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把孩子还给我! 周菡迷糊地睁开眼。 灯光,刺得她一阵昏眩,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慢慢清晰。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眸子像是被磨毛的玻璃珠,恍恍惚惚,手习惯性地放在小腹上。下体的疼痛和手底的平坦无一不在提醒她,孩子已经没了。 突然门打开了。贺子宣走了进来。看见她沉静地躺在床上,他的眉头紧皱起来。 谁都没有说话。周围出奇的安静。 良久,周菡终于抑制不住,已然失去血色的嘴唇颤抖起来。嘶哑的低吼道: “贺子宣。我就想知道你做那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片刻犹豫过。” “没有,再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冰冷的声音刺的她全身痉挛般抽搐,她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被绝望的牢笼困住。 “贺子宣,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还给我!你把孩子还给我!” 周菡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 “你活该!” 贺子宣眸子一冷。上前死死地按住她扭动的躯体。 “你把孩子还给我!” 周菡疯了一般挥起拳脚,下体的伤连同心口的大洞一起崩裂。汩汩地流着,鲜血染红了纯白的床单。 猩红的颜色惹得贺子宣不由蹙眉。恼火的冲她吼道:“你不要命了?” 闻讯而来的医生被站在门口的保镖拦在门外,一阵喧闹。 忽然。她像脱力一样瘫倒在他的怀里,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温热的泪水沾湿他的外套。 “你放我走吧” “你不是喜欢待在我身边吗?不是爱我吗?我满足你的心愿,让你在我身边待一辈子,你不该开心吗?!” “为什么?”周菡依然嘶吼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 “你觉得呢?” 贺子宣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 “我觉得?” 听到这句话,周菡眼瞳一缩。 贺子宣起身整理衣服,看着僵在床上的她,“你的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有,我爸的命呢?你能把我失去的还回来吗?” 周菡苦笑地微微闭上眼,难道这一切,是我的错吗? 失血太多让她眼前阵阵晕眩,贺子宣抬手示意让医生进来给周菡处理伤口,她抵不住倦意,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送回了家,睁眼便看见趴在她床边的张妈,估计守了很久,她已经睡着了。 周菡撑着乏力的身体,艰难的坐起来,脚丫刚碰到冰凉的地板,肚子一阵抽搐,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唔,太太,你怎么下床了!”张妈听着动静,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躺回床上,“太太,你要拿什么,告诉我就好。” 周菡偏着头,空洞的双眸没有半点神采。 张妈抿了抿唇,倒了杯水端了过来,周菡才张开干涩的唇喝了半杯。 张妈把水杯搁在一边,笑眯眯地拉着她聊天。“先生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公司加班。” 周菡没有半点反应,好似张妈讲述的完全是个跟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太太,其实先生还是对你很好的,今天我看先生是亲自把你抱回来的,你要什么他都能给你,你多幸福啊?” 周菡突然笑了,抬头看着张妈,这就是所谓幸福? 张妈被她笑的心里发毛,起来拿了杯子给她换了杯水。 第2章 你现在出息了 第二天,贺子宣回到家,提步上了二楼。刚想去书房。 那里还有一大堆文件等着他。