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这是哪里 “嘶……”娄寒伸手揉向后腰处,就是一片冰凉的湿润感。 手指伸向鼻尖,血腥味? 娄寒眼睛一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害她?就不怕她回去把对方的家底摸出来? “该死的,非要把他家里的老底全翻出来!姑奶奶这么大的名头也敢害,胆儿肥了!?”娄寒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但是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她不是在偷一个几千年前的血玉的时候,被人割断绳索从大厦顶上掉下去了么? 怎么那么高掉下去还能活命? 娄寒皱紧眉头,努力在黑夜中看清周围的状况,一不留神撞到一根柱子,震得她头晕眼花。 然而就是这一疼,好些稀奇古怪的画面闪进了脑子里,声音杂乱,又是哭喊又是怒吼的。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的被人团团包围,喊冤哀呼,紧接着便是被拉扯着扔出古香古色的大门,随即便晕晕沉沉的一片山景…… 山景? 娄寒伸手扶住被撞到的那柱子,原来它并不是柱子,而是一棵树。 头疼一阵接着一阵,娄寒拼命地深呼吸,总算是适应了黑夜里的暗度,隐约看去,她身处的地方就是一片林子。 “我靠!给我扔山里来了?” 娄寒捂着后腰处的伤口,发现又开始流血,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循着有隐约声响的方向走了过去。 摸摸索索地走了大概五十多米远,瞧见在前面的山谷中有二十几个大帐篷,还点着篝火。 “在拍戏?”娄寒嘀咕着,走近了些许,看到还有站岗的士兵,穿着暗沉的古时候的铠甲。 想她也是二十一世纪圈子里鼎鼎有名的江洋大盗,这么点防范的人马,还真是拦不住她。只是始终没有看到什么器械和摄像头,一个穿着现代衣服的人更加没有看见,周围还十分安静。 娄寒蹙眉,什么剧组,这么穷的吗? 借着微弱的火光扭头看向自己的后腰,鲜红一片,看来不赶紧止血是不行了。 她也不是感觉不到疼,而是从小到大挨打挨到大,流个血而已,实在算不上什么。悄悄地钻进去,透过缝隙朝里头看了一眼,好几个人挤着睡在地上,空荡荡的,没啥好东西。 娄寒撇撇嘴,又摸到最大帐篷的附近,往里头一瞧,不仅有桌子毛毡,还有吃的。 就是这儿了! 她左右瞧瞧没人,快速闪身钻进去,又赶紧将敞篷给掩好,走到桌前就抓起两块的点心往嘴里塞。但是嚼了两口又觉得不对劲,干巴巴的糊了一嘴,而且还不甜。 “呸呸呸……”顺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三两口灌下去,娄寒长舒一口气:“伙食也太差了吧?这么难吃的玩意!” 她没看见的是,木架后面有一张窄窄的单床,上面躺着的是大宗国皇帝的亲弟弟司子翊。 正文 第二章 帐篷里的男人 (上) 司子翊是战场上的杀神,武艺高强,再加之治下有方,调兵遣将屡出奇招,单单一个名头就令周边小国闻风丧胆。不仅如此,他和大宗国皇帝一母同胞,携手治理江山,两人之间更是无比信任,毫无嫌隙,在整个天下来说都是美谈一桩。 此刻的司子翊正微眯着眼睛躺着,他误以为娄寒是刺客,从她走到附近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知晓,只不过想着看看她究竟想要什么,这才没有让人惊动。 眯着眼睛的司子翊冷笑,血腥味这么浓还敢闯进他的帐篷? 找死! 另一边的娄寒拍了拍手,捡起桌上另外两支熄掉的蜡烛点燃,又解开腰带露出伤口,原来是被划破了,那窄长的血洞足足有食指长。 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针线,只好拿起腰带按在伤口上止血。 “嘶……”娄寒轻哼,咬咬牙又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这才看清是一件马褂似的东西,脏兮兮的。 转头看看没什么能拿来用的,一抬头看见一个木架,上头搭着好几件衣服,便龇牙咧嘴地起身一步一步走过去。 娄寒在木架上挑了挑,抓下一件洁白的中衣,三两下撕烂了包裹在腰间。 忍痛喘息了几声,再一抬头,看见木架后躺着一个人,还是个美男子。她挑挑眉,悄悄走了过去。 只见他眉形如剑,鼻梁挺拔,唇线完美地还带着丝丝性感,以及这个恰到好处的脸型,简直鬼斧神工。 伸手在他上方挥了挥,见他没反应,她又纳闷了:“这么帅,可惜了,该不会是蜡像吧?” 娄寒又用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赞叹不已:“哇,真有弹性,做得跟真的似的!” 她说着,一把就掀开了被单,看到这副是个女人看了都会流口水的身材眼睛更亮了,顿时贼贼地笑着,又伸手想要扒开他的衣服…… 在这紧要关头,司子翊实在忍不住睁开眼睛抓住她的手,眉头微蹙,眼底毫无温度。 娄寒一怔,这双眼睛是好看,就是太凉了。 “原来你是活人啊?”娄寒作势要抽出自己的手,却不想他力气大得出奇,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没有丝毫动摇,“喂,你放开!” 司子翊微微抬起一侧唇角,轻嗤道:“谁派你来的?” 娄寒摇摇头,声音真好听,可惜好像有点傻。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赶紧的给姑奶奶放开!仗着自己一张好脸,没完没了了还?” “姑奶奶?”司子翊被她气笑了,坐起伸手就拔出了放置在床头的剑,架在娄寒的脖子上,“还不招?” 阅宝无数的娄寒自然认得这剑不是玩过家家的道具,那光泽和锋利度,一看就是削发如泥的宝贝! 这种东西…… 娄寒手痒痒了,但是又知道自己处于弱势,干脆看着他:“开个价吧。” 正文 第三章 帐篷里的男人(下) 司子翊眯起眼睛盯了她半响,觉得这个灰头土脸但是眼睛却亮晶晶的女子,倒是有几分好玩。 “你觉得值多少?” 娄寒垂头想了想,这种级别的宝物确实是少见,因此出高一点倒也无所谓。 “十万?”她抬眼看着他。 司子翊笑了,“十万,就想买你的项上人头?” “什么人头?”娄寒伸手敲了敲这柄利剑:“我是说这个宝贝!” “你说孤魂?”司子翊蹙眉盯着她,这刺客的野心倒是大,连圣上御赐的东西也想要,就不怕他一怒之下直接斩杀于剑下? 娄寒的眼底更亮了:“它叫孤魂?” 要是拿到黑市去卖,三四百万总能有吧? “要不……”娄寒咬了咬唇,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万?” 司子翊有些发怔,这妮子咬唇的动作倒还有几分诱人,看来背后的那个人,下了点血本:“二十万黄金……啧啧,不够。” “黄金?”娄寒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我说的是人民币!” “什么人民币?”司子翊的眼神有些凌厉,倒也懒得理会这丫头的胡言乱语。 他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找来的丫头,这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孤魂冰凉的剑锋离娄寒的脖子更近了些,瞬间就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痕,鲜红的液体缓缓渗透出来,有些疼。 她微微偏头,没好气地瞪着司子翊:“价格谈不拢还可以商量,至于伤人吗?” “伤人?我只杀人。”司子翊一脚把她踹到地上,手里的孤魂一直指着她,轻道:“这小毛贼有几分姿色,杀了她之前,做什么都可以。” 娄寒不明所以,刚想问,帐篷外却忽然闯进来好几个士兵,二话不说拖着娄寒就往外走。 