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 爱 001 穿越之帝王的无情 感觉到身体上的刺痛感,雪儿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 她感受到那滑腻的舌尖在她的身上游走,用力挣扎,那人抬头露出脸来。 她不由倒吸一口气,他俊美绝伦的容颜令她心头微颤。一头乌黑凌乱的头发,刀刻般的轮廓俊美异常。促狭的眉头下,如黑墨般的瞳子微咪,眼神锐利如鹰,透露出一股不可抗拒的霸气。高挺的鼻梁,在烛光中留下浅浅的暗影,冷冽薄唇微张,唇际竟然还有一点猩红的血滴,此刻阴沉着脸,别有意味的看着她。 雪儿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疼痛,根本说不出话来。身子沉重无力,连头也昏昏沉沉的。男子将脸贴近,并抚上她绯红的脸颊,用舌尖温柔的舔舐着她的黛眉,双眸,然后是光洁的鼻尖,最后落到她红肿的唇瓣上。 她怔仲间,无力地推开他,不断挣扎着。他微微欠身看着她颦起的柳眉,唇间浮起惑人的笑。 发丝湿湿的贴在她的脸颊上,男人拽过她的手臂,坐拥在怀里。她以为他又要落下吻来,瑟缩了一下,却不想他用略带粗粝的指腹捏起她的下颚,“蓝凌雪,你的表现,孤很满意!”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心里浮起一句,“蓝凌雪是谁?” 看着她脸上,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就连冥洛辰都要以为她不过是个无知的女人。可眼底那抹厉色却因此变得更浓郁了。他一把抓过她的头发,狠狠扯了一下。 冥洛辰猛然的动作,令雪儿不由啊了声,她睁大了双眸,无声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吃力的扭了扭身子,想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强迫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冥洛辰见此不怒反笑,眸光收紧,令雪儿感到无比强大的压迫感。 “不过,就算你献出了身子。孤还是不会放过你的男人。” 男人?雪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竟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男人趴在地上,满脸青肿,嘴唇泛着黑紫色,用绝望而沉痛的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她一怔,想起方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不禁心里大骇起来。 发顶的手突然猛地用力,一把将她仍在地上。她吃痛的闷哼一声,感觉五脏六腑全都要震出体外,额角磕碰到了冰冷的地面,血顿时从额角落了下来,模糊了视线。雪儿仰起头,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榻上的那个人,握紧了双手。可她的手却转而被一双粗糙的大手覆盖,她转过头,便看到男人带着惋惜又肿大的脸。他张着嘴巴,也同她一样,发不出声音。他用手指蘸着血,在地上写上了几个字。 “雪儿,活着!”高肿的颧骨挡住了他哀伤的眼睛。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却让雪儿感到无言的温暖,眼角酸涩,她泪流满面,用力的点着头。 突然男人写字的手,被一只金靴狠狠地踩住。雪儿吓了一跳,看见男人扭曲的脸,她连忙伸出手去推着那只金靴。可金靴却愈加的用力,碾了碾,似乎还嫌这样不够,刀锋一闪,一把匕首便将男人宽厚的手掌穿过,钉在了地上。 雪儿一怔,顿感心头酸楚。她抬头,以卑微的姿态看着这个可恶的男人,脸上却是写满了憎恶与痛恨。