中途经过周菡的卧室时,脚步却不自觉停了下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他看见周菡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眼神空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周菡,你弟弟今天在医院做透析,他活着。”他顿了顿。又继续说着。“你母亲在照顾你弟,她也活着,两年以来。你的亲人都没有伤亡,开心吗?” 周菡的心紧紧地绷着。依然一动不动,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没死。你不开心吗?” 贺子宣的耐心彻底告罄,霜色染上眸。沉下脸,捏住她的下巴。硬掰过她的脸。“你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 下颔的刺痛感,让周菡微微皱眉。然后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可以不看,反正你也不喜欢。” “很好。”他冷笑一声,“周菡,你现在出息了。” 一字一句像耳光一样抽在周菡的脸上,她苍白的面孔逐渐溢出些许冷笑。“比起贺先生,还差一些吧,虎毒还不食子,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贺子宣修长的指节倏然收紧,下一瞬,却忽而又大发慈悲一般松开对她的钳制。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放你走吗?我现在放你自由,滚吧。” 话音刚落,便看见周菡立即掀开被子下了床,他微怔,眸子又沉了几分。 不一会儿,就听见砰的一声,大门被用力得关上了,她真的滚了。 贺子宣的目光落在床脚的毛绒拖鞋上,然后张妈上来问道:“先生,太太的身体还没康复,她……” “那就看她会不会死在外面?” 张妈听着贺子宣绝情的话,不由同情的朝着周菡的背影看了眼,但不好多问什么,只得就此作罢。 周菡离开贺子宣的别墅,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不知不觉走到了弟弟住的医院。 刚到三楼,过道上就看到几个护士推着仪器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她木然的给她们让路,然后她往病房走,还没推门进去,就听里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周菡愣了愣,用力推开了病房的门。 母亲一看到周菡,立即过去抱住了她的胳膊。“小菡,肾源还没找到,这医院怎么说停就停呢?这......这不是要你弟弟的命吗?” 母亲的声音,震得周菡的耳畔嗡嗡作响,药停了! 贺子宣你就要这样折磨我吗?我前脚踏出家门,后脚马上就把药停了! “呵呵!” 她早该想到的! 贺子宣那么恨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她离开呢? 她轻拍母亲的背,“妈,我会想办法筹钱的,没事的。” “没事?姐,你真的关心过我吗?”周泽低着头,看不出表情,随后他抖动肩膀嘶吼着,“你是知道的,明明是知道的!你看我,我还那么年轻,你想我死吗?” “别这样,小泽。”周菡扶着他的肩膀,心脏如被刺穿一般的疼。 “别碰我。”周泽挥开她的触碰,打断她,她这才发现,弟弟的眼里蓄着泪水,正怒不可遏地用恨意瞪着她,“你为什么要离开姐夫?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吗?难道真想看着自己死了才甘心吗?” 姐夫,贺子宣哪里算他的姐夫,她只是他包养的上不得台面的情人罢了。 扑通—— “小菡,算妈求你了,回去吧。求求你了。” 周菡刚想说什么,却看见母亲当着自己的面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你已经害死你爸爸了,求你放过小泽吧。”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的心里冰冷一片,所有的罪过让她一个人背上,这就是家人,知道前面是火坑,还硬是把她往里推。 忍着眼底的泪,她茫然的点了点头。 “好,我回去。” 第3章 是谁这么贱? 安抚好母亲,周菡想了想,还是先去找了周泽的主治医生。 “林医生”周菡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周菡在林医生对面坐了下来。踌躇了一下道。“我想问一问关于给我弟弟周泽找肾源的事。” 听完来意。林医生的眼神变得有些同情,“周小姐,这件事院方也是很关注的。