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她嫁给一个闷骚男人   清晨,刺目的阳光洒落窗前,一天才刚刚开始,已经有些闷热,三伏天,惫懒得让人连动也不想动。   卢谨欢躺在大红喜被里眠床半晌,终于舍得睁开美丽的双眸。一眼望不尽的红让她的脑子还有些懵,她结婚了???她结婚了!!!   这个想法如响雷一样迅速在她脑海里炸开,她弹跳起来,随即“嗷呜”一声又跌进大红喜被里,腰酸背疼,她想蹦跶也没那份力气。   昨夜种种如潮水般袭来,卢谨欢脸红心跳,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的新婚老公精力好得吓人,差点没把她的腰给弄断。   念及此,她低头看去,白皙的胸口与腰腹之间布满青紫的草莓印,更是让她无脸见人。都说慕岩性子木讷古板,可照昨晚的情形看来,他哪是古板,分明是闷骚!   正当卢谨欢哀怨连连时,屋里响起敲门声。她一惊,火速滚进被窝里遮住赤裸胴体,声线不稳地问:“谁?”   “大少夫人,已经辰时一刻了,夫人还等着您请安。”柳妈在门外毕恭毕敬的说。   辰时一刻?请安?都什么东东啊。   看着古色古香的卧室,卢谨欢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我知道了。”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她认命地翻身起床去洗澡。   水声哗哗从头顶冲下来,卢谨欢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水,提醒自己清醒一点。她在慕家的地位,就仅仅是一个用钱买来的女人,在这里,没有她可以嚣张任性的理由。   想到这里,卢谨欢眼底顿时失了几分光彩。她的那些关于人生的规划,从此以后,都将埋葬在这场利益婚姻里,真是可悲可叹啊。   洗完澡,她去更衣室里拿了一条水红色的及膝洋装穿上。水红颜色衬得她肌肤白里透红,像花一般娇艳,倒不枉她新妇的身份。   卢谨欢对着镜子里的娇俏女子做了个鬼脸,眼神又黯淡了几分。拿了一对红玛瑙耳环戴上,她转身出门。穿过长长的走廊,阳光逶迤了一地。   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抬手阻挡。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瞄到隔壁房间里,一男一女正扭抱在一起,疯狂地吻着彼此。   卢谨欢一时移不开脚步,倒不是因为吓着了,而是好奇,他们怎么有办法把姿势摆得这样淫而不荡的?   她看得入神,全然没有发现长廊尽头,有一双冷骛的鹰眸,正深沉地打量着她。   “大嫂,你看够了吧。”慕楚从女人白皙的胸脯上抬起头来,目光邪肆地落在她身上,就像她没有穿衣服一般。   卢谨欢一惊回过神来,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她匆匆丢下一句“打扰了”,便急急转身。刚迈开步子,便看到她的新婚老公正闲适地倚在墙壁上。他背光而站,整个人隐在暗处,脸上的神情看不太分明。   偷看别人偷情被抓,卢谨欢心里有说不出的尴尬,她对慕岩讪笑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房间,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那啥,你弟弟的身材还不错。”   此话一出,走廊里的气温顿时下降了好几度,慕岩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正文 002 你见过多少男人   这世上,女人最讨厌的便是男人当着自己的面称赞另一个女人漂亮。男人也不例外,当慕岩听到卢谨欢说慕楚身材不错时,心里隐隐掠过一丝不悦,也仅仅是不悦而已。   在这之前,他与卢谨欢只见过三次面,第一次相亲,第二次婚礼,第三次上床。要说到对她有感情,那便是无稽之谈。唯一令他满意的是,在床上,无论他怎么折腾她,她都只是小声哼哼,不会鬼嚎鬼叫影响他的食欲。   拥有一个好床伴不容易,基于这一点,他想他有必要提醒她,在慕家,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就一定要绕行。   卢谨欢正懊恼自己怎么会不经大脑说出这番话,冷不防见慕岩欺身过来,她吓得连忙向后退去,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壁砖,她退无可退。咬了咬唇,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慕岩,“慕…慕岩,我…我对天发誓,你的身材比你弟弟好。”   卢谨欢被自己恶心到了。   可是她真的觉得慕岩有介意她刚才那句话,虽然他们是利益婚姻,但是侍候好这个主,卢家今后也不用再卖另一个女儿,来换得别人的支援。   