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带着最深的误会离开 临城的晚秋,寒意已经日渐浓郁。连绵不绝的雨天,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漫天雨雾中,闷重的雷声伴随着刺眼的闪电将乌云厚重的天空劈出一条条裂痕。 高高的围墙将整座监狱圈禁在钢筋混泥土的包围之中,但凡被送进这里的犯人,只能一辈子老死在监狱里,几乎没有人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 暴毙的暴毙,病死的病死。这座监狱以近乎惨绝人寰的生存法则,一度成为犯人难以摆脱的梦魇。 姜橖被人从囚车上踹了下来,身体重重地摔在监狱门口的泥土地里,她的十指紧紧攥成拳头,任由雨水淋湿身上的衣裳。 “人不是我杀的,我不是杀人犯!”她眸光倔强的盯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隔着被雨水打湿的车窗,那张冷峻的脸庞隐隐绰绰的映在车窗上,朦胧却又真实。 姜橖纤瘦的肩胛颤抖着,对着车窗声嘶力竭呐喊,“傅以臻,我是冤枉的,我要说几遍你才肯信我?” 车窗缓缓降落,姜橖还没反应过来,尖细的下颌就被一股力道擒住,那力道足以将她的下颌骨捏碎。 傅以臻嗓音如同琴音般醇厚低哑,带着浓浓的压迫感,“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如此恶毒,恶毒到不惜害死我身边所有的人!安夏那么善良的小女孩,你为什么连她都不肯放过?” 姜橖拼命地摇头,泪水顺着雨水一起从脸颊滑落,“傅以臻,安夏被人毁了清白,我也很痛心。她选择自杀,更加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 傅以臻粗粝的指腹温柔的摩挲着女人被雨水沾湿的脸颊,眼中的柔情似水简直可以把人溺亡,“以前是我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肆意妄为,最后连安夏也不肯放过。” 姜橖被迫仰头迎上男人的目光,因为身高的落差,将他整个人衬得阴翳莫测。 傅以臻短发修剪精密,轮廓细致,惊艳的五官,微微上扬的眼尾透着几分桀骜不驯。就是这个男人,曾经把她宠得天上仅有,地下绝无。 可眼前的男人,眼里哪里看得到曾经的宠溺和温柔? “这一定是沈薇薇的阴谋,是她找人玷污了安夏的清白!她和沈慎行早就勾搭在一起了,是我没有早点识破他们的阴谋诡计!”姜橖试图为自己辩解,“安夏的死不关我的事……” 傅以臻英俊面庞在幽暗灯光下散发着死神般的威慑力,直击人的灵魂,“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就算你没有收买那些人,安夏的死你也难辞其咎!” “不是我!” 姜橖亲眼看到男人眼中涌现出嫌恶的情绪,紧接着她就被毫不留情地推开,狼狈地摔在雨水中,臀骨几乎碎裂。 傅以臻嫌弃地用手帕擦拭着修长的指尖,一遍一遍,“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这只白眼狼!你好好在监狱里反省,什么时候认错了,再出来跟我重新解释。” 姜橖看着身后重重的监狱大门,无边无际的黑暗朝她的瞳孔涌去,迅速将她淹没。 她缩紧了肩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傅先生‘仁慈’,才没有直接要了我这个‘杀人凶手’的命!” 傅以臻将她扔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监狱里,这比要了她的命更折磨人,更让人痛苦百倍。 大概他要的不是她的忏悔,而是她的生不如死。 傅以臻犹如王者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她的讽刺置若罔闻,“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大概就是你这种人。让你尝尝人间疾苦也好!” 姜橖挣扎着从雨水里站起来,“傅以臻,就算你权势滔天,你也不能给我扣上子虚乌有的罪名!为什么你宁愿相信沈薇薇的片面之词,也不肯相信我?” 傅以臻漠然地抬眸,“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沈薇薇虚情假意的脸,如今看着都比你顺眼!” 姜橖呼吸一滞,感觉胸腔一瞬间生出了无数的荆棘条,将她的五脏六腑刺挂得生疼。 是她听信凌慎行那个伪君子口蜜腹剑的谎话,一次又一次地辜负傅以臻对她的爱和信任,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傅以臻眼底寒芒闪动,嘴角露出森森白牙,太过阴婺的神情让人脊背发凉。 “如果姜小姐肯跪在安夏坟前磕一百个响头,让雨水洗涤掉你肮脏的灵魂,我就相信你是真心忏悔。或许我心情好了,可以考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姜橖站在雨中,娇小的身躯摇摇欲坠,“好!” “我听从傅先生的安排,不是因为做错了事想要赎罪,而是因为安夏是我的朋友。就像你说的,安夏的死我难辞其咎。” 傅以臻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来人,把姜小姐扔到墓园去,没我的允许不许离开!” 姜橖眼睁睁看着车子驶离临城监狱,离她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雨雾里。 傅以臻的手下将她当成落水狗般拎起来,扔进车里,然后又把她踹出车厢,扔到黑漆漆的墓园里。 男人冷漠地说道:“姜小姐,别忘了履行你对傅先生的承诺!” 滂沱大雨中,迎面走来两道身影。 是沈薇薇和凌慎行! 来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嘲笑她悲惨的下场。 “沈薇薇,是你找人玷污安夏的清白,然后嫁祸到我的头上?!”姜橖疯魔般朝沈薇薇扑了上去,却被沈薇薇偏头躲过,整个人狼狈地砸在泥水沟里。 凌慎行一把抓住姜橖散乱的头发,英伦款的皮鞋将她狠狠踩在脚下,唇角蓄满了轻嘲的弧度,“现在才知道真相,已经晚了!被傅以臻一脸踹进监狱的感觉如何?” 姜橖挣扎着,披头散发的模样几近癫狂,“凌慎行,你骗我,骗得我好苦!茹毛饮血的吸血鬼都没你可怕,你把我压榨得连皮毛都不剩……” 曾经在她眼中棱角分明的人,如今却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眼前的男人俨然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只是为了将她拽入地狱。 沈薇薇高跟鞋细长的鞋跟踩在姜橖的手背上,辗转撕磨。十指连心,疼得得姜橖在地上痛苦哀嚎。 “姜橖,你有今天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傅以臻曾经是爱你的,也仅仅是曾经!你败光他对你的爱,磨光他对你的耐性,就连安夏也受你所累。” 凌慎行唇角擒着凉薄的笑意,“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安夏的死,你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傅以臻怎么没直接要了你的命?” 沈薇薇鞋跟猛得用力,满意地听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下地狱跟安夏赔罪去吧!你这种人活着,也只会给傅以臻添堵。他被你害得那么惨,你怎还有脸活在世上?你就算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姜橖脸色惨白如同死灰,直到沈薇薇冷嘲热讽完从墓园离开,她都久久没有从思绪中挣脱出来。 她的膝盖重重砸在安夏坟前的地砖上,脑袋重重地磕上去,顿时鲜血淋漓,血水染红了地砖。 她跪,不是因为赎罪,更不是因为忏悔! 她跪,是因为懊恼自己眼盲心瞎错信坏人;是因为辜负了傅以臻对她的情意;是因为安夏受她所累,无辜枉死。 她跪在雨中,脊背挺得笔直,即使额头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也照样傲骨不铮!她的尊严不允许自己蒙受屈辱,蒙受不白之冤。 安夏死了,傅以臻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判了她的“死刑”。 可连傅以臻都不肯听她的解释,外人又怎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雨,整夜不停歇。 天亮了,姜橖依旧直直地跪在安夏的坟前,一动不动。 傅以臻撑着一把老式黑伞从墓园的小径走来,西装整理得一丝不苟。目光看到墓园中脊背挺拔的女人,心里有些触动。 姜橖苍白的唇瓣被雨水浸染得皲裂,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像尊雕像直挺挺地跪着,一动不动。 傅以臻慌了,指尖刚触碰到女人的肩胛,她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体僵直得像一具死尸。 姜橖没了生息,像是凋零的花朵,漫天的死寂仿佛在诉说着她苍凉的结局。风起,竟是呜咽的啼哭声。 她带着最深的误会离开了,走得无声无息。 傅以臻彻底慌了,抱着女人的尸体嚎啕大哭。他爱她至深,他从未想过让她以死赎罪,他早就原谅她了…… 正文 第2章 重生 痛! 五脏六腑仿佛被车轮碾压过一般,每动一下都刺骨的疼痛! 城郊破旧的废弃水泥厂,满是泥垢的草丛里躺着奄奄一息的女孩。猩红的血液从她擦破的皮肤缓缓渗出,凌乱的发丝遮挡住那张精致动人的脸颊。 黑暗中,一道妖娆的身影逆着阳光朝她走来…… 姜橖努力想要睁开厚重的眼皮,努力想要看清楚女人的轮廓,可眼前只剩下一团模糊的黑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 “姜橖,若是让傅以臻知道你为了跟凌慎行私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说他会选择救你,还是放任你死去?” 女孩惨白的唇瓣动了动,想说话喉咙却艰涩无比,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薇薇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姜橖,眸底的怨恨逐渐被狠毒取代,“傅太太的位置本来是我的,你抢了我原本属于我的位置,让你带着唾骂埋进坟墓,就是对你最好的惩罚。