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初遇 被夜幕笼罩的城市染起了万家灯火,喧闹而充满野性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靳大哥,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祁云裳看了眼双颊灿若芙蕖的邹婉婉,心里有些期待的抱着身侧男人的胳膊央求。 靳舟寅抬手揉揉祁云裳的脑袋,颇为宠溺的笑道:“你又没醉,婉婉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可是婉婉如果要人送,有的是人抢着送啊。” 祁云裳嘟嘟唇撒娇,又觑了眼夜色下那弱柳扶风的身姿,这我见犹怜的感觉,她学不来啊! “婉婉,我送你回去。” 靳舟寅没有再和祁云裳说话,拿掉搂着自己手臂的小手,几步过去扶住了走路都摇摇晃晃有些不稳的邹婉婉,嘴角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怎么酒量这么低,我都帮你挡了那么多,怎么还是醉了?” 邹婉婉软软地倚靠进男人的胸口,微张的红唇不知道不满的娇嗔着些啥。 靳舟寅将人抱上车,发动车子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摇下车窗对着孤零零的站在酒吧门口的祁云裳喊道:“裳儿,我给刘叔打电话了,他马上来接你,记得别走远啊。” 祁云裳咬着嘴唇,还在为自己的利益努力,小步跑到奥迪A4边上:“靳大哥,你就不能顺带带我一程嘛!” “你们两家两个方向怎么顺带啊?”靳舟寅哭笑不得,“乖,别让靳大哥为难,明天带你去攀岩。” 说完,他看了眼坐在副驾驶,此时歪着脑袋一脸妩媚的邹婉婉,摇摇头满目柔情的将她扶正,然后不等祁云裳回答,就将车子发动。 看着车子远远地离开,甩下一屁股的尾气,祁云裳捏着拳头原地跳脚:“混蛋,混蛋!” 七年了……她跟在靳大哥身后已经七个四季轮回。她一直告诉自己,靳大哥对自己的感情是特别的,可是自从两年前邹婉婉出现,那特别的感情似乎显得那么脆弱,她的一切都被抢走了。那特别的感情在邹婉婉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靳大哥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一个邹婉婉,她曾经费尽心思努力所得到的一切,邹婉婉如今却轻而易举地能够得到。她怎么能甘心,就连眼神,那饱含宠爱属于靳大哥独有的温柔的眼神,如今也没有了…… 祁云裳踢踢路边的可乐瓶,叹道:你什么时候能够想想我呢?邹婉婉众星拱月,哪里缺你的这份关怀,可是我只想要你啊。 眼眶随着风起更加红了,祁云裳深吸口气,勉强地笑道:“算了,这样被扔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祁云裳你还难过个什么劲儿!” 说着,那袭红色身影转身进入会所边上的酒吧。 “不如跳舞,聊天都不如跳舞……” 被酒吧热情火辣的气氛所感染,祁云裳嘴里哼着酒吧里放着的DJ歌曲,一边将红色皮衣剥下系到腰上只余黑色紧身背心,一边跳进了舞池,随着人流尽情的扭动腰肢。 酒吧角落,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显然是自带的酒水82拉菲。 哪怕是酒吧,权钧枭依然一身西装,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节骨分明的手指捏着高脚杯杯茎,在修长的手中晃荡着杯中四分之一的酒红色,透过杯子望着舞池中央,深邃的黑眸中划过一丝邪肆。 “权少,听说家里又逼婚了。” 穿着非主流般破破烂烂衣裤的是居姜勋,他大大咧咧的躺在沙发椅上,出口都是戏谑八卦之意。 “呵,听说,已经有好几位千金等着相亲了。”身着米白色休闲装的是叶修戚,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抿了口血腥玛丽,继续道:“真没想到,我们的冰山权少也会沦落到这地步。” 见好友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不停地念叨,见此状似乎还没有停歇之意,权钧枭收回放在舞池中那娇娆身躯上的视线,沉下脸,开口道:“你们两个很闲么?” “哈哈,被戳中心事的家伙就是很可爱啊,怎么办,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权阿姨到底会给咱们权少选个什么样的媳妇。” 居姜勋大笑道,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权钧枭,冒着被揍死的危险,吧唧一下嘴继续说:“至少应该是胸大屁股翘好生养的,”说完立马坐到与权钧枭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叶修戚抬手抵了抵鼻梁上的金丝镜框,眸中也划过一丝打趣儿光芒:“谁让这个孙子太叛逆是个面瘫,权阿姨迫不及待想要一个可爱的小孙子。” “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 你一言我一语间,突然有个低低的尖叫,随即,权钧枭就看到吧台方向有个人往这边跌来! 竟然还是前不久那个在舞池扭得无比火辣的小东西,当即权钧枭就放下杯子起身两步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中,以防她摔倒。 祁云裳一口气憋在胸口,显然额头上还有点被硬物砸到的痛楚,强咬着唇跌在权钧枭怀里。 巨大的痛楚没有到来,发现自个儿还稳稳的站在地上,她看也不看周遭的环境,哼哼唧唧的一把推开身边人,走回去两步,抬脚踩上边上的椅子,伸出食指指着不远处一个彪形大汉,怒吼道:“你也不睁眼看看老、老娘是谁,老娘的豆腐是你想吃,就能、嗝,能吃的?” 她显然是醉了,脸蛋殷红着,说话磕磕巴巴还时不时打个酒嗝儿。 见有热闹看,居姜勋挑了挑眉,和叶修戚也相继起身,站在权钧枭身后。 叶修戚好整以暇的看着发酒疯的姑娘,心里却有些诧异好友的突然插手。要知道,权少从来不管闲事,一颗心冷得就算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顶多让人报个警也不会出手相救,别说是个女人要摔倒。 大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三尊大佛,抬手指指祁云裳也没有再说其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走了。 “切,什么东西。” 祁云裳也冷哼,然后又摇摇晃晃地回到吧台,抬手豪迈一拍,“来,再给我来杯威士忌!本小姐,有的是,嗝,钱……” 酒保看她已经醉了,劝了下酒,试图询问出她家人朋友的联系方法。 祁云裳摇摇头,又摇摇头,眼前的景象会转,转得她头晕眼花,想想还是算了,她应该已经醉了。那么现在打电话给靳大哥,他一定会来接她的。 “喂,裳儿,到家了吗?” 趴在吧台上的祁云裳听到靳舟寅的声音,先是呵呵傻笑,半晌才道:“靳大哥,我喝醉了,你快来接我。” 那边的声音犹疑了一下,然后拒绝的话清晰无比的透过话筒传来:“婉婉吐了,我一时走不开。” “可是她不是有管家嘛,家里也有佣人啊,你来嘛……我都醉了……” 祁云裳嘟嚷着,不知觉红了眼眶,声音带了点委屈的哭腔。 “裳儿乖,明天带你去攀岩。你在哪个酒吧,不要乱跑,我和刘叔说一……” “啪。”祁云裳一把摔了手机,“混蛋混蛋混蛋!”摔了还不算,她上前又蹦又跳的踩着那土豪金,喝醉了的人哪有准头,踩了几下空最后一下直接滑到跌坐在地上。 于是她也不起身了,直接抱着膝盖赖在地上大哭。 “喂,妹子发酒疯,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居姜勋没发觉自己竟然有点兴趣,碰了碰权钧枭,已经准备好他会对此事无动于衷,然后自己欲蹦跶上前。 哪知道权钧枭轻轻应了一声,大步流星,直接抱起了祁云裳被紧身背心衬得更加纤细的腰肢。 “你,你是谁啊,混蛋,不要抱、抱我,嗝……” 祁云裳手脚发软,只能用脑袋砸,又觉得天旋地转晕得慌,喉间一涩,直接“哗”吐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权钧枭的脸色瞬间黑了。 “权少,需不需要帮忙?” 居姜勋挑眉,上前两步,看了眼那醉醺醺的女人,哪怕嘴角还有酒液污秽却不妨碍他看出精致脸上那双大眼漾着的妩媚之色,不禁有些心动,用手推推权均枭,“你去换身衣服,我看着她。” “不必。” 权钧枭的脸色铁青,直接将女人一掂扛在肩口,“帮她付钱,先走一步。” “喂喂喂!” 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居姜勋在身后哇哇大叫。 “行了。” 叶修戚拍拍好友的肩,看着走出门外那个修长的身影,嘴边带着一抹深思的笑,“看样子,冰山融化的日子不远了。” “什么嘛!” 居姜勋撇撇嘴,他才不相信权钧枭会被这么个小女人给收服,到时候照样轮到自己,这样一想心情又好了,他搂上叶修戚的肩膀,“来,我们继续喝!” “……” “你、你放我下来,颠得慌,我头晕,啊啊啊,我肚子疼……混蛋,王八蛋,你放、呕……”祁云裳又吐了。 权钧枭的脸色依旧保持着铁青,没有再说话,直接将人摔进宾利慕尚副驾驶,然后皱着眉给她绑上安全带。 摇下两边的车窗让车子透气,权钧枭一路上绷着一张脸。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装傻么 回到别墅,他一路拎着女人,直到扔进了女佣已经准备好热水的浴缸里。 “啊啊嗷呜……咕噜咕噜……” 权钧枭的额上青筋挑了挑,将在浴缸那么浅都能挣扎半天仿佛要被淹死的女人拎起来,看着一脸憋得通红估计呛了水的女人,不由冷下声音:“自己洗,别淹死了。” 话是这样没语调,却依然将她身子调整好,让她躺在瓷枕上,这才黑着脸将自己身上沾了大半女人呕吐物的西装给脱掉,为了不让女人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淹了,还得站在边上淋浴。 祁云裳哪里自己会洗,只感觉脑袋虽然痛,四肢却被温水泡得舒服极了,不禁呻吟两声。 已经关了门正在擦身子的权钧枭听到此声蓦地一僵,草草用浴巾围住自己。他走到浴缸边,不客气提起她三下五除二帮她剥掉衣服,像洗衣服一样将她往水里泡了泡,匆匆用水冲掉她身上的泡沫,擦干直接扔在了床上。 祁云裳蹭蹭柔软的羽绒被,肌肤和被子亲密无间的感觉让她浑身惬意非常,眯着眼打算睡觉,却被一个火热的身子压住。 强迫自己掀开十分沉重的眼皮,却看到朦胧中出现了一张有着深邃轮廓的俊脸,她眨眨眼,还有些迷糊:“重死了,快点滚开。” 权钧枭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该拿我的报酬了。”声音嘶哑低沉,一口咬上她的略尖的下颔。 “嗷……” 祁云裳大叫一声,大脑清醒了大半,四肢却依旧迟钝,抬手推开他,“混蛋你咬我干嘛!” “我不仅要咬你,还要……” 权钧枭一手覆上那柔若丝绸的腰肢,眸中神色越浓,“你叫吧,我可不喜欢独角戏。” 闻言祁云裳又是捶又是打,却发现怎样都是痛了自己,还说不清哪里痛,像是双腿又像是小腹,可能还是肚子……而握拳的手也痛,头也痛,下巴也痛…… 痛痛痛…… 祁云裳还没睁眼,就疲乏万分的伸手敲打脑袋,试图赶走那种不知道哪里来的各种几乎将她整个人给吞噬碾压式的疼痛。 掀掀眼皮,各种感官才缓缓的回笼,接着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冲澡的声音。她支着手肘打算起身,却发现双腿无力,动一下就疼。 “混蛋!” 冲着浴室怒喝一声,祁云裳又连忙捂住太阳穴,丫的,才吼一声就疼得耳朵失鸣。 权钧枭在听到声响的一瞬间关了花洒,却没有听到后续内容,继续冲澡,直到好了才推开浴室的门,擦着发,一抬头就看到了半靠在床背上的女人,淡淡道:“你醒了。” “你、你你,谁啊!” 