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红烛冷塌美人殇   火红色的宫惟,宽大而冰冷的软榻,精致的家具,烛光阴冷,红木的纸窗大开,阵阵凉风吹进房中。   榻上的人被这风吹得缩了缩身子,眸却紧紧闭着,衣衫凌乱,皮肤上密布着一条条血痕,让人望之心怜。   红木门之外。   一个身着绿衫的女子一步三回头地接近着玉莺宫,红木门没有关严,她轻轻一推就打开了,冷风瞬间灌进了屋内,烛光闪烁了一阵。   进门后她急忙拿了一盏点亮了的油灯走近了塌边。   床上的人皱了一下娥眉,似是挣扎着想要醒来,额头上的创伤还不停有血流出。   看对方还有意识,她似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翻开自己的包袱,倒了一堆药膏出来,念叨着:“小姐,我是陌阡,我先帮您处理一下伤口!”   这之后她还在念叨:“幸亏凌少爷送我来照顾您了,不然小姐您……”   听到这里,秦浅七忽然愣了一下——凌少爷?是谁?   秦浅七无法开口问出来,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已经不完整了。   本来躺在软榻上的秦浅七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想法了,没想到却有人来寻自己了,她竟然又有些贪恋这个世界。   秦浅七,昭云国当朝丞相之次女,也是个不知道亲娘是谁的野种,虽然有了秦家小姐这个身份,在秦府却是个连丫头都可以欺负的主儿。   秦浅七天生性格懦弱,习惯隐忍,这使得她受到的苦楚变本加厉。   而如今秦浅七的身体还记得那“姐姐”对自己做了什么。   秦浅七自进宫以来就被扔在这玉莺宫自生自灭,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来找她的麻烦,而始作俑者就是她的姐姐秦语澜,她现在这身伤就是秦语澜设下的陷阱弄出来的。   五日后,秦浅七度过了进宫半年来难得的安宁的日子,虽然御膳房送来的依旧是粗茶淡饭,但总比之前连续两三天不送饭要好的多了。   她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些,脸上的伤口也因为上好的金疮药而渐渐隐去。   想起之前自己自暴自弃,就算被其他嫔妃欺负鞭打的时候也一声不吭的模样,秦浅七嘴角居然忍不住扯出一抹冷笑。   而现在秦浅七终于可以冷静下来好好捋捋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她记得如今她和姐姐秦语澜已经被父亲秦隽逸送进了王宫,不过虽然二人都是妃子级别,实际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姐妹二人共侍一夫,而且这对姐妹还是水火不相容的,结果自然是处于弱势的秦浅七受尽欺辱。   忽然,秦浅七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她本来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她要逃出去,逃出这王宫!   秦浅七天性懦弱且不重名利,她不奢望在这后宫之中闯出一片天,只希望和陌阡一起好好的生活,无奈自己只是一个庶出女儿,就连说句话都可能会给自己引来杀生之祸!   虽然她懦弱,但是她不笨,她有自己的思考方式。   这时秦浅七转头看向正在为自己熬药的人。   秦浅七从她的碎碎念中听到好多“凌少爷”这个人,可是自己现在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秦浅七想得头疼,实在不想继续想下去,自顾自走到了门边靠在门沿上。   她呆愣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她费力的爬上房顶后,有些虚脱的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着,王宫在进宫前她只在别人的谈话中知道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而进宫后她却不敢随便走出玉莺宫,因为找她麻烦的人不少。   不远处两抹修长的身影正看着秦浅七,其中一名男子拥有一对蓝色异瞳,分外妖冶。   “她是谁?”男子轻轻开口,声线慵懒,淡然地不带一丝情感。   另一名男子抬眸看向那人,随后回答:“王,她是丞相之次女,您的莺妃,名唤秦浅七。”   只见人儿三千及膝青丝用白绸浅绾,因为刚刚爬了房顶而显得有一些凌乱,衬着那清冷的眸子却多了几分妖.媚。   因为隔得比较远,也没有看清楚人儿脸庞之上浅浅的伤痕,额头上的伤口倒还是看得见。但此时人儿却皱了好看的娥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已经不是要死要活的样子了啊,”紫眸男子轻蔑地看着人儿,嘴角浅笑,“有胆子忤逆孤王也算是个值得期待的角儿吧。”  正文 二 紫眸妖王惑半生   秦浅七不敢在房顶呆的太久,毕竟这里是王宫,虽然自己身份不高,但是被别人撞见自己这般没气质地走在房顶上也许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秦浅七回到寝宫后发现陌阡还守在药罐子前,不时地扇着炉火。   她心里掂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要逃走的想法告诉陌阡,免得到时候她没有心理准备又会手忙脚乱地了。   “陌阡,我有事跟你说。”秦浅七依旧平静的语气,先坐在了桌前到了一杯茶水。   “嗯,您说吧,陌阡听着。”   “我要逃出去!”秦浅七刚说完“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平静地看着地上惊骇的人。   陌阡张嘴作惊骇状,实在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姐您不要说这种话,如果被王知道了您会死的!”   秦浅七扶正了她的肩,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我想和你一起安安静静的生活。”   “小姐!”陌阡觉得委屈,忍不住哭了出来,“之前王有下旨说,若有妃嫔,宫女或者太监想私逃出宫被巡视的侍卫看见了,无论是谁都先斩后奏,奴婢不愿看到您冒这个险啊!”   秦浅七一怔,为自己的欠考虑觉得抱歉,她抓起陌阡的手说:“对不起,我想的太简单了。”   “所以您不要再想着逃了好么?如果王真的对您不闻不问,那就我们一起平静地在这玉莺宫生活下去好吗?”   “好了!”秦浅七捂了她的口,“知道我有分寸就好!”   她哀怨地看着自家小姐,无奈地点了点头。   秦浅七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陌阡看着这样的小姐硬生生痴了,恍惚间觉得小姐似乎那里变了。   静养了几日,秦浅七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每晚秦浅七都会悄悄离开玉莺宫去外面打探路况,而每一次当她踏出玉莺宫,那对蓝色的眸子必定会注视着她。   “晧霖,你觉得那女人想要干什么?”祁钰轻笑着,蓝色的瞳孔比天边的明月还要耀眼。   “莺妃想逃。”晧霖回答的果断,他是祁钰的暗卫,从小便伴于祁钰左右。   “那你觉得孤王要怎么做?”祁钰问着却未回头,眸依旧紧盯着那抹轻盈的身影,脸上笑意更甚。   “属下不敢揣摩圣心,”晧霖觉得王是故意的,“但属下知道王似乎不想立刻处理掉莺妃娘娘。”   “这倒是真的。”祁钰漂亮的眸子暗了暗,斜望向晧霖,“毕竟那女人伤了孤王,孤王怎么可以让她这么容易死掉?”   有仇必报是他的宗旨,冷酷无情是他的标签,毕竟这王位并不是那么容易争来的啊!   在踏上这王位之前,他踩过的尸体不在少数,更何况现在的他是王,生杀大权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们随着人儿的移动而跟着移动。他们发现对方很小心,每走一步都很谨慎,混过了一批又一批的巡视的士兵。   “哼,”祁钰皱眉冷哼一声,“晧霖,明天把今晚巡视的侍卫集体体罚!”   祁钰自然看得出来这女人根本不懂武功,可是侍卫却还是没发现她,看来这王宫里吃闲饭的人越来越多了。   “是,王。”   虽然皓霖觉得这些侍卫半夜巡视也是很辛苦的,但是王的命令不可反驳!   又看了一会儿,女人不时地在一匹布上拿笔极认真地画着,祁钰的嘴角勾了一个极魅惑的弧度,语气有些兴奋,就像狐狸终于守到快出洞的兔子一般?。   晧霖知道祁钰是想玩玩儿所以没有过多的惊讶,但他心中竟有些不安。   “王,这次您想怎么玩儿?”皓霖情不自禁地问道。   等他回过神来时却吓了个半死,他犯了大忌:作为一个卑微的暗卫怎么可以干涉王的做法?   可是祁钰似乎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绕有兴趣地说:“难得这后宫之中有个这般有胆识的女人,她不陪孤王玩玩儿怎么行呢?”   晧霖松了一口气,为自己,亦为那欲逃走的人。王未起杀心,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秦浅七将手中的布打开看了看。她的进度算快的了,但不得不说这宫中的守卫真不是一般的多,花了她这么长时间却只发现了两处守卫较薄弱的地方。   秦浅七大概算了算时间,觉得该是时候回去了,便将画着路线的布收到了怀里,再一次混过了士兵的视线。   “混帐东西!孤王都养了一群饭桶么?晧霖,明天的体罚翻倍!”祁钰皱了好看的眉,眸中怒火烧的正旺,那女人谨慎的行动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小看了她。   