躏。 北擎夜深吸几口气,“妹子,即便是那玉墨严不要你,你也千万不能因此折磨自己啊,这些账本,要不还是我来吧?” 北若卿头都没抬,“不必了,这些东西明日我有大用。” 说到这,北若卿忽的停下手,抬头道:“你知道跟我私奔的小白脸哪儿去了么?” 正文 第6章 商讨正事 一提起这茬,北擎夜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怒道:“这混账东西竟敢污蔑你的清白,本公子已经把他打断了腿扔大牢里去了。” 以北擎夜对自家妹子的了解,即便是她当真要找人私奔,也绝不会是那样的小白脸。况且,他早已调查清楚,北若卿在投湖自尽那天之前,与那混账从未见过面。可为何,那小白脸又一口咬定就是北家小姐与他私奔呢? 北若卿蹙起眉头,虽然她占用了原主的身子,之前原主的债她就必须都一次性还清了。 可说来奇怪,北若卿的印象中,从未有过跟那位私奔的小白脸任何相关的记忆。甚至,连那小白脸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原主私奔未遂,投湖自尽。 思及此,北若卿放下笔,揉着眉头道:“大牢?那正好,麻烦大哥帮我给他送个东西。” 北擎夜:“……” 夜色渐深,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清冷的夜色下。两道黑色身影从北府悄悄的溜了出去,在一处街道口前,两人分道扬镳。 这两人,正是北家兄妹。 不多时,七王府的院墙外,一道娇小的身影艰难的爬上墙头,四下确定无人,果断的跳了下去。 “夜深人静,果然适合偷鸡摸狗。” 北小姐猫着腰,按着提前准备好的七王府路线图一路顺畅的朝着玉紫赦的院子而去。 今夜前来,北小姐只为一件事:做生意。 别问她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因为七王府的大门修好了,北小姐他么的进不去啊! 然而,北小姐不知道的是,自打她刚踏进七王府,就已然被几双眼睛盯住了。 不过此时,北若卿并不知道。 不多时,便到了主院。北若卿先朝着里面丢了一块银子,探路。 月光撒在银子上,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等了会儿,没人。 北若卿唇角一勾,猫着腰溜了进去。 玉紫赦的院落并不算大,处在整个王府最中央的位置,除了几间厢房,便是书房了。不过看这结构,想必应该是改造过。院内种着翠竹,虽刚入春,可翠竹茂密,颇为壮观。 北若卿摸进房内,屋内静谧,屋中央的香炉里袅袅冒着幽蓝色的香烟,再往里,帷幔轻垂,床上那人的面容透过帷幔若隐若现。 借着月色,北若卿顺利的摸到玉紫赦床前,开始从怀里摸。 来之前,为了防止玉紫赦反抗,她还特意准备了十香软筋散等物件。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伤害人的东西,也就是方便行事。 北若卿将一块药膏丢进香炉里,自己揪了两团儿棉花塞进鼻子里,便撑着下巴等药效发作。 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床上那人的脸上。 “皮肤细腻白皙,吹弹可破,他还是个男人吗?” 北若卿对着玉紫赦的脸蛋儿吹了口气,床上的人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随即翻了个身,继续安睡。 北若卿忍着笑,半跪在床上,将人小心翼翼的掰了回来,恶作剧心思一起,从怀里掏出一盒胭脂,嘿嘿一笑,就开始准备往玉紫赦脸上涂抹。 什么?半夜偷鸡摸狗为啥带胭脂? 废话!身为女人,出门不带化妆品补妆合理么? 北小姐手指上蘸了红艳的脂粉,朝着玉紫赦的嘴唇便抹上去。突然,床上那人睁开眼,顺势一把抓住北若卿的手腕,一个翻身,便将她按住在床上。 天旋地转,北若卿一回神,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玉紫赦凤眸微眯,冷声道:“你想谋杀亲夫?” 嗯?这货平日里也是这么不要脸么?说什么亲夫,分明是前任! 北若卿被眼下这个姿势气的不轻,挣扎了两下,发现玉紫赦这小美人儿的劲儿还挺大,她眨巴眨巴眼,眯起眼睛笑的像只狐狸,“你醒了?小乖乖~” 小,乖乖? 七王爷活了二十年,还从未有人敢如此称呼他,找死? 玉紫赦俊美的面容笼上一层寒霜,漆黑的双眸里似有愠气渐渐升起,他勾起唇畔,冷笑一声:“北家的家教,难道就教会了你半夜三更爬人墙院?” 北若卿翻了个白眼,鄙夷道:“七王爷好家教,就教会你讹人钱财?” 玉紫赦冷哼一声,猛然起身,一把将北若卿压住,墨发倾斜而下,洒了北若卿一脸。 丫丫的!墨发如瀑很了不起吗?只要不秃,本小姐就还是王者! 玉紫赦一手攥住北若卿的手腕,一手撑在脑侧,似笑非笑的看着气鼓鼓的小人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想一刀子缴了你的头发送你当姑子!