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重病而亡 泛着银光的月亮高悬上空,吕云黛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大火包围,脸上的泪很快被大火吞噬。 为什么要烧死我? 望着岸边那个模糊的身影,心里疑问终是没能问出口,火舌窜到她的身上,一瞬间点燃身上的衣物和头发。 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浓烟争先恐后钻进她的口鼻,让她发不出一声痛苦的喊叫声,只能痛苦的抽搐。 几个呼吸过去,吕云黛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满是自嘲扬起嘴角,不甘的闭上双眼,不禁回忆起这非常短的人生。 她叫吕云黛,父亲是当朝丞相,她是吕家嫡长女,与三王爷欧阳霆青梅竹马,她是默认的三王妃。 今天晚饭前她收到丫环的传信,欧阳霆约她湖边相会。 欧阳霆笑着将她带到泼满火油的船上,然后变成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你不该去查你不应该查的东西。” 这是临死前她听欧阳霆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到底查了什么? 全身酸痛,头痛脑胀,这是死后的感觉吗? 吕云黛慢慢被身上的痛吸引住,为什么会感觉到痛,难道她被救了,没被烧死? 激动,愤怒,不甘,各种情绪充斥在心里,让她脑海一瞬间产生空白。 “姐,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倒碗水喝。” 异常温和的声音响在耳边,吕云黛慢慢睁开双眼。 坐在床边的少年,脸色苍白如白纸,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破旧衣衫,面黄肌瘦,像个乞丐。 费力的转过头,看见屋里破败的情景吕云黛眼里露出浓浓的恐惧。 还有她的手,她记得很清楚,那场大火将她的手烧熟了。 而现在她举起的手,除了瘦了点,白了点,的的确确是一只完好的手。 吕怀阳起身端过破了一个缺口的瓷碗,眼里担忧之情掩藏不住。 “姐,你怎么了?” 吕云黛无比诧异望着眼前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满是疑惑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她只有一个妹妹叫吕云蓉,并没有弟弟。 吕怀阳慢慢将手中瓷碗收回,看见吕云黛眼里陌生的光芒,心慌得厉害,急忙站了起来。 “姐,你在这里,我去求夫人,我一定找大夫回来给你看病。” 吕怀阳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迈开步子往屋外走去。 吕云黛掀开被子追了出去,一个不慎跌倒在门边,看见吕怀阳回头,她才道:“不要去。” 虽然不知道吕怀阳要去做什么,但从他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见吕云黛摔倒,吕怀阳小跑着回头,然后费力将吕云黛扶回床铺。 这时门外进来一位妈妈,吕云黛认得她,她曾在夫人院里见过她。 王妈妈进门看见已经苏醒的人,一点不掩饰音量,骂道:“病了一个多月还没死,真是晦气,你们两个这几天给我好好待在院里,别到处乱跑,大小姐昨夜得了急病没了。” 闻言吕云黛眉头紧紧皱起,冷着脸问道:“王妈妈说的大小姐是?” 站在门边的王妈妈冷笑一声,阴阳怪气说道:“当然是吕云黛大小姐,难不成这府里还有第二个大小姐。” 王妈妈什么时候离开的吕云黛没注意,她明明活得好好的,怎么说她死了? 而且她是被烧死的,怎么又变成病死的了? 一肚子疑问想问,吕云黛扭头看见吕怀阳,这才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在意她是怎么死的,现在最着急的是,她现在是谁,是做梦还是其他? 指甲狠狠刺入手心,疼痛提醒她这不是梦境。 “替我拿铜镜过来。” 半晌,吕云黛松开手沉声道。 闻言吕怀阳苦涩一笑,坐到床边抬手擦汗,“我们院里哪里有那么值钱的玩意,姐姐想要梳洗吗,我替你打盆清水来。” 铜镜竟是值钱的玩意,吕云黛双目圆瞪,一脸不敢置信。 等吕怀阳将水端进来,吕云黛望着水中的倒影紧紧抿唇,这是谁? 慢慢伸出手摸向左边巴掌大的伤痕,吕云黛突然想起以前丫环说的玩笑话。 吕府有一个从来没有出过房门的六小姐叫吕云歌,只因小时候被大火烧过,长相丑陋像厉鬼一样恐怖。 吕云黛朝着水盆扭头,把有伤痕的脸遮住,望着水中的倒影,眼里露出惊艳。 吕云歌今年十三,从这半边脸可以看出,她相貌生的极好,只是太瘦了些。 “你说吕云黛是怎么死的?”吕云歌望向吕怀阳,犹豫之后问道。 闻言吕怀阳有一瞬间的失神,姐姐风寒发烧,脑子肯定出了问题,要知道姐姐平日里一个月也不会说一句话的。 “王妈妈不是说了吗,得了急病,我们又没见过她,你管她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大病初愈,我们又身无分文,夫人又不待见我们,指不定哪天我们也跟着去了。人家好歹还有人替她办丧事,轮到我们估计也就是两张草席的事。” 见吕云歌说话利率,吕怀阳明显松了一口气。 吕云歌闻言慢慢坐到床上,然后告诉吕怀阳,她好像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忘记就忘记吧,反正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叫吕怀阳是你的双胞胎弟弟,我们就住在这清风院里。” 吕云歌若有所思对着吕怀阳点了点头,喝完吕怀阳递来的清粥,像米汤一样的粥。 夜晚吕云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怎么可能是病死的,她明明是被烧死的,是被欧阳霆烧死的啊。 吕云歌突然翻身从床上坐起,翻出一块布蒙住自己的脸,目光坚定往外走去。 清风院是吕府最清冷的后院,吕云歌从屋里出来,走了一刻多钟都没见到一个巡逻的人。 灵堂设在比较清冷的祠堂后院,到是方便了吕云歌。 望着灯火通明,但没有一人守夜的灵堂,吕云歌眉头紧紧皱起。 她好歹是嫡出大小姐,为什么这个灵堂这么小,完全不是大小姐该有的规格,就连主子身边得宠的丫环死去,恐怕灵堂都比她得体。 看见屋里摆放的那具红棺木,吕云歌一步一步靠近。 棺木中间蒙着一张白布,吕云歌上前一言不语,突然出手掀飞了白布。 一具被烧得看不清楚五官的尸体露在眼前,望着如焦炭一样的尸体,吕云歌颤抖着手摸了上去。 眼里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河流,她似乎还能感觉大火慢慢将她烧焦,那种刻入灵魂的痛苦,她生生世世都忘不掉。 “好一个得了急病,好一个薄情的吕家。” 吕云歌突然伸出手,将烧焦的尸身拉出,她不要葬进吕家祖坟。 吕云歌背着焦尸沿着来时的路回到清风院。 她将尸体用布裹好,将她自己紧紧绑在床板置于床底,用来提醒自己,她死得冤枉。 正文 第二章:欧阳轩 吕云歌在清风院安安静静过了五天,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的葬礼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她无比安心养着身体,上天既然让她重生,她就不会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午时,吕云歌微微皱眉,腹部那种暖意又出现了。 像有人在她脑海里刻着功法,她按着记忆运行腹部的暖意,能看见体内几股灰色的气体。 研究了几天,她知道那几股灰色气体,是这具身体中的慢性毒药,而她腹部那种白色气体,能消解体内的毒。 出于好奇,她曾在手臂割下一条伤口,腹部的白色气体运行到手臂,她亲眼看见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连死而复生都出现在她身上,还有什么事她接受不了。 只要有空,她便像练功一样修练体内白色气体,然后晚上替自己解毒。 下午刚刚睁眼,吕怀阳便端着一碗粗粮做的饼子进屋。 “前些日子做的绣活都换了钱给姐姐买药了,再过两天怕是连饼子都吃不上了。” 吕怀阳挺愁的,他和姐姐没病死,怕是要饿死。 