所以即使恶心,她还得硬着头皮拍马屁,“真的,你是我见过身材最棒的,体力最好的,那啥最持久的……”   慕岩冷眼瞅着被困在双臂间的娇小女子,听她连珠炮似的乱轰,一张俊脸难得的又黑了几分。他连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怒斥道:“你见过多少男人,又上过多少男人的床?见识这么广?”   慕岩一句话噎得卢谨欢气都喘不过来,她只顾着拍马屁,没想到这马屁拍在马腿上了。生怕得罪了金主,她噎了半晌,决定实话实说:“至少比A\V里的男主角厉害。”   拿他跟A\V里的男主角比,慕岩承认,自己凌乱了。本来好意想提醒这个女人几句,这会儿他恨不得她立即被阮菁上纲上线。   慕岩抽回手,冷淡地退开,“卢谨欢,我不管你有脑子还是没脑子,在慕家,你给我安份些,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警报解除,卢谨欢已经被慕岩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眼见他长腿一迈打算走人,她连忙追过去表忠心,“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慕岩瞥了她一眼,冷冷的道:“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卢谨欢膈应了一下,不再表现得殷勤。凡事有个度,太过就显得虚假了。她默不做声地跟在慕岩身后,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不得不说,慕家的人很会享受生活,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能规划出这么一大片的假山与绿化带,可见其很注重有氧生活。   卢谨欢一边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一边跟在慕岩身后往前走。心思飘得远了,所以她没有注意到慕岩已经停下来,直到俏鼻撞上铁背,她才吃痛的回过神来。   正想抱怨慕岩两句,却见慕岩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她一边揉着撞痛的鼻子,一边看过去,眼前顿时一亮。啊,有好戏看了!    正文 003 说她小 五十米开外,一位美女俏生生地立在那里,白裙飘飘,柔若无骨。让人一眼望去,竟心生怜惜,忍不得将其护在怀中。 即使身为女人的卢谨欢都有这样的感觉,更逞论是慕岩。从白柔伊出现的那刻起,慕岩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卢谨欢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无端让她嗅出几分奸情的味道来。 “柔伊……”慕岩唤了一声,欲言又止。卢谨欢从侧面望去,能够看到他眼底隐忍的情意。她忍不住唏嘘,硬件软件齐备的男主,怎能没有一个完美的初恋情人来锦上添花呢? 白柔伊绝美的脸上噙着淡淡的微笑,高贵优雅,让人忍不住自惭形秽。卢谨欢这才想起眼前的美女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岩,这是你的新婚妻子吗?你好,我是白柔伊。”白柔伊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来,伸手与卢谨欢问好。卢谨欢受宠若惊,连忙伸手回握,连她亲热的唤着她老公的名也忘了去计较,笑吟吟道:“你好,我是卢谨欢。” 美人身高一米七左右,又穿着一双高得吓死人的高跟鞋,卢谨欢站在她面前,就像个还未出校的学生,生生将卢谨欢的衬得矮了几分。 谨欢不以为意,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美人来。 蛾眉淡扫,肤白胜雪,纤腰不盈一握,堪堪一个古典美人。卢谨欢一下子想起眼前的美人是谁了,她就是近来热播电视剧《金宫》里的女主角昭贵妃的扮演者,果真美艳不可方物。 “我想起来了,白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无憾了。”卢谨欢承认自己很怂,平生没追过星,第一次追星,追得还有可能是自己老公的初恋情人,她心里却没有任何不舒服。 别人不知道她跟慕岩的婚姻是什么情况,她可清楚得后,反正与爱情无关,也犯不着吃醋。 慕岩已经从刚才的失态中清醒过来,他淡漠地看着白柔伊与卢谨欢拉家常,深邃的鹰眸波澜不兴。白柔伊被卢谨欢夸张的反应逗笑了,盈盈水眸望向慕岩,像是盛了几亿吨厚重的感情,对慕岩说:“慕岩,你老婆真好玩。” 白柔伊一笑,倾国倾城,卢谨欢瞬间被秒杀了。 慕岩自然地将卢谨欢拥入怀里,淡淡地看着白柔伊,“欢欢还小,让你笑话了。母亲还等着她去奉媳妇茶,我们先失陪了。” 此言一出,白柔伊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眼神也黯淡下来。慕岩却没有再看她一眼,拥着卢谨欢往主屋走去。远远的,她还能听见卢谨欢不满地嘟嚷:“喂,我哪里小了,我今年22了。” 