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重生 “今个儿,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嫁过去!” 柳霜儿一睁眼,头痛欲裂,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黏糊的感觉让她心一惊。 这是破了血。 一个美妇人突然扑在她身上,将她护在身后,清脆哀怨的声音道:“这可是您亲孙女,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伤害她啊!” “呸!赔钱玩意,赵白露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要这贱蹄子活下去,就乖乖嫁去陈家,否则有你娘俩好果子吃的。” 美妇人擦着流不尽的泪道:“娘,你可是我婆婆,哪有人逼守寡的儿媳再嫁的,钟郎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的。” 柔弱的声音让柳霜儿都很是动容,可是那叉腰的黑脸婆子直接扬手掌掴了下来,大骂道:“你也好意思提钟哥儿,就是你这丧门星克死钟哥儿,害得老娘在这过清贫的苦日子。” 此时柳霜儿也缓过神来了,她本该在现代的医院中,因为积劳成疾住院许久,无意间听到医生和她姐姐说自己所病情恶化,情况不好,以至于心神不定。 昏昏沉沉的走回病房之际,不曾想走楼梯的时候一脚踏空,醒来之时已经换了一个世界。 这赵白露和黑脸婆子宁慧你一句我一句的功夫,柳霜儿也将原主的记忆消化的差不多了。 她拉了拉赵白露的衣角道:“娘,扶我起来说。” 赵白露见柳霜儿苏醒过来,忙不顾擦泪扶起,可这刚扶到一把,身后就被一股蛮力推了一个踉跄,两人摔作一团。 “你们俩也配站着?” 柳霜儿恼火的摸了摸后脑勺,抬起杏眼狠狠的瞪着宁慧,她阴狠的眸光让宁慧心一慌。 但转念又觉得自己还怕区区一个黄毛丫头的眼神不成,立刻凶神恶煞的龇牙咧嘴骂起来:“小贱种,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鸡!” 这话吓得赵白露忙护住了柳霜儿,生怕宁慧真的会这样。 柳霜儿丝毫没有被威慑到,想当年她开餐厅的时候不知道遇到过多少难缠的客户和不择手段的对手。 “贱种?奶奶别忘了我体内流着柳家的血,是你亲儿子的种,你说我贱,那你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冷言讥讽,彻底激怒了宁慧。 宁慧一边骂一边扬起手就要打:“你这贱蹄子,烂心肝的臭蛆玩意,老娘给你们白吃白喝那么多年,还会顶嘴了,真是要气死老娘不成?” 柳霜儿十分麻利的带着赵白露躲开,一溜烟的爬起来,狠狠对准了巴掌扑空的宁慧屁股上来了一脚。 宁慧哎哟一声,直接摔地上。 赵白露急得打转,何时遇到这种情况,一方面害怕柳霜儿惹怒了宁慧,另一方又觉得如此不妥。 赵白露是这封建社会之中典型被压榨得没有自我的人,柳霜儿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娘你别怕,要想不嫁给那糟老头子做妾,你就听我的。” “女儿也不想和娘你分开后,天天和这黑心婆子过日子,到时候她指不定把我卖给别人做童养媳呢!” 这一点赵白露是没想到,但是听柳霜儿提起,顿时觉得有理,害怕的握住柳霜儿的手。 虽然被欺压出了奴性,但事关女儿的事上,她还是有理智的。 “两个赔钱玩意的贱蹄子,还敢对老娘动手,看我不打死你们两个杀千刀的。”宁慧骂骂咧咧的就要起来。 柳霜儿狠狠的踢了宁慧的膝盖,让她不得起身,又拿起一旁的碗往地上一摔,拿起碎片朝着宁慧脖子那使过去,一边对着赵白露喊到,“娘你给我按住她。” 赵白露仓皇不决,用手按也不是,不按也不是。 柳霜儿急了,喊到:“娘你直接踩上去,像踩柴火一样狠狠踩住了。” 这比喻很是生动,赵白露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觉,闭眼把宁慧当做柴火狠狠踩了下去,原本宁慧还挣扎起来,被这么一踩就趴在地上了。 脖子旁柳霜儿一脸杀气的拿着碎片比在了宁慧的脖颈处,宁慧慌了,她不知道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哪来这么大的魄力。 “杀人了啊!”她哀嚎起来。 柳霜儿往她脖颈深了深,划破了一点皮,警告道:“你别乱喊,把我吓到了,万一手一抖直接把你脖子划一道口子,恐怕大夫都来不及救你这条狗命。” “柳霜儿,你到底要干嘛?”宁慧害怕极了,觉得面前这个平日任由她欺凌的孙女真的可能会杀了她。 “苏家给你的定金拿出来,为了银子卖儿媳妇,你也不怕作孽!”柳霜儿冷声道。 宁慧道:“已经被我赌钱输光了。” “呸!我信你个鬼,你这贪财的老婆娘肯定把钱藏起来了。”柳霜儿不信,冷笑道,“你不会真以为也年纪小不敢杀了你吧,还在这里信口胡诌,是不是要我把你脖子划开,见了血你才知道厉害啊?” “真没了!”宁慧坚持道。 “好,很好!”柳霜儿发狠的往脖子深处刺,避开大动脉,让宁慧立刻挣扎的叫起来,“我说,我说!” 柳霜儿这才收了碎片。 “在我枕套里藏着,一共就一两银子,你可别多拿。” 柳霜儿闻言收回了碎片,眼尖看到一旁麻绳,直接拿过来把宁慧给绑住了。 “娘你看着她,别让她乱动,我去搜银子。”柳霜儿说着这话,赵白露虽有点反应不过来,但也跟着点头应道。 柳霜儿从枕套里一摸,乖乖,这看似家徒四壁,这枕套里的钱可不少,估摸着一算,得有三两银子。 柳霜儿拿着布包好了银子,走了出来,见宁慧挣扎,又狠狠踹了一脚道:“天天逼着我娘俩给你做苦力,吃粥咽糠的,你倒是私藏那么多积蓄,偷偷吃肉吃饭,也真有你的。” 她捧着沉甸甸的银子走了出去,迎面遇到隔壁大龄未婚的陈风,这陈风一直想帮助赵白露,但赵白露因此被宁慧骂恬不知耻,便总是不好接收他的好意。 如今应当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在门口急得打转。 看到柳霜儿出来,忙问道:“你娘没事吧?” “有我在,你放心吧。”柳霜儿想了想,对陈风道,“陈叔你帮我个忙呗。” 正文 第2章 另寻人家 “什么忙?”陈风好奇,柳霜儿素来不爱说话,今日居然主动开口,很是难得。 柳霜儿道:“你可知我奶奶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 看着陈风一脸茫然,柳霜儿就知道,这宁慧也知道这事不光彩,没敢抖搂出去,不然恐怕都要被村上人阻拦唾骂。 “她居然要把我娘嫁给苏老三。” 柳霜儿话落,陆风清秀的脸色立刻青筋暴起,愠怒道:“嫁给那个老色鬼,她疯了吧!而且她作为白露的婆婆,也没资格让她改嫁给别人吧?” “陈叔莫气,她就是见钱眼开,现下我拿着定金去退亲,但是我怕对方看我一个小姑娘家就为难我,到时候亲没退,还白搭自己让娘受威胁。”柳霜儿眨巴眨眼,十分期待的看着陈风道,“所以我想你和我一起去,给我长长威风。” 陈风立刻应下,能帮柳家母女,他自是十分乐意,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热心肠的。 “我去喊我兄弟一同前往。”陈家人口多,男丁也很多,也因此陈风一直没结婚,陈家也不怕没人传宗接代。 