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脱轨 夏夕可勉力扶着段黎川下车,娇小的个子几乎要被段黎川完完整整罩在他的怀里,自己鼻尖也尽是他身上的酒味,还有一丝淡淡的松木香。 “段黎川,你醒醒,你能自己走上去吗?”夏夕可苦着一张小脸抬头去看已经没有多少意识的男人。 段黎川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低下来的脑袋,他有一张过分白皙英俊的脸,锋利的剑眉像是两道泼在白纸上的墨,原本白皙的脸染着一层淡淡的薄红,看上去比平日的冷肃多了几分性感。 不可否认段黎川的确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夏夕可移开自己的视线,推着他,说:“段黎川你能自己走吗……我要扶不住你了。” 没人回答,她只好任劳任怨的半扶着他进了酒店。 在被酒店前台暧昧的注视时,夏夕可开始后悔自己之前去那个酒吧找段黎川。 自己明明是来找他说退婚的事,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还没有开口,就被他抱住,然后就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道:“带我离开这里。” 说完就从善如流的对后面的人说:“未婚妻来查岗了,我先走了。” 然后,自己就迷迷糊糊扶着段黎川走出了酒吧,接着,夏夕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异常。 但是那时候段黎川意识已经模糊,手机也还丢在酒吧,她又只好把人带到了酒店。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送到房间之后,夏夕可背后都出了一层汗,她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说:“段黎川,你还好吗?” 段黎川还是无知无觉的躺在地毯上,只能隐隐看到他眉间一直痛苦的锁着。 好人做到底,夏夕可喘匀了气,又把人拖到了床上。 期间不管自己怎么折腾,段黎川愣是一点都没有醒,就连头上不小心在床头磕了一下,他也只是皱眉,黑长浓密的眼睑一直就没有睁开。 “段黎川,你没事吧?”夏夕可担心的去推了推他,隔着衬衫感到他身上依旧滚烫的体温,她皱眉,小声嘟囔,“不会是发烧了吧……” 去浴室用冷水打湿了毛巾给他搭在额头上。 房间中没有开灯,段黎川原本有些锋利的轮廓显得都有一丝安静的柔和,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也淡去了许多。 夏夕可站在床边看了看,叹了一口气,道:“喂,段黎川,这是我第一次找你,你怎么就这么巧生了病?我找你可是有正事。” “你回去就退婚吧,反正那也是大人订的婚,我们都没有怎么见过面,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说着夏夕可帮他把毛巾取下来,发现毛巾那一面都有些烫手,一惊,她诧异道:“段黎川你在发高烧吗?” 接着床上的人居然说话了,沙哑至极,夏夕可凑过去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段黎川浑身都像是烧着一团火,几乎四肢中游走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痛苦的拧着眉毛,而在混沌的耳边,一直有一个清透又软绵的声音絮絮说着,这个声音就像是隔着棉花,让他听不清楚,也越听越焦躁。 一股淡淡的牛乳香传来,这样清淡又柔软的香味,几乎是一瞬间唤醒了他的本能。 “……水。” 刚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夏夕可还没有起身去给他倒水,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他手心的温度几乎把她烫到。 “段……” 惊呼还没有出口,就被人用力一拉拽了过去,狠狠砸进了柔软的床褥间,接着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带着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皮肤上。 夏夕可惊恐的看着突然醒过来的段黎川,被他要吃人的眼神吓到,磕磕巴巴解释着:“段黎川,我是夏夕可,我不是要害你……” 段黎川双目几乎染着赤色,凶狠的瞪着她,像是狼在打量自己的猎物,在想着如何把她抽骨饮血。 他眼神似刀,冷漠冰冷,又似藏着火焰,格外灼人。 夏夕可本能的觉得危险,伸手去推,就被他一把抓住抵在头上,还用自己的长腿腿压着了她胡乱挣扎的腿,让在空着的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吻了下来。 段黎川的吻法凶悍霸道,几乎是掠夺的侵占着她唇舌间所有空间,等到身下的人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从野兽一样的狂野中渐渐平息下来,湿漉漉的吻着红肿起来的唇。 夏夕可就像是一个被放在砧板上的鱼,刚刚差点就晕过去,眼角是挂着被段黎川吓出来的泪珠,浑身都在瑟瑟发抖,抓住他有点平静的时候,急急开口,“段黎川你醒醒啊,我不是你的女伴,我是……唔……” 似乎是嫌她太吵,段黎川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不停顿的摸进了她的衣服,触感细腻光滑,让他眼底的暗色更甚。 夏夕可被他吓得不轻,双手一得自由就开始挣扎,还挥了一巴掌在他脸上,只可惜她刚才被吻得有些缺氧,手上也没有多少力气,那一巴掌落在段黎川脸上只吓到她自己,却点燃了男人眼中一种更为危险的光。 “刺啦”一声,她的外衣就被段黎川撕开,雪白的皮肤在昏暗的房间中几乎灼目,夏夕可下意识的想把身子蜷缩起来,崩溃的大喊着:“段黎川!你不可以这么做!” 正文 第2章 缘由 “段黎川,你别这样!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在段黎川解开自己的皮带时,夏夕可已经慌乱得没有章法,只能不断哭着。 段黎川似乎看到了她眼角汩汩流出的眼泪,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他伸手盖在她眼睛上,一手抬起她纤细的腰,自己狠狠沉了下去。 夏夕可痛的都叫不出来,一声悲咽就卡在喉咙,细白的脖子像一只濒死的天鹅高高扬起。 之后的一切就更加混乱了,房间中尽是潮湿而炽热的空气,还有一丝隐秘压抑的低吟从高低起伏的床边溢出来。 夜很长,这一场漫长的凌·辱几乎没有尽头。 夏夕可渐渐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从翕开的窗帘漏进来,在躺椅上落在一道光线。 她只用了半秒钟清醒过来,这个人就是坠进了冰窟,浑身的酸痛也随着她的清醒复苏过来,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夏夕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酒店的,一路逃命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一直僵硬的脊背猛地一松就顺着门滑坐在地上,抱着双膝痛哭出来。 她离开酒店时,都不敢惊醒还睡着的男人,想到自己偷偷摸摸的样子,她心中就更难受了,明明自己才是被欺负那一个,为什么躲起来偷偷伤心的还是自己? 可是她又能说什么?段家是什么身份?她还能去告他吗? 而且自己要是真的告了段黎川,夏怜晴会恨死自己吧。 最后还是手机铃声响起来,才把她从漫无边际的发呆中叫回来,一看来电“经理”两个字把她心中的所有多愁善感都吓跑了。 完了,忘记请假了。 刚接通电话,经理的骂声就劈头盖脸过来:“夏夕可!你胆子肥了?敢无故旷工?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端着铁饭碗呢?” 夏夕可小声解释说自己生病了,睡过去了。 听她声音真的沙哑至极,经理警告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夏夕可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刚才都没有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哑成了这样。 