闻言吕云歌慢慢扬起嘴角,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银钗子,这是她唯一的嫁妆。 将银钗递给吕怀阳,吕云歌慢道:“你拿着它去找大厨房里一个粗使丫环,叫琪儿,让她今天晚上来我这里,我有生意和她做。” 吕怀阳神情激动站了起来,急道:“你疯了,这是你身边最珍贵的东西,还是你唯一的嫁妆,你要我拿它送给一个丫环。” 比起值钱的银钗,吕怀阳一点不关心吕云歌明明大门不出,却知道琪儿这个丫环。 吕云歌冷着脸将银钗塞给吕怀阳,这个便宜弟弟身体比女子还柔弱,但偏偏性子极其火爆。 如果不是他如此硬气,他们姐弟二人肯定活不到现在。 最后吕怀阳说不过吕云歌,气乎乎揣着银钗出去了。 夜里吕云歌见到了那个名为琪儿的丫环,她也是以前听过她的闲话,知道府里有那么一号人。 只要给好处,无论什么活,她都接。 吕云歌不动声色打量琪儿,十四的年纪,长相还算清秀,只能算顺眼。 吕云歌在打量琪儿的时候,琪儿也在看眼前这个六小姐。 脸上蒙着布的六小姐,一双眼睛美得不像话。 “不知六小姐找奴婢来所为何事。”既然收了银钗,她会好好对待这桩生意。 吕云歌示意琪儿走近她,然后在她耳旁低语几句,随着时间过去琪儿眉头越皱越深。 “这事好大的风险,奴婢也只是想让生活过得好一点,并不想为了一根银钗丢了性命。”琪儿退后几步,冷冷淡淡说着,这是婉拒了。 闻言吕云歌嘴角微微上扬,笃定道:“姑娘不必如此着急拒绝我,如果事情成了,我愿提你做我身边一等丫环。拒我所知你前些日子得罪了吕云陌,依她的心眼,你的日子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果然,听见吕云陌这三个字,琪儿脸色煞白。 “奴婢要怎么相信你?” 闻言吕云歌冷笑一声,“凭我和吕云陌有仇,这个府里除了我,谁还敢与她为敌。” 早在她还是吕云黛的时候,她就看不惯吕云陌的装腔做势,她会被欧阳霆烧死,她怀疑和吕云陌有干系。 吕云陌想除去她当三王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吕云歌双眼突然迸发出的恨意让琪儿心惊,只觉后背阵阵发凉。 “好,我答应你,奴婢知道明天老爷会宴请贵客,会经过后花园,到时按计划行事。” 闻言吕云歌没有一点惊讶,琪儿的答应在她意料当中,挥手让她离去,躺在床上突然睡不着。 在她身下还绑着那具烧焦的尸体,她定会查清真相,然后报仇血恨。 只不过她的仇家是欧阳霆,她得找一个与欧阳霆势均力敌的人合作才行。 第二天中午吕云歌在吕怀阳不解的目光中,穿上了最烂的一件衣服,然后未蒙面准备出门。 吕怀阳是知道昨夜姐姐和琪儿密谈的事,他不知道姐姐要做什么,从早上看见姐姐坚定的目光起,他就知道,他拦不了。 后花园吕智领着欧阳霆欧阳轩两位王爷,一边介绍花园偶然得来的珍惜花种,一边谈论震灾的事。 欧阳霆脸上未有一丝表情,负手而立,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在他身边的欧阳轩,一身白色刺绣华衣,表情温和坐在轮椅上,看向欧阳霆突然出声。 “臣弟见三哥闷闷不乐,可是因为吕家大小姐去世的事情,人死不能复生,三哥节哀。” 欧阳轩说着关心的话,眼里深处闪过一道嘲讽的亮光。 吕云黛是怎么死的,没人比他知道的更清楚了。 将人烧死在船上,还杀了一个小厮,编造出吕云黛与小厮殉情,这种狗都不信的话,只有欧阳霆这种无情的人才能编出来。 可怜了那吕家大小姐,估计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而死。 欧阳霆眼里闪过一道不满瞪了欧阳轩一眼,这几天他一闭眼便会想起,吕云黛含情脉脉望着自己的神情,那个女人是真的喜欢他,而他也是真的动过心。 可她不该去查不该查的事情。 欧阳霆眼里闪过狠意,欧阳轩突然扭头望向吕智,问道:“听说大小姐的尸身突然失踪,吕相可查清楚是何人所为,到底是何种丧尽天良的贼人,居然连尸体都偷。” 说完欧阳轩还意有所指望了欧阳霆一眼,差点没将欧阳霆气得吐血。 吕智也若有所思望向欧阳霆,云黛和一名小厮一起烧死在船上,他担心吕府名誉受损,所以对外宣称云黛是病死。 难道三王爷爱他女儿爱得深沉,将尸体偷去了? 见到吕智询问的眼神,欧阳霆只觉胸口气闷,一团火憋在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极其的难受。 他是发了疯,才会去偷尸体,那女人就是他烧死的,他干什么要偷尸体。 可惜这话他不能说,只能冷哼一声对欧阳轩表示不满。 就在此时,突然从前方拐弯处跑出一个女子,身上穿得破破烂烂,脸上还有一块巴掌大小的伤疤。 快跑中怀里的粗饼掉到地上,女子赶紧弯腰捡起,不顾沾满泥土的饼子就往嘴里塞。 这时琪儿从后面追了过来,嘴里大叫着。 “六小姐,您等等奴婢,你手里的饼子不能吃啊,那是奴婢要拿去喂狗的。” 闻言吕智脸色一变,欧阳霆和欧阳轩都被坐在地上嘴里塞满饼子的女人吸引目光。 这是乞丐吧,这吃相比乞丐还要饥饿啊。 正文 第三章:搬离清风院 看见琪儿跑过来,吕云歌突然就哭了,脸上神情满是恐惧,抱着头对琪儿求饶道:“别打我,别打我,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饼子,我求求你别打我。” 琪儿眼里满是焦急无措望着地上的人,一点没注意不远处的吕智。 “您是六小姐,奴婢怎么会打你,六小姐您怎么会跑来这里,府里的人真是太过份了,虽然您不受宠,可您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啊。” 一句亲生女儿让吕智彻底绿了脸,欧阳霆望了吕云歌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好像多看一眼他的眼睛会脏一样。 欧阳轩望着吕云歌嘴角微弯,刚才吕云歌低头眼里那道杀意,他可没看错。 有趣,真是有趣。 “这是怎么回事?” 吕智冷着脸走上前,他是有这么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儿,却不知道她过着如此悲惨的生活。 就算幼时被火烧了毁容,也是他吕智的骨肉,怎么过得比丫环还不如。 见到吕智,吕云歌颤颤微微起身行礼,然后低下头一言不发。 琪儿扑通一声跪下,浑身颤抖,急道:“老爷恕罪,奴婢正从厨房拿饼子去喂三小姐的狗,六小姐突然冲了出来抢走了饼子,奴婢想追上来告诉六小姐,那饼子是喂狗的人不能吃。” 自己的亲生女儿吃狗的食物,丢脸的是吕智。 “吕相过得也太清贫了,刚才听说六小姐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你过来本王赏你块玉佩,以后没饭吃了可以拿去当掉,也不至于落得吃狗食。” 欧阳轩说完真的从腰上取下玉佩递向吕云歌。 吕云歌前世见过欧阳轩几面,欧阳轩为五王爷,年幼时中毒从此双腿被废,走哪儿都是坐轮椅,虽然是个残疾,在众多王爷中是最得皇上喜爱的。 吕云歌望了吕智一眼,吕智脸上又青又红,急道:“王爷赏你,还不赶紧谢恩,你望着爹做什么。” 闻言吕云歌才上前,伸出瘦得不像话的手接过玉佩,跪在地上谢恩。 “谢王爷赏。” 欧阳轩对吕云歌意味不明一笑,穿得挺破挺脏,虽然瘦但手却异常的干净,只看半边脸倒算一名绝世美女,可惜了偏偏脸上有丑陋的伤疤。 吕云歌退了回去,欧阳轩确定了,刚才吕云歌眼里的杀意不是对他。 刚才吕云歌眼角余光望向他们这边,不是对他,那就是对欧阳霆了,有趣,这一躺吕府之行果然很有趣啊。 吕智送走了欧阳霆和欧阳轩,回到书房发了一通大火,让人把周柔请到他书房,向她询问吕云歌是怎么回事。 书房只剩下周柔和自己,吕智一点没压制怒火,对着周柔咆哮道:“你是怎么打理后院的,云歌从小没娘小时候又伤了脸住在后院,你没好好照顾就算了,还让她过着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害我今天在两位王爷面前丢脸。你要是管不了吕府,你就趁早和我说,有的人愿意接你的手。” 周柔闻言脸色苍白,刚刚死了一个吕云黛她心生喜意,现在又出现一个吕云歌给她添堵,怎么那个女人的女儿还活着。 发了一通火吕智恢复了冷静,吩咐周柔道:“你给我好好处理这件事情,要是再发生这种事,你也不必在吕府待了,回你娘家去吧。” 吕云歌一点不知道周柔在书房吃的亏,她被琪儿送回清风院,便知道今天的计划取得圆满成功。 她比谁都知道吕智爱脸面,才联合琪儿在后花园演了这么一出戏,只是她没想到会碰到欧阳霆,那一瞬间她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只想跳起来把欧阳霆碎尸万段。 