这样一来,再就没有人威胁我在傅以臻心里的位置!” 姜橖挣扎着,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死人是没有痛感的,难道她还活着? 心脏周围的脉络骤然紧绷。 五年前为了逃脱傅以臻的禁锢,一路躲到了城郊这座废弃的水泥厂,“失足”不慎从水泥厂上摔下来。 当时姜橖被摔得迷迷糊糊的,依稀记得沈薇薇在她面前说了一番冷嘲热讽的话。 估计是老天爷看她死得冤枉,又让她重活一世,回到起点。 沈薇薇眼里皆是怨毒,“凌慎行不会来了,傅以臻更不会来,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看着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女孩,沈薇薇眼中尽是得意之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灵魂与身体一点点剥离。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死掉! 执念让她瘫软的身躯开始凝聚力量,纤瘦娇弱的身躯一点点朝前挪动,地面留下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疼痛让她几近昏厥,她却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废弃的水泥厂太过隐秘,她即使死在里面也没人察觉,必须爬到空旷的地方,她才有可能被人救下。 时间缓慢的流逝,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在绝望的深渊中,终于有一辆黑色的帕萨特驾着曙光疾速驶来。 帕萨特在她面前疾驰而至,卷起满地的烟尘。英伦款的皮鞋落下来,一张刀削斧凿般的英俊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为了逃离我投向凌慎行的怀抱,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暴戾的气息压迫而来。 姜橖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傅以臻,泪水从眼眶滚滚落下,手还没有触碰到他的面颊,就被他嫌恶地甩开。 随后,她的下颌被男人粗粝的手掌狠狠地捏住,疼得她黛眉紧蹙。 “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凌慎行!”男人的指骨捏得咯咯做响。 姜橖摔得不轻,忍着目眩头晕,从喉咙里艰难挤出几个字,“我知道……” 面容冷峻的男人眼里仿佛淬了毒,幽暗高深的眸子极具压迫感,“来救你的人不是凌慎行,是不是很失望?” 姜橖拼命摇着头,上辈子她眼瞎了才会放着宠她如命的傅以臻不爱,反而看上凌慎行那个虚情假意的伪君子,错把豺狼当好人。 上辈子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这辈子又岂会重蹈覆辙? “傅以臻,我不跑了!”她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拽住傅以臻西装的袖口,怕眼前的景象仅仅是她弥留之际的幻想。 傅以臻诧异地看着她,女孩看着他时,眼中不再是恐慌和抗拒,恍惚让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 男人指间的力道收紧,“为了从我的身边逃离,你不惜对我下毒,甚至自虐,这次又想玩什么把戏?” 姜橖看着男人眼中嗜血的怒意,不怨恨他态度冷漠,谁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他的信任? 今天本是她和傅以臻领证的日子,可是她却当着媒体的面把结婚证撕了,还对着媒体大肆羞辱他,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早就心有所属,公然给傅以臻戴绿帽。 傅以臻颜面尽失,气得将她抓到傅家别墅,命人把她带去署园看管起来。 她一心想要逃离,偷偷往傅以臻酒里下毒,险些要了他的命。后来受到沈薇薇的撺掇,打晕了看守她的人,从署园逃了出去。 现在想想,用狼心狗肺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以臻,救救我!我知道错了……”她不会像上一世那样,蠢到拒绝他的怜悯,漠视他的关心。 女孩苍白的小脸沾染了泥垢,狼狈中带着几分凄美动人家,傅以臻指尖触电般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血迹斑斑的柏油公路,女孩已经奄奄一息,唯有那双清澈的眼眸比星辰闪亮。 他的心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慌乱地将她抱起,“橖儿,我怕你背叛我,更怕你离开我,撑住!” 姜橖抬手想去触碰男人的面颊,却在咫尺之遥的时候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两夜,姜橖的意识才慢慢恢复过来。 医生说她摔成脑震荡,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骨折的现象,需要卧床静养。 姜橖在病房里搜寻傅以臻的身影,却是一无所获。傅以臻果然生气了,丢下她不管了! 不行!她要去跟他解释清楚,不能任由误会发酵。 姜橖干脆拔了针管,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病房。 护士赶紧追了出去,怕姜橖有个闪失,傅家那边不好交代。 傅先生可是特意嘱咐过,要好生照顾姜小姐,不能有任何差池! 医院走廊的拐角处,姜橖与前来“探望”的沈薇薇撞了个正着。 沈薇薇眼中掠过短暂的惊讶,随即恢复如常,上前搀扶住姜橖的胳膊,“橖橖,你怎么不在病床上躺着休息,出了事可怎么办?” 姜橖听着沈薇薇虚情假意的关心,前世不堪回首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 看到她安然无恙,没有如她所愿死在那座废弃的水泥厂,沈薇薇心里该有多失望? “你怎么来了?”姜橖垂下睫毛,遮住眸底的阴郁。 沈薇薇一副关心的口吻,“听说你出事了,所以特意来医院探望你!” 其实,她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姜橖心里泛冷,假装不察,“傅以臻救了我,他才舍不得我死!” 沈薇薇偷偷剜了她一眼,故作担心地说道:“橖橖,傅以臻可是睚眦必报,你在媒体面前让他难堪,还打算跟凌慎行私奔,他肯定不会让你好过!趁他不在,赶紧离开!” 姜橖记得前世就是听从沈薇薇的怂恿,才会屡次三番跑去跟凌慎行幽会,还总是被傅以臻逮个正着。被抓回来后,傅以臻差点没在床上把她折腾死。 现在看来,应该是沈薇薇告的密。 正文 第3章 倒打一耙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沈薇薇这招果然高明! “表姐,上次凌慎行根本没有赴约。如果不是傅以臻及时赶到,我现在可能已经是游魂野鬼了。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做个称职的傅太太!” 沈薇薇心里醋意泛滥,眼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傅以臻的手段你可是领教过的,你为了凌慎行连割腕自杀的手段都用上了,他还是不肯放过你。现在不走,可就功亏一篑了!” 凌慎行爽约是她的计策,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变故。 姜橖假装抹了把眼泪,哽咽道:“我已经嫁给傅以臻了,继续跟慎行在一起只会害了他。我不能放任自己泥足深陷,只能挥刀斩情丝了。” 割腕自杀是沈薇薇出的馊主意,她的手腕到现在还残留着一条狰狞的疤痕。 沈薇薇强行拉住姜橖的手腕往外走,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傅太太”的位置,她不允许再出现任何变故。 姜橖看着沈薇薇急不择言,慌不择路的模样,莫名觉得好笑。 “表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若是被傅以臻知道我从医院逃走,肯定会把我的腿打断。”女孩委屈巴巴地说道。 沈薇薇拽着虚弱无力的女孩自顾自朝前走,一边还不停地催促,“当然是带你去找凌慎行啊!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让他带你离开傅家,眼下就是好机会。” 姜橖不情愿地将手缩回来,“我现在已经是傅家的人,对凌慎行再怎么喜欢,也只能敬而远之。再说姜家已经收了傅家的聘礼,我总不能让姜家被世人诟病吧?” 沈薇薇脚步顿住,在她眼中姜橖就是个缺心眼的人,哪里会考虑家族利益? 难不成摔了一跤,脑袋变灵光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姜橖骗出去再说。等傅少发现她又跟凌慎行纠缠不清,这小贱蹄子非得褪层皮不可。 沈薇薇继续蛊惑,“橖橖,凌少肯定是有急事才会爽约。我带你去见他,他会当面跟你解释清楚。” 姜橖清楚记得,前世她就是被沈薇薇这样真情意切的表演欺骗,根本不知道她另有企图。她听信了她的谗言,拖着病躯去找凌慎行,结果被傅以臻逮个正着,妒火滔天的他差点要了凌慎行的命。 傅以臻气得将她幽禁起来,变着花样在床上折腾她,不让她与任何人接触,甚至不允许姜家的人探望,魔怔的样子像极了疯子。 这次,她不会任由沈薇薇摆布了! “你告诉凌慎行,我姜橖死心了,不会再纠缠他了。”姜橖故作伤心欲绝的模样。 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站着一抹冷峻颀长的身影,男人一双鹰凖般的瞳眸聚集了风暴。 山雨欲来风满楼,姜橖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见傅以臻阴婺的眼神朝她射来,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沈薇薇突然抓着她的手嘤嘤啜泣,“橖橖,我知道你一直试图摆脱傅以臻的掌控,好去找你心心念念的人。可是傅以臻对姜家有恩,你这么做未免太狼心狗肺了!” 姜橖知道沈薇薇在做戏给傅以臻看,她的话里,她俨然就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 前世的她恨不得离傅以臻远远的,连做梦都想要逃离他的禁锢。