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 郊外的月色格外清澈，寒风猎猎作响，一辆疾驰的列车穿梭在山林间，仿若银白色的蛟龙。 列车上空，一架直升机悬浮着，一道纤细的人影攀着垂直的悬梯，肩上扛着与之完全不相符的巨型迫击炮，幽红的准星闪烁，带着夺命的危险。 “姐姐，目标已锁定，毒龙就在第17节车厢，”耳边传来轻柔的笑声，带着任务即将完成的轻松。 墨湉轻轻勾了勾嘴角，伸手按掉耳麦，将巨大的炮筒对准疾驰的列车，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嗜血，“祝你好运，毒龙。” 刺眼的光亮瞬间映红了半边的天空，只是那光亮吞没的却不是列车，墨湉瞳孔微张，错愕的看着直升机上那张乖巧甜美，此刻却带着十足的讽刺的笑脸。 看着墨湉被强光吞噬的身躯，直升机上的少女轻轻摇了摇头，似惋惜又似嘲讽的呢喃声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亲爱的姐姐，谁让你一定要挡我的路却还要相信我呢……” ………… 山谷里的风格外幽冷，带着草木的潮湿，掠过河岸边微黄的野草。 墨湉只觉得脑海中似有千万枚银针扎过一般翻搅着疼痛，周身仿佛被一寸寸的碾碎，眼前那一点光亮渐渐扩大…… 了无生机的眼眸瞬间流光溢彩，沾着些许污垢的脸庞因着那一对琉璃般的黑眸，连带着都生动起来。 墨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手肘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一惊，随后却是完全的不敢置信。 她居然还活着？ 重型迫击炮走火，她居然没有被轰成渣渣？以那人的步步为营，谨慎小心又怎么会让她活着回去？眼前的这一切未免太不符合逻辑。 想到那人，墨湉的瞳孔黯了黯，她自从做了佣兵以来，直到坐上国际佣兵首领的位置都未曾有过任何闪失，却没想到最终竟栽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 墨湉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踉跄的站起身来，百密总有一疏，她既然死里逃生，就总有讨回总账的时候！ 初秋的河水带着些许凉意，墨湉掬了一把清水拍在脸上，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她皱眉看着水中她花的不成样子的浓妆，正欲仔细清洗一下，一只手却突然从水中探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墨湉脸色一凛，狠狠挣脱那只手，极速后退，一道身影却随之破水而出，迅疾而凌厉的身法让墨湉眉头紧蹙。 这人，她不是他的对手！ 墨湉冷然的看向那人，呆愣了一秒之后，直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那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却意外的有一对璨若星辰，幽深入谷的眼眸，那眸子里带着一丝挣扎和决绝，让人不由的心尖一颤。 这男人，分明是被人下了药！那他岂不是要…… 墨湉脸色一僵，随即转身飞奔而出，可是酸软的四肢却像是刻意和她作对一般，那男人越来越近的气息瞬间笼罩而来。 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揽上墨湉的眼睛，让墨湉下意识的一颤，男人带给她的危险的感觉，让她瞬间僵直了身体。 “你是……”什么人？墨湉羞恼的质问，却被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 “姑娘，对不住了。” 墨湉听到这话，顿时忘记了害羞，怒火瞬间挑断了她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弦，她手肘狠狠的砸向那个男人，修长的腿也化作最直接的武器直奔那男人的要害而去。 “那就拿命来偿。” 男人显然没想到墨湉纤细的身体里竟有这样的爆发力，一时不查竟被划伤了脖颈的皮肤，鲜红的血珠顷刻沁了出来。 “要是我躲不及，还真的要交代在你手里呢……”男人捉住墨湉的手，喑哑的声音在墨湉耳侧响起，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发现猎物的戏谑。 “那你就试试看！”墨湉羞恼的躲开男人的禁锢，修长的腿再次横扫。 只是墨湉对自己此时的实力预估错误，男人有所防备，大手一揽，再次将她锁进怀里。 墨湉挣扎一番，本就虚弱的身子更加乏力，这样软弱无力的攻击对男人而言更像是欲拒还迎，宛如小猫抓挠般让男人的眼神黯了又黯。 “还要试试吗？我的小野猫……” 正文 第二章 被吃干抹净 炽热的呼吸喷洒，灼热的唇舌游移，那双精致如白玉一般的手如同点火一般，让未经人事的墨湉在大火燎原的攻势下软作一滩春水。 月色正好，微风暖人。 墨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圆润的夜月悬在高空，她拿开男人轻轻掩在她眼睛上的手，羞恼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青青紫紫。 这男人是狗吗，怎么这般爱咬人？似乎又想起男人在她身上肆虐的手和情动的眼眸，墨湉的脸上飞上一抹红霞。 墨湉看着男人那一身明显是古装的衣服，一丝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迫击炮反噬那样灭顶的能量她不可能毫发无伤，可是她又确实好手好脚，难道说当初那句玩笑话竟真的一语成谶？ 她竟然真的穿越了？果然是像布尼那小子所说，站在世界巅峰的人都比较容易穿越重生吗？墨湉扯扯嘴角，颇有一种当头一盆狗血的错乱感。