祁钰执了一柄白玉折扇的右手略微用力,格外精致的折扇便生生断成了两截。   “是。”   第二天御书房外,一排排士兵被扒了衣服,顶着烈日跪在门外,正承受着鞭刑。那鞭罚不似普通刑法,一指粗的鞭子是浸过盐水的。   屋内一袭白衣的祁钰悠闲地坐在书桌前,吃着晶莹剔透的葡萄,一旁候着晧霖。   听着门外的人承受着刑法却依旧忍疼的闷哼声,祁钰的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评论的瞳孔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王,可否……”晧霖实在听不下去了,明明祁钰一向是很体谅侍卫的,特别是在夜里执勤的侍卫,但为何这次却因为一个女人却要这样惩罚无辜的他们?   “不许求情。”祁钰凤眸瞟了他一眼,冷冷出声。   他又想到了那抹小巧轻盈的身影,心底不知被什么堵住了,觉得很是憋闷。   祁钰听着不时传来的鞭子与身体亲密接触的声音和侍卫痛苦的闷哼声依旧不为所动。   他修长的指拿了一旁精致的青花瓷盘内盛着的一颗紫红色的葡萄,轻轻放在唇边咬了一口,紫色的汁液沿着他的嘴角缓缓流出,显得他无比的妖魅而残酷。   晧霖幽幽叹了一口气,心下只希望行刑的人手下留些情才好。   而此时罪魁祸首却悠闲地半躺在一把贵妃椅中在凉亭下小憩着,一旁的陌阡拿了团扇,为自家小姐扇着。   看着秦浅七安静的睡颜,陌阡浅浅笑出声来。   秦浅七并没有睡着,只是闭了眸假寐而已,心里有多乱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微微睁了明亮双眸,却看见陌阡正傻傻地笑着,她轻唤了一声:“陌阡,傻笑什么呢?”   “啊?小姐没有睡着啊……”陌阡忽觉窘迫,红了脸低下头。   “这样的安逸日子恐怕要结束了。”   “什么?”陌阡惊愕,吓得睁大了杏眼。   “我已经打听好路况了,发现了两条大概可以逃出去的路。”秦浅七将怀里的画有路线的布拿了出来,递给陌阡看。   陌阡看了一眼小姐,大概也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正文 三 不怕死地顶撞他   第二天陌阡早早起了,收拾了一下细软银两。毕竟如果她们真的逃了出去,那以后的生活必定颠沛流离,身上没什么钱还怎么生存?   而秦浅七却不怎么在意,她本就是淡然的人,只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渐渐地夜幕降临。   秦浅七换了一件深色的紧身衣,紧身衣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乌黑的长发绾了上去,精致的脸上表情淡漠。   二人收拾好了必需品后正式出门了。   无月,似是连天都在帮她们。   秦浅七带着陌阡小心翼翼地移动,陌阡看着眼前这个冷静的小姐觉得她真的变了好多。   之前小姐连玉佩都不认得了,凌少爷不是小姐心里最爱的人么?如果连他都忘记了,那小姐该是有真正的绝望过的吧?   “巡夜的人换了。”秦浅七皱眉自言自语,她总觉得这次的计划存在什么缺漏,她也不是小看自己,她觉得自己从头到尾的行动未免也太顺利了!   秦浅七斟酌再三,决定去较危险的一处,俗话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啊!   等好不容易来到了那面高大的宫墙边,秦浅七已是气喘吁吁了。   出现在她们眼前的是几棵高大的槐树,树干粗壮,树皮粗糙,高度和宫墙差不多,最重要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人巡视!   “我先上去,然后放绳子拉你,胆子大点儿,转眼就过去了。”秦浅七打开自己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根早就准备好了的绳索,似是没有看见陌阡惊愕的表情。   这树她爬过好几次了,虽然高但不算难爬,为了能逃出去秦浅七可真的是下了大功夫了。   “小姐……”陌阡惊讶地唤了一声,就像是个完全在状况外的人。   秦浅七熟练的开始爬树,不一会儿秦浅七就接近了枝叶茂盛的树冠,她正想一鼓作气爬上去,却发现一对漂亮的蓝色瞳孔正看着自己!   秦浅七被吓了一跳,但又很快就镇静下来,自己可是在树上啊,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就得不偿失了!   下面的陌阡明显看见她的身影顿了一下,急忙小声地问:“小姐,快下来吧,我看得心里发慌啊!”   秦浅七直接自顾自地爬了上去,之后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   她听到陌阡焦急的声音,轻声回答:“我没事,绑好绳子就拉你上来。”   随后秦浅七彻底忽视了那对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的那对极美的蓝眸,将手中的绳索费力地缠绕在粗壮的树干上。   那对蓝眸中闪过一丝恼意。   祁钰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十分有信心的,但他也看出那人只在忽见他时眸中有了一丝慌乱的神色然后就没有了其他表现。   他冷眼看着语孀忙得不可开交,凤眸瞥了一眼茂密的树叶,然后邪笑一下,伸手摘了几片完全长好的叶子悠闲在手中把玩儿着,深绿的树叶衬着祁钰白皙修长的指尖很是漂亮,他在等着对方的“大工程”完工,唇边带了一丝戏虐的笑。   “陌阡,把绳索绑在身上爬上来,我也会拉你的……”秦浅七刚刚将绳子的另一头放下去,却不料本来绑在树干上的那一头也掉了下去!   她疑惑地查看发生什么了,却发现绳子并不是松了,而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断了。   她忽然想到自己身旁还有一个可疑的男子!她皱眉转身,明亮的眸紧紧盯着他,却发现男子除了一对美丽的眼睛摄人心魄,五官竟也是那般精致!   秦浅七死死盯着这人的眼睛,锁了眉头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可是心下愈发不安起来,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   还没等她自己反应过来,身体就先朝前冲了去,直攻男子的面门。   祁钰没有料到她的反应竟是这般,可天生的好胜心理却让他不想让她得手,他将手中方才割断绳子的一枚树叶朝她扔了过去!   秦浅七也知道叶子本身没有什么攻击性,但若是给予了它力量,其威力是不容小觑的!   秦浅七本能地朝旁边一闪,成功地躲开了攻势凌厉的树叶,可是她也忘记了她还在树上!   “小姐!”陌阡看见她的身体从树上直坠至地面,大叫着,忙上前想接住她,却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祁钰没有忽略秦浅七决定攻击自己时原本还很清澈的瞳孔中出现的那一抹狠戾,而且动作直攻脖子间的死穴,这女人似是想让自己当场毙命!   他冷了脸看着秦浅七下坠,没有要救她的意思,然后看见方才在树下等待的小侍女和她双双倒在了地上,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地上的人儿疼得呲牙咧嘴,漂亮的脸皱成了一团,祁钰轻跃下树,步履翩然。   秦浅七恼怒地看向害自己落下树的人。不得不说陌阡说的没错,若这就是陌阡所说的王,还真怪不得那小妮子这般赞扬他的美貌。   男子蓝色的异瞳深邃而妖魅。身形修长而不粗旷,宛如空中之鹰,冷傲孤清却盛气凌人,散发出傲视天下的气势。   虽听陌阡说他年仅二十岁,举手投足间专属于王的霸气也未少一丝一毫,不可一世的样子似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不需一言一语,只靠这睥睨天下的眸子便可征服这乱世!   秦浅七不禁被他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场震慑住了!   祁钰慢慢行到秦浅七面前,带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漂亮的脸上有一丝微笑,但这笑却使语孀冷汗直冒,而陌阡早已吓得手足无措了。   “秦浅七,你忘了你的身份了?”他轻轻说到,声线柔和而慵懒,却隐约间透露出无限杀意。   “未忘。”秦浅七不卑不亢地回答,抬眸直视向那张绝尘的脸,“但所谓莺妃也只不过是一种无谓的称号而已。”   “‘无谓的称号’?敢情爱妃是在怪孤王冷落了你?”祁钰走近了她,蹲下了身,伸出修长的指轻轻勾了秦浅七的下颚,眼中含笑却寒意不减。   “王言重了。”秦浅七皱眉,有些嘲讽地说:“王日理万机,后宫佳丽无数,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莺妃,不敢奢望王的垂爱!”   秦浅七从头到尾丝毫没有转移自己的视线,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略带寒意却格外耀眼的眸子,语气很是淡漠,轻蔑的味道丝毫不少。   短暂的沉默。   祁钰手下的力道加重,凑近语孀耳边冷声道:“秦浅七,你觉得逃的掉么?”   “自然是逃不掉了。”秦浅七忽然笑得花枝乱颤,似是风中摇曳的白莲,借此隐藏起心底的不安。   此时祁钰却没有了恼怒的意思,浅浅地说:“知道就好。”   然后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一挑眉,幽幽唤着:“晧霖。”   “属下在。”忽然,一个顷长的人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单膝跪下埋了头。   