哦,不,当和尚! 北若卿一瘪嘴,眼眶说红就红,丝毫不带犹豫的,委屈道:“人家来找你谈正事的啦,死鬼~” 七王爷一个抖机灵,险些没把昨日的隔夜饭吐出来,“好好说话!” 贱骨头! 老娘温声细语的说话居然不买账? 北若卿收起那副模样,没好气道:“我他么真的找你有正经事!” “哦?在床上探讨的正经事?” 七王爷面露不屑,一句话,将北若卿噎成了个哑巴。 谁说的七王爷不善言辞?谁说的七王爷高冷不可亲近?谁说的七王爷正人君子不可同日而语?这他喵的分明是个骚包体质升级版外加毒蛇金手指啊! 传闻果然都是欺人的。 北若卿深吸一口气,按耐住自己一拳头呼飞玉紫赦的冲动,冷静道:“赈灾之事,我可为王爷分忧,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合作啊?” 正文 第7章 一本万利 赈灾? 南方涝灾一事一出,玉墨严就开始满朝文武的想对策,趁机树立贤名,北家自然是他的第一块肥肉。包括今日玉墨严亲自去北家之事,玉紫赦皆有耳闻,只是,北若卿今天又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半夜爬墙来找他商讨这种事儿? “本王没兴趣。” 玉紫赦松开手,正要将人一把掀开,北若卿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双腿死死地勾着他的腰,这姿势,诡异至极。 若是有不正经的,只怕是脑子里有种风花雪月小故事都能满天飞了。 北若卿笑眯眯的看向玉紫赦,那张明艳的面容,虽不施粉黛,却依旧惊艳绝绝,只怕是天下第一美人苏长霜也要黯淡三分。 从前,他竟是从未注意过。 北若卿半躺半坐,也不知是为何,身上竟是出了一层的汗。 她抬眸,“兴趣不重要。成年人的世界,得成熟一些,你需要,才重要。” 需要,才重要? 玉紫赦眉头紧蹙,看向北若卿的视线里满是探究。 “哎,被这么热切的看着我,人家会害羞的蜡~” 北若卿捂着脸,故作娇羞。 身上越发燥热,像是有一股热流顺着身体直冲脑门,北若卿视线不经意间瞥向香炉,那十香软筋散的药效怎么还没发作? 玉紫赦面无表情,不知为何,声音忽的冷了下来,他冷冷扫过北若卿泛红的脸颊,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好心思!为了替玉墨严刺探本王,把自己都送上门了?” 玉墨严? 关他屁事? 北若卿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有泡?还是我耳朵瞎了?我跟玉墨严清清白白,为了他把自己送上门,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不是为了玉墨严? 见北若卿神情不似作假,玉紫赦眉头紧锁,心下不免有些疑惑。 “我所求之事,只有一件,明日你帮我一个忙,我不仅双手奉上万两分手费,还将此次赈灾的功劳送给你,一本万利的好事情,王爷真的不考虑一下?” 北若卿之所以选择玉紫赦,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厮长的好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加上七王爷现在还背负着跟她的婚约,这个忙,玉紫赦帮起来更合理。 谁知玉紫赦起身,坐直身子,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他刚准备起身,谁料身子猛地一软,一股热气顺着脖子直窜头顶。好歹是自幼在宫中长大,玉紫赦自然是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沉下脸急忙起身,“你给我下药?” 什么时候? 他为何毫无察觉? 北若卿热的都快喘不上气儿了,一看玉紫赦这反应,当即心中大喜,“十香软筋散,嘻嘻,独家秘方,感觉不错吧?” 说完,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扑倒玉紫赦身上,“我劝你,乖乖听话,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这个女人! 玉紫赦抬手去推,却发现自己身上越发燥热,这不是十香软筋散! 这是…… 动情之药! 反应过来这一点,玉紫赦一张脸黑成了锅底,“来人……唔……” 唇上,忽然被堵住,软软糯糯。 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玉紫赦瞪大了眼睛,夜色下,耳根竟是不自觉的红了个透。 北若卿也觉得这药不太对劲儿,只觉得自己好像啃了一口香甜的红烧肉,她松开玉紫赦,砸吧砸吧嘴,给出评价:“好吃。” “放肆!”