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墨湉伸手按了按眉心，老天爷还真是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就被人吃干抹尽…… 墨湉的眼底掠过一抹森寒，冰冷的目光如坠寒冰的看着因媚药后劲还在昏迷中的男人，心底渐渐有了杀意…… 墨湉手腕一翻，原本精致的手链瞬间变成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这还是当初重金购买来的，如今她身边剩余的武器也只有它了。 锋利的匕首嵌入男人脖颈的皮肤，只是那微微溢出的鲜红却像是刺激到了她一般，男人那一句，对不住，不自觉的浮现在她脑中。 寒光掠过，匕首再次化作手链缠在墨湉手腕处，整理好衣物的墨湉看着毫无防备，一脸恹足的模样的男人，泄愤般的在他雪白的亵衣上印上好几个污黑的脚印，随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挑了挑眉扬长而去。 ………… “爷，属下来迟，甘愿自裁。”见墨湉离开，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山谷之中，对着双眸紧闭的男子单膝跪下，手中长剑挽了弧度往脖颈划去。 “噌……”长剑被击落地，那方才还在沉睡的男子坐起身来，似连手指也未曾抬起，深邃的眼眸看着自己那洁白如雪的亵衣上嚣张的脚印，眼底浮起一丝兴味。 男子抬手揭下脸上那张平淡无奇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那惑乱众生的脸庞，在方才那张脸上显得突兀的那对眸子，此时让人越加离不开眼，男子精致的脸庞每一寸都如同精细雕琢过一般，深邃的眼眸有着醉人的魅惑，有言说君子颜如玉，那他必定是其中翘楚。 墨湉刚才想要袭杀他的举动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分明起了杀机的她最后却作出了让他如此意外的举动，一时倒真的让他捉摸不透。 他望着墨湉离开的方向，轻勾了一下嘴角，还真是一只有趣又难驯的小野猫…… 跪在地上的暗卫不小心瞥见男子嘴角那一丝笑意，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原来爷也会笑？ 男子似有所觉，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暗卫身上，语气森冷，“那人安排的人手都安置在何处？只要抓到，通通送进刑堂！” “是，”暗卫听到男子近乎冷血的命令不由得头皮发麻，不由得有些同情那些不长眼的竟敢那媚药对付爷的人。 男子顿了顿，清冷的声音突然微微上扬，“不遗余力给我查清刚才那个女人的身份。” 正文 第三章 坑的连内裤都不剩 “你这不识好歹的婆子，还不快说出二小姐如今的下落，尚书大人要是责怪下来，可是你担待的起的？”一个趾高气昂的小厮满脸烦躁的看着畏畏缩缩可是始终说不出半句有用的话的老婆子，沉着声音威胁。 “这位小哥，还请您通融通融，那二小姐是个性子野的，这不是上山采药还没回嘛，这荒山野岭的一时也没法找，您先去里屋喝杯茶慢慢……”老婆子表面笑的奴颜媚骨，心里却是狠狠翻了个白眼，一个管事都算不上的小厮还真当自己是一号人物了。 那该死的庶出小姐也不知道让她采个药采到哪去了，也是个没斤两的，婆子暗自腹诽，心里却是有点发虚，这墨湉几日都不见踪影只怕是出了意外，不过她被送到这穷乡僻壤的庄子里也有几年了，都没见尚书府遣个人来看一眼，所以她也一直都没放在在心上，没想到偏偏这次没了踪影就事事凑一块来了。 婆子皱着眉随意的打量着几个出来凑热闹的少女，她本想找个年龄相当的姑娘冒名顶替，可是即便是庶女，墨湉那骨子里的贵气却是这些个下里巴人学不来的，尚书府的人也没那么好糊弄。 突然，站在人群开外的一抹身形吸引了婆子的注意力，眉眼低垂衬在如若凝脂的皮肤中别样精致，一身怪异却异常精美的服装缠绕周身，更显的身段挺拔玉立，静立在一方无喜无忧的模样，却让人平生出一丝不敢亵渎的情绪，莫说和那庶出的相比了，就是和尚书府嫡女墨静雅相比也绝不逊色半分。 墨湉察觉到婆子打量的目光微微蹙眉，可是那婆子哪里会错过好不容易看上的人选，忙暗地里支使着一群壮汉围了上去。 墨湉的身子经过一天已经不复之前的酸软，莫说这几个乡野匹夫，便是再来几个练家子也不是她的对手，只不过眼前的事让她生出了几分兴趣，倒也不急着离开了。 “小哥你看，老婆子我不是说了吗，这就是二小姐墨湉，不过小姐从小在庄子里长大性子野着呢，不过好在是识大体的也不会耽误了尚书大人的正事。”老婆子站在墨湉身边一脸谄媚的对那小厮解释着。 墨湉？墨湉挑了挑眉，站在一旁听了许久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怕是真正的尚书府二小姐出事了，这老婆子正打算坑她一把，让她冒名顶替那庶出的二小姐呢……说来也巧，那庶出的小姐竟和她同名同姓，而她在这个世界上也需要一个正规的身份，那么陪她们玩玩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只是这老婆子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坑人坑到她头上来了，既然这老婆子这么诚心诚意的为她打算，她也应该好好报答她一番不是？ 墨湉微垂着头，眼底划过一丝戏谑，只是嘴角却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若是她之前的手下看到她这幅模样必定会为接下来的某个人哀悼，因为以墨湉睚眦必报的性格，那个人绝对会被坑到连内裤都不剩。 “小的见过二小姐，小的奉老爷之命特来请二小姐回府，还请二小姐梳洗打扮早些随我们回去，免得老爷担心。”