对于目前的具体情况,我觉得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周菡心中咯噔一下。勉强笑道。“您说吧,林医生。” 林医生道。“能不能找到肾源是一方面,即便是找到肾源,就国内的医资力量而言。你弟弟的情况。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除非能请到美国的肾脏移植医疗队。但是一般来说,如果不是非富即贵的人。是请不到他们的。” 周菡听着,心狠狠地的一沉。 非富即贵。指的就是贺子宣那样的豪门矜贵! 即便是有了钱,也不一定能活。看来自己,是真的想从他身边滚开也滚不了了。 回去的时候。别墅大门紧闭着,像极了一堵坚实的铜墙铁壁。 周菡深深吸了口气。摁响了门铃。 没过多久,张妈就走了出来。看到是她,隔着很远就停了下来,一脸为难的看着她,丝毫没有给她开门的意思,“对不起啊太太,先生不让给您开门。” 周菡愣然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贺子宣千方百计的逼她回来,却在她回来后紧闭着大门。 看着边上踌躇无措的张妈,她讲道:“张妈,你去跟贺子宣说,我想亲自跟他谈一谈。” 张妈揣着手,眼神闪闪躲躲的。“先生说,说,您滚了,就别再滚回来了。” 惴惴不安的话让周菡的脸猛地一白,张妈连忙解释道:“是先生的原话,不是我讲的。” 周菡略过她看向静悄悄的别墅,扯着嗓门对里面喊道:“贺子宣,我回来了!” 冰冷的别墅没有一点声音,她不甘心的再抬高了嗓门,继续喊:“贺总,求您开门,我这次乖了,不会想逃走了!” “吵什么吵,是谁这么贱?” 二楼的窗户猛地被打开,冷漠的男人出现在那里,一张俊美的脸,冷冷地俯视着她。“怎么是你啊?你不是想要自由吗?怎么舍得回来了?” 周菡咬了咬嘴唇,“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想出去了。” 贺子宣冷笑一声,“你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当我这里是什么?难民所吗?” 周菡垂下的手渐渐攥紧,不行,不能甩手离开,弟弟还在病房里等着她去救呢。 再次抬起头,周菡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一点情绪,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求你原谅我。” “那你求啊。” 贺子宣阴沉着脸道。 周菡怔怔的看着贺子宣,抿了抿唇,却一个字也没讲出来,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慢慢的,手扶着大门上的铁栏杆,缓缓跪了下去。 膝下似乎有千斤重,头顶的目光炙热,她可怜的尊严无处躲藏。 没关系的,周菡,反正对于自己来说,早就已经没有了尊严可讲,跪不跪的,也没有什么要紧。 没关系的,周菡,尊严又不能当饭吃,只要能让他消了气,弟弟就能活了。 没关系的,周菡…… 第4章 受了寒 张妈有些于心不忍,想上前去做些什么,可头顶凝重的目光重重的落下。她举步维艰。只能转身不再看周菡。给她一些颜面。 周菡跪在门前的石灰路面上,单薄的裙子禁不住下面的冷硬。 膝盖真是冷啊,她这样想着。 可比膝盖传来的冷意还要冷的。是贺子宣的心。 “啪——”的一声,头顶传来窗户关上的声音。贺子宣理也不理还跪在地上的周菡。进去里面了。 张妈不知道该不该劝,犹豫半天也只好叹着气走进了屋里。 偌大的一个地方。只剩下了周菡一个人。 她木然地看着挺立在眼前的别墅,清晰的轮廓逐渐变的模糊。 也许两年前她不该招惹他的,不该认识他的。不该听信赵煜城的话。进了贺氏给贺子宣做秘书。 如果她从来不认识他该多好啊,他的爸爸不会死,她的爸爸也不会死。她的那几个也不会被拿掉 时间一分一秒的碾压过周菡残破的身体,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膝盖早已经麻木,脑袋昏昏沉沉的。模糊的视线里,她看着天色从白的晃眼到逐渐染黑。 又累又饿的感觉很不好受。脑袋也越来越沉。 周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张妈一发现她晕过去了。心里一急,连忙去喊贺子宣。 贺子宣踱着慢悠悠的步子从别墅内走出来。看着张妈开了门,踩着夜色走到外面昏倒的周菡身边,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她。 “装什么装,不过是跪一会儿你就晕了吗? 