都是因为昨晚…… 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段黎川的外套,她就泄愤一样把外套脱下来扔在地上,跑进了浴室。 把里面撕得破烂的衣服脱下来,她就看到了自己身上遍布的紫红的痕迹,胳膊和腰上都还有一圈清晰的手指印,在雪白的皮肤上刺眼极了。 夏夕可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就不可遏制的想到了某些片段,心中满是悲愤,懊悔,还有后怕。 而此时从刚才离开的酒店房间中,睡在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一丝迷茫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一片透亮的清明。 段黎川按着脑袋坐起来,起身去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凉水缓解了干涩的喉咙,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昨晚,他和人谈事,但是有人在酒里动了手脚,然后…… 段黎川的眉头猛的拧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猛地想起了昨晚有人痛苦压抑的低咽。 一把抓掀开被子,落在下面的点点鲜红让他呼吸一滞,眼中尽是森寒之色。 用酒店的座机,段黎川给自己助理打去了电话,他失联一个晚上,助理早就急的团团转,接到他的电话都要哭了,“段少,您……” “许易,安排下去,断了和昨晚那个李家所有的合作。” 那头的许易都没有问原因,就马上应声下来,心里清楚昨晚自己老大失联和这个作死的李家脱不了干系。 “还有,我要那个夏家小小姐,夏夕可所有的信息。” 这下许易愣住了,难道昨晚的事夏家也参和了?刚才那个名字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呢? “来平津酒店接我。” 没等许易反应过来,那边段黎川交代完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 还在自己家中的夏夕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调查了个底朝天。 她在浴室洗了半天的澡,身上的一层皮都差点给自己搓下来,她才走出了浴室。 直到从浴室出来,夏夕可双腿都有些发软,心中满是无处可说的委屈。 她正湿着头发想着怎么处理段黎川这一件外套的时候,门铃响了下来,她下意识的一惊,抱紧了怀里的东西。 门铃坚持响着,夏夕可把衣服胡乱藏在沙发上,跑去门口看了看,从猫眼内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让她脸上的血色尽褪,指尖也发着冷。 外面的人似乎知道她在家,不慌不忙的按着门铃。 正文 第3章 噩梦 夏夕可知道躲不过去,硬着头皮把门打开。 “这么久才开门?”门外的人有一丝不悦的看了她一眼,绕过夏夕可走了进去。 走进来的女人身材纤细,一身浅色的束腰连衣裙,下巴微微扬起,看着优雅又有一丝淡淡的傲慢,一张脸素白,一双眼盈盈,看上去有几分病美人的我见犹怜。 夏夕可跟在后面,小声叫了一句,“姐,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我打电话问了你们经理。”夏夕可工作的地方是夏氏旗下一个小公司,夏怜晴想知道她什么动态简直易如反掌。 夏怜晴站定回头看了看后面低着头,脸色略显苍白妹妹,眼中没有一丝关心,问道:“让你去做的事你去办了吗?” 夏夕可浑身都紧张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迷茫的看向她。 夏怜晴不耐烦的皱眉道:“你到底去找了段黎川没有?” 夏夕可嘴唇发白,僵硬的点点头。 “说了退婚的事吗?” 看到夏夕可沉默,夏怜晴有些不耐烦,道:“怎么?你又舍不得段黎川了?” “没有。”夏夕可察觉道她口吻中的不善,赶紧摆手,“我和他都没有见过几面,他都不知道我是谁。” 夏怜晴有些满意的点头,道:“这些你自己都知道,也不需要我多说,那为什么还没有找段黎川退婚?他们段家讲究情面,爸爸也不愿意去提伤了段家的面子,就只有你自己去说最合适,知道吗?” 夏夕可呐呐的点头。 “你知道我喜欢段黎川,你不会让自己成为的障碍对吧?你是不会和姐姐抢什么东西的对吧?”夏怜晴走近,声音轻缓,似有一丝诡异温柔。 夏夕可本能的后退了半步,讪讪笑了两下,道:“姐,我去给你倒杯水。” 夏怜晴盯着夏夕可的背影看了看,坐下沙发上,环视了一下夏夕可这个小房子,几乎一眼就看的完所有布局,连夏家一个起居室都比不上。 “姐,你喝水。”夏夕可坐在她对面,有些紧张的看着夏怜晴背后的靠垫——那后面藏着一件外套。 夏怜晴优雅坐着,笑着道:“昨晚到底怎么样?你不和我说说吗?” “昨晚……”夏夕可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喉咙发紧,紧张的移开看眼睛。 夏怜晴眼神一变,声音冷了下来道:“你是没有去找段黎川,还是找到他什么都没有说?”夏夕可躲闪的眼神在她看来就是心虚。 夏怜晴一只手紧紧抓住夏夕可,眼睛用力看着她,里面有一种让夏夕可忍不住害怕的情绪,“我让你找他退婚!你居然把这个当做机会?昨晚和段黎川相处怎么样?没有我在场,和他说了不少话吧?” 夏怜晴浑身都在用力,已经完全没有刚才优雅贵千金的样子,眼神中尖锐的情绪全部都落在夏夕可身上。 这个场景夏夕可太熟悉了,唤醒了某些恐怖的回忆,她着急道:“姐,你冷静一点,我没有,我和段黎川根本没有说话。” 夏怜晴还是抓着她的她手,眼中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另一只手缓缓落在她的头发上,帮她把粘在脸上的湿发拿开,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姐姐。 而夏夕可浑身紧绷,眼瞳深处都闪烁着恐惧,想要躲开,却被她抓的很紧,动弹不得。 下一秒,夏怜晴冰冷的手就摸上了她的脖子,让她浑身都战栗起来。 “什么都没有?那这些是什么?”夏怜晴声音很轻,指腹擦过她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痕迹,说话间看疑惑的抬眼去看她。 一瞬间夏夕可脸上血色尽褪,惊恐的看着她,而夏怜晴一脸轻松,手中的力度却不减,狠狠掐着手下的脖子。 窒息感越来越重,夏夕可已经喘不上气,而夏怜晴眼中的冰冷一点都没有淡去,手中的力度也一点都没有减轻:“这些痕迹哪里来的?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一点声音都没有就睡到了段黎川的床上,夏夕可,你这个贱种,当真是我小看了你,你和你那个妈妈一样卑鄙无耻。” “……姐,你,你听我,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夕可怎么都拉不开她的手,绝望的在她手下挣扎着,窒息感几乎都让她眼前发黑,就在她以为今天夏怜晴真的要杀了自己的时候,她又猛地松开了手。 夏夕可扶着沙发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人都在惊恐中颤抖,让她脑海中不可遏制的想起了某些相似的片段。 都是相似的窒息感,都是来自同一个人的一双手,都是那样让她惊恐战栗的眼神,这些阴影伴随了她整个童年,就算是现在她依然脱不开这种若影随行的恐惧感。 “你说吧。”对面坐着人就像是又换了一个人,眼中癫狂的恨意尽敛,冷漠又厌恶的看着她。 夏夕可往一边坐了坐,捂着自己的脖子艰难道:“都是一场误会,什么都不会改变,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发誓,我和他一定会退婚的,我不会和你抢他的,我也不喜欢他。” 夏怜晴盯着她看了看,缓缓下了,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就像是开起了一朵异样妖娆的红花,看着诡异极了,一双眼紧紧盯着夏夕可,在她惊恐的注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不要骗我。” 夏夕可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点头。 