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司徒府没落 京都的冬天总是这般萧瑟冷清,监斩台上一身华服的男子冷肃的瞧着法场中一身囚衣的中年男人,亡命牌被无情的扔下,侉子手的屠刀闪着银光,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不!不要!”司徒汐被押解在监斩台上,看着台下人头落地,血溅三尺,嘶哑了喉咙,台下身首异处的是这个国家赫赫有名的司徒将军,是她的亲生父亲! 司徒汐剧烈挣扎着,想要扑过去,但是根本动弹不得,她被狠狠的摁在监斩台上,木板粗粝的刮花精致却残白的脸,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可这样的痛哪里比得上失去亲人的歇斯底里? 她拼命的扭动着身子,眼前是漫天的血色,那是父亲的血! “司徒汐,你不觉得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美了吗?”姜云霆穿着金靴的脚踩在了司徒汐的脸上,看着司徒汐伤心绝望的样子,姜云霆觉得自己的鲜血在沸腾,两年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兴奋过! “姜云霆!你就是个禽兽,你不得好死!”司徒汐清澈的眼眸之中此刻竟是一片灰暗,想到姜云霆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司徒汐只觉得浑身发冷,她从未想过,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会这样对她! “禽兽?不得好死?司徒汐,记住你今天对我的称呼,我所做的远不止这些!”姜云霆撕扯着司徒汐的头发,将她的脑袋从地上拽起来,强迫她看着监斩台下,已经身首异处的尸体。 司徒汐紧闭着双目挣扎着,她想要偏过头去,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台下那仍旧在流动着的鲜血,可脑袋却被狠狠的压着,动弹不得!眼皮也被姜云霆残暴的手段撑开,避无可避!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毫无征兆的落下,顷刻间,天地苍茫,整个皇城都被覆盖了一层白雪,台下被血迹浸透的地方,终是被大雪掩埋,司徒汐一身单衣却感觉不到寒冷,心在那一刻,彻底死去! 望着司徒汐眸中的死寂,姜云霆忽然没了兴致,嫌弃的将司徒汐甩到一边,让人将司徒汐带回了侯爷府,他还没有玩够,又怎么可能愿给司徒汐一个痛快! 侯爷府中,司徒湄披着貂裘早早地就在等候着了,见到司徒汐如同破布一般被人从外面拎回来,司徒湄笑的异常的得意,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将司徒汐狠狠的踩在脚下了,这如何能不让司徒湄兴奋呢! “想不到从前高高在上的司徒小姐,竟会是这般落魄的下场,你们说可笑吗?”司徒湄看着落魄潦倒的司徒汐笑的花枝招展的,她莲步轻移走到司徒汐的面前,素手挑起司徒汐的脸蛋,桃花眼微眯着,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狠光。 “可笑极了!”边上的人看着司徒汐的惨状,纷纷讥笑出声来,一个个的眼眸之中并无半分的同情,司徒汐自嫁入侯爷府便只是个没有地位的夫人而已,若不是因为当时侯爷要她还有用,怎么会让她在侯爷夫人的位置上待这样久的时间! “是你对不对?司徒湄,是你害的司徒府家破人亡的是不是!”看着司徒湄得意的样子,司徒汐忽然癫狂起来,她挣扎着去撕扯着司徒湄的身子,却被人一脚踹了开来,一口鲜血从司徒汐的嘴里喷了出来,司徒汐的身上血迹斑斑。 “司徒汐,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你说说,父亲从小到大眼里有我的存在吗?明明是他和我母亲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将我生了下来,明明该是他对我愧疚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他的眼里除了你司徒汐,还有谁!” 听到司徒汐如是说,司徒湄美眸之中流露出来一丝狠戾,在她眼里没有亲情,有的只是权力,一将功成万骨枯,司徒汐只配拿来当成是垫脚石! “司徒湄你不得好死,你和姜云霆都该下地狱!”想到父亲的惨死,司徒汐心底冰冷一片,她望着司徒湄,眼眸就像是阴狠的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司徒湄,若有机会,她定要手刃仇人! 下地狱吗? 正文 第2章 撕裂般的疼痛袭来 她还真想看看地狱是个什么样子,司徒湄抬起头来望着天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呢!刚刚还飘着鹅毛大雪,此时却又放晴了! “怎么说话的呢!来人啊!给我掌嘴!”见司徒汐还在嘴硬,司徒湄身边的婢女倒先看不下去了,她星眸阴狠的瞪着司徒汐,叫了两个嬷嬷过来控制住司徒汐,然后用鞋底子狠狠的扇着司徒汐耳光,不多时,司徒汐俊俏的脸庞便被打肿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雪地上,意外的鲜红。 “司徒湄,你会遭报应的!”司徒汐只觉得脸上疼得厉害,冬日的寒风吹过,使得脸上红肿的地方,就像是被数千万只蚂蚁啃食着一样的难受,她的脸上唯一还能看的,就只剩下那双透露着仇恨的眼睛了。 “这双眼睛是真的好看,只可惜,平添了一丝仇恨,倒叫这双眼睛变得异常的丑陋了些!来人啊,将她眼珠子给我挖出来!”