喊了三个弟兄,柳霜儿见个个块头高大结实,这才放心的前往,这样一来胜算就更高了。 苏家是村子里著名的土财主,在这穷乡僻壤之地,有钱就是有权有势的爷,自然人人惧之。 不过好在如今县令换了人,为人清正廉洁,苏家便也不敢造次,这一次也是看中赵白露在柳家被婆婆欺压没人权,才敢做这种事。 只要把银子退了,这事就好办了。 柳霜儿刚到苏家门口,正逢苏家接亲的轿子出来,柳霜儿和陈风忙拦住喜轿去向,为首的苏老三瞪着那被色欲掏空的虚眼叫骂道:“谁啊!敢拦老子的车?” “柳家小女柳霜儿,也就是赵白露的女儿!”柳霜儿直接开门见山,“这是你们给我奶奶的银子,说是要买我娘,我今个儿给你退回来。我娘虽守寡在家中,但改嫁之事还轮不到婆婆做主,你们所谓的交易不合情也不合法,换句话说就是强买强卖,不想我报官就把这事了结了。” 这伶牙俐齿的一段话不光把苏老三说愣了,一旁陈家兄弟都傻眼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怯懦的柳霜儿吗? 苏老三回过神来,大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奶奶把你娘嘉来我苏家是对你娘好。这是你娘的福分懂不懂,你这累赘的赔钱玩意可别毁坏你娘的好姻缘。” “姻缘好不好你说的不算,我奶奶说的也不算。那得我娘乐意才算。”柳霜儿把一两银子拿出去道,“银子我们也不贪,人穷志不短,你们还是请寻好人家吧。” 陆风觉得这一番话说在他心里了,拿起柳霜儿那一锭银子直接快准狠的扔到了苏老三的手里。 这一招让柳霜儿鼓掌叫好,感叹道:“陈叔你这是练过暗器吗?这么准,也忒厉害了!” 陈风颇为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就是打猎的时候随手弄着玩的。” 苏老三气的脸涨红,只觉得这实在太没面子了,冷声道:“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你这无赖脾气倒是和我奶奶挺般配,不如就娶我奶奶回去呗。反正她也守寡多年了,看你这么喜欢娶寡妇。” 这打趣让一干围观群众都笑开了,苏老三阴沉着脸,突然飞身从马下落下,直接伸出如白骨般的手,就要扼住柳霜儿的脖颈。 陈风一把护住柳霜儿,沉声道:光天化日,胆敢行凶,你真是不把县令放眼里了吗?” 苏老三龇牙咧嘴:“给我把这几个不要命的拿下,县令算个鸡毛,我苏家随便塞些钱就可以把这事打发了!” “单凭你们几个贱民,还想和老子斗!给我抓起来狠狠的打!”因为苏家离着近,不少护卫钻出来围住了陈家兄弟和柳霜儿。 这苏家人看来比预料中更加难缠一些。 陈风虽然东西扔的准,略懂武功,但也架不住人多,根本自顾不暇。 苏老三趁机一把抓住柳霜儿,掐住脖子,冷笑道,“虽然脸黄了一些瘦了些,但是一双眼睛但是遗传了你娘的美貌,不如就送去给我堂哥做暖床丫鬟,保你这辈子过得有滋有味。” 突然一股檀香味袭来,苏老三脸上恶心的淫笑突然凝固了,掐住柳霜儿的手也松开了,柳霜儿忙大口喘气,抬眸看向救命恩人。 他一袭月白长袍,样貌俊秀非凡,剑眉星目,温润如玉,手执折扇,就是这把看似是把玩之物的扇子刚刚直接一击敲晕了了苏老三。 苏家护卫见状道:“胆敢伤了我们三少爷!” 几人就要过来打,白衣男子抬手间玉扇翻转,几个招式下就撂倒了四五个护卫。 他狭长的眸冷冷的扫视众人,带着笑意却让人觉得威慑:“你们还要继续为主子报仇吗?” 护卫不敢上前,都后退一步,二十多人竟被一个看似儒雅如文弱书生的公子给吓得不敢上前。 一个护卫已经偷摸去苏府报信,苏家大公子出来沉声道:“光天化日,胆敢行凶,来人抓他报官。” 柳霜儿闻言笑了:“苏大爷这句话可真够耳熟的,方才你弟弟带着护卫仗势欺人的时候,我们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结果呢?” 她指了指脖子上的红痕道:“瞧瞧把我摧残啥样了,日后毁了容怎么办?更是当街扬言要把我抓去他堂哥暖床,我不过一个小姑娘,便被当街毁了清誉。” “这个时候,你们苏家可知道礼法?”柳霜儿护在白衣公子身前道,“而且这位公子也不是当街行凶,他这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好英雄!” “就算县令大人在这,都是要给他称好表彰的。” 白衣男子微微一怔,狭长的眼底看着护在身前的娇小背影,眼底蕴着淡淡的笑意。 “本官倒也没有自夸的爱好。”清朗的声音响起,简短的一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了下来。 正文 第3章 好官 “你说什么?”苏老大有些慌,反问道。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声音不大不小,却掷地有声:“本官不巧,正是你们再三提及的县令温渊铭。” 顿了顿,他眸光骤冷,意味深长的勾唇笑道,“也是方才你弟弟说算个的鸡毛,随便拿些银子就可以摆平的新县令。” 苏老大吓得腿一软,当即跪下。 “阿九,把人拖回官府,关押听审。”他收起笑,冷声下命令,原本在人群中看戏的阿九忙上前把苏老三拖走。 柳霜儿怎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新县令,而且这位县令还真的和传言中一样,十分清正廉洁,更意外的是,长得还不赖。 她躬身行礼道谢道:“您真是个好官,我们抚县有您来做县令,当真有福了!” 温渊铭轻笑,拿扇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骂人的时候伶牙俐齿,夸人的时候更是嘴甜如蜜,小小年纪,未来可期。” “若再遇到什么委屈,都可以来官府找我。”言罢他不再逗留此处,转身离开了。 苏家人听温渊铭这么说,自是不敢再招惹柳霜儿,忙毕恭毕敬放他们走了,更何况他们还得想办法怎么把苏老三从大牢里捞出来呢! 还没到家中,陈风就十分敏锐的听到了哭喊声道:“不好了,你娘好像被宁慧在打。” 按理开始她打的是捆猪的绳结,就算宁慧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的。想来一定是她那傻白甜的娘遭了道,被宁慧给骗了。 柳霜儿忙入内,就看到赵白露缩在角落,浑身都被竹条抽出了红印子。 “贱蹄子还知道回来?把老娘的钱全给吐出来,跪着爬过来,否则我弄死你娘!” 说罢狠狠的抽了一下赵白露。 陈风气道:“你有没有人性了!” “呸!陈风你管得着我的家事吗?自己没本事娶妻来惦记我儿媳,你也好意思来逞英雄,我都替你害臊!”宁慧龇牙咧嘴的骂道。 柳霜儿道:“你别欺负我娘,我把银子还给你” 陈风拦住道:“你别信她的鬼话,你过去了又要被她一起打的。” 柳霜儿低声道:“陈叔,你不是扔东西很准吗?宁慧的膝盖直接被我打过,估计现在还疼着,等会你趁我过去的时候用银子对准她膝盖砸,到时候她一倒就什么都好办了。” 说罢往他手心塞了一锭碎银,然后便朝着宁慧那过去了。 柳霜儿走近交出用帕子包着的银两,宁慧一把抢过银子,然后仔细数着其中的银两。 “怎么少了一两一钱?”宁慧凶狠道。 柳霜儿道:“一两本就是苏家的,我不是去退亲退回去了吗?” “那一钱呢?”宁慧眸光一冷,捏起了柳霜儿的耳朵骂骂咧咧道,“是不是你这贱丫头偷了去,长本事了啊,又是打奶奶,还敢偷银子!” “这银子可能是漏了,陈叔你说呢?”