祁云裳发现自己结巴了,恐怕任谁看到大清早一个只遮住重点露着诱人六块腹肌的男人,一脸面无表情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会结巴吧? “我谁不重要……” 权钧枭其实也有点郁闷,虽然,在他的认知那么晚还逗留酒吧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好女孩,至少不应该是个处,但显然……事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什么才重要啊……”祁云裳咽咽口水将视线从他精瘦的腰移回来。 “重要的是多少钱能弥补你。” 权钧枭挑眉,走到衣柜前换衣服,“你让我有冲动。” “什么?”祁云裳一时还没懂,茫然在大眼里一闪而过。 “你打我一顿,不应该送我去医院么?赔多少钱不应该看医药费多少吗?” “打你?” 扣衬衫的手指一顿,权钧枭脸一愣,声音仿佛冬日冰棱,“你在玩什么花样?” “不然我怎么全身都痛啊……对了,我没得罪你,你干嘛打我!” 想到这个,祁云裳脸气鼓鼓的嘟囔起来,握拳从那背影挥挥,一个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事! “装傻?” 权钧枭穿好衣服,走到床边,倾过身,看着她往后仰去的动作,他眸里划过一丝冰冷,“昨晚我们睡了。” “睡……”祁云裳错愕的瞪大双眼,说的话更是磕磕巴巴,“睡、睡了……是是是、是我认为的那个意思吗?” “可能不是。”权钧枭冷笑,“为了防止你继续装傻,我可以在你现在清醒的时候,再睡你一次……”说着,没有等她反应直接扑倒了她。 “哎哟……我……”疼字还没出口,就被封住了唇。祁云裳越挣扎发现自己身上越痛,不小心就掉出了眼泪。 权钧枭是察觉到湿润,才停下动作的,眼底没有其他情绪,只有一抹冷嘲。 “痛死我了……”祁云裳没有看他,趁着沉重的身子离开自己,小心的扶着自己腰翻了个身,才舒口气趴在被子上一脸惨兮兮,“我知、知道了。我们睡觉了,你直接说就是了嘛,哎哟、痛死我了……” 酒后乱性对祁云裳来说是头一遭,额,也对,不然也不至于迟钝至此。 她没有试过喝醉也不知道自己发酒疯什么样,也许是她主动勾引也没办法。而且这男人看上去真是够拽而且看上去阴森森,要是在这里冲他大吼大叫,估计小命儿都能被他悄无声息的解决掉。 权钧枭冷眼看着她赤着身子自顾自低低哀嚎,转身离开。 祁云裳干尸一样趴在被子上,半眯着眼,不能动不能动,一动就扯到心肝脾肺肾一样全身都痛。 直到一件软软的布料落在背上,她才复而掀掀眼皮,见来人是他,又合上眼,出口的话却带了点怯怯又带着怨念:“我一会儿就走,但你现在让我缓缓,我浑身痛得慌。”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听到男人冷冰冰的话,祁云裳一噎,心想我哪里指责你了?正要开口解释,就听到男人继续道:“是你的身体诱惑我。” 噎在喉间的已经不是反驳的话,而是一口老血了……祁云裳戚戚哀嚎,干脆当做没听到。 “你开个价吧。”这样他心会稍微安一点,这样想着权钧枭将趴着的女人翻了个身,对上那精致却苦皱着的一张脸。 祁云裳凄凄的抬手掩住自己的脸,要是被认出来是祁家人就完蛋了,男人视线太灼人,几乎将她看透,于是她只得咕哝道:“五百吧。” 权钧枭看着她身上自己印上去的青紫痕迹,眼底颜色加深:“五百万么……那我能不能再睡一次?” “咳咳。”祁云裳吓的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去,顾不得疼痛赶紧抱起身上的布料往后挪,看着男人眼底泛着莫名的光心里更是畏惧。 权钧枭眉头一紧,身子往前探去。 祁云裳被吓,双手和屁股的挪动不由加快了速度,然后…… “咚”地一声。 权钧枭额上青筋几不可见的跳了跳,绕到一侧看她:“那个……我……” “呜哇哇哇哇……我要妈妈……”狼狈的从床上摔下来的祁云裳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和狼狈,大声哭起来。 “混蛋……”祁云裳哭,“混蛋……”都是靳大哥,要不是受了他刺激,她怎么可能去酒吧买醉,怎么可能遇到这个男人,好不容易不怎么痛了的屁股怎么会像现在要裂成四瓣一样…… 权钧枭没有再说话,直接捞起女人将她安置在床上,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眸中有不耐却也深藏着一丝难以捕捉的狼狈:“我开支票给你,你、你等自己身体舒服一点,就离开吧。” 祁云裳一个劲儿哭,没有理会他,直到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才松开捂住脸的手,抽噎着将眼泪擦在被子上,一抖一抖的拿过放在床边柜上的支票。 “权、权钧枭。” 给自己泡了个澡,身子终于好了很多,祁云裳穿上男人扔给她的一件浅蓝色雪纺连衣及踝长裙,很好的遮住了身上的欢好痕迹。而她出了浴室,就看到矮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送进来的早餐。 解决掉了荷包蛋、牛奶以及两片吐司后,祁云裳摸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拿上自己的“第一次的钱”离开了别墅。 一回家就看到靳舟寅坐在客厅和爸妈在说话,祁云裳撇撇嘴,没有打招呼直接转身上楼。 “裳儿。”靳舟寅开口叫人,语气有些担忧,“我听祁叔叔祁阿姨说你昨晚没回家……” “要你管!”攥着楼梯扶手,祁云裳生气一样气匆匆上楼,直到甩上卧室的门才哀哀叫一声:好痛…… 将自己小心的摊平在床上,这才眼底腾升起一抹雾气。 “裳儿。”靳舟寅在外面敲门。 祁云裳眼底的雾气更多,抬手遮住,温热的液体就从指缝间渗出。 现在来还干嘛,你陪你的婉婉去啊,婉婉喝醉了你要送,我喝醉了你把我打发给刘叔,还害我和一个陌生的大冰块睡觉。 第一次,第一次……那可是害得她浑身痛得要死的第一次啊啊!虽然对第一次没什么大概,但应该是……很值钱的东西没错吧。 “裳儿我进来了……” 半天没听到回应,靳舟寅有些急,以往几年也是这样进出,就直接扭开了把手。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合约 看到人置气的躺在床上,靳舟寅松口气,嘴边噙上笑走到床边坐下。 “怎么,小裳儿生气了?靳大哥答应带你去攀岩的,来,起床了……” 攀岩,还攀个头啊,好不容易散架一样的身子恢复了些,去直接摔成骨头么。祁云裳闷闷的想着,开口道:“你和邹婉婉去好了。”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这可吓了靳舟寅一跳,连忙抱起祁云裳,拿掉她的手。她却一把扎进他怀里,但这不妨碍他看到那泪流满面的小脸,心一下子就疼了:“怎么了裳儿,谁欺负你了,和靳大哥说。” 在他印象中,祁云裳就像是个坚强的小妹妹,跟在他身后,跌倒也不会哭,一直笑笑咧咧。 “没事。”抽噎根本停不下,靠在熟悉的胸膛,祁云裳巴不得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但问题是她大半的事都记不起了,只记得昨晚靳大哥送邹婉婉回家,然后自己很生气的进了一间酒吧…… 靳舟寅没法,只得搂紧她,将下颔抵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慰:“等你想说的时候告诉靳大哥,靳大哥永远在你身边的。” “你只会在邹婉婉身边。”瘪瘪嘴,祁云裳闷闷不乐的控诉。 靳舟寅哭笑不得:“你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她屏息着,却发现这样喘不过气,抬手推开他的胸口,随即就感到一只大手捏着柔软的纸巾在自己脸上擦来擦去。 “你是我妹妹,她是我喜欢的人,这根本不妨碍啊。”靳舟寅说着又抽出一张纸巾,却被小手一把挥开。 “我要做你喜欢的人!”祁云裳绷着脸,红红的鼻子和眼,看上去一点气势都没有,更像是在耍脾气的小孩。 可靳舟寅却没有纵容,只是叹口气:“傻丫头,这两个不能混为一谈。” “不然你就再也别来找我!” 祁云裳握着拳头,却依然端着很认真的态度,看着那双温柔又无奈的眼睛,鼻子一酸,她别过脸,“以后你都和邹婉婉去玩,再也别来找我玩了。” “傻丫头,婉婉又不会攀岩。” “但是她会唱歌跳舞还会演戏,你会带她听音乐会带她看话剧……”说着,她拿过他手里的纸盒,抽了两张擤掉鼻涕,“反正只要我们两个一起出现,你总是先考虑她。” “裳儿……”靳舟寅无奈,只能叹着气叫她的小名儿。 “不要叫我。”祁云裳却很坚定,压抑着抽噎,“反正你比较喜欢婉婉,我过几年也会嫁人,也许也不是非要靳大哥一个人不可。” 似乎不怎么喜欢听到她这样的话,靳舟寅撇开心里的不适抬手揉揉她的脑袋:“你听听,你说的话还是这么小孩子气,这样我怎么能把你放到和我一样平等位置,然后去喜欢你?” 祁云裳瘪瘪嘴,委屈巴巴的对上他的眼睛:“那我怎么办……” “嗯,首先,先下楼去跟阿姨叔叔解释一下为什么晚归,他们很担心你。知道吗?” “哦……”闷闷的应声,继而想到靳大哥有可能喜欢自己,又美滋滋起来,十分听话的起床,却脸色一僵。 她……她她她还很痛啊…… “又找婉婉,又找……” 商业巨亨儿子生辰宴席,受邀的上层名流中却大多都是有女性居多,祁云裳就是其一。 此时祁云裳恶狠狠的戳起一片火龙果往嘴里塞:“又找邹婉婉,又找她……”将刀叉泄愤一样在西冷牛排上划来划去。 突然头顶被一片阴影遮住,祁云裳眸子一亮抬头:“靳大……” 继而脸色一白,她结巴了:“怎么会是你、你你……” 权钧枭西装穿在身。笔直的裤管儿,越发衬得他的身材修长匀称,他来到她身侧坐下:“怎么,不能是我?” 说着,抬手捏住她的手,他突然倾过身子。 祁云裳身子猛然僵住,感受到那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灼热的气息喷涂在脸上,牙齿发颤,他虽然睡她一夜,但是他可痛了她整整两天啊!难不成他现在……连忙申明,“那个,我可没、没有勾引你了……” “我知道。” 也许是她的错觉,竟然听到一声轻笑,祁云裳咽咽口水,看着凑近的俊脸,磕磕巴巴:“那、那你……” “很意外能在这里看到你。”权钧枭薄唇轻掀,狭长的眼底划过一丝莫名光芒,“跟我来。” 在权钧枭的认知里,那个女人会为自己的初夜开价,会没有被他的冷言冷语唬到,应该是个嗜钱如命的贫穷女孩。 却没想到,今天的宴会,她竟然在受邀之内。 祁云裳踉跄着被男人牵到阳台,随之被抵在宴会厅灯光照射不到的的墙壁上。她抬手推推他的胸膛却发现推不动,小脸儿皱成一团,都快哭了。 “你叫什么?” 热气仿佛就在脸上,祁云裳吓得闭上眼睛,使劲往后缩:“祁、祁云裳。” “奇奇云裳?”权钧枭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却又一愣,冷下脸来,“多大了,有没有男朋友。” “是……祁连山的、的祁。”祁云裳怯怯的为自己正名,“我二十一,没、没男朋友,但有喜欢的人……” 提及靳舟寅,她脸色突然有点落寞,一时间紧张的情绪消散大半。 “很好。”权钧枭挑眉,随即松开对他的禁锢。 祁云裳大大松了口气,只觉得脚有点软。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权钧枭懒懒靠在栏杆上,看着那个已经靠着墙壁缓缓蹲下的小女人。 “你……你说……”祁云裳想,只要你不再睡我把我弄得浑身都痛,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要和你结婚。” 没有起伏的声音落在不远处,就像是手榴弹在她耳膜边上炸响,祁云裳半天回不了神。 “女人?”权钧枭鹰眸微眯,见没反应,上前两步捏住她的下颔,逼迫着她面对自己。 “啥……啥啊。”祁云裳往后靠,却想起自己本来就抵着墙,下颔没意外的依然落入贼手,看着人高马大一脸危险的男人,她出口的声音不知觉带了些哭腔,“我有,有喜欢的人。” “可是他不喜欢你,不是么?”权钧枭盯着那张苦哈哈的小脸蛋,不放过她一丝一毫表情。 祁云裳一顿,诧异非常:“你怎么知道!” 你一个人落寞的坐在角落,眼睛四处搜寻着,每过一会儿就又气愤又委屈的戳水果戳披萨牛排吃,悲愤化为食欲什么心情都写脸上了,谁能不知道? 