司徒湄被司徒汐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素手轻轻刮这司徒汐已经红肿了的脸颊,司徒湄忽然轻笑出声。 “是!”边上很快就有人走上来,从嬷嬷的手里将司徒汐接过来,然后狠狠的摁在地上,脸颊上已经凝固了的地方再一次被青石板上的石子刮破,原本俏丽的女子,此时哪里还能看得到当初的模样! “司徒湄,你这么恶毒,不得好死!”司徒汐身子颤抖着,她想到了死,也许只有死才能够解脱!父亲母亲一定和哥哥一起在黄泉等着自己,她不会孤单的! 司徒湄冷笑,“是吗?恐怕你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因为你会比我先死!” 随着一声惨叫声响起,院子里,血腥蔓延,犹如毒汁渗透,异常残忍…… 疼! 仿佛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袭来! 司徒汐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这是在哪? 恍恍惚惚之中,听见有一个熟悉又温暖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若是汐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定叫你们为她陪葬!” 心尖陡然瑟缩了一下,这声音……是父亲? 不,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啊,又怎么会听到父亲的声音呢! 一想到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司徒汐的心就像是被撕扯般疼着,谁能想到忠心耿耿的司徒将军,到最后竟会落得如此苍凉的局面,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执意嫁给姜云霆,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爹,明明是姐姐自己不小心,为何要怪到我的头上!”司徒湄跪在地上,眸光落在床上躺着的司徒汐身上,娇嫩稚气的声音之中带着浓烈的不甘。 “你还狡辩,明知她受了风寒,还要带她去湖边,若不是家丁们及时赶到,汐儿焉有命在?”闻言,司徒鸣见司徒湄还在辩解,心中闷着一股子怒气,他将司徒湄的身子从地上拉起来,就要动手,却听到一声惊恐的喊叫声响起—— “眼睛,我的眼睛!”司徒汐从混沌中彻底惊醒过来,她慌乱的去触碰眼眶,害怕的颤抖着。 她的眼睛被挖了吗? 听到女儿的声音,顾不得再去跟司徒湄治罪,司徒鸣手上一松,迅速的奔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儿已经睁开的双眸,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汐儿,怎么了?你的眼睛不是好好的吗?” “爹?”睁开的眸子,光线愈渐清晰,司徒汐真真实实的感受到眼珠子还在,不由得愣住。 看着司徒鸣,视线中透着不可置信,刑场的事情历历在目,使得司徒汐心如针扎。 “你总算醒了!”司徒鸣征战沙场多年,练就了铁石心肠,可见到司徒汐那双哀伤的眼睛时,铁骨铮铮的汉子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着将司徒汐揽进自己的怀里,轻声的安慰着:“没事了,汐儿,没事了!” “爹,我竟然还活着?”感受着司徒鸣身上慰帖人心的温度,司徒汐泪水流的凶猛,心尖的疼痛犹在,死亡的感觉依旧萦绕。 “说什么傻话,有爹在,又怎么会轻易让你死了!”司徒鸣似是有些不高兴,板着脸严肃的训司徒汐,只是虽带着责备,却处处尽是关怀之意:“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讲了。” “是啊,小姐,当日你落了水,老爷为了救你不顾一切投入冰湖之中,落了风寒,才刚好不久呢!”晚心在一旁抹着眼泪,看到司徒汐稚嫩白皙的面容之上,如此哀伤的表情,心尖也跟着疼了起来。 落水? 风寒? 正文 第3章 他日定当好好报答 司徒汐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着,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当日袁家求亲不成,在京城散布诋毁她的言论,她躲在家中郁郁寡欢,司徒湄好心带她去湖边赏雪,却不知怎的落入了湖中,如今想来这件事情,定与司徒湄分不开关系。 前尘往事一幕幕滑过脑海,使得司徒汐的心一点点的沉到幽暗的深谷之中,既然老天愿给她重来的机会,那么胆敢伤害她与家人的牛鬼蛇神们,她司徒汐定不会再放过!她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呆傻无知,那些人,必要付出代价! 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是嘲讽,更是死后重生的坚韧,散发出来的光芒,仿若涅槃。 看着司徒汐情绪不稳,司徒鸣将女儿紧紧的搂着安慰道:“汐儿莫怕,爹爹再不能让袁家那小子欺了你去!” 听司徒鸣这么一说,司徒汐脸色一瞬间冷了下去,眼底阴霾,这件事正是她整个生命的转折点,若不是袁家百般算计,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袁家的公子袁世君也不知是在哪里见过自己,之后便上门提亲,袁家小公子整日里只知道流连花丛,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还公然在大街上强抢良家妇女,府中有名分的无名分的少说也有几十人,父亲和母亲自然是不肯将自己嫁与这样的一个男子,软硬兼施,威胁恐吓不得后,袁家改变了策略。 