浅浅没有被晧霖的突然出现吓到,而陌阡却因为过度紧张,终于吓昏了过去。   “孤王再问你一次,你是要孤王给予你的宠爱,还是孤王给予你的惩罚?”祁钰不甘心的再次对秦浅七发问。   若是这女人选择了前者,只说明她和那群花痴的女人一样罢了,但若是她选择了后者那就是纯粹的找死!   既然留不了,就让他彻底摧毁吧!   秦浅七迟疑了,侧目看了看自己身后已经昏迷了的陌阡。   “选不了?还真是贪心的女人呢。”就和你的姐姐一样,都是贪心的女人!   后一句话祁钰没有说出来,毕竟她和她的姐姐对自己还有用呢。   皓霖一直单膝跪在祁钰面前未抬头,只是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瞟向秦浅七。   迟疑再三,秦浅七咬咬牙还是决定选择前者,毕竟自己答应了要保护好陌阡。   “有爱为什么要选择罚?”秦浅七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努力做出欣喜的样子。   祁钰紧紧盯着她的眼,自然是看见了她眸子深处的那一丝挣扎与纠结,忽然看见她用身体有意无意地遮挡着她身后晕了的人,再回想一下她似乎对那女人格外的温柔,心下似乎想通了什么,随后涌上心头的则是无尽的怒意。   “哼,你身后的女人该是和你一起行动的吧?那选择该也是一样的了,可本王不屑要她,所以,”他微微转头,对还跪在地上的晧霖说:“那女人赏你了,给孤王好好宠爱莺妃的小侍女!”   他故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不行!”秦浅七立刻反驳。   然而祁钰并没说什么,唇角微翘,看了一眼身旁的晧霖,晧霖立刻识趣地低下头答道:“是,王。”  正文 四 身伤未愈添心伤   “我不同意!”秦浅七怒目圆睁。   “你有什么资格根孤王谈条件?”祁钰不屑的俯视着她,心下忽然起了玩儿心。   “她是我的人,不许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决定她的去留!”秦浅七有些激动了,“就算是......”   “啪”,一个很突兀的耳光声响起,秦浅七的脸顿时红肿了一片,她怔怔地感受着右脸火辣辣的疼痛,嘴中腥甜。   祁钰悠悠甩了一下手,他觉得方才手心与对方脸颊接触时温润的触感倒是不错。   祁钰伸手再次捏住秦浅七的下颚,强迫她正视自己的眼睛,凤眸微眯笑到:“没想到丞相的小女儿居然这般不懂规矩,知道你姐姐有多识趣么?”   “姐姐深得圣心是她的福分,我一个庶出之女不敢妄想与姐姐争宠。”   这话听着浅浅似乎是低头了,可那眼神可真真是让祁钰看了心痒痒。   “也罢,你这样带爪子的猫这宫中倒是很久没有过了,不过不听话的孩子需要教导才行,所以皓霖,莺妃就由你帮孤王教导吧。”祁钰不屑地松开了秦浅七的下颚,直起身准备今天就玩到这儿。   “该死的祁钰,你就这么喜欢决定别人的命运么?”秦浅七的下颚方才被他捏的生疼,可是她没想到祁钰还要把自己交给一个暗卫。   本来想离开的祁钰被她的话再一次激怒,闪身间掐上了她白皙滑腻的脖颈,皱眉问着:“‘该死的祁钰’?你可知道凭你这几个字孤王可以灭你九族?”   他在极度愤怒的时候露出的笑容有些纠结。   “直呼一国之君之名,以下犯上,不守三从四德,不知男尊女卑,不明宫中规矩,你可知道这几个罪名可以让你一族之人全灭?”   “我现在不过是孤家寡人罢了,至于你要怎么惩罚他们又与我何干?”秦浅七费力的呼吸着,面色通红,身体不甘地挣扎着,她的脖子已经出现了骇人的指印。   祁钰怒极,手下力道更强,修长的指骨节分明,似是只要他愿意便可以瞬间取人性命!   她说自己“孤家寡人”?既然这样,不如将惩罚都归于你自己身上吧,至于教导是必须的,不过就让孤王亲自教导你吧!   既然你性格刚烈,桀骜不驯,那孤王就要让你乖乖在孤王身边做一只带爪子的猫!   祁钰嘴角勾笑猛然将秦浅七朝高大的宫墙上一甩,震得几块瓦片纷纷掉落,由此可见他出手多重。   秦浅七顿觉口中腥甜更甚,一张口吐出一口血出来,鲜红而妖魅,本来红润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这一击,该是重创了吧。   祁钰要阻止她逃走,最重要的是要让她惧怕自己,从而臣服自己!   “皓霖,把这两个女人扔到她们该呆的地方去,不许任何人探望进出。秦浅七蓄意出逃,禁足三月。”他淡淡开口,漂亮的眸看着方才掐着秦浅七脖子的修长的手。   交代完后他转身决然离开,不过方才他手中那细腻的触感还真是令人痴迷啊。   “是,王。”皓霖垂首,心下还在懊悔自己适才不假思索说出来的话。   秦浅七有些意识模糊,喉间的腥甜让她觉得格外恶心,背部也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此时她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娘娘,在下得罪了。”皓霖蹲下身将秦浅七抱起,怀中的人儿身体柔若无骨,轻盈地似是一阵风便可轻易吹走。   秦浅七终是被蚀骨的疼痛折腾得昏死过去。静睡下的她没有了方才与祁钰对立时故意穿上的“刺衣”,现在的她更像一只被剃去了爪子的猫儿。   皓霖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玉莺宫走去。   这之后秦浅七和陌阡被禁足了。   陌阡看着浑身是伤的小姐整日以泪洗面。秦浅七没有多余的精力安慰她,但是她不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陌阡,你不是从家里带了药膏的么?”秦浅七忍住钻心的疼痛轻轻问着,让自己看起来尽量轻松点儿。   “但是那只是一般的金疮药,只对外伤有帮助啊!”陌阡哭的稀里哗啦,好像不知疲惫。   “那你先帮我处理外伤啊。”秦浅七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嗯,好。”陌阡擦擦泪,翻找药膏去了。   语孀再次想起那张漂亮的脸和那对残忍的眸,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太天真了,下一次要更加谨慎才行啊。   十天了,没有人来看她们,连送饭的也没有来。   “小姐,只凭我找的这些野菜是不可能养好您的身体的啊!”陌阡这两天就没有止过泪。   秦浅七极其无言,这小妮子的泪腺是有多发达啊?   “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我想出去一下。”秦浅七要在这个玉莺宫中找找有没有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这两天陌阡找的食物都是这片范围内的野生素菜,也许还会有对自己身体有帮助的草药。   “小姐,您不要......”陌阡怕她再去打探什么路况,忙制止。   “只是在这玉莺宫。”秦浅七没有再理会陌阡,提了一口气起身,背后的伤口结了珈,但还是有些疼痛。   “小姐......”陌阡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还是有些不安。   陌阡这两天在寻找野菜的时候意外的轻松,可她想不通宫殿内为何有这么多无人管理的野菜乱生,而且偶尔会看见好熟悉的人影闪过,无奈自己追不上那人。   她越来越不安,咬咬牙去追语孀了。   这玉莺宫真大!   秦浅七第一次仔细地看了看自己住了很久的地方——空旷,景色怡人。却大得如同没有边际的海,秦浅七皱了皱眉,觉得自己随时有溺水的可能。   看来也是因为秦浅七是秦家的人才有这般豪华的住处吧。一个不受宠的妃嫔都有这样精致的住处,那她的那个姐姐呢?莫非住的是天堂?   秦浅七觉得自己好笑,似乎有些羡慕秦语澜了。   “后面那位,请现身吧,为何会出现在我的玉莺宫?”秦浅七未回头,随手摘了一株白色的花儿,放在鼻尖嗅了嗅。   暖暖的阳光轻轻撒在她身上,就像下凡的仙子,一袭淡蓝色长衫衬的她飘飘似仙,虚无缥缈的感觉不言而喻。   这时,从不远处的一颗树后走出一名男子。明亮的瞳孔,薄唇苍白,阳光下他的皮肤近乎透明,给人的感觉却不似女子般柔弱。   “阿七,是我。”男子温柔地说,声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   “阿七?”秦浅七觉得奇怪,在这宫中该是无人会这般亲昵地称呼自己才是。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你可知我是这玉莺宫之主?”秦浅七无奈地抬出了祁钰给自己的身份。   “阿七你怎么了?”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是雨轩啊!”   “雨轩?”   秦浅七这时才想起来“凌雨轩”是何人,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对自己来说陌生的男子,可是心口却又一次隐隐作痛起来。   “阿七,你到底怎么了?”凌雨轩急了,“听说你被祁钰禁足还被重伤我就立刻赶进了宫,你现在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似乎并不认识你。”秦浅七转身背对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手捂住心口。   “阿七……”凌雨轩不甘心地再次唤着语孀的名字,很焦急的样子。   “凌少爷!”这时陌阡赶了过来。   “陌阡,你来的正好,阿七这是怎么了?为何说不认识我?你们在这宫里都发生了什么?”凌雨轩拉着气喘吁吁的陌阡就是一阵连珠带炮的问句。   “凌少爷,小姐她......”   陌阡不知道怎么告诉凌雨轩小姐忘记了某些事情,这其中包括他。   “快说!”凌雨轩觉得很烦躁,忍不住吼道。   “是!”   “谁准你吼陌阡了?”