小厮上下打量了墨湉一眼，虽然惊讶于她的貌美和气度，可是毕竟是一个无权无势，而且马上就要被嫁出府的小姐，更是没有巴结的必要了。 墨湉听到小厮和那老婆子明里暗里讽刺她野蛮的话，眼底寒光微闪，再抬头时却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什么二小……啊……好疼……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大娘为什么要这般用力的掐我？”墨湉到嘴边的话被打断，她恍若受惊的兔子一般，惊惧的看着那老婆子，一对水润的眸子微微泛红，仿佛含着泪光却又因为害怕而不敢落泪一般，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怜惜。 “二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老婆子何时碰到你了？万万不能血口喷人！”那老婆子看着墨湉的模样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她气急败坏的解释着，可是她们两人靠的那么近，再看墨湉那痛极却又绝美的脸，所有人心底都偏向墨湉三分。 老婆子没想到方才还仿若事事都不在意的墨湉会突然变脸，她听墨湉险些说漏嘴确实是想掐她一把提醒她一下，可是墨湉却灵活的闪避开来，而她根本就没有碰到墨湉半分！ 正文 第四章 反咬一口 “大娘我知道是我不对，你一直跟我说尚书大人根本就没有我这种女儿，也不会承认我这种女儿，让我不要做这种白日梦……”墨湉却是仿佛被老婆子吓坏了一般，受惊的畏缩了一下，可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借老婆子的名义给尚书府扣屎盆子，这些话却是传到尚书大人的耳朵里，只怕…… “你！”老婆子目眦欲裂，正欲上前一步呵斥，却被小厮拦住了步子。 “大娘别打我，我知道我上山采药回来晚了惹你生气了，可是我前天才喂了猪草，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我下次一定会早早回来的……”墨湉用手背假拭着眼睛，一番声泪俱下的“认错”让老婆子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黑，最后又回到一片苍白，她看着眼前清丽的女子仿佛看见了魔鬼，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完了！ 她不过是一个乡野里管事的婆子，说到底是连主府里的嬷嬷都比不上的下等奴婢，墨湉再怎么庶出，那也是小姐，是主子，又岂能容她来呼来喝去，非打即骂？尚书府不会有多看重这个庶出的女儿，可是尚书府的面子却不能容她一个乡野婆子给落了！ 这回恐怕没有人能救得了她……老婆子脸色一片惨白，想要张嘴反驳，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或许墨湉所说的做这做那半真半假，可是她想着庄子里要养这么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花瓶确实也没少颐气指使，动手动脚，一时间也失了言语。 “你这老婆子真是胆大包天，尚书府的二小姐交于你处接受磨练，又岂容你这般欺凌？你此番的作为我一定会告诉尚书大人，大人定会狠狠责罚于你！让你知道何为主，何为仆！” 接受磨练？墨湉听到那小厮的话心底冷笑，只怕让那庶出小姐接受磨练是假，将她扔在这不闻不问是真！ 小厮见周围的人听了墨湉的话开始对尚书府议论纷纷，也不得不说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维护尚书府的颜面，也表现尚书府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只是此话一出，那老婆子的命运也就成了定局…… 可是那老婆子听了小厮的话眼底却生出一丝异样的光彩，是呀，她现在身上背负的一切罪恶都基于眼前这个恶魔是尚书府二小姐的前提上，可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二小姐根本就是一个假货！ 只要拆穿这个女人，只要拆穿她……她就还有活路……老婆子跪在地上，五指死死扣进砖块里，心底似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催促着，仿佛魔怔一般。 “不可以的哦？我这个二小姐可是拜你所赐的呢……”耳边一道声音清越柔和却仿若晴天霹雳一般在老婆子的脑海中炸响…… 老婆子脊背生寒，冷汗顺着额角滑下，如果揭穿了墨湉，那就代表着她不仅仅将尚书府的二小姐折磨至死，更是胆大包天的让人冒名顶替对尚书府撒了个弥天大谎，两罪并重只怕一条命都不够她死的，相比之下丢了职位，再挨上几板子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老婆子一脸死灰的看着眼前柔和却让人胆寒的绝美脸庞，心底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却无可奈何，本就苍老的脸更添了几分衰败，只在心里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个恶魔。 墨湉勾了勾嘴角，对于这样欺软怕硬的老婆子她绝不会有半分心软，且不说她费尽心思想要坑害她，单看看她方才的表现也能推测出那原本的尚书府二小姐在她手里绝对讨不了好，她既然要冒用这个身份，权当是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出了一口恶气。 更何况她方才反应只怕慢了半分，结局就会完全颠倒，墨湉心底冷笑，看着被人架着的老婆子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你以为尚书府的二小姐是那么好当的吗？