她捂着耳朵高声道。 陈风听到暗示,立刻拿出碎银认准膝盖砸了过去,宁慧果不其然。膝盖酸麻直接又摔在地上。 陈风赶忙去扶起赵白露,柳霜儿狠狠的踩住宁慧。一把捏住她的耳朵道:“你可真行,我走之前话都说到这份上让了,你还敢对我娘出手。” “以前我也就不算了。今日我娘被你打了多少下,我今个儿就要抽你多少下。” 陈雨帮忙按住宁慧,柳霜儿一把困住了宁慧,随后拿出之前的竹条往宁慧身上抽了过去。 她一边抽一边道。 “你妄为人母,倚老卖老,苛待儿媳,欺凌孙女,蔑视王法,其罪当诛!” “今日我母女二人,与你分道扬镳,这一顿鞭子结束,断绝你与我母亲还有和我的关系,从此陌生邻里,老死不相往来!” 最后一抽下,宁慧痛晕了过去。 柳霜儿这才冷冷的收了鞭子,此时屋中寂静,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多喘一下,都被这浑身戾气的柳霜儿给吓到了,更被他的话吓到了。 这是要分家? 柳霜儿送走陈家兄弟,走前陈风有些不确定道:“你要和她分家,那你们以后去哪?” “你放心,之前我被她打的重伤,我娘为了偷偷给我治病,在村后头建了个茅草屋,我们先去那里重新生活。”柳霜儿笑道,“别觉得有多辛苦,再苦也苦不过从前了。” 陈风抿唇,知道她说的确实是实话,以前这母女二人完全被宁慧当畜生来使,干男人做的活,吃的却连狗都不如。 或许分家对他们而言,是个好的开始。 “之前那个温县令不是说,你有事可以找他帮忙,或许他可以帮到你。”陈风道。 柳霜儿只当县令只是客套话,并没有放心上,送走了陈风,柳霜儿带着赵白露回到那个茅草屋,屋中还放着不少草药,柳霜儿给赵白露弄了伤口,转而准备回宁慧那把他们应得的粮食,还有以前的衣服被褥拿过来。 “霜儿。”赵白露躺在简单的稻草上小声唤道。 柳霜儿立刻凑到跟前,关切道:“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赵白露脸色苍白,漂亮的杏眼认真的看着柳霜儿道:“娘是觉得不真切,霜儿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娘有些害怕。” “娘你别怕。”柳霜儿认真道,“这些事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憋在心底想要做的事,只是今天知道她要把你卖了,所以我再也忍不了爆发了。” “娘,我们在这里重新过好日子,你不要再多想了。” 赵白露点了点头,她能够感受到柳霜儿对她的温柔关切,尽管变化很大,但是在那样的压迫下,这种爆发的反抗也算是清理之中。 柳霜儿回柳家的时候,宁慧已经醒了,不过瘫在地上起来,喊柳霜儿去伺候。 柳霜儿再次重申分家之事,便不再理会,转而收拾被褥和赵白露的一些个人用品直接搬回了茅草屋,顺带又拿走了米缸的米还有一些菜,这些全都是她和她母亲亲手种下摘下的,她拿的理所应当。 正文 第4章 补偿费 重新置办好新家,柳霜儿开始盘算日后的长久生活,虽然摆脱了苦海,但是如何生存下去还是个问题。 他们手头并没有积蓄,就算有粮食和蔬菜,也只能够维持短暂的生存。 柳霜儿想干回老本行,做美食发家致富,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也不可能有本钱,或许只能先借钱种庄稼,买卖慢慢养起家。 天一亮,阳光晴朗,柳霜儿一开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是温渊铭身边的那个长随阿九。 阿九在门口等了好一会了,看到柳霜儿出现眼睛一亮,忙吧手中的钱袋子给了柳霜儿道:“今个儿我去柳家,听说你们分家了,问了昨天那个大个子才知道你们在这。” “这是你们的赔偿款。” 柳霜儿拿着钱袋子一怔,有些茫然道:“这是什么?” “苏家的银子。”阿九解释道。 柳霜儿蹙眉不悦:“封口费吗?” 阿九气得一跺脚道:“都说了补偿费,哪来封口费这种东西,你之前还夸我们县令清正廉洁,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人似得。” “不是,我只是想不明白这钱。”柳霜儿费解,阿九便认真的和她解释了一通,这才知道,这位清正廉洁的温县令不光十分公正,而且思想还十分开明超前。 觉得苏家这一遭,伤害了柳霜儿,还有赵白露的清誉,对于他们日后影响颇大,所以应当拿出补偿。 “所以这是精神损失费。”柳霜儿道。 阿九呆了呆,惊叹道:“精辟,就是这个意思。” 见柳霜儿收下了钱,阿九便打道回府了,回到县衙,将这事和温渊铭说了一番,温渊铭闻言挑眉轻笑:“精神损失费,这词有意思。” “看来可以把这词收录补充在律法当中。”温渊铭端起茶,后知后觉道,“所以如今他们已经和欺负他们的宁氏分家了,而且还住在茅草屋里。” “是啊,大人你这一笔补偿可算是雪中送炭,估计能帮他们摆脱困境。”阿九道。 温渊铭放下茶,眯了眯眼:“分家这事也颇有意思,律法条例里似乎也没有针对这类案件的。” 阿九惊讶的瞪大眼,不由道:“大人不会是想好人做到底,帮人帮到家吧。” 温渊铭摆手道:“为官之道,便是如此。” 阿九心中感叹,这柳家定是祖上冒青烟了,能够得此等眷顾照拂。 另一边柳霜儿浑然不觉自己被照拂上了,拿着来之不易的精神损失费开始盘算日后的生活,先行请了大夫前来给赵白露看病。 好在村上的人都知道这母女二人不容易,没有收出诊费,仅仅受了药的钱。 赵白露正是养伤的时候,柳霜儿怕之前宁慧又来找他们麻烦,陈风正好想来帮忙,就请他帮忙照顾下赵白露。 柳霜儿先行去镇上购买东西,古代的农村的田并不像现代那么金贵,因着到处都是荒地,能够自己耕地出现种植的便也就算他们家的。 柳霜儿看茅草屋前那块地还算肥沃,便去买了不少种植,除了日常的小麦,还有一些青菜白菜种子,另外一些家用品也置办了一些。 正买着锅碗瓢盆的功夫,一旁卖伞的大婶突然开张喊道:“明天就要下雨了啊,家里忘记买伞的赶紧来我家带一把走啊!” 柳霜儿不禁发笑:“她怎么这么确定明天会下雨。” 卖锅碗瓢盆的老板解释道:“小姑娘第一次来镇上吧,你不知道这陈老板厉害的很,会预测天气,十有八九都是准的,平日她都不会这么大声喊卖,一旦喊卖就说明要下雨了。” 说罢忙不迭对着老板说了一句道,“陈大娘,给我一把,我家伞又被我家二蛋整坏了。” 这一唱一和颇有些托的嫌疑,柳霜儿虽心中狐疑真实性,但是还是买了一把,毕竟这也是必需品。 回到家中,柳霜儿把在陈家兄弟的帮助下勉强折腾出了一个灶台,看着露天的,柳霜儿想起今日集市上的事,不由道:“万一遇到雨天咋办?” “给你找个树皮支着。”陈雨说着这话就拿出了一大块树皮盖在了上面,十分简陋,但面前够用。 柳霜儿做了简单的青菜面,赵白露吃着面汤不由感叹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吃好东西了,霜儿这面做的当真好吃极了。” “好吃的话娘你就多吃些。”柳霜儿甜甜一笑,她当年就是面馆起家的,慢慢连锁到后面开中餐厅,最后做大酒店。 可惜或许是自己太过拼命,就这么英年早逝了。 好在她穿越到了古代,不过一切又要重新再来。不过也让她体验到了好多曾经没有感受过的东西,比如说母爱。 半夜,湿哒哒的雨把就柳霜儿弄醒了,看着从茅草缝隙里漏出的雨,把家中不少东西都弄湿了,她忙起身就把白天准备好的大叶子,补在茅草缝隙上,但还是不够,便直接拿来树皮盖在上面。 