琪儿离开后,吕云歌从怀里摸出欧阳轩赏她的玉佩,五王爷究竟是何意? 她可不信他只是单纯的赏她玉佩,皇家的人做事说话都无比深奥,到底在暗示什么? 吕云歌没想通问题,便等来了周柔。 周柔是她娘死后,爹娶的续弦,也是吕云陌的生母。 “这清风院实在太冷清了,这些年苦了你了,平日里娘事务繁忙忽略了你,云歌不要记恨娘。”周柔一进屋便走到吕云歌床边,伸手轻轻将她按住,不让她起身行礼。 脸上关心的神情令吕云歌胃里翻腾,有些想吐。 吕云歌双眼满是泪光望着周柔,哽咽道:“爹和娘能记得云歌,云歌就已经知足了,云歌又怎么会大逆不道记恨娘,云歌感激娘还来不急。” 和吕云歌说了几句话,周柔便知道这是个好拿捏的,又是个毁了容的,怎么着也挡不了她女儿的路,现在老爷正在气头上,她便留下吕云歌,做出慈母的样子给老爷看。 周柔提议让吕云歌搬到别的院子,吕云歌点头应下,添置丫环的时候,她向周柔要了琪儿。 周柔猜测吕云歌是感激琪儿误打误撞帮了她,又加上琪儿不是什么人物,便大手一挥同意了。 吕云歌和吕怀阳搬离了清风院,吕云歌以吕怀阳体弱多病为由,要求同住一院好照顾。 周柔巴心不得吕怀阳没出息,和姐姐同住便在吕怀阳身上添了一笔黑的,反正是吕云歌恳求的,不关她什么事。 周柔离开之后,吕云歌单独留下吕怀阳和琪儿,将其余的人都打发出院子,脸色一下就变了。 院子里那些人,都是周柔派来的眼线,别以为她不知道。 就连琪儿和她也只是利益关系,她可不敢对琪儿表露太多。 唯一能信任的,就是这个中了慢性毒药的便宜弟弟。 吕云歌吩咐琪儿注意周柔安排的人,然后又和吕怀阳关上门谈论了一些事情。 两人都觉得,其他的事可以往后推,当务之急两人是要学会认字。 是的,吕怀阳和吕云歌从小被忽略在后院,是不会认字的。 吕云歌会认字,但她不敢表现出来,怕吕怀阳生疑。 吕云歌在新的院子住了大半月,每天夜里都修习体内怪异的白色气体,她称那种气体为内力,然后偷偷给睡熟的吕怀阳解毒。 一天半夜,吕云歌突然惊醒,清风院的尸体也是时候带回来了。 一身黑衣,吕云歌直接翻窗离开,自从修习了内力,她的力气一天比一天大,感觉身子一天比一天轻,她真怀疑,假以时日她能轻到飞起来。 因为是下半夜,吕云歌越走越偏僻很快便来到清风院。 清风院还和她走时一样,还未走进屋里便听见一声动物痛苦的叫声。 看见床铺上的白狐,吕云歌满是好奇的上前。 白狐看见她居然一点也不怕,还冲她低低叫唤了几声,听声音便知道它很痛苦。 “你可真是有胆,敢睡我的床铺,看在你陪我尸身睡觉的份上,我便救你。有缘找到这里又碰见我,许是你命不该绝。”望着白狐吕云歌笑道。 正文 第四章:收服琪儿 白狐体内有一股黑色的气体,把白狐的五脏六腑都染黑了。 已经毒入心脏,她修练的内力就是全部用完也解不了白狐体内的毒,只能暂时压制让白狐不那么痛苦。 “小东西,我现在内力未成,但只要给我时间,等我功力精进我便能替你解毒。你要是能听懂我的话,便在月圆之时来找我,我替你压制体内的毒,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吕云歌收回覆在白狐身上的手,露出温柔的笑容。 白狐是比较珍贵的动物,不知是何人要捉它,活捉不成竟下了剧毒,如果不是恰巧碰见她,这只白狐只有死路一条,等待它的只有一条路,剥皮。 因为白狐耽搁,天色渐亮,吕云歌没能把自己的尸身带回新的院子。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待在房间里,一天清晨还未起床的她听见院子里的吵闹声。 “琪儿感染风寒人都烧糊涂了,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不能让她死在院里,你们可别忘了,风寒可是会传染的。”周柔派来侍候吕云歌的王妈妈说完后,一脸忌惮望着琪儿居住的房间。 在她身边围着其余几个粗使丫环,一脸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办。 “王妈妈,琪儿姐姐病重,但还未咽气,怎么能抬她到乱葬岗。”丫环一脸不忍说道。 话音刚落便被王妈妈冷着脸瞪了几眼,再不敢开口说话。 王妈妈扭头瞪向其他人,夫人吩咐过了,琪儿这个丫环颇有心机,又不小心冲撞过三小姐,留不得。 “你们可要想好了,琪儿一病两天,现在可是连话都不会说了,要是死在院里把病气传给我们或是传给六小姐,这罪责谁担得起。” 闻言院子里所有人都将头狠狠低下,都知道王妈妈是夫人的人,要丢琪儿去乱葬岗,很有可能就是夫人的意思,她们都是些粗使丫环,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卷入夫人和六小姐之间的风波。 见所有人低下头不说话,王妈妈冷笑一声,吩咐身后的人进屋去抬琪儿。 吕云歌听见撞门的声音,赶紧穿了衣服起床,刚刚打开房门便看见她们抬着昏迷不醒的琪儿往外走。 “都给我住手,简直不成体统,丫环病了不请大夫反而要抬去乱葬岗。我爹一向仁义,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故意抹黑我爹的。” 吕云歌话刚说完,便看见王妈妈脸色如同调色盘丰富,还能看见她脖子上冒出的股股青筋。 不去看王妈妈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吕云歌走到琪儿身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入手滚烫正在发高烧。 “把人抬到我屋里,再打盆冷水进来,去请府里的大夫过来。若是王妈妈有意见,我亲自去询问娘,是不是以后丫环病重都不用请大夫,直接抬乱葬岗完事。” 王妈妈以前只是周柔院里一个粗使妈妈,连周柔心腹都算不上,却被指来她院里,可见周柔对她有多不上心。 面对周柔吕云歌或许还忌惮着几分,王妈妈她还不放在眼里。 跟着王妈妈来的妇人,抬着琪儿不知道该听谁的。 见状吕云歌冷哼一声,道:“都愣着做什么,我让你们把人抬进我屋里,都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吕云歌心里的不悦一点没有压制,她以前是吕家嫡出大小姐,那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 此时王妈妈和众人便有一种错觉,面对吕云歌时,就像面对老爷一样,气息令人无比压抑。 王妈妈很快回神,她以前不把吕云歌放在眼里,现在也不会将她放在眼里,一个庶出的小姐,还毁了容,以后的人生还不是夫人一句话。 “六小姐,琪儿病重不治,还是让老奴将她拖到乱葬岗去,琪儿身份低微怎么能进你的房间,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王妈妈话音刚落,吕云歌双眼平静看不出一丝喜怒走到她面前,扬手便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响,院里所有人心神一震,都觉得脸生疼生疼的。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以下犯上不听我的命令。”吕云歌嘴角泛起冷笑,阴冷的笑容配着丑陋的伤痕,愣是让人觉得几分恐怖。 王妈妈捂着肿得老高的脸,浑身气得直发抖,对吕云歌怒目圆瞪,好像想上前活撕了她一样。 吕云歌冷冷瞥了王妈妈一眼,冷笑道:“眼睛瞪那么大,是不是不想要了。” 没人怀疑吕云歌是在吓唬王妈妈,那双冷血的眼睛告诉着众人,吕云歌说得出做得到。 最后琪儿被抬入吕云歌房间,吕云歌冷冷扫了院里众人一眼,警告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谁的人,既然到我的院里做事,那就要听我的命令。你们可以和以前的主子联系,但若是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到时也别怪我让你们不高兴。” 吕云歌说完云淡风轻转身回了房间,留下院子里众人若有所思。 刚才六小姐转身时的眼神,竟让她们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骨头里。 拥有这么恐怖的眼神,她们可不信六小姐是良善之人。 胆子小的听见吕云歌刚才的话,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们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下人,安安份份才能活得更久。 