冥洛辰蹲下身子,大掌掐上了她雪白的脖颈,“怎么,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雪儿眼前一片昏暗,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害怕了。她怕什么,因为她的上辈子也是被一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而后窒息毙命。她用尽所有力气,拼命的挣扎着。可男人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嗤笑着看了眼那个昏厥的男人,又低头睥睨着她,眼底有一抹浓郁的厉色, “孤不会杀了你们,那样岂不是便宜了你们去地府做亡命鸳鸯。哼,孤要一点点的折磨你们,让你们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大手一松,他扯过绢丝擦了擦手,丢在她的脸上,便大步离开。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看着那金色的长靴,跨过门槛,然后消失在视线里,不甘的看着,却最终无力的闭上了双眸,陷进黑暗…… 霸 爱 002 莞贵妃与内臣有鬼 雪儿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女人,明眸皓齿,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怎么看都是绝色美人。因为身子还未痊愈,面色苍白,然而,带着病态的面容,却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丝毫不减她的美丽,反而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雪儿始终不肯相信,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她打听到,这是个三国鼎立的时代,却不是史册中记载着的三国,而分别是北辰国,南平国,帝女国。自己的这个身体,则是北辰国先皇时期宰相的遗孤——蓝凌雪。 至于为何会嫁入皇宫,又为何会与一品御阁大学士文卿有染,她便不得而知了。额角传来痛感,令她有片刻的闪神。想起那天过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残暴冷血的皇帝,更是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可怜被虐的男人。她猜,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文卿吧? 古铜色的铜镜里,似乎又泛起那个嗜血的男人的脸。初见他的那一刻,她沉溺于他给的欢爱里,可转眼便面孔狰狞,在他手掌扼住她脖颈的那一刻,她命如蝼蚁。从他的目光就知道,他又多么憎恨蓝凌雪给他带来的屈辱。想想来,作为男人,尤其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对于妃嫔与大臣的私通一事,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不过,也多亏蓝凌雪得罪了这个倨傲的皇帝,否则她岂不是要替代蓝凌雪,服侍于他的左右。想到这里,突然嘘了口气。 这时,门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谁?”雪儿身子僵直,眸光紧紧地盯着门窗边的暗影。 “莞妃,奴婢是来给您送食膳的!” 雪儿侧过身子,警惕的问道:“你是谁?”连续几日,清冷的寝宫仿佛已经被世人遗忘,她离御膳房很近,饿了直接去御膳房拿回些糟糠米粥下咽。