起码不能让赵白露和被子淋湿了,否则新伤再加上风寒,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雨并不大,大叶子和树皮勉强遮住了,柳霜儿后半夜再也没睡下,盯着叶子和树皮,怕再次漏了。 也正是这一夜,柳霜儿想明白一件事,不能将就在这茅草屋里,起码得换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屋子。 柳霜儿便去打听村上谁能租房给他们,这价钱又是多少,仔细问下来,租房的并不多,要租的也都是租较大的房子,金额并不是柳霜儿能够承受起的。 正逢柳霜儿沮丧的时候,一个熟悉清朗的声音响起道:“怎么了小丫头,又遇上困难了?” 她抬眸望去,对上一双漂亮的凤眸,温渊铭俊朗的面容十分认真的看着她,她耳根子一红,忙退一步福身行礼。 “草民见过县令。” 正文 第5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说罢,如此摧残一根狗尾巴草是为了何事所愁。”温渊铭温润的声音十分好听。 柳霜儿看着手中快被拧成麻瓜的狗尾巴草,轻咳一声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大人日理万机,不用管我这一个小百姓的。” “本官日理万机,忙的便是像你这般小老百姓的事,快说你的事情,否则我便把以你残害花草为罪押入大牢。”温渊铭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调笑模样,可不知为何总给一种他真的会说到做到的感觉。 柳霜儿便将自己找房子的事情告诉了温渊铭,温渊铭闻言微微思索:“我县衙中倒是有屋子空缺,你若是要来我可以暂时给你住下,等你找到合适的房子再做打算。” 县衙的屋子,这邻里街坊岂不是都是捕快那些,柳霜儿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摇头道:“多谢大人,我还是先找一找。若是实在不行,再来求助大人吧。” 温渊铭也不强求,只又道:“那你继续考虑,还是那句话,有事就找本官帮忙。” 柳霜儿道了谢,觉得这位英俊县令当真新官上任三把火,每一把火都往她这热情的烧,当然这也不是贬义,只觉得受宠若惊。 回去的时候陈风跑过来道:“找到一位大娘说愿意租给你们她家以前的屋子。她儿子发财换了新家,以前老屋子就空置了。” 柳霜儿惊喜的前往,那大娘出价十分便宜,柳霜儿直接给了银子,带着找白露住了进去。 有了正儿八经的灶台,能够做的菜就更多了,为庆祝乔迁,柳霜儿特意做了自己拿手的韭菜饼配上面疙瘩汤,请了陈风一起。 陈风吃了第一口就惊叹:“这真是霜儿你做的?也太好吃了吧!” 看着陈风眼睛瞪得如铜铃大,柳霜儿不由笑着打趣道:“镇上的面馆子有这么好吃吗?” “我以前过生日有幸去酒楼吃过一次,就是咱们这最大的金香楼,那也没霜儿你做得好吃,还有这饼也太香了些。” 赵白露也点头道:“霜儿以前怎么没感觉你有这手艺。” “以前那是被压迫含泪做的饭,哪能好吃,如今一天比一天开心,自然做的东西也好吃了。”柳霜儿笑眯眯道。 陈风点头感慨:“霜儿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像那种女先生会说的话。” 晚饭过后,陈风也走了,母女二人感受着久违的安逸,只觉得幸福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赵白露和柳霜儿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柳霜儿看到一条丝绸帕子不由问道:“这是爹送你的吗?” “不是。”赵白露拿起帕子,叹了一口气道,“娘以前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当初嫁给你爹也是因为你爹把我从山下救起来,但是我以前家在哪里,父母是谁,都不记得。” “只知道自己叫赵白露,其余的都忘记了。” 看着那帕子,柳霜儿感叹道:“娘以前说不定还是个小姐,这帕子价值不少,娘给我取名霜儿,想来也是白露为霜的关系,所以娘以前也读过书,能够让女子读书的人家一定颇为殷实,指不定还是官家小姐呢。” 赵白露一怔,摇头道:“我以前也想过,但是想来当时我带着不少银两离开,应当是家里遇到了什么事逃难,既然想不出或许在这做个普通农妇也是不错的。” 柳霜儿见话题凝重,便也不再深入下去,若是可以,她也想帮赵白露找到家人。 睡在木床上,怎么都比之前的稻草舒服,可是柳霜儿总觉得不安心,失眠到半夜,突然听到门锁晃动的声音。 她猫着身子起来,就看到一人开了门入内,随后鬼鬼祟祟的朝着他们屋子前来。 他如同之前苏老三一样:“两位小娘子,我可就不客气了。” 柳霜儿推醒了赵白露,随后悄声拿着木棍站在门旁,随着门被推开,直接一闷棍下去。 赵白露亮了灯,就看到躺着一个陌生男子。柳霜儿从他腰间摸到一物,上面印着苏字。 “看来苏家人对我们怀恨在心,想着法子要来对付我们。”柳霜儿拧着眉沉眸,一旁的赵白露焦急道,“那这可怎么办啊?” 柳霜儿想了想,直接把男子五花大绑,扔在了推车上,带着赵白露一路朝着县衙前去,一路颠簸,男子也醒来,骂骂咧咧以为二人要杀了他。 结果发现自己到了县衙门口,本以为要等一会,结果县衙门居然开了,阿九打着哈欠道:“这么晚就来报官。” “是,这贼人私闯民宅,行偷窃不轨之事,还请大人为小女讨回公道。”她杏眼明亮,声音清脆。 里面走出一身官服的温渊铭,这还是柳霜儿第一次看到穿官服的温渊铭,少了几分温润儒雅,多了几分气势威严。 “押进来审。” 入内,柳霜儿有条不紊的控诉着那贼人的罪行,贼人只含糊大喊冤枉。 温渊铭拍着惊堂木道:“有何冤枉你倒是拿出证据,别一直不停喊冤。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本官会觉得你这是在负隅顽抗的狡辩。” 那男子道:“我不是私闯民宅,那屋子本就是草民的。” “你说是你的,可是这房子已经租给我了。”柳霜儿道。 那男子憋嘴道:“我母亲并没有和我说此事,所以我就直接进去了,还纳闷怎么那么多东西。” 柳霜儿摇头:“强辩!你进门之前还用恶心的话说两位小娘子,你要来了,分明知道我们在里面。” 那男子不承认道:“你胡说,我根本没说过这话。” “大人,他不承认。”柳霜儿气急道。 那男子道:“你没证据,休要冤枉我!” 只恨古代没有录音笔,被这无赖钻了空子。 温渊铭轻咳一声道:“不巧,证据本官倒是能够给你寻来。” “来人,上证据。” 阿九押着之前给柳霜儿谈房子的大娘前来,惊堂木一拍,大娘当即跪下。 “大人饶命啊,我儿子一时糊涂,都是苏家人挑唆,我儿子一时财迷心窍这才误入歧途。” 男子急了道:“娘你胡说什么呢!” 温渊铭冷笑道:“你娘比你聪明,苏家人给你一套新房作为酬劳,但是这新房的价值早就超出你们母子的赚钱本事,只要细查追究下去,必然能够查出你与苏老爷的勾当。” “你以为只要不承认就真的没证据了吗?” 正文 第6章 助纣为虐 柳霜儿听到这话,立马明白,这房子,居然是苏家的人设计着租给自己的,她还以为,真的是捡到了便宜,气得不行。 她看着那大娘咬着牙,没忍住带着怒意问道,“大娘,你为何要这么做?我们之间毫无牵扯,你同为女人,难道不知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吗?” 