慕岩死死扣住卢谨欢的腰,不让她蹦跶,眸光却在她胸口徘徊,意有所指的道:“我没说你年纪。” “没说我年纪你说我什么小?”卢谨欢仰起头质问,却见他的目光徘徊在她的胸前,她立即反应过来他在说她哪里小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反射性地捂住胸口,大叫:“色狼。” 正文 004 在他身边放棋子   卢谨欢掩面而逃,一不留神撞到从客厅里出来的阮菁,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阮菁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看着冒冒失失地跑进来的卢谨欢,她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怒斥道:“卢老就是这样教育你的?一点规矩也不懂。”   卢谨欢敛了神色,端端正正地立在一旁,“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有意的,下次我会注意。”   对阮菁,卢谨欢心里是存着三分畏惧。这个商场上的女强人,对待亲人就像对待下属一般严苛。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拿着藤条抽打犯错的慕岩,一下下毫不留情,打得慕岩白嫩的双手皮开肉绽。而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当时阮菁的神情,那不是母亲对孩子的恨铁不成钢,而是明明白白的憎恶。   也许是当时阮菁留给她的记忆太深刻了,所以即使现在她长大了,她依然害怕跟阮菁相处。   阮菁斜了卢谨欢一眼,轻哼一声,“知道注意就好。”   若是在自己家里,卢谨欢被人这样训斥,铁定已经翻了个大白眼给她了。可是这是在慕家,由不得她放肆。因此她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尽量不惹阮菁反感。   “是,妈妈。”她毕恭毕敬道。   阮菁目光掠过卢谨欢的头顶,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厌恶之色。她转身往客厅走去,边走边说:“如今你也是我们慕家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在家里那样随性。对了,我听说你在H大读书?”   卢谨欢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老老实实的回答,“是,妈妈。”   听她口口声声叫自己“妈妈”,阮菁的柳叶眉不自觉地蹙紧,实在很厌恶听到她这样叫自己,于是语气又冷了几分,“H大是所好学校,慕岩跟楚儿都是从这所大学里走出来的,你今年该毕业了吧?”   “明年毕业。”   “嗯,那暑假你有什么安排?若是没有,就去公司里帮帮慕岩,一来熟悉一下公司的业务,二来也跟慕岩培养培养感情。”阮菁虽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实则已经替她做了主。   卢谨欢不敢有异意,点头应是。比起待在这座快要让她窒息的大宅子里,她宁愿出去工作,至少身心能得到短暂的自由。   慕岩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阮菁说的话,心里不由得冷笑,说是让他们培养感情,不过是行监视之名。当初阮菁帮卢家度过金融危机,条件便是要卢谨欢嫁进慕家。而他为了完成父亲遗嘱里的条件,只能跟卢谨欢结婚。   如今,该是阮菁放手大权的时候,她又岂会甘心从高位上退下来?   慕岩自然地搂着卢谨欢坐下,对阮菁道:“妈,我正要跟你提这事,欢欢学的是工商管理,去公司帮忙,当是学以致用,对她明年写毕业论文很有用。”   阮菁不动声色地看了慕岩一眼,目光交会之处,暗潮汹涌,脸上却带着优雅的笑意,“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你不反对,那就让她跟在你身边好好学习。”    正文 005 将计就计 “好,一切听从妈的安排。”慕岩顺水推舟,阮菁想安插眼线在自己身边,他便将计就计。他倒要看看,是枕边风厉害还是阮菁的离间计厉害。 卢谨欢低垂着头,努力想避开慕岩搁在她腰上的狼爪,自然不知道慕岩与阮菁已经过了一招。 吃早饭的时候,慕楚姗姗来迟。与他手挽手一同走进来的是白柔伊,两人身高差不多,倒是郎才女貌。看到他们如此亲密,卢谨欢敏锐地感觉到搂在她腰间的手一僵,慕岩周身的气场都冷了下来。 原来美人已经心有所属,慕岩完全是自作多情了。这样想着,卢谨欢倒有几分同情慕岩来。其实从长相上来看,女人一般心仪的都是慕楚那类型的,整个一多情妖孽型。第一眼看到他,便有一种让人惊 艳的震惊。栗色的碎发,俊美到妖娆的一张脸,与一双带笑的多情桃花眼,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他。 