权钧枭想着,却微微抿起唇:“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帮你追到你喜欢的男人。” “真的?”祁云裳双眼一亮,眸中神采熠熠,却又瞬间抽了抽嘴角,“你、你当我是白痴吗……和你结婚怎么追男人,追到手我也没办法啊……” 权钧枭从来没觉得和一个人交流如此的苦恼,额上青筋跳了跳,他抬手揉揉,却看着小女人突然双手捂住脑袋,脸终于沉如黑碳……他虽然确实很想打她,但从不下手打女人好吗? “你帮我生个孩子,我们就离婚。”权钧枭权衡着,既然妈要抱孩子,那整个孩子出来应该就行了,到时候有没有妻子没事。 “不、不要……”她才不要生孩子,据说非常痛,而且多危险啊!听说还有可能会难产死掉,就算没有也会变成黄脸婆,而且她生了别人的孩子,靳大哥怎么可能还会和她在一起?这不是骗小孩儿么。 “那就结婚两年,两年后还你自由身。这两年里,我会帮你追到你喜欢的人。” 能缓两年是两年,能在那些出生豪门的女人堆里挑出一个呆呆傻傻缺根筋好欺负的女人也不容易,等两年过了到时候再说。 而且,也许相处后,妈也许才会明白,有了个媳妇和自己抢儿子,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是件多么自找麻烦的事。 到时候两人离婚,他也许还有更多的单身时间。嗯,不错…… 他如是的想,权钧枭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见她犹豫,又加了句:“给你薪资,月薪二十万。” “那……那你会再和我睡觉吗……”祁云裳因为下颔被擒着,只能动着眼珠尽量不看他。 “唔,也许。”她的身子对他来说,好像蛮有吸引力的,权钧枭没有欺骗的开口,却发现小女人又瘪起了唇,眸中也露出畏惧。 应该是那天的过度欢好造成她身体心理阴影,权钧枭抿唇:“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 “那、那一言为定……” 怯怯的转回目光,对上那深邃而狭长的眸,祁云裳突然心口一颤,又有种想哭的情绪。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有种一入狼穴,就再也没法脱身的错觉啊啊啊! “放心,回去会拟个合约给你,到时候白纸黑字,这只是重点还有其他次要的会添加。到时候,谁都不能反悔,我自然也不会。”权钧枭就着这姿势面无表情的上前吻了一下她的唇,沉沉眸光换上温柔的笑,揽起僵硬着的小女人的腰,低声道:“放松点。” “哦……”祁云裳应着,心中却腹诽:你要是松开我不亲我,我就不会这样僵硬这么紧张了好吗,冰山先生?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质问 重新回到灯光下,祁云裳还是有些不大适应,只听得到宴会上的杂音渐渐安静。等她明知道没结果但还是下意识寻找靳舟寅时,竟然发现他就在自己不远处! 当然,他身边盛装出席的邹婉婉揽着他的臂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祁云裳愤愤:混蛋,扔下我直接去找邹婉婉就算了,现在看到我还一脸错愕干嘛,就允许你找女人不让我和男人站一起啊! 这样想着,发现靳大哥的脸色似乎又有些不对,刚想去问一下,就听到一个低低的颇为磁性的声音通过话筒扩音,差点炸聋了她的耳朵…… “这位是云裳,我的女朋友,我们将会在月底举行婚礼。”权钧枭说着,倾过身附在祁云裳耳边十分亲昵的落下一吻,却咬了咬她耳垂语带威胁道:“还走神,看我怎么对付你。” 祁云裳一僵,连忙收回目光小脸儿堆上笑容转头,然后直接将自己的唇给送到了权钧枭的薄唇边,两唇……轻擦而过…… 脸颊“腾”起火云,看着那凌厉的眸子,祁云裳差点脚一软直直跌倒,还好那双有力的臂膀一直揽着她,才没有丢脸。 好像响起了掌声,好像还有人说了些什么。祁云裳已经听不到了,在被权钧枭带下台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了眼靳大哥刚刚在的地方,却发现他和邹婉婉都不在了。 “你喜欢的人是靳家大少爷?”走进二楼卧室,权钧枭就松开了手,那迫不及待的速度几乎让人以为祁云裳身上带了什么病毒。 但是祁云裳却没有在意,颇有些魂不守舍的回答:“是、是啊……” “他女朋友叫邹婉婉,是靳氏公司力捧的新人。” 看着女人这模样,权钧枭走到酒柜边上,面无表情的拿过高脚杯,又换了果汁杯,调了青绿色雪碧香味儿的鸡尾酒递到她手里,“两人好像在上个月确定了情侣关系。” 话音落下已经很久。 “混蛋……”祁云裳捏着玻璃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身子轻颤的幅度也越来越大,隐忍半晌的眼眶终于还是不可遏制的红了起来,一种被欺瞒在鼓里的感觉让她委屈痛苦的想要大叫。 邹婉婉不声不响的直接抢走靳大哥就算了,为什么靳大哥还要瞒着她? 如果…… 如果早点告诉她两人已经是男女朋友的话,她就不会一直纠缠他,一直为他偏心邹婉婉而难过得要死啊! 自从邹婉婉出现,一遍一遍,她从来都是被丢下被忽略的一个。 美曰其名是为了不冷落她,就带她去听邹婉婉喜欢,但她听了只会昏昏欲睡的听音乐会。每次看电影明明答应看恐怖片,却每次都因为邹婉婉害怕而改变主意看无聊得要死的爱情片。 恐怕两个人一起掉水里,他也一定会先救邹婉婉,然后再问起来,就说“因为裳儿会游泳啊”这样左顾而言他的话。 事实上,这样的性质的话他已经说的数不胜数。 骗子,混蛋…… 权钧枭捏着高脚杯倚在窗边,轻摇着酒杯醒酒,不时凑过鼻陶醉的一嗅,并不出口打扰已经沉浸在她自己那渐渐崩塌的世界里的小女人。 外面的夜色很美,星光璀璨,万里无云。不时有微风掠过,人工湖漾起波光粼粼的色泽。 节骨分明的手指一抬,优雅的抿下一口酒。权钧枭会告诉这个愚蠢的笨女人,那个靳舟寅要么是没看清自己的心,要么就是一个想要脚踏两船的男人。至少没结婚的现在,还不能告诉…… “裳儿,开门,快开开门。” 没有理会外面的人叫唤,祁云裳抱着半人多高的小浣熊,一边抽噎一边翻箱倒柜的拿出其他东西往一个纸箱里面丢。项链,音乐盒,日记本…… 儿童节礼物,生日礼物,圣诞礼物,七夕礼物……一年两年三年,整整七年。 等到纸箱被堆满,她才抱着熊打开门,将踢着的纸箱亦步亦趋踢出门外,把熊也塞到男人的怀里:“还给你,我不要了!”说完,打算一把将门给关上,却被一只手死死抵住。 “裳儿,别闹,让我进去。”靳舟寅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祁云裳那红通通不断涌着泪水的眼睛,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我才没有闹!”祁云裳大吼,然后压抑着抽噎,努力平复心情,“以后、以后你都找你的婉婉好了,反正我是多余的。” “傻丫头,谁告诉你的,那个权钧枭?”靳舟寅皱眉反问。 靳舟寅突然脸色一变,哀叫一声,“我的手被夹了。” 祁云裳连忙松手,就看到他一脸歉疚的趁机进了门。 生气他事到如今还耍诈,祁云裳却还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抱起枕头闷闷不乐。 靳舟寅走到她身边,抬手想要揉她的发,却被躲了一下,指尖一顿却还是感受到了柔软的发丝,不由又叹口气,“裳儿,告诉靳大哥,你怎么和权钧枭认识的好吗?” 怎么认识……还不都是你那天和邹婉婉直接离开把我一个人丢下! 瘪瘪嘴,祁云裳保持了沉默。 “丫头,你开始有事都瞒着我了吗?”靳舟寅莫名的有些失望失落,“权钧枭不是个好人,你和他在一起……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吗……我有机会想吗?那家伙一站到我面前,我脑子就一片空白,想到的就是浑身的痛,手脚都软了我还怎么想! 擤擤鼻涕,她依旧保持沉默。 “因为他喜欢男人,所以没什么花边新闻,你就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吗?”靳舟寅本来不想这样说,但不喜欢她一直这样闷着不说话,干脆将事情描述的可怕些,吓吓她打消嫁进权家的念头也好。至于为什么要打消她的这念头,他却不想去深究。 喜欢男人?真的假的?那他还要她生孩子,还要和她上床!混蛋啊! 难不成……是因为她酒后乱性么……想到这祁云裳太阳穴突了突,酒、酒这东西什么的以后再也不要碰了! “靳大哥……”祁云裳她松开枕头,对上靳舟寅的眼睛,很认真的开口:“如果你现在和邹婉婉分手,然后和我在一起,我就不嫁给他。”反正会答应那个谁的假结婚,主要还是因为他帮她追靳大哥这个条件特别诱人。 靳舟寅脸色僵了一下,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无奈道:“丫头,你是在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威胁我吗?” 祁云裳被他的话说得脸色都白了,她看着靳舟寅,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很陌生很陌生,一点都不像那个对她很好很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靳大哥。 “对不起。”祁云裳又补了一句,“你就当我刚刚说梦话。” 她眉眼弯弯,但是一双大眼却空落落。 靳舟寅像以前一样小心的将她圈在自己怀里,直到感受到她的依赖如初,这才将因为刚刚看到她的神色而产生的心悸慢慢放下。 他拿下颔蹭蹭她的发顶:“裳儿,所有事情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说出的话也一样,你是个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负责。未来走什么样的路,其实我和叔叔阿姨一样,只能在你耳边说说,最终决定的还是你自己。” “你自幼在众人宠爱中长大,性子太天真,太容易被骗。”靳舟寅顿了顿,又是一声轻叹,“以至于你现在还像是个小孩子,喜欢闹脾气,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我喜欢靳大哥……”祁云裳委屈道,听着那温柔徐缓的声音,瘪瘪嘴巴,眼泪一颗颗掉下来,“我想要和靳大哥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喜欢邹婉婉。” “邹婉婉一出现,你就不看我了,你一定没注意,是她出现之后我才变得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祁云裳嘟着唇,半是委屈半是辩解。 靳舟寅嘴边噙笑,对她的辩驳不予置否,只是揉揉她的发顶。 孩不孩子气,大家都心里清楚,到底还是过度宠溺,可也正是因此,他不愿看到她进那个复杂的权家,嫁给那个素闻不苟言笑拒人千里之外的男人。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个情绪,才会在昨天晚上看到她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怒火烧心吧?自己身边巴巴跟着的小丫头,转眼间黏上别人,他却一无所知,依然有种被欺瞒的恼火心情。 “靳大哥,如果……如果我不喜欢你。” 靳舟寅闻言一愣,脸色都不自觉僵住。 “那样的话,我也就不用嫁给权均枭了……” 对她的话靳舟寅一头雾水,可是想再问,才发现她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看样子是昨晚彻夜未眠。 靳舟寅无奈妥协,将人小心的抱起放在床上,帮她盖上被子,调好空调温度,这才起身将门口的纸箱拎回来。 一样样的放回抽屉,却看到有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摊开来看,不由脸色一沉,将支票放在口袋里,靳舟寅放好礼物,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床上睡着的小女人,离开祁家……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条件 “如果真要见面,就来康宇健身的篮球场。”