夏怜晴满意的笑了一下,道:“夕可,你不会和我抢的对吧?你和你妈妈是不一样的人对吧?” 夏夕可浑身一僵,抿紧了唇。 “你最好乖一点,否则,我会做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夏怜晴声音还是浅淡,似乎还带着一丝温柔,只有夏夕可眼瞳都在惊恐的颤栗。 “夕可,别学你妈妈,别抢我的东西,我妈妈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还要和我抢我喜欢的人吗?” 夏怜晴的妈妈就是压在夏夕可身上的千斤巨石,让她的脊背寸寸在夏怜晴面前低下来,让她喘不上气,也让她抬不起头。 正文 第4章 假意 她低下头,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双眼发烫的盯着某处,等着夏怜晴接下来的话。 “你现在也是夏家的人,就算是一个小三生的,也留着夏家的血,不要把那些不干不净的手段都学了过来。”夏怜晴拍了拍她的手,笑着,“不要以为和男人上个床就能代表什么,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就不要白费心思,用那些手段脏了大家的眼。” 她的话说的语重心长,却字字都在诛夏夕可的心。 不过现在夏夕可的沉默是安抚夏怜晴最好的东西。 她这个样子,让夏怜晴非常满意,心中的郁结抒发完之后,终于准备离开。 “这个地方这么小,等到你和段黎川退婚后,就搬回来吧,爸爸和我都挺想你。”夏怜晴已经恢复成正常的样子,说话的口吻和表情也都已经正常,看着夏夕可的时候漠然又不屑。 这种状态却让夏夕可觉得安全。 直到送走了夏怜晴,夏夕可才从紧绷的状态中缓过来,摸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脖子急促的喘着气,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到底是害怕,还是绝望,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夏夕可想起去吹头发的时候,脑袋已经有些昏昏沉沉,最后一摸,额头已经有些发烫。 小时候被夏怜晴关在雨外,淋得高烧昏迷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尤其是这种小病,别人不吃药睡一觉就能好,她的按时吃药,拖个好几天才能渐渐好起来。 夏夕可叼着温度计,没头脑想着,完了,明天怕是又要请假了,去了也是被经理骂,不如把工作辞了吧。 但是这些事也只能想想,她不能辞了那个工作,夏怜晴还想用那个工作监控着自己。自己一旦辞了,夏怜晴会第一个找上门,她实在不想短期内再和她见面。 拿出温度计一看,三十八点七。 夏夕可把家里的退烧药翻出来,数了数,一股脑吃了,然后拥着被子昏昏沉沉睡在了沙发上。 也许是从昨天开始就没有休息好,又对付夏怜晴,她已经精疲力尽,有可能是今天吃的药有些多,她几乎是马上就陷入了混沌的睡海。 此刻。 许易在酒店接到段黎川之后,还十分贴心的给他带起了一套全新的衣服,段黎川是个十足的衣架子,不穿的衣服时性感华美,穿上衣服后马上成为了矜贵傲然的贵公子。 许易虽然十分好奇和段少共度一夜春宵的女人是谁,但是也不敢现在去触他的霉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问。 在车上,看到段黎川脸色冷寒,小声道:“段少,李家那边已经打电话来求情了,您……” 段黎川按着额角,冷冷掀了一下眼皮,道:“我记得李家的大儿子在监察厅,手却不怎么干净,把调查出来的东西给李家送过去。” 许易看他不打算放人一马的样子,也不敢帮李家说话,岔开话题,道:“您让我调查的东西已经发在邮箱里面。” 段黎川单手操作的电脑,凝眉看着许易发过来的资料。 上面第一张就是夏夕可还带着一丝羞怯的毕业照,在宽大的学士服下,看上去又瘦又小,除了一张脸看上去不错,其他的真的不是段黎川会喜欢的样子。 许易自然也是看过这些资料,忍不住道:“段少,这个夏小姐是您未婚妻啊,我都忘了。” 别说是他,若不是她昨晚自己找过来,段黎川自己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妻。 这门亲事是段黎川的爷爷订下来的,段黎川还是一个豆大点的孩的时候,就被家里按上了一个未婚妻,那时候他哪里知道什么是未婚妻,就看过那个被领到自己面前的小孩胆小又爱哭,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只乖顺的鹿。 昨晚看到夏夕可那双眼睛的时候,他才隐约想起了,这么久了,她眼睛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干净又透亮。 就像是没有长大一样。 段黎川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昨晚的意外,他多半会找个理由把这个婚事推掉。 “段少,我在调查的时候,听人说了一些事。” 段黎川抬眼在后视镜中看他一眼,示意他说。 “这个小小姐,好像已经离开了夏家,夏家很多活动她都没有现身,就连夏家上个月的股东大会,她都没有参加,好像……”在夏家一点地位都没有。 许易没有说出来,但是段黎川也明白了,这样一个游离在夏家边缘的人,当初段老爷子到底是为什么要给自己定下这样一门亲事? “她现在好像只是在夏家旗下的一个小公司实习。”许易实在想不到还有这么接地气的千金,说出来的时候都有些难以置信。 就算是被家族权力排挤,她好歹也是夏家的女儿,分的钱比不上继承家业,也足够吃香喝辣过一辈子,怎么还去给人打工?还是那么不入流的公司?而且要不是段黎川今天要调查,许易都要以为夏家只有那个夏怜晴大小姐,毕竟和夏家打交道的时候,都是她出面,能干又漂亮,几乎没有人注意她背后还有一个神秘又黯淡的小小姐。 “段少,是不是夏家有什么事,要我去调查吗?” 段黎川摇头,漠然的合上了夏夕可一目了然的简介,道:“先回公司。” 许易点点头,心想,这又是不管哪个未婚妻了?段少这是想做什么呢? 接着他又听到段黎川在背面说:“去把这个夏夕可现在的住处找到拿给我。” 许易暗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阴晴不定的老板,正闭眼靠在后面养神,一张线条冷意俊逸的脸看上去漠然疏离,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回到公司之后,段黎川处理了几分文件,看时间差不多,给自己家老爷子打去了一个电话。 段老爷子此刻在北欧度假,刚起床就接到了孙子打来的电话,中气十足接起来,道:“阿黎,今天公司不忙了?” 段黎川站在落地窗前,腰窄腿长,看着比男模身材都要好上几分,他口吻不算亲昵,但是还是带着几分恭敬,道:“爷爷,我想问你一件事。” 正文 第5章 商谈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看着自己变成了那个小小的自己,懵懂又害怕的走在陌生的路上。 终于走出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眼前的白芒渐渐散去,是一个宽阔又奢贵的房间,眼熟又陌生。 床榻上躺着一个虚弱的女人,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看到了她,示意她过去。 夏夕可不想过去,但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孩的夏夕可却讷讷的走了过去,疑惑的看着床榻上虚弱的女人。 那个女人眉眼浅淡,看上去温柔又好看,等到小夏夕可走进,她伸手把她拉进,似乎想要把她拉进怀里。 夏夕可下意识的想要跑开,而下一秒女人的脸就变得狰狞起来,狠狠把她拽过去!听到夏夕可哭了,马上扇了两个响亮巴掌甩在她脸上,怒吼道:“不许哭!你这个贱种有什么资格哭?” 两个巴掌印马上就浮现在小孩白嫩的脸上,嘴中也都尝到一丝铁锈腥味。 夏夕可捂着刺痛的脸,惊恐的站在原地,走不掉,也不敢哭。 突然发狂的女人在打骂一阵之后,最后发了狠掐住夏夕可的脖子,眼中全是癫狂的恨意。 既是知道这只是在做梦,夏夕可睡在沙发上也不安的蹙紧了眉毛,自己醒不过来,所以噩梦还在继续,场景还在转换…… 夏夕可抱紧了被子,紧紧蜷缩在沙发上,一点都没有听到外面响起来的门铃。 段黎川站在门外按了三遍门铃,最后耐心耗尽,让许易把门打开。 