不过是个替嫁的东西，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的……”那老婆子见墨湉云淡风轻的模样，用力的挣脱着粗汉的手，恶毒的看着墨湉，她想起尚书府寻回墨湉的目的，心底生出一丝阴毒的得意。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厮一巴掌打歪了嘴巴，小厮气急败坏的怒喝，“给我把她的嘴堵上，省的胡言乱语扰了二小姐的清静。” 墨湉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心底生出一丝寒意，扰了她的清静？只怕是这尚书府无耻的想让她替代那嫡小姐出嫁，却又不想落人口实，还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典范，不过尚书府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她又怎么会让他们这般如意？ 替嫁吗？墨湉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戏谑，那她不介意在她出嫁前给尚书府送上一份大礼…… 正文 第五章 将计就计 “奴婢绿莲见过二小姐，还请二小姐随奴婢去洗漱更衣。”一个眉眼低垂，梳着丫鬟发髻，身穿对襟比甲的女子突然走到墨湉身前。 墨湉看着眼前言语里皆是恭敬却不显丝毫谄媚的小丫鬟有几分意外，她方才的几句话虽然整治了老婆子，可是却也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这也是她打算扮猪吃老虎的伪装，连方才的小厮看她的目光里都少了一丝恭敬。 那小厮能想到的，这小丫鬟不可能想不到，这绿莲倒是个聪明人……墨湉摸了摸下巴，面无表情的应允了一声，若是能收为己用…… 热气氤氲，墨湉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连日来的疲惫被热水洗涤过后都化作深深的慵懒，她看着手臂上还有些青紫的痕迹，不禁羞恼的拧眉，她当日就该活剐了那男人，想起自己鬼使神差的放手，墨湉眉间一凛，这个男人留不得…… “谁？”突然外间一阵响动，墨湉冷声喝道，森寒的声音带着刺骨的杀意。 听见墨湉和方才与老婆子争辩时全然不同的冷冽语气，绿莲心头一紧，这二小姐果然没有表面上那般简单，旁观者清，方才那场闹剧她看了个仔细，总觉得这个庶出二小姐那般气度绝不是任由人欺凌的人，可是看她那般委屈的模样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此刻听到墨湉冷然的声音才明白心中那丝不对劲从何而来。 “回二小姐，是奴婢，奴婢伺候二小姐洗漱。”绿莲心中虽然惊诧，嘴里却是急忙应到。 想起绿莲不卑不亢的模样，墨湉勾了勾唇角，“进来吧。” “二小姐奴婢为您捏肩。”绿莲看着靠在浴桶边假寐的墨湉，心底生出一丝惊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柔顺的青丝垂在脸侧，浸着水光更显黑亮，宛如一匹黑色的缎带，眉目微阖带着慵懒，挺俏的鼻梁衬在柔嫩的脸颊里越发的小巧动人，嫣红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柔美纤长的脖颈宛如鸿鹄般优雅…… 绿莲突然瞳孔微张，手中的花露跌落在地，她惊愕的看着墨湉那精致的锁骨上一枚浅红色的痕迹，那淡淡的红色在墨湉雪白的皮肤上犹为刺眼，她不是没有伺候过受宠的姨娘，那痕迹……分明是欢爱后的痕迹…… “怎么了？”墨湉挑挑眉，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慵懒磁性的声音却是让绿莲心头一跳，暗恼自己的大惊小怪。 “回二小姐，没……没什么。”绿莲慌乱的捡起地上的花露，即使她再强迫自己镇定，手上的动作还是带着一丝慌乱。 “没什么？”墨湉睁开眼，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寒意，“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奴婢是大夫人指给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就是二小姐的人。”绿莲突然跪在地上，目光中带着一丝决绝，一瞬不瞬的对上墨湉幽深的眼眸。 墨湉听着绿莲答非所问的话却是轻笑出声，到底是个伶俐的人，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起来吧。”墨湉心底赞赏，嘴上却是没有说什么，又恢复了先前漫不经心的模样。 绿莲轻抒了一口气，墨湉方才浑身的气势让她惊的不敢多说一句话，墨湉现在显然是选择了相信她，可是她却没有半分松懈，在早上出门时她还为大夫人的安排而不满，现在却是有几分庆幸，因为墨湉绝对不会是池中之物，她有预感眼前的女子总有一天会大放异彩！ “二小姐，这是大小姐交待奴婢出来一定要带上的衣物，并且交待奴婢一定要让二小姐穿上。”待墨湉重新穿回了那一身稀奇古怪的衣服以后，绿莲才捧着一把衣物轻声道。 “哦？让我看看。”墨湉随意的翻了翻，脸色不由的寒了寒，这身衣服看似崭新，实则细看的话却分明是被人穿过的。 “这是府里给一等大丫鬟统一定做衣服，”绿莲看墨湉心中已有数，暗暗庆幸自己擅自做主此刻才拿出衣服嗯决定正确，又轻声补了一句话。 尚书府一等大丫鬟穿的衣物，还是旧衣物？这尚书府的大小姐还真是心急啊，她这还没有进府就打算狠狠羞辱她一番，给她一个下马威吗？姨娘庶出的小姐和一等大丫鬟的身份确实也差不了多少。 “看来我那素未谋面的姐姐对我可是格外上心呢。”