傅以臻被谁抢走,她并不关心。 这一世,傅以臻只能是她的,谁都抢不走! 沈薇薇不是想污蔑她吗?那她也让她尝尝被污蔑的滋味。 从男人的视线看过去,沈薇薇搭在姜橖手臂上的手突然用力,身侧刚好是半人高的栏杆,重心不稳的姜橖眼看着就要从顶楼坠落。 傅以臻眼疾手快,精瘦的铁臂一把捞住女人纤细的腰肢,将她往怀里带。 姜橖顺势圈住他的腰身,苍白的小脸惊魂未定,“以臻,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将我丢在医院里不管不顾了。” 刚才她兵行险招,把命都赌上了。说到演戏,会的人可不止沈薇薇一人! 沈薇薇当即傻眼了,她刚刚明明没有推姜橖,可傅以臻看到的,分明是她对姜橖意图不轨。 傅以臻惊脯未定,看向沈薇薇的眸光变得冷冽刺骨,“沈薇薇,幸亏橖儿没事,不然我要你们整个沈家给她陪葬! 沈薇薇猜测,自己可能被姜橖阴了。可她认识的姜橖蠢死了,不像是会算计人的样子。 “傅少,我没有推她,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傅以臻半眯着眼,眼底暗潮涌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怀中的女孩磨蹭着他的胸膛,动作充满了眷恋的意味。瓷白细腻的肌肤贴着他,若有若无的馨香串入他的鼻尖,让他有些动容。 沈薇薇纵使伶牙俐齿,此时也百口莫辩。 姜橖通红的眼眶飚出两滴泪,“我跟薇薇姐说了,以后我要跟姓凌的彻底划清界限,薇薇姐非拉着我去见他,我不肯,这才起了争执!” 沈薇薇慌了,“橖橖,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出事前是你跪着求我,让我帮忙撮合你和凌少这对‘苦命鸳鸯’,这么快你就忘了?” 姜橖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以前她脑子没开窍做过的蠢事,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的! “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胡搅蛮缠做了一些错事。表姐你感情经验丰富,怎么也放任我胡搅蛮缠?” 沈薇薇被噎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姜橖这是拐着弯骂她不知检点,轻浪浮薄。 傅以臻静静地凝视着怀中乱噌的女人,女人眼底的狡黠和俏皮被他捕捉,唇角随即勾起一丝宠溺的笑意。 “沈小姐,是你唆使她去见凌慎行的?” 沈薇薇眼里仿佛淬了毒,恨不得将姜橖剜出几道窟窿,“以臻,倘若不是橖橖苦苦求我,我是不可能做那种坏人姻缘的事情的!” 姜橖心里冷笑,苦情戏谁不会演,片刻间眸底已氤氲了泪意,“表姐,你早就看出凌慎行不喜欢我,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明知道前面是深渊,是不归路,你为什么不肯拉我一把?” 纵使沈薇薇伶牙俐齿,可剧情反转太快,她根本无暇思索对策。 没有坏了姜橖在傅以臻心里的印象,自己反倒给穿了小鞋,真是得不偿失! 沈薇薇突然脊骨一凉,总觉得姜橖跟以前不太一样,人变精明了。 姜橖柔若无骨的小手勾住傅以臻的脖颈,挑衅似的看向沈薇薇,“薇薇姐,我跟以臻领证了,你以后就别白费心力撮合我和凌慎行了,毕竟我没有红杏出墙的打算!” 傅以臻脸色陡然就变了,难怪姜橖三番两次偷偷跑去找凌慎行,原来是沈薇薇在暗中推波助澜。 沈薇薇愣住了,她原本想闹僵姜橖与傅以臻的关系,结果弄巧成拙,反倒被姜橖倒打一耙。 她强压怒火,葱白指尖落在傅以臻的西装上,巧笑嫣然,“以臻,橖橖脑子摔坏了,胡言乱语,你千万别听她信口雌黄!” 姜橖不动声色地将沈薇薇的手扒开,动作仿佛在宣誓主权,“以臻现在是你的妹夫,你以后还是别直呼其名比较好。” 她转身霸道地扯住傅以臻的领带,“傅以臻,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以后还是有必要跟异性保持距离,知道了吗?” 傅以臻漆黑的瞳眸染上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这女人似乎转性了。 “知道了!” 沈薇薇尴尬地把手缩回去,眼眶不争气地红了,“橖橖,你好好休息,可别再乱跑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姜橖看着沈薇薇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边泛起丝丝冷笑。这一世,就算要下地狱,她也要把曾经欺辱过她的人一起拽下地狱! 正文 第4章 不再逆来顺受 傅以臻看着沈薇薇离开的方向,眼底若有所思。 姜橖虚弱地靠在傅以臻的肩膀上,“以臻,我头好晕,我想回病房休息。” 目眩头晕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刚刚不过是强撑的清醒。 傅以臻瞳眸紧缩,打横将她抱起,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刚醒过来就到处乱跑,真不要命了?莫非又想背着我偷偷去找凌慎行?”男人看到女人手背上青紫的针管印子,眼底更加阴婺。 姜橖摸了摸男人英俊的面容,温温凉凉的,熟悉的触感让她心头泛起丝丝涟漪,“我是怕你丢下我,才拔了针管跑出去的!沈薇薇见到我,死活非拉着我要去去见凌慎行……” 傅以臻将姜橖放在病床上,顺势压了上去,冷睿的眸光逼视她,“姜橖,我不管你是真情实意,还是惺惺作态,恳请你记住自己傅太太的身份,永远都不要去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姜橖看在男人削薄好看的唇瓣,把近在咫尺的距离缩短成零距离。 唇齿相依,男人身上清冽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席卷她的心肺。 前世的傅以臻对她的占有欲近乎疯狂,纵使他财势通天,跺跺脚都能让整个商界抖三抖,却没能守住自己的女人。“姜橖”两个字,成了他毕生抹不掉的污点。 姜橖从思绪里挣脱出来,目光灼灼,“傅以臻,我以后不会再做傻事了,我向你保证!”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种霸道又专情的老公,傻子才会拱手让人! 傅以臻任由女人索吻,难得姜橖主动献吻,他都有点舍不得推开她。 “姜橖,你可知道玩火的下场?” 姜橖指尖在男人的腰间耍坏,“大不了被大灰狼吃干抹净咯~” 傅以臻腹下蹿起一股热流,性感的喉结轻微翻滚,“你是仗着自己受伤了,笃定我不会‘欺负’你,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姜橖朝他做了个鬼脸,“我就玩火了,来咬我啊?” 傅以臻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再这么下去他只能回家冲冷水澡了。 “你先休息,我得回公司一趟!” 姜橖耍赖不让他走,“别想丢下我一走了之!我想回家,我不想住院!” 傅以臻无奈,打电话给韩助理,吩咐他去给太太办理出院手续。 姜橖如愿以偿回到傅家,傅以臻给她安排了专门的医生看护,她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伤势。 傅以臻公司事务繁忙,替她张罗好一切又匆匆回公司去了。 姜橖决定好好待在傅家,毕竟她以前做过背叛他的事还对他态度那么恶劣。弥补两人之间的嫌隙有点困难,但是住在一起的话,总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刚刚安顿好,姜家就给她打来电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沈薇薇恶人先告状。 柳叶澜直接劈头盖脸一顿骂,“姜橖,你怎么在傅以臻面前那般侮辱你表姐?你抢了薇薇傅太太的位置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毁坏她的形象!赶紧滚回姜家,给你表姐赔礼道歉!” 听柳叶澜说话的语调,应该是沈薇薇把事抖到她的面前,煽风点火过了。 “柳姨,话可不能乱说!跟沈家退婚是傅家的意思,不能怪我抢了傅太太的位置,只能怪表姐自己不争气。 柳叶澜胸口憋出一口气,脸都绿了,“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姜橖胸口传来阵阵钝痛,呼吸缺氧一般吃力,“柳姨,别忘了你现在享有的一切都是我妈妈给的!姜昊能害死我妈妈,照样能害你,你将来的下场指不定比我妈妈还惨呢!” 妈妈的死,是她心里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她发誓,原本属于妈妈的一切,她要一件一件地拿回来! 柳叶澜怔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记忆中的姜橖唯唯诺诺的,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哪里敢这般出言顶撞? “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敢诅咒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姜橖唇角泛起丝丝冷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柳叶澜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倘若你把傅太太的位置还给薇薇,我可以考虑饶了你这一次。” 姜橖语调冷冷地回答,“以前我跟傅以臻有种种误会,不过现在误会解除了,以后我会跟他好好过日子!” “麻烦你转告沈薇薇,让她死了这条心,别再惦记不属于她的东西!” 柳叶澜气得把檀木架子上的古董花瓶给砸了,依旧未能消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凌慎行那点破事儿,信不信我抖到媒体面前,看看你怎么嚣张?” 姜橖语调清清冷冷,“以傅以臻的手段,如果我真跟凌慎行有私情,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回到傅家?傅太太的绯闻,你以为谁都能以讹传讹?” 不给柳叶澜继续骂骂咧咧的机会,她直接挂断电话。 …… 躺在床上半天早已饥肠辘辘,姜橖把傅家的老管家喊来,让他晚餐务必准备丰盛一点,毕竟新婚燕尔。 