张妈看着倒在地上的周菡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忙过去试了试她的额头,面色大惊。“先生,太太的额头很烫,她在发烧。” 他斜了一眼周菡,很是不耐地对着张妈吩咐:“叫医生来。” 张妈立即点着头,然后去扶周菡。可是昏迷的人死沉死沉的,她用尽全身力气,却搬不动周菡,只能对着贺子宣讲道:“先生,我弄不动太太。” 已经走到前面的贺子宣折回身来,弯腰将昏迷的人搂在怀里,大步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医生给周菡做了全身检查。 贺子宣拿到检验结果的时候,医生对他说:“她的身体很虚弱,又受了寒,所以在发烧,这个倒没什么大问题,虚弱过度导致的昏厥,休息一下就会醒来了。”医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只是贺先生,她之前多次流产导致子宫壁变得很薄弱,有可能无法再怀孕了。” 贺子宣闻言,冷漠的视线从检查报告上移开,愕然的看着医生,沉默半晌,才对医生说:“我知道了。” 医生走后,他冰冷的视线略过周菡苍白的脸,心里很乱。 就是这个女人,两年前为了她所谓的男朋友,欺骗他贺子宣的感情,将他的真心和尊严狠狠的踩在脚下,利用他的信任,活活把他的父亲气死了。 恨,不足以表达他对她的感情。 可是看到她难受,他心里竟然会不忍。 呵,多可笑! 第5章 有眼无珠! 半个小时后,他再去到周菡卧室的时候,周菡已经醒了。面无人色地坐在那里。神情悲怆。 “贺子宣。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正义、坦荡的人,我还真傻。”她眼神空洞的看向远方,声音缥缈又空灵。讲着讲着突然笑了。 荒芜的记忆力,那时贺子宣浅笑温柔的模样越发模糊。 那会是一个人吗?那怎么会是一个人? “可惜。那个善良、正义又坦荡的男人被你毁了!”浓烈的戾气从西装革履间渗透出来。浸透了整个房间。 她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微微偏头看着他。口气淡淡的。“我跟你说过了,那件事情不是我!” 也许解释的太多了,她再找不回以前的坚决与气势了。 “那跟你无关吗?” 不是无关。反而关系莫大。里面的纠葛是她怎么撇都撇不清的罪孽,可是还了两年,多少她都还清了。爸爸都为此殒命了,还要她如何? “你怎么会这么卑鄙?” 后面那句“我怎么会爱上你”。她没有讲出口,时过境迁。爱也被磨碎在他的冷漠与残忍之间。 “对你管用就行。”他冷冷的抛下一句话,紧跟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接连几天。贺子宣都没有出现过。 周菡麻木的任由张妈喂养着一日三餐,像个木偶一般。 贺子宣再出现在别墅。是三天后。 “收拾下你那张跟鬼一样的脸,跟我走。” 漠然的身影坐在沙发上。扔给周菡一句冷硬的话。 周菡苍白的脸,擦了重重的粉才能遮住那层虚弱,她从别墅里走出,看着副驾驶座开着的门,默默地坐进了后座。 贺子宣在观后镜里瞥了她一眼,伸手关上副驾驶座边的车门,然后踩了油门。 一路无言,车子在一座大商场前停下来。 商场里人头攒动,贺子宣大步在前面走着,根本不理会在后面的周菡。周菡只能加快了步子跟着,才能勉强跟上他。 一前一后的身影,间距那么大,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起出行的。 走到女装部,贺子宣在香奈儿店门前停下,驻足了片刻,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周菡张了张失色的唇,没有吭声,默默进了店。 已然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的男人无聊地翻着手上的杂志,冷冷的道:“商业晚宴,自己挑。” 毫不在意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周菡忍着疼痛的心脏,咬着唇,随手在架子上翻着。 从里面一路向外略过去,走到店门口时,一道宠溺的男声传来。 “小妖精,你看看,喜欢吗?”熟悉的嗓音传来,周菡翻着衣服的手猛地一抖,抬头看清楚跟她近在咫尺的人时,咬紧的唇都忍不住颤起来。 是他! 赵煜城! 未做停留,周菡像没看到一样,转身朝着店里面走去。 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熊熊的恨意燃烧着她的肺腑,她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拜赵煜城所赐,可是,又是她自己认人不清,有眼无珠! “周菡?”