不远处吕怀阳悄悄把房门关上,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自从姐姐失忆后,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样直接和夫人叫板,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屋里吕云歌坐在琪儿身边,将内力渡到琪儿体内,将一半的病气消除她才收回手。 半夜琪儿醒来,看见半躺在榻上的吕云歌,突然流下眼泪。 白天她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王妈妈要抬她去乱葬岗她知道,吕云歌为了救她,不惜得罪王妈妈把她抬进屋里,这些她都知道。 琪儿只觉双眼酸涩得厉害,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挣扎着起身,走到吕云歌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琪儿这条命是六小姐救的,以后这条命也是六小姐您的,奴婢在此发誓认您为主,若违背誓言愿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吕云歌在琪儿起身便睁开了双眼,闻言她没有立马扶起琪儿,而是冷冷问道:“如果我要你去杀人,你也愿意吗。” 杀人,听见这两个字琪儿有些诧异的抬头,犹豫了一会神情坚定道:“奴婢相信六小姐不会无缘无故要杀别人,如果是别人先要杀我们,我们为何不能杀她们。” 琪儿在说话时,吕云歌一直盯着她的双眼,从她的眼神她知道,琪儿不惧杀人。 琪儿聪慧有心机,她一直很满意,有她帮忙她能在吕府过得更好,早日查清她死亡的真相。 正文 第五章:进学堂 吕云歌亲自上前扶了琪儿起来,肯定的眼神落到琪儿身上。 “既然你认我为主,那便是我的人,回去好好养身体,你的生死只有我能决定。身体养好后,我要你去做一件事。”吕云歌示意琪儿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闻言琪儿咬了咬唇,尽管脸色发白眼里却没有一点恐惧和胆怯。 “奴婢一定办好六小姐交代的事情,王妈妈想要奴婢的命,奴婢要了她的命,也是天理循环。” 吕云歌要琪儿自己想办法除去王妈妈,要求是神不知鬼不觉,绝对不能让周柔怀疑到她的身上。 王妈妈平日里靠着周柔做威又做福,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决定除去王妈妈,吕云歌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吕云歌心里还有别的打算,她想看看琪儿会用什么方法完成这件事,能不能放心的收琪儿为心腹。 琪儿回到房间后久久没有合眼,她自己的病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那么重的风寒,为什么一夜不到便好了大半,迷迷糊糊中六小姐对她做了什么,但无论怎么想都回想不起来。 不过这件事情让琪儿肯定,六小姐不是普通人,直觉告诉她,她没有认错主子,属于她的辉煌人生就要开始了。 想到王妈妈,琪儿心里冷笑一声,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第二天王妈妈做噩梦发烧了,梦里她好几次看见吕云歌那双无情的眼睛,然后血淋淋的手伸向她,活生生将她眼睛挖了出来。 第三天,有下人发现王妈妈吊死在自己房间里。 “肯定是烧糊涂了,昨天就在胡言乱语,也不知道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真是报应。”琪儿站在王妈妈门口,冷冷的笑着,一点不掩饰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 院里下人闻言若有所思,她们都知道王妈妈害死过不少丫环,难不成真像琪儿所说,这是报应,是那些冤魂回来寻仇了。 琪儿没有故意引导,但几乎所有人都在说,是王妈妈以前害死的奴仆来找她报仇了,所以她才像疯了一样,最后受不了那些冤魂的折磨,上吊自尽了。 王妈妈的事情让吕云歌对琪儿十分满意,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她全部交给琪儿去办。 如今她和琪儿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琪儿比她还要明白这个道理,她一点不担心她会背叛。 王妈妈的事传到周柔耳朵里,停下正在煮茶的动作,沉声问道:“仵作是怎么说的,王妈妈是怎么死的?” 站在屋子中间的妈妈,闻言低头恭敬的回道:“仵作说王妈妈是上吊死的,脖子上没有其他伤痕,并不是被人勒死后吊上去的,王妈妈肚子里全是压惊的药汤,死亡时间是在半夜。仵作猜测,王妈妈极有可能是自己害怕,然后受不了才上吊自杀的。” 闻言周柔点了点头,她也不信那个跟老鼠一样胆小丑陋的吕云歌,能干出杀人这种事情。 王妈妈死后,府里都在传吕云歌住的院子不干净,但凡手上沾过人命的人,都不想去吕云歌院里当差,就怕自己也会被冤魂缠上。 “吕云歌调养了那么久的身子,如今也算大好了吧,通知她们姐弟明天去府里学堂念书,免得老爷说我对他们不上心。”周柔一边悠闲的煮茶,一边吩咐身边的妈妈。 吕云歌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和琪儿商量怎么处置院里周柔安排的人。 闻言吕云歌眉头微皱,等传话的婆子离开,琪儿没忍住怨道:“夫人这是明摆着想让您难堪,让您和其他小姐一起上学,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吕云歌冷笑出声,“还能安什么心,想让我和怀阳在学堂丢人现眼呗,她也只能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算了,我早就想去会会吕云陌了。” 她已经让琪儿查出来了,她收到欧阳霆的信件离开的前一天,欧阳霆和吕云陌见过面。 一定是吕云陌对欧阳霆说了什么,所以欧阳霆才要烧死她。 琪儿看见吕云歌眼里那抹淡淡的笑意,突然有些替吕云陌担心了,当初六小姐要她去杀了王妈妈时,眼里露出的就是这种笑意。 吕府的学堂一点不比外面知名的学堂差,请的是京城有名的夫子,分男子学堂和女子学堂。 吕云歌站在院子里,看见吕怀阳一身蓝色青衫,因为和她是双胞胎,相貌有八成像她,长得一点不像个男人,比女人还要好看。 “你去学堂要万事小心,能不起冲突就不要起,但人家若是欺负你,你也别忍着,尽管欺负回去就是。”吕云歌对吕怀阳仔细的叮嘱着。 闻言吕怀阳抬手掩住嘴轻咳一声,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我这身子,大声说几句话都费力的不行,能和谁起冲突。你别瞎操心,我早让小山去打听过了,府里的哥哥品性皆不错,估计不会像女人一样找我麻烦,到是你才应该小心。” 闻言吕云歌面纱底下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确是多虑了。 吕府的公子哥,就算是不喜欢对方,使的也是阳谋,不会用见不得光的阴谋。 吕云歌带着琪儿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吕怀阳挥手,道:“放宽心吧,我可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能捏一把的存在。” 望着吕云歌慢慢消失不见的背影,吕怀阳轻叹一声,扭头对小山道:“我们也走吧,姐姐她变了,不再是躲在我身后只会害怕发抖的姐姐了。” 吕云歌前脚刚刚踏进学堂,屋子里八个小姐全都扭头看向她,窃窃私语。 “她就是吕云歌啊,听说是烧伤了脸,所以才用面纱蒙住,不过她的眼眼真漂亮啊,如果没有毁容,肯定长得很好看。” “是啊,不光眼睛漂亮,皮肤也好看,像白玉一样,能不能去问问她用的是什么胭脂啊?” 吕云陌听见周围细小的讨论声,扭头看向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吕云歌。 恰巧吕云歌也抬头望向她,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吕云陌放在大腿上的手慢慢捏紧,她的那双眼睛,漂亮的不像话,眼神像极了已经死去的吕云黛。 只一面,吕云陌便对吕云歌心生厌恶,她嫉妒吕云歌那双漂亮的眼睛,更讨厌吕云歌的眼神。 吕云陌伸出腿轻轻碰了碰一旁坐着的吕云清。 