秦浅七皱眉,将陌阡拉到了自己身后,“刚才我说过我应该不认识你了,现在的我只有陌阡,不许你吼她!”   秦浅七实在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心痛的感觉,但是现在陌阡对自己最重要!   “小姐!”陌阡觉得自己的小姐太直白了,示意她不要说了。   “好了,现在我们走吧。”秦浅七没有在意凌雨轩吃惊的表情,自顾自拉着陌阡离开了。   看着那二人决绝离去的背影,凌雨轩觉得心好像缺了一块儿,眉头微皱他喃喃低语:“忘记了?把我忘记了,我该怎么办?”  正文 五 针锋相对很逼人   秦浅七很郁结,回到寝宫后心口隐隐作痛的感觉才舒缓了一些。   那凌雨轩容貌虽比不上祁钰的夺目,却仍是可以让人轻易记住,尤其是他身上发出来的淡淡的忧伤的气质是很吸引秦浅七的。   陌阡看秦浅七那般无情地伤害凌雨轩时还是很惊讶。   “唉……”   “唉……”   两个叹息声同时从不同的人的嘴里响起。   “陌阡,你叹什么气?”   “因为小姐把凌少爷狠狠伤害了还这般若无其事的思考着怎样才可以逃离王宫。”   “小姐,凌少爷是把你当做一切珍惜的,但是您方才那样干脆地伤害凌少爷……”陌阡又叹了一口气。   “但是……”秦浅七无奈的扶额,想说什么却被外面的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   “悦妃娘娘到!”   秦浅七一愣,之前祁钰不是说三个月内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玉莺宫么?   陌阡听了那声音,欣喜的拉了秦浅七的手道:“是大小姐来了!大小姐没有忘记您呢!小姐快去迎接大小姐!”   “她要来关我什么事?来了还要我迎接?”秦浅七觉得心里很烦躁,之前自己被那个女人下圈套的时候的事情浮现在了她的脑中。   “娘娘,为何要违反王的命令来看那个女人?而且那女人居然还不出来迎接您,实在是不知好歹!”   秦浅七眉头抽搐,在她的地盘上居然还敢这样口出狂言?   陌阡无奈只好先赶出去。   “大小姐,您来了啊……”   “啪”,伴随着一个耳光声的响起,陌阡的话也戛然而止,秦浅七心里咯噔一下,猛的站了起来向外堂走去。   她刚刚走出来就看见一个打扮不差的婢女还没来得及放下手。   “不仅主子不知好歹,连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是这般不知礼数!”婢女愤愤地又踹了陌阡一脚,陌阡倒地。   “我家娘娘可不是什么区区的‘大小姐’了,她可是如今王最宠爱的悦妃!”   看到她再度扬起手要打陌阡的样子,秦浅七喝道:“住手!”   秦浅七看了看婢女身后那个极美的女子,她就是秦语澜。   秦语澜浅笑嫣然,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身着一袭亮紫色锦织宫装,宽大的袖中绣了几枚精致的曼陀罗花,仿佛靠近一毫就会使这曼陀罗毒渗入骨髓。   她裙摆的花纹华丽而复杂,看得人眼花缭乱,纤细的腰肢缠了等色的玉带,勾勒出她精致的身形,那般妖娆,真真是一个媚到骨子里的女子。   秦浅七心下冷哼一声,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也难怪祁钰会如此宠爱她了,但是漂亮又怎样?谁允许她的人打陌阡了?   秦浅七慢慢走到打了陌阡的婢女身前,对方却没有怕她的样子。   秦浅七没有理会秦语澜,看了看无比纤细的手指,忽然挥向了那张高傲的脸。   “贱人,谁准你打本宫的人了?”秦浅七怒目圆睁,她现在的样子似是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吃掉一般。   秦语澜和婢女都没有反应过来,女子抚上自己被语孀狠狠打了的右脸,转身到秦语澜身边,哭哭啼啼的说:“娘娘,奴婢被那个不知好歹的贱人打了!”   哭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是秦浅七黑白不分就打了一个无辜的小婢女呢。   秦语澜漂亮的脸黑了下来,张口想说什么,秦浅七却抢先一步。   “下贱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骂本宫?”秦浅七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向秦语澜,“姐姐,看来您的婢女很不知礼数,就让妹妹来帮你教教可好?”   秦语澜宽袖下的手紧握,轻咬下唇,而下一秒她舒笑怪嗔到:“就不劳妹妹费心了,这点儿小事儿还是姐姐我亲自处理吧。”   “今儿个就是来看望看望妹妹,听说王把妹妹给禁足了,特来问问妹妹犯了什么事儿,这样姐姐才好帮你求情啊。”   祁钰把秦浅七禁足却没有告知外人原因为何,据秦语澜所知明明祁钰没有和秦浅七接触过,为何突然就把她禁足了?   “姐姐就是为了这件事亲自跑一趟啊,还真是劳烦姐姐了呢。”秦浅七似是受宠若惊的样子。   “但是被禁足的原因我无可奉告。”转眼间秦浅七翻脸比翻书还快,开始下逐客令了。   秦语澜脸上的笑有点儿挂不住了,她抽搐了一下嘴角,却无论怎样也平静不下来。   “秦浅七,”秦语澜止了笑,冷着脸对她说,“本宫来只是要说一句话,你最好认清自己的立场与身份!”   秦浅七神情并没有过多波澜,虽然她不想和秦语澜再有过多纠纷,不过她也不想默不作声又被她算计。   秦浅七旁若无人地坐在了一旁的竹椅上,还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小啜一口,随后斜目看了一眼那自以为傲的秦语澜。   “我是何身份立场恐怕姐姐最清楚,现如今在宫中我这般下场又是拜谁所赐姐姐应该更清楚。”   秦语澜微微皱眉,自己现在被这样轻视让她觉得颜面受损。   正当秦语澜欲开口说话时,秦浅七再次打断:“这么久以来到我这玉莺宫乱来的畜生挺多,不过姐姐这次带在身边的狗倒是温顺地紧呢,你说是吧?”   秦浅七嘴角一挑看着那还在哭哭啼啼的婢女。   那婢女猛然睁大眼睛看着秦浅七,没想到她会把话尾扔给自己,她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秦语澜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对身边的人说:“摆架回宫!”   待到秦语澜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后,陌阡忙起身到秦浅七身边,担忧地说:“小姐,如今我们是靠不了大小姐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她。”说到这里秦浅七再次想起秦语澜当初看着自己被其他嫔妃虐打辱骂时眼角上挑的模样。   “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办?”   “怎么办?”秦浅七想了一下,“找凌雨轩吧。”   “凌少爷?您刚刚才伤害了他啊!”   “我知道。”秦浅七眯眼看着手中的茶杯,“我和他只可能做朋友,至于知否可以做朋友,这就要看他的意思了。”  正文 六 美人外貌心蛇蝎   三个月禁足的日子平静地过去了,祁钰也好像忘记了她们一般,没有下任何后续命令。   已经进入盛夏,太阳暖暖地照耀着,玉莺宫内的一个小莲池内荷叶片片,此时秦浅七正在莲池附近的一个精致的凉亭下躺卧在一张散发着淡淡檀香的长椅上小憩,幽幽飘来的荷叶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秦浅七身上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白皙的背却仍旧留下了淡淡的伤痕,真真是可惜了。   陌阡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而秦浅七也根本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   “小姐......”陌阡想把自己担心的事跟秦浅七提一下,玉莺宫外却传来一阵嘈杂的骚乱声。   “那边那边,快跟上,若是让娘娘的万金珍馐逃走了,娘娘就该吃我们了!”   “外面怎么了?”陌阡好像忘记了自己本来想问的事情。   秦浅七被打扰了清梦,心里难免有些不悦,语气不善地说着:“又不关我的事,懒得管。”   看着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的小姐,陌阡很无奈。   外面的脚步声愈来愈杂乱,好长时间都没有停止,秦浅七终于忍不了了,她没想到这王宫里的侍卫这么不中用。   秦浅七站了起来,正想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了却看见不远处一块草丛不太平静。   “小姐,你看那边!”陌阡一脸好奇又害怕的样子。   “陌阡,不要出去,我们估计被包围了。”秦浅七忽然扔出这句话把陌阡吓了一跳。   “什么?难道小姐你......”陌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脸悲戚的模样。   “我没有做什么。”秦浅七很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至于为何被包围,大概是因为那边的不明物吧。”说完,她向那片草丛走去。   陌阡看秦浅七这般无防范地接近不明物顿时心都被提起来了,慌张地提醒:“小姐,不要乱来!”   秦浅七依旧忽略她的话,她拨开长有细小尖刺的枝曼,白皙的手指扎了些绒刺但没有停下来,看到草丛里的不明物后秦浅七愣了几秒。   陌阡见她忽然不动了,快速地走到了她身边,刚想把她拉走自己却也停了下来。   “真漂亮!”秦浅七的语气有些兴奋,眼睛都亮了起来。   