玉紫赦气的脸色通红,正要发作,院外,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 深更半夜,锣鼓喧天,处在黑夜中的京城瞬间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出门看看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大半夜的扰民。 院外,尘风的声音忽的响起:“主子,北公子在门外,请主子放北小姐回家。”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这本就是说不清楚的事。加上现在,北擎夜居然还大张旗鼓的闹到了七王府门前,这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啊! 思及此,玉紫赦回头瞪向床边的人,咬牙切齿道:“北若卿!” 北小姐红着脸,一听外面这动静,欲哭无泪道:“唉唉唉,你听我说,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啊,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一定是个误会……” “扔出去!” 玉紫赦脸色通红,已然是快撑不住了,身后,一双玉手却忽的抱了上来,冰凉的触感激的玉紫赦浑身一机灵,北若卿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吐出:“小美人儿,春宵一刻……” ‘砰’的一声,玉紫赦倒在了地上。 北若卿怔怔的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人,欲言又止。 门外,听到动静的众暗卫急忙冲了进来,看到眼前这副情景,皆是一言难尽,看禽兽一样的看向北若卿。 北小姐瑟瑟发抖,“……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啊!” 正文 第8章 进宫送礼 次日一早,北若卿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坐在自己床头。 昨天夜里,玉紫赦忽然旧疾发作,连夜招去了太医,结果却被太医查出,是被人下了 动情之药所致。 北小姐就郁闷了,好好地十香软筋散,怎么就成了 动情之药? 然而令她更郁闷的是,自家哥哥居然大半夜的敲锣打鼓的去七王府接人。以至于现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北府小姐去爬了七王府的墙,迫不及待的给七王爷下药,然后七王爷不胜药力,引发旧疾。 说是旧疾,可北若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虽然坊间有过传闻,七王爷身子不好,不喜旁人亲近,可也没说明白是个什么毛病啊。 中了 动情之药就给跪的旧疾,莫非是……肾虚? 北小姐灵光一动,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 就在这时,小鱼儿从外面进来,笑容满面道:“小姐,您让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 那笑容,活像是好不容易把自家黄花闺女嫁出去的隔壁阿婶。 北若卿捂着脸,哭笑不得道:“知道了。给玉紫赦送的补品里面,再添加一些虎鞭,鹿茸……” 这些不是男子…… 小鱼儿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小姐,这不好吧?” 北若卿笑着摇摇头,高深莫测道:“你不懂,玉紫赦的旧疾,就得要这些东西。” 小鱼儿红着脸扭头一边跑一边道:“小姐等着,咱们库房里藏有上等鹿血,奴婢这就去拿……” “倒也不必……” 然而,人已经跑远了。 无奈,北若卿只好自己收拾洗漱,毕竟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昨天跟玉紫赦的合作没谈成,今天可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一个时辰后,北若卿一身素雅的衣裳,头上脸金钗都去了,只用一条青色的绸缎将头发固定住,便命人带着东西进宫去。 乍一看,竟有几分仙气飘飘的感觉。宛若仙子,飘然入画。 北家因着跟七王爷皇子结亲的缘故,因此北若卿进宫不必递牌子,只要带上人就成。皇帝陛下虽然不太待见七王爷皇子,可对北若卿这个未来儿媳妇,那是相当的不错,几乎是有求必应,比自己的公主还要宠爱几分。 就为这,不知后宫多少宫妃哭红了眼,撕碎了多少小帕子。 不过这些人中,有一人除外,那边是当今皇后。 于公来说,皇后是七王爷嫡母,还是亲姨娘。