吕云清瞧见吕云陌的眼神,立马会意,望向吕云歌阴里怪气问道:“这是第一次见六妹,不知六妹平日里读的什么书,女红学到什么境界了,了解六妹所学才能跟紧我们的课程啊。” 正文 第六章:别跟畜生计较 吕云歌抬起头,眼神淡淡望了吕云清一眼。 吕云清和她一样是个庶女,排行第四,生母早亡,因为聪明找到吕云陌当靠山,平日里为吕云陌出谋划策,两人蛇鼠一窝深得吕云陌的心,在府里过着像嫡出小姐的生活。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吕云歌从小被遗弃在清风院,饭都不能吃饱,哪里还能读书。 吕云清故意问这话,就是想当众给吕云歌难堪。 吕云歌见上位的夫子已经面露不耐之色,不卑不亢站起身,对夫子弯了弯腰,说道:“夫子见谅,云歌未曾读过书,甚至连字都还有许多不认识,但云歌有一颗想要学习的心,还请夫子费心教我。” 上座的夫子暗暗对吕云歌点头,就凭这份淡然的气质,就比在场的小姐强多了,可惜是个毁了容的,也是个可怜人。 夫子眼里划过一丝怜惜,抬手示意吕云歌坐下,认真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夫子,自然就是我的学生,我会单独为你讲课,不用担心跟不上课程。” 前世吕云黛就是夫子最满意的学生,她自然知道夫子欣赏哪种人。 面对刁难她迎难而上,她让夫子知道,她虽毁了容却没有对生活放弃希望,完全不理会吕云清的刁难,她是一个有理智的人。 夫子刚让大家翻开桌上的诗经,窗户边一道白影闪过。白狐站在吕云陌桌上朝四周看了好几眼,瞧见吕云歌所在的位置,速度快得像风一样,眨眼便坐在吕云歌面前的桌子上。 吕云陌近距离瞧见那只白狐,周身雪白,双眼像墨玉一样,像极了西域进贡给皇家的银狐,但银狐珍贵怎么会流落到民间,这只白狐可能只是长得像银狐。 只一眼,吕云陌便喜欢上了那只白狐,看见白狐坐到吕云歌桌上,眼底深处闪过一道浓浓的不满。 吕云歌伸出手摸向白狐,用内力探查它体内的毒,并没有发作。 “这只白狐是你养的?”吕云清见吕云陌的眼神,便知道她看上了这只白狐,一点不客气向吕云歌问话。 闻言吕云歌抬头望了吕云清一眼,用手轻轻抚摸白狐的后背,没理会吕云清,直接将她无视了。 见吕云歌无视自己,吕云清怒气冲冲走到吕云歌桌前,喝斥道:“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我问你这只白狐是不是你的。” 吕云歌未抬头,冷着脸回道:“是我的又如何,不是我的又如何。你以为你是谁,跟我说话我就一定要回答吗。” 话音落下,学堂里响起一阵吸冷气的声音。 在这里谁不知道吕云清是吕云陌的人,得罪了吕云清就相当于得罪吕云陌。 自从吕云黛病重去世后,吕府的小姐便是吕云陌最大了。 吕云清一脸委屈望向吕云陌,站在原地一脸不忿。 吕云陌走到吕云歌面前,温柔的说道:“六妹,这只白狐我很是喜欢,能不能将它送给我,或者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拿东西和你换。” 吕云歌一丝犹豫都没有,冷冷回道:“不能,它不是我的,我没有做主的权利,你还是去找它真正的主人吧。” 吕云歌语气平淡,不用看她也知道吕云陌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见吕云歌一点不给自己面子,吕云陌心里也有气,冷冷的回道:“既然白狐不是你的,那就是有缘者得之。” 说完吕云陌将手伸向白狐,想将它从桌上抱起。 她见白狐一点不怕生,吕云歌又一直摸它,便以为她也能摸它。 一道银光闪过,吕云陌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之色。 刚刚伸向白狐的手,已经鲜血直流,手背上被白狐划出三道深深的血沟。 吕云清见状,眼里一道亮光闪过,愤怒的指着吕云歌,“你是故意的,故意骗三姐这只白狐不是你的,故意让白狐抓伤三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闻言吕云歌抬头视线冰冷瞪了吕云清一眼,那一眼让吕云清莫名想起了死去的吕云黛,一样的眼神,一样的让人觉得后背发凉心里很慌。 吕云清突然噤声了,长年在大院讨生活的直觉告诉她,吕云歌不是好对付的人,突然她想起吊死在吕云歌院里的王妈妈,只觉后背更凉了。 吕云歌见吕云清避开她的视线,才不紧不慢从怀里摸出手帕,一边轻轻擦拭白狐爪子上的血迹,一边慢慢说道:“三姐也太大意了,白狐虽然不是我的,但它是有灵性的动物,你这样强抢它,它能不把你当坏人看吗。好在这一爪子是抓在手上,若是抓在脸上,三姐你就得跟我一样毁容了。” 吕云歌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用无比诧异的眼神望着她,居然敢对吕云陌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怕夫人替吕云陌报仇? 吕云陌很少吃这样的亏,这种憋屈的感觉更让她想起了死去的吕云黛,把吕云歌彻底恨上了。 强行压制住心里怒气,吕云陌盯着白狐眼里闪过杀意,敢伤她的畜生,她一定要剥了它的皮。 “我也不想为难你,你把白狐乖乖交出来,它抓伤我的手我一定要给它一个教训。”吕云陌用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吕云歌说道。 闻言吕云歌突然轻笑出声,乐道:“三姐被畜生抓了一下,难不成也要抓畜生一下出气不成。我还没听过,谁被疯狗咬了,还要咬疯狗一口出气的。三姐一向宽容仁慈,怎么偏偏要跟一只畜生过不去。” 吕云歌明里暗里的挤对,让吕云陌彻底阴沉了脸色。 这时吕云蓉突然站起身,看向吕云陌说道:“六妹说的对,三妹也别跟一只畜生计较,免得失了身份,这件事暂时就这样吧,夫子还等着上课呢。” 吕云歌诧异的眼神落到吕云蓉身上,吕云蓉是她前世的亲妹妹,平时便不爱说话,也不爱参与这种争斗当中,为什么今天会替她说话,还不惜得罪吕云陌。 瞧见吕云歌的目光,吕云蓉突然对吕云歌笑了笑,点了点头才坐回原位。 吕云蓉的示好让屋里人都觉得意外,这是吕云黛死后,吕云蓉第一次笑。 吕云陌涂了丫环带来的药粉,全程黑着脸上课,中午夫子刚刚离去,吕云陌立马站了起来,眼神示意她的丫环将吕云歌围住。 “三姐这是何意?” 见状吕云歌冷笑出声。 一旁吕云蓉也有些着急站到吕云歌身边,对吕云陌不满道:“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夫子已经下课了,你让人围着六妹做什么。” 手背上的伤还火辣辣的疼,吕云陌脸色铁青咽不下去这口气,冷着脸望向吕云蓉,威胁道:“我劝二姐别多管闲事,大姐病重去世,已经没人能替你收拾烂摊子了。我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让六妹交出那只白狐而已,这要求不过份吧。” 正文 第7章:白狐风波 吕云蓉还想要说什么,便被吕云歌阻止了。 “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白狐的主人并不是我,三姐想要对白狐做什么,请去找它真正的主人。” 话音落下,吕云陌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一个刚刚从清风院出来的庶女,量你也养不起白狐这种珍贵的动物,识相点的就赶紧让开,免得等会我的下人误伤了你。” 闻言吕云歌冷冷一笑,眼里露出淡淡的笑意,回道:“哦,是吗,不知三姐想如何误伤我。我也忠告三姐一句,狐狸这种动物可不是谁想捉就能捉到的,小心它也误伤了你。” 说完吕云歌轻轻拍了拍白狐,然后白狐突然发怒冲向吕云陌,爪子一扬,留了三道血痕在吕云陌脸上。 感觉到脸上的温热和疼痛,吕云陌吓得大声尖叫,眼里满是恐惧。 她毁容了,她毁容了。 “唉,三姐怎么那么不听劝呢,我刚刚就说过了,狐狸这种动物不好惹,你还偏偏不信。” 白狐跳回吕云歌怀里,向她伸出爪子,示意吕云歌给它擦干净,上面都沾上血了。 吕云歌帮白狐擦拭爪子时,围在她周围的人全都往后退,白狐的速度太快了,她们可不想在脸上留几道疤。 吕云陌被丫环簇拥着,慌慌张张离开,离开时看吕云歌眼神极其恶毒。 吕云歌冷冷的扬起嘴角,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白狐。 那么早就与吕云陌翻脸,的确有些出乎她意料,不过若是再来一次,她依旧不会退让。 她和吕云陌早就是敌对关系了。 吕云蓉走到吕云歌身边,欲言又止。 