许易站在这个陈旧的楼梯间,冷汗阵阵,想他一个高级特助,怎么沦为办总裁偷开别人家门的事? 门被打开,里面简单干净的布局就落在段黎川眼中,他皱眉看着这个太过简陋的小房子。 若不是里面飘着一股那晚熟悉的牛乳香,段黎川一定不会相信这里会是一个豪门千金住的房子。 “这个夏小姐挺接地气。”许易评价了一句。 段黎川睨了他一眼,“你在外面等着。” 许易从善如流的把门关上,心想,好嘛,特助变成了一个看门的。 段黎川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睡在沙发的人,都不知道她怎么在这小沙发上缩在一角。 可以看出她睡得并不安稳,细细的眉一直皱着,眉宇间满是不安,像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段黎川站在一边看了看睡梦的女人,这样看上去比照片上似乎还要小一些,一张脸还带着青涩,看上去就像是没有成年。 这么想着段黎川心情又有些复杂。 看夏夕可一直被噩梦魇住,段黎川也不知道怎么就一时发了善心,伸手帮她遮住了眼睛上的光线。 没多久,感到手心下的眼睑颤了颤,她镇定了下来,呼吸变得绵长平静。 段黎川看她安静的睡颜,想到老爷子说的话:“我这些年都在国外,都忘记提醒你,你小子是不是把人家都忘了?别做那么混账的事,她妈妈救过你爷爷的命,你可不能做那么忘恩负义的事。算算时间,你们婚期就要到了,你赶紧收收心,爷爷还等着抱孙子呢,我最近有空回国看看,你把夕可带回来给我瞧瞧,听到没有?” 段黎川一时头疼的按着眉心,余光一扫就对上了一双不知道何时睁开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醒了?喝点水吗?” 段黎川的态度太过自然,让夏夕可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在自己家里,坐起来,抱紧了被子,“你,你怎么在这里?” 段黎川看到她戒备的样子,稍微坐远了一些,敲了敲自己的腕表表盘,道:“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夏夕可不知道这个下午四点和他出现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关系,依然困惑又戒备的看着他。 段黎川耐着性子解释,“我让人去你公司找过你,没找到人,才找过来。”看她依然迷茫的样子,他口吻中含着一丝诧异,“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夏夕可马上抓起一旁的手机一看,上面的日期居然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睡了整整一天?” 这时肚子配合的叫了一下,让夏夕可恨不得当场钻进沙发缝里面。 幸好段黎川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冷的像块冰,一张脸万年都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站起来道:“出去吃点东西,顺便谈点事情。” 一路上夏夕可都在想他要和自己谈的事,紧张得胃都疼了,太尴尬了,之前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段黎川订的餐厅特别安静,两人又在单独的包间,周围是隐隐的小提琴声,高雅又静谧,就是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个高冷不说话,一个假装风景,愣是让里面安静了好一会。 在等着上餐的时候,察觉到段黎川要说话,夏夕可抢在他之前开口道:“你是来和我说退婚的事?好啊,我没有意见。” 段黎川微愣,隐隐想到了前天晚上有人在自己耳边似乎一直就在说这件事,难道她当时就是来和自己说这件事? 他眉峰微皱,道:“我是来道歉的,那晚的事……” “是个意外,大家都是成年人就不用再提了,也不会影响我们取消婚约。” 听到她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段黎川声音冷下来道:“你就这么想取消婚约?” “反正……” 段黎川打断她,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替她说道:“反正没什么感情。” 看他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夏夕可抿紧了唇不敢说话。 “这些你都说过了,我也听到了,就不必再说了。我以前不知道你这么不想要这个身份,想来段家又不是香饽饽,哪里会人见人爱。” 夏夕可听得心里发苦,知道自己执意退婚理亏在先,只好默默受着他若有若无的怒意。 “不过,还得委屈你一段时间。” “为什么?” “吃药了吗?” 夏夕可迷茫的看着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脸迅速红了起来,磕磕巴巴道:“没,没有。” 段黎川公事公办,一张俊脸没有表情,声音更没有起伏,“一个月后,会有人接你去医院。” “等一个月,要是你没有怀孕,就如你所愿。” 正文 第6章 约定 “如果怀孕,孩子留给我,婚约照样解除。怎么样?” 夏夕可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愣住了。 许是感觉到自己吓到面前这个小人儿了,况且这样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太过吃亏,哪怕解除婚约是她先提出来的。 段黎川生硬的语气放缓了许多:“咱们的婚约是我爷爷定下的,爷爷的身体并不好,我也不想随便找人结婚,有一个孩子交差总是好的,关于孩子这件事我能不可能让步,我知道这么做对你伤害很大,我会补偿你。” 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有想到段黎川这么好说话。 夏夕可不安的搅着手指,点了点头。 段黎川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关于孩子她竟然连争都不争一下,这是有多想与他解除婚约? 只有夏夕可自己知道,如果真的有孩子,留在段黎川那里会比留在自己身边安全得多。 她连想都不敢想,如果夏怜晴知道她与段黎川有个孩子,天知道会对她的孩子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着,身体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段黎川看了一眼夏夕可,伸手脱了自己的外套,走过去披在她身上。 夏夕可看着这件与那天一模一样的外套,又想起来夏怜晴那仿佛要杀了她的目光,慌乱的站起来,脑袋不小心撞到了段黎川高挺的鼻梁。 段黎川吃痛的揉着自己的鼻梁,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难道在她眼中他就这么可怕? 夏夕可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流出来,不停地对着段黎川鞠躬,声音颤抖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要是夏怜晴知道自己撞了段黎川,非杀了她不可。 段黎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他在欺负人吧? “我没事。” 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夏夕可停住鞠躬的动作,抬头看着他。 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犹如纯净的琉璃,让人不忍去破坏。 一时间竟让段黎川看愣了 夏夕可咬了咬唇,避开段黎川的眼神。 正巧服务员上餐了。 段黎川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两人用餐,一言不发,却是意外的和谐。 用餐完毕。 “我送你回去。”段黎川说道。 夏夕可如同受了惊得小兔子一般,连连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段黎川沉下脸,那模样甚是可怕。 