于私来说,北若卿虽然跟玉紫赦有婚约,可心里头住着的却是她的亲儿子。 北若卿得宠,对她而言,那是大有好处。 北若卿特意让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先送去御书房给皇帝给皇帝了,这才在宫人的带领下,径直的去了凤仪宫,皇后处。 身后,还跟着不少宫人,手上皆捧着做工精致的木盒子,里面不知放了什么宝贝。 凤仪宫外,牡丹盛开,红墙碧瓦下的花朵儿更添几分富贵雍容。 北若卿到的时候,皇后早已在正殿喝茶等候。 首富之女入宫,一向是消息传得最快的。哪个宫里的娘娘不想拉着北若卿去自己那儿坐上一坐? 不过么,皇后在上,谁敢放肆? 一见到北若卿,皇后便笑着寒暄道:皇后便笑道,“本宫早就想派人宣你进宫了,多日不见,着实是令本宫想念呢。” 想念? 娘娘您怕不是想念我家的银子吧? 北若卿脚步一顿,抬眸看向上首位的美妇人。当今皇后已过四十,不过保养得当,皮肤细腻,凤眸丹唇,倒是个绝色美人儿。 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护肤品,日夜操劳后宫,居然还能显得这么年轻。 北若卿深吸一口气,摆好架势,暗地里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二话不说,朝着皇后便扑了过去,“娘娘,民女没脸见您了啊!” 这,这是要闹哪样? 皇后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北若卿这一来,倒是把她给震住了。 近日北若卿要退婚的消息人尽皆知,皇后此时见状,只当是北若卿是因退婚一事难过。于是 皇后一愣,赶紧命人将她扶了起来,柔声安抚道:“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和小七的事,本宫自会和皇上禀明,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本宫明白。你这一哭,本宫的心肝儿都疼了哟。” 闻言,北若卿泪眼婆娑顺着宫人的手起身,委屈的擦了把眼泪,柔声道:“多谢娘娘。” 能站着谁乐意跪着? 不过,说的过去。彻底的与皇位无缘了。这皇后 不是说对七皇子七王爷疼爱有加,宛若亲生么?怎么还会赞同退婚?一旦退婚,玉紫赦皇子一个病秧子,还不受宠的皇子,失去了北家这一倚仗,那可就彻底的完了。 呵,后宫的女人,果然是两幅面孔呢。 北若卿心里明镜似的,可面上却依旧摆出那副委屈的模样,羞愧为难道:“民女来不是为了七皇子七王爷,是,是为了……” 她故意吞吞吐吐,将说不说,吊足了皇后的胃口。 皇后笑的一派慈祥,问道:“为了什么?” 北若卿咬着唇,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紫檀木盒,盒上镶嵌宝石,盒面上镂空雕刻图纹,一看里面装着的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她将盒子供上,认真道:“这是民女花了大价钱从丹青大家手里买来的藏品,民女不敢私藏,想为三王爷尽一份心力。” 她来,可不就是为了三王爷玉墨严么。 知子莫若母,皇后自然知道近日玉墨严是为了何事烦忧。 加上北若卿对他皇子青睐有加已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儿,若是能够把北家拉入三王爷皇子的阵营,那么日后自家儿子争夺皇位的几率便更大了。更何况,赈灾这种大功劳,若是能落在自家儿子子身上,岂不更好? “丹青大家?” 皇后朱唇轻启,低声笑道:“当今圣上尤好字画,本宫也颇为喜欢呢。” 当年先皇后便是因为书法入了皇帝的眼,她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都未能取代一个死人。若是真是名家字画,若是岂不是能献给皇上笼络圣心,来日不就能替,替自家儿子皇子换取更多的筹码了? 皇后心里的算盘已经哗哗的打了起来。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她的这点小心思,早就分毫不差的落在了北若卿的眼中。身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来之前自然会研究好对手的性格和喜好。皇后么?爱权势,更爱皇帝。 果不其然, 皇后犹豫片刻,故作为难道:“可字画怎能毕竟直接拿去赈灾啊。” 北若卿抿着唇,坚定道::“民女想着,只要将这些字画当出去,换些些银钱用于赈灾一事,便可解了燃眉之急。” 卖画换钱? 皇后清了清嗓子,“那怎么能行?既是名家字画,岂能流入市井?” 闻言,北若卿瞬间红了眼,“可民女现如今并无现钱,只能出此下策了。” 没钱? 堂堂首富之女居然没钱? 皇后自然不信,“此事,还是另想对策才是。” 