反观慕岩,长是长得极好,就是气场太冷,让人一接近就会被冻僵。现在的女人,都是身娇体贵的公主,谁没事愿意抱着个冰柜过日子? 所以说,白柔伊选择慕楚,那是有一定依据的。慕岩再这样装酷下去,那就得饮恨终身了。此时的卢谨欢,可一点也没有身为慕岩妻子的自觉,本就是利益婚姻,人前装装恩爱就算了,她可不会真的傻的去动心。 慕楚一进来,就感觉到一双视线在自己身上徘徊。他抬头望去,就见到卢谨欢眼底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兴味。他自然知道慕岩对白柔伊的那点小心思,只不过白柔伊看上的是自己,这让他的自信心有些小小的膨胀。 不过身为慕岩的妻子,她看穿了这一点,不是该觉得难受么,怎么会幸灾乐祸呢? 卢谨欢被慕楚盯得不自在了,又想起先前撞见的那尴尬的一幕,忍不住恶狠狠地瞪过去,仿佛在警告他,小样,再盯着姐看,惹毛了姐,姐就把刚才看见的告诉你身边的白富美。 嗬,慕楚没想到卢谨欢居然敢瞪自己,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有一种痒意慢慢从心底的某个角落滋生出来。他从小被女人众星捧月般长大,女人见了他,谁不是费心讨好?她竟然敢瞪自己,倒是史上第一人。 这边厢,慕楚被卢谨欢瞪得兴味盎然,那边厢,慕岩面无表情地看了白柔伊一眼,不再理会两人,继续跟阮菁说着公司里的事。 阮菁轻飘飘地看了白柔伊一眼,看不出喜恶。倒是目光在慕楚身上打了一圈后,眉头深深的蹙起。慕楚最擅长左右逢源,立即松开白柔伊,走到阮菁面前,与她来了个贴面礼后,说起甜言蜜语来。 “妈,您今天这身打扮,我都不敢认了,这要是走出去,别人指不定以为我们是姐弟呢。” 不得不说,女人都喜欢恭维,不管是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只要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就准没错。阮菁终日板着的一张脸终于笑开了花,她轻斥一句:“就你嘴贫。” 正文 006 不许跟着我   慕楚亲热地搂着她,又赞美了她几句,油腔滑调的,听得卢谨欢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偏偏阮菁很受用。卢谨欢向来不喜欢这种耍花腔的男人,两相对比之下,还是觉得沉稳的慕岩比较实在。   待慕楚与白柔伊与他们相对坐下后,阮菁便让佣人上菜,众人安静地用早餐,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遵训食不言寝不语的美德。   卢谨欢默默吃饭,目光时不时在餐桌上的众人身上徘徊。这一看,又让她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按理说,慕岩是慕家长子,是阮菁所生的第一个孩子,多少该让阮菁很重视。   可是自从坐下吃饭后,阮菁就一直给慕楚布菜,却没见她给慕岩夹菜。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慕岩并不为阮菁所喜。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豪门总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这让卢谨欢多了些恶趣味的猜测,莫非这慕岩不是阮菁所生?   这样想着,她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探究,眼神来来回回地在阮菁、慕岩与慕楚三人身上徘徊。其实阮菁长得很美,虽然年华老去,但风姿依旧,尤其那双桃花眼依然勾人。   而慕楚的容貌大多是遗传了阮菁的优点,反观慕岩,刚毅的下巴,紧抿的薄唇泛着冷意和威严,鼻翼高挺而笔直,然后是一双鹰隼般幽沉冷酷的凤眸,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   怎么看,他跟阮菁都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正当她神游天外时,慕岩搁了筷子,一副准备下桌的样子。卢谨欢回过神来,也跟着放下筷子,向阮菁礼貌地颔首,“妈妈,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阮菁抬头瞥了她一眼,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眼见慕岩站起来要走,她也急忙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出客厅,她长长的吁了口气,要是每天都这样吃饭,她铁定会消化不良的。   慕岩是见不得那一家子其乐融融,此时出来,见卢谨欢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眉眼里似挟了霜,他斥道:“不许跟着我。”   