权钧枭眼底划过一丝冷然,说完挂掉手机扔在休息台上,冰啤下肚,喉结滚动,还有几滴汗水滚下。 居姜勋抱着篮球贱兮兮的凑上前问:“谁啊,谁打的电话?” “有好戏了呗。”叶修戚开口,哪怕是打篮球也不舍得摘掉的镜片划过一丝反光,他轻笑,“要么是那个可爱的呆萌未婚妻,要么就是那呆萌女人的追求者。我猜得没错吧阿枭?” “休息下。”权钧枭不予置否。 不一会儿,权钧枭抬头就看到有人站在篮球场入口,正往这边大步走来。 “能单独说话吗?” 靳舟寅的声音还有些喘,他一扫在座的三位,最后将目光放在中间躺在观众席阶梯上翘着二郎腿,一直灌啤酒的男人。 空瓶子往边上一放,权钧枭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这里没外人。” “这是怎么回事,权总能告诉我么?”将口袋里的支票往前一递,急于得知真相的靳舟寅听他这样说也没了顾忌。 竟然是为这个,权钧枭眉头一扬,眸中寒光一闪:“我觉得你可以问那个小女人。” 既然来问他理由,那么这支票应该是靳舟寅无意中看到的,只是……这东西那女人应该不会乱放,难不成这男人已经登堂入室? 这样一想,权钧枭冷着的脸才徐徐勾起一抹冷笑,事情似乎变得好玩起来了。 “裳儿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权总,还请权总大人大量……” “没有,她不仅没得罪我……”权钧枭没有将话说明,只是勾唇,眼底却没有笑意,“你也看到,我们月底就要举行婚礼。” “裳儿是不可能嫁给你的!”靳舟寅脱口而出,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握紧拳头解释,“我的意识是,你们不怎么合适。” “哦?”权钧枭挑眉,俊颜已经换上了淡淡的轻讽,“我这人不怎么喜欢说,到时候我们还是走着看吧。” “还希望……”靳舟寅不是来吵架的,他沉着气,将支票递上前,“不管权总和裳儿有什么约定,都到底为止。” “磨磨唧唧干嘛啊,争个女人而已,打一架不就行了。”看到靳舟寅穿着运动衫,居姜勋摇着冰啤,吹了下口哨,“虽然权少刚和我们厮杀了一场,不过对付你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到时候输了直接滚蛋。” “多事。”权钧枭看了好友一眼,却没有其余话语,只是直直看着眼前的男人,收起他递上的支票塞进口袋,冷笑一声,“我这兄弟部队里出来的,脑子里只有打……” “来吧。”靳舟寅突然开口,截住他的话端。 权钧枭耸肩:“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需要武力解决的地步。” “我只是希望,如果我侥幸赢了的话,权总能够放过裳儿一马。”靳舟寅拉开衣衫拉链,露出里面的背心,脱掉衣服一把甩在不远处。 他发现那个念头是那么的重:想要打趴眼前这个表情一脸欠揍的男人! “随你,不过我家裳裳似乎对你不是一般的看重,到时候结亲家了,记得给我多说几句好话。”权钧枭说着,勾唇。 靳舟寅也勾唇一笑,那双温柔的眸中却划过愤怒。 “走起!”叶修戚一声令下。 靳舟寅一个下蹲右脚冲他横扫,被权钧枭轻巧一跃躲过。紧接着权钧枭五指化掌往他颈后劈去,靳舟寅缩肩,拉过他的臂膀反身一个过肩摔!权钧枭就势三百六十度旋转翻身,抱住靳舟寅的腰,抬起右手手肘狠狠一抵,右脚随之一记回旋踢。 眨眼间,靳舟寅已经被权钧枭给压在身下,看着那不服的神情,权钧枭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松开,拍拍手走到观众席上拿起自己的啤酒和手机。 “今天就这样,我走了。” 这话是对这两个好友说的,权钧枭洗个澡出了健身场,买了身正装换上,叫人送来鹿茸丹参,直接开车去了祁家。 对于权钧枭的来访,祁父祁母显然很意外,但是意外却不妨碍他们的欢迎。在权钧枭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是看祁云裳之后,祁母笑着带他上楼。 祁云裳还在睡觉,权钧枭走到床边,才看到她的眼眶微红,长而卷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倒影印在脸上。樱唇抿出一种委屈的形状,鼻翼忽闪,看上去睡得不错。 抬手捏住她的鼻子,半晌才对上那双睡意惺忪泛红的眼眸。 “权笑笑?”待看清来人,祁云裳吓了一跳,一不留神就将心里的名字已经喊出来了。 “权笑笑?”权钧枭的眸危险的眯起,捏住她的下颔,却没有继续计较这个。 权钧枭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冷笑,“我最不喜欢女人在我面前耍花样。” “耍……耍什么啊。”祁云裳试图挣脱,却发现那只大手用力的几乎想要将她的下颔给卸下来。 “你的支票呢……”权钧枭欺身而上,直接覆上她柔软的身子,眼底划过一丝阴冷,“别告诉我,你直接转送给其他男人了。” “怎、怎么可能,还在我的抽屉里。”祁云裳艰难的抬手指了指床边柜的抽屉,“大概,大概是在第三层,你找一下。” “你来找。”知道不可能在那,权钧枭松开她,却还不忘在那柔软纤细的腰肢上掐了一把。 祁云裳本来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到访吓到,此时腰口被一捏酥酥麻麻又有点酸痛的感觉几乎让她跳起来。 带点被惊吓的委屈起身,她翻开抽屉却看到本来被她收拾到一个箱子里的礼物又一一放回来,这才想到某件事,一声“糟了”,清脆的划破安静的卧室。 看着小女人突然迅速红起来的眼睛,权钧枭从床上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怎么?” “我……”祁云裳转身想要说十有八九已经发生的事情,可是一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一切都如鲠在喉,“我、我忘了,前两天已经提现存起来了。” “是么?”权钧枭鹰眸微眯,狭长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阴郁的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可……可能被靳大哥拿走了。”祁云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襟,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 权钧枭冷笑:“怎么个可能法?” “就、就是……我想把他送的东西全部都还给他,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放他进屋,然后因为昨晚没睡觉很困,我就睡着了……接下来……”祁云裳小心翼翼的往一脸骇人表情的男人瞄去一眼,“然后靳大哥把礼物都塞回来,可能,可能看到了那张支票。” “如果他来问,支票怎么回事,怎么办?”权钧枭将兜里的支票捏在手心,看着无辜的睁着眼的小女人,心里一动,“直接说是你的那夜的费用好不好?” “不好不好。”祁云裳闻言摇头如蒜,见男人脸色一沉又连忙补救,“就、就说你的聘礼一部分,是我要求的,要求……”默默的,噤了声。 “过来。”权钧枭冲那就差没缩成一团的小猫儿勾勾手指。 祁云裳咽咽口水,凑上前,紧接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发现权钧枭揽着她的腰,还压在她身上。 她想说重,可是看那一双能冻死人的眼睛,还是惺惺作罢。 “你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睡过?”权钧枭的薄唇危险的抿起,看到小女人犹豫的那一刻,直接咬住她的唇瓣,感受到她的挣扎,狠狠掐住她的腰,直到嘴里传来咸腥味才松开她的唇。 祁云裳可怜兮兮的伸舌舔舔自己的唇,舌尖传来血的味道,都快哭了:“这、这是我的家。”潜台词是,在你家你可以乱来,在我家你乱来我就叫人打你! “那又如何?”权钧枭冷笑,“你要叫人么?信不信,我让你父亲的公司明天就面临破产。” 祁云裳脸色一白。 意识到自己吓得太过,权钧枭放软语气:“当然,只要你合作点,我会让祁氏越走越远,越做越大。”话音一落,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哄人的权钧枭脸色不大好看。 祁云裳却揪紧了被子,一脸惨兮兮:“你不要吓唬我。” “你乖点儿我就不吓唬你。” 意识自己语气不对,权钧枭又是恶狠狠道:“你最好在这两年内安分守己,等离婚了随便你怎么倒腾!” “可、可你说帮我追……”祁云裳看着那越来越黑的眸子,最后闭上嘴,却觉得委屈的不行,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压迫,哪里是合作? “我可以给你创造条件,不然直接绑来的男人最后还是会跑的。”权钧枭离开她的身体,侧身直接躺在她身边,看着粉色的天花板,不由嫌弃,“小女人就是这样,花花绿绿的,傻不拉几。” “……”祁云裳很难想象这话是从那个冰块男嘴里说出来,却更迫切知道前半句的意思,于是没有透露半点鄙夷的心情,问道,“比如是怎样的条件?”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见家长 “既然邹婉婉是明星,那么你也可以当演员,而且比她更红。” “可是我是美术系的……” “没事,有我。”权钧枭这话纯碎是想让她知道,只要和他合作,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都是掌握之中。 但是在祁云裳听来,心口却仿佛被柔软的刺进了一根针,不疼,却传递来一股股暖暖的温度。她转动着身子,也许是因为被刚刚的话感动,她竟然无意识的抬手搭在了身侧男人的身上,“我好困。” 权钧枭本想一把扫开那不知好歹的手,却听到那浓重的鼻音,就那么一犹豫,直接让那小女人得寸进尺的搂住了腰。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都这样,追求的人不喜欢自己,难免脆弱。这样想着,权钧枭说服自己是因为心软,微一侧身,就看到那紧紧闭着的眼里,流出的眼泪。 祁母端了盅冰糖燕窝,谁知道透过虚掩的门看到两人躺在床上,自家女儿还搂着未来女婿,脚步一顿,小心的带上门下楼。 “怎么,不喜欢吃么?”祁文斌看着电视,昵了眼妻子手里纹丝微动的托盘。 “不是,睡着了。”苏妙兰轻叹,将托盘放在矮几上,“昨晚回来就闹,早上还把舟寅还吼了回去,现在终于安生了些。” 祁文斌抬手搂住自己的妻子,揉揉她的腰:“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别太操心了。” “我原先只是怕女儿吃亏,要知道,她一直很喜欢舟寅。而且权钧枭这突然冒出的女婿,一直让我觉得不安。”靠在丈夫的怀里,苏妙兰终于说出自己的担忧,“权家家大业大,权钧枭怎么认识的云裳还不知道,云裳性子单纯,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权家受委屈。” “你刚刚也看了,小夫妻两口总是要学着过日子的。”祁文斌微叹口气,眸中却渐渐浮起激赏,“如果以后祁家交给权钧枭,我倒也是放心了,这小伙子商业天赋极佳,只是不知道他的性格是不是谣传。” “我倒是看他搂着云裳,也不知道是不是……” “孩子左右只能宠到她出嫁。只希望她早点长大,别在权家添乱,惹得婆媳间闹矛盾就行。明天权家当家和主母要过来商量婚事操办,既然已经走到这步,就别想其他了。” 祁云裳睡了一个美美的觉,睁开眼却看到自己面前竟然是一堵温热的胸膛,她小心而缓慢的抬头,就看到一双狭长的眸子带着不耐。 见人已经醒来,权钧枭直接收回手,捏捏手臂,有些酸麻。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祁云裳发觉自己睡的有点久,吐吐舌头,看了他一眼:“我帮你揉揉吧?” 权钧枭倒也没有推脱,直接伸手。 祁云裳本来打算控制着力道,后来才发现自己似乎想多了……那硬邦邦的肌肉枕起来为什么会那么舒服,完全就是心理作用吧?