周围的宫女宦官,对她态度生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怕是莞妃与内臣有染之事早已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可雪儿也不去在乎那些目光,见到人总是低着头,鲜少与人攀谈。自然,更不会有哪个婢女愿意来让她当作奴才使唤。 难道,她是那个男人派来的? “奴婢是内务府遣派来服侍娘娘的!” 雪儿心中一紧,双手将门打开。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可脸上那股子的淡漠,倒是让她显得清冷些。“你叫什么名字?” 行了礼,恭敬的回道:“奴婢茗兰!” 雪儿嗯了声,便坐在桌前准备用膳,可筷子提起却久久不肯落下。 平日吃的都是些腐朽的粗粮,如今面前都是上等的食材,她实在想不出,善待她这个帝王的弃疼的理由是什么,除非……雪儿心中一沉,面色不禁有些苍白。 一旁站着的茗兰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疑虑,“莞妃娘娘大可放开口享用,这些只是单纯的菜饭而已!” 被茗兰如此一说,雪儿到是有些不好意思,放下碗筷,却也不急着吃。抬了抬眼皮,薄唇蹙眉间满是慵懒妩媚。“茗兰从前是在哪位娘娘宫里做事?” 茗兰性子冰冷淡漠,话很少,语气不似别的女婢一样畏畏缩缩。这点,到是让雪儿心里喜欢。 “回娘娘,茗兰从前也是宰相府里的人,不过那个时候娘娘已经进了宫,对奴婢看着些许眼生!”茗兰不慌不忙的答道,雪儿一时间找不出破绽。 “那为何又要进宫当差,在宰相府里不是更自在?” 茗兰抬起头,眼睛如锐利的刀锋,“娘娘不记得了么,后来宰相府在娘娘逃婚的时候,被抄了家!” 雪儿反应敏捷,不动声色的答道,“本宫自然记得,不过是这些时日伤了身子,有些事记不太清了。” 茗兰将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看来娘娘的病的不清,用不用奴婢去请太医……” 挥了挥手,装作疲乏的模样。“不用,你先下去吧,本宫身体早无大碍,只是头有些疼,小睡片刻即可!” 茗兰却不再追问,退后几步便将门掩上。雪儿终于松了口气,颓然的用手拄着额角。 这时,窗外一声信鸽的鸣叫声,引起了雪儿的注意。她走到窗边,将信鸽抓在手里,从那爪子的竹筒上,拿下一个小小的字条来。将字条慢慢的展开,却赫然写着一个“杀”字,她心中一惊。 突然,门被推开,待看清面前的人时,雪儿连忙跪在他的脚下。“奴婢参见皇上!” 冥洛辰没有说话,雪儿又斗着胆子,问了句,“皇上,您日理万机,怎么会来奴婢的寝宫?” 冥洛辰眸如寒星,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戾气。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了起来,“孤突然想念爱妃在塌榻上的狐媚妖娆了,你说,你是不是就用这个法子,勾搭上孤的御前大学士的,嗯?”剑眉一挑,雪儿顿时浑身一颤…… 霸 爱 003 执手银针画刻艳骨 雪儿将衣衫褪尽,平躺在锦被上,光洁的身体呈现出曼妙的曲线。屈辱感袭上心头,她强制住自己想要痛哭的冲动,用力眨着酸涩的眼睑。 男人走来,此刻已然脱去内衫。精壮的身子,宽肩窄臀,修长直挺的双腿,无不彰显着他只属于雄性的健硕身子。 他倾下身体来,飞入云鬓的眉峰下,一双深邃的眼眸绽放出幽幽的光芒。他居高临下打量着她,玲珑的身姿,肤如凝脂,气若幽兰。伸出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似乎微微叹息一声,表以惋惜。 眉头攒紧,雪儿紧闭着那双仿佛望穿前世忧伤的眼眸,饱满的唇瓣终于吐出字来,“皇上,开始吧!” 冥洛辰沉声道,“孤会下手轻些,爱妃莫怕!”那清冽的嗓音,萦绕在雪儿的耳侧。即便闭着眼睛,她也分明可以想象此刻冥洛辰脸上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雪儿握紧了拳手,“臣妾不怕,皇上尽管开始吧!” 冥洛辰听得她这句话,如寒冰三尺的脸上微微一怔。