卢谨欢哪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她跟出来倒不是真的想跟着他,只不过恰巧同路罢了。此时被他吼得有些傻眼,一时也怔住了。   眼见着慕岩走远了,她扁了扁嘴,学着他的样子重复了一句,“不许跟着我。”如此,似乎解了气,她大摇大摆地回自己所住的楼里去了。   慕楚跟着出来,冷不防听到卢谨欢那声低斥,倒生生被她吓住了,见她大摇大摆的走了,想想就忍不住发笑,眼底也多了一抹浓彩。白柔伊来到他身边,见他看着卢谨欢的背影乐不可吱,心底有些不爽,脸上却不露声色,“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好笑?”   慕楚回身搂着她,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着家里添了一个活宝,觉得有趣罢了。”   白柔伊柔柔地依在他怀里,看着远远离去的卢谨欢,眼底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正文 007 书桌   慕家建在依山傍水的南鹂湾,占地两千坪米,修建了五栋复式小楼,阮菁所居的主楼叫静安雅筑,环境清幽,格调高雅,倒是担得起这个名字。   慕岩所居的副楼离主楼还有一段距离,走路需十几分钟才能到主楼,叫南园。三层高的红砖房,颇有些复古的味道。而慕楚所居的副楼离主楼倒是极近,叫梅苑,很现代主义的别墅风格。   只不过他不太爱住在梅苑,偏喜欢到南园来住,一来这里与人调情无人扰,二来这里确实适合偷情。   卢谨欢回了南园,走到卧室外,想起昨夜慕岩含讽带刺的占有,不由得觉得有些屈辱。她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女人,更何况为了挽救父亲的事业,她是心甘情愿卖进慕家,就算慕岩再怎么恶劣地对她,她也没有怨恨的资格。   停在卧室前的脚步一拐,她转身去了书房。她喜欢看书,尤其喜欢看一些关于设计的书。而慕岩书房里是应有尽有,她拿了一本关于设计的原文书,渐渐看得痴迷起来,浑然忘记了天色。   屋里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当她从一本原文书里抬起头来,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看了一整天的书。她拿了书签压在刚看的那一页,将书合起来,然后放回书架上。   她其实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人,做好这些,她一边做伸展运动,一边往门边走去,刚拉开门,就见慕岩满眼赤红地走进来。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慕岩已经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一个巧劲,她已经跌进他怀里。   他的呼吸里尽是烈酒的芬芳,卢谨欢知道他喝了酒,虽然举止如常,但那双赤红的鹰眸却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一如昨夜那般让她心生颤栗与不安。   卢谨欢全身僵硬,努力挤出一句话来,“慕…慕岩,你要干什么?”   慕岩狭长的鹰眸半眯着,里面蕴满了狂风暴雨,他一把将她推搡到书桌前,声音微沉漠冷,“你莫非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气息灼热烫人,卢谨欢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知道她是以什么身份嫁来慕家的,可是孩子不是只要不停的做就有的,更何况昨夜他粗鲁的占有,致使她身体到现在都还酸痛无力。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慕岩不是因为急于得到一个孩子才这般对她,而是他无法选择地娶了她,却将自己的挚爱亲手送进别人怀里。他恨她,所以他要竭尽所能的羞辱她。   卢谨欢攥紧了双手,半扬起脸,眼眸低垂,不敢看他眼里咄咄逼人的光芒,她的声音低软颤抖:“慕岩,我半秒钟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可是……”   慕岩根本不听她说完,就直接将她压在书桌上,让她再也无法回避他的眼睛。他的眸极是动人,眼珠极黑,眼瞳也很亮,此刻里面却暗藏着风暴,卢谨欢不敢直视,刚偏了头,就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正文 008 折磨她   一如昨晚那般,她的衣服再好脱,他也偏要撕碎,仿佛借着这样的举动来说明她低贱的身份。是了,她名义上是他的妻,实则也不过是他手中的玩物,生孩子的工具,他要如何玩弄,全凭他的心意。   裂帛之声像鞭子一样抽在她的心上,她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下一秒,他已经直接挺身而入,突然其来的动作令她痛得全身痉挛。