身后传来不确定的声音。 听到他再叫自己的名字,周菡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很快又松开,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可没走两步,赵煜城竟然闪身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那么怕我,心虚了?当初为了钱劈腿爬到贺子宣床上的时候不挺能耐的吗?” 第6章 在劫难逃了 肮脏的话传入周菡的耳中,她觉得污了自己的耳朵。 从没想到赵煜城能恶心到这个地步。 她憔悴的脸止不住的冷笑。“怕,我当然怕。人碰到会咬人的疯狗谁不怕呢?” 这一番话。瞬间激恼了赵煜城。指着周菡破口大骂:“周菡。你算什么东西,今天就算是贺子宣在我面前,都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觉得赵总您说这句话前该先想一想。靠着我上位的您,算什么东西?”周菡反问道。 她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小人。 当初是赵煜城利用她。盗取了贺氏企业的机密文件,然后转而将文件交给了秦氏集团。 秦氏集团短时间内一跃而起。将贺氏企业狠狠的碾在脚下,赵煜城也因此成了秦氏的高层。 “是吗?我在你面前也不敢这样说话吗?原来我贺子宣,胆子这么小啊?” 不知何时。贺子宣却出现在赵煜城的面前。 贺子宣双眼泛着阴冷的光泽。他更加痛恨赵煜城这个商业间谍,他贺家的衰败,全拜赵煜城所赐。 赵煜城看到贺子宣。明显的一惊,显然没想到贺子宣竟和周菡一起来的商场。而且贺子宣此时还为周菡说话。 赵煜城立即换了张脸,冲着贺子宣笑了笑。然后迅速的搂着自己的女人转身离开了香奈儿店。 “亲爱的,他们是谁啊?”女人尖锐的声音在店门口响起。 赵煜城很是鄙夷的看了眼怀中的女人。故意抬高了嗓门。“一个拜金女,我不要的女人而已。千方百计爬上个富二代的床,结果白给人家睡了两年。臭婊子,还把自己当人了!” 讲话的人没注意到,香奈儿店内的贺子宣,脸色越来越黑,浑身散发着一种要杀人的气息。 周菡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贺子宣,却发觉他的神色风轻云淡,唇角边还带着讽刺的笑。 “破鞋而已,就让你叼着不放,难道赵总真拿自己当狗了?” 一番话不知是在讽刺赵煜城,还是在讽刺他自己,冰冷的五官带着嘲讽的笑,贺子宣摇了摇头,大步朝着下去的扶梯走去,独自离开。 别墅内,从下午三点钟,到四点,到五点,再到夜幕降临,那个女人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过。 他就那么大喇喇的将她丢下,径自离开,而她真的不跟回来。 可是贺子宣,你又担心她做什么! “先生,太太的电话打不通。”张妈在楼下紧张的讲着。 他森冷的目光略过别墅的大门,对着张妈怒吼:“谁让你给她打电话了?” 在看到那抹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大门时,他的脸色越发的阴郁,抬高了嗓门继续讲道:“你见过不爱钱的婊子吗?那天你没看到她有多贱吗?跪在外面,哭天抢地的都要回来,你以为她舍得离开我吗?” 张妈正想说什么,只听见门把手被人转动,周菡拖着一身的疲惫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连忙迎了上去。 “太太,您这一天都去哪了,我和,我都要担心死了!” 周菡张了张干涩的唇,才吐出一点声音。“我今天出去的急,忘了带钱,手机又没电了,所以一路走回来的。” 讲着话,她抬头看了眼二楼的那个背影,只听得砰地一声,房门被重重的摔上了。 张妈听着,心里倒松了口气,凑到周菡耳边讲:“今天先生早早的就回来了,等了你一天。” 等了一天? 周菡心里忍不住的苦涩着,那晚上,自己只怕又是在劫难逃了! 第7章 靠山 见周菡不说话,张妈率先开口招呼道,“太太走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你先去坐下。我这就把饭端上桌。” 她看着张妈转身进了厨房。踟躇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叫贺子宣下来,还是该坐下来等他下来。 想了一番。