夏夕可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段黎川看着眼前如同小兽般需要人保护的女孩,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许易刚好推门进来,看到自家总裁不同寻常的模样,只觉得是自己是见鬼了。 他可从未见过总裁这样。 难道是这位夏小姐拿了总裁一血的缘故? 见到许易,段黎川又恢复那平日里生人勿近的模样。 许易在心中咆哮:总裁你不可以这么差别对待! 当然,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总裁,车已经在外面停好了。”许易说道。 “嗯。”段黎川点了点头。 等到回了自己的小房子,远远的就看见夏怜晴等在哪里。 夏夕可与段黎川一同下了车。 夏怜晴笑着,柔柔的说道:“段少真是有心了,还将我这个妹妹送回来。” 夏夕可低着头,企图避开夏怜晴的目光,哪怕她的目光并不恶毒。 “嗯。”段黎川淡淡道,算是回答夏怜晴了。 他这个人便是如此,夏怜晴也没有在意。 “我走了。” 这句话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是对夏夕可说的。 夏夕可抖了抖,把头低的更深了,嘴上应道:“再见。” 听到夏夕可的再见,夏怜晴出口挽留的话又吞到了肚子里,只能笑盈盈道:“段少慢走。” 夏怜晴一直目送段黎川的车离开。 而夏夕可见夏怜晴没有动,她便也不敢移动半分。 “还站在那儿做什么?进来吧。”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夏夕可一眼,转身便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后,夏怜晴伸手就拽住了夏夕可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她的脖子上摩擦。 “你又不听话了。”夏怜晴笑着说道。 可她眼中的癫狂不似作假。 夏夕可想摇头,可是头发被紧紧地拽着,她只能哽咽的说道:“没有,姐……我已经说好了,他答应退婚了。” “真的?”夏怜晴不相信似的,手下的力度又大了起来,甚至露出肉眼可见的青筋。 熟悉的窒息感。 夏夕可只能拼命的张大嘴巴,以此来获取新鲜的空气。 “姐……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夏夕可用力掰着夏怜晴的手。 夏夕可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瞳孔紧缩,巨大的恐惧感迎面扑来,她又想起了早上的噩梦,脑中的一根弦突然断了,脑中一片空白。 夏怜晴嗤笑一声,放开手。 夏夕可直接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用力咳嗽,眼角不受控制的流出了一滴泪。 夏怜晴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夕可,“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配叫人!小三的女儿就该当小三!” 夏夕可苦笑,说道:“他虽然答应了,可是需要等一个月。” 夏怜晴的眼神又变得危险。 “一个月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夏怜晴眯起眼睛看着夏夕可,似是在考虑她的话是真是假。 “量你也不敢骗我。”夏怜晴说着,又恢复了往日高雅的模样。 她拿起自己的名牌包包,就像是避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绕过夏夕可离开了。 夏夕可费力的走到沙发处坐下,为自己到了一杯水。 拿着水杯的手一阵无力,还没有凑到嘴边,就从手中滑落。 看着地毯上的水杯和水渍,夏夕可捂着眼睛,呜咽起来。 眼泪从指缝间漏出,掉落在地毯上,与水渍混在一起。 狭小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她的压抑地哭声。 比起在外人面前哭,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躲在家里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段黎川的面前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就想把自己遭受的一切都将给他听。 可她同时也知道,段黎川不是她的谁,也终将不会属于她。 正文 第7章 酒宴 夏夕可起了一个大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戴上了墨镜。 到了公司,那些人就像没有看见她一样,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夏夕可以为没人注意她,却不知她来公司的消息老早就被有心人告诉给了夏怜晴。 夏怜晴听着那人的报告,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好‘照顾’她。” 那人一愣,心神领会的退下去了。 夏怜晴看着杯里的咖啡,轻笑一声:“一个月……” “夏夕可!你是怎么做事的?好好的文件让你弄丢了!”部门经理大发雷霆。 夏夕可看着自己明显被人翻过的桌子,她知道自己怎么辩解都没用,等经理骂完,她还要重新打印。 无视其他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到打印机那里又打印了一份。 等她拿着新打印的文件,回来时,她前面的人就像没有看见她一样,直直撞了过来。 手中的热咖啡不仅打湿了新打印的文件,还洒在了她的身上。 那人着急的过来想要擦她身上的咖啡渍,却被夏夕可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若是不避开,那个人肯定会用力的擦被热咖啡溅到她身上的地方,那她的身上就会被擦破。 “没关系,你再去冲一杯吧。”夏夕可善解人意道。 反倒让那个人不好意思了。 只有夏夕可自己知道,攥紧的手心被指甲扣的生疼。 她,一定一定要逃离这里,逃离夏家,逃离夏怜晴! 夏夕可去擦了擦身上的咖啡渍,她也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换,去请假,又被经理骂回了来。 中午吃饭,餐厅阿姨故意不给餐具。 电脑里的文件全部被删,她只能靠着自己的记忆重写一遍。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夏怜晴的授意。 可她人微言轻,在夏家一点实权都没有,又怎么反抗的了? 况且,夏怜晴在外人面前都是和她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如果不是夏怜晴曾在她面前那么疯狂,或许,她也是会信的吧! 一直加到了晚上十二点的班,才把文件重新写完。 公司早就熄了灯,除了她便一个人都没有了。 走在大街上,路灯散发着微微的光,即便是夜晚,这个城市也依旧是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夏夕可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 回到家,看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夏夕可松了一口气。 疲惫的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完后,夏夕可就躺在了床上,很快便入睡了。 “呼……不要!妈妈,救我。”夏夕可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做噩梦了。 清晨的阳光笼罩在她身上,暖洋洋的感觉终于是驱散了她心中的阴翳。 她起身走到镜子前,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看着眼底下重重的黑眼圈,无奈的笑了笑。 镜子里的女孩也笑了笑,一张憔悴的面庞又鲜活起来。 看着这样的自己,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夏夕可仰头,看到了脖子上的手印。 就像是一块莹白的美玉,被狰狞的藤蔓缠绕住一样,破坏了美感。 她伸手摸了摸,刺痛的感觉让她又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夏夕可穿好衣服,找出围巾,将那手印遮住。 