感受到这些人毫不留情的力道,娄寒总算明白了一些自己的处境,她连忙大喊:“等等!等等!这位大侠,咱们有话好商量,你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 “误会?”司子翊斜睨她一眼。 这时候一个士兵看向帐篷内凌乱的桌子,又盯着她腰间染血了的衣服,震惊地瞪大双眼,怒道:“胆大包天的刺客!擅闯王爷的帐篷,还敢动王爷的衣物,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爷?”娄寒看着司子翊眨巴眨巴眼。 司子翊冷笑地盯着她。 “你真是王爷?” 司子翊已经没了耐心,微微摆手,道:“拖出去吧。” 娄寒连忙惊呼:“等一下!“ “嗯?”司子翊神情淡漠。 她顿了顿,半天也没能憋出一个理由来,只能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地盯着他。 司子翊随意晃了晃手指,示意他们将人拉出去。这时候一个小兵走到司子翊身边耳语,司子翊听罢多看了娄寒一眼,问道:“当真?” “爷,千真万确,小的是见过她的,不会忘。” 司子翊望着娄寒,忽然冷笑一声:“你是娄家人?” 娄家人? 脑子忽然出现一副画面,一个宅院的大门,上头写着‘娄府’,而小厮却不让她从大门进入,只让她走偏门,说什么庶出只能走偏门。 正文 第四章 娄小姐? 她想到这虽然心里一阵的不爽,但还是点了点头:“不错,我是娄家的人,庶出。” 特意提及庶出? 司子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这话的意思,是想提及她并不受宠,并非含有目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娄家家主是兵部大臣娄昊天,背地里手脚不干净的动作也不少,这会居然派个女儿过来打探,是想掩藏些什么? 一缕寒芒从司子翊眼底闪过,莫非娄昊天还有个大计划不成? 要是让娄寒知道这人想这么多肯定吐血,因为她只是记忆不清晰,所以单纯想到了什么便提及什么而已。 “将娄小姐好生安置,明日一早,送回娄府。” 娄寒还来不及说话,已经被两个小兵给扯出了帐篷,扔在火堆附近的稻草堆上,四周还有十来个看守的士兵,再想溜是难了。 无所事事地往火堆里扔着稻草,娄寒坐在那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真的穿越了! 她对于她现在的身份一片迷糊,脑子里的记忆如同爆炸了一般闪闪现现,但那顺序又不清晰,搞得她头疼不已。 “喏。”一个小兵给她递上热茶。 娄寒笑笑:“谢谢。” 小兵自来熟地在一旁坐下:“娄小姐,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到这来了?” “被人扔过来的。”娄寒心中忽地有些郁结,一说到这个,脑子里就浮现出她被赶出娄府的一幕。 “扔过来?出什么事了?”小兵一脸的关怀。 娄寒偏头看向他:“你不用特意试探,说实在的,我也不大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我先说清楚,我不是刺客,对你们王爷的性命没兴趣不说,也没那个本事。”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望了过来,警惕中带着惊愕。 娄寒无奈,将手中的茶水放在一边,闭上眼睛小憩。 方才那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止血了的伤口又裂开了,这会虽然没有流太多血,但也疼的很。 小兵见她不再理会,悄悄起身跑到司子翊的帐篷里头去通报,却不想他耳力惊人,早已将一切听了进去。 这会司子翊冷着一张脸,吩咐道:“既然你知道娄府,那你先行一步回到京中,务必将娄府的消息打探清楚。” “爷,属下这就去!” 司子翊点点头,手掌一挥便灭了桌上的烛火,躺在床板上睡着。