她决定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到五分钟。楼下响起了张妈的声音。“先生。太太,晚餐准备好了。吃饭吧。” 周菡迟疑的从房间走出来,看了眼同样从房间走出来的贺子宣,像没看到她一样朝着楼下走去。她抿了抿唇。默默跟在他后面走下去。 看着丰盛的菜肴,她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还是强迫自己拿起了筷子。因为她不想再听到贺子宣说她不吃饭给他摆脸色的话,她已经疲于应对了。 夹起的鸡蛋还没放进口中。身旁就传来尖锐的讽刺声。“你是什么东西,我都没拿筷子。你吃什么!” “果然是长本事!怎么,重新遇到姓赵的。觉得有新靠山了?他还穿你这双破鞋吗?” 正举着筷子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她强忍着眼眶里滚烫的液体。将筷子放下,有些歉意的对端着一碗汤走过来的张妈道。“对不起,我没胃口,就不吃了。” “太太走了那么久的路。” “管她做什么?”贺子宣冷声呵斥,连看都不看周菡一眼,“认清楚你是谁请来的人!” “好的,先生。” 张妈默默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房间内,周菡拖着一身的疲惫进了浴室。 将花洒开到最大,她才放任自己的情绪倾泻出来,哗哗的水声盖过了她的呜咽,她就像只受伤的困兽,只敢在这样的时候哭。 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的衣服,湿哒哒的黏在她身上,她却像感受不到一般。 水雾氤氲的浴室里,她依旧能听到贺子宣那绝情的话。 “破鞋而已!” “你见过不爱钱的婊子吗?那天你没看到她有多贱吗?” “你是什么东西,我都没拿筷子,你吃什么!” 心脏像破了个洞一样疼,她闭着眼,蹲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放声哭泣。 待宣泄够了,她才拖着湿透的衣服从浴室走出去。 一开门,却看到坐在床边环着双臂的贺子宣,嗓子像灌了铅一样,半天才支吾出一句。“你来了?” 他的目光略过她身上,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将她玲珑的身段勾勒出来,薄凉的双眸像着了火,瞬间变得炽热。 周菡见他不作声,环起双臂挡住胸前的尴尬,朝着衣柜走去。 经过床边时,一只宽大的手掌却陡然落在她的胳膊上,随即下一个瞬间,一股大力将她狠狠摔在床上。 贺子宣欺身而上,整个人顺势压在周菡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不吃饭是想吃我?怎么,就这么难耐吗?” 贺子宣眼中的冰冷让周菡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讷讷道,“我没有” “是吗?”贺子宣隔着湿透的衣服用力地揉捏着她的柔软,她像是触电了一般变得手足无措,想去推搡他,可一碰到他的手,又想起他的习惯,到嘴边的哀求变成了别的话。“我,我衣服都湿透了,会弄湿了床单和你的衣服的。” 薄薄的唇勾起一抹冷笑,膝盖一顶分开了她的双腿,蹭着她的敏感地带,沙哑的声音带着讽刺和蛊惑。“是吗?那你还故意把自己弄湿了给我看?” “我……” 第8章 你就得让我满意 暖色的灯折射出几许冰冷,附在他手边的手多了些力气,坚定地推搡着他。 “我今天真的好累了。”周菡疲倦道。 “累。你有资格说累吗?” 铁钳般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周菡。做了这种事情就要好好做,我给你钱,你就得让我满意!” 尖锐的话就像是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她心上。 没等周菡说出什么,贺子宣就撕扯掉她身上湿透的衣。 她苍白的小脸透出一抹不自然的红。紧咬着唇。却还是不可控的呻吟出声。 贺子宣眸色深沉,丝毫不给周菡喘息的空隙。 周菡完全架不住他如此的攻势。轻吟的声音像是催情的药,他听到了才翘起了讽刺的笑。 他捏着周菡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自己。“怎么,这么饥渴吗?恩?明明有男人还要出去勾引别人,到底要多少男人才能满足你?” 周菡任由着贺子宣对自己施暴。拳头紧紧地攥着洁白的床单,抓皱了。掐的手心一片通红,再用不上力气了。才无力的松开,没心没肺的和着眼泪笑着。 “你说得对。就是我贱。