她打理好了一切,刚刚准备出门,就接到了经理的电话。 直到挂了电话,夏夕可还有一些云里雾里。 夏怜晴会这么好心让她去出差? 恐怕出差是假,不让她见段黎川是真。 不管怎么样,只要是逃离了有夏怜晴的地方,她就很开心。 迅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她就出发了。 段黎川看着面前的请柬,什么也没说,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许易看了一眼自家总裁,开口说道:“这顾家可不比其他公司,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许易看段黎川把目光又转回了电脑,便一声不知的退下了。 谁也不知道,段黎川看电脑其实是在发呆。 很快就到了晚上,顾家酒宴也正式开始了。 能被顾家邀请的人无一不是在商界或者是政界有名的人物。 不论是谁都想要借此机会与其他人搭上线,于是就有三五人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段黎川很少参加这种酒宴,但是他的名声同样也不是因为几场酒宴而打响的。 整个酒宴里,就他一个人独来独往。 总有人秉着吊一个金龟婿的想法来到段黎川的身边。 即便是他冷着脸,也有人源源不断的向他身边凑。 这就是他不愿参加宴会的最重要的缘由。 段黎川皱着眉看着那个身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想要贴到自己身上,他向后退了一步,冷声说道:“小姐,请自重。” 夏怜晴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骄傲不是一星半点,看,这就是她看上的男人。 于是看向段黎川的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 段黎川看到夏怜晴身边没有夏夕可,竟然有些失落。 她柔柔的走到段黎川身边,那个女人悻悻的走了,临走前还恋恋不舍的看了段黎川一眼。 夏怜晴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她想狠狠的把手架在那个女人的脖子上,就像她对待夏夕可那样。 “段少……”她话还没说完,就身子一软的要倚在段黎川身上。 段黎川一闪身,夏怜晴就坐在了沙发上。 “你没事吧?”段黎川问道。 夏怜晴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抱歉,我身子从小就弱,给段少添麻烦了。” “没关系。” 段黎川看到四周那些蠢蠢欲动的女人,仿佛是碍于夏怜晴的身份而迟迟不敢上前,倒是能让他喘一口气。 更何况她还是夏夕可的姐姐。 想着,他便没有避讳的坐在了沙发上。 夏怜晴一阵得意。 那些女人想靠近都没有机会,而段黎川却主动靠近她。 殊不知,这也不过是借了夏夕可的光,顺便为他挡桃花罢了。 还没等夏怜晴主动找话题说话,段黎川就先开口了。 “你是夏夕可的姐姐吧?” 夏怜晴被问的一愣,回答道:“对。” “我想知道她明明是夏家的人,怎么不和你们住在一起?” 听到段黎川主动和她说话,而谈论的对象居然是夏夕可的时候,夏怜晴在心里不知道把夏夕可骂了多少遍了,她现在气得都快要发疯了! 为什么不在夏家,当然是被她赶出去的!那个杂种怎么配待在她们家! 可在面上,她一副宠溺的模样:“她呀!独立的很,为了她那个男朋友,硬是和家里闹翻了。所以才搬出去住了。好像是要和她那个男朋友同居。” 正文 第8章 一见钟情 段黎川原以为是自己与她多年未见,她忘记了自己这个人,不想与一个陌生人结婚才要退婚的。 没想到是因为有男朋友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退婚吗? 想到这里,段黎川心中有丝不悦,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丝不悦从何处来。 夏怜晴满意的看着段黎川沉下的脸,这样,你还能看上夏夕可了吗? “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叛逆的人。” 话说出口,段黎川愣住了,他什么时候会为别人辩解了? 夏怜晴抓着包包的手猛然紧握,夏夕可!夏夕可!你好样的!不愧是那个贱人生的女儿。 “她本来也不是那样的,但是不知道从哪里结识了一帮朋友,就天天和他们混夜店……啊,不是,我妹妹不是那样的人!”夏怜晴像是着急解释什么,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都要哭出来似的,反而坐实了夏夕可是个小太妹的事情。 段黎川却完全没有被夏怜晴牵着鼻子走,反而是担心起来夏夕可。 夏夕可那个男朋友能让他印象中那么胆小的她与家里闹翻,恐怕是有点手段,就夏夕可的性子,岂不是会被欺负? 想着,他就直接和夏怜晴告辞,走到安静的地方,拿出手机。 “喂,总裁,你不会现在就要走吧?宴会还没有结束呢!”许易觉得自己真是为总裁操碎了心,他当初应聘的应该不是特助,而是保姆吧! “我要知道夏夕可男朋友的第一手资料。” 听到自家总裁的话,许易愣了半晌,直到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挂断音时,才回过神来。 他深深的明白,总裁对那个未婚妻是不一样的。 许易跟在段黎川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那个女人上过心。 段黎川看着手机,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这个关注未婚妻? 对,就是因为她是爷爷定下的人,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他当然要保护她。 段黎川在心里为自己的不寻常举动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酒宴结束 顾亦昇本来也不想参加酒宴,就一直在外晃荡。 他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被他父亲夸上天的段少驱车离开。 顾亦昇见到酒宴结束,终于想起了回家,刚刚踏入酒宴门口,就看到一个白衣女孩在找寻什么。 她就像是遗落凡间的天使,那柔弱的脸庞带着倔强。 这一眼,就让顾亦昇沦陷了。 他很绅士的走到她面前,询问道:“美丽的女士,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夏怜晴知道他是顾家的人,也不好落了面子,这一回答,便被他缠上了。 她心不在焉的回答他的问题,眼睛在四处寻找段黎川的身影。 身为大家族的子弟,哪一个不是人精呢? 顾亦昇善解人意道:“不知道夏小姐在找什么?” “段黎川。” 还没等夏怜晴反应过来,话已经出口了。 对于段黎川,顾亦昇也没有什么嫉妒的情绪,毕竟那是人家自己奋斗的结果。 可是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也想找他,心中的嫉妒就蹭的涌上来了。 “我刚刚看到他已经走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顾亦昇提议道。 夏怜晴本来还想让段黎川送自己回去,事已至此,人家都已经提议了,她便答应了。 顾亦昇扬起笑容,一时间竟恍了她的眼。 他一阵得意,他就知道,不论是谁,都会被他这副好看的皮囊迷惑。 正在出差的夏夕可可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她正在悠闲地享受没有夏怜晴的时光。 哪怕她此次出差的地方依旧是夏怜晴掌管,但是也抵挡不住她的好心情。 许久没有逛街的她,决定今天出去逛街。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夏夕可连脚步都是轻快的。 “别跑!”一声暴呵在夏夕可的耳边响起,把她整个人都惊在了原地。 是一个女人的包被抢了,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就喊了一声。 或许是知道自己吓到别人了,那个男人看了夏夕可一眼。 他就像是认识夏夕可一样,很惊讶地看着她。 但是人群瞬间就把夏夕可淹没,夏夕可就像是昙花一现似的消失了。 那个人寻找了夏夕可没有找到,失落而归。 