北若卿应声点点头,深以为然道:“娘娘说的是。不过主理赈灾之事只怕是这两日就要定下人选,民女怕来不及了。” 她说着,还努力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咬着唇,一副难受自责的模样。 皇后闻言,想了想,道:“你为我儿如此费心,本宫甚是感激。此事本宫自然也应尽些心力。这字画,就留下吧,你虽棠裳去取银钱便是。” 北若卿为难的看向皇后,“民女,民女只能留下手中这一副。” “大胆!” 她话音刚落,皇后宫中的女官便怒叱一声,吓得北若卿先险些手一抖,一木盒子拍过去。 她抬眸,委屈的看向皇后,“娘娘见谅,剩下的字画,都是民女专程挑给陛下的礼物,价值连城,民女拜见陛下,总不好空着手吧?” 她一个皇后,还能跟皇上抢礼物? 皇后蹙起眉头,若有所思。 正在这时,殿外,有宫人进来传话。 那宫人看了眼北若卿,随后贴着皇后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皇后眉头紧锁,看向北若卿的眸子也越发的深邃了。 鱼儿上钩了! 北若卿心底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半晌,皇后挥挥手,屏退宫人。 殿内,只剩北若卿和皇后二人。 皇后清了清嗓子,走到北若卿身边,低声道:“你专程为陛下挑选的?” 方才宫人来报,皇上今日龙心大悦,好似是因为收到了北若卿专程送去的礼物。听说是一副丹青。高兴之下将太和殿伺候的宫人都给了赏赐。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要知道,当今圣上的马屁可不好拍。可关键是北若卿这丫头,每次都能拍到点上。 北若卿点点头,诚恳道:“嗯,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皇后松了口气,笑的一派温和道:“这些丹青本宫也甚是喜欢,要多少银钱,你随棠裳去取便是。至于陛下那边,想来也不会计较。” 北若卿当即面色惨白,欲哭无泪道:“娘娘,不可……” 见北若卿不识好歹,皇后脸色一沉,幽幽的把玩着自己今日才涂好的豆蔻,冷笑道:“本宫不是与你商量,这是懿旨!你日后也是要嫁入皇家的人了,这点规矩,也该懂的。” 正文 第9章 儿债母偿 “这……是。” 北若卿故作为难,实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委屈的扫了眼皇后,垂下眼帘不敢说话。 皇后招来贴身女官棠裳,“去取银钱给她,多少银钱,这些字画,本宫都要了。” 棠裳蹙眉看了眼北若卿,恭敬应了声,随后起身走到北若卿跟前的檀木盒子,“娘娘,奴婢替您掌掌眼?” 皇后一怔,旋即端起茶盏,“也好。” 棠裳看了眼北若卿,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卷轴缓缓打开。 忽然,棠裳猛地抬头看向皇后,“娘娘,这……” 皇后优雅的掀起眼皮,正要一赏这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画,却在看清那字画之后,一张保养得当的脸瞬间拧成了一团:“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本宫!” 欺瞒? 她不就是拿了玉墨严之前卖给她的字画来换钱么?又不是什么假冒伪劣三无产品。 哦,玉墨严是不是三无,她还真不清楚。反正三王爷说自己师承名家,那就是咯。 北若卿惶恐道:“冤枉啊!这些民家字画民女当初的的确确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收条还在呢。娘娘不信,大可亲自查看。” 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玉墨严立下的收条。 亲笔签名,概不退换。 霎时间,皇后的脸色五彩变幻,简直堪称现实版调色盘了。 咬碎一口银牙,皇后朝着北若卿一指,怒道:“你还敢狡辩!本宫念及你年幼不懂事,你却毫不悔改!来人,给本宫拖……”话到嘴边,皇后犹豫了下,将拖出去三个字咽了下去,转而道:“给本宫跪下!” 棠裳勾唇,转身要去按住北若卿。 就在这时,殿门外,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儿臣来迟,母后息怒。” 殿门之外,逆着光,一道墨色挺拔的身影款款而入,带着一身寒意,虽看不清面容几何,可这般气质,便足以令人遐想连连。 我去,美男啊! 等等,这美人儿有点眼熟! 玉紫赦迈着修长的腿,每走一步,都像是自带鼓风机一般,衣袂翩翩,宛若仙人,在北若卿身侧停了下来。 棠裳见状,急忙后退几步,避开了距离。 北若卿抬头,挤了挤眼睛,示意:你病好了? 玉紫赦冷冷瞥了她一眼:回头再跟你算账! 北若卿冷哼一声:自己肾虚,怪我咯? 