草丛里的是一只成年的白色孟加拉虎,白虎皮毛似雪,瞳孔晶亮,是雌虎,但是白虎的腿上还插着一支箭利的箭,漂亮的皮毛染了些血迹!   白虎被秦浅七二人惊到,艰难地站了起来,她身下有一只毛发刚刚长好的小虎,雌虎不安地底吼着,想将突然冒犯的二人吓走。   秦浅七看着在白虎身下安然睡着的小白虎,觉得心下一阵悸动。   这时陌阡忽然想起前几日听到的其他婢女之间的谈话后顿时慌了。   “小姐不要接触他们!”陌阡不敢高声说话但又很急切,纠结的模样让秦浅七看了奇怪。   “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秦浅七不想离开,她此时蹲在两只白虎面前想试着更靠近他们。   “这白虎是大小姐的啊!”   “我姐姐的?”秦浅七一听,不但抽身反而笑的明媚,“方才听那个追了白虎而来的其中一名侍卫说,我那姐姐好像要把这白虎吃了呢。”   秦浅七看了看急的团团转的陌阡,再次扔出一句话:“这两只白虎,我要救下。”   陌阡本来还想劝她,可与秦浅七认真的视线对上的时候她到嘴边的话却又都咽了下去。   “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既然知道本宫的白虎在这座宫殿,为何还不进去给本宫抓出来!”这时玉莺宫外传来秦语澜生气的责骂声,“若是王赏给本宫补身子的珍贵‘补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有几个脑袋砍?”   门外一个侍卫长模样的人为难的说:“娘娘,这里是莺妃娘娘的住处,若是不小心冒犯了莺妃,小的们也是担不起这责任啊!”   “哼,她一个不受宠的莺妃可以和本宫相提并论?”秦语澜不屑地看着玉莺宫的大门,芊芊十指把手中的锦帕似要给撕碎了。   侍卫长沉思了一阵儿,咬咬牙对身后的弟兄们说:“进去找!”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们到玉莺宫的小花园时却看见秦浅七正蹲在两只白虎面前,侍卫们纷纷吓得目瞪口呆,那可是北国进贡来的当地极凶猛的白虎啊!   一个月前番帮向我国示好,进贡了两只当地的象征着神明信使的白色孟加拉虎,一雄一雌,祁钰将雌虎赏给了正当盛宠的秦语澜。   有传言说北地白虎食之肉可养颜,对女性生理极有好处,佩戴之骨所铸饰品可保其青春不老!   秦语澜想将白虎当做补药吃掉,可白虎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显得有些瘦弱,所以她决定喂养几日再将其食之,不料让白虎钻了空子逃了出来。   “莺妃娘娘,白虎异常凶猛,没什么人性,请您远离他们!”侍卫长吓坏了,如果白虎将王的妃嫔误伤那自己和这一大帮兄弟就不要想活了!   “‘凶猛’、‘没人性’?”秦浅七站起身来,笑的坦然,而清冷的眸寒光炸现,“你确定说的是这两只白虎而不是披着人皮的狼?”   侍卫长一时语塞,是的,比起白虎,自己身后的美人更加“凶猛”……   “它可是没人性的畜生,若是不小心伤了妹妹你怎么办?”秦语澜似是很担心的样子,秀眉深皱,美目却满是不屑,“你还不速速制服白虎?若是你动手慢了害得本宫妹妹受了伤,本宫唯你是问!”   “是,小的这就制服它!”   “不劳姐姐费心了,妹妹我要留下这白虎。”秦浅七笑盈盈地看着秦语澜,随意地捋了一下自己身前的长发。   “什么?”秦语澜美目圆睁。这明明是王赏给她的东西,这女人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抢?   “咦,姐姐耳朵出问题了么?我自认为说得很清楚啊。”秦浅七眨巴了一下眼睛,天真的问。   “你这个......”秦语澜气极,刚想开口骂她不知好歹,却碍于自己在外的形象,硬生生压下了自己的火气。   秦浅七悠悠笑着,没有再理会秦语澜,对侍卫长说到:“本宫也不为难你,但白虎本宫绝对要留下,若不小心让哪只披着人皮的狼吃了就真是罪过了。”   ”呵,这白虎可是吾王赏赐给我的,谁借你的胆子胆敢私自扣留我的东西?还不给我还回来,否则小心我上奏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语澜本来也是生性高傲的主儿,一而再再而三被秦浅七这么大庭广众之下驳了面子她肯定也是不甘心的,索性说话也露骨了起来。   秦浅七哑言,她没有考虑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王”存在。   秦语澜见她久久不答话,大概猜到她是害怕了,嘴角的笑容终于转晴,命令道:“将白虎捕获送至本宫的专属膳房,既然一个月前白虎诞下小虎,今晚本宫就吃母子宴吧!”   她轻抚过自己的脸庞,希望吃了白虎之肉可保青春不老的传言是真的,那样就可以永远保持自己的盛宠不衰了!   “谁敢动她们!”秦浅七娇喝,声音尖锐,眸子狠狠地盯着秦语澜。   “没听见本宫的话么?小心你这侍卫长的职位就不要想做了!”秦语澜没有被秦浅七的眼神吓到,甚至出言威胁。   “来人,抓虎!”他是侍卫,生来就是供别人差遣的,只好做墙头草,哪边势力强就往哪边倒。   忽然雌虎高声大吼了一声,似在召唤谁一般,声音雄厚,震的在场的人纷纷捂住了耳朵,不远处的树上有树叶悠悠飘落。   秦浅七也被吓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   “白虎疯了,现在先斩后奏!”秦语澜觉得耳朵被吼得生疼,恼怒得对侍卫长大吼道。   “是,娘娘。”他取了一旁兄弟手里的弓箭,“莺妃娘娘,您躲开些,奴才要将失控的白虎射杀!”   “谁敢射,本宫必让其为白虎陪葬!”秦浅七也急了。   忽然门外窜进一抹同样雪白的影子,直逼秦浅七!   “小姐,小心啊!”陌阡大叫,几乎被吓失了魂儿!   秦语澜等人被那抹白影急速跑过带来的冲击力震的纷纷倒地,侍卫长慌忙扶起趴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秦语澜。   “滚开!”秦语澜觉得很尴尬,猛的将扶着自己的人推开,看向秦浅七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秦浅七身后又出现了一只身材更为高大的白虎,白虎骨骼健朔,眸若星子,额前有一个天生的月牙形记号,无比威武,它此刻正盯着秦浅七身后的两只白虎。   不一会儿,从门外再次冲进一个人影!   秦浅七看清那人后不知为何倒是舒了一口气,来人不是祁钰,是他身边的皓霖。   方才他们在御书房忽然听见猛虎吼叫的声音,祁钰刚想叫皓霖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可本来还睡着的雄虎忽然窜出门从他们眼前瞬间消失了!   皓霖追着白虎来到了玉莺宫门口,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却不料这玉莺宫内如此“热闹”。   “属下见过悦妃,见过莺妃。”皓霖不失礼数地单膝跪下,为她们请安。   “皓霖,快帮本宫将王赏赐给本宫的白虎抓回来!”秦语澜拉了他的袖子恼怒地命令到。   皓霖看了看自己袖间的手,皱了眉,拂下那只雪白的手,道:“属下知道了。”   然后他转身看向那个快要忘却的容颜。  正文 七 人前交锋险胜利   “你还在发什么愣?还不速速给本宫拿下白虎!”秦语澜看皓霖愣愣得盯着秦浅七,心中更是恼怒,不满地催促。   “是。可否请莺妃娘娘离他们远些?免得误伤了您。”皓霖终究是奴,礼数是不可以少的。   “不!”秦浅七干脆地拒绝,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身后的雄虎还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腹背受敌,她不敢放松警惕。   “娘娘,请您莫为难属下,那虎……”皓霖也很难办,如果秦浅七不配合,他也必须帮秦语澜抢来。   “那是孤王赏给悦妃的,岂容你说留就留?”   忽然秦语澜被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鼻尖有熟悉的古檀香掠过,随后响起了一个低沉有磁性的男子的声音。   来人正是祁钰!   “王!”秦语澜惊讶,然后整个人陷进了他的怀中,笑得媚惑,眸中是对他满满的爱慕。   祁钰只是浅笑,但他的笑容却带了一丝戏虐的嘲弄。   “王,悦妃的雌虎貌似和莺妃很合得来,就连您的雄虎好像也……”皓霖皱了剑眉,目光瞟了一眼语孀以及她身边的两只白虎。   祁钰转移了视线,清冷的眸看向被三只白虎包围的秦浅七。他也很诧异为何她也可以如此轻易就让番帮的“神明信使”臣服在她脚下。   秦浅七看见了他审视般的眼神,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但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祁钰觉得好笑,这个女人想留下白虎却忽略了他才是最终决定的人,而她现在如此无礼地正视自己,忽视他身为王的骄傲,那他会怎能让她如愿?   “将他们交出来,孤王既往不咎。”祁钰嘴角含笑,连明媚的阳光在他的笑容下仿佛都失了光彩。   “不......”这次秦浅七拒绝地有些迟疑,随后视线移到了祁钰怀中人身上,下一秒便多了一丝狠戾。   “小姐,您快离开啊!”陌阡在不远处劝着秦浅七,额上冷汗直冒。   “不!”秦浅七斩钉截铁地反驳,看向快急哭了的陌阡,“我说过这虎我要留!”   祁钰等人均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白虎性情凶猛。   “王,妹妹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抢您赏赐给臣妾的虎......”秦语澜委屈地在祁钰怀里扭动了一下柔软的身体,柔若无骨的指轻搅着他的衣角,有意无意地刺激着祁钰。   温香软玉在怀,哪有不享用之理?