她皱紧了眉,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吟出声,十指紧紧扣住书桌边沿,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一点痛楚。   她对自己说,如果这些疼痛能换来一个孩子,也就值得了。所以无论他怎么作践自己,她都不能拒绝,唯有忍,忍到孩子呱呱落地,她就自由了。   夕阳的余晖洒落窗前,她紧紧的咬着唇,竭力逼迫自己不要留下泪来。此时他亲吻过来,那不像是亲吻,倒像是野兽在啃咬撕扯掌下的猎物,他蛮横地撬开她的嘴,吮得她舌根发疼。他就用这种粗鲁的方式折磨着她,直到他彻底满足为止。   卢谨欢不知道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多久,等她再回过神来时,书房里只剩她一个人。满地都是衣物的碎片,仿佛在嘲笑她。   她咬牙强忍着身体火烧火燎的疼痛,弯腰去捡,可这些碎片根本就挡不住她的春光。她蜷缩在地上,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仿佛还在母亲的肚子里,这让她感觉到温暖。   她告诉自己,再忍忍,忍到有了孩子,这一切都会过去。   卢谨欢在书房里一直待到夜深人静,等到大家都睡下了,她才站起来准备回房。走了两步,全身像是被火车碾过一般痛得钻心,她嘶嘶抽着凉气,心里直恨不得将慕岩挫骨扬灰。   此时她围着半块窗帘,蹲在地上将碎布收拾干净裹在手里,这才往门外走。   原本以为这个点大家都睡下了,可是她一出去,就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人。   书房在长廊的尽头,而卧室在长廊的另一端尽头。卢谨欢要回到卧室去,就必须经过楼梯口。虽然夜已深浓,她还是不敢在外逗留,更何况她身上仅围了半块窗帘。   这要让人瞧见了,她根本就没脸见人了。   她走得匆忙,一不留神撞到从楼下上来的慕楚,震得她整个人往后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不过手里的衣服碎片却落了一地。看着那堆碎布里尤以内衣裤的碎片最突出,卢谨欢的脸都绿了。   慕楚没想到这么晚了会撞见卢谨欢,看了看地上的碎布,他有些呆,抬头看着羞愤欲死的卢谨欢,见她身上穿着的布料有些眼熟,不由得打趣,“大嫂,你这身衣服挺别致的。”   卢谨欢这人丢得大了,也顾不上去捡落了一地的碎布,匆匆绕过他往卧室跑去,边跑边咬牙切齿的低语,“你才别致,你们全家都别致。”   闻言,慕楚做了他生平最呆最萌的动作,就是挠头,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文 009 踹他下床   卢谨欢冲回房里,羞愧得恨不得一头碰死,心乱跳得没边没际,想到今后还要时时见到慕楚,她就觉得还不如死了干净。   她撞了一会儿墙,知道此事已经再无回还的余地。慕楚若要想她是个不知羞耻的人,她也不能拉着他解释,说是慕岩逼她的。   谁都知道慕岩性子木讷古板,怎会在书房对她做那种事?   事情到这份上,卢谨欢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背上轻浮勾引的名声。可是想到今后众人看她怪异的眼神,她就恨不得将银牙咬碎。   平生她循规蹈矩,轻易不会犯错。而嫁给慕岩之后,她将她的脸面丢了不知几多,如今还要背上荡妇的罪名,生是让她在油锅里煎熬。   她尤记得临出嫁之前,父亲将她的手揣在怀里,慎重地交待她,在慕家要谨言慎行,莫让慕家的人觉得他们是小门小户的人,就上不得台面。   她哭着答应了,说绝不给卢家丢脸。可她这才嫁来慕家一天,她就把卢家的脸面丢了个干净,这让她今后有何颜面再回去见父亲。   卢谨欢晕了好一阵,才总算有点晕过神来。再看自己这身不伦不类的装束,她连忙去附属的更衣室拿衣服。经过大床时,她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床上没人,她悄悄的吁了口气,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泡在浴缸里,她全身的疼痛才得已缓解。水波荡漾,卢谨欢舒服得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她睡得并不安稳,时而轻皱眉头,时而挣扎,时而嘴里小声嚷着什么。   突然,她大叫一声,整个人沉进了浴缸里。咕噜噜,咕噜噜,她狠狠呛了几口洗澡水,吓得双手乱舞,才总算抓住了浴缸边缘爬了起来。   她趴在浴缸边缘咳得昏天暗地,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想起梦里的场景,她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敢贪恋舒服,从浴缸里跳了出来。   穿好衣服,她往外走去,泡了澡之后,她身上的疼痛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尖锐了。