老管家听着姜橖客客气气的语调,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姜橖跟少爷结婚前名声并不好,在临城是出了名的娇纵任性。 眼前端庄优雅的女孩,真的是传闻中声名狼藉的姜家大小姐? 姜橖看到老管家岁月沧桑的脸,心里涌起一丝愧疚。 上一世她在傅家可劲折腾,想尽办法刁难下人,把傅家弄得乌烟瘴气,老管家险些被她吓出心脏病来。最后老管家实在折腾不起,主动请辞,回乡下养老去了。 从那以后,姜橖就再也没见过他。 “老管家,我年纪小,不懂事,以后还请您多担待。” 老管家受宠若惊,“太太,您折煞我了。你是主子,我是下人,以后任何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姜橖礼貌道谢,“那以后就麻烦你了。”以前她任性刁难,不得人心,现在既然决定好好跟傅以臻在一起,就得善待他身边的人。 老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太,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橖友善地笑了笑,“老管家,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就是!” 老管家微微迟疑,说道:“太太,沈小姐最近跟少爷走得颇近,三天两头来傅家窜门。人心叵测,你务必小心提防!” 姜橖瞳眸缩了缩,原来老管家早就看穿沈薇薇的野心,亏她以前还觉得她一心一意帮着自己,原来早就在觊觎傅太太的位置。 老管家是出于善意的提醒,无奈前世她被人蒙蔽了双眼,还觉得老管家在挑拨离间,对他很不待见。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蠢透了! 正文 第5章 这辈子,她赖定他了! 姜橖满脑子都在想拿回属于妈妈的一切,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前世,傅以臻怀疑她害死了安夏,命人将她送去署园看管起来。当时她迫切想要跟傅以臻解释清楚,无奈傅以臻不肯见她,所以她夜里总是睡得特别不安稳。 姜橖抱紧被子蜷缩在角落里,下意识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惶惶不安。突然感觉头顶有阴影逼近,她蓦地睁开眼睛,入目是傅以臻无限放大的英俊脸庞,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 “睁眼看到的不是凌慎行,是不是很失望?” 傅以臻身上的西装是出门前的那套,依旧整理得一丝不苟,浓浓的禁欲气息。 他依旧如前世那般,总是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姜橖捕捉到男人眸底一闪而逝的忧伤,心脏仿佛被无数钢针刺中,唇瓣嗫喏着,半天都说不出话。 傅以臻身上散发着孤戾冷漠的气息,却也遮挡不住眼里的悲伤,“嫁给我,你很委屈?”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凌慎行,所以才用这种抗拒的姿态向我宣战,拒绝跟我同床?” 姜橖摇摇头,眼泪完全止不住,“我对姓凌的已经死心,今后会跟他划清界限,不会再纠缠不清了!” 傅以臻俯身擒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语调薄凉:“你这幅泪眼婆娑的模样,还真叫人心疼,险些就被你惺惺作态的模样给欺骗了。” 无数的记忆涌入姜橖的脑海,那时候她为了逼傅以臻跟她离婚,将他东西悉数从她的卧室扔了出去,以死相逼拒绝跟他同房。 沈薇薇撺掇她割腕自杀,逼傅以臻妥协。 她亲眼看着傅以臻将割腕的她从浴缸里捞出来,一路狂奔去医院。医生说她命在旦夕的时候,冷酷铁血的他跪在她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那时候哪里看得到凌慎行的踪影?沉醉在温柔乡里的他,哪管她的死活? 她从死神手里侥幸捡回一条命,傅以臻主动从她的卧室搬了出去。怕她再做傻事,对她是有求必应,除了离婚。 傅以臻拿自己的命在赌她的喜欢,可她却把他的爱拱手让人,简直蠢到极点! 见她恍神,傅以臻漆黑的眸子迸射出火花,擒住她下巴的指尖猛然用力,“你想杀我,不用费心思下毒,直接往我胸口捅一刀子不是更干脆?” 姜橖看到男人眼中的疼痛,胸腔一下子被愧疚填满,“以臻,我是受人唆使才会往你酒里下毒,并非真心想要你的命。”幸亏傅以臻警觉,才没有被她毒死。 上辈子为了凌慎行做过的那些蠢事,比拿刀子直接捅傅以臻心口更让他痛苦百倍。 傅以臻松开她,语调异常落寞,“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的话吗?” 姜橖看着男人眼中的孤寂,情不自禁地吻住那片沁凉的唇瓣,“日久见人心,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傅以臻被女人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惊住了,抬手想去掰开女人扣在他腰间的手腕,却被她抱得更紧了。 “别演戏了!”他没耐心陪她演戏。 “我没演戏,我说的是真话!”姜橖蹭着他的胸膛,泪眼朦胧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傅以臻将她推倒,手臂撑在她脑袋的两侧,磁性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姜橖,别在我面前耍那些小把戏!我可不是傀儡,别想摆布我。” 姜橖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只被人丢弃的流浪猫,可怜兮兮的模样,“傅以臻,你会跟我睡一间房吗?” 傅以臻幽深的眸底快速聚集了风暴,以为她向他示好,是为了拒绝跟他同床。 “怎么,怕我弄脏你的身体,凌慎行就不要你了?” 姜橖见男人已经在暴怒边缘游走,显然是误会她的意思了。 “新婚燕尔,哪有分床睡的道理?我是怕你嫌弃我,所以才那样问。” 分床睡,就等于给沈薇薇趁虚而入,见缝插针的机会,她才没那么傻。 傅以臻伸手触碰女人的面颊,指尖微微颤抖。他怎么可能嫌弃她?哪怕是心里没有他。 “这可是你自己提议的,别到时候反悔!” 姜橖勾住男人的脖颈,快速在他的侧脸吻了一下,“不反悔!” 傅以臻眼中的戾气渐渐褪去,“最好如你所说的!” “洗过澡了吗?” “还没……”姜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差点忘了傅以臻有洁癖,“医生交代伤口不能碰水,只能用湿毛巾擦身体。” 傅以臻起身离开了卧室,很快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把衣服脱了!” 姜橖手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胸口,戒备地看着他,“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行,就不劳傅先生了。” 前世傅以臻没少强迫她做羞羞的事情,不过那时候她的态度是抗拒的。想到寸缕未着面对着他,心里总觉得别扭。 傅以臻眼神瞬间变得讳莫如深,连语言都变得犀利,“你现在是傅太太,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看?” 无视她的害羞,他直接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个精光。见她挣扎,索性扣住那两截白嫩的纤腕。 “不想感染的话,最好别乱动!” 姜橖果然学乖了,像个受气包委屈巴巴的,无声地控诉着男人的“罪行”。 傅以臻修长的指尖落在她的肌肤上,她的肩膀不可抑制地轻颤,脑海里自动涌入那些旖旎的画面。 前世她和傅以臻相爱相杀,在婚姻的角色扮演中渐渐入戏,情根深种却不自知。后来她是真心想跟傅以臻好好过日子,只可惜误会越来越深。 眼角有温度的触感,姜橖从思绪里挣脱出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泪流满面。 傅以臻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泪意,心里有些触动,“你哭了……” 她在为自己不幸的婚姻感到悲哀?她在为自己没能嫁给心爱的男人感到难过? 姜橖揉了揉眼睛,眼睛通红,脸颊也通红,“傅以臻,一辈子都不要让我离开你,可以吗?就算死,我也要跟你傅以臻葬在一起!” 这辈子,她赖定他了! 傅以臻指尖挑起她的下颌,语调霸道地说道:“我傅以臻的女人,即使死了,墓碑上也加上我傅以臻的名字!就算你想逃,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姜橖笑了,如同盛放的玫瑰,鲜艳夺目。 “这样正合我意!傅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正文 第6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转眼几天过去了,姜橖已经被允许下床走动了。太久没晒太阳,她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 正躺在庭院里晒太阳,却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扰,远远就看到沈薇薇怒气冲冲地朝她走来。柳叶澜走在身后,悠哉悠哉的模样。 老管家见姜橖给他睇了个眼色,心领神会地退了下去。 姜橖眸色冷了下去,她都还没找她们算账,她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沈薇薇看到姜橖待在傅家这般惬意,恨不得撕了她,“看到我们,怎么连招呼都不打?真把自己当傅太太了。” 姜橖拿着剪刀弯着腰修剪枝叶,直接把沈薇薇的话当成耳旁风。 沈薇薇怒了,“姜橖,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呢?” 姜橖漂亮的杏眸在庭院扫视了一圈,故意忽视沈薇薇的存在,“我不曾听到有人跟我说话,倒是有只疯狗在我耳边乱吠。” 沈薇薇听姜橖竟然骂她疯狗,气得鼻子都歪了,“姜橖,你算哪根葱?” 说话间,一巴掌挥了过去,却被姜橖从半空截住。 “我是傅以臻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傅太太!在傅家撒野,你可知道后果?”姜橖说话的气势逼人,加上身高的优势,瞬间让沈薇薇没了气焰。 