祁钰当然没有拒绝她的主动献媚,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着,眸却看了秦浅七,道:“你要无视孤王的命令?”   秦浅七抿抿唇,忽然想起之前陌阡说过的话,皱了皱眉开口道:“据方才臣妾所了解,这雌雄两虎是番帮想我国示好而送来的当地极具灵性的动物,王将这雄虎留于身边自是极好的,送了雌虎给姐姐当然也没有什么不妥,毕竟有资格和王拥有相同的神兽的现如今除了姐姐,别无他人。”   是的,祁钰没有王后。   祁钰被她的那句“臣妾”说的心花怒放,没有打断她,让她继续说着,但他怀里的秦语澜沉不住气了。   “王,您不要听妹妹的胡言乱语,她该是被凶猛的白虎吓坏了......”秦语澜忙说到,却被祁钰的眼神吓得禁了声。   祁钰绕有兴趣地听着秦浅七的说辞,心里打定注意除非她放下自己的骄傲开口求自己,不然他不会松口让她留下白虎的。   “而姐姐为了永保容颜听信馋言想将这雌虎吃掉,甚至连出生为多久的小虎也不放过!若是番帮送白虎来我国的信使知道了,那要让他们的面子往哪儿搁?王的威严怎么服人?我昭云国的百姓又该是如何失望?”   秦浅七说的义愤填膺,俨然一副顾全大局的样子。   祁钰在听到秦语澜要将白虎吃掉的时候,揽着秦语澜肩膀的手就紧了紧,危险得笑看着自己怀里的人问道:“爱妃,她说的可是真的?”   秦语澜早就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儿,却故作镇定地说:“王,那可是您赏赐给臣妾的,臣妾不是可以随便处置的么?”   祁钰推开她,心底有些烦闷。   “王……”秦语澜愣愣地看着祁钰离开自己走向秦浅七,纤手紧握在了一起。   秦浅七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管不管用,如果祁钰选择纵容秦语澜的做法那她也无能为力了。   祁钰行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唤了一句雄虎的名字:“猇笠(xiaō lì)。”   猇笠抬头看了一眼祁钰,然后甩了下头,继续舔试着雌虎腿上的血迹。   祁钰眉角抽搐,因为猇笠一向是很听他的话的,这次为何对他的呼唤无动于衷?   这时猇笠再次对秦浅七底吼,秦浅七亦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看起来不好惹啊。   “秦浅七,离开那里!”看着猇笠不友好地一步一步走近那女人,祁钰皱眉命令。   秦浅七一步一步倒退着,不料她踩到了一颗圆滑的石子,朝身后倒去,她没有来得及采取任何自救行动,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祁钰皱了眉,看着语孀“自由落体”,勉强忍下了自己出手相救的冲动。   其他人都是看祁钰反应行事的,既然祁钰都这般无动于衷那他们也没资格做什么了。   秦浅七闭了眼,等待着疼痛袭来,却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片柔软的皮毛中,带着温度,很舒服。   她皱眉睁眼,看见自己面前有一只巨大的虎脑,黝黑的瞳孔正看着自己,而不远处的人均被眼前的场景惊的目瞪口呆。   猇笠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秦浅七细腻白皙的脸。   祁钰的脸瞬间变黑了,厉声道:“猇笠!”   祁钰很生气!秦浅七连他都还没有碰,就先让他的宠物占了便宜,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秦浅七明显很高兴的样子,明亮的眸看向一脸怒意的祁钰,轻快的说:“王,可否让这三只白虎呆在臣妾身边?”   祁钰愣了愣,看到那张漂亮的脸满是期待的样子,他有些不忍拒绝。   秦语澜急了,忙插嘴:“王,那明明是您赏赐给……”   “闭嘴!”祁钰冷冷命令,“皓霖,送悦妃回宫。”   “那白虎……”秦语澜不甘心的追问。   “爱妃不懂的珍惜孤王赏赐的东西孤王当然可以收回。”祁钰打断她,“从现在开始雌虎养于莺妃身边,任何人不可争夺,皓霖,稍后请最好的兽医为雌虎疗伤。”   秦语澜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暂时咽下这口气,尽量恭敬的说:“臣妾退下。”   “谢王赏赐。”秦浅七微微福身给足了他面子。   “你不要弄错了,孤王赏赐给你的只是雌虎。”祁钰被捧地高兴,心情很是舒畅。   “那小虎……”   “孤王说了只有雌虎!”他漂亮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玩儿味的味道,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猇笠,过来。”祁钰没有理会语孀,冷眼命令着还在轻舔着小虎的猇笠,“放心,它会一起回去的。”   猇笠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然后慢慢走向祁钰。   “皓霖,带上小虎,起驾回去了。”   “是,王。”皓霖走到秦浅七面前恭敬的说:“请娘娘莫为难属下,可否让让?”   秦浅七咬咬牙,侧身让了他,嘴里不甘心的说:“我会把他抢回来的,在那之前麻烦你帮我照顾它,它还没有断奶……”   “是,属下记下了。”  正文 八 晚膳藏毒絮儿死   祁钰走后不久果然来了一名兽医,麻利的开了药并将药方交给了秦浅七,他可不敢和秦浅七二人有过多的接触。   秦浅七没有在意大夫的无礼,看着正舔式着自己的雌虎,正思考着什么。   “小姐,药方给我吧,我去抓药。”陌阡小声唤着。   “你长得那么漂亮,单名就叫‘姝’吧!”秦浅七觉得豁然开朗,笑得轻松,“阿姝!”   陌阡眉头抽搐,反应过来对方刚才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   “陌阡,从现在起她就叫‘阿姝’了!”秦浅七没有转头,自然没有看见陌阡别扭的神情。   “陌阡记下了……”她叹了口气。   “阿姝的孩子还在祁钰身边呢……”秦浅七揉了揉太阳穴,秀眉微皱。   陌阡急忙捂住她的嘴,恨铁不成钢地低声提醒:“小姐,不要在这王宫中直呼王的名讳!小心隔墙有耳啊!”   秦浅七打掉她的手,不耐的说:“若是这里真的有人偷听那就听吧,我不在乎。”   “小姐!”   “莺妃娘娘,奴婢将晚膳已经端来了,请娘娘用膳。”这时一直以来为她们送食物的宫女来了。   见她来了秦浅七这才感觉到饿得紧,忙招呼了陌阡一起去大厅吃饭。   她们刚走到饭桌便看见那婢女急急忙忙往袖子里放了什么,秦浅七也没有在意,她现在心思全在阿姝身上。   “好丰盛呢!”陌阡惊讶的说。   听了陌阡的话,秦浅七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絮儿,我们一起吃吧,每天为我们送饭,我早就想向你道谢了呢。”秦浅七不动声色地说,视线时不时观察着对方的脸部表情变化。   “奴婢是万万不敢同娘娘在一个饭桌上用膳的,而且为娘娘送膳是奴婢的分内之事,没有什么谢不谢的。”絮儿巧言令色推脱着。   “叫你来你就来,不给我面子么?”秦浅七好像生气了,脸色十分不好看。   “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娘娘。”絮儿微微曲膝,走向了饭桌。   秦浅七神色缓和了些,拿了酒壶往三人的酒杯中倒了些酒,对絮儿说:“我在这里就先敬你一杯。”   然后仰头似是将酒尽数喝下了。   絮儿不好推辞,见她先一步喝完了,自然也喝了。   秦浅七看她倒也干脆,转头却看见正要将精致的菜肴送进嘴里的陌阡,忙打落她筷上的食物,生气的说:“陌阡,你怎么不喝?”   “啊?”陌阡刚想说她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喝酒,却收到秦浅七暗示她必须喝的眼色。   她话锋一转:“奴婢该死,奴婢是太饿了……”然后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了,吃菜吧。”秦浅七往絮儿的碗里添了一些菜,“絮儿不要客气。”   絮儿看了一眼碗里的饭菜,微皱了下眉,然后优雅的吃了一口,秦浅七一直盯着她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摇摇头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陌阡,吃吧,你不是饿了?”秦浅七淡淡的说,自己也下了筷。   “嗯!”陌阡早就饿了,现在眼中只有食物!   “等等!”忽然从门外闯进一抹白色的身影,来人二话不说将整个饭桌推翻,菜肴和地面接触的刹那,地面立刻被腐蚀!   秦浅七没有在意来人是谁,只是死盯着地面。   絮儿大惊,看向忽然闯入坏她大事儿的人,见他俊郎的脸很眼生,却又莫名其妙的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絮儿未说完便被凌雨轩掐上了白皙的脖颈。   “是谁让你来害孀儿的?”凌雨轩清丽的双眸透露出嗜血的残忍与愤怒,手没有丝毫放松,毫不怜香惜玉。   求生的本能意识让絮儿不断挣扎着,却依旧没有要坦白的意思。   凌雨轩怕她自行了断,松了手掐开她的嘴,怒道:“解药交出来!”   秦浅七觉得奇怪,疑惑的说:“我们没有吃菜,应该没有中毒才是。”   “酒里也有毒。”凌雨轩更觉愤怒,“这女人在送食物来的路上早就服过解药了!”   凌雨轩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感到后悔,如果不是被巡守的侍卫发现了,他是可以阻止秦浅七喝下酒的!   陌阡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既然酒里也有毒,为何我和陌阡现在还好好的?”