不知是谁出了这样的肮脏主意,想尽办法损坏她的名誉,将司徒家尊贵的嫡长女司徒汐变成人人唾弃的失贞女子,之后又派人上门来百般数落,然后说自己的儿子如何好,不嫌弃司徒汐已不是清白之身愿意娶她,司徒家应该感恩戴德的将女儿送去袁府,虽不能为妻为妾,好歹许了人家。父亲气不过,拿棍子将她们打了出去。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司徒汐便不再是活泼天真的孩子,而是自卑内向,整日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神情也总是恍恍惚惚的。 司徒鸣实在无法,为了保护她,只好将她送到了京都郊外的寒山寺静养,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遇上了陪着姜老太君来寒山寺上香还愿的姜云霆。 有他的陪伴,司徒汐的性情也好了许多,从寒山寺回来之后,姜云霆也一直出入司徒府与她作伴。 过了没多久,就发生了“青州事变”,九皇子的太子之位被废,四皇子登基,自己也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姜云霆,还将自己的妹妹也一并许给了他,可惜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司徒府就被冠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满门抄斩。 如今想来,姜云霆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计划好了的。司徒汐抬起头来,望着苍老了许多的司徒鸣,又忍不住流下泪来,承蒙上天眷顾。 这一生能再活一次,她绝不会再让司徒家重蹈覆辙,不管是谁,只要来打她司徒汐家人的主意,即便是逆天而行,她也毫不畏惧。 司徒鸣聊了些许后,见司徒汐疲惫,嘱咐了下人好生照顾,再加上还有诸多事宜,便离开了。 “姐姐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还好你没事。”司徒湄稚嫩软糯的声音响起,面上带着笑容,只是再如何掩饰,都无法遮盖住女子眼底流露出来的愤恨。 都是司徒汐,若不是这个女子,父亲宠爱的定是自己,她恨,可是现在却只能隐忍! 耳边传来司徒湄的话语,司徒汐全身的血液陡然翻腾起来,这是多么清澈纯真的声音啊。 若不是经历过近乎凌迟的痛,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往日里一直姐姐长姐姐短,喜欢依赖着她的小女孩,会是导致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这一刻,司徒汐恨不得杀了司徒湄,但不行。 因为司徒湄不简单,她的背后还有姜云霆,如若现在出手,必定让姜云霆起了疑心与防备,那么到时候她要对付姜云霆便会难上许多,再加上,她还有所筹谋。 所以,时机未到。 正文 第4章 总觉得不一样 转过头去不再看司徒湄,可眸光下的愤怒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司徒汐只好装作累极的样子,闭目休息。 “姐姐可是生气了?那日姐姐一下子就掉进了池子里,我想要去抓已经来不及了。对不起,湄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姐姐饶了妹妹吧,爹爹说了若是我不求得姐姐原谅,便让我去跪祠堂,祠堂太可怕了,姐姐你饶了我吧!”司徒湄眼中的泪水说来便来,楚楚可怜,任是谁看了都心疼不已。 听着司徒湄哀伤恐惧的声音,司徒汐心中冷笑不已,若不是因为知道这人的真面目,说不定,她就要被迷惑了,也无怪当时姜云霆会神魂颠倒的。 “大小姐,求您饶了二小姐吧,当日二小姐为了救大小姐,也跳进湖里去了,眼下二小姐的身子也未养好,受不得祠堂的阴冷潮湿啊!”霞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那模样看起来倒是司徒汐过分欺凌了他们似的。 司徒汐将怒恨压下去,双眸再睁开时,已经敛下情绪,掩盖下那难以察觉的冷冽:“如此,真是难为妹妹了,妹妹对我的心意,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他日定当好好报答。” 让她和姜云霆——生不如死! 司徒湄莫名觉得战栗。 司徒汐清浅的笑容就如同冷风一样,吹的司徒湄身子微微颤抖着,她总觉得心里凉凉的,抬眸紧紧盯着司徒汐,总觉得她不一样了,只是哪里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姐姐刚醒来,身子到底是虚弱,妹妹不敢打扰姐姐休息,就先退下了。”说着行了个礼,逃一般地离开了司徒汐的院子,司徒汐面上的表情不仅吓坏了司徒湄,也吓坏了霞儿,她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分毫,见司徒湄匆匆跑了,这才惊慌的跟了出去。 司徒汐看着离开的司徒汐,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也不自知,她真是恨,恨她眼瞎没早日看出司徒湄的蛇蝎心肠,她真是悔,悔她一次又一次相信了司徒湄的谎言,把司徒家推向万劫不复的地步。 晚心瞧着司徒汐手里流出血,尖叫一声后,赶紧去拿了药箱来,帮司徒汐处理伤口:“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因为受惊,还没有缓过来的缘故?” 