玉紫赦:…… 她这是眼睛有病? 一看到北若卿,皇后那张脸都快笑出花儿了,与方才那怒气冲天的模样判若两人。 要不是头上顶着十几斤重的凤冠,北若卿真是要以为这皇后换了个人。戏精啊这是! 皇后掩着唇,想上前又不敢,红着眼眶哽咽道:“母后的心肝儿啊!快来让母后瞧瞧,这些日子在宫外可曾受苦?” 受 玉紫赦不答反问,面无表情道:“母后方才,要让谁跪下?” 皇后的深情顿时噎在喉咙里,上不来又下不去,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要是没有刚才那一出,北若卿倒是愿意相信这一副母子情深的戏码,可惜,这皇后就他么是个金鸡奖都镇不住的戏精。 少顷,皇后这才温柔一笑,叹道:“母后与北家这丫头开玩笑呢,这孩子没大没小惯了,本宫也是为你们好,否则将来嫁入七王府给你惹麻烦可如何是好?” 这话好像处处都在替北若卿和玉紫赦考虑,可又处处都在指责北若卿没规矩,往小了说是开玩笑,皇后不计较。往大了说,那就是北若卿将来要给玉紫赦闯祸。 神他么一语双关! 北若卿瞬间红了眼眶,上前便去抱玉紫赦大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大哥,帮个忙!事后重谢!” 玉紫赦居高临下,一把将北若卿拎了起来,低声道:“现在怕了?做完给本王下药的胆子去哪儿了?” 北若卿欲哭无泪,“昨夜那人不是我,那是我妹妹,北二小。” 玉紫赦:“……” 他将北若卿护在身后,虽然纤瘦,可他身材高大,拦在北若卿面前,竟是将她堵了个严实,清冷开口道:“她不需要。” 皇后脸色微僵,“小七啊……” 不等皇后说完,玉紫赦打断她的话,冷冷道:“她的规矩,儿臣满意足矣,不需要旁人来教。” 旁人这两字,就像是一记闷锤一般,狠狠的砸在皇后胸口。 整个殿内瞬间鸦雀无声,皇后的脸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了个遍,嘴巴张了几次,一张扑满脂粉的脸憋得通红,脸上的笑容眼看着就要绷不住了。 过了良久,皇后这才长叹一口气,感慨道:“罢了,你既喜欢,母后也欢喜。” 这话说的,爱屋及乌?娘娘您说谁是金鸡呢? 北若卿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道:“娘娘方才说让我随棠裳去取这些字画的银钱,画已经给娘娘了,这银钱……” 玉紫赦侧眸,视线从她脸上缓缓扫过。 当今天下,敢开口问皇后要钱的,不多。 皇后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脸上的表情逐渐龟裂:“好了,这等玩笑本宫不与你计较,你竟还当真?既然小七来了,你便随他出宫去吧。” 她就差直接说你赶紧滚,别在这碍眼了。 可这些手段,北若卿早已想到。她当即一擦眼泪,红着眼可怜兮兮的哭道:“娘娘心地良善,一心想为陛下和天下百姓做些事情,民女都明白的,只是民女既为七王爷未婚妻怎能置身事外?娘娘您放心,这幅丹青娘娘喜欢,臣女必定是留给您了。这银钱,娘娘直接给陛下便是。” 把债主变成皇帝,这银子皇后若是不给,就失了圣心。若是给了,这名声和便宜到头来还是北若卿的,自己半点好处捞不着! 皇后咬紧牙关,脸色铁青,像极了从被扒光了毛的公鸡。 玉紫赦看向北若卿的目光满是探究,心中暗道:她,几时这么聪明了? 见皇后不吭声,北若卿吸吸鼻子,好心道:“娘娘放心,此事民女一定会亲自给陛下解释清楚的。娘娘千万别担心陛下会误会您。” 说什么千万别担心,可她这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皇帝一定会误会啊!当今圣上有多宠北若卿,后宫之中谁人不知? 皇后沉默良久,咬咬牙,心一横,道:“明日,本宫派人送去你府上!!” 正文 第10章 北家养女 与玉紫赦一同皇宫出来,北若卿心情大好,一想到皇后那副明明很想干掉她却不得不惯着她的表情,她就觉得好笑。 子不教,母之惰。 她正乐着,便看见宫门外,正停着一辆通体纯黑的马车,什么质地看不太出来,不过只看那气势,便能感觉的到一股由内而外的森冷。 这个人莫不是前半生都睡冰窖里头?哪儿来这么足的冷气! 北若卿溜溜达达的朝着自己那头金灿灿的小毛驴走去,刚经过马车旁,便听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上车。” 清冷矜贵,毫无人性。 北若卿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光天化日,王爷和我两条大光棍同乘一辆马车成何体……” “啊!”的一声惨叫,统字还没说出口,北若卿便被一把拽进了车内。 而此时,宫门外,众侍卫眼睁睁的看着不近女色,不近外人的七王爷就这么光天化日的把北小姐拽进了马车,下巴惊掉一片:天了个噜!光天化日,他俩这干啥呢! 马车内,北若卿抱着胳膊打量起对面的男人。 