本以为她会跪在自己的腿边苦苦哀求,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的淡然。不卑不亢的模样,让冥洛辰脸上闪过精光,心里暗暗说了声,“好,那孤便看你何时会求饶?” 唇角勾起,冥洛辰一手握住她的雪白,不盈一握的触感传来他掌心炽热的温暖,瞬间让雪儿心弦紧绷,浑身一僵。 明明有了准备,可当那锥心刺痛的感觉从胸前传来时,还是让雪儿用力抓住了锦被,咬出了唇瓣才没有惊叫出声。 看到她脸上难忍的痛楚,和额间渗出的细密的汗珠。冥洛辰似乎很满意,狰狞的脸上似乎也露出淡漠凉薄的笑容,手中的银针加重了力道。 用力的刺入了她光滑雪白的肌肤,雪儿浑身一个颤栗。额前的汗水抖落下来,细小的针尖仿佛如针毡,细细的碾过她的身体,那凉痛到骨子里,到每一个毛孔里的感觉,让她不由悲怆的在心头哭出声来。 脸上的泪痕交错,她始终紧紧的闭着眼睛,无声的忍受着,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只是从她拧紧的秀眉,还是看得出她此刻的剧痛难忍。针尖刺过的地方溢出鲜红的血来,源源不断的,染红了他阴冷的眼眸。 嗜心之痛,让雪儿已然面色苍白。明明,她可以求饶;明明,她可以拒绝……可是,她却不能。她没有选择,不是麽?她不过是个臭名昭著,被眼前这个无情的男人玩弄过后毫无价值抛弃,她的命远远及不上那宫廷里最低贱的婢人。她的生死轻如鸿毛,孤苦无依,伶仃薄命,又有谁会去在乎她的眼泪? 然,她能依靠信赖的唯有自己……乞求自己能够在这个嗜血帝王的脚下,卑微的生存,保住性命,便是她唯一的愿望! 最后,在男人将银针刺入她胸口深处的霎那,那令人窒息的疼痛最终还是让她生生晕厥过去……面无血色,犹如惨白零落的花,凄凉,而又哀伤! 男人将最后的比划如临摹般刺入过后,才拔了出来。看着眼前那张苍白的脸,清冷凉薄的笑容绽放在唇际,将浸过盐水的绢丝如清风拂面般擦过她的胸前,剧烈的沉痛将她从晕厥中唤醒,她终于睁开眼去看他。 此刻,他正用指腹蘸着颜料一点点的浸透那些痕迹,雪儿泛着惨白的两唇,紧紧地被牙尖抵着,血腥味进入她的舌尖。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模样,带着嘲讽的笑容大笑说道,“不愧是孤的爱妃,做得好!孤甚是满意!” 轻蔑跃然于眼底,雪儿又怎会看不见。雪儿艰难的欲行礼,却疼痛的难以支撑。“能让皇上开心,是臣妾应该做的!” 似乎觉得还不够,他温柔的拽过她的细腕,将她带到铜镜面前,然后按下她瘦弱的肩膀,从背后拥住了她的两呷,盖住了绝美的锁骨。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手指在那胸前通红的印子上走过,惩罚似得,用指尖按在上面。雪儿看着镜中的女人,动人妩媚,倾国倾城,却是可怜至极。 “喜欢么?”冥洛辰含着笑意锁住她镜中空洞的眸光。 雪儿顺着他指尖的触碰,看到镜中如雪的肌肤上,刻着一个狰狞的“淫”字,木椅上的指尖深深的陷进肉里,喉间的哽咽已经让她说不出话来,黯然的点了点头。 冥洛辰满意的在她的脸颊处留下一吻,便披上衣衫,欲夺门而去。临别前,深深的看了眼目光呆滞而绝望的雪儿,说了声,“孤过些时日再来!”便扬起了轻衫,决然而去! 雪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她抬起颤抖着的手,轻轻的抚上那个屈辱的字,心仿佛在一霎间冰凉了体温。她脸上闪过一丝冷光,目视铜镜里的泪靥娇柔的脸,沉声说道,“从此刻起,尘世间不再有慕雪儿,慕雪儿在方才的那一刻已经死了,而活着的却是蓝凌雪,一个没有感情的蓝凌雪……” 霸 爱 004 茗兰暗语指点迷津 夜半,茗兰对着一脸苍白的蓝凌雪行礼道,“娘娘,奴婢已将热水放好,请娘娘沐浴更衣吧!” 蓝凌雪从木椅上站起身子,走入屏风后,站在古铜色的长身镜前。茗兰动作娴熟,两下便脱下了她的外衫,露出了她白色的里裙。挡在她和长身镜前,当衣衫尽落之时,看到那雪白胸口上狰狞的字迹,不由一惊。 原本阖着眸眼的蓝凌雪,感受到她的怔仲。