司徒汐看着面前一脸关切的晚心,将自己的千思万绪都压进心底,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累了,想睡一会。” “小姐安心睡吧,晚心会一直在这里守着小姐的。”瞧着北司徒汐疲惫不堪的样子,晚心忍不住难受起来,扶着司徒汐躺下之后,转过身去,悄悄的抹了脸上的泪水。 身心俱疲,司徒汐休养了好几天后,才慢慢恢复了神色。 这日,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 她眉头紧皱,算算日子,想到了什么。 前世似乎也是这个时候,不知为何袁世君进了后院假借迷路,将她从院子里引了出去,以至于自己名声尽毁。 司徒汐紧咬贝齿,目光之中流露出一道阴狠的光芒来。 该来的人,终究还是来了! “尔等是何人?竟敢擅闯小姐别院!”琴音看着迎面走来身穿华服的男子,声音不卑不亢,小姐的院子乃是后院重地,岂容他人乱闯。 “你知我是何人,竟敢拦我!”身穿华服的男子,正是一直求亲而不得的袁家公子袁世君。 这人尖嘴猴腮的,看了便让人心里嫌弃,无奈人家却是袁妃的母家,父亲又是朝中的一品大员,寻常人家得罪不起,就算这人恶贯满盈,常常欺男霸女,也不敢有人去告发他们,这些苦水就只能自己吞了。 “不管你是何人,也不能私闯我家小姐的院子!”这样的人琴音见了也不少了,自然是不会因为恐吓而吓退,她虽然只是司徒家的婢女,却代表了司徒汐,自是要守护着自家小姐的! “外面出什么事了?”司徒汐卷起帷幔,撑起身子望着紧闭的房门,目光之中转过的狠戾,似乎要将着窗户烧穿,将外面嚣张的不可一世的袁世君彻底化为灰烬。 正文 第5章 貌岸然之人再怎么掩盖 “小姐,你醒了,大概是有人不小心走到后院来了,琴音正在处理,您再睡一会吧。”晚心见人醒了放下手里的活计便走了过来,道。 “这么吵,怎么还能睡着?既然有人闯入,若是我不出去看看,岂不是辜负了‘有心人’?”想起前世的事情,司徒汐也没了睡意,让晚心帮自己更衣梳妆。 起身之际,她取了几枚银针,并在上面涂抹了一层药物,收好之后便跨出了内室。 晚心对于司徒汐的举动有些诧异,但并未迟疑,掀开厚重的万福字卷帘扶着司徒汐往外走去。 “何人在外喧哗,不知这是司徒将军嫡小姐的别院吗?”扶着司徒汐在院子正中间停下来,晚心上前走了两步,声音清脆响亮,向来人宣告了司徒汐的身份。 此时的司徒汐正在慢慢的长开,是花骨朵向娇艳鲜花绽放的年纪,所以必然是最能吸引男子视线的时候。 袁世君看着站在眼前高贵淡雅的司徒汐,心砰砰的跳着,一双细小的鼠眼不停的打量着美人儿,脑子里全是不堪入目的画面。 “在下是奉了家父之命,前来拜访司徒将军,却不曾想在此地迷了路,走着走着竟闯进了司徒小姐的院子,还请小姐恕罪,只是这后院重地,我等也不好随便乱逛,不知能否请小姐前方带路,送我等出去?” 见到司徒汐出来,袁世君又变成了另一副嘴脸,仿佛刚刚那个颐指气使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 看着袁世君装出来的翩翩公子的模样,司徒汐的双手扣紧了手里的手炉,道貌岸然之人再怎么掩盖,也遮不住那恶心的嘴脸,只是当日的自己却天真的未能分辨出来。 回想那一日,她衣不蔽体,被强行占有了之后扔在雪地里,等到父亲带着人过来救援的时候,她早已奄奄一息,哪里还能说出辩解的话来。 那份不堪的记忆浮现,司徒汐只觉得那天刺骨的寒意,仿佛依旧能够在今日渗透进骨子里,冻的她直打哆嗦,大概也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的身子骨才开始变得不好的,以至于她跟姜云霆成亲两年,始终没有子嗣。 “咳咳!”司徒汐没有理睬袁世君,只是重重的咳了几声,便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交给了晚心。 “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恐是无法招待袁公子了,若袁公子不嫌弃,便由奴婢送袁公子出去吧。” 这句话,晚心自然是心领神会的,她冲着面前的琴音使了一个眼色,琴音往右挪了一步,遮挡住袁世君一直打量着司徒汐的视线。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跟我们家公子说话,我们家公子身份尊贵,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放肆!”袁世君身后的小厮哪里肯就这样放过司徒汐。 再说了,今日他们来此本来就是想要将司徒汐那小丫头带走的,要知道不光光是他们家主子,就连他们几个奴才都看的直流口水,别看司徒汐还未长开,但是这小娘子的相貌便已经是倾国倾城了。 司徒汐勾唇冷笑:“这倒真是奇了,袁公子无缘无故闯入我院子也就算了,我的婢女好心送你们出去,你们竟是这种态度!怎么?难道你们还有理了不成!还是说袁府的家教本就是如此!” 袁世君看着司徒汐,忽然觉得这人跟上次见到的不一样,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根本没有脑细胞去细想,现在他更急切的是怎样玩到美人。 “司徒小姐误会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只不过是想请小姐带个路,这个要求应该并不过分吧!” 袁世君目光之中透着贪婪,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心里盘算着只要能把司徒汐骗出这个门,那么他就成功了,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帮着处理。 “哼!”司徒汐哼笑了一声,袁世君的理由真是蹩脚到让人能够一眼看穿,她真的不明白当初的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上了这个人的当? 