秦浅七低语,她目前确实没有觉得不适。   “那该是慢性毒药,怕是在很早之前这女人给你们送来的膳食就下过毒了!”   慢性毒药!秦浅七惊骸,转念一想也大概知道为什么这次送来的食物这么丰盛,莫非这是最后的晚餐?   想到这儿,秦浅七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什么慢性毒药啊?还有为何要这样对絮儿?”陌阡听的迷糊。   “陌阡,有人要害我们啊!”秦浅七叹了一口气。   忽然,被凌雨轩擒住的絮儿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翻起了白眼。   凌雨轩失望地放开她,烦躁地说:“她死了,服毒自尽。”   陌阡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人要害她们,而且刚刚还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絮儿就这么死了!她看着还在抽搐的絮儿,本能的朝秦浅七的身后躲去。   秦浅七拍拍她的手,然后没有理会地上的人,问凌雨轩:“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秦浅七是准备利用凌雨轩逃出去的呢。   “我……”凌雨轩语塞。   “呵,一直在监视我们?”秦浅七故意刺激着他,神情很蔑视,拉着身边人坐了下来。   凌雨轩觉得有些惊愕,不过这么一来他也就确实了解到秦浅七是真的把自己忘记了,毕竟以前的秦浅七不可能这样说他。   “什么时候来的?”秦浅七没有继续调侃他的意思了,正色到。   凌雨轩委屈的回答:“自从你被祁钰禁足我就来了……”   “嘘!”陌阡觉得哭笑不得,“少爷,不可以直呼王的名讳啊!”   “王……”这时凌雨轩才想起自己早就不是站在秦浅七身边的人了,他看向一脸淡然的语孀,心疼的感觉更甚。   “陌阡,叫你不要胡乱担心些有的没的!”秦浅七怪嗔到。   陌阡觉得委屈,低了头不再言语。   “好了,我是从知道你被禁足时潜进宫的,不过我需要时不时地回去一下。”凌雨轩转移着话题。   “怪不得呢,那些蔬菜也一定是凌少爷安排的吧……”陌阡嘟囔着。   这时忽然响起一个极不协调的声音,凌雨轩二人看向声源处。   “说到吃饭,我饿了……”秦浅七微微红了脸,颇是娇俏。   “幸亏我们的简式厨房里还有存放的菜,我去重新做饭!”陌阡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跑了出去。   凌雨轩和秦浅七看着她风风火火地离开,嘴角蓄了一丝笑容,相视一笑。  正文 九 暴风雨前的宁静   月出,玉莺宫。   凌雨轩已经听过秦浅七想拜托他的事了,心底很是纠结。   秦浅七看他俊郎的脸有些阴黑,眉也纠结在了一起,捋了一下自己的发问:“不方便?”   她的语气听不出是忧是喜,这样的语调使凌雨轩心底更烦闷。   “好。”凌雨轩还是答应了,“但是我要安排好了再来接应你们,等我。”   说完,凌雨轩再深深地看了那张绝尘的容颜一眼,然后离开了。   与此同时,玉莺宫门外一个人影立即躲了起来,避开了急速飞出的凌雨轩。   这躲起来的便是小然,她看着渐行渐远的凌雨轩自言自语到:“看来絮儿真的失败而且自尽了,不过没想到秦浅七还勾搭了宫外的野男人欲逃!这个必须要立即告诉娘娘才行!”   凌雨轩走后,秦浅七嘴角露出一丝成功的得意的笑容。   “太好了,凌少爷答应了呢!”陌阡欢呼,“我的小姐以后终于有舒服日子过了!”   陌阡是真心的为秦浅七高兴,可满心欢喜却被秦浅七接下来的话迎面泼了一盆冷水。   “对啊,自由的日子当然很舒服,我们要先去哪里玩儿?”秦浅七笑得开心。   “小姐您是说您不准备和凌少爷在一起?”陌阡仍然不死心的问。   “我说了出去就要和他在一起么?”秦浅七皱眉作深思状。   对方神情变得悲戚。   秦浅七没有再理会陌阡,抚摸着阿姝的脑袋,笑得温柔。   秦浅七似乎又想起了自己背后的伤痕,她并不是在意伤口留下来的痕迹,而是觉得不甘心,她不甘心当初与祁钰针锋相对时输得那么彻底。   这时,清悦宫。   “娘娘!”小然风风火火地跑进殿内。   “怎么回事?”秦语澜有些不满,凤眸有意无意地扫过小然,喜怒不形于色,是在这王宫之中生存的最基础的本领。   “絮儿真的失败了!”   秦语澜本来平静的眸子有了一丝波澜,随即莞尔一笑:“就算絮儿失败了,秦浅七迟早都会死的,本宫身边不需要没有能力的人!”   媚惑的嗓音却说出残忍的话,朱唇在明亮的烛光的光芒下反射出迷人的光彩。   秦语澜说的风轻云淡,一旁的小然却听得冷汗直冒,庆幸着还好这次自己为娘娘带回来的消息绝对有用!   “不过娘娘,如果秦浅七怀疑到您身上怎么办?”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以为就凭她可以掀起什么大风大浪?”秦语澜横了她一眼,美目圆睁。   “是的,您才是后宫之主!”小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纠正。   祁钰没有王后,后宫之中的女人为了这后位暗地里挣得头破血流,不知道多少人已经成为了别人爬上这位置的垫脚石。   而如今是秦语澜站在巅峰,即使处于风口浪尖,她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爹做后台,后位不出意外肯定是她的!   不过秦语澜要坐上后位,秦浅七就留不得!   “对了,娘娘……”小然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秦语澜不耐烦地看向小然,却见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一旁候着的侍女。   她会意的开口:“你们都下去吧。”   声音依旧淡然,带了一丝妩媚的感觉,真是麻到骨子里去了。   “是,娘娘。”   等她们都退下后,秦语澜瞟了小然一眼,开口:“说吧。”   小然走近她,附在她耳边说着……   “哦?呵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秦语澜听完后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她漂亮的脸未施粉黛,有一种出水芙蓉的的清新脱俗之感,那抹笑更增加了几分妩媚。   烙云殿内,虽然夜已经深了,屋内却时不时传出似是小孩儿哭泣的呜咽声。   “皓霖,让他给我闭嘴!”祁钰烦闷地说,手中的词本也看不下去了。   只有他们二人在的时候祁钰从来不在皓霖面前摆架子,在皓霖面前的祁钰才是最真实的。   “是,王。”   皓霖无奈的看着猇笠怀里的小虎努力的往外面爬,猇笠一次又一次用爪子把他刨回来,小虎再次挣扎……   皓霖看了看祁钰纠结的脸,然后皱眉蹲下身慢慢接近猇笠,想将他怀里的小虎抱出来,却没想到猇笠一个起身竟张口咬向皓霖的手臂!   若不是皓霖躲得快,他的手怕是已经被猇笠的牙齿废了!   祁钰自是看见了方才猇笠的反应,有些担心地说:“皓霖,先过来!”   皓霖听到他的命令起身,心里还有些后怕,但却不是为了自己。   他回到祁钰身边说:“爷,我觉得他是在找什么东西……”   祁钰白了他一眼,幽幽到:“猜得不错的话,他应该在找那只雌虎吧?”   皓霖在心底念着:知道还强行把他带回来?   祁钰抚额闭了眼,漂亮的蓝色异瞳流露出异样的光彩,这小虎吵得他心烦,不然干脆……   忽然皓霖想起秦浅七之前说过的话,他小心翼翼地对祁钰说:“爷,大概还有一个原因……”   “说!”祁钰现在很烦躁,身上散发出一丝戾气。   “这小虎还没断奶,怕是饿了……”   “饿了。”祁钰重复,“饿了?我要去哪儿给他找一个奶娘?”   皓霖擦了一下额间的汗,继续到:“其他动物的乳汁应该也是可以的……”   祁钰沉默,因为这宫中能说是宠物的也就这三只白虎了,哪儿来的“其他动物”?   “要不,拜托莺妃娘娘?”   祁钰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狠狠盯着他,皓霖被盯得冷汗直冒……   “你去吧。”祁钰撇过头别扭的说。   皓霖自然也是知道他的意思,苦笑一下。   “好,属下去去就回。”   出乎他意料的是玉莺宫中此时竟然还亮着烛光!他大概组织了一下措辞,然后抬脚走到门前,轻轻叩了几下门。   屋内秦浅七正在梳理长发,唤了一旁昏昏欲睡的陌阡:“陌阡,有人来了,开门。”   “哦……”她揉揉眼强打起精神。   秦浅七冷笑一下,大概猜到来的人是谁了,丝毫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   “咦?公子怎么来了?”陌阡本来还在嘟囔着谁这么晚了来打扰,开了门后屋外的人却把她的瞌睡虫全吓跑了!   公子?不是祁钰么?   秦浅七皱眉想了想,还是没有起身。既然不是祁钰,那她就更没有必要出去了。   “陌阡姑娘,在下是来找莺妃的,在下现在方便进去么?”皓霖彬彬有礼地问。   陌阡觉得奇怪,她不得不谨慎一些,问到:“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呃……”皓霖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表明来意,“实不相满,在下深夜造访是奉了王的指令……”   “什么?”皓霖话没说完,陌阡大惊,打断了他。   “姑娘不必担心,这次是为了小虎而来……”   秦浅七本来有意无意地听着皓霖的话,却因为“小虎”而两眼放光,随即便是担忧,她站起身来,走出了卧房。   “小虎怎么了?”   人未到,声先至。   皓霖听见熟悉的嗓音,迫不及待地抬头,果然那抹妖娆多姿的身影出现了!   “娘娘,”皓霖不失礼数地抱拳弯腰做了一个辑,“之前您说小虎未断奶……”   “我知道你来的原因了。”秦浅七幽幽开口。   “那么?”什么话都不能说的太死,皓霖在刚刚好的地方停了下来。   “进来吧,一直站在门外不好。”秦浅七转身进了屋。   陌阡见自家小姐都没说什么了,也就侧了身把皓霖让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一片白色伏在蓝色丝曼装饰着的软榻边。   看阿姝似乎恢复了不少,皓霖淡淡一笑。轮廓分明的脸庞被昏暗的烛光柔和了,给人无比的安全感。   秦浅七自顾自地走向塌边,轻轻拍了拍阿姝的脑袋,她睁开了明亮的眸,看向眼前温柔抚摸着自己的人儿。   “阿姝,咱去看你的孩子吧?”秦浅七认真的说,阿姝似是听懂了,站了起来。   秦浅七勾唇一笑,对皓霖说:“我和你一起去吧,阿姝似乎不愿意跟你走。”   “好。”   秦浅七临走时交代了陌阡不用在房里侯着了,而陌阡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觉得很是无奈。  正文 十 还是成了他的女人   一路上看着身边经过的巡守的侍卫,秦浅七不得不加紧时间了解他们的换班时间,以及何时经过哪里等等零碎的事。   侍卫们自是不敢随意大量这个漂亮的人儿的,但一旦经过他们身边都会恭敬的对皓霖说:“公子好。”   “娘娘,他们都不认识您,没有请安请您见谅。”皓霖抱歉地说。   秦浅七这才想起来“娘娘”是在叫自己,回答:“无碍,不过你不用叫我'娘娘',我不喜欢这两个字。”   皓霖皱眉,不知她是什么意思,问到:“那在下……”   “叫我阿七吧。”秦浅七看向他的眼睛,没有一丝迟疑,果断的回答。   “在下怎么可以直呼您的名字?”皓霖越来越摸不透她的做法了。   “那就不要叫我了,我讨厌那两个字。”秦浅七决绝的说,然后扭过头,不再看他。   不得不承认皓霖心里还是高兴的,但是他怎么可以这般亲昵地称呼祁钰的人?   烙云殿。   “猇笠,不许趴在孤王身上!”祁钰底吼,蓝眸染上了丝丝红色。   他不愿叫人来,原因是他的性格不许别人看见他如此没有风度被一只老虎压住的样子。   祁钰终于受不了想将身上的猇笠击退,眸中寒光一闪,杀心四起,刚想化掌为刃劈向猇笠,门却“吱吖”一声开了。   “王,属下顺利把雌虎带来了……”   皓霖被眼前的祁钰的样子惊呆了,秦浅七跟着他走进屋,然后哑口无言……   祁钰大惊!   该死,被皓霖看见了也就罢了,那个女人怎么也来了?   “孤王只命令你把雌虎带来便罢,谁准你把她也带来的?”祁钰不顾自己还被猇笠“挟持”在身下,大吼到。   “可是如果莺妃娘娘不来阿姝也不来啊,”皓霖汗颜,“而且,您这是……”   祁钰的脸黑一阵儿白一阵儿的,煞是好看。   他看见人儿眸中含笑,脸上未施粉黛,眼中的笑容衬得她如莲般纯真。但是她现在为何会笑?她可是在笑堂堂的一国之主啊!该死的女人!   猇笠扭头看见了之前收留自己妻子的人儿,终于放开了祁钰,阿姝一瘸一拐地迎面走去,小虎跟在猇笠身后,三只白虎就这样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祁钰利落地站起来,愤愤地擦了一下猇笠留在他脸上的口水。   “皓霖,这猇笠留不得了!”祁钰薄唇轻启,吐出让秦浅七瞬间想掐死他的话来。   “不可以!”秦浅七阻止到,快步走到他们身边,抱了猇笠的虎脑。   刚刚还凶猛无比的猇笠此时就像一只大猫依在秦浅七的怀里,还伸出舌头舔了她,秦浅七自是不介意的,但看着的人却觉得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   “皓霖,门外守着,没有孤王的命令不许进来!”祁钰黑了脸,冷冷地命令道。   “是,王。”皓霖担忧地看了阿七一眼,转身带门离开了。   此时猇笠正亲昵地舔着秦浅七的脸。   “猇笠,不许舔她!”祁钰气急败坏地大吼,蓝色的瞳孔内怒火烧的正旺。   猇笠转过头,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舔着身前的俏佳人儿。   哎哟,有点儿意思哈?祁钰不怒反笑,笑得危险。   “秦浅七,想让他们活命就给孤王过来!”   秦浅七实在是不喜欢被别人威胁,但如今自己又敌不过他,更碍于他至高无上的身份,不得不选择妥协,走向他。   “王,有何吩咐?”   “你刚才笑得很开心么?”祁钰冷冷问道,蓝眸已经藏不住眼底的杀机了。   秦浅七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到了孤王面前就这副模样了?”祁钰擒住她精致的下颚,漂亮的蓝眸燃起熊熊烈火。   秦浅七吃痛,本想要挣扎,缺不料被他一个反手,完全被揽进了他怀里,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紫檀香,不浓不淡刚刚好,沁人心脾。   “王,请自重!”秦浅七没有被他的“美男计”迷惑,提醒着他。   “自重?”祁钰觉得好笑,“你可忘记了你是孤王的妃?”   只一句话便将秦浅七打了回去。   看着怀里的人儿愣愣的样子,祁钰玩儿心大起,而且不趁着这个机会逗弄她,哪里还有更好的机会呢?   意识到一双陌生的手靠近了自己,秦浅七看着眼前的人愤愤开口:“无耻!”   她何时被别的男人碰过?无论何时何地,她也没有让任何一个男人碰过自己——这只是她记住的一部分。   “呵呵,‘无耻’?”他现在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反而觉得很有趣。   被他触碰居然还有人觉得不可忍受,这不是很好笑么?有多少人整日的梦想,就是让接近他,这个女人倒是让他开了眼界。   他没有离开那具娇弱的身躯,反而靠的更近,邪笑到:“看来孤王该亲自教你了。”   秦浅七气节,可没等她说什么,祁钰忽然靠近了她,他们的目光一瞬间就碰到了一起。   秦浅七一阵颤栗,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让她觉得很慌乱,却始终推不开祁钰!   祁钰将她揽入怀,大手扶着她的后脑不准她躲,纤长的指插入她的发间。   她的身体很娇小,有淡淡的体香,最重要的是没有他讨厌的胭脂味儿,素颜朝天。   “不要白费力气哦,你的小心思孤王知道的一清二楚!”祁钰好心地提醒着眼前的秦浅七。   “放开我!”秦浅七没有彻底迷失。   “不许挣扎。”祁钰贴在她的耳边说,温柔的样子完全和之前不一样。   “呃……”秦浅七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情况,毕竟她可从未做过这样的缺德事。   “我要你在今晚成为我的妃子。”祁钰轻轻在她耳边吐出这句话,感觉到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起来,她急促的呼吸声也没有逃过祁钰的耳朵。   秦浅七看祁钰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那种眼神,让她感觉到一阵阵后怕,让她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   秦浅七看着祁钰的模样,脸上出现大片美丽的红晕。祁钰略显冰冷的指轻轻触碰着她光滑的肌肤,他突然想要温柔地对她。   秦浅七就这样看着祁钰,祁钰觉得自己真的被这对清澈的眸子吸引了,轻轻的拨动了一下秦浅七那根掉落的头发。   “我……”秦浅七脑中还存有一丝理智,但是她也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了。   祁钰主动上前坐在了她的身边,肉眼清晰可见她颤抖的身子,就在这他的嘴角居然出现了一丝笑容。   难道她在害怕?   “阿七。”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她滚烫的体温把他都吓到了。   “唔……”秦浅七轻声回答着,在她的记忆里从未有人这般温柔地唤过自己的名字。   祁钰不缺女人,他面对任何的女人都从来不会心急,更加不会强迫任何女人成为他的女人,他很在意自己的感觉,不喜欢和自己没有好感的女人在同一空间之下。   祁钰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澄澈的瞳孔似是可以看进秦浅七的心里,他冰冷的手触碰到阿七白皙的脸颊之上,秦浅七在这双手的每一次触碰下,心跳的都是越来越快,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就要跳了出来。   祁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依旧一副抗拒的样子,祁钰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凑在了秦浅七的耳边轻说:“还真是个倔强又不听话的女人。”   语罢,祁钰轻轻的捏住秦浅七的下巴,看着秦浅七淡淡的说道:“很好,你可知道,如今孤王喜欢的是什么?孤王就喜欢你这种女人,既倔强,又不听话的女人。”   秦浅七被他的袭击吓了一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有些害怕眼前这个男人,她也不知道下一秒这个男人的手会不会伸向自己的脖子。   秦浅七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发生什么,这个祁钰自然是很熟练的,秦浅七知道今天自己定是逃不了了。   祁钰愣愣的看着这张美丽的脸庞,瞳孔骤然放大了。   门外的皓霖抬头看着漫天的星空,愣愣地发着呆,竭尽全力忽视着房间里的声响。   皓霖忽而幽幽吐了一口气,嘴角挂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呢喃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