而且,这按摩的动么? 两只手虎口发酸,却没听到男人满意的话,只得再接再厉。 “晚上去我那,见见我爸妈。” 突然听到男人冷冰冰的话,祁云裳手一抖,然后抬头,乌溜溜的眸子带点侥幸的问:“不是,今天晚上吧?” “今天晚上有问题?” “没、没问题……”哪里拜访人家大晚上去的啊,去了还得回来,麻烦死了。祁云裳撇撇嘴,却不敢出声。 “晚上睡我家。”权钧枭淡淡的又加了一句。 祁云裳的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气场强大的男人,咽咽口水:“噢……” 由此可见,权家小媳妇儿趋于完全奴化已经不远了…… 祁云裳被搂着出了家门,坐上宾利慕尚的那一刻,她还颇为惨兮兮的看看自己的家。想着,能有这么个冰块儿子的父母,该是多么冻人美丽…… 坐了大半个小时,看着越来越陌生的街道,祁云裳脸色不大好:“我们、我们去哪儿啊?”权、权笑笑?君笑? 权钧枭将车子停在一间造型设计店门口,直接下车,顺便绕道副驾驶将人拎了出来。 “叶子,帮她弄个可以见人的造型。” 走到离间,权钧枭才将人放下,走到一侧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话是冲着一边正在修剪指甲的男人说的。 祁云裳怯怯的望过去,是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人,穿着Burberry米色风衣,斜斜倚靠在化妆台上,细碎的刘海遮住饱满的额头。 “我们的权少,这是要带媳妇儿见公婆了?”叶修戚放下指甲钳,嘴角擒着揶揄的笑,然后走到祁云裳面前。 祁云裳往后退了一小步,看着眼前的男人,才发现他的眸子不是纯正的黑色,而有点琥珀色,于是咧嘴一笑,伸手:“你好叶子,我是权少的媳妇儿祁云裳。” “你好,我叫叶修戚。” 看着伸到眼前白嫩嫩的小手,叶修戚看了眼不远处的权钧枭,然后伸手虚虚一握,坐到那边去。 他指指化妆台面前的椅子,又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发质很软,烫染就可惜了,给你随便做个发型,刘海要梳上去。” 祁云裳自然不会多说,要知道……她一直很认可一句话,脸型不好的时候不要怪发型。现在既然有个造型设计大师对她的发型有异议,自然要听从。 “你看,刘海会把你大眼睛遮住……我将你……” 权钧枭喝着柠檬水,像是品着高级红酒一般,时不时看一眼相处还算融洽的两人,又时不时看下手表,说了一句“闲话少说,速度点。” “……” “注意点,不要说错话。”搂着经过精心打扮的女人往大厅走去,权钧枭的言语间多有威胁,他确实有点不放心,这女人笨手笨脚,要是露馅,又得另外找人。 祁云裳看了他一眼,单手拎着曳地长裙,十分乖巧的点头,又觑了眼不远处的游泳池,波光粼粼十分好看,惹人想跳下去游几圈。 “爸,妈。”进了大厅,权钧枭将人往前一送,“这是云裳,我女朋友。” 权姜山慢悠悠的叠放好手中的报纸,这才抬眼看,站在儿子边小脸堆笑的女人:“不会未成年吧?”虽然这样说,但其实早已经查过背景,包括两人怎么认识的都已经一清二楚,在权姜山看来,这个叫祁云裳的丫头,能让不近女色的儿子冲动出手,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哎呀,你瞎说什么呢,吓坏我儿媳妇。来来,哎呀枭儿真是修得几辈子好福气,找了这么个水灵儿的姑娘做媳妇儿。” 开口的是魏婉茹,一个有着十分贵气扮相的夫人,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 祁云裳双眼一弯:“阿姨好,这是我和权钧枭一起给您买的礼物,裳儿不知道您爱什么,只得买些俗物阿姨不要嫌弃。” 明明是拿自己初夜钱来买的礼物却还要加一个权钧枭的份儿,祁云裳眉眼看不见半点生疏和委屈,十分讨喜的双手递上一个小红盒子。 祁母接过,又握住眼前乖巧可人的儿媳的手,越看越喜欢:“哎呀,裳裳真是乖,不过现在应该改口叫妈了,哪里还能阿姨啊。妈这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镯子是枭儿出生的时候买的,算起来和他也一般大了。” 说着他直接将玉镯过到那双过渡到她手腕上,并不容拒绝的笑道:“镯子虽然不值钱,意义却也不小,裳裳可要好好保管哦。” 祁云裳推脱的话哽在喉间,下意识的看了眼权钧枭,见他没有什么表示,这才道谢收下。 权钧枭拿起另外一个袋子,走到沙发边上扔在男人旁:“云裳给你买的西装,不是什么限量版,只是普通牌子货别嫌弃。” 权姜山看了眼,正要说什么,便被祁母打断:“哎哎哎呀,心意到就行了,还什么嫌不嫌弃。裳裳没吃饭吧?妈让人给你做点吃的来。” “不用麻烦,我们吃过了。”祁云裳堆笑,只觉得面对这样殷勤的妈十分不自在,又走到权钧枭边上,直到挽住他的手腕,这才稍微稳定了情绪,又冲两人笑笑。 权母笑:“坐,坐会儿。或者让枭儿带你去外面逛逛熟悉下?” 祁云裳又看一眼权钧枭,见他点头,这才应了两声:“那我们出去逛逛。” 两人出了门,权姜山才叹口气:“这样单纯的性子,能抵挡的住儿子那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么?” “你不懂,这叫做优势互补。”魏婉茹娇嗔着瞪了自己丈夫一眼,“我们的儿子你还不知道啊?就得这样没心机的人才能栓得住,不过……能不能抵得住儿子身边的狂蜂浪蝶就不知道了。” “你忘了啊?还有个靳家长子。”权姜山不由泼冷水,“而且就你未来儿媳那么点小身板,你确定能给你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喂,权姜山!”魏婉茹双手叉腰低喝。 权姜山连忙讨饶:“得得,儿孙自有儿孙福,明天还要去祁家讨论婚事,早点休息。”说着,他站起身搂住自家妻子,又揉揉她的手腕,“等他的婚事结束,我再给你买个带上,多漂亮的小手。”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大婚前奏 祁云裳直接被权钧枭带到一个房间,听到卧室的门在身后关起的声音,他身子几不可见的僵了一下,看着陌生的房间,却给了她熟悉的危机感。 她咽咽口水:“那个……我可以睡客房吗?” 权钧枭看也不看她,直接走到书架边上抽了一册文件,然后放在红木矮几上:“这是合约,你看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签了。” 祁云裳没有忘记两人之所以走到现在这情况,完全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好心”,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文件夹,入目的是“假婚协议”四个大大的黑体字。 翻开,薄薄的两页纸。但是字体却密密麻麻,看到底,竟然也有四五十条合约……祁云裳有些头大,但是关系到自己的未来,不得不谨慎面对。 于是恨不得拿放大镜来逐字逐句推敲的女人在看到第二大类第三条不满意了,樱唇一噘,“这里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必要时刻,乙方需为甲方生一个孩子?’你不是说了,不用生孩子?” “这里的‘必要时刻’一般来说是不会发生的,如果你将我妈哄得好好的,哄得她忘了抱孙子这件事,两年里除了给我戴绿帽子,其余的情况下你是自由的……”权钧枭为自己斟了小半杯清酒,醇厚的香味在鼻尖蕴开,他似是陶醉一嗅,睁眼,眼底却清明冰冷一片。 哄人?这一点她倒是蛮擅长的。这样想,祁云裳便将信将疑的放过这一条,视线又紧紧被第五条给吸引住,“那什么叫做,‘在乙方不主动的情况下,甲方不会和乙方发生关系?’” “字面上的意思。”权钧枭手微抬,一饮而尽。 “我怎么可能主动嘛……”祁云裳闷闷的说着,抬手戳戳这无节操合约。 “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什么。” “也对哦……” 就这样,几乎将有问题的条例都挑了一遍,虽然挑出来的问题都被一一听上去很有道理的给反驳了回来,她还是放松了许多,爽快万分的回答:“嗯,没问题了!那我签字咯?” “签吧。” 权钧枭薄唇微扬,话音落下已经走向了自己的浴室,将这小女人直接扔在陌生的房间。 三个字清秀工整的落在文件的乙方栏上,祁云裳看了眼关着门的浴室,又看了眼门。最后咽咽口水,还是没有出息的夹着尾巴溜了。 开玩笑,谁要和他睡在一起! 还好未来婆婆十分和善,挽留不下,直接叫人司机将她送回家。谁知道才下车,就看到不远处停着靳舟寅的车子。 她犹豫了下,坐在门口等。 她现在不想和靳大哥说话,甚至见面。也许,也许是因为支票的问题,也许是因为她签了那份协议之后已经完完全全的陷入了两年之约。 虽然两人没结婚,但是契约已经晚上签订,日期也已经订好。这期间,为了让未来婆婆满意她这个儿媳,她不能有半点让权钧枭带绿帽子的行为。 而靳舟寅…… 祁云裳捂住脸,她突然有点难过。虽然权钧枭说帮她追人,但是她也不单纯只是想打败邹婉婉,她只是想和靳大哥在一起,想要他身边没有任何莺莺燕燕。 认识这么久,靳大哥一直很宠她,她想被宠一辈子,那种感觉很温暖她也很喜欢。 告别司机,祁云裳没有回家,而是坐在了后花园的草地上,正和大门是相反的方向。秋日在即,草皮也开始有些泛黄,她揪了揪,整个人陷入困顿之中。 连身后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靳舟寅是在出门的时候,门卫无意间的聊天知道她已经回来了,但既然没有经过客厅,肯定来了这里。看着那孤零零的背影,他突然很想上去抱抱她,跟以前一样。 “夜色很美,是么?” 星月朗朗,衬得天空有种令人心仪的蓝色。祁云裳虽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靳舟寅的声音并不突兀而响亮,低低而温柔,她微一侧头勾唇笑,也不看天,“是啊,夜色很美。” “能跟我说说么,你在想什么。”靳舟寅坐在她身侧,自被权钧枭摁在地上之后,他对那个男人的印象更差了,一点都不想让裳儿嫁给他,一点都不。 “我在想,我结婚的时候请谁当伴娘。”祁云裳嘴角一直都是噙着笑,颇有些虚无缥缈的感觉。她在这几天之间已经成熟懂事了很多,也开始善于掩饰自己最深处的情绪。 比如现在,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可是她那双盛着星光璀璨的眸子却弯弯的仿佛月牙儿,那樱唇也上扬,露出整齐而洁白的一口牙。 “到时候,靳大哥,你一定会回来参加我的婚礼,给我一个大红包,对不对?” 问话出口,大半天都没有听到回答,祁云裳低头敛下笑容:“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距离月底还有十五天。很仓促,可是……我却已经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裳儿,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靳舟寅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有挣扎,又疲惫万分。他搂过身侧的人儿,将她纤细的身子揽到怀里,嗅着她身上传来熟悉的香味,心情复杂的闭上眼。 夜凉如水,祁云裳静静倚在靳舟寅怀里。今晚月光很好,装潢精致的屋子里都仿佛是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一般。祁云裳有些恍惚,要是时间能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不知该有多好。 只是靳舟寅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那般虚无缥缈就好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一般。祁云裳微微抬起头看轻轻抱着自己的靳舟寅,心情说不出地复杂。