苦涩的一笑,“怎么,吓到了?” 茗兰脸色依旧平静如水,答道,“娘娘天生丽质,这……不算什么!” 蓝凌雪睥睨着她,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茗兰竟然也会逢迎与她,在北辰国的宫廷之内的女人们,无论妃嫔或是女婢,皆是低胸里裙,外披纱质曼陀薄纱。想到如今自己在宫中的地位,与最卑劣的奴才相比并无两差,加之胸口这红色的刺青,更是少不了冷言冷语,心里越发的沉郁些。 坐身于木桶里,红粉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身后茗兰一瓢瓢热水洒在她的肩头,背上,感觉异常舒坦。郁郁寡欢的蓝凌雪,面容仍旧是惨白。茗兰说了声,“娘娘,有些身外之事毋须郁结心头。此刻,虽然娘娘并不是这宫里最金贵之人,可风水轮流,早晚有一天,娘娘定会是艳压群芳的后宫女主人!” 茗兰的话,让蓝凌雪柳眉细颦,如此冒犯的话,茗兰居然这般说出口来,胆子居然大的很。 “哦?茗兰怎么会这么肯定,将来本宫定会覆水翻身?”蓝凌雪盯着她,茗兰扯开唇瓣,“难道娘娘还有别的选择么?” 默然,茗兰弯下身子,抵在她的耳侧,“娘娘放心,文卿公子如今在主子手里,娘娘只需本分的做好你的莞妃娘娘,主子定会让你成为这后宫最风光的女人!” 蓝凌雪眯了眯凤眼,不解的看着茗兰。“你所说的主子是?” “娘娘又何必装糊涂,主子派奴婢来,便是助您一臂之力的!”茗兰唇角挂着笑容,一瓢清冽的水便又洒在她光洁滑润的背上。 “你……”蓝凌雪越来越猜不透面前的茗兰了,从前她怀疑她是冥洛辰的人,可如今依她所说,仿佛又不像。蓝凌雪暗暗在心头琢磨,眼里突然划过一丝光芒,难道,她与那个神秘的信鸽有关? 突然,门外传来宦官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 蓝凌雪收回思绪,方从木桶里站起身子来,却又被茗兰一双手按了进去,未等蓝凌雪回头,茗兰却贴在她耳侧说了声,“娘娘,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娘娘若得了皇上的欢心,那么如今残棋的模样便会瞬间逆转!” 肩膀上的施力一松开,蓝凌雪便听到茗兰走到寝宫门前,将门打开,“皇上吉祥,莞妃娘娘正在沐浴,让奴婢前来通禀一声,恕她不能来门前迎接您!”茗兰跪身在地上,字字斟酌到恰到好处。 冥洛辰一步踏进了寝宫之内,松香之气跃然于鼻息之间,眉峰一挑,唇角含着笑,挥了手,茗兰等人全部退了出去。门关上之前,茗兰看着屏风后,那女人的嫣红侧脸,便带着别致的笑容退下了。 听到门被关上,蓝凌雪两只手纠缠着,极力镇定心头的慌乱,仔细铭听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茗兰的那句话——娘娘,娘娘若得了皇上的欢心,那么如今残棋的模样便会瞬间逆转! 一个让皇家失去了脸面,又不忠贞的女人,真的可以彻底翻身么?蓝凌雪略有迟疑,却又不得苦涩的笑笑,可除了取悦于皇上,依附着他而生存,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浓重的男人气息越来越近了,蓝凌雪虽是背对着他,却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感。直到听到背后衣衫落地的声音,他才出现在她的面前。依旧是那精壮的胸膛,魅惑众生的俊朗容颜。不似第一次见到他光裸着身子,蓝凌雪一眼扫过,虽然心里还是免不了惊艳,却不再是面色酡红。 只身进了木桶,两人各占一边。蓝凌雪看着他,“请皇上恕罪,臣妾不能出门相迎!” 男人宽厚结实的臂膀,搭在木桶的边缘,热水的雾气在两人视线中迷蒙。仿佛对此并不在意,他的视线在她水上的身子上飘过一眼,目光在看到那猩红的刺青上瞄过一眼。勾起薄唇,“孤还以为你在跟孤置气!”别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蓝凌雪却是有些不在的向后靠了靠身子。 “臣妾怎会生皇上的气,臣妾是皇上的女人,能让皇上开心的事,臣妾自然愿意去做!”清冷尽显在眉眼间,她的美也聚然于此,那弯弯星眸,嫣红粉嫩的唇,尽管冥洛辰不过把她当作玩物,以折磨她为乐。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比别的女人多了几分姿色。 下颚突然被他粗粝的指腹捏紧,瞬间被拉近了距离,“爱妃如若真的善解人意,应该知道什么事最能让孤开心?” 蓝凌雪看着他,当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抬起两臂,拥上他的脖颈,微微侧过脸,动作略显僵硬的将唇瓣贴在他凉薄的唇上。而冥洛辰则是不动弹,任由自己让她冰凉的指尖拂过他的肌肤,还有他宽挺的胸膛。 越发沉重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有些细痒的感觉,突然他眉头攒紧,闷哼一声,将她压在木桶上,蓝凌雪紧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她明白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虽然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却是她初经人事,而且是她憎恨又畏惧的人。指尖不自觉的抓紧桶的边缘,伴随着一阵水波的暗涌声,冥洛辰终于要欺上身来,可当看到她紧咬着唇瓣,身子紧绷,眉宇间满是抗拒与违和的霎那,冥洛辰眯起眼睛,一股不明的情绪在心头游走,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跟他亲密之时会有这般不情愿的。 刚想惩罚似得让她臣服,门外却不合时宜的传来吵闹声。冥洛辰脸色一黑,沉声道,“陈良,门外何事?” “皇上,是容妃娘娘,此刻非嚷着要见您!”陈良扯着嗓子,无奈的看着容妃嚣张跋扈的模样。 蓝凌雪缓缓地睁开眼睛,冥洛辰阴着的脸,转过来盯着蓝凌雪的脸说道,“让她进来……!” 霸 爱 005 莞容两妃朕都喜欢 冥洛辰站在屏风后,下身只穿着白色的亵裤,精壮的胸前还有盈盈的水珠。蓝凌雪站在他的身后,将外衫披在他的肩膀上,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身子。冥洛辰猛然的回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底竟有一团未泯的情欲。此刻她红杉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峨眉淡扫,黑瞳淡淡潋滟氤氲,樱唇一点,气质清新而脱俗。 将她猛然压在屏风上,大手握紧她纤细的腰身。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面颊上,蓝凌雪冷淡淡的看着他,微微压下头,正在两唇契合的霎那间,寝宫的门却被蛮横的打开,娇嗔般的声音传来,“皇上?” 冥洛辰松开桎梏着她的大手,眼尾处淡淡的在她脸上扫过,似乎对于方才她的冷淡与抗拒有些许的不愉。蓝凌雪收了收领口,便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屏风—— 远远的便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姿,远远地便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姿,女人身着淡兰色纱衣,露出酥胸一片,束身腰带,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凸显的尽致淋漓,尤其那一双穿着粉色绣花鞋的小脚,让她看起来分外柔弱。