吕云歌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便抢在她开口前说道:“二姐不必替我担心,三姐被白狐伤了只是意外,谁让三姐要跟畜生一般见识,不管是面对娘还是爹,我都有理,不会让三姐为所欲为的。” 闻言吕云蓉轻声叹气,那天晚上她听见有人进灵堂,觉得不妥的她便藏身于灵堂后的帘子后面。她亲眼看见吕云歌带走她大姐的尸身,她看见那时吕云歌眼里的悲痛之情。 她不知道吕云歌和大姐之间是什么关系,但今天一事让她知道,吕云歌针对吕云陌极有可能是要替她大姐报仇。 大姐无缘无故被烧死,她早就怀疑和吕云陌有关,只是她没用一直查不出证据。 不知道吕云蓉心里所想,吕云歌见她出神便抱着白狐往外走,琪儿在她身旁担忧道:“吕云陌回去不知会向夫人怎么告状,小姐有何打算?” 闻言吕云歌摇了摇头,无比平静的说道:“没有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柔不能在府里一手遮天,我爹不会让她胡作非为的,因为那会丢了他的脸。” 说完吕云歌嘲讽的扬起嘴角,他爹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周柔想捏造罪名给她,正好坐实了不待见庶女的名声。 吕云陌满脸满手是血离开学堂,没走多久便遇到在花园的周柔。 吕云陌痛哭着扑到周柔怀里,满身是血吓了周柔一跳,一旁吕云清添油加醋将吕云歌故意让白狐伤了吕云陌的事情说出。 听完周柔脸色极其难看,周身散发着比寒冰还要冷冽的气息,挥手让人将吕云陌送回去后,她朝着吕云歌院子方向走去。 还未出花园,便碰见抱着白狐走来的吕云歌。 看见周柔,吕云歌上前行礼,眼里未有一丝慌乱。 “云歌,你可知错。”周柔铁青着脸质问道。 闻言吕云歌一脸茫然抬头,然后轻轻摇头,回道:“不知娘说的是什么,云歌不知犯了什么错。” 见周柔气得脸都变形了,琪儿赶紧将头低下,再看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故意纵容白狐伤了你三姐,你竟还不知错。” 闻言吕云歌依旧摇头,回道:“云歌不觉得自己有错,云歌最初就告诉过三姐,这只白狐不是我的,三姐不听劝想要强抢,才惹怒了白狐将她手抓伤,下课后三姐又让人堵着我,人一多白狐害怕就抓伤了三姐的脸。我和二姐早就劝过三姐了,要她不要跟畜生一般计较,畜生是没有理智的,当时学堂里的人都可以为我做证,是三姐不听我的劝。” 吕云歌说的句句都占在理字上面,周柔冷着脸认真望了吕云歌几眼,竟是她看走了眼,这哪里是只兔子,分明就是只狐狸。 “一只畜生而已,你三姐既然喜欢,你把它交给你三姐不就完了,非要弄出这些事情出来,一点也不尊重姐姐,一点也没教养。”周柔冷哼一声讽刺道。 吕云歌抱着白狐微微上扬起嘴角,慢慢回道:“娘教训的是,但云歌不认同娘的说法,这只白狐并不是我的,我没有处理权。娘说我没有教养,我从小在清风院长大,整天只琢磨着如何能吃饱不用挨饿,教养是什么东西,能抵几个饼子,能让我吃饱穿暖吗。” 几句话将周柔堵得说不出话来,吕云歌低头乖乖巧巧站在周柔面前,再看周柔凶神恶煞面容扭曲,怎么看都像是受气的一方。 “把你怀里的白狐交给我,这东西野性太大,我带回去处理了,以免日后伤到你。”话刚说完,周柔不顾吕云歌有没有同意,眼神示意身边的下人去抢吕云歌怀里的白狐。 吕云歌抱着白狐,眉头微皱往后退去,轻轻拍了拍白狐后背,轻声对它说道:“快走,不要让人找到你。” 白狐一直以来都很听她的话,但这一次吕云歌不知道白狐怎么了,窝在她怀里一点没有离开的打算。 吕智和欧阳轩到来之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周柔身边的下人像恶徒一样走向吕云歌,吕云歌抱着白狐和丫环一起不停的往后退。 “住手,你们都在做什么,一群下人居然敢为难小姐,是谁给你们的狗胆,全都给我退下。”吕智极其不悦的目光落到周柔身上,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让自己在欧阳轩面前丢脸了。 吕智出现后,吕云歌明显松了一口气,无比乖巧的站到一旁对吕智行礼。 “这是怎么一回事?”吕智瞪了一眼想说话的周柔,扭头问吕云歌。 “女儿怀里的白狐不小心伤了三姐,娘说要处置这只白狐,但女儿事先提醒过三姐,是三姐不听劝才会被白狐伤到。”吕云歌说完眼角余光憋了坐在轮椅上的欧阳轩一眼,有五王爷在,吕智肯定不会再为难这只白狐。 吕智看见吕云歌怀里的白狐时,双眼一瞪,心里满是震惊,这不是五王爷抱在怀里的银狐吗,怎么到云歌怀里了? 正文 第八章:交个朋友 吕云歌怀里的白狐突然抬起头,然后从吕云歌怀里跳到欧阳轩腿上。 欧阳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伸出手抚摸银狐的后背,笑着询问周柔。 “本王的银儿竟伤了三小姐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周柔冷汗都吓出来了,吕云歌心里冷哼一声,抢在周柔开口前回道:“禀王爷,这事我知道,您的狐儿不小心跑到我们学堂里,三姐很喜欢它,想强捉了它去,没想到被它伤了手,事后被我和二姐阻止了,下课后便让下人围着想再次捉它,所以才被它伤到了脸。” 吕云歌说完扭头看向吕智铁青的脸,紧紧皱眉,神情不安问道:“爹爹,女儿说出事实是否有不妥?” 看见吕云歌一脸茫然之色,知情的琪儿忍笑忍得十分痛苦。 闻言吕智才想起,这个女儿从小居住清风院,根本不懂人情事故,赶紧摆手道:“你做的很对,这事是你三姐错了,幸好没伤到王爷的爱狐,你保护银狐有功,没有不妥。” 说完吕智瞪了周柔一眼,周柔赶紧上前向欧阳轩道歉。 虽然欧阳轩双腿残废没有当皇帝的可能,但当今皇上实在太过宠爱他,连三王爷都在想办法拉拢欧阳轩,实在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欧阳轩一脸无所谓向周柔摆手,“银儿没事,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闻言吕智和周柔双双松了一口气。 吕云歌站在一旁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却不料欧阳轩望向她,问道:“不知六小姐赏不赏脸和本王共进午餐,本王恰巧知道京城有一座酒楼,菜品特别好,算是感谢你今天帮本王保护银儿,我们也交个朋友。” 朋友,听见这两个字,吕云歌看向欧阳轩,忍不住怀疑,不会是今早出门脑袋被门给夹了吧,跟她一个被毁了容的庶女交朋友。 见吕云歌愣在原地,吕智赶紧上前回道:“小女能得王爷另眼相看,实在是她的福气,云歌,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恩。” 闻言吕云歌回神,看见周柔气得手背青筋直冒,笑着谢恩。 “承蒙王爷不嫌弃我丑陋,不知中午要请我去哪里吃饭,我先说好,我没有钱的。” 话音落下,欧阳轩哈哈大笑,吕智脸色难看,却不能对吕云歌发火,没钱不是云歌的错,扭头狠狠瞪了周柔几眼。 吕云歌是故意这样说的,只要能给周柔添堵,她才不在乎自己会不会丢脸。 她脸伤成那副模样,她才不信欧阳轩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极有可能就是单纯的想感谢她今天救了银狐而已。 吕云歌告别吕智和周柔,带着琪儿跟着欧阳轩离开吕府。 吕府大门外,欧阳轩的侍卫伸手对吕云歌做出请的动作。 吕云歌一脸吃惊,停在欧阳轩马车外,疑惑的问道:“要和王爷同坐一辆马车吗?” 怎么她以前不知道,五王爷竟是如此不讲究男女有别的人。 “没有多余时间准备马车,云歌姑娘请见谅。”侍卫对吕云歌十分客气的说道。 吕云歌连连摆手,然后弯腰上了马车,心里再次升起疑惑,怎么感觉侍卫对她客气的太过份了。 欧阳霆身边的侍卫她见过,个个眼高于顶,不拿冷眼瞧你就是好的了,别说对你客客气气的说话。 难道这个欧阳轩和别的王爷不同? “本王可以唤你云歌吗?” 刚刚坐稳吕云歌便听见欧阳轩和她说话,愣了一愣后回道:“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只是有件事云歌不知当问不当问?” 欧阳轩动作自然将怀里银狐抱起来放到吕云歌怀里,温柔的笑道:“有什么问题直说就好,本王刚才说的是真心话,我双腿残疾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本王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 闻言吕云歌心里没有一点激动,反而紧紧皱起眉头,眼神认真望着欧阳轩,问道:“为什么要和我交朋友,我自问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 这种情况让她不得不多想,皇家的人心眼跟蜂窝一样多,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就被坑了。 