自己半个月之后……即将投入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夺走了自己的第一次,对自己发脾气,甚至强迫自己做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权均枭是第一个敢这样对自己的男人。可是祁云裳毫不怀疑权均枭的能力,权均枭既然答应了自己会让靳舟寅喜欢上自己,就一定能够做得到。 想到这里,祁云裳对着靳舟寅微微地笑了一下。“没什么的,舟寅。你不用自责,其实权均枭还是对我……挺好的。” 看着祁云裳明亮而又有些掩饰不住的黯然神伤,靳舟寅忍不住长叹口气,用力抱紧了祁云裳。 靳舟寅的声音几乎已经低到听不见:“裳儿,其实我……有些后悔了。” 靳舟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是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异样的情感。祁云裳也有些伤感,但脑海中突然闪过权均枭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想要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祁云裳轻轻推开靳舟寅,温和地道:“夜深了,回去吧。”靳舟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又心痛愧疚的情感,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带上门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至极。只是为了准备大婚忙忙碌碌,祁云裳倒也觉得充实一些。 “裳儿啊,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蹦蹦跳跳地走路了!”母亲板起脸,“你要知道你已经是准备出嫁的人了,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这些最起码的都要做到……” “好了,我知道啦。”祁云裳不耐烦地打断母亲的唠叨。父母每天叮嘱得自己都不耐烦了,祁云裳甚至有种“巴不得自己嫁过去清净”的感觉。 终于到了大婚的那天。 全手工的意大利水晶吊顶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梦幻一般的光芒,宾客们碰杯的声音清脆而响亮。这里是M市最有名的五星级大酒店,祁家千金祁云裳和权家少董的婚礼即将进行。 祁云裳不由得有些紧张。四周进出的都是有名气的大人物,自己作为今天的主角自然不能出错。紧紧地抓着权均枭结实的手臂,祁云裳小声道:“钧枭,我好紧张。” 权均枭低头看她一眼。精致的黄金小皇冠衬得祁云裳皮肤更加白皙动人,一向灵动活泼的大眼睛此刻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抓着自己胳膊的纤长的手指更加用力,权均枭不由得有些怜惜祁云裳起来。 接过身边仆人递上来的白兰地葡萄酒,权均枭低声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会?我待会去找你。” 祁云裳猛摇摇头,微微撅起红唇。“人家只想呆在你身边,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不会太过紧张。” 权均枭看着祁云裳的红唇,不由得眸色加深。这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引诱自己,若不是现在正在举行婚礼…… 权均枭动了动喉结,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祁云裳,你再这样诱惑我下去,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不能保证。” 祁云裳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权均枭。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自己哪里有诱惑他,分明是他自己心思不在这里。委屈地看了权均枭一眼,祁云裳轻轻放开了权均枭的胳膊。 权均枭低头看着祁云裳,眸子里黑沉沉地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紧紧地拥着祁云裳的臂膀毫不掩饰地宣告着自己对祁云裳的拥有权,一身特意为今天准备的西装剪裁得体,显得权均枭更加帅气英俊。 身边不时有名媛淑女好奇地偷看权均枭一眼。甚至有大胆的直接从权均枭身边走过,热辣辣的眼神毫不掩饰对权均枭的爱慕之情。 “我们去那边。”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大婚当日 权均枭冷哼一声,丝毫不理会身边那些无聊的女人们。只是有些用力地拉起祁云裳的手。 正在出神的祁云裳被猛地一拉,不由得皱起了细细的眉头:“轻点,这样好痛。” 权均枭略有些放轻了动作,但仍然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拉着祁云裳向前走去。祁云裳踉踉跄跄地跟着权均枭走着,一边在心里抱怨新娘的鞋跟真的很高,一边暗暗生权均枭的气。 “真是的,你以为每个新娘都能像你这样健步如飞吗?”祁云裳忍不住再次抗议。权均枭不理会祁云裳的抗议,继续往前走去。 祁云裳抬头,面前缓缓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幻觉,靳舟寅真的来了。 祁云裳痴迷地看向靳舟寅。好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边权均枭的存在,祁云裳低声而又激动地道:“舟寅,你怎么来了?” 靳舟寅眼中含着笑意,同时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情绪:“我……来看看你。怎么样,累吗?” 祁云裳不由得皱起眉头。真的很累,但是她不希望舟寅看见自己疲惫不堪的一面。于是微笑着点点头:“还好,不是很累。” 祁云裳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男人风雨欲来的表情。权均枭眼中已经翻滚起暴怒的情绪,就连周边环境的温度都已经在迅速降低。气氛已经冷到结冰的程度,权均枭用力揽过身边的娇小身影。 “靳舟寅,你和云裳有什么故事我不想知道,也没有什么兴趣了解。但是今天是我和云裳结婚的日子,还请靳少给权氏一个面子,如何?”权均枭冷冷地开口。 靳舟寅看着被权均枭用力揽在怀里的祁云裳。权均枭似乎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眼见祁云裳已经被困在他的怀里连呼吸都困难,权均枭竟然还在和他讨价还价。 靳舟寅看着祁云裳紧紧地皱起的小脸,不由得面色一沉。 “你弄疼她了。”靳舟寅冷了脸色看向权均枭。权均枭面沉如水,极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暴怒和不知名的情绪:“对不起,靳先生。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靳舟寅深呼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极度的不满,淡声道:“我答应你,今天不会做什么影响你们结婚的事情。” 看着权均枭不发一言地转身带着祁云裳离去,靳舟寅心中翻滚起万千波澜。权均枭竟然如此残暴,自己怎么能放心将云裳交给权均枭? 靳舟寅紧紧握起拳头,手指关节处发出清脆的响声。靳舟寅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将祁云裳嫁给权均枭,否则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几乎是将祁云裳甩到沙发上,权均枭冷冷地看祁云裳一眼。“祁云裳,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要是你敢在婚礼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辈子你们都别想在一起了。” 看着祁云裳有些疼痛的眼神,权均枭不由得呼吸一窒。随即又冷下心来,面无表情地道:“在这里等着,婚礼正式开始以后和我一起进场。” 祁云裳有些害怕,低下头小声道:“我知道了。” 权均枭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祁云裳含泪低下头。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权均枭好像每时每刻都很嫌弃自己?余光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祁云裳不着痕迹地擦去泪水,轻轻叹了口气。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祁云裳自言自语道。 “云裳,你没做错什么。”身边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祁云裳不由得娇躯一颤。靳舟寅?为什么他还在这里? 靳舟寅深深看进祁云裳受伤的眼睛。含着复杂而又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感情,靳舟寅沉声道:“云裳,他不适合你。” “云裳,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跟我走。” 看着靳舟寅向自己伸出的手,祁云裳竟然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已经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为什么她竟然一点都不高兴? “为什么?”祁云裳轻声问靳舟寅。只是自己并没有得到答案,祁云裳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着靳舟寅站了起来。 看来……自己还是深爱靳舟寅的吧。其实这样跟着他离开也不错,不是吗? 祁云裳鬼使神差地开口:“好,我跟你走。” 来不及想其他事情,祁云裳跟着靳舟寅悄悄离开婚礼现场。 婚礼现场的人们都在认真地听着权均枭的父亲讲话,婚礼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竟然没有人注意到:新娘已经不见了。 婚礼即将开始。 权均枭和祁云裳就要牵着手走进婚礼大厅,权均枭大踏步走回到原来的地方。权均枭惊讶地发现,本来应该躺在沙发上的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总是平静无波的俊脸上再一次显现出暴怒的神色。权均枭气极反笑,很好。这女人……竟然敢在他的婚礼上临阵脱逃! 权均枭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冷下眼神来。这女人当真胆大,竟然敢在这个紧要关头逃婚! 若是没有答应自己也就罢了,可是偏偏之前已经说得好好的。权均枭眼中似是蕴含了万年寒冰一般,扬手招来两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保镖。 “去把祁云裳找回来。速度要快,不要让其他人察觉。” 看着保镖急匆匆走远,权均枭眼中暴怒的神色愈发转浓。很好,既然祁云裳和靳舟寅都不准备遵守约定,那么也不要怪他手不留情。 婚礼已经正式开始。客人们都已经在等待一对新人进场,全场寂静无声。权姜山和魏婉茹有些疑惑,钧枭不是这样没有分寸的人。怎么可能会拖到现在?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客人们已经开始有些骚动起来,微微的说话声音让二老更有些心烦意乱。