司徒汐眯眸。 下一瞬,她在晚心耳边耳语了几句后,收回视线,看向袁世君,“既是如此,那我便陪您走一趟吧!”她将手里的暖炉塞到琴音的手里,抬步而去。 “小姐。”琴音有些不放心,袁世君这人没安好心,从前些日子她跟小姐一起上街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只是小姐纯善,似乎一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放心!”司徒汐冲着琴音微微一笑,便转身出了院门,她已有对策。 正文 第6章 身陷囹圄 见司徒汐出来,袁世君乐开了花。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了,可是现在还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毕竟这里不是袁府,所以仍需要见机行事,他收了收顽劣风花的表情,尽可能的彰显君子风范。 只不过那双阴狠贪婪的眸子,在转过身跟上司徒汐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的迸射了出来,紧紧的锁在司徒汐身上。 走了一段路后,看着府里这些熟悉的景致,司徒汐的心里冒出酸涩的滋味来,但更多的是冷意,她看着袁世君,“袁公子,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你再往前走几步右拐,便能出将军府后院。” 司徒汐停下脚步,没有再继续往前走的意思,又或者,是故意在犹豫,等待着什么? “这……”袁世君颇为不悦,这里离他指定的地方还有一定的距离。 环顾四周,此处空旷的很,若是他们强行动手,很难保证会不会被别人看到,谨慎起见,他还是需要把人弄到那里去,只有这样他们的计划才能没有意外。 “难得有机会遇上司徒小姐,不知道袁某是不是能有机会与司徒小姐畅谈一番?”知道不能硬来,袁世君改变了策略,世人都知道司徒府的嫡小姐酷爱诗词歌赋,想来这个办法一定是能够吸引司徒汐的。 司徒汐听着袁世君的话,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仿佛是等不及了,拐角处有人走了出来,是司徒湄! 她迎面朝着司徒汐与袁世君走近:“姐姐,真是好巧,竟能够在这里遇见你,这是要去前院吗?” “能在这里遇到妹妹,那才是真的巧呢!”司徒汐唇角微勾,话里有话,目光灼灼的看着身边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却已经是妩媚至极的司徒湄。 当年,这个女子藏身在回廊里,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玷污,小小年纪,竟已经这般凶狠,当真是她的好妹妹啊! 司徒汐的话,让司徒湄的心头一跳,难道说司徒汐已经发现什么了吗? 视线相对,她似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是为何? 不得其解,不行,她绝对不容许司徒汐的命运,偏离她设定的轨道。 思及此,司徒湄心里有了主意,她装作童颜无害的样子,走到司徒汐的身边,面上是暖莹莹的笑容:“姐姐,既然已经到这里了,不如我们去前边坐坐吧,听说前院的梅花已经开了,可漂亮了,姐姐不是一直很喜欢梅花的吗。” 手腕被司徒湄挽住,说是建议,但明显感觉到司徒湄在用力,想要带走司徒汐,上一世,她还有些挣扎不悦,但此刻,司徒汐非但没有,反而故作亲昵的拍了拍司徒湄。 一根银针藏在手底,随着司徒湄疼痛的叫了一声后快速收起,司徒汐询问司徒湄,“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姐姐指甲长了点,刮到了你?”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必定加倍奉还。 装无辜,装纯洁,谁不会? 人畜无害的声音让司徒湄打消了疑心,刚刚因为疼痛皱着的眉头慢慢舒缓,“没,没事。” “没事就好。”司徒汐展颜一笑:“若真如妹妹说的,那我们就去看看吧!”遂了司徒湄的想法,抬脚往前院走去。 袁世君压根没有想到,司徒汐竟然这般好说话,愣了愣神,快速跟上司徒汐的脚步,往前走去。 现在的时节正是梅花开的最旺盛的时候,其实不用司徒湄提醒,司徒汐大老远的就闻见了梅花的香味儿了,若不是身边有着两个对着自己虎视眈眈的人,司徒汐还真想在这梅园里畅游一番。 一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欣赏自家梅园的景色了,二来,她也想好好散散淤积在心里的这份浊气,别到时候司徒湄还没除了,自己却先病倒了。 三人行,各有心思。 梅花正艳,却无一人在此刻有心欣赏。 司徒湄看着司徒汐正一步步落入陷阱,就兴奋的快要按捺不住自己,一想到能够亲眼看着这个高高在上,不染一丝风尘的女人,被那些膀大腰圆的粗汉子们狠狠蹂躏,她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是因为太过于激动的缘故?司徒湄觉得身子有些热,脸也红润了起来。 往里走着,司徒汐的面色愈发凝重,前世的回忆太过痛苦与惨烈,哪怕只是回想,都仍旧会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眼角凝了眼司徒湄,很好,看她的反应,看来是银针上的药效起作用了。 转过拐角,司徒汐突然被身后的壮汉架住,她屏住了呼吸,漂亮的眼眸睁大了望着袁世君,说不慌乱是假的,耳边传来袁世君贼色的声音,“小美人,如今你已羊入虎口,乖乖让爷享用吧。” 她的力气没有禁锢住自己的壮汉大,蛮力不可取,司徒汐笑望着袁世君,“袁公子喜欢强暴?” 这话问的袁世君一愣。 