夏夕可也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那个人她从未见过。 好在一瞬间那个人就没了踪影。 这不过是个插曲,夏夕可马上就忘在了脑后。 她又开开心心的逛起来。 一天的时间就在她吃吃喝喝时流逝。 夜幕降临,城市间的霓虹灯又亮起来了,夜如白昼。 游乐园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夏夕可就站在外面远远的看着,颇为羡慕的看着那些被父母领着来游玩的孩子。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欢笑,快乐不似作假。 夏夕可低下头,就她现在这个状态,还不如是个孤儿更快乐。 至少孤儿还有自由,而她就如同被囚禁的麻雀,每天要承受夏怜晴时不时的发疯。 她想逃,可那笼子比金坚。 而她的亲生父亲对她不管不问,漠视了夏怜晴母女对她的虐待。 任由她被关进笼子。 她对这个父亲已经彻底失望了。 夏夕可抬头看向那个摩天轮,巨大的摩天轮,最高处甚至可以摸到云。 她多想再坐一次摩天轮,可惜当初个那人已经不在了。 摩天轮是你和我的约定,我一定会带那个人来,让你看一看,我过得很好。 妈妈,希望你在天国开开心心的,不要想念我。 一滴泪在脚下炸开水花,接着就是无数的水花。 夏夕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怎么又哭了。 是了,其实,她很想妈妈。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夏夕可手忙脚乱的擦着,却越擦越多。 最后,夏夕可放弃了,任由泪珠在眼中滑落。 妈妈,我想回到那个只属于我们的家,哪怕破败不堪,却依旧温暖。 只是,那唯一的念想,已经被她的爸爸,亲手毁了。 就在她的眼前,就在夏怜晴的浅笑里。 夏夕可并不知道,有一个人在暗处,偷偷的拿出手机将她照了下来。 正文 第9章 出差巧遇 夏夕可起了一大早,没有夏怜晴的日子感觉就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看着镜子里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大的眼睛,她默默的找出了墨镜带上。 都是夏氏集团的公司,所以她还是做之前的工作。 夏夕可本以为自己远离了段黎川,夏怜晴就会消停一阵,可是没有想到夏怜晴变本加厉。 于是在公司又重复了文件被丢掉,说成是她弄丢的,故意在她身上泼咖啡,删掉她电脑里的文件。 夏夕可只是冷眼看着这样事情的发生。 她怕夏怜晴,但是不代表她害怕别的人。 不过,样子总是要装装的。 公司的灯一盏一盏的灭了。 夏夕可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司,叹了一口气。 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没有末班车了,看来只能打车了。 夏夕可在等了一段时间,没有出租车路过后,决定先走一段路,然后在打车。 段黎川刚好下班回家,听着耳机里许易传来的声音:“我不在你身边别忘了吃饭,就算是出差也别加班加到太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巴拉巴拉……” 车灯一晃而过,段黎川觉得那个人有些熟悉,看了一眼倒车镜,发现那个人就是夏夕可。 说了一句,我还有事,便挂了许易的电话。倒车回去。 许易拿着电话,呆滞了两秒,默默的自己反省了一下。 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放肆了,关键是最近的老大也不像是老大了啊。 夏夕可看着那辆车有点熟悉,但是车已经开走了,夏夕可便把这点熟悉的感觉抛在了脑后。 没想到那辆车又倒了回来。 车窗缓缓下降,段黎川目不斜视,冷声道:“上车。” 夏夕可现在知道夏怜晴在耍什么疯了,原来她魂牵梦绕的男人根本就没在她身边。 上了车,夏夕可还有点不自在,根本不敢看段黎川。 车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是空的一般。 夏夕可透过车窗玻璃,偷偷的看认真开车的段黎川。 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剑眉斜飞入鬓,,细长的瑞凤眼里就像藏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嘴角轻抿,周身威压冷冽,使人在他面前自相形惭,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心。 已经走了一段时间,夏夕可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告诉段黎川她住在哪里。 而现在,她就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终于,车停了。 夏夕可暗自松了一口气。 段黎川看在眼里,开口道:“你怕我?” 夏夕可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没有。” 但是她的话实在是有敷衍的嫌疑。 好在段黎川并没有在意,说道:“下车。” “啊?”夏夕可以为是他生气了,便乖乖地下车。 她一抬头,发现是一个餐厅。 段黎川一言不发,长腿一迈就跨进去。 夏夕可紧随其后。 段黎川将菜单推到夏夕可面前,示意让她先点。 夏夕可又推回去,摇摇头。 段黎川也没说什么,点好餐,服务员走后,包间就又剩他们两个了。 夏夕可知道在车上两个人就一句话没说,于是先开口道:“那个,你也来出差啊?” “嗯。”段黎川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真是巧啊,哈哈,哈。”夏夕可尴尬的笑笑。 “听说你有一个男朋友,你是要搬出去和他住?”段黎川冷淡的问道,就像是陈述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可他目光紧紧地盯在夏夕可身上,似乎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否定的答案。 男朋友? 夏夕可初听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他认真等待答案的眼神不似作假。 她猜到这是夏怜晴在诋毁她,但是…… 夏夕可沉默,没做回答。 段黎川眯了一下眼睛,看似平静,但是坐在他面前的夏夕可却感受到了他压抑着的怒气。 他生气了,为什么? 夏夕可百思不得其解。 “那你可别忘了你与我的约定。”段黎川沉声说道。 夏夕可乖乖的点头,回答道:“我会遵守约定的。” 一双纯净的眼睛看着段黎川,而眼睛的主人为了显示自己的真诚,努力的睁大,还不停地眨啊眨。 段黎川看着面前仿佛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她乖巧的不像话。 同是夏家的女儿,为什么夏夕可就被养的这么不谙世事。而那个夏怜晴,就与他时常见到的女人一样,带着很强的目的性。 特别是那种对他势在必得的眼神,令人厌烦。 反观眼前这个女孩,眼睛纯净的不染一丝杂尘,干净如白纸。 如果说夏夕可也对他带着目的的话,那就是与他退婚。 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夏夕可的脸都要笑僵了,趁着服务员布菜,赶紧揉揉自己的脸,一回头,发现段黎川正在看着他。 吓的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段黎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夏夕可低下头,避开段黎川的眼神,自己默默的往嘴里塞饭。 “我送你回去。” “不用……” 段黎川剑眉一挑:“如果你真的怀了咱们的孩子,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这句话成功的让夏夕可红了脸,一直延伸到脖颈。 “我,我……”她就连说话都变磕巴了。 “上车。” 一路无话。 段黎川看着这个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房子,皱了一下眉,问道:“你住在这里?” 夏夕可很是满足的点点头。 段黎川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不明白这种满足是从何处来。 