走出浴室,昏黄的灯光下,一切如梦似幻。   卧室中央安放着一张大床,此时床的一侧微微隆起,床上之人呼吸平稳,似是早已经睡着。   卢谨欢脚步一顿,刚才还轻松的心情瞬间又揪紧。这个男人肆无忌惮地伤害了自己之后,竟然还能安睡?简直是不可饶恕!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恨极拿刀将他砍了?   卢谨欢在原地站了足足十分钟,终于有了动作。她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然后一点一点靠近慕岩。不要误会,她绝对没有要亲近他的意思。   她的脚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找了个最佳位置,然后一脚踹向慕岩的屁股,只听“砰”“咚”一声重物落地声,伴着“咝”的呻吟声响起,卢谨欢捂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连忙滚到床边睡好,装作睡眼惺忪地样子爬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惊讶地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慕岩,“刚才是什么声音,你怎么了?”    正文 010 毁了他的幸福   谨欢虽然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可是微扬的唇角还是泄露了她的心声。   慕岩从地上爬起来,屁股火烧火辣的疼,头也昏沉沉地,他看着卢谨欢,昏黄的灯光里,她眼里虽带着刚醒的迷离,可是眉梢眼角尽是笑意,似乎在嘲笑他。   他确实喝了许多酒,可是并没有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他本来想宿在书房,可是却在书房里意外地见到了卢谨欢。看见她悠然自得地站在他的书房,那样强势的介入令他万分恼火,仗着酒意,他再一次强占了她。   他的确是想羞辱她,这个阮菁拿钱买来的女人,她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可是看到她闭着眼睛默默承受的样子,他又开始憎恨自己。他明明知道她是无辜的,可是就是无法释怀,更加无法看到她在慕家悠闲自在地生活。   她毁了他的一切,她就该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他一直以为,卢谨欢是那种规行矩步的大家闺秀,懂得隐忍懂得退让。可是就在刚才,她那一脚,让他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她或许并不如他们所看到的那般稳重自持,她只是将她的幼稚与天真都藏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里,慕岩的双瞳格外炯亮,看得卢谨欢胆战心惊。就在她以为他已经看出是她故意将他踹下床时,他却不声不响地爬到床上躺好,一分钟没到又睡着了。   卢谨欢被晾在那里,完全傻眼了,他他他就这么睡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就这么睡着了,不一会儿,安静的卧室里就响起他均匀的呼吸声,仿佛刚才他掉下床去只是她的幻想。   卢谨欢一拳打在棉花上,别提有多郁闷了。她倒在床上,郁闷得睡不着,想再踢他一脚,又怕他把自己扔出去,到时候丢人的还是她自己。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虽是这样,还是远离慕岩,绝对不去触碰禁区。她滚了一会儿,眼皮开始沉重起来,到底还是年少没有警觉心,她渐渐沉睡过去。   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的那一刻,原本躺在她旁边睡着的慕岩,此时睁开了眼睛,他偏头看着躺在床沿边上沉睡的卢谨欢,眸光深沉而复杂。   卢谨欢再一次睡到让人来叫起床,不过这次来的不是柳妈,而是慕岩。只见他穿戴整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卢谨欢吓了一大跳,连忙滚了两圈,离慕岩远远的,并且顺手抄起枕头挡在胸前,一脸防备地瞪着他,“你干嘛?”   慕岩直起身,双手环胸,睥睨着她,言简意赅的道:“起床。”说完再也不看她,转身扬长而去。   卢谨欢呆了半晌,瞥眼看到床头闹钟上时间刚过七点,她气得直捶床,这是哪家的破规矩,非得早上七点全家一起吃早饭?明明大家面和心不和,坐在一起吃早饭,也不怕膈应得难受!   怨念归怨念,她不得不起床,梳洗完毕,她去更衣室换衣服。看着一柜子的雪纺淑女裙,她想起昨天被慕岩撕烂的那条裙子,决定还是穿裤子保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