他看着司徒汐,意外这个女子的镇定,但更多的是玩味:“怎么,难不成你喜欢主动?” 正文 第7章 虎口脱险 “敢不敢让你手下放开我?”司徒汐挑衅出声,似是询问,实则语气肯定,袁世君为人纨绔,狂妄自大。 “公子?” “放开她。” 袁世君最恨被人小觑,更何况是一个女子,他挥手,在壮汉退开之际,勾起司徒汐下巴:“来,让爷看看你的本事,取悦好了爷,兴许到时候还会给你个不错的名份。” 司徒汐妩媚一笑,在袁世君迷眼的瞬间,猛然一根银针扎入,这一针不比对付司徒湄的细微动作,而是快狠准,力度极大,让袁世君疼的嗷嗷叫,“贱人,你找死,给我抓住她!” 司徒汐不敢停留,拔腿就跑,但大病初愈,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怎么能够大的过手脚健全的两个大男人,司徒汐的挣扎越来越小。 这对于司徒汐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如果要扭转这个不利的局面,她首先做的就是让自己保持清醒。 深吸一口气,司徒汐用尽最大的力气狠狠踩在禁锢男人脚上,因为挣扎中被刮伤,刺痛感袭来,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将藏青色的裤子染成了红色,白色的雪地上染了红色的印记。 险中求胜,她到底还是冒险了! 被壮汉松开了上半身的司徒汐,头狠狠的磕在地上,混混沌沌的脑子传来阵阵眩晕,潜意识里闪过惊慌,她知道若是自己没能逃脱虎口,那么这一世的命运就将重蹈覆辙。 没有任何的犹豫,司徒汐拔腿就跑。 “你在干嘛,那妞要跑了,还不赶紧给我去抓住她!”看着司徒汐逃跑的身影,袁世君气急败坏的一脚踢在壮汉的身上。 袁世君的这一脚很给力,正好踢在壮汉的伤口上,所以壮汉在接收到这一脚之后跌到了雪地里,此举正好给司徒汐争取了时间,虽然伤口在不断的流血,但是比起刚刚的局面,现在的状况好的太多了。 见壮汉倒地,袁世君气急败坏,想要亲自去追,然而却迈不开步伐,怎么这么热? “呜……好热……”身后,司徒湄柔软的娇躯贴了上来,与此同时,她脸色潮红的撕扯着衣服…… “TMD。”袁世君看着到嘴的肉即将跑掉,又热的不行,想要寻找个宣泄口,看着司徒湄,也算是国色生香,暂且解解馋也好。 司徒汐借着对自家花园的熟悉,也加上偏离僻静之地,壮汉不敢再往前追,她很快就摆脱了危险,但现在不是松气的时候,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她想回去换装,一到自己的院门口,司徒汐就看到琴音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琴音也看到了司徒汐这般狼狈的跑回来,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小姐,您没事吧!怎么流血了,哪里受伤了?” 司徒汐见到琴音,紧张戒备的心缓和了不少,“琴音,速给我包扎,更衣。” 琴音赶紧扶着司徒汐进了里面,待再出来之时,已是妆容得体,端庄优雅,落落大方。 司徒汐带着琴音来到梅花园处,和之前的僻静相比,此刻这里围了许多人,议论声更是不断。 很好,虽然刚刚出了点意外,但事情的发展还算如意。 司徒鸣威严的声音传来,“尔等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二小姐带下去,关进院子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 怒意的话语惊住下人,立刻便有侍卫带走衣衫不整的司徒湄。 袁世君看着怀中美人还没有来得及享用,便被带走,头脑发热的怒吼,“谁敢扰了爷的雅兴?” 司徒鸣皱眉不悦,看向身边的男子,略带歉意,“今日王爷前来,不曾想让您看到如此不堪画面,实在是……” “无碍!”四皇子皇甫晔摆手,此次前来,他另有目的,无心管这等琐碎之事,便道,“毕竟这是将军家事,本王也不便多管,该怎样处理,将军自行定夺便是。” 说着,皇甫晔准备离开。 哪知袁世君药性上头,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谁是谁,只知道不悦,猛然拦住皇甫晔,“站住,抢了爷的美人就想跑?” “滚!”显然已经不耐,皇甫晔的音调冷厉,眉峰挑动,眸底蕴着一抹风雨欲来的寒意。 正文 第8章 眼疾手快 “砰!”袁世君忽然一拳挥了过来,不过没有打到皇甫晔胸口,就被侍卫眼疾手快的拦住,击倒在地。 司徒鸣见此,大喝,“大胆贼人,在我府中意图对小女行不轨之事,虽然未成,但其心可耻,这还不止,竟敢刺杀王爷,来人,将他抓住。” 虽然面上是愤怒,但司徒鸣心中却有几分喜悦,原本他捉拿袁世君,单凭着一项罪名难以定罪,毕竟他清楚袁世君家族实力,但若是意图玷污司徒湄加上刺杀皇子罪名,袁家想要将袁世君从牢里捞出来绝非易事。 “是。”立即有人按住袁世君,并将其带下,暂且结束了这一不堪场面。 “让王爷受惊了。”司徒鸣做着邀请的手势,“书房已经命下人备好的茶水,还请王爷过去压压惊。” 皇甫晔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他亦动怒想教训袁世君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但刺杀和精神失常,与错手伤人的罪名,却是区别极大。 不过,他不打算阻止,因为相对袁家而言,此时此刻,司徒家更有利用之地,所以做一把顺水人情又如何? 当然,这得看接下来的事情谈的是否顺利! 隔着较远距离,司徒汐凝着皇甫晔,他一身蓝紫色的袍子,身材修长健硕,俊美无俦的面容,没有展现出来太多的戾气,薄唇抿成深邃的弧度,看着没有太多内容,实则深藏不露。 