她在欧阳霆身上吃过一次亏,付出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容不得她不小心。 闻言欧阳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吕云歌怀里的银狐,半晌后叹气道:“你不知道,银儿前些日子生了怪病,身子变得越来越虚弱,什么东西都不吃,也不许生人靠近。本王想请大夫来看它都不行,今天看它如此喜欢你,所以才想和你做朋友,想让你帮我照顾它一阵子,我能感觉它在你身边很开心。” 欧阳轩话说完,吕云歌便皱起了眉头,照顾银狐,这差事说好也好,说坏也坏。 吕云歌正想拒绝,欧阳轩便抢在她面前开口。 “不瞒你说,本王府里最近不太平静,银儿又喜欢到处跑。你也别有心理压力,本王知道它生了重病,是死是活全看它的造化,不管结果如何本王都不会迁怒于你,只希望你能真心待它,就算要死也让它开心的离去。” 本来想拒绝的吕云歌,在看见欧阳轩望着银狐露出的悲痛目光,心生不忍,抛开欧阳轩这个主人,她对银狐也是很喜爱的。 “你也不要太担心,生病而已,花时间就能好了,银狐是有灵性的动物,它能为自己找药吃的,我会好好照顾它的,王爷请放心。” 闻言欧阳轩眼里一道阴谋得逞的精光一闪而过,低头正抚摸银狐的吕云歌并未瞧见。 欧阳轩带吕云歌去的酒楼,菜品都是限量的,光有钱也不一定能吃上,需要有权有钱才能吃上。 吕云歌被车夫送走后,欧阳轩身边的侍卫望着欧阳轩欲言又止。 欧阳轩脸上带着微笑,动作悠闲抿了一口清茶,问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从小跟在本王身边,无需和本王见外。” 暗一犹豫之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主子,明明您早就察觉到银狐体内的剧毒被人压制住了,也猜到是吕云歌做的,为什么不和她明说,要她替您治腿。属下不明白,为什么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还要和她交什么朋友,如果主子下命令,相信她是不敢拒绝的。” 闻言欧阳轩脸上笑意更深了,望向暗一笑道:“你不了解吕云歌这个人,虽然本王和她只见过两面,但本王知道她和一般人不一样。她在清风院居住十几年,不知她是如何瞒着吕府上下学到这样绝佳的医术,但本王确定她不是好对付的人,她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见暗一还是不太懂,欧阳轩扭头瞪了他一眼,这次说的更加直白了。 “我对她说银儿患了重病,消除了她的顾忌,就算治好银儿,她也会认为我们不知道她的能力。如果她真的能治好银儿,那她的医术极有可能治好本王的腿,如果她真能治好本王的腿,交到这样一个医术高强的朋友,说起来还是本王赚了。” 暗一一脸佩服望着欧阳轩,这么聪明的人居然是他的主子。 正文 第九章:赏梅大会 吕云歌回到吕府,府里上下几乎全都知道五王爷请她出府吃饭的事。 以往冷脸看吕云歌的下人,全都带上了讨好的笑容。 以前回院子,一路上遇不到一个人,现在是隔几步便能遇到向她请安示好的丫环婆子。 一路板着脸回到院子,吕云歌脸都僵了,一旁琪儿一边手脚麻利倒茶水,一边不满道:“尽是些墙头草,见小姐您和五王爷有关系,一个两个都拥了上来,真烦人。” 吕云歌一边将内力渡到怀里银狐身上,不紧不慢回琪儿。 “这种事你无需放在心上,你想个办法把院里的人都打发了,去府外给我买新丫环,要孤儿卖身契便留在你手里。” 闻言琪儿愣住了,“卖身契放在奴婢手里,这不妥吧。” 吕云歌轻笑出声,拍了拍琪儿的手背,笑道:“你我早就是我的人,你既认我为主,我自然是信任你的,内务总要有一个人管着,别的人我都不信任,我只信你。” 话音落下,琪儿十分激动扑通一声跪在吕云歌面前,坚定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小姐交代的每一件事,誓死不辜负小姐的信任。” 琪儿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吕云歌房里的首饰被盗,在负责打扫的丫环房中搜出。 吕云歌不光打发了那个丫环,还打发了整个院里的下人,然后亲自去找了吕智,直说她对娘安排的人不满意,想自己买丫环。 吕智犹豫时,吕云歌慢悠悠加了一把火。 “女儿并非无缘无故想要换院里的人,实在是关系重大。昨天晚上我的丫环琪儿,无意间听见院里角落有人在商议,说要毒死银狐。琪儿听见后吓坏了,踢到东西将人吓跑了,银狐绝对不能出事,不然无法向五王爷交代。” 听见事关银狐,吕智神情严肃,想了想吩咐吕云歌。 同意她换掉院里侍候的人,还同意她在院里单独建立小厨房,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保护好银狐的安全。 吕云歌满意离去,吕智还是有些不放心,将周柔和几个姨太太叫来,警告她们不许出什么差错,银狐若是伤了一根毫毛,他就要了她们的命。 吕云歌动作非常快,一天不到便买来了新的丫环。 厨房因为是吕智亲自下的命令,府里的工匠一点不敢怠慢,两天便建好了。 有银狐这个金牌在,吕云歌在吕府的日子过得十分顺心。 一日中午,琪儿脸色绯红小跑进屋,神情异常激动,手里还拿着一张烫金的请帖。 见到那张请帖,吕云歌从榻上坐直身体,询问道:“哪里来的?” 如果她没记错,这种花纹的烫金请帖,应该是皇家专用。 琪儿的话解了吕云歌心里的疑惑。 “小姐,这是五王爷派人送来的,明天是京城有名的赏梅大会,五王爷邀请您一同前往,还让下人单独传话,询问银狐的身体怎么样了。” 吕云歌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接过请帖,笑道:“五王爷请我赏梅是假,想看银狐是真,府里还有谁收到请帖了。” 吕云歌没有明着问,但琪儿听懂了,小声问道:“三小姐和二小姐收到了三王爷的请帖,只不过奴婢打听到,三小姐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闻言吕云歌冷笑出声,“她当然不会高兴了,三王爷可不是只请她一个,既然二姐要去赏梅大会,你便准备一下,明天我和二姐一起出门,我担心吕云陌会对二姐使坏。” 琪儿严肃的点头,回道:“小姐放心,明天奴婢一定让人紧紧盯着吕云陌。” 第二天早上,吕云歌拒绝了琪儿手里比较华丽的粉衣,指着一套浅蓝色的衣裙。 “就它了,今天想出风头的人是吕云陌,别挡了她的路,简单一点就好,头上戴太多东西,我走着头痛,到时就不是赏花了,就是受罪了。” 琪儿知道吕云歌不太在乎别人的眼光,心里忍不住惋惜,小姐明明长得像仙女,为什么脸上要留下伤痕,唉。 毛绒绒的斗篷披在身上,面纱蒙住半张脸,经过这几个月的细心调理,体内的慢性毒药清除之后,吕云歌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毛质。 就像她现在所穿淡雅,头上也未带华丽精致的首饰,但站在人群里,目光总是会忍不住往她身上移动。 “小姐,您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穿戴完琪儿由衷的夸奖道。 吕云歌轻笑出声,“有见过毁容的仙女吗。” 闻言琪儿不再出声了,虽然小姐不说,但她知道小姐肯定在乎自己的容貌。 不知道琪儿心里所想,如果知道吕云歌肯定会说她多虑了。 她拥有治愈内力,如果想治好脸上的伤疤,只需一个晚上的功夫,她是故意留着脸上的伤疤。 吕府外,停着好几辆马车,丫环婆子站的到处都是。 刚刚来到府门外,吕云歌便注意到打扮独特的吕云陌,那精致的衣裳,精致的首饰发型,可见是下了大功夫。 吕云歌抱着银狐出现时,现场有一瞬间的安静。 那个蒙着面纱静静站立的女子,竟让她们看痴了去,天下仙女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瞧见吕云歌,吕云陌眼里深深的嫉妒一闪而过,拳头捏紧又松开,最后脸上带着笑容走到吕云歌面前,温柔大方的笑道:“六妹在等五王爷的马车吗,不知五王爷何时才到,不如跟我同坐一辆马车前去,派个丫环在这里给五王爷传话就好。” 