那大娘听到柳霜儿这话,面色越发苍白起来,跪在那里,面上满是害怕,“我……我知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是,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身不由己?呵呵,若是今日这件事没有暴露,你就已经助纣为虐,成了帮凶了,若不是我聪慧,若不是我和我娘运气好,今晚我和我娘怕是要受尽凌辱了!” 柳霜儿是真的生气了,面色涨红着,看着这大娘如此白莲花的模样,气得紧咬着牙关,朝着她?步步靠近。 看到她这动作,大娘感受到了从柳霜儿身上传递出来的气场,有些害怕地看着柳霜儿此刻的模样。 “那个……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听他的吩咐呢?姑娘,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 柳霜儿做梦都没想到,这大娘到了此刻,居然还没有半点愧疚的神色。 看来,若不是因为自己将他儿子绑着送到衙门来了,这大娘肯定是不会出现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柳霜儿是个暴脾气,所以,此刻袖下的小手已经紧紧地攥着拳头了。 大娘看到柳霜儿这个模样,吓得微微后退了些许。 温渊铭也将柳霜儿这神色收在眼底,想着初见时,这丫头气势汹汹丝毫不惧那些欺辱她的男人的泼辣模样。 温渊铭怀疑,这丫头一旦生气,怕是要对这个大娘出手。 若是真的出手伤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大娘,这件事可就有些麻烦了。 如此想着,温渊铭长眸一眯,蹙着眉头看着柳霜儿越靠越近的步伐,蹙着眉头砖头看向了一旁的衙役,“将柳姑娘带回原来的位置上!” 衙役上前来,拉住了柳霜儿的手臂,准备将她带到之前的位置上去,察觉到衙役的面色和温渊铭的意图,柳霜儿眉心一蹙,砖头看向温渊铭。 “大人,你似乎怕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当然怕,这毕竟是衙门,你要是太冲动地伤害到证人了,你会惹上麻烦的!”温渊铭微微蹙着眉头,语气微凉,十分认真地跟柳霜儿说道。 “我会这么傻吗?”柳霜儿有些无语地嘟囔了一句,这种局面,她无论如何都会忍住这股冲动的啊! 而且,这件事,也不至于让自己出手的地步,所以,柳霜儿觉得,温渊铭简直是小看了自己! 蹙着眉头,她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赵白露将女儿拉住,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别那么上前去,谁知道这些家伙会不会恼羞成怒会让伤害你啊!” 听到赵白露这话,柳霜儿有些无奈地叹叹气,然后,伸手在柳霜儿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放心吧娘亲,都到衙门来了,若是这对母子真的出手,或许还好办得多!” “可是,娘亲见不得你受伤,不许这样冒险!” 赵白露在柳霜儿的耳边低声叮嘱道。 柳霜儿无奈,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好好,娘亲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冒险的!” 赵白露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母子两在这边低声交谈着时,那边温渊铭还没忘自己要审问犯人的职责! 温渊铭的目光落到了跪在地上还在不肯承认这一切的男子身上。 “如今这一切,你母亲都已经承认了,你还要咬紧牙关否认这一切吗?”温渊铭冷冷地质问着那男人。 那男人还是摇摇头否认,“大人,我娘是看到我被人这样绑来了,所以,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救我而已,我娘都已经有些糊涂了,您不会还相信我娘的话吧?” “你娘老糊涂了?你确定?”温渊铭听到这话,直接嘲讽地笑出声来! 那大娘听到自己儿子这话,立马扭头等着他:“你说谁糊涂了?臭小子,这件事儿如今已经暴露出来了,你真以为大人查不出来吗?有句话叫做坦白从宽你不知道吗?” “我没做!” 那男人依旧坚持这句话:“我今晚就只是想回家而已!娘,您别再这里胡说八道了,你可知道,若是大人信了你的话,真把我当成了采花大盗,我会有多惨吗?你就在这里帮我胡乱认罪!” 大娘听到这话,面色果然犹豫了一下。 然后,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会怎么样?” “会打板子,可能还会被充军流放!”男人故意说得可怕了些许。 大娘的面色瞬间苍白了不少。 然后,抿了抿唇,垂下头来,大概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温渊铭没想到这大娘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忽然倒戈,蹙着眉头看着跪在堂中的母子两,面色渐渐有些难看起来了! 柳霜儿将这一幕收在眼底,有些嫌弃地努努嘴。 还以为有什么特殊的审问技巧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居然还小看自己。 柳霜儿立马有些愤怒地微微蹙起了眉头。 柳霜儿不想让温渊铭如此小看自己,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看着那男人如此猥琐贪婪的模样,脑海里浮现起了好几个主意。 既然温渊铭没有办法让这个男人把一切招了,那就交给自己来办吧,柳霜儿对自己很有信心,她觉得,自己的攻心办法,肯定会让这种看着似乎非常胆大妄为,实则胆小如鼠的男人直接投降! 如此想着,柳霜儿的步伐又在往前走,这一次,目标是大娘身边那男人! 赵白露看到柳霜儿的步伐,吓得赶紧一把将柳霜儿的手臂给拽住了! “你干嘛呢?”赵白露微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低声问道。 “我要让这个家伙将所有的真相说出来,他可别想着,这样不将一切招认出来,就能够糊弄过去了!”柳霜儿紧着牙关,哼笑着说道。 正文 第7章 恐吓 她笑眯眯的,一扫之前的气恼,清亮的眼眸转身直对着他。 男子被她瞅得不自在,警惕地望着她,身子往后缩了缩,弱弱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赵白露一把将女儿拉了过来,低声说道,“这儿是在衙门,别太放肆啦!” 家里泼辣倒罢了,若是触动刑罚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白露的眉头拧作一团,心下不无担心。柳霜儿笑了笑,直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瞥见一旁温渊铭微笑的模样,心中更添底气。 “大人,对于那种死不承认的奸邪宵小之徒,该如何处置?”俏丽的面庞浮着一丝笑意,清亮的眼眸滴溜溜地直转,好似憋着坏主意。 温渊铭略一沉吟,并未开口时,柳霜儿立刻扬声说道:“若是小小用上刑罚,并不为过!” 此言一出,母子的神色瞬变。 大娘的脸哗地变得白蜡,眼眸流出几分恐慌,颤声道:“你们想做什么?” 柳霜儿笑而不答直直地略过她,只盯着身边的男子。 “他的身形单薄,该用怎样的刑罚好呢?大人,民女若是不曾猜错,有一种刑罚,将人的牙齿一颗一颗拔下!” 男子闻言身子一哆嗦,不由自主地捂着嘴唇,惊恐地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置信,年纪轻轻若是没了牙齿,太可怖啦!再者生生拔牙,想想便疼得直哆嗦。 她笑盈盈的,可说出来的话语冰凉,让人背后冒出阵阵的寒意。 男子神色张惶,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温渊铭忍住了笑意,狭长的秀目微拧,淡淡地说道:“说得正是!将他的手和脚捆住,牙齿一颗颗拔下来。有的人受罚出去后,往后就连肉也咬不动啦,日日青菜豆腐,有何乐趣?” 男子目光流露出几分恐慌,心下忖度,“就算有了银子,可没了牙齿,一切都妄谈,甚至成为笑柄!” 他有一丝丝的心动。 “儿子别害怕,没了牙齿,我们可以套上一副假牙,同样管用,隔壁的张大爷还不是日日将他的假牙取下清洁吗?只要熬过这一关,死咬着不承认,银子到手了便大功告成!” 男子定了定心神,依旧哭天抢地,“青天大老爷,我是冤枉的,她滥用私刑!” “你这招不管用!”眼眸扫了过来,带着丝丝戏虐。 柳霜儿不答话,让人取来筷子,瞅见案堂上的一把锋利的小刀,嘻嘻地赔着笑上前借用。 当着男子的面将竹筷子末端削得尖尖的,刺了刺掌心,手迅速地缩了回来,旋即让人将他的靴子脱下。 “你想做什么?” 柳霜儿丝毫不理会她,将竹筷子做成的大牙签,伸到他的指甲盖,笑嘻嘻地说道:“若是一点一点地刺入你的肉里,感觉是否酸爽?” “蛇蝎心肠的妇人!”男子顿时崩溃,浑身起无数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恼怒地望着她,脚不由自主地往回缩。 尖细的一端触及皮肉时,隐隐的疼痛感袭来,神色愤懑,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脸庞涨得通红,恼怒道:“快放开我,放开我!” “别激动,还没开始呢!”说罢她慢悠悠地削着竹筷,斜眼打量着他,脸色已经铁青,死死地咬着唇。 大娘的双唇颤抖,目光露出几分惊慌,不似之前的坚定,竹屑慢慢地飘落。温渊铭颇有耐心,抚上光秃秃的下巴静静地注视着。 唇角若有若无地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丫头倒也能折腾,说实话,这种刑罚之前从未用过,至多夹手指,打打屁股。 她所想的虽说不伤筋动骨的,想想便令人渗得慌。 光着削着竹子的声音听闻也有丝丝的紧张。 “一根,两根,还要削到十根,到时候,十根指甲盖同时掀飞,血肉模糊的一团,还有时间,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要替苏老三保守秘密承受着锥心的疼痛,还是说实话,我和大人都不着急!” 温渊铭噗嗤一声,几乎差点笑出声来,将自己与她绑在一处,可真是聪明,他并未多加斥责,反而笑盈盈地看着她,越发觉得有趣。 制好的竹签让人前去试用,尖细的疼痛感阵阵袭来,他吓得浑身哆嗦,惊恐地叫道:“别别这样!” 双腿被人死死地按住,无法用力,有如在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好啦!”带着最后一根削完,柳霜儿拍了拍手,抓起来一把,一个个指过去,“这个是大脚趾,这个是第二个,依次排开,你想先试试哪一个呢?” 脚止不住地晃动着,他苦着脸,恶狠狠地说道:“以后苏家不会放过你的。” “今日大人不会放过你!”她脆生生回道。 见到他依旧嘴硬,顿时板起脸来命人动手。才握紧竹签对准脚趾头,不等用刑,男子早已经用力一蹬,挣脱了她人,跳起来叫道:“我说我说!” 冲着堂上的县令一眨眼睛,神态得意。 柳霜儿蹙眉,“若是很勉强的话就算了,我们都想瞧瞧没了指甲盖的脚呢?” “没有,没有,不勉强!”手忙脚乱地穿好了靴子,便将事实说了出来, 正与他们猜测的一般,是苏家老三的主意。见她们娘俩住在一处,只等着晚上动手。 大娘整个瘫坐在地上,喃喃地叫道:“完啦,完啦!”二人被拖至了大牢内,触犯了律法,须得坐牢。 退堂后温渊铭单单留下了柳霜儿,他迈着方步缓缓地踱步,惊诧道:“刑罚是从何处想来?县衙里面可从未听说过!” 柳霜儿暗暗地一笑,那都是往先从电视上学来的一套,至于明清的十大酷刑,她还未开口呢,若不然那人得吓的尿了裤子。 唇角微微上扬,抑制不住的笑容。 温渊铭轻轻咳嗽,她顿时回过神来,陪着笑,说道:“大人,是我胡乱诌的,没有想到竟派上了用场!” 嫣然一笑,百媚丛生。 温渊铭瞧着她如此的多变,顿时将目光收了回来,微微地咳嗽说道:“看来你恐吓人也是一流哇,不过案件破了倒是喜事一桩!” 正文 第8章 豆腐鱼汤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为小女子及母亲申冤。”脸上笑盈盈的。 温渊铭扯了扯唇角,笑意渐渐地弥漫开,幽幽地说道:“本官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采纳?” “是什么?”她一边轻轻地甩着辫梢,一边好奇地问道。 “本官觉得你想象力丰富,审问人倒有一套,要不就留下来替本官办案吧。” 诧异地张圆了口久久不曾反应过来,脑中一团乱麻,她不解道:“大人在开玩笑吧。” 他抿了抿唇角一本正经,面色顿时变得严肃,“本大人像在开玩笑吗?” “不,不!”她急急地陪着笑,连连摆手,指着自己,“民女只是一介草民,对办案一无所知,大人高看啦!” “你是不愿意?”他微微地皱眉面上流出几分失落。 不知为何柳霜儿心中一沉,瞅见他蹙眉时心中却有着异样的心酸的感觉,心情沉重,她低头望着脚尖。 既然如此为难,温渊铭便不再继续下去,起身亲自将她往外送。 “大人,其实我……” 抬抬手,他打断道:“不必解释!”眼眸却流出几分失落。 深吸了一口气,柳霜儿幽幽地说道:“近来家中发生变故,母亲的精神不佳,日日呆在家里,若无旁人看守着,心下着实担忧!” 平常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心地细腻。 “百善孝为先,你事事考虑母亲着实难得!” 目光含笑,重又恢复之前的温润如玉。 他一身官服威风凌凌,眼神却灼灼地盯着自己。 脸上莫名一红,来到门口时,柳霜儿刹住脚步,轻声说道:“大人不必相送。今日的阳光明媚,想来晚上必定是月色撩人,尤其在柳树下。” 话音刚落,不等温渊铭细思,人已经跑开。 柳树,月色,眉头微拧,陷入沉思中。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定是约自己前去相会。瞧着她雀跃的身影,面上唇角渐渐地上扬。 路过豆腐摊,豆腐西施只冲她挥手,“霜儿,案件判得如何啦?” 双手绞着发梢,她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是被抓起来了,今日的豆腐白嫩嫩的,给我来两块!” 