他来府中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上一世,这个男子步步登上顶峰,心机绝不可小觑,再者,也是这个男子来过府中后,司徒家族慢慢起了变化,若说和姜云霆有着直接的关系,那么这背后,皇甫晔是否是真正推手,幕后黑手? 思及此,司徒汐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袭来。 待司徒鸣和皇甫晔消失后,一干众人也随之离去,晚心朝着司徒汐所住院子的方向迈步,看到司徒汐后跑了过来,“小姐,您没事吧?” “晚心,做得好。”司徒汐满意的看着晚心。 “小姐,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奴婢去给四皇子引路至此。”晚心还是忍不住疑惑的询问司徒汐,“只是小姐,您是从何得知四皇子会过来府中?还有袁世君和二小姐……仿佛发生什么,您都知道?” 的确,她是知道的,所以事先命晚心前往,引来皇甫晔,若是只有父亲一人捉拿袁世君,无人作证,府中之人说辞到底欠缺些,所以有他人在场必定好许多,皇甫晔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便是最有力的证人。 虽然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今日无他人造访,所以亦别无选择。 琴音也是好奇的看着司徒汐,凝着两人视线,司徒汐开口,“如果没有一点准备,那么今日被算计的人便是我,相比司徒湄的处境,会更惨烈一万倍。” 到底是司徒湄运气好了些,最终没有被袁世君毁了身子,但声誉必然有损,如此,她倒要看看司徒湄和姜云霆的发展,是否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晚心和琴音纷纷摇头,感到后怕,异口同声道,“奴婢只愿小姐安好。” “既如此,你们真心待我,我亦不会亏待了你们。”司徒汐掷地有声的话语传入两人耳中,虽不知小姐转变的真正缘由,但两人皆是亮了眸子,小姐的转变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琴音和晚心自然知晓小姐对她们的好,跟着这样的主子,自然是欣喜的。 琴音去院子里张罗吃食,晚心则跟着司徒汐随身伺候,在待了好一会儿之后询问,“小姐,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冬日里,天冷风大。 司徒汐打算动身,却在此时传来一阵脚步声,下意识的她拉着晚心隐入不易察觉的廊后,对晚心比了个禁声手势。 很快外边传来说话的声音,带着怒火,还染了令人胆寒的阴冷之气,“胆敢和本王为敌,我看他是活腻了!” “主子,司徒鸣这只老狐狸,我们要如何对付他?”皇甫晔身旁的属下常琛小心询问,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他深知,王爷必不会善罢甘休。 皇甫晔嗜血的光芒迸射出来,带着毒辣的霸气,“我皇甫晔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既然他不肯给,便抢,我会再给他机会,若还是冥顽不灵,杀!” 杀? 听到这个字眼,司徒汐眼前陡然浮现出上一世父亲死在眼前的画面,身子下意识的软了下去,发出了碰撞到墙壁的声音。 “谁?” 正文 第9章 危险处境 皇甫晔大声呵斥,与此同时朝着常琛下了杀人灭口的命令,“去看看!” 刚刚谈论的话语,不能让人知道,更不能传了出去,落下对他不利的画面,虽然打算对司徒鸣动手,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事先筹谋,现在让人知道他的想法太过危险。 晚心吓的惊慌失措。 司徒汐拉着晚心就跑:“快跑!” 梅园是将军府人丁最为稀少之处,所以不能停留,只要过了前面那扇门,出了梅园,即使是皇甫晔动了杀心,将军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但眼下的问题是,司徒汐原本就受了伤,哪里跑得过常琛? 晚心回过神来,她看着越来越逼近的死神,一把扯下司徒汐身上的披风,压低的声音带着恐惧和忠心,“小姐,你快跑,我来引开他。” 说着,晚心和司徒汐反道而跑,故意发出声响,加上披风,很快将常琛引来。 司徒汐本意并不想让晚心独自陷入危险,但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伤口撕裂,血开始侵湿袍子,她跑到院子,一下子就软在了琴音的怀里:“快,快去禀报父亲,救晚心!” 说完,司徒汐便因为虚弱和失血昏迷了过去。 “小姐!小姐!”看着自家小姐昏迷了,琴音彻底慌了,抱着司徒汐的身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音姑娘,快,将小姐扶回房间,小姐的伤口得赶紧包扎,这么冷的天,可别将伤口冻坏了。”说话的是院子里的做饭嬷嬷,这个嬷嬷是管家的内眷,因为司徒汐小时候的肠胃一直不好,而嬷嬷正好会一些药膳,将军这才把嬷嬷指派给了司徒汐。 “好。”听见嬷嬷说的话,琴音这才反应过来,合着嬷嬷的力气,将司徒汐抬进了内室,因为伤口在大腿上,琴音也不好去叫府医,所以只好跟嬷嬷一起帮司徒汐简单的做了一个包扎。 琴音跟司徒汐一起长大,嬷嬷的来历她也是清楚的,所以对于这种程度的包扎,琴音还是很信任嬷嬷的。 “嬷嬷,小姐这里就烦劳您照看了,晚心那边的情况不明,我得赶紧去。”安顿好司徒汐之后,琴音也冷静了下来,想到刚刚小姐昏迷前跟自己说的话,琴音心中害怕。 “你去吧,小姐这边有我呢!”嬷嬷点点头,握了握琴音的手,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是府里的老人了,府里这些弯弯道道谁能比她更清楚,这些年一直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可是看到司徒汐这苍白的面色,看到琴音这样一个小小的姑娘慌乱,嬷嬷有些心头司徒汐。 