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娄寒便被士兵们的演练声惊醒。出行在外都不忘练习,看来那个什么王爷的还有两把刷子。 娄寒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想后腰上的伤口疼地厉害,只得继续坐在冒着烟的柴堆旁。 过了一整夜,她也已经将情势摸清楚些了。 娄寒,兵部尚书娄昊天的庶女,十几年来小心翼翼地活着,万事低人一等不说,稍有不慎就会被主母和嫡姐、嫡兄欺负。奚落还是轻的,挨打挨骂更是常事。 而娄寒的亲生母亲,按照这儿的话来说是姨娘,她在几日前与侍卫私通被抓,当场处死于娄昊天的剑下,而娄寒身为‘荡妇’的女儿,自然也是被看不惯的,更是因为为姨娘求情而被当场逐出家门。 正文 第五章 娄家 “神游什么?若是你不想走,本王大可将你丢在这儿。”司子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前,此时一脸的淡漠。 娄寒左右看看,原来士兵们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正准备离去。 她强忍着伤势站起来,冲着司子翊摆摆手,咧嘴笑道:“多谢王爷收留,昨夜……昨夜我不知是王爷在此,无意冒犯,抱歉。” 司子翊垂着眼睑打量了她两眼,现在知道服软了? 只见她小脸上煞白不说,还满头的大汗。这年头的女子都是一根筋?疼也不知道说? 奇了怪了,与他何干? 司子翊皱着眉头从她身前错身而过。 娄寒无暇理会,佝偻着身子跟上去,被一个小兵带到载着粮草的板车上头靠着,双唇青紫,几乎脱力。 思绪又飘回原主的身世上,只记得奉命将她带往乡下庄子的两个婆子是主母的人,她们半路上搜刮了娄寒身上本就不多的首饰与钱财,又将她打晕抛在路边。 本是又被山匪盯上了的,好在娄寒忽然惊醒过来,逃跑的时候被他们砍伤了不说,还失足滚下山坡命丧黄泉。 娄寒心中有些怅然,这个原主去得倒是可怜。 不过这可不关她的事,俗话说人死灯灭,原主已经亡故,那么那些宅院中的种种又于她何干? 既然重活一世,加上古代的宝贝着实多得厉害,放着宝贝不拿反而去计较恩怨,岂不是傻子吗? 然而娄寒不知道,她愿寻得一方‘清净’,清净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东西。 一路入了京,军队停驻的时候娄寒也躺在板车上头昏死了过去。司子翊站在车前看着,只可恨那个打探消息的士兵还没有来,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不该放虎归山。 王府的管家早已迎了上来,看着一身戎装微微蹙眉的司子翊,有些踌躇地道:“爷,这位姑娘是……” “娄家庶女。”司子翊有些不耐:“先带回府上医治吧。” “哎!”管家慌忙应下,脸上不免浮上了些许喜气。 这下可好,王爷一贯是不好女色的,不仅圣上看得着急,就连他这个看着王爷长大的奴才也是心急如焚的。 如今王爷带了一个女子回府,先不论嫡庶,只要是个女子可就是皆大欢喜的事了! 由于娄家前两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整个京城认识这二人的可不少,现下见着王府的管家小心翼翼地将娄寒抬回王府,一下子奔走相告,娄家被赶出去的庶女又被王爷给带回来的消息,愣是在短短半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娄府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正因为除去心中祸患而大喜过望的娄夫人、和娄家嫡女娄思这两母女,乍一听闻只觉得五雷轰顶,跑到娄昊天的书房中就开始哭天喊地。 娄夫人道:“老爷,这娄寒真是和她娘亲一个德行,刚被赶出去,又勾引上了翊王爷!” “就是就是!”娄思站在一旁帮腔:“父亲,您不是不知道翊王爷的性子,若是娄寒那个贱人在他那儿吹了枕头风,咱们娄家可怎么是好啊!?” 