沈薇薇心慌了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四下无人,稍稍松口气,“姨丈已经知道你跟凌慎行的关系,我看你怎么跟他交代!” 柳叶澜身姿摇曳地走上前来,看到嫁入傅家后的姜橖满身贵气,嫉妒得眼都红了。 “姜橖,你都出嫁四五天了。前天原本是回门的日子,怎么不见傅以臻带你回娘家?是不是傅少根本就不待见你?” 姜橖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她,“傅以臻体谅我受伤了,让我留在家里安心养伤,回门的事推迟一段时间。这件事傅以臻亲自向我爸交代过了,柳姨你是我爸的枕边人,怎会不知道?” 柳叶澜绞紧了十指,姜昊确实没跟她提起过这件事。原本想借此事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结果自己被看了笑话。 她捋了捋长发,掩饰尴尬,“看你脸色憔悴,怕是这几天被傅少冷落了吧?” 姜橖瞳眸微敛,掩盖住眼底的暗色,“柳姨,你这么关心我跟傅以臻的感情生活,难道是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吗?你们今天来,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柳叶澜发觉姜橖变聪明了,胆子也变大了,居然敢当面顶撞她。 “偷了薇薇‘傅太太’的身份,如愿以偿做了阔太太,翅膀硬了,连娘家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姜橖轻嗤一声,“敢情你们今天来,是来下马威的。想逼我让出‘傅太太’的位置,也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 沈薇薇冲过去就要挠她的脸,却被柳叶澜阻止了。 “薇薇,这里是傅家,冷静点,别冲动!对付这小贱蹄子,将来有的是办法。” 柳叶澜的心计和城府是沈薇薇无法比拟的。藏得住心事,也沉得住气。 沈薇薇咬碎一口银牙,“傅太太的位置是我的,是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霸占着不放?” 姜橖禁不住笑出声来,“想做傅太太,去求傅以臻啊!在我面前颐指气使有什么用?” 沈薇薇冲过去就要抢姜橖手里的剪刀,她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划烂她的脸! 姜橖早有防备,灵活闪身,沈薇薇狼狈地摔在地上,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沈薇薇眼里泛起泪意,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橖橖,你以死相逼也没用,我是不可能带你去见凌慎行的!傅少知道了,以为又是我唆使你去见他的。” 姜橖已经敏感察觉到身后那道阴恻恻的目光,沈薇薇那番话自然是说给傅以臻听的。难怪刚刚还张牙舞爪的模样,眨眼间就成林黛玉了。 沈薇薇可真会演戏,柔柔弱弱,掩泪啼哭的模样,大概没有男人能抗拒得了。 尤其是傅以臻这种骨子里霸道横生的男人! 沈薇薇不出道,都可惜了她那出神入化的演技。心机婊的功力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表姐,我现在在傅家吃得好,睡得好,脑子被门挤了才去寻死觅活。凌慎行算什么东西,以后哪边凉快哪边待去。以后再让我看到那个人渣,我见一次打一次!” 傅以臻嘴巴抿成冷厉的弧度,听到姜橖这么一说,眼底的阴霾快速散开了。 沈薇薇没想到姜橖三言两语就洗清嫌疑,轻松反转剧情,以前小瞧她了。 柳叶澜赶紧将沈薇薇扶起来,省得她在傅以臻面前丢人现眼。 “傅少,薇薇也是一番好心才会拒绝小橖的请求。小橖既然已经嫁入傅家,就不应该吃里扒外,惦记别的男人。” 沈薇薇挤出两滴眼泪,模样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傅家是名门望族,媒体们多少双眼睛盯着,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循规蹈矩,安安分分,才不会被媒体抓住把柄,傅少你说是不是?” 姜橖忍不住为她们真情意切的表演拍手称快,“柳姨和表姐颠倒黑白,歪曲事实的本事,还真叫人叹为观止!” 傅以臻长身玉立的身影逆光而站,姿态恣意慵懒,漆黑如墨的眼睛带着审视的意味。 姜橖钻进他的怀里,美眸中染上熠熠星光,“以臻,傅家的安保措施简直形同虚设,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啊?” 沈薇薇精致的妆容气得都扭曲了,恨不得上前把她撕成碎片,偏偏只能隐忍着,不好发作。 柳姨绷着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姜橖竟然把她们比喻成阿猫阿狗,简直太侮辱人了! 她在名流圈里可是人人恭维的“”姜太太”,如今尊严竟然被人狠狠踩在脚下肆意践踏。这笔账先记着,回头再找姜橖清算! 姜橖扯住傅以臻的衣领,动作充满了撒娇讨好的意味,“老公,养伤期间我耳根子想清净清净,不喜欢苍蝇老是在我耳边嗡嗡响。” 傅以臻宽厚的手掌扣住女人的肩胛,将她拥进怀里,“傅家安保的负责人确实该换换了。傅家不是集市,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沈薇薇心里咯噔一声,姜橖脑子灵光了,说话也变得伶牙俐齿的,她们再待下去恐怕要吃亏了。 傅以臻的心摆明了向着姜橖,不会轻易受她们的蛊惑。 柳叶澜讪讪地说道,“傅少,我们来并无恶意。小橖好歹是我们姜家人,她受伤了我们理应过来探望……” 姜橖被柳叶澜的话膈应了,“张牙舞爪,空手而来,这就是你们探望病人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给我下马威的。” 沈薇薇见姜橖黏在傅以臻的身上,嫉妒得发疯,随时可能绷不住。 柳叶澜拽住沈薇薇往外走,“小橖,你好好养伤,养好伤了再回姜家。我们就先走了。” 姜橖黛眉轻挑,女主人的气势十足,“对了,以后没什么事别三天两头往傅家跑。我伤没好,不方便接待!” 沈薇薇目光幽怨,姜橖没嫁入傅家之前,傅家是任她随意走动的。现在,一切都变了。 正文 第7章 偏袒 送走了沈薇薇和柳叶澜两个“瘟神”,庭院总算清净了。 因为受伤的缘故,姜橖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透着病态的美感, “以臻,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跟沈薇薇走得太近?我不喜欢!” 傅以臻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唇瓣贴近她的耳廓,醇厚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怎么,傅太太吃醋了?” 姜橖细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男人的领带,姿态娇媚,“沈薇薇曾经是你的未婚妻,为了避免落人口舌,你以后还是跟她划清界限比较好。” 沈薇薇对傅以臻依旧不死心,她最该提防的人就是沈薇薇。 傅以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优雅的脖颈处,“领证前夕你还试图毒死我,好跟凌慎行私奔,现在又摆出对我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姜橖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惹来傅以臻的怀疑。可另一方面又担心沈薇薇借题发挥,趁虚而入。 “以前是我识人不清,中了别人的圈套,现在我看清楚了那些人的真面目,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她圈紧他的腰身,眼里全是懊恼,“傅以臻,我差点把你错杀了,你会怪我吗?” 傅以臻将她搂得更紧,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再去找凌慎行,我就把你的腿打断,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姜橖深知傅以臻雷厉风行的手腕,他可不止是恐吓她而已,他向来说到做到。 “以后老公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看在我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傅先生能不能不生气了?”她柔弱无骨的手像狐狸的小爪子,挠在傅以臻的胸口。 傅以臻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直击人心,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恨不得将这折磨人的小妖精吃干抹净。 “想让我原谅你,那就要看傅太太的表现了。” 姜橖脸颊羞成酡红色,“以臻,我的伤还没好,医生说不能折腾……” 傅以臻削薄沁凉的唇瓣贴近她的耳廓,满意地看着她的耳根染上绯色,“傅太太着急想要成为我的女人,我倒是可以满足傅太太的愿望。” 姜橖腮帮子气鼓鼓的,知道自己被傅以臻戏耍了。她差点忘了,傅以臻从来都是只腹黑狡猾的狐狸。 “你欺负我!” 傅以臻好看的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将她拥得更紧了,“等傅太太病好了,我再‘欺负’你,到时候别想赖账!” 姜橖蝶翅般的睫毛轻轻颤抖,语调显得小心翼翼,“傅以臻,明天我想回趟姜家。” 傅以臻瞳眸微微紧缩,“明天我陪你去一趟吧!” 姜家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姜橖一个人回去恐怕会受人刁难。 姜橖以为傅以臻怕她偷偷跑去找凌慎行,干脆跟他说明缘由,“妈妈生前给我留下一些东西,我必须回姜家把这些东西拿回来。嫁给你,总不能连点嫁妆都没有。” 傅以臻霸道地封住她的唇,“姜橖,我费了多少周折才娶到你,怎敢奢求嫁妆?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姜橖觉得前世的自己蠢透了,怎么就看不到傅以臻的好?最后被凌慎行压榨得连皮毛都不剩。 “我妈留给我的私人财产,总不能便宜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傅以臻知道姜橖不愿他插手她的事情,也不勉强,“如果在姜家受了欺负,一定要告诉我。