墨湉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绿莲却知道恐怕墨湉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收拾大小姐了，想起墨湉整治老婆子的画面，绿莲不由得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正文 第六章 敢害我？等死吧！ “大小姐是之前府里唯一的小姐，二姨娘生的貌美颇得老爷宠爱，自二姨娘逝世后府里也没有其他姨娘，如今大小姐看到小姐你回去，只怕心里有些怨气的。”绿莲轻声道，却是说出了那尚书府大小姐讨厌她的原因。 想必这原本的尚书府二小姐是被人排挤出来的，那大夫人既然如此霸道，那唯一的大小姐只怕也少不了嚣张跋扈，墨湉看着绿莲手上的那身衣服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看来她要去的尚书府远比她想象的要有趣的多啊…… “既然大小姐如此盛情，我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不是？”墨湉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喃喃道。 …… 一路马车颠簸，到尚书府时已是次日近午，墨湉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绿莲不禁暗叹古人出行还真是麻烦，且不说马车舒适与否，单是这一路的颠簸都让人难以忍受。 “二小姐，尚书府到了。”帘子外传来的小厮的声音，经过一夜的紧赶慢赶那小厮对来接墨湉的怨恨已经上升了一个层次，连带着话语里都少了几分恭敬。 “二小姐，请随奴婢入府，大夫人和诸位夫人都已经等着了。”墨湉刚下马车站定，一位嬷嬷打扮的人便上前一步道。 那嬷嬷虽是低垂着头，墨湉却是没有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嘲讽，这嬷嬷想必是没料到她竟然会穿着这一身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惊世骇俗的衣服。 “烦请嬷嬷带路，”墨湉勾了勾唇却是装作没有看懂那嬷嬷眼里的讽刺。 “二小姐自小在乡野里长大或许不懂府里的规矩，可是绿莲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难道你不知道要给二小姐洗漱更衣吗？”那嬷嬷却是没有理会墨湉，反倒是厉声呵斥着绿莲。 “嬷嬷错怪绿莲了，我穿这身衣服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既然大夫人和各位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那还请嬷嬷先带路为好。”墨湉哪里会听不出嬷嬷的指桑骂槐，她脸色微沉冷声道。 “那就请二小姐自求多福。”那嬷嬷是大夫人身边的人，论起身份也不逊色于墨湉，看墨湉语气不善，也就不冷不热的讽了一声作罢。 “那就不劳嬷嬷挂心了。”墨湉垂着眼眸，眼底却有一丝厌恶。 “夫人，二小姐回来了。”那嬷嬷走进花厅，见坐在上首的女人微微颔首，才将墨湉引了进去。 墨湉一进门就看到上首的女人质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得不说这尚书夫人确实有霸道的资本，已是三十多的年龄可偏偏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的模样，一身玫红色的对襟襦裙，外衬藕荷色披肩看上去倒是雍容华贵的紧，即便是在皇城其他夫人齐具的场面里也不落分毫。 “二姨娘虽然是个没福气的，可是多少是个知书达礼的商女，怎得生出的女儿竟这般不知规矩？今日各位夫人太太都在这，你也是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这般不知轻重？府里也不曾缺你的用度……”大夫人没想到墨湉竟然穿着这身衣服就进门了，忙沉着脸低声斥责。 大夫人这话说的是极有技巧的，此话一出在座的夫人们脸色都变了变，看向墨湉的眼神中生出几分不屑，既然尚书府不曾亏待，那这二小姐便是故意趁着人多想要落尚书府的面子了。 更何况还是个商女的女儿，士农工商，商位最次，也难怪上不了台面，再说这二小姐听说过几日就要出嫁，这般装束也确是不合礼法，无怪于尚书夫人生气。 “娘教训的是，可是女儿被送到乡下的庄子中历练已有多年，那乡下的婆子野蛮粗戾难免有心刁难，不过好在女儿还算勤俭，日日帮着庄子做些粗活倒也还能维持粗茶淡饭的生活……”墨湉却是没有分毫的暴躁，反而是淡淡一笑，只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让大夫人脸色大变。 墨湉瞧准了大夫人想要打断，却是突然语气一变，声音都带着哽咽，“只是女儿没想到，心心念念盼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娘遣人来接我，姐姐却让人带了一件残破的丫鬟服给我，这身衣服已是女儿最好的衣服，却不想还是落了尚书府的面子，女儿这就去换上姐姐给我的衣服。” “你在胡说什么？静雅最是温婉，怎么可能带那样的衣服给你，她是嫡女又何须为难你？倒是你一个庶出的妹妹这样诋毁嫡姐只怕不妥吧？”大夫人脸色铁青，看着那一脸委屈的墨湉怒斥。 “是，女儿知错了……那女儿这就去换上姐姐给的衣物，稍后再来给各位夫人请安。”墨湉勾了勾唇角，大夫人难免对那墨静雅太有自信了，不知道待会她会不会气的吐血呢？ 正文 第七章 各自交锋 大夫人看着墨湉眉目低垂的模样，突然心底生出一丝不安，她的女儿她不会不清楚，墨静雅骨子里的霸道只怕不逊色于她，说不定……想到这，她给方才引路的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等等，你去伺候二小姐更衣。” “墨夫人何必着急？” 