不仅贱,还不识好歹”所以才会爱上你。 后半句话卡在周菡嘴边。怎么也讲不出来。 泪珠里折射出的晶莹,看的贺子宣心中越发烦躁。“你这副死鱼样是有多不情愿,怎么,还想去找姓赵的那只死狗吗?就你这贱样,你以为还能吸引他吗?周菡,你就只是个婊子,永远都不安于室,永远都想着勾三搭四!” 以前是,现在也是,永远都是! 本就疲累不堪的身体,在贺子宣毫无怜惜的一遍遍索取中很快便彻底透支,就连周菡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周菡睁开眼,在床上坐着缓了好久才撑着快要散了架的身体起了床。 胃里饿得难受,却依旧是没什么胃口,张妈给她端来了热牛奶,她才勉强喝了一点。 被困在这座牢笼里,什么也不能做,她看到外面花圃中的玫瑰和兰花开的热闹,就去剪了一些进来,蹲在客厅的茶几前插花。 杂乱无章 的花枝在她的修剪下,很快变成了一盆精致的盆景,张妈在边上看着,忍不住赞叹道:“太太,您可真是心灵手巧。” 她停下修剪的剪刀,看着茶几上修剪下来的碎叶,唇角的笑有些苦涩。 曾几何时,她也是那样阳光明媚的女孩,坦荡的活在阳光下,积极向上,可以肆无忌惮的笑的爽朗,可以为了她认定的东西追逐的勇敢无畏。 可那一切,都隔了她太远,恍如隔世。 收回自己的思绪,她心不在焉的讲了句。“难得张妈你喜欢。” “先生也会喜欢的。”张妈见她难得笑了,连忙安慰道。 曾经的他,会吧,记得以前很多次,他带着她参加饭局的时候,每每有人想灌她酒,他都会把她挡在身后,替她喝下,一杯酒替换成两杯,他从来都说不亏。 “你是我的人,只能我欺负你,别人谁也不能!” 正是因为那样的贺子宣,她才情难自禁,不受控制的爱上他! 第9章 折磨 二楼书房门前的身影,静静地凝望着客厅的一幕。 客厅里,那个女人正半跪在茶几前。聚精会神的做着插花。 阳光透过碎花窗帘。参差不齐的光束照在她身上。一身焦糖色的家居服,明媚的让人忍不住望而却步。 也许是阳光太过晃眼,贺子宣有些失了神。恍然间。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的熟悉,仿佛很久之前他在哪里见过一样。 沐浴在阳光里的身影逐渐和他记忆深处的一个场景重合在一起。 很久以前。她总爱把他的办公室整理的整整齐齐。偌大的阳台上,她数落他不懂情调。固执的给他摆了一排盆景,她总是在明媚的日子里,蜷缩在落地窗前。异常用心的侍弄那几盆花草。 宽大的手掌不由的攥成拳。他的心里一阵怒火翻涌,怒声喊道:“张妈!” “怎么了先生?”张妈连忙抬头,看到了正站在楼上的他。 “这花香太难闻了。一股轻浮的骚味,把那些花都丢进垃圾桶。”讲着话。他满是嫌恶的视线略过浑身僵硬的周菡身上,然后迅速下楼离开了。 张妈目送着他离开。尴尬的应了一句。“好的。” 转身看向周菡时,张妈一脸的为难。“太太。” “没关系。”周菡垂眸看着手边的花。忍着破了洞的心脏,笑的一脸无所谓。 张妈从周菡手中拿走那些还带了露水的花。虽然有些可惜,但还是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贺子宣走后。一整天都没再回来。 周菡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坐着,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直到晚上,精神状态才稍微好了点。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贺子宣依然没有回来。 为了让这偌大的房子不那么冷清,张妈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的一则新闻吸引了周菡的注意力:“根据我台记者掌握的可靠证据,已证实刚成年的秦氏千金秦芊芊被人施暴” 被爆出的几张照片,动作尺度非常大,每一张都多多少少的打上了马赛克,看上去香艳极了。虽然画质不是很清晰,但秦芊芊的脸却能让人一眼便认出来。 秦芊芊,秦氏千金! 秦氏两年前,害的贺氏破产倒台,害的他爸爸心脏病发,吐血身亡,以贺子宣的性格,那些恨,他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忍了两年,终于,他贺子宣还是出手了。 一整晚,他都没有回来。 荒芜的夜里,周菡枕着沉沉的夜色,却毫无睡意。 先从秦氏,然后一定是赵煜城,那么,接下来就会是自己吧? 他两年前就说过的,他绝对不会原谅她,绝对不会放过她,这两年来他对她的折磨只是个开始吧?! 第10章 丢人现眼! 早上醒来的时候,周菡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像被灼烧了一般疼痛。 