老公替你讨回公道!” 姜橖觉得这样的傅以臻酷毙了,凌慎行跟他相比,简直弱爆了! 次日,傅以臻将她送到姜家的门口,便调转方向驱车往公司的方向驶去。 姜橖刚进门,远远就听到沈薇薇向姜昊告状的声音。 “姨丈,等姜橖回门,你可得好好说她!我和三姨好心去探望她,她竟然恶语相加,让傅以臻将我们轰出来。” 柳叶澜也趁机煽风点火,“薇薇说得对,小橖嫁入傅家后,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娘家人都不待见了。” 姜昊面色威严,闻言眸底闪过一丝狠戾,“她以为嫁入傅家,就可以骑在娘家人头上作威作福,简直妄想!” 沈薇薇语调委屈,“橖橖一定是怪我把她和凌慎行的私情告诉傅以臻,才会不待见我们。可是纸包不住火,傅以臻早晚会知道……” 姜橖言笑晏晏地闯入她们的视线里,“背后说人家坏话,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姜昊瞳仁微微眯起,疾言厉色道:“逆女,你还有脸面回来,姜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姜橖唇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爸,你女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险些命都丢了,您关心的只有姜家的颜面吗?” 姜昊没料到姜橖竟敢出言顶撞他,果然如薇薇所说那般,嫁入傅家后性格都变了,变得胆大妄为了。 “看你做的那些蠢事!当着媒体的面撕毁结婚证书,还公然羞辱傅以臻,承认劈腿凌慎行,简直胆大包天!你将傅家置于何地?将姜家置于何地?” 姜橖纤细的指骨紧紧攥成拳头,前世她被沈薇薇的伪善欺骗,确实做了不少蠢事,现在追悔莫及。 “爸,以前我没认清凌慎行的真面目,被他骗得团团转,给人看了笑话。我已经跟傅以臻解释过了,他愿意给我改过的机会。我会好好经营这段感情,不再给别人见缝插针的机会!” 沈薇薇暗自咬牙切齿,她当然知道姜橖这番话是说给她听的,可她不能发作,她得在姨丈面前维持自己的“苦情角色”。 姜昊眼底疑惑丛生,显然不相信姜橖的话。 “你打算编造谎言到什么时候?前段时间还寻死觅活要找凌慎行私奔,现在说你跟傅以臻相处融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这门婚事,让薇薇嫁入傅家,也好过现在丢人现眼!” 姜橖自嘲的笑了笑,“爸,你当婚姻是买卖,想更换就更换?傅老爷子亲自上门找沈家退婚,就代表傅以臻并不想娶薇薇姐。强行把薇薇姐塞到傅家,你以为傅家会接受这种强买强卖的婚事?” 她这么说,无非是仗着傅以臻喜欢她。傅以臻的爱,就是她在人前抬头挺胸的资本。 沈薇薇嫉妒得眼睛喷火,她被傅家退婚,沦为全城人的笑柄,这都要拜姜橖所赐! 姜昊恨不得掐死这个逆女,“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姜橖语调从容,不卑不亢,“我只是就事论事。这桩婚事是傅家和爸亲订的,我现在是傅家明媒正娶的傅太太。想把沈薇薇送去傅家,先把傅以臻给你的傅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吐出来。” 总而言之,当初姜昊为了傅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把她给“卖”了。 “那是傅以臻答应给姜家的聘礼,怎么可能还回去?” 姜昊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让他把吞下去的股份吐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姜橖早猜到他会这么说,“爸,你刚刚不是还想让沈薇薇代替我嫁入傅家,那傅以臻给的傅氏股份,肯定是要还给去的。” 姜昊肺都要气炸了,“你才嫁入傅家多久,还真把自己当傅家少奶奶了?不管你攀上哪根高枝,我永远是你的父亲,你这辈子都别想骑到你父亲头上作威作福!” 沈薇薇趁机煽风点火,“姨丈,橖橖仗着有傅以臻撑腰,都不把您放在眼里了。等她把傅太太的位置坐实了,将来还指不定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柳叶澜给姜昊胸口顺气,“老姜,你别生气!橖橖从小性子倔,跟她死去的母亲一个德行。以前她被人挤兑惯了,如今做了傅太太,盛气凌人也是难免的。” 姜橖知道柳叶澜拐着弯骂她,声音陡然变得冷冽,“柳姨,我妈妈都过世那么久了,你连死者都不放过,嘴不留半点口德,就不怕死后下地狱?” 姜昊一巴掌刮下来,打得姜橖两耳嗡鸣,嘴角溢出鲜血。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姜家撒野?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姜家的主人?”他的手震得发麻,怒火滔天的模样,“温岚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懂礼数的畜生,竟然敢诅咒你柳姨?” 姜橖嘴里全是腥甜的血液,姜昊的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我给的,岳父有意见?”门外响起一道寒凛刺骨的声音。 正文 第8章 傅以臻霸气护妻 姜橖看到傅以臻犹如帝王般阔挺昂藏地走了进来,身上嚣张的气焰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眼中嗜血的暴戾让人望而生畏。 “以臻,你怎么来了?” 傅以臻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敛眸察看她脸上的伤势,眸底瞬间被浓浓的冰霜覆盖,“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姜家受到这般待遇?” 姜昊颔首低眉,俨然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傅少,你要来姜家,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傅以臻犀利的目光带着嗜血的怒意,“我不搞突袭,怎么知道我的傅太太在姜家受到这种欺辱?橖儿脸上的伤,岳父不解释解释?” 虽尊称姜昊一声“岳父”,却没有半点匍匐做小的意思,反而带着睥睨一切的傲慢,语调里浓浓的质问。 姜昊心里惶恐,“橖橖恶语冲撞长辈,做父亲的怎么能视而不见?以前是我没有好好教育她,才让她屡屡犯下错事!” “前段时间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让她好好跟你道歉呢。” 姜橖看着姜昊一副慈父的模样,虚伪的模样子叫人反胃。 面对傅以臻的质问,姜昊选择转移话题,还摆出“好人”人设,果然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傅以臻可不会被姜昊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他轻扯嘴角,露出森森白牙,“橖儿现在是傅太太的,顶着我傅以臻的名号,她任性也是我惯的。即便回了姜家,她也不需要仰人鼻息,忍气吞声。” 姜昊被傅以臻的气场压得全然没了刚才的气焰,脖子缩成鹌鹑状,“傅少说得是,刚刚是我冲动了。橖橖妈妈死得早,我对她的管教太过严苛了。” 姜橖细长的手指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她最反感姜昊拿她妈妈说事,摆出一副痴情种的模样。 但凡姜昊心里有她妈妈一丁点位置,就不会搞婚外恋,妈妈也不至于郁郁寡欢,含恨而终。 看着傅以臻隽长的身影出现在姜家,众人有些措手不及。沈薇薇原本想要借姜昊的手好好教训姜橖,还没来得及高兴,傅以臻就出现了。 她娉婷袅娜地走到傅以臻的身边,视线黏在他身上,“以臻,橖橖对长辈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姨丈一时气急才会动手……” 姜橖捂住高高肿起的脸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蹙紧了眉头,“沈薇薇,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姜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在这里评头论足!” 沈薇薇骄傲的自尊心不允许她人践踏,“姜橖,凌慎行不要你,你就霸着以臻不放,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恬不知耻的人?” 姜橖迎上沈薇薇挑衅的目光,“以臻现在是你的表妹夫,可别叫得太亲热,容易让人误会!” 沈薇薇怨毒的目光像无数的冰刀子朝姜橖射过去,“明明是你抢了傅太太的位置,居然本末倒置,反过来怪我多管闲事?” 傅以臻看着狗急跳墙的沈薇薇,眼中嫌恶的神色更浓了,“沈小姐似乎对傅家的决定很有意见?” “退婚是傅家单方面的意思,跟姜橖无关。沈小姐若有意见,可以上傅家理论,没必要把气撒在姜橖身上。” 沈薇薇心里妒火燃烧,感觉这段日子跟过山车一样,很多事情都偏离了轨道。 “傅少,姜橖变化这么大,难怪你就不曾怀疑过?以前她为了拒绝联姻不惜割腕自杀,做梦都想要逃脱你的掌控,现在主动对你投怀送抱,不免让人怀疑她居心叵测!” 姜橖湿漉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傅以臻,他会听信沈薇薇挑拨离间的话,还是给她足够的信任? 截然不同的性格,跟以前的她判若两人,这种转变太过惹人怀疑,姜橖心里没底。 傅以臻慵懒地抬眸,修长的指尖摩挲着女人的唇瓣,她眸底的雾气让他有些触动,“傅太太知错能改,我有什么理由揪着她的错处不放?” 姜橖漂亮的眼底被雾气弥漫,眼泪随时会掉下来。傅以臻的包容让她意识到,以前的她有多么狼心狗肺。 “以臻,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沈薇薇气得攥紧了裙摆,新做的指甲都被她掰断一根。姜橖那个蠢女人,脑子怎么可能突然开窍?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姜橖目光冷冷地看向沈薇薇,“表姐拼命抹黑我,你就这么希望我跟傅以臻离婚?” 沈薇薇心里泛冷,眼中藏不住的嫉妒,“你跟以臻领证前还为了凌慎行寻死觅活的,现在又一副伉俪深情的模样,反复无常,惺惺作态!” 