其实对于夏夕可来说,能见不到夏怜晴就是最满足的事。 “你搬到我哪儿去住。”段黎川嫌弃的看着眼前的小房子。 夏夕可摆摆手,连连摇头,口中说道:“我要是和你住在一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 段黎川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开车离开了。 夏夕可松了一口气。 看着那车渐行渐远。 没看出来,这个外表冷酷的男人,居然还会关心人。 走进自己的小屋,摸着黑准确的找到自己的床,然后她就直接陷在了被里。 夏夕可舒服的叹了一声。 渐渐进入梦乡。 夜如浓墨,繁星点缀,明月似钩。 正文 第10章 段少发威 早晨,夏夕可伸了一个懒腰,今天意外的没有做噩梦。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元气满满的样子,笑了笑,便出门了。 没想到段黎川早早的便等在了她家门口。 夏夕可惊讶的张开了嘴,那可爱的模样被段黎川看在眼里。 他也不解释,只是定定的看着夏夕可。 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就是让夏夕可上车。 夏夕可还想拒绝,但是段黎川的目光在她肚子上转了一圈。 她瞬间缴械投降,认命似的上了车。 “公司在哪儿?”段黎川询问道。 夏夕可回答后,看他迟迟不肯开车。 她倒是没有多想,以为就是这个出差的地方他并不熟悉。 于是夏夕可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遵循记忆为他指路。 听着耳边她不时发出的声音,段黎川嘴边挑起一抹笑容,转瞬即逝。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公司在哪儿,只是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拘谨。 “停在这儿就行。” 距离夏夕可的公司不远,但是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她叫了停。 段黎川靠路边停了车,夏夕可道谢后就向着公司走去。 他看着夏夕可进了公司后才离开。 夏夕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想起自己的东西落在段黎川的车上了。 想到段黎川可能早就离开了,只好作罢,然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她专注的看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敲出一阵阵好听的键盘声。 很快就到了中午,夏夕可看着他们三两结伴的一起下楼吃饭,倒是有些意外一上午没人来找她麻烦。 不过想想也是,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来欺负她。 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会天天做啊! 夏夕可起身,整理好自己的桌子。 下楼期间,她就收到了一些人的指指点点。 夏夕可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就是了。 直到看到在公司外,那个倚着车一脸生人勿进的男人的时候,夏夕可终于明白那些人奇怪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了。 一定是有人问他是来找谁的,他也一定是如实回答了。 段黎川真是替她拉了一手好仇恨啊! 夏夕可捂着脸,想悄悄的走到食堂。 这样段黎川看不到她就会离开吧!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段黎川显然是看到了夏夕可,长腿一伸,几步就走到她面前。 “出去吃吧。”那态度不容拒绝。 夏夕可点点头,感受到公司上下的人看着她炙热的目光,跟着段黎川走了。 午饭过后,段黎川又把她送回来。 那些人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奇怪。 夏夕可不太懂,但是隐约感觉到这种态度名为嫉妒。 她总是能从别人眼里看到,虽然这种嫉妒的情绪总是针对她那个完美的姐姐,夏怜晴。 眼神又不能杀死人,夏夕可便随他们看去。 坐在位子上,继续之前的工作。 不过总有人不如她愿。 陶瓷杯子重重的落在她旁边的桌子上,从中迸溅出的水差一点就溅到了她的键盘上。 好在夏夕可眼疾手快的把键盘挪开了。 “你又想干什么?”夏夕可颇为无奈的看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就数这个女人欺负她欺负的最欢。 夏夕可真是不明白了,欺负她又得不到钱,还费心费力的想出这么多欺负人的招,多不划算啊! 张楚楚斜眼看着夏夕可,不屑地说:“别以为你身上挂着夏家千金的名头,就有人怕你。到了这个地方,你就是一个新人,作为新人,你现在应该干什么?” 夏夕可知道,这个张楚楚是公司典型的大龄剩女,有些虚荣,有着一张艳丽的脸蛋,天天幻想着被富人包养。 恐怕还有一点仇富的心理,于是知道她是夏家的人后,又接到了夏怜晴的授意,便开始放肆自己的行径。 欺负她会让张楚楚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 更何况刚才段黎川整的那一出。 全公司都看见了,而段黎川属于又帅又多金的哪一种,他本来就是许多女性的梦中情人,况且这里的人有那个不知道他段少的? 现在看见段黎川来接她吃饭,不来灭一灭她的威风才怪了。 虽然夏夕可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很威风。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夏夕可顺着张楚楚说道。 “给我泡咖啡啊!”张楚楚瞪大了眼睛,恐吓似的说道。 段黎川本来是走了,但是又看到夏夕可落在座位上的包包,又亲自进了公司,想给夏夕可送上来。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幕。 段黎川当下就眯起眼睛,抬腿便要走过来。 夏夕可看着他也很是惊讶,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 段黎川停下动作,仔细一思量。他就算是帮她一时,也帮不了她一世,反倒会起反作用。 他想不懂夏夕可为什么这么逆来顺受,明明她是这家公司的主人不是吗? 段黎川有些心疼她。 而夏夕可这个摇头的动作,却被张楚楚当成是不想给她冲咖啡。 她伸手就要去掐夏夕可。 段黎川就算是在想替夏夕可着想,也不会任由夏夕可被欺负。 上前几步,伸手卸了张楚楚准备作恶的手。 张楚楚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回头恶狠狠地看向元凶,看到是段黎川动的手,一张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 公司里其他的员工本来还在看热闹,看到段黎川的时候又缩回去。 没人敢触段黎川的霉头。 段黎川皱了皱眉,嫌弃的看了看自己刚才触碰张楚楚的手,问夏夕可:“有没有纸巾?” 夏夕可已经看呆了,呆呆的递上纸巾。 段黎川仔仔细细的将那只手里里外外擦的干净。 张楚楚捂着被折断的那只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公司里一阵低气压。 终于,段黎川开口了。 “我没有想到夏家旗下公司的员工是这样的人品,看来我要好好考虑与夏家的合作了。” 他一句话把整个部门的人吓的冷汗涔涔。 部门经理赔笑道:“段少,她也是新来的,不懂事。不能因为一个人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段黎川打断,“你当我傻?” 段黎川凌冽的目光直直射向部门经理,整个人不怒自威。 部门经理被震慑到了,磕磕巴巴的说:“我,我这就把她辞退,段少就别生气了。” 段黎川并没有理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夏夕可,连带着所有人都看向她。 夏夕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