豆腐西施一边替她抓好,一边上前神神秘秘地说道:“刚刚苏家的人还从街上路过呢,瞧着趾高气昂的模样,丝毫不放在眼中!” 柳霜儿付了银子接过豆腐后撇撇嘴说道:“待到明日就得意不起来啦!”说罢一挑眉头。 “你慢着点,别像上次一样将豆腐摔碎了,” “知道了!”她脆生生回道。 一咬牙,将剩下的银子买了一个鱼头,得给娘亲压压惊。 回去后,赵白露早在等候,瞧见了鱼头嗔怪道:“又乱花银子啦!” “小小的鱼头花不了多少银子,女儿给你做好吃的!”说罢立刻撸起袖子来到厨房。 鱼头很快被煎得滋滋的冒烟,香味扑面而来。 “小心点,别被油溅到身上,” 她站在一旁欣慰地瞧着女儿,她的动作利落。 “知道了!”清脆的声音夹杂着滋滋的声响,待到鱼头煎得两面焦黄,便将调料尽数放了下去,还有切好的块块白玉豆腐,盖上盖子焖煮,很快的鱼香味扑鼻而来。 汤汁乳白,瞧着食指大动。 赵白露一连吃了两碗饭,啧啧赞道:“往先做的都泛着鱼腥味和豆腥味,女儿做的真是美味。” 她得意地笑了笑,油是最为关键,用桐籽榨出来的香油最适合做汤,她之前曾经向人讨要了一点点,便是留作此时所用。 “娘,多喝点汤!” 再给她添了一碗,自己只夹着豆腐,吃得香甜,女儿正喝着汤时,赵白露好奇地问她:“之前在公堂上……” “女儿是胡编乱造的!”好似早已经猜到,她抢先回道。 赵白露则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一个女孩子家怎会想起如此阴鸷的法子!”她正跪在旁边,觉得毛骨悚然。 放下了筷子,柳霜儿走至她的身边按着肩膀,嘻嘻地笑道:“娘,别担心,县官大人是个清廉的好官,他不会滥用私刑的,女儿只是吓唬吓唬,令他们说实话罢了,不然便被苏家老三占了便宜!” 提起她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汤也不喝,托着下巴盯着赵白露。 “大人不也说了,明早便会传唤苏家,别再生气,他们会遭到报应的!” 闻言柳霜儿忍不住扑哧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不叫报应,是罪有应得!”若是事事只等他们受到报应,等到何年马月?一切都得握在自己的手中。 说了几句话,进去厨房将碗筷洗干净,整理好后,柳霜儿瞧着天色正早,她来到院子里面劈柴。 原先总是不得法,将柴火劈得滚得到处都是,有一次险些砸到了自己的脚,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今她知道用准力道,寻明了方向,轻而易举地完成,很快堆叠起来一座小山。 “霜儿来洗脸。” 赵白露已然打好了水,给她弄好毛巾递过去,“歇歇吧!”心疼地望着女儿通红的手掌心,忍不住伸手摩挲。 将她扶在一旁,柳霜儿拍着胸膛说道:“娘,别担心,女儿身体强壮,做这种力气活都不在话下的,今日无事,娘早早地歇息吧!” 她在里面做着针线活,此刻瞧着天色还早,立即笑道:“谁家会早早地歇息,这一双鞋底娘得尽早纳出来给你穿!” 此时脚底的鞋子因常常干活已经磨损得厉害,她重又穿针引线。 “娘!”柳霜儿一把接了过来放在了一旁的小竹篓里,“天色暗了,做针线会把眼睛熬坏的。反正鞋子一时半刻也做不完,就听女儿的话,早早地歇息吧!” 顿时将她拽了起来,扭着腰肢,将头靠在她的手肩膀上。 “如今霜儿身边只有一位亲人,娘得好好地,永远地陪着女儿!” 原本玩笑撒娇话,谁知竟触动真情,她并未撒谎,来到这儿身旁的妇人确实是她唯一的亲人。 说得鼻子发酸,眼睛通红。 正文 第9章 人约黄昏后 赵白露偏头看着她,有一丝慌张,连连拍着肩膀柔声道:“好,好,瞧瞧你,好好的说话怎么落起泪来了!娘答应你!” 说罢,柳霜儿立刻打来洗脚水,洗漱完后顿时为她盖上了被子。 待到将帘子放了下来后,长长吁了一口气。 将门掩上。 此时月亮自云层里缓缓地露出一角,院子似披上了一层清霜,站在远处冷清清。外面有轻轻的,来回悠闲踱步的声音。 如此的气定神闲,想来只有温渊铭。 周身一片清凉,柳霜儿才将门扉打开,温渊铭幽幽地回眸,神色柔和,泛着几丝淡淡的笑意,他一袭白衣在月光的衬托下飘飘如谪仙。 柳霜儿顿时木然地站在原地,伸手抚上墙壁,歪头端详着。今日的他身穿了一身便服,不复朝堂威风严肃。 面色温润如玉,一时间不觉看呆。 只听温渊铭哗的一声将手中的扇子折起,缓步上前来,“时间已过,你令本官前来有何事?” 她盈盈地屈膝福了一福,请罪道:“是小女子的错!” 温渊铭的目光望向里头,幽静如斯,含笑不语。 柳霜儿一身木钗布裙,月光下,面色更为柔美,清亮的眼眸如同夜空的星星,熠熠生辉,心莫名一动,连忙收回。 微微地摇着扇子,他重又幽幽地问道:“你让本官此刻前来所为何事?” “大人!”柳霜儿才一开口,忽地瞧见墙角一双碧绿的眼睛,心中一咯噔,连忙地伸手护在温渊铭的身前,紧张道,“大人,别怕!” 他好奇地抬头,旋即将她轻轻地推开,轻哼一声,“是一只野猫!” “是野猫吗?”找过一旁的石头丢了过去,果然一抹肥胖的影子迅速地爬上墙角,很快不见踪迹。 原来是隔壁王大麻子家的肥猫呀,她挠挠头,旋即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及星星,“其实我极少夜晚出门的!” 温渊铭嘿嘿地一笑,之后再一本正经地问道:“到底所为何事?” 抿了抿唇角,柳霜儿鼓足勇气说道:“大人,唯恐夜长梦多,民女希望此刻前去抓人提审。” 怔了怔,他有一丝的愕然,不曾想到柳霜儿居然提出这等要求。 悠悠地打开扇子,斜眼看向她淡淡地问道:“说个理由。” 知道要问,柳霜儿偏偏睁大眼睛直盯着他,“难道惩处这种为非作歹的人还需要理由吗?” 他摇头,对柳霜儿的回答显得有一份无奈,放下身段,温声说道:“如今已然天黑,众人早已歇息,此刻前去抓人着实不人道!” 心中越发的委屈,柳霜儿睁着亮亮的双眸幽幽地说道:“当时我和母亲在家中,他派人悄悄的潜入,若非发现的早,怕是我们……” 声音戛然而止,隐隐地泛着丝丝的委屈。 “出于人道……” “蛇歇心肠的人不配拥有人道!” 她斩钉截铁,温渊铭的话头并未说完被她打断,唇角微翘,“你真的决定啦?只是为了他,并非别的事情?” 她气鼓鼓的,胸膛起伏着,重重地点头,“当然啦!” 自从温渊铭决定次日提审开始,想着今日的苏家老三骄奢的模样心中越发不快,如何能够忍得,离开前给温渊铭暗号。 此刻瞧见她陷入沉思中,心下不免焦灼,到底不敢催问,只得按耐着性子慢慢地等候。 倔强的脸庞上嘟起的小嘴可爱又有趣。 一扫刚刚的失落,温渊铭低声说:“倒也不无不可……” “太好了,谢谢大人!” 柳霜儿当即抚掌,一把抓住把他的手,“谢谢大人!” 瞬间有一丝不妥,尤其见到他含笑的目光,不觉脸莫名一红,立即缩回了手,拱手道:“大人,民女造次了!” 她的手指温暖地划过,心下暗暗的欢喜,脸上却一本正经。轻轻地咳嗽极力忍着尴尬。 她催促道:“既然如此,我们立刻启程吧!” “此时天色尚早!”温渊铭摇了摇头,手抚着肚子,“本官饿了!” “难道大人没有用晚膳?”柳霜儿心下焦灼,见到他微微的皱着眉头如何审案,心下有一丝的着急,便带着他来到了街口的馄饨摊,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大人,酒楼大多打烊,只有此处才有热汤饭,请大人别嫌弃!” “当然不会!”