她撑着依旧酸痛的身体起床。喊了句张妈。才发觉自己失了声。 从楼上下去。餐桌上放着一张张妈留的字条——我家里有些急事,这两天来不了。 放下字条,周菡看了下空荡荡的别墅。只觉得更凄凉了。 因为肚子饿,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进了厨房。想煮点饭填饱肚子。刚烧上水。外面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大约是生病的时候心理比较脆弱吧,她听着那些动静。心里竟有些欣喜。 有些迫不及待地探出头去,果然瞧见那道冷漠的身影,只是下一秒。脸上的欣喜却僵在那里。因为她看到,他的身旁,还站着个明艳的身影。 “子宣哥哥。这就是你平时住的地方吗?”欢腾的声音打破了别墅的清冷,周菡听着。抓着门框的手不觉脱了力。 跟在贺子宣身后的秦芊芊显然也看到了她,两个人互相注视了许久。秦芊芊才开口问:“子宣哥哥,她是谁啊?” 贺子宣顺着白皙的手指看向周菡。毫不在意地对着秦芊芊开口:“佣人。” “可是她穿成这样,也实在是!” 听着秦芊芊的话。贺子宣不耐地冲着周菡喊道:“听到秦小姐的话没有?丢人现眼!” 粗暴的语气让周菡脸上阵阵发烫,心底却刺骨的凉。她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讲“听到了”。 “咳咳!” 因为发声,让她的嗓子又痒又难受,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不会有病吧?” 秦芊芊讲着话,嫌弃的往后躲了躲,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和周菡之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而贺子宣听着秦芊芊的话,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然后对着她吩咐道:“去找口罩带上。” 嫌恶的声音让周菡重重地垂下头,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储物间,软绵绵的力气将口罩挂在耳朵上。 走出去的时候,客厅的沙发上两道身影已经依偎在一起,他长长的胳膊将那娇小的身子揽在怀里,白皙的脚丫在蓝灰色的抱枕下半遮半掩,高傲的皮靴端端正正地摆在茶几前,踩在她的尊严上。 周菡远远的看着那两道身影,心脏像破了个洞般难受。 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她刻意忽略掉客厅内的场景,进了厨房,颤抖着双手帮他们榨了两杯西瓜汁。 从厨房出去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了,她用力地端着两杯西瓜汁,目光在寻觅他们身影的时候,二楼敞开的卧室里突然传出夹杂着笑意的嗔怪声。 “嗯我不要这样,你好坏啊” 手不觉脱力,啪的一声,杯子坠落在地上,粉红的液体溅了她一身。 房间内,凭窗而立的贺子宣望着外面有些心不在焉,而坐在床上,正玩着两只手动玩偶的秦芊芊,杏眸一闪,无辜地对着贺子宣讲道:“子宣哥哥,下面好像有什么动静,是不是出事了?” “我去看下。”他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匆匆下了楼。 下了楼梯的时候,他才看到蹲在地上,慌忙捡着玻璃碎片的周菡,粉红色的汁液中缠在着一股突兀的鲜红,眸中闪过一抹不悦,他疾步走到周菡身边,瞥了眼二楼的走廊,一用力将她拉进了旁边的储物间中。 起伏的胸口憋着满满的心疼,可在讲出来时却变成奚落嘲讽。“怎么,觉得你失宠了,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博取我的同情?” 冷漠的话语让周菡不禁在心底嘲笑着自己,缓了片刻,她对着贺子宣无所谓的笑了笑。“贺总说笑了,我还没那么无聊,只是今天感冒了,手脚有些不灵活而已。” 无聊! 这就是她对他的感情的定义! 好,很好! “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秦芊芊再差也是秦家的小姐,而你,永远只是供我逗弄的狗!”抓着周菡胳膊的手猛然间甩了出去,男人高大的身体从储物间离去,只是薄唇边的笑,冷的似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