姜橖见沈薇薇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挑凌慎行说事,拼了命挤兑她,见缝插针,无孔不入。还没等她开口替自己争辩,傅以臻抢先发话。 “橖橖是傅家明媒正娶的傅太太,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置喙?”傅以臻语气霸道,不容反驳的姿态,成功堵住沈薇薇的嘴巴。 姜昊向来圆滑通透,精明世故,赶紧出来打圆场,“傅少,橖橖今天回门,我们就不谈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他让柳叶澜去吩咐厨房,晚上多准备几道好菜,总不能寒酸了女婿。 姜橖没忘了回姜家的目的,直接开门见山说道:“爸,我嫁得匆忙,很多东西都落下姜家来不及带走……” 柳叶澜耳尖,刚好听到姜橖这么说,赶紧打断她的话,“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都嫁出去了,哪有有娘家拿东西的道理?” 温岚死后,给她女儿留了不少压箱底的好东西,据说价值连城。姜橖出嫁了,那这些东西自然归姜家所有! 姜橖轻嘲一声,“柳姨,那些东西可是我妈留给女儿的嫁妆。我跟以臻都领证了,那些嫁妆自然是要带走的!” 姜昊贪婪成性,听到姜橖要把温岚留给她的东西带走,也坐不住了,“橖橖,傅家可比我们富裕多了,你嫁过去要什么没有?以臻宠你,你还怕他寒碜了你?” 姜橖从傅以臻怀里挣脱出来,语调不卑不亢地说道:“母亲留给我的嫁妆,自然归我所有,就不劳烦父亲帮我打理了。以臻宠我,定然不会寒碜我。一码归一码,这是两码事!” 上辈子她把心思放在凌慎行身上,柳叶澜便将她妈妈留给她的嫁妆占为己有。安夏出事后,姜昊为了明哲保身,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她如同丧家之犬被人一脚踹开,直到死,姜昊都没有去看过她一眼。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正文 第9章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姜昊一听脸都绿了,没想到温岚死了七年,他依旧摆脱不了她的梦魇。 他心里纵然有怨,当着傅以臻的面也只能压着,“橖橖,你妈留给你的财产父亲会替你保管,你还怕我会私吞了不成?” 姜橖看穿姜昊的心思,心里暗自冷笑,“爸,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少女了,我可以自己打理我妈留给我的遗产。再不济,还有以臻帮我打理。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以臻吧?” 姜昊被噎得脸色铁青,这女儿仗着傅以臻给她撑腰,怕是要翻天了。 “以臻的能力我自然是信的,只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产没有明细,这些年放在姜家也一直好好的。你在傅家的吃穿用度档次提升了,可也不至于到需要动用你母亲遗产的地步……” 姜橖故意往柳叶澜的方向瞟了一眼,“爸怎么知道没有明细呢?” “我只是担心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将我母亲的遗产占为己有。” 柳叶澜手中的绢帕都快被她扯断了,姜橖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拐着弯骂她居心叵测,觊觎她母亲的遗产。 傅以臻阴恻恻的目光看向姜昊,“岳父,整个傅家都是橖儿的靠山,你还怕她打理不了她母亲留给她的那点遗产?” 姜昊忌惮傅家的权势,被傅以臻的气势压得挺不起腰来,“当然不是。傅氏在商业圈里独占鳌头,我怎会连傅家都信不过。” 还没等姜昊喘口气,就听到姜橖说道:“以臻,我嫁入傅家的前提条件是给傅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可有这回事?” 傅以臻瞳孔缩了缩,“你生气了?” 姜橖确实生气,气的是父亲将她当成商品给卖了,而且是未跟她商量的情况下。 姜昊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大气都不敢喘。 沈薇薇找不到存在感,愤愤地离开了。 姜橖看着沈薇薇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复仇的快感。 她勾住傅以臻的臂弯,语调满是撒娇的意味,“傅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可不是一笔小钱,傅先生真舍得?” 眼睁睁看着傅氏的股份落入豺狼的腹中,她真替傅以臻感到肉疼。 傅以臻刮了刮她翘挺的鼻尖,“傅太太在我心里可是无价之宝,区区傅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有什么舍不得?以后,我也算是半个姜家人了。” 他把眸光转移到姜昊身上,阴森森地说道:“岳父,傅家给的聘礼是有前提条件的,倘若橖儿在姜家受了委屈,我随时可以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收回来。” 姜昊喝了口水压压惊,“傅少,橖橖想拿回她妈妈留给她的遗产尽管拿回去,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她的。” 他驰骋商界多年,最擅长随机应变,这种情况切莫因小失大。 沈薇薇实在受不了姜橖和傅以臻在她面前卿卿我我,干脆从姜家出来。 姜橖的改变,让她第一次有了危机感,她必须去找凌慎行商量对策。 要知道,姜橖和傅以臻领证前还口口声声嚷嚷着要凌慎行带她离开,现在却跟傅以臻卿卿我我,八成是做戏给她看。 …… 沈薇薇找到凌慎行的时候,他正沉迷于声色犬马的生活,流连万花丛中,早就将姜橖抛之脑后。 沈薇薇现在和凌慎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凌慎行听说沈薇薇在姜橖面前吃了亏,只觉得新奇。 “沈小姐,姜橖那个蠢女人向来被你牵着鼻子走,对你的话深信不疑。难不成摔了一跤,脑子突然变聪明了?” 沈薇薇没有说姜橖被她推下去摔成脑震荡的事,避重就轻地说道:“姜橖若是坐实了傅太太的位置,你凌慎行别想从我这里捞到一丁点的好处!” 凌慎行看着沈薇薇美艳动人的脸,舔了舔唇瓣说道:“姜橖爱我爱得死心塌地的,我随便勾勾手指头,她立马跟舔狗似的跑到我面前。她胸无城府的,哪有你说的那么难以对付?” 沈薇薇美眸微微眯起,“别拿以前的姜橖跟现在的姜橖相提并论,智商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轻敌的下场,就是自己吃亏。” 凌慎行眸光讳莫如深地看着她,“以沈小姐的智商,绝对轻松碾压姜橖。难对付的应该不是姜橖,是傅以臻吧?” 沈薇薇没耐心跟凌慎行胡扯,“你猜错了!姜橖好像发现我们暗中勾结,以后恐怕不会轻易受我们摆布。” 凌慎行扯了扯领带,眯眼道:“那我晚上去会一会姜橖,顺便探听一下虚实。” 若非情况有变,沈薇薇并不会想到搬救兵,他必须亲自去打探虚实。 沈薇薇绞紧了裙摆,话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凌慎行,你最好把姜橖拐到国外去,让她永远消失在傅以臻的视线里,这样我才能高枕无忧。否则,你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凌慎行可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只要姜橖和傅以臻离婚,你就把一千万打到我的账上?” 若是他真把姜橖诱骗到国外,他和傅以臻的梁子可就结大了。以傅以臻的行事作风,还不得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为了区区一千万得罪傅家,这买卖好像有点不太划算。 沈薇薇最擅长拿捏人心,“凌少,你瞒着凌家在外面欠下那么多赌债,不想给债主追杀的话,就得想办法把债还上。你上哪儿弄这么多钱?” 凌慎行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神色,“你调查我?” 沈薇薇她出生名门望族,血统高贵,若不是凌慎行有点利用价值,她怎么可能跟这种纨绔子弟有牵扯?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想要钱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凌慎行嘴角扯出一丝邪肆的弧度,指尖擒住沈薇薇的下颌,“沈薇薇,我可以帮你搞定姜橖。将来你做了傅太太,可别忘了昔日的‘老相好’啊!” 沈薇薇嫌恶地推开他,“谁跟你是‘老相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凌慎行额头上的青筋凸凸地跳了跳,现在可不是他们搞内讧的时候,先把钱搞到手再说! 他已经习惯沈薇薇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姿态,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匍匐在他的脚下! “沈大小姐,我知道你对傅太太的位置势在必得。放心,我会帮你的!” 沈薇薇拍了拍凌慎行碰过的衣角,眼里满是嫌弃的神色,“不想被债主追债的话,就赶紧搞定姜橖,钱我会一分不差打到你的账户上!” 凌慎行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姜橖前段时间还哭着求我带她离开,我可不信她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搞定她,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沈薇薇见凌慎行信心满满的模样,“不忍”打击他的自信,“现在傅家戒备森严,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在傅家来去自如,不能帮你把姜橖骗出来。想见她,就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凌慎行眯眼,心里泛起层层波澜。傅以臻定然是发现他对姜橖图谋不轨,所以打算将她幽禁起来,不让他有机可乘。 “看来傅以臻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我们以后行事要更加谨慎小心才是!