魏婉茹有些担心地看向仍旧空荡荡的门口。 门口早已用新鲜玫瑰和各色名贵花草装饰完毕,悠扬的音乐也在循环播放着。只是新人依然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魏婉茹悄悄转过头。“姜山,你说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权姜山持重地摇摇头。不,钧枭是知道轻重的人。现在大家还在等待的原因就是他和婉茹还在这里,一旦他俩也离开的话恐怕现场就真的会乱成一团。 权姜山心中盘算,面上毫不显山漏水地微微一笑。端起精致的水晶酒杯,权姜山微笑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钧枭你还信不过?相信我,他马上就会来了。” 有些骚动的人群再一次安静下来。大家各怀心思,竟然彼此之间都沉默下来。 突然门口有脚步声传来。逆着光有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沉声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来的都是商界名流,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大家纷纷表示没有关系,旋即疑惑地看向权均枭空空如也的身边。 权均枭自信一笑:“云裳刚才不小心崴了脚跟,暂时可能没法过来了。大家先请稍等片刻。” 在座的都是人精,不管是不是发生了就像权均枭所说的那样的意外,最起码脸上都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权均枭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向大家举起杯子,一饮为尽。 三个保镖远远地站在大厅旁边。他们已经找遍了,的确没有发现祁云裳的下落。可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少爷现在心里应该早已经怒火滔天,现在要是找不到…… 估计少爷吃了他们的心情都有了吧。三个保镖对视一眼,全都是害怕的表情。正在犹豫,只见少爷的眼神好似无意间地向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 权均枭垂下狭长深邃的眼睛,好似漫不经心地遮住眼里蔓延的怒意。找不到是吗? 祁云裳,有本事就让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你。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偿还一辈子都还不清的罪过吧。让权家在所有商界名流面前颜面尽失。这样大的罪过你可担当得起? 权均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弱的声音。权均枭身躯一震,几乎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来。 祁云裳竟然回来了?只是祁云裳眼部已经哭得通红,娇小的身躯踩着尖细的高跟竟然有种走不稳的感觉。 众商界不由愕然。看来新娘真的是崴到脚,权均枭果然没有撒谎。只是新娘看起来这样伤心又是为了什么? 祁文斌和苏妙兰有些心痛地站起来。远远地看着女儿,感觉女儿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只感受得到女儿的心痛和无奈。 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祁文斌和苏妙兰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焦急和不解。 祁云裳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环住了权均枭的手臂,轻声道:“钧枭,我已经准备好了。” 小小的身躯颤抖着,却仿佛有惊人的力量一般。权均枭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祁云裳刚才还是好好地,现在已经是失魂落魄的模样?权均枭没有多问,只是沉声道:“开始吧。”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洞房质问 祁云裳和权均枭紧紧地牵起彼此的手,朝着大厅最中间走去。周围掌声响起,高高的吊顶上有花瓣缓缓飘落下来。 明明是这样浪漫的场景,祁云裳竟然微微叹了口气。 权均枭心中不爽,暗暗捏紧了她的手臂提醒她。这样重要的时刻,她竟然用来走神!还叹气给他听,不知道嫁给自己是有多不甘心? 含着笑意冷冷地看了祁云裳一眼,权均枭附在祁云裳的耳边看似暧昧地道:“你很是不愿意?”语气冷的吓人,祁云裳不由得顿了一下…… 婚礼接下来竟然出乎意料地顺利。祁云裳极度听话,权均枭无论说什么祁云裳都是一脸幸福的笑意。 只是祁云裳的灵魂不知道早已经飞去了哪里,祁云裳和权均枭都清楚地知道两人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场看似完美的婚礼上。 婚礼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是在心里长出了口气。婚房装饰一新,祁云裳有些好奇地四处看着。到处都是红色的喜庆气息,自己就这样嫁人了。 宾客们都已经离开,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权均枭和祁云裳两人。权均枭不耐地看着祁云裳类似小女孩一样幼稚的动作,沉声道:“你今天去哪了?” 祁云裳顿了一下,放下了正捏着一颗红彤彤的果子研究的动作。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看了看权均枭,祁云裳强笑道:“我很好啊。” 权均枭冷冷地盯着祁云裳,重复道:“你今天去哪了?” “哪里也没去啊……只是在附近转了转而已,”看了一眼明显还在黑着脸看着自己的权均枭,“真的只是转了转……”祁云裳底气不足地道。 “随便转了转,就让我的三个专职保镖连人都找不到?”权均枭冷冷一笑,“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邹婉婉最近和我的公司联系密切,你说我要是……” 祁云裳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瞬间软了下来。 “我说我说……我只是出去和舟寅说了一会儿话而已,然后我就自己回来了。别的真的没什么了。” “嗯?说话?”权均枭走到祁云裳身边,轻佻地挑起祁云裳的下巴。“都说了什么?” 祁云裳难堪地把头扭到一边。 “都说了什么?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权均枭逼视着祁云裳,心中莫名地升起烦躁的感觉。 祁云裳最终还是开口。“我说还不成吗?就是……就是问舟寅为什么要带我走,是不是喜欢我……”祁云裳的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呢?”权均枭似笑非笑,她开口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猜到了结局。只是看着祁云裳伤神的表情,权均枭就忍不住逗逗她。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我就回来了……”祁云裳小声道。看了一眼唇角扬起嘲讽笑意的权均枭,祁云裳忍不住转过头。 舟寅将自己带走的时候,祁云裳是呆住了的。 “舟寅,为什么?”跟着靳舟寅一起跑出婚礼现场,祁云裳满含希望地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靳舟寅顿住,后悔?他只是简单的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落入狼穴虎口,仅此而已。至于自己有没有后悔……靳舟寅苦笑。 自己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邹婉婉啊。看着面前满含希望的祁云裳,靳舟寅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言辞。 “云裳,我只是……不希望你会和一个压根不懂得心疼你的男人结婚,仅此而已。”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祁云裳,“我和婉婉,你也是知道的。” 祁云裳倒退了两步,绝望地看着靳舟寅。 “就是说,你现在带我出来,根本就只是因为看不下去,而不是因为你喜欢我?” 看着靳舟寅不说话,祁云裳绝望地摇摇头。“既然如此,那你不该把我带出来的。”洁白的婚纱刺痛着靳舟寅的眼睛,他猛地抬起头。 不,不是这样的。靳舟寅张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到了现在的地步,早就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得清楚明白的了。 两人沉默半晌,祁云裳毅然转身离去。 大理石的地面很滑,祁云裳不小心差点摔倒在地上。靳舟寅想要扶一把祁云裳,不料被祁云裳一把推开。 靳舟寅一愣。“云裳……” “别喊我。”祁云裳冷冷地道,艰难地继续往前走。“邹婉婉想必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你快回去吧。” 靳舟寅一顿,最终转身走开…… 权均枭嘲弄地笑了一声。早知道靳舟寅的为人,反反复复犹豫不决。这样下去靳舟寅迟早会失去祁云裳,到时候靳舟寅后悔都来不及。 每次听到祁云裳“舟寅舟寅”叫的亲热,权均枭心中就会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闷的感觉。 明明只是互相利用,或许只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怪吧。权均枭懒懒地靠在榻榻米上,毕竟自己绝不可能会喜欢上这样蠢的女人。 夜已深。 权均枭“啪”地合上笔记本,走到已经睡熟了的祁云裳身边。祁云裳已经睡着很久,孩子一般的睡颜透出一股娇憨的感觉。 权均枭唇角禁不住轻轻上扬。祁云裳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刚才一直在假装看电视很入迷的样子。 冷冷地踢了踢裹着小薄被睡得正香的祁云裳,权均枭冷冷地开口。 “要睡到床上去睡。” 祁云裳正在做梦,迷迷糊糊之间竟然有人踢了自己一脚。混蛋!哪个王八蛋敢踢自己?祁云裳霍地睁开眼睛。 竟然是权均枭。祁云裳瞬间失去了所有愤怒,只是紧紧地抱着被子哀嚎一声。 “干嘛啊?人家正在睡觉。”祁云裳揉了揉眼睛抱怨道。 权均枭盯着祁云裳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若是真的准备要在这里睡一夜的话我也不介意,以后这个沙发就送给你做床好了。” 祁云裳心中莫名地一暖,知道权均枭是在关心自己。但是一想到之前自己和权均枭发生的事情……祁云裳就忍不住觉得危险。 犹豫了一下,祁云裳站起身。抱紧怀里的小被子,祁云裳冷声道:“那你不准对我做什么。” 权均枭不屑地看了祁云裳一眼。再次重复道:“我说过了,除非在你要的情况下。否则我是不会碰你的。” 祁云裳点点头,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爬上大床。权均枭躺在祁云裳身边刚刚要睡着的时候祁云裳突然坐起来。 “不行,我还是害怕。” “……”权均枭一脸怒气地看着祁云裳。果然自己就不该心软,干脆让祁云裳在沙发上睡一夜好了! 权均枭的起床气一向在仆人当中闻名。如果权均枭在睡觉的时候……当然除非是有迫不得已万分火急的大事……否则是绝对不能喊醒他的。 