正文 第六章 娄家人 娄昊天只觉得烦躁不已,司子翊这人快意恩仇,又深得皇上的信任,若谁招惹到了他头上,可是不管不顾就会一剑刺过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树敌颇多。但可恨他一身功夫,即便是这样大家也都除不掉他,偏生皇上还对他十分包庇,是以整个京城都没人敢那他怎么样。 娄夫人和娄思叽叽呱呱地争论不休,娄昊天只觉得吵得脑仁生疼,重重一拍桌子,喝道:“够了!” “父亲?”娄思怯怯地看着他。 娄昊天冷哼一声:“把城儿叫来。” 娄夫人只以为是要集结家中势力讨伐娄寒,帮不跌地就让人去唤自己的宝贝儿子。 不出一会,娄城站在娄昊天的书桌前:“父亲,您叫孩儿何事?” “你去,备上厚礼,将你妹妹接回来。”娄昊天说着思索一番,又道:“记着,要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老爷!”娄夫人震惊不已:“您要将娄寒那个蹄子给接回来!?” 娄昊天斜睨了娄夫人一眼,“她也是你的女儿!” 这话一出,书房里头的人再不敢出声,娄城也带上最贵重的礼物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翊王府。 司子翊趁着洗漱的空档听了那士兵的回禀,这会子觉得娄寒的身份倒是有些扑朔迷离了。 管家小跑着过来,小声道:“爷?” “何事?”司子翊挑眉望向他。 “娄家过来接人了。”管家笑笑,接着道:“带着厚礼,说是要多谢爷的救命之恩呢!” 司子翊瞥向床上正被太医诊治的人儿,讥诮地勾起唇角,径直踏出了客房的门。 管家有些疑惑地跟上:“爷?” “将人给他们,吩咐飞影,跟着她时刻注意动向。” “好嘞!”管家只以为是王爷不放心这位姑娘,兴高采烈地应下。 司子翊淡笑,叫做娄寒是么?他倒要看看,这么一个小女人究竟能掀出什么风浪! 等到娄寒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娄府,并且是整个娄府除了主院之外最为豪华的院落。 “你醒了?”飞影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将一旁架子上的帕子丢进木盆里,又用内力从那头直接甩在娄寒床边的凳子上,溅了她一身水。 娄寒怒了:“你谁呀?” “飞影。”飞影虽为一个女子,但一身利落的武士装扮,脸上清清秀秀的,可惜那表情着实淡然,看着娄寒的目光也十分不屑。 没好气地自己拧干帕子,净了净脸,娄寒终于想起来问:“我在哪儿?” 飞影上下打量她两眼:“娄府。” “我回来了?”娄寒自己下床翻了一身衣服换上,又看向飞影:“你是谁?” “飞影。” 娄寒没好气地撇撇嘴,“飞影是你的名字,我问的是,你是谁的人?” 飞影看着她,忽然嗤笑一声,坐在桌前再不理会。 这么傲慢的吗? 娄寒摇摇头,这人从未在她的记忆里出现过,想必不是夫人的人,就是娄昊天的人。 打开房门,看到这陌生又熟悉的院落,她有些诧异,这不是娄家嫡出小姐住的风华园么?怎么她会出现在这儿? 正文 第七章 侍卫飞影 飞影跟在她身后,冷冷地双手抱剑,“没事不要烦我,走了。” 娄寒忽然退后一步,见她回头,只微微一笑:“去忙去吧。” 见她这样,飞影只觉得这什么庶女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摇摇头便跳上院墙运用轻功飞走了。 娄寒轻嗤一声:“会轻功了不起吗?本姑娘也不差!” 说完,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块令牌,这是她刚刚退后之际运用移形换影的神偷手法顺来的,定睛一看,只见上头赫然写着‘翊’字。 “那头大冰块的人?”娄寒蹙眉将令牌收回袖子中,看向飞影离去的方向,更加没好气:“难怪这么傲慢,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礼貌!” “小姐您醒了?”