突然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却是让大夫人身子一僵，不冷不热的抬起眼皮看着说话的女子，“赵夫人这是何意？” “墨夫人何不看看静雅给她拿的是什么衣物？”赵夫人捧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随后才慢悠悠的道，那一派悠然的模样，让大夫人暗自咬牙。 “赵夫人这是要插手我们墨家的家事了？”大夫人扫了赵夫人一眼，低沉的语气已有了警告的意味。 “谈不上插手吧，不过是有几分兴趣罢了，大夫人当家多年却不一定能知道手下的人是不是心口不一，或许难免疏忽呢？” 赵夫人掩唇轻笑，只是出口每一句话都在暗暗讽刺大夫人不会当家，这对一个当家主母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嘲讽。 她们二人不对盘已是多年， 只不过都是会粉饰太平的人，平日里都是暗暗的下软绊子，两家势力也不相上下，若要真论起来赵家或许还更胜一筹，自然不惧大夫人的威胁。 墨湉此时却是乐的眼观鼻，口观心，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赵夫人这横插一脚来的好，本来即便大夫人让李嬷嬷跟随她也有应对的方法，只是那效果却没有这般强烈了，她此刻心底不禁为赵夫人的神助攻拍手叫好。 “赵夫人这是诚心要与我作对了？”大夫人语气阴沉，往日里赵夫人虽和她作对却不会放到明面上来，今日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竟非要插手此事。 “墨夫人这是折煞我了，依我看看这庶女的气度怕是不比静雅差呢，众位夫人说是也不是？”赵夫人掩唇一笑，却是将气氛挑拨的更加弓拔弩张。 所有的夫人此刻都是噤若寒蝉，赵夫人和墨夫人若是对上，那种级别的针锋相对就不是她们能参与的了，得罪哪边都不好看，倒不如装聋作哑。 不过赵夫人的一番话倒是让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墨湉的身上，但见她一头柔顺乌亮的青丝垂在脑后，流仙髻轻挽，配上那修长的身姿和白嫩的颈子，倒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娘，听丫鬟说庶妹回来了，快让我看看在哪呢？” 突然，一道柔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墨湉抬眼望去，却见一个柔美俏丽的女子，身穿水蓝色百褶襦裙，外衬浅青色流烟披肩，头上珠玉琳琅，金步摇微颤，好似一朵将开未开的芙蕖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身后还有几个妙龄少女，正是几位夫人的女儿。 往常见到墨静雅都笑意连连的大夫人，此刻却是微微蹙眉，心中微恼这墨静雅来的不巧，眼前这事恐怕是非闹大不可了。 可是她哪里想的到，墨静雅根本不是来的不巧，而是掐着时间赶来的，还特意带了一群闺中好友来看墨湉的笑话，在她看来以墨湉这种乡野里长大的野孩子，哪怕是一件丫鬟的衣服都足以让她觉得精美，然后满心欢喜的穿着来府上认亲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此墨湉却非彼墨湉，若是从前的墨湉受尽乡野婆子的折磨，只怕真的会巴巴的赶来认亲，可是如今的墨湉却是国际佣兵组织的头头，凭尚书府还不足以让她动心分毫。 墨静雅此时却是满脸兴味的在屋内打量着，方才在前院就听说大夫人责怪墨湉衣冠不整了，她听到了风声怎么能不迅速赶来？ 只是她四下环嗣了一周，却没有看到身穿她准备的衣物的人，倒是绿衣身旁站着一个女子，一身衣物虽有几分古怪，可是却衬的那人越发的身姿挺拔，风姿绰约。 “静雅来的倒是巧，既然如此倒不如当面对质来的一清二楚了。”赵夫人从墨静雅进门的那一刻起，眼底的笑意就更深了，仿佛不经意一般的话却让大夫人一把攥紧了高椅的扶手。 “赵伯母这是何意？对质什么？”墨静雅此时若是再察觉不出气氛的不对也未免太蠢了，她方才光顾着得意这才看到大夫人脸上的神色明显不对。 墨静雅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那个静静站立在一旁，却让人无法忽视掉的身影不由的蹙了蹙眉，难道这人便是她的庶妹？ 正文 第八章 打脸啪啪啪 虽然她低垂着头，看不到正脸，可是那般气度却已经让她心惊，不由得暗自怀疑自己的判断，眼前这人不仅没有丝毫乡下人的局促，反而隐隐给她一种久居上位的感觉。 不过墨静雅也不是笨蛋，既然送了那丫鬟服去也就想好了说辞，说到底姨娘庶出的女儿和府里大丫鬟的身份也并无差别，说的好听了是主子，实则还是半主半奴的性质，就算被人揭穿了是她做的手脚，外人也无法说什么，想到这，墨静雅强压下心底的那一丝不安，神色泰然的看着赵夫人。 “姐姐担心我没有上的了台面的衣服送来的丫鬟服，妹妹实在是没法穿，因此向大夫人说明了情况，大夫人不信姐姐有这般细腻的心思，竟和赵夫人起了争执，刚刚看姐姐进来了，赵夫人才说要我们二人对质一番以证实情。”墨湉此时却是上前一步，拦住了大夫人想说出口的话，也对方才的情形略微的解释了一番。 这一番话半藏半露，明夸暗贬说的极有技巧，墨静雅只以为是赵夫人为了一件丫鬟衣服小题大做，心中暗讽更是说话夹枪带炮。 “这又有何可以对质的？不过是一件丫鬟服罢了，府中暂时没有适合你的新衣，我便让人取一件让你暂且委屈一会，只是没想到妹妹从小在乡野里长大倒是金贵的很，连赵夫人都有觉得你委屈了，如此说来倒是姐姐我疏忽了，姐姐在此给你赔个不是。” 墨静雅骄矜的微抬起头，露出一节雪白的脖颈带着一丝高傲，在座的夫人也都明白墨静雅的话不过是场面话，但是嫡女在多年未曾回府的庶女面前立立威却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时间也觉得墨湉有几分小题大做了。 “娘，你也听到了，姐姐也亲口承认了那丫鬟服是她亲自送得了，”墨湉微垂的眼里划过一丝兴味，微微抬起头看着漫不经心的墨静雅微勾了勾唇，刻意咬重了亲自二字的音。 墨静雅被墨湉那戏谑的目光看的忍不住一颤，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墨湉的动作，却已经来不及了。 “娘，赵夫人，这便是姐姐特意交待要让我回府时穿的衣服。” 墨湉将手中的衣物狠狠一抖，那衣服的原貌便落在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眼里，却仿佛重磅炸弹一般让在座的夫人和几位小姐都惊愕的变了脸色，再看向墨静雅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诧异的打量。 墨静雅呆滞的看着墨湉手中那件横七竖八的被划上了一道道口子的衣服，那狰狞的裂口大开大合，让这件衣服看上去简直比乞丐的衣服还要破烂几分，这样的衣服拿出手可就不仅仅是立威了，更是一种侮辱！更何况墨湉是将要嫁人的人，穿上这衣服走上一圈只怕是连清闺之名都会毁了个干净，这简直就是陷害了！ “你，你胡说什么，这根本不是我给你的衣服，你休要血口喷人！”墨静雅呆愣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秀美的脸上带着怒气呵斥着。 墨湉却是没有了方才的软弱，她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压抑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尤其清朗，“方才难道不是姐姐你亲口承认是你给我送的衣服吗？” “我，我送给你的，分明是一件完好无损的衣服，这些裂缝定是你故意划上去想要陷害我！”墨静雅没想到墨湉会如此反应，被她猝不及防的呛了一下，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听在众人的耳朵里都如同是墨静雅心虚。 墨湉看着墨静雅满脸的冷意，却是勾了勾嘴角，眼底有看着踩进陷阱的猎物的戏谑，你送的确实是一件完好无损的衣物，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姐姐莫不是说我故意弄破衣服嫁祸在你身上？可是即便裂缝可以伪装，这水洗过的痕迹，被人穿过的痕迹总无法伪装，难道这就是你给多年未见，流落乡野的庶妹送上的礼物？”墨湉手持衣物向前一步，绝美的脸庞带着愠怒，黑眸里锐利的光让墨静雅有一种被人锁定的错觉，竟然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墨静雅心中更是暗暗恼火自己为何要多此一举，她确定那些裂痕不是她弄上的，可是她确实是存着狠狠打压墨湉一番的心思，让人拿了一件旧衣物给她，却不想此时却成了墨湉反驳的最好理由。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墨湉竟然如此厉害，看来，果然是她轻敌了吗？ 一时间，当着如此多的人面，墨静雅竟然说不出话来。 正文 第九章 自取灭亡 “即便是静雅送出手的东西，也已经经过了好几次手，难免有些疏漏，又或者有些人包藏祸心收买了人要嫁祸静雅也未可知，这一次负责此事的是何人？”大夫人见墨静雅应付的有些手忙脚乱，此时却是突然开口，显然是准备找一个替罪羊，更是暗讽墨湉的心机城府。 “娘，你是认为我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能拿出什么东西收买尚书府的一等大丫鬟？还是有那个本事让对尚书府忠心耿耿的丫鬟效忠于我而背叛姐姐？还是认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丫鬟竟冒着得罪主子的风险来刁难我？”墨湉一手捏着胸前的衣襟，一声声的质问仿佛从心底发出来的呐喊，脸上都是对大夫人刻意扭曲事实的行为的心寒和痛心的神情。 绿衣跪在一旁错愕的看着突然开启了影后模式的墨湉，低垂下来的眼里有隐藏不住的笑意，墨湉的一声声质问字字敲打在在座的人心上，若不是她早就知道墨湉的计划，只怕连她都会相信墨湉必定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且看着此刻墨湉痛打落水狗的模样更是让人心情激动，她丝毫不后悔自己效忠墨湉的决定。 “一个小丫鬟都不会刁难于你，我又何必刁难于你？论身份，我是嫡，你是庶，我本就高你一等，又何须与你纠缠不清？”墨静雅突然冷笑了一声，嘲讽的看着墨湉，眼里有几欲将她碎尸万段的恶毒。 墨湉听了她的话脑心底却是一阵冷笑，若说两面三刀只怕这墨静雅绝对是个中翘楚，一边想方设法的刁难，甚至是让人来看自己庶妹的笑话，一边却又要装作什么都没做过的模样，简直是一朵浸过漂白液的白莲花！ 墨湉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反驳，一番清澈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 “真没想到堂堂的墨家嫡女竟然要靠刁难庶妹才能让自己的风头不被压过去，实在是让人意外啊？” “赵灵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墨静雅看着缓步走进花厅的身影攥紧了手掌，看似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却又恨不得将眼前这张脸划花的冲动。 “我更是没想到灵雪的性子倒是和你的娘亲如出一辙，都这般爱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呢？”大夫人也是眉目一凛，皱着眉头看着赵灵雪，由于她和赵夫人常年不对盘，两家的儿女也是常年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墨夫人何必插手小辈们的争论，不过是女孩子家家的说笑罢了。”