扇子放在一旁抓起的筷子后闻啊闻,淡淡的葱花香味令人胃口大开。 柳霜儿顿觉愕然,囊中羞涩的她庆幸恰巧是在夜晚,如若不然她进去,如何请他吃饭呢?赔着笑,将一旁的咸菜递了过去。 温渊铭却摇了摇头:“馄饨美味,配上咸菜会坏了味道。” 柳霜儿顿时讪讪地扯了扯唇角,“大人对美食并不讲究!” “难道认定当官的餐餐大鱼大肉吗?” 被他说出心思,柳霜儿嘿嘿地一笑,“他人若是如此,可大人绝对不是!” 他极为受用,再吃了个大馄饨后方才幽幽地说道:“吃饭是为了饱腹,至于吃的是何物,无需计较!” 可柳霜儿计较呀,顶级的食材带来的美味如今想来唇颊留香,近来青菜,白菜,豆腐吃得乏味至极。 温渊铭的皮肤细腻,面庞红润,整个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定是不曾吃过苦,说得这般的云淡风轻。 她嘻嘻的一笑,并未挑拨不住地点头,“是,是,大人说得正是,看在美味的馄饨的面上,还请大人答应民女一件事。” 眉头渐渐地拧做一团,他缓缓地放下了筷子,装作不悦道:“吃几个馄饨又要答应你事情?” “当然不是!”柳霜儿连忙起身,将筷子重新塞回到手中,笑得灿烂如花,“顺带,顺带的,就是将人提审后,由民女亲自审问!” 哈巴狗一般献殷勤却不令人讨厌,温渊铭颇显得好笑,抓起的筷子一边吃,一边淡淡地说道:“你是原告,审问犯人并不妥当!” 柳霜儿嘟嘴不悦道:“如今是在深夜,并无旁人,也让民女做做当官的瘾,大人!”委屈巴巴地直看向了他。 正文 第10章 深夜抓人 见她面色如常,并无半点通融之意,有一丝的泄气,托着下巴,面前的馄饨一动也不动。 温渊铭猴便伸手欲夺过来,“你不吃我可吃了!” 她惨叫一声,当即一把护住,自己忙地吃了起来,许久不闻肉香味,馄饨清淡,最适宜当作夜宵吃,心情好许多。 大有一股化悲愤为食欲的动力,吃得气势磅礴,只让温渊铭在一旁目瞪口呆。见她很快的将一碗吃完,咕噜咕噜地喝起了汤。 他抿了抿唇角,默默地将筷子放下。 “大人吃饱啦?” 柳霜儿发觉后顿时奇怪地问道,瞧着里面还有馄饨,可真是浪费呀,此刻有求于他,顿时用力将口里的馄饨咽了回去,手抚着肚子满足道:“终于吃饱了,我们去抓人吧!” 路上她依旧不甘心,颠颠地上前,“大人……” “咚咚!”耳畔传来梆子咚咚的敲打的声音,两个巡夜的人一边敲着一边扬声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提着的灯笼发出的幽幽暗暗的光芒。 柳霜儿顿时止住了话头,两人前来见到温渊铭后,当即一拱手:“见过大人!”温渊铭只点了点头,令他们叫来巡城的士兵。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苏家。 木刻的牌匾上刻着苏宅两个黑漆大字,黑夜里越发的气势磅礴,他抬起下巴示意衙役上前敲门。 许久后才有不耐烦,是看门人的慵懒的声音。 “谁呀,大晚上的!” “去将你们老爷叫出来!”衙役单手叉腰,一手放在腰间的剑上,气势威严。 瞌睡虫顿时被吓跑,瞧见这一身官差的打扮不敢耽搁片刻,匆匆地前去回报,一重一重的院子的灯尽数被点亮,很快响起了喧闹的声音。 二人坐在一旁喝茶,苏老三才一露面,顿时有衙役上前,一左一右狭持着他。 “你们这是?”他的脸色大变,瞧见柳霜儿后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她,“放肆,你竟敢来到苏家!” 她却回以甜甜的一笑,身子移开,身后的温渊铭缓缓地转过身来,面色清朗。 苏老三眨眨眼睛,瞧见此人的气质及四周的衙役,有一丝慌张。 “本地的县官老爷忘了吗?” 他们上次曾经见过,那时候的温渊铭是寻常的平民打扮,可是今日的他…… 摇了摇头,身子僵硬地怔在原地。 “苏老三,你唆使人入室的案件,现在请去衙门配合调查!” “绝对没有的事情!”他后退时却被人一把抓住,将人用力往前一推,踉跄几乎跌倒,险险地站住后,后背涔出一层冷汗。 此刻紧张得看向眼前的人,苦着脸,尤其瞧见一旁柳霜儿笑嘻嘻的面庞,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脑中闪过灵光,指着她骂道:“是她诬陷小的,上一次因为她的娘被卖的缘故闹过苏家,她是个刁民,蛮横不讲理!” “苏老三,别挣扎了!”柳霜儿悠悠地起身,含笑地打量着他,“那对母子已经招认下来,乖乖地随我们走一趟,以免吃苦!” 温渊铭冲着他们示意,众人顿时涌上前来,一左一右将她挟持住。 外面的女眷们被吓了一跳,个个守在门外不敢露面,待到人被带走时,下跪的跪成一排,调怕喊道:“大人,放过我家老爷!” 苏老三耷拉着头,心中有一丝的慌张。深夜抓人可从未听说过。 温渊铭和柳霜儿在一处,她们是何关系,心中七上八下,被身后的女眷们哭得心烦,转而冲着她们吼道:“哭,就知道哭,还不赶紧想办法!” 众人戛然止住哭声,眉头深锁,一时间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一路上,苏老三耷拉着头,经过柳霜儿时阴骘的目光扫来,恨不得将她吞噬。 她却一直笑嘻嘻的。 将人带到了县衙内,进去前她一把拉住了温渊铭,准备作最后的挣扎,“大人!” “又怎么啦?”温渊铭装作不耐烦,眉头微挑,抿着唇角直盯着她。 柳霜儿柔眉顺目,低声地乞求道:“就一次,就让民女亲自审问?”瞧着外面的钟鼓,还有威严的府衙,不知为何在她面前倒像儿戏,却无法狠下心来拒绝。 “就这一次?” “是,多谢大人!”她欢欣雀跃时,连忙伸手止住,“你可以当面审问,不能独自审。” 他定是担心自己滥用私刑,影响仕途,柳霜儿暗暗地一挑秀眉,很快扬起面庞,笑靥如花,立刻答应下来,“大人对草民如此体贴,草民自然会报答大人的!” “不找麻烦就烧高香了!”深深地看向她,抬步跨入内。 深更半夜抓人,在县衙绝无仅有,一路上得知县官对她言听计从,莫非此人有何高招,众人都想见识一番,个个精神抖擞。 待到柳霜儿入内后便眼巴巴地看着她。 伸手打了一个哈欠,柳霜儿扬声说道:“今日时辰不早,先将人关入大牢!”自己上前扯着他的领子往里带! 他们看向温渊铭,见他颔首后方才颠颠地跟了上前。 “你们没有证据不得胡乱抓人!”苏老三不甘心,顿时扬声喊道,却无人应答,直接被丢入了一间牢内。 哐当的一声门被关上后锁了起来,四周阴暗潮湿肮脏,一股难闻的味道直扑而来,她双手抱着手臂,只觉得无处落脚,心下紧张,不安道:“你们,你们……” 急得直顿足,柳霜儿笑眯眯地与一旁的犯人说话。 他们原本神色木然,被柳霜儿用美食勾引得上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狂点头,“好啊,好啊!” 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柳霜儿临走前也叮嘱狱卒几句。 “就这些吗?” “当然!”忙完后,柳霜儿一拍手掌,“大功告成!”浑身轻松往外走去。 谁知道在门外便撞见了温渊铭颀长的身影,月光似水倾泻在他的身上,身形令人着迷,凝视片刻后,突地转过身。 正被发现,好在黑夜中脸皮厚,她坦然地上前去。 他抬起下巴,好奇地问道:“是否也该解释一番今日所做的一切?” “是个秘密,大人稍安勿躁,待到日日自会知晓!”柳霜儿只陪着笑说道,“等待下去定有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