许是心里藏着事,司徒汐很快就醒过来了,此时晚心正和琴音从外边进来,晚心的额头上流着鲜红的血液,藕荷色的外衫尽数染上了血迹,司徒汐望着晚心站在眼前,这才松了口气:“晚心,幸而你没事。” “小姐,还好琴音与侍卫来的及时,否则……”晚心尽量不让害怕的眼泪流出来,不然司徒汐担心。 司徒汐点头,“皇甫晔呢?” “眼看侍卫由远而近,追我之人便审时度势,便快速折回,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跟随四皇子一同出了府。” 晚心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同司徒汐说了一遍,司徒汐皱眉,“他可有看到你面貌?” 闻言,晚心身子一抖,“应该没有。”话说的忐忑,因为她也不能确定。 说完,似乎又想到什么,慌乱的看着司徒汐,“凭着背影,会不会被猜出来?毕竟之前给他们引路过。那小姐是不是很危险?四皇子会不会派人来杀……”话未说完,晚心便恐惧的捂住了嘴。 按着皇甫晔的语气,是想得到司徒府的什么而不得?所以想动手对付司徒府,但从他派人灭口之举来看,便是暂时还不想正面和司徒府撕破脸。 所以,明目张胆的倒是不会。 但——暗杀呢? 司徒汐凝着琴音和晚心,今日连续发生的事情,虽然最终是有惊无险,但到底太过于危险,拿命来堵的局,万一输了呢? 她,输不起。 而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的身边,没有武功高强之人为她所用,思及此,司徒汐已经有了想法。 正文 第10章 伤势如何? “小姐?” 司徒汐缓过神来,“放心,我自有对策。”看着晚心苍白的面色,心疼的紧,“伤势如何?” “回小姐的话,只是额头磕破了,瞧着吓人,没甚大事,好好包扎便可!”琴音怕司徒汐太过于劳神,让嬷嬷带着晚心下去包扎了,小姑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今日怕也是被吓坏了。 “小姐也受了伤,快快躺着休息修养下。”琴音眼眸之中流转着难受的光芒,是她无能,没能守护好小姐和晚心。 司徒汐忽而抬起头来望着琴音,幽深的目光流转着冷意:“司徒湄那边,现下是什么情况?” “二小姐似乎被吓的不轻,此时正躲在院子里号啕痛哭!”琴音一直对于司徒湄都没有好感,但小姐单纯,从未防备司徒湄,她提醒着司徒汐:“只是小姐前往带路,二小姐无端出现在那里未免太巧,不过好在小姐没出事。” 司徒汐勾唇冷笑,她下了命令,“以后司徒湄,不经允许,不能进入内室。” 上一世她错信司徒湄,让她随意出入这个院子,以至于埋下许多祸根,现在,她必然要拒绝恶性循环,掐于源头。 “是。”琴音兴奋的点头,她觉得早该如此。 “袁世君现下被关在何处?”司徒汐不再思量司徒湄的事情,对于司徒湄,同在一个屋檐下,什么时候收拾她都是可以的,只是袁世君的事情有些棘手,两家都是官宦世家,若是针对起来必是满城风云,之前皇甫晔未动深色,现在只怕反而会帮袁世君一把,利用此人对付司徒府,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暂且收押在大理寺。”琴音坐在司徒汐的床边,对于司徒汐的询问知无不答,尽数告知事情进展。 “你跟我去看看。”司徒汐思忖了一会,决定去大理寺看看这位嚣张跋扈的袁公子。 今日的事情她必须再做点什么,否则若是真如自己猜想的一般,到时候从轻处罚,待袁世君出来之后,必定是一大祸患。 但与此同时,司徒汐心里又很清楚,若是此事宣扬开来,袁世君必然会扯上她的名节,人言可畏,谁又能够说的清楚? 此刻,她必须主动出击。 “好。”琴音应了一声便去准备去了,黑暗中,司徒汐一身黑色的斗篷从院子里面出来,从后门离开了将军府。 到了大理寺,司徒汐已然换了一副容貌,她,易容了。 被拦在了门外,琴音将事先准备好的腰牌拿给守门的侍卫看,是袁府腰牌,这是司徒汐之前在袁身上扯下来的,那时候袁世君身体燥热,根本没有留意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侍卫见到信物,眼眸狠狠的缩了一下,哪里还有不放行的道理,在这京城,有诸多权贵都不是他们能开罪得起的,打开门悄声嘱咐了一句,便放司徒汐进去了。 司徒汐跨进大理寺的牢房,鼻息间便尽是里面难闻的气味,她皱着眉头往前面走去,前世是她不喜欢计较太多,也不曾算计,所以经常被司徒湄暗地里欺凌,可像是这样的地方她却是第一次来,不过以后可能会经常到访! 袁世君虽然犯了法,可大理寺到底不敢将他怎么样,依旧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哪像是进来受罚的,分明就是换了一个地方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当时父亲给袁世君安下刺杀皇子的罪名,已经不存在,是四皇子出了将军府后放的话,所以袁家第一时间便洗清楚了这个最大罪名,只落下一个和司徒湄私会的嫌疑。 司徒汐心中冷笑,权势还真是个好东西,如若今日的袁世君是个普通百姓,恐怕早已经乱棒打死。 将斗篷的帽子取下来,望着牢房里正在喝酒的袁世君,道:“开门,我要进去!” “小姐,这恐怕不合规矩吧?”领着司徒汐进来的狱卒有些为难,到底有着规矩存在。 “我说开门!”司徒汐转过头来,目光之中散发出一阵冷芒,牢牢地锁定在狱卒身上。 狱卒被司徒汐突然散发出来的气势给吓到了,哆哆嗦嗦的将门打开,便转身走了,这件事情,他也只能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不然该死的那个人便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