一个侍女从外头跑进来,笑看着她。 娄寒眉头轻皱,她记得她是极为不受宠的,住的地方十分寒酸不说,别说丫鬟小厮了,连个婆子都没有。 但是看眼前这侍女的模样,是大丫鬟才会有的服制。 娄寒想了想,扬起人畜无害的笑脸:“这不是大姐的院落么?怎的我住进来了?” “奴婢英子!”那侍女福了福身子,笑道:“小姐呀,您可是苦尽甘来了!此番被翊王爷救回来,老爷夫人断定您是有福之人,自然会更加地疼惜您!” 难怪,原来还是沾了司子翊那个王爷的光,娄寒笑意不减,“那么飞影又是怎么回事?” “您说王爷给您的侍女吗?”英子睁大眼睛看着她。 娄寒心中有些疑惑,但是想想也明白了。想必是司子翊怀疑她另有身份,特意派来监视她的。 不过这监视也明目张胆了吧?司子翊这个人是有多狂妄? “小姐?小姐?”英子见她走神,连忙唤着。 娄寒一顿,“何事?” “您重伤归来,这会子是不是该去拜见老爷夫人了?他们都等着您呢!” “有什么好拜见的?还得磕头,迂不迂腐!”娄寒冷笑,她醒来才多大会,这么快就传了过去? 英子闻言一怔,咬唇站在一旁,再不敢出声。 可即便她不惹麻烦,麻烦当然还是不会放过她。 不出一会,娄夫人就带着女儿娄思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风华园的主屋。 娄寒慢吞吞地走过去,手上还拿着一块糕点,有一口没一口地站定在两人身前,口齿不清地道:“夫人,大姐。” “放肆!”娄夫人重重一掌拍在扶手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 娄寒本想说没有的,但这糕点有点干,喉咙里一时半会被噎住了,忙着灌下茶水,没能说出来。 娄思见状冷哼一声:“庶女就是庶女,果然上不得什么台面!” 正文 第八章 为难 “哦。”娄寒浑不在意地点点头,“还有吗?” 这话倒是将娄思弄懵了:“什么还有吗?” “我在等你把话说完。”娄寒笑笑,“大姐和夫人这么急匆匆地跑过来,总不至于是过来闲坐的吧?” 娄思一脸不忿,怒指着娄寒:“你!” “越发没了规矩!”娄夫人当家主母的派头十足,冷笑一声斜睨了她一眼:“你既如此不懂得尊卑,那就罚你跪三个月的祠堂吧!还有,月银罚没,无令牌不得出府。” 跪祠堂?娄寒心中腹诽,也太没新意了! 不过出不出府的倒是无所谓,这天下还没有能拦住她的地方。 娄思又看着她冷冷一笑:“还不准吃饭!” “不如你们现在把我杀了,求个痛快?”娄寒斜睨着二人,自顾自走到一旁坐下,“三个月不准吃饭?你们养僵尸?” “反了你了!?”娄夫人拍案而起。 这时候飞影走了进来,她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径直走向娄寒,“看到我的令牌了么?” 娄寒暗笑,就算到了这人会找回来,这不,两母女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什么令牌?”娄寒抬眼看着她。 飞影面无表情:“挂在腰间的王府令牌。” 娄寒脸不红心不跳地摇摇头,“没看见。” 飞影见她这么说,作势要走,被娄寒叫住:“你别着急,一会让丫鬟们帮你找。既然是王府的东西,想必没人有那个胆子敢私藏。” 开玩笑,飞影这么大一个挡箭牌,要是让她走了,自己岂不是真会被关进祠堂去? 飞影这时候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样,默默站在她身后。 碍于这一尊大佛,娄夫人和娄思也自知是讨了个没趣,没一会就灰溜溜地说要走。倒是娄寒,笑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人叫住。 “夫人,大姐,飞影的王府令牌丢了你们是知道的,这到底也是件大事,现下人多,大家伙一起出出力能够更快找着东西,不如帮帮忙?” 娄夫人的脸色都绿了,硬憋着胸口的怒意瞪着她,又按住要发作的娄思的手,挤出笑脸,“寒儿,那就一起吧?” 