要不然会出现什么后果,大家都不清楚也不想尝试。 权均枭冷冷地看着自己身边开始骚动不安的小女人。该死的,女人就是麻烦! 强行压抑住愤怒的情绪,权均枭冷冷地道:“怎么了?怕什么?” 祁云裳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权均枭,小声道:“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放一碗水比较好。要不然我总是想起之前我们发生过的事情,害怕得睡不着……” “……”权均枭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祁云裳。半晌权均枭咬牙切齿地开口,“你放心。我说了不会碰你,就绝对不会碰你。” 眼中闪过厌恶的光芒,“而且我也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祁云裳歪歪头,好像算是放心了一些。最终还是摇摇头,将自己刚才抱着的小棉被子放在两人中间。放好后方才放心地咂咂嘴,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权均枭也已经不在身边。 祁云裳长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权均枭已经走了,要不然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要一想到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的竟然是之前自己被……的男人,祁云裳就觉得紧张。 自己真的疼了好多天。祁云裳抽抽嘴角,欲哭无泪。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突然一件质感极好的衣服被扔到自己手边。祁云裳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竟然是裸着上身的权均枭。 祁云裳顿时觉得脸上简直能够着火一般,瞬间红了起来。羞涩地盖好被子不去看权均枭,祁云裳强笑着道:“你,你可不可以先把上衣穿上……” “不可以。”祁云裳的提议被冷冷地拒绝,“我一向喜欢光着上身。没有理由因为你而改变我的习惯,况且……” 权均枭猛地俯下身来,“况且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已经看过了不是吗?”温热的呼吸伴随着淡淡的漱口水的味道轻轻拂过祁云裳的面颊,云裳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地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哪有!我根本就没有看……”惊觉权均枭竟然在笑自己,云裳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我不想和你说这个……你真无耻。”祁云裳咬牙切齿地道。 权均枭一挑眉,似乎根本不在意一般。“彼此彼此。”权均枭回敬道,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他看了祁云裳一眼,“把衣服穿上。今天我会履行我的承诺,将你送去权家旗下的演艺公司进行包装。”似乎不愿意和祁云裳多说一般,说完便转身离去。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进演艺圈 祁云裳瞬间来了精神。就是说,自己以后也会成为明星了?那么舟寅哥哥……会不会很高兴?邹婉婉也是明星,自己努力一点的话应该不会比她差,不是吗? 祁云裳赶快坐起来。随意地捡起手边刚才权均枭给自己扔过来的衣服,祁云裳慢慢开始穿戴起来。 不得不说权均枭虽然人品冷酷一点,但是还是很有眼光的。古色古香的风情融入了异国特色,奇异的花纹增添了一种神秘高傲的感觉。深色的裙子衬得祁云裳皮肤白皙,身材姣好。 祁云裳在镜子前转了两圈,对自己的衣服还是相当满意。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傻乎乎地笑笑,镜子里有个女人也对着自己傻乎乎地笑笑。祁云裳一下子就笑出声来。 门口好像有个人影在晃动,祁云裳一下子提高了警惕。转过头竟然是权均枭,祁云裳不禁又羞又气。 看样子权均枭已经在自己身后站了很久了。冷酷的脸上竟然也有忍不住的笑意,唇角微微上扬显示着权均枭已经目睹了自己犯傻的全过程。 轻咳一声,权均枭上下打量了一下祁云裳。满意地点点头,“我们走吧……” 维扬演艺公司。 这里是权家最出名的演艺机构,曾经捧红过众多女星。祁云裳好奇地打开车窗,向外张望。公司门口豪车成片,应该都是各个明星的坐骑。 看起来凶神恶煞忠于职守的门卫在看见权均枭的车的时候恭敬地让开。平坦的大路在祁云裳面前缓缓铺开,已经有维扬演艺公司的总经理在旁边恭敬地等候。 看见是权均枭,平时一直不可一世的维扬演艺公司也是微微弯腰表示尊敬:“权少。” 权均枭不置可否地下车,转身替祁云裳拉开车门。随着祁云裳缓缓下车,维扬演艺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微微一愣。 不是很出挑的美人,但是偏偏给人一种容易亲近又带着点致命的清纯诱惑的感觉。眸子如水一般清澈透明,身段玲珑娇小。难道这就是权少的夫人? 果然是个美人。在心里下了定义,维扬演艺总经理依旧恭敬地站在权均枭面前:“权少,这次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权均枭冷傲地抬起下巴,微微用眼神示意了祁云裳给总经理看。维扬演艺公司总经理也是一惊:“您是说,要把夫人……” “对。”权均枭冷冷地接口,“要把祁云裳完全包装造势,我给你三个月时间让她红起来。” 三个月足够了。总经理再次打量了一下祁云裳,如果她配合的话大概一个月就会小有名气。况且身上还背负着“权家少奶奶”的名号,简直是想不红都难。 昂首挺胸向着权均枭保证,“一定完成任务!”顺便谄媚地对着权均枭笑了一下,“权少还有什么指示?” 权均枭面无表情:“没有了。只是记住,”冷冷的眸子盯着维扬演艺公司总经理,“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让她做,你应该都懂的……” 摄影棚。 “不对不对,往右边移动一点。”摄影师擦着汗不断地调整角度,“好的,就是这样,不要动。” “哎!我说不要动!”摄影师有些崩溃地叫起来。刚刚总经理把自己紧急地叫到摄影棚,给了自己一个艰巨的任务:帮总裁夫人拍照。 总经理特意嘱咐,必须拍到完美无瑕的程度。只是自己面对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的贵太太,如何才能保证质量? 摄影师沮丧地放下摄像机。祁云裳的先天条件很好,拍好照片也并不难。只是祁云裳总是不停地在动,很难拍到一张真正角度完美照片十分清晰的照片。 祁云裳不好意思地对着摄影师笑笑。“不好意思哦,刚才那个角度真的很累……要不你休息一会儿,我们重新来过?”祁云裳试探地道。 “不用休息,我们重新再来。”摄影师重新拿起摄像机。 祁云裳真的很累了。她从来没想到做个明星竟然会这样苦难,每做一件事情都要精心准备好久。就连拍照都要考虑那样多的东西,真的限制很多。 只是为了靳舟寅……一切都值了。祁云裳对着自己笑笑,毕竟自己是为了让舟寅哥哥喜欢上自己啊。自己真的比邹婉婉差很多吗?为什么每次舟寅哥哥只喜欢邹婉婉不喜欢自己呢? 也许……等到自己也成为了一名超级巨星的时候就不会这样了。 舟寅应该还会喜欢自己吧,祁云裳如是地想,在心里默默鼓励自己,一定不让自己之前的努力白费。 这样的忙碌的日子持续了两天。从自己的穿搭风格到自己的演艺道路,公司都有详细给自己规划。祁云裳也从一开始的不太适应,到现在竟然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毕竟在公司里总是会有很多新奇的事情,不像每天闷在家里。祁云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精心打扮完毕,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 “我还需要培训多久?”祁云裳转头问总经理道。总经理略一沉吟,躬身道:“只要有新的适合您的角色,我们会立刻安排给您。” 祁云裳点点头,微微笑了。 “这两天还习惯吗?”总经理小天问道。 祁云裳并不知道小天叫什么。只是那天听到权均枭叫他小天所以自己也是这样叫他,每次叫他的时候都是一脸尴尬的可爱神情。 “我觉得还好。虽然忙累了一点,但是生活感觉要比以前充实。”祁云裳淡淡地道,随手拿起镜子前面的小梳子。 “今天都有什么安排?”祁云裳随口问道,这几日培训得她也有些烦了。 “今天我们会正式给您拍一组写真作为公司正式推出新人的代表。”小天恭声道,“随后会根据市场反应对您做出定位和重新包装。” 祁云裳大大的眸子中不由的一亮。自己终于要被推出市场了?就是说……自己终于可以让靳舟寅哥哥看见自己的照片了? 也许舟寅哥哥会被自己吓一跳的不是么?祁云裳唇角慢慢勾起一丝向往的笑容。自己一定不会比邹婉婉差劲的,她坚信…… 大大的海报和照片迅速在街头和网上流传开来。 大家惊叹于祁云裳的美貌的同时也不知有多少人心中羡慕无比。要知道维扬演艺最近几年致力于包装老人,很少会再推出新人。现在竟然突然有这样的大手笔出现,怎能不引人注目? 大大的海报上祁云裳身着一款短款连衣裙,窈窕的好身段和白皙好皮肤不由得纷纷引来路人侧目。这就是维扬演艺新近推出的艺人? 据说还是权均枭的新婚夫人。路人纷纷侧目,目光中不由得带着惊讶和艳羡。 “又是一个周年纪念日……”权姜山含着笑意揽过魏婉茹,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的脸上是浓浓的幸福的神色。“今年想去哪儿?亲爱的。” 魏婉茹有些惊讶地笑笑。“竟然又是一个周年?姜山,我们结婚已经有四十年了吧。公司也已经不需要我们操心,今年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如何?” 权姜山笑着抱紧了自己怀中的妻子。已经四十年了,他们的感情依旧这样坚固。从事经商数十年,什么样的事情他权姜山没有见过,没有经历过? 生意场上背信弃义的事情不知会有多少。只是幸好有身边的婉茹,两人不离不弃走到今天。其中的艰辛滋味又有几人懂得? “那就……”权姜山想了一下,“像二十年前一样,周游欧洲吧。当时你喜欢而没有买给你的,这次我们通通补回来,好不好?” 魏婉茹惊讶地抬起头。他竟然还记得那年的事情,那时候他们还在欧洲上学。正是大好的年华,魏婉茹和权姜山利用地位优势走遍了欧洲所有的地方。 只是毕竟是学生,资金有限。当时魏婉茹想要的很多东西,权姜山根本没有能力买给他。现在已经是四十年过去了,没想到的是权姜山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魏婉茹感动地对着权姜山一笑。 “姜山,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感动了。” 随手拿起大大的水晶桌上的一份报纸,魏婉茹随即是满脸的担忧的神色。钧枭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把如花似玉的云裳交给维扬演艺公司! 魏婉茹扬起手中的报纸。“姜山,你看钧枭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让云裳现在去做女星。云裳也真是的,身为权家少奶奶还做这种抛头露面念的工作,不知道的人会怎么看我们权家?” 权姜山接过报纸粗略一扫,不由得皱起浓眉。这小子,好不容易而立之年娶回一个媳妇来,竟然想要让云裳进军演艺圈! 魏婉茹和权姜山对视一眼,都是满满的不同意的神色。他们已经六十岁了,和他们一般大的孙子都抱上了好几个。只有他们的钧枭,这么晚结婚就算了,竟然还在做这些无所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