赵夫人又怎么会让大夫人对自己的女儿指手画脚？一句话就堵得墨夫人脸色铁青，却也不能再多说。 “妹妹莫怕，我与墨静雅一般年纪，你叫我姐姐便可，”赵灵雪牵起墨湉的手，一派亲昵的模样，话顿了顿，好似打量的看了墨湉一会，“妹妹生的端的是妍丽无比，这身段气度让姐姐都自愧不如。” 赵灵雪的话虽然有几分刻意的夸大，但是却也不无真心，墨湉此刻未施脂粉，看上去却是不落在场的任何一位女子之下，甚至相比之下她还要退居其后，若是略作妆点又当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她本是无比高傲之人，若是不能让她认可，她便是想让墨静雅不痛快也不会牵扯上自己，墨湉不是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若说赵灵雪此前的亲昵是逢场作戏，但是这句夸赞却绝对是真心的，当下墨湉也回了一个善意的笑。 “雪姐姐好，”墨湉柔雅的笑了笑，嘴角那明媚的笑容却是让一旁的墨静雅铁青了一张脸。 “你倒是和外人亲近的很。”墨静雅眼皮也不抬的冷笑，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却是让刚有些回热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姐姐多虑了，不过雪姐姐待人和善，妹妹自然愿意和她亲近。”墨湉当然不会把墨静雅的嘲讽放在眼里，她看似柔软无力的话却是直指墨静雅待人接物比起赵灵雪要逊色许多。 墨静雅脸色更是沉了几分，她和赵灵雪两不对付，不仅仅是因为大夫人和赵夫人两人不对盘，更是因为两人年纪、家世都相当，难免被人作比较，而她却总是稍落下风，此时墨湉的话却无疑是戳中了她的痛脚。 “墨湉，你说话可要当心，莫真的以为外人能护你一辈子周全！”墨静雅低声威胁，只是此话一出更是坐实了她心胸狭窄的言论，在座的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轻蔑，连带着对方才墨湉说墨静雅刻意拿破烂衣物羞辱的事都更相信了几分。 而墨湉则是和赵灵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一丝压抑的笑意，这墨静雅是自取灭亡，只怕从今天以后皇城的贵族圈子里都会流传着她善妒的名声了…… 正文 第十章 打的好算盘 “静雅，你真是被人气糊涂了！”大夫人在墨静雅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就脸色大变，心中暗恼墨静雅的沉不住气，要暗地里折磨墨湉的事暗地里进行就好，岂是能够放到明面上来说的？ 看见在场的夫人小姐突变的脸色，大夫人也忍不住低声呵斥，墨静雅被大夫人一句话点醒才反应过来她方才气急的时候说了什么话，可是让她改口她又做不到，看着墨湉和赵灵雪的笑脸她恨的牙直痒痒！ 大夫人自然是了解女儿的秉性的，看她那脸色也知道她绝不可能改口，只能冷声开口，“外人终究是外人，到底是只有家里人能待你真心的好，护你一辈子周全。小湉也该明白轻重，家里人断然是不可能为难你的。” 一句话虽然解释了墨静雅方才的话，却不能让在场的人改变对墨静雅的印象了，不过也算是大夫人自圆其说的一个交代，不管她们再想对墨湉做什么也都只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刁难了，若是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怕是彻底坐实了墨静雅蛮横且小肚鸡肠的形象了。 墨湉听到大夫人好似慈母一般的话语，却是忍不住心底一阵冷笑，这大夫人看似是在说尚书府不会刁难她一般，可实际上却是每一句话都在暗骂她胳膊肘往外拐…… “ 娘教训的对， ”墨湉却也不恼，反而是勾了勾嘴角，“女儿这就去将身上的衣服给换掉，只是女儿该换什么衣服？” 大夫人本以为墨湉是让步了，可是她下一句话却是让大夫人险些吐血，墨湉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却是点明了大夫人和墨静雅一直都在刁难她，特别是在大夫人说完这样的话之后，这简直是啪啪啪的毫不留情的打脸。 “去给二小姐取一件体面的衣服，伺候她更衣。”大夫人心中恼火，脸上却只能不动声色的吩咐李嬷嬷。 “妹妹稍等，刚才墨静雅可是说了尚书府里没有适合你的新衣了，这会只怕是拿不出什么能称妹妹的衣服了，还是姐姐送你两件来的实在。”赵灵雪却是突然横插一句，让大夫人和墨静雅的脸色一下子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一旁的夫人小姐也忍不住掩唇轻笑，这不是借墨静雅自己的话，讽刺堂堂尚书府竟落魄到连一件新衣都拿不出！ “你！”墨静雅气急，看着赵灵雪笑意涟涟的脸直有一种想扑上去将她撕扯成碎片的冲动，却又不得不按捺住火气，“红袖，去给我把那套楚腰流仙裙拿来伺候二小姐换上！” 赵灵雪闻言倒是有几分意外，墨静雅那套楚腰流仙裙她也是知道的，那是尚书大人意外得到的一件宝物，据说是特殊材质制成，水火难入，不染纤尘，即便是她也是有几分羡慕的，墨静雅为此也没少在她面前炫耀。 大夫人也有几分诧异，不过却没阻拦，一方面是来不及了，墨静雅已经说出口了，她也无法多说，另一方面是她也知道墨静雅心中所打的算盘，那楚腰流仙裙虽是宝物，却是裙如其名，不仅要求腰肢纤细，更是对体态有极大的要求。 墨静雅的身材已算是皇城中数一数二的柔软纤细，却是无法穿上这件名贵的裙子，莫说是墨静雅就是她也不信墨湉能够穿上这件衣裙，到时候她们再顺理成章的收回这件宝物，还能狠狠的羞辱墨湉，毕竟她们已经拿出最名贵的衣物给你了，可是是你自己没这个命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