娄寒摸摸自己的后腰,不大好意思地笑笑:“我腰上的伤口还没好呢,就让下人跟你们一块吧。” 飞影瞥了她一眼,双手抱剑站在一旁,也没有准备动手的迹象。 娄夫人和娄思咬紧牙关转过身去,站了半天,最终只得喟叹一声,认命地招呼下人一快帮忙。 就算飞影是个下人,那也是翊王府的下人,头上顶着的也是翊王府的名头,更何况名满天下的翊王爷极其护短,是以还真没人有那个胆子敢对翊王府的下人如何。 娄寒懒洋洋地坐在院中,看着她们一堆人忙活来忙活去的,笑意吟吟地品茶吃点心。 本不想搭理她们,重生一次便是新生,毕竟旧仇旧怨也是曾经的事。但这两人就是不消停,她若是什么不讨回点利息,岂不是亏得慌? 飞影冷眼瞧着,忽而问了句:“好玩吗?” “还行。”娄寒点点头,端起面前的点心:“吃点?” 正文 第九章 令牌失踪 “你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 “天下人人都不普通,只有在其中杀出一条血路的才不普通。”娄寒说着浅浅一笑:“就比如你们家王爷。” 飞影眼底寒芒乍现,手掌已经握在剑柄上,“你什么意思?” 娄寒无奈,“夸他呢!” 剑柄上头的五指缓缓松开,飞影冷哼一声,冷眼看着院中的人找来找去。 娄寒面上笑着,心中却腹诽不已,真是个忠仆,说她主子一句都不行! “找不到!”娄思忍不住了,身子一抬走过来俯视着娄寒,“要找你们自己找,又不是我弄丢的!” “思儿!”娄夫人嗔怒,随即看向飞影:“飞影姑娘,找了半天了也没看到影子,不知那令牌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落在别处了?” 飞影不说话,倒是看向娄寒。 娄寒摊开手掌:“我怎么知道令牌长什么样?” “不必了。”飞影语气阴冷:“我自己寻就是。” 娄思见状又要发作,被娄夫人假笑着拉了出去,转眼就没了影。 娄寒又忍了忍,确认她们走远了才大笑出声,“哈哈,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当真没有看见我的令牌?”飞影心下起疑,令牌的绳结很牢固,绝不是轻易就会丢失的。而这个庶女的表现也有些奇怪,虽然抓不到证据,但总有一种就是她所为的直觉。 “我拿你的令牌干嘛?”娄寒低头饮茶,又抬眼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再说了,看你的轻功就知道你武艺高强,我一个病人,能对你做什么?” 她这么一说,飞影倒是觉得有理,又站了一会,才悄身退去。 娄寒坐在那儿轻轻一笑,去给主子报信也没什么技术含量,究竟是司子翊太自信,还是太愚蠢? 想是不待见她,一连十余天过去,娄昊天和娄夫人都再没召见过娄寒。倒是娄思,隔两天便一脸莫名的表情找过来,但是看着飞影在,愣是坐上一会便回去。 要不是脑子里有着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位娄大小姐的为人,她倒是真有可能误以为娄思是喜爱她这个庶出的妹妹。 这天起来动了动,发觉腰伤已经彻底结痂,便干脆跑到院子准备跑上二十来圈。 飞影默不作声地关注了半响,又跑回王府,趁着司子翊练剑的空档向他禀报。 司子翊此时身着洁白的中衣,手持孤魂,剑气嘶嘶破风,如游龙云端飞梭,又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骤如闪电,青嫩的绿叶随风纷飞。 一双剑眉微微皱着,即便是刚起来尚未梳洗的模样,仍旧挡不住朝阳下足以亮瞎眼的俊逸。 飞影偷偷地打量了他好几眼,随即又垂下眼眸,老老实实事无巨细地禀报。 “晨练?”司子翊有些惊愕,手上的剑气不觉缓缓收下,蹙眉看着飞影。 飞影点点头:“是,娄寒确实是这么说的。” 司子翊眯了眯眼睛,有点意思。 “令牌还未找到?” “属下无能。”飞影垂着脑袋:“娄府内外都找遍了,还是不见踪影。” 正文 第十章 飞影诉苦 司子翊点点头,忽而轻笑一声。 