沈大小姐,你太急功近利了,小心在傅以臻面前露出破绽。” 沈薇薇美眸闪过一丝怨毒,傅以臻如今心思全在姜橖身上,对她视若空气,她怎么可能坐得住? “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姜橖弄出国的事情必须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傅以臻抓住任何把柄。否则,你以后也别想再临城混下去了。” 凌慎行明面上可不敢跟傅家公然作对,但是旁门左道的事情他做得还嫌少吗? “沈薇薇,我还指望你替我瞒天过海,掩人耳目呢!你到时候可别翻脸不认人啊!” 沈薇薇敷衍他,“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出了事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凌慎行嘴角噙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你明白就好!” 他摩挲着下颚,片刻就有了主意,“我现在就给姜橖发信息,就说我在花都港湾遇到麻烦了,我就不信她会对我见死不救。” 信息发出去,仅仅十几秒就收到姜橖的回音。 沈薇薇将手机抢了过去,打开一看,信息上赫然写着:我去找你! 凌慎行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我就说她对我旧情难忘,不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爱上傅以臻。”在他看来,沈薇薇的担忧不过是庸人自扰。 沈薇薇眯了眯眼睛,姜橖对傅以臻的喜欢,果然是装的! 她从来都不知道姜橖演技这么高,差点就被她给欺骗了。 “姜橖和傅以臻领证那天在媒体面前做了不少荒唐事,你只需要对媒体放出风声,将她骗到酒店去,坐实她出轨的事。” 本就处在舆论风口浪尖的姜橖,从此声名狼藉,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到时候看傅以臻还会不会要她? 凌慎行嘴角染上兴味的笑意,“女人狠起来比男人狠多了,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沈薇薇拎起包包,“凌慎行,这次别让我失望了!” 扔下一句话,女人身姿摇曳地走了。 正文 第10章 大佬的老婆说不得 姜橖将她母亲留给她的遗产从姜家搬到傅家,连同衣柜里那些老气横秋的旧衣服也不放过,搬空了姜家近半的家产。 柳叶澜心有怨气,可当着傅以臻的面,她纵使心有不甘也只能强压下来。 姜橖有傅以臻亲自接送,从姜家浩浩荡荡回到傅家。 老管家早就等候在傅家别墅的门口,看着对面两车的贵重物件,感慨傅太太母亲对女儿的偏爱。 上辈子姜橖到死都不知道,原来母亲留给她这么多的遗产,可惜全部被姜家那些豺狼虎豹给吞了。 “老管家,这些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产,对我来说意义深重,你挑一个房间将东西存放起来。至于那些旧衣服,全部捐了吧!” 傅以臻疑惑,“那些都是你曾经爱不释手的衣服,怎么说捐就捐了?” 姜橖嘴角抽搐了一下,前世她听从沈薇薇的计策,故意穿些老气横秋的衣服膈应傅以臻的,好让他打消娶她的念头。 沈薇薇为了在傅以臻面前刷存在感,服饰都是清一色的仙女裙。怂恿她穿那些丑不堪入目的衣服,无非是为了衬托自己清新脱俗。 可怜她前世被沈薇薇利用,深受荼毒却不自知。 “沈薇薇帮我挑的款式,都不是我喜欢的风格。我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有个陪我逛街的人就算不错了。” 傅以臻眸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原来姜橖那些“惊世骇俗”的衣服,都是沈薇薇帮她“精心”挑选的。 “以后想逛街,我陪你去。” 姜橖搂住傅以臻劲瘦的腰身,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老公,你对我真好!” 傅以臻刮了刮她的翘挺的鼻尖,“安夏就快从澳洲留学归来,到时候让她陪你逛街。” 姜橖听到安夏即将回国的消息,眼眶有些发烫,“乙臻,你改天陪我去挑个礼物。安夏是你最疼爱的妹妹,我这个做嫂子的,总不能连个礼物都没有吧?” 算算时间,安夏也该回来了。 傅以臻挑眉,“这么懂事?” 姜橖捋了捋发丝,掩饰自己的局促,“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找安夏麻烦?担心我们不能好好相处?” 前世她听信沈薇薇的煽风点火,固执地认为安夏在跟她抢傅以臻的宠爱,甚至觉得她对傅以臻有超越兄妹之情的感情,捉弄她,整蛊她,把一个小姑娘欺负得泪眼汪汪。 沈薇薇的挑唆成功败光了她在傅以臻心里仅存的一丝好印象。安夏后来被街头混混玷污清白,也是沈薇薇的手笔。 傅以臻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以为她在担心不能和安夏愉快地相处。 “安夏善良单纯,不像那些心思叵测,两面三刀的人,你跟她在一起我比较放心。” 姜橖从思绪里挣脱出来,前世傅以臻说过同样的话,想必那时候他已经看穿沈薇薇虚伪的真面目。只可惜旁敲侧击的话,她却没能读懂,照样被沈薇薇耍得团团转。 “乙臻,我一定跟安夏好好相处!” 傅以臻又叮嘱了几句,就匆匆会公司了。 姜橖刚回到傅家,屁股还没坐热,就收到凌慎行给她发来的消息,内心的小恶魔开始蠢蠢欲动。 “老管家,我想出去一趟。” 老管家脸上尽是为难的表情,先生吩咐过,让他看管住太太,不能让她到处乱跑。 “太太,你伤还没全好,不宜四处走动。出了任何差池,我们都担待不起。倘若您真想出去散心,回头让先生陪着。” 姜橖有自己的打算,拎了包就要出门,“老管家,你千万别跟乙臻打小报告,我会赶在晚饭之前回来的!” 老管家招呼了两个保镖跟在姜橖身后,“太太,您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还是让保镖跟着吧?” 姜橖想单独去会会凌慎行,保镖跟着她,目标太明显了。万一被狗仔队盯上,恐怕又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现在是傅太太,一言一行都关乎傅家的颜面。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傅以臻丢脸的!” 老管家担心她的安危,可作为下人又不能僭越,只能眼睁睁看着姜橖在他眼皮底下溜走。 姜橖明知道凌慎行的话不过是圈套,她索性将计就计,想看看凌慎行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老管家看着姜橖的背景,猜测她很可能去找凌慎行了,担心她受凌慎行花言巧语的蛊惑,做出有辱傅家颜面的事情,便派人偷偷跟在姜橖身后。 思来想去,老管家还是决定把太太的行踪跟少爷说一声。 傅以臻正在办公室里跟陆景衍商谈凌氏的收购计划,就看到韩助理心急火燎地闯进来。 “傅总,老管家刚刚来电话了,说太太偷跑出去了,还不让保镖跟着!” 傅以臻漆黑的眸底瞬间充斥着嗜血的戾气,手中的钢笔被他掰成两截,“我还以为她转性了,原来是装的!” 放眼整个临城,敢惦记他傅以臻的老婆,恐怕就只有凌家那个不要命的二吊子了! 陆景衍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阿臻,你老婆在跟姓凌的幽会,指不定现在就在做对不起你的事。你现在杀过去,说不定能亲眼目睹一场精彩的‘好戏’!” 傅以臻拳头捏得咯咯做响,眼中的寒霜足以让周围冰冻三尺。陆景衍若不是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这一秒估计已经登极乐了。 “韩助理,加快凌氏的收购进度,明年我就要让凌氏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陆景衍诧异,“收购凌氏不是计划两年后才推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因为一时冲动,就打乱原先所有的计划。” 陆景衍是傅以臻的生死与共的兄弟,也是傅以臻坎坷情路的见证者。像傅以臻那样的天之骄子,对他投怀送抱的美女不在少数,他却偏偏看上姜橖那个不识好歹的玩意! 前段时间姜橖在媒体面前折腾那一出,让傅以臻在临城颜面尽失,气得他们这些兄弟恨不得冲上去弄死她。要不是傅以臻拼了命拦着,姜橖那不识好歹的女人恐怕早就去见阎王了。 傅以臻声音冷冽,毫无温度,“我现在等不了了,今年就要把凌氏收入囊中!我倒要看看,没了凌氏撑腰,凌慎行那小子还怎么翻腾?” 路景衍唇角噙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把转椅滑到他身边,“你这媳妇可不老实,三天两头作妖,将来有你头疼脑热的时候。” 傅以臻抖了抖身上的西装,语调冷若冰霜,“陆经理这么喜欢看戏,叙利亚那边刚好有个项目需要洽谈。我瞧着,陆经理倒是挺合适的。” 陆景衍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傅以臻这不明摆着公报私仇吗?这位大佬的老婆,真是半句话都说不得,更惹不得。 “老傅,我嘴贱,刚刚的话纯属放屁。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啊!”叙利亚现在正值战乱时期,他被派去那里洽谈项目,搞不好就得沦为炮灰。 傅以臻捞过椅背上的深黑色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处,阔挺昂藏的身影疾步便朝门口走去,满腔怒火藏不住。 陆景衍赶紧起身追了出去,“老傅,你等等我!” 抓奸这种“好戏”,怎么能少了他? 傅以臻见陆景衍跟上来,知道他向来最喜欢凑热闹,回眸怒目瞪了他一眼,“看来你是迫不及待想要去叙利亚了。” 陆景衍脚步生生止住了,欲哭无泪,“老傅,别啊……” 傅以臻裹着怒火往前走,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抓奸! 姜橖啊姜橖,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背着我跟凌慎行做苟且之事,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你的腿打断,把你绑在我身边,永远囚禁在傅家! 炼狱还是天堂,就要看姜橖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