闻言吕云歌眼里露出嘲讽之色,冷笑道:“多谢三姐了,我可不想五王爷说我自大,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是等一等吧。听说三王爷给三姐递了请帖,怎么不见三王爷来接你,怎么随便派了一个车夫前来。” 见吕云陌脸色越来越难看,吕云歌扭头不去看吕云陌,直接当她是空气。 吕云陌离去前,极其古怪望了吕云歌一眼,既然三番四次不识抬举,那就别怪她心狠。 吕云陌离去后,琪儿担忧道:“小姐,吕云陌刚才看您的眼神不对,此行我们定要加倍小心才是。” 闻言吕云歌点头,认真道:“等会尽量不要离开五王爷,要待在人多的地方,你等会找机会悄悄去告诉二姐一声,要她小心吕云陌。” 她现在手里没人,只能加倍小心,吕云陌的性子她太了解了,几次得罪她,她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正文 第十章:与王爷同车 吕云歌完全没有想到会是上官烨亲自来接她,府门口站着的丫环看她的眼神立马不对了,每人眼中都夹杂着忌惮。 惊讶过后吕云歌上前恭敬行礼,她实在想不通上官烨为什么会对她示好。 “王爷亲自前来,让云歌惶恐。” 话音落下上官烨俊朗的脸庞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将手伸到吕云歌面前,笑道:“你我之间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唤我名字,别太见外了。” 惊讶从心里蔓延到脸上,竟然自称为我。 吕云歌不知道上官烨打的什么算盘,脸上笑容僵硬将手伸到上官烨手中,任他将自己拉上马车。 马车里面和外面装饰一样,第一眼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只要细瞧就能看出这辆马车的不凡。 做工精致,用料讲究,车里的木料恐怕和黄金一个价。 上官烨从吕云歌上来,视线便未曾从她身上离开。 白皙修长的手打开车内暗格,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糕点放在吕云歌面前。 “云歌不必同我客气,尝尝这宫内独有的芙蓉糕,我觉着味道甚好。”说完上官烨自己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吕云歌眼神闪了闪,拿起芙蓉糕将视线移到上官烨盖着毛毯的双腿上。 她还是吕云曦时便听过上官烨的名号,曾听不少人说过,如果上官烨不是双腿残疾,皇上必定立他为太子。 “多谢王爷抬爱,只是云歌身份低微,受不起王爷一声朋友。”这句话是吕云歌犹豫好久才决定说出口的,她想板倒上官珣为自己报仇,但上官烨给她的感觉比上官珣还要恐怖。 她绝对不能为了打倒老虎,而把命交给狼。 预料之中的生气并没有,吕云歌心里有些紧张,她不知道上官烨是不是在心里记恨上她了。 “算了,我把你当朋友看就行了,我一个残疾想来是不配有朋友的,你看不起我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的。” 上官烨说完眼里的光采变得暗淡,身上散发着消极的气息。 看不起,听见这三个字吕云歌瞬间瞪大了双眼,自嘲道:“我一个毁了容的庶女,拿什么看不起五王爷。” 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外面紫陌低声道:“小姐,到了。” 吕云歌弯腰出去之前,鬼使神差回头对上官烨说了一句。 “王爷无须难过,世上高人隐世不出,您的双腿也并不是无药可医,只要有心一定能治好双腿的。”说完吕云歌没去看上官烨的脸色,扶着紫陌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吕云歌便后悔了,以皇上对上官烨的喜爱必定是请了无数神医替他治腿,到如今一点好转都没有,可见上官烨的腿难治。 她却在这里说这种话,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上官烨见吕云歌的身影消失不见,嘴角微微上扬,刚才吕云歌说话时眼里的自信他并未看漏。 吕云歌能不能治自己的腿,看来得提前证实。 上官烨被暗一抱下马车时,在暗一耳边低语了几句。 不远处吕云陌瞧见吕云歌和上官烨从同辆马车下来,手里的丝帕被她捏得有些变形,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得体端庄的笑容。 该死的吕云歌,贱蹄子一个,都毁容了还不安份,竟不要脸勾引五王爷,长得丑也只配勾引残疾了。 心里暗骂的吕云陌想到上官烨是个残废,没有登大位的希望,心里憎恨减轻了几分。 等她嫁给上官珣当上三王妃,到时吕云歌是死是活还不是凭她一句话。 望着一旁和上官珣浅笑交谈的吕云蓉,吕云陌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杀意,她能除去吕云曦自然也能除去吕云蓉。 不管是谁,只要敢挡她的路,只有死路一条。 吕云歌不动声色走到吕云陌面前,瞧她捏紧手帕暗自咬牙,便忍不住出声。 “三姐可是身子不舒服,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手背青筋都冒出来了,要不还是回去休息吧。” 吕云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笑容,扮足了懂事庶妹的本份。 “六妹多虑了,姐姐没有不舒服,只是看见满园梅花,忍不住出神了,让妹妹误会了是姐姐的不是。”想让她回去,想得挺美。 吕云歌没有继续说什么,见暗一推着上官烨走了过来,便站到上官烨身后代替了暗一。 “刚才你和你姐姐说什么,说的那么开心。” 上官烨话音落下,吕云陌抢在吕云歌面前开口,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给五王爷请安,刚才我们在谈论寒梅,妹妹正询问我寒梅的品种,我正准备让丫环告诉她。” 早在上官烨过来后,周围便围上了一群世家小姐。 能收到邀请帖的小姐,哪个不是博学多识,岂会连寒梅的品种都不知道。 见周围的人露出淡淡的鄙夷目光,吕云歌满不在乎笑了笑。 “不识寒梅品种,怎么不和本王说,本王替你介绍,推本王去那边。”上官烨对吕云歌笑了笑,然后随意指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吕云歌轻轻对吕云陌点头,道:“三姐见谅,娘近些日子才派夫子前来教我三字经,不识寒梅品种是云歌令三姐蒙羞了。” 话音落下吕云蓉对吕云歌悄悄眨了眨眼,开口道:“三妹又怎么能责怪六妹呢,六妹在后院十几年无人问津,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学习的事又不是一朝促进。” 吕云蓉的话说完,周围的人看吕云陌的眼神就变了。 谁都知道吕云陌的亲娘是吕丞相的继室,大家又都是在大院长大,从这三言两语便知道吕云陌的亲娘苛待庶女。 身为丞相府的当家夫人,居然连一个毁了容的庶女都容不下,可见没有一点容人之量。 吕云陌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她只是想让人知道吕云歌大字不识,粗陋不堪,怎么几句话一转,便让人联想到她娘为人处事上了。 上官珣双眼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失望,满含深意望了吕云陌和吕云蓉一眼,然后转身朝当朝大将军的女儿走去。 吕云陌望着上官珣离去的背影,喉咙像吞了鱼翅一样难受,挽留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等上官珣走远了,她才冷冷望向吕云蓉。 “不知道二姐什么时候和六妹如此要好了,你可别忘记你的身份,弄坏了我娘的名声就是坏了丞相府的名声,同样身为丞相府的小姐,你以为你能得到好处,真是愚蠢至极。” 吕云陌骂完吕云蓉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眼神如冬日寒冰一样冒着寒气,紧紧盯着吕云陌,良久才沉声道:“三妹不必多虑,名声待我如浮云,姐姐我是不在乎的。只要能见你过得不舒心,我就是变成过街老鼠也愿意,大姐的死我会铭记于心一辈子的。” 见到吕云歌眼里一闪而逝的慌乱,吕云蓉差点控制不住心里杀人的冲动。 大姐的死果然和吕云陌有关,六妹肯定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