飞影愧疚不已,她是司子翊的亲卫,若是那令牌被不怀好意的人捡到,难保不会给他惹出什么乱子。 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爷,属下可否另制一块?” “不必。”司子翊擦拭着剑生,淡笑道:“你只消冲她吐吐苦水,令牌自然失而复得。” 飞影内心疑惑,但身为下属,也只有顺从的份。 另一边风华园里。 娄寒擦着汗珠,才换上一身衣裳,就看到探头探脑的娄思。 “大姐?” 娄思被吓了一跳,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飞影的人影,这才气势十足地走进来。 “一大早的,”娄寒抬眼瞥着她,“大姐有什么要事?” “那个飞影呢?怎么今日没看见她?”娄思倒是有几分机灵,装着随口一问的样子。 娄寒笑笑,让英子将茶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缓缓道:“她?怎么大姐有事情找她么?” 娄思白了她一眼:“人家是翊王爷的人,我如何使唤得动?” “既然使唤不动,找她做什么?”娄寒静静地盯着她。 “你!”娄思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娄寒,我警告你,不要太猖狂!” “我哪里猖狂了?”娄寒眨眨眼:“小妹我,可没有一大早上地冲进大姐的院子里,又是找人又是警告的,何曾有过半分不敬?” 娄思被她噎地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没有就好,赶紧搬出去吧。” 娄寒的视线忽地跳到她身上,笑了:“大姐,你在说什么?” “别老是大姐大姐的叫我,把我都叫老了!”娄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自然是让你搬出这个院子,风华园本就是我的地方,怎的你还想强占不成?” 娄寒忍不住笑出声,这两母女,真是搞笑。 向来只有她占便宜的份,这两人倒好,变着法子找她麻烦,一会要罚她,一会要抢她的东西。再者说了,她娄寒长这么大,就没有乖乖把吃下去的东西又吐出来的时候! “说话!”娄思等得不耐烦了,况且也怕飞影突然跑回来。 娄寒盯着她,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在家排行老大,而且你比我老,叫你大姐又怎么了?” 娄思正待发作,娄寒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小妹我在这风华园住的舒舒服服,断断舍不得轻易搬出去,大姐,你若是喜欢,找父亲拿去。” “你……” “娄小姐。”正当娄思准备指着娄寒破口大骂的时候,飞影从围墙上跳了下来,站在娄寒面前静静地站着。 娄思不敢在翊王府的人面前造次,悻悻地跑回去告状去了。 娄寒见状轻笑,看向飞影:“怎么了?” 飞影面上一赫,诉苦?该怎么诉苦? “若是令牌找不到的话……” “嗯?”娄寒微微蹙眉:“若是找不到令牌,你会受罚?” 虽然飞影不大讨喜,但她也不讨厌,而且被动地帮了她很多,是以她也不会真想害了飞影。 飞影盯着娄寒的神色,干脆顺势点点头,“是。” 娄寒一顿,撇了撇嘴,“我是有找东西的法子。” “请娄小姐帮忙!”飞影闻言大喜过望,忙冲着娄寒拱手求情。 娄寒轻笑,想了想,道:“你答应我几个条件。” 飞影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生怕她是要做些什么有害于司子翊的事情,手指微微动着,经准备着随时拔剑了。 “第一,往后对我态度好点。”娄寒双眼从她的手掌上瞥过去,摇摇头接着道:“第二,给我准备一身不起眼的行头,不能让别人认出我。” 既然娄思将心思动在她头上来,就别怪她今晚重出江湖了!再者说了,她过来这么久,除了垂涎这古时候手艺精妙的宝贝,还很想去赌场过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