不得不说,玉紫赦这厮当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北若卿自认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可眼下对着玉紫赦这张脸,她竟是有些难以挪开眼珠子。 “咳咳,那个,今天这笔生意做完,明日皇后派人将银票给我送来,我就以你的名义呈给陛下,我办事,你放心!” 玉紫赦坐的笔直端正,像是一根就地成精的棺材板,浑身散发这一股阴冷气息。 闻言,他凉凉瞥她一眼,没说话。 马车内,安静如鸡。可问题是北若卿向来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此时这安静,她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清了清嗓子,北小姐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老玉啊,等我把你的账还清,咱俩也就好聚好散了,婚嫁各不相干,你若是有喜欢的小姑娘小媳妇,尽管说,小爷我对追媳妇还是颇有研究的。” 玉紫赦懒懒掀开眼皮子,冷哼一声,“你想与我撇清干系,去找小白脸?” 什么小白脸? 北若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轻哼一声,鄙夷道:“肤浅。” 小白脸哪儿有玉紫赦好看?等等,传闻七王爷不喜与他亲近,七王府中只有一人能靠近他,好像正是个小白脸。莫非…… 玉紫赦被她火热的目光看的有些不悦,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折扇,‘哗啦’一声打开,挡住自己半张脸。 我去,看都不给看?那你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当摆设吗? 北若卿怒了,翻了个白眼美好气道:“好端端的男人学小姑娘家闭月羞花?那位喜欢这口的?” 不过说实在的,一般人还真学不来他这副模样。 毕竟握扇子的不一定都是唐伯虎,还可能是活佛。 触及北若卿那道暧昧不清的视线,玉紫赦眉心一蹙,冷声道:“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胡思乱想?大哥,外头那哥们看你的眼神可是关爱至深啊,别说你看不出来。 可一看玉紫赦那副冻死人不偿命的脸,话音一转,连连道:“我明白,我理解,毕竟你们要抵抗世俗压力,我完全能理解其中的艰辛。别放弃,加油哦~” 放弃?加油? 她脑子莫不是前两日投湖进水了? 玉紫赦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转开视线,并不多言。 两人各怀心思,北若卿害怕自己知道了皇室秘辛,万一被杀人灭口也不一定呢?因此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要不是现在跳车不安全,她早就直接跳车了。 玉紫赦则是心中纠结婚约之事,隐在袖子中的那份明黄色圣旨,像是一个烫手山芋,让他接也不是,放也不是。 一时间,两人也没再开口说话。 突然,马车猛地停下,北小姐一个不留神,身子猛地往前一倾,便撞进了玉紫赦的怀里,爪子按在某处。 玉紫赦的脸瞬间涨红,活像是一只煮熟的螃蟹,他咬紧牙关,恼羞成怒道:“北若卿!” “意外意外,这都是意外啊大哥!”北若卿急忙坐直身子,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却早已崩溃。 大哥,这种事情,人家女孩子也很吃亏的好不好? “民女北凝恩求见七王爷,还请七王爷下车一见。” 马车外,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子声音,只听这声音,便觉得如沐春风,像是一头栽进了温柔乡,爬都爬不起来的那种。 北若卿打了个哆嗦,正要扭头:“找你……啊!” ‘嗖’的一声,一道亮丽的团子从马车里被扔了出来。北若卿只觉得天旋地转,再落地时,除了脚下踉跄两步,竟是丝毫未摔。 北若卿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被人从马车里扔出来,当即双手叉腰,怒气滔天道:“魂淡!闪了你姑奶奶的腰你赔得起吗?” 她一张脸红透,脑门上还冒着汗,发丝凌乱,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路过的百姓见状,先是沉默片刻,随后,‘啊’的一嗓子,一窝蜂的跑路了。 “京城秘闻,北小姐光天化日欲对七王爷不轨,七王爷恼羞成怒,宁死不从!” “七王爷战斗力甚好,北小姐不甚扭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