她面容姣好,一双明眸对着冥洛辰送来盈盈秋波,模样娇媚极了,可最为诱人的还是那张樱桃小嘴,微微张开,露出皓齿,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蓝凌雪细细的打量着她,如此的美人很难让她将那个在门外吵闹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她暗暗含唇,看来她一定要小心。 看到冥洛辰,她连忙摇曳着身姿扑到他的胸膛,冥洛辰却也受之不拒,两只手指拂过她的粉嫩面颊,低头在那白嫩的小手上吻了吻,清冽的嗓音响起,“美人进宫多久了?” “臣妾伺候皇上已有一年有余了!”女人指尖在胸堂之上画着圈圈,嗲声回道。 蓝凌雪静静的站在两人身后,眉眼间满是清淡。尽管这个容妃十分骄横无理,可这些无非便是后宫女人的小把戏。一来她无心,二来容妃此行却也合时宜,使得她侥幸躲过一劫,蓝凌雪心中不免悻悻,哪里还会自找麻烦。 “美人三更之时来兰宁宫外叫喧,难道不知道这宫中的规矩么?”嗓音顿时沉了下来,容妃目光闪烁,眼珠在瞳子里转了两圈,立马变了脸色。 抬起衣袖,泪眼莹莹,“请皇上恕罪,臣妾实在无可奈何才会来兰宁宫叨扰皇上!皇上您知道的,臣妾最怕乌云蔽日,狂风骤雨,而恰恰今晚皇上又不再臣妾身边,臣妾实在是惶恐至极,出于下策才会有此举。请皇上念在臣妾精心伺候皇上的份上,原谅臣妾吧!” 蓝凌雪脸上有些许的怔仲,果然伴君如伴虎,前一瞬还满脸温柔,霎间便立马阴了脸色。据悉,容妃是北辰国宫中最受爱的妃嫔,却也不得不在他的面前一边骚弄风姿,一边又有所忌惮。蓝凌雪看着冥洛辰的背影,脸色有些苍白了,如此性格变幻多端、做事雷厉风行,凶狠手辣的男人,真的会因为她的殷勤,而放弃折磨她么?蓝凌雪陷入了沉思。 “原谅?”冥洛辰眉峰一挑,看的容妃一阵心惊肉跳,“孤未曾责怪爱妃,又谈何原谅?”薄唇一勾,哪里还见得到方才的冷峻威严。 容妃见得如此,越发的放肆了,小手从冥洛辰的胸膛,小腹,一路下滑便探进了他的亵裤里,唇间溢出令人酥骨的娇吟。蓝凌雪站在一旁,看的不禁脸红心跳,本想悄悄的走出去,却不想碰到了木椅。这时,投入的两人方才转过头来,冥洛辰含着轻笑看着她,而容妃方恍悟这寝宫内还有一人,转而不悦的斜睥着她。 蓝凌雪将头压低,侧身行礼,“皇上,容妃娘娘,臣妾胸口闷热,欲出门透透气,不想脚步笨拙,打扰皇上和容妃娘娘的雅兴!”蓝凌雪得巧卖乖,脸上满是娇滴滴的模样。 “既然知道,还不快些退下去?”容妃压低的嗓音,仿佛故意彰显着她的身份尊贵。 蓝凌雪微微颔颈,“是!”方走出两步,背后又传来声音,“莞妃要去哪里透气,夜半三更不在寝宫好好侍奉,难不成又想到哪里去勾搭男人?” 容妃听的此话,抿唇一笑。这个莞妃行苟且之事却被皇上发现,简直自寻死路,除去不能在这宫中立足不说,她更是不配与她争锋,一抹冷笑在唇际绽放。 蓝凌雪步子一颤,不甘的转过身,欠了欠身子道,“臣妾惶恐。”心里却想着,明明是你和你的女人霸占我的寝宫,我若不出去,难不成还要在这里观摩你们欢爱不成? 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冥洛辰大掌摩挲着容妃光滑的肩头,“既然如此,便留在这里。”蓝凌雪听得心中一喜,难不成两人要离开,这样倒也免得三更半夜,她独自在外晃荡,更况且这屋外还下着瓢泼大雨,思索间不禁喜上眉梢。 可笑容还未涟去,冥洛辰的一席话却让她顿时落入了地狱,“今晚,两位爱妃一同侍寝!” 霸 爱 006 莞妃轮到你陪朕了   蓝凌雪立在榻前,身子僵硬,袖间白皙的手指握的紧紧。   对于一同侍寝之事,容妃没有丝毫的抗拒,反而极尽攀着冥洛辰的身子,想要与她争奇斗艳。冥洛辰不去理会呆立着的蓝凌雪,反而搂着容妃妖娆的腰身,几步便来到龙榻,也不忘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而容妃则是尽显妩媚,同样作为女人,对于她那充满魅惑的身子,蓝凌雪似乎都抗拒不了投去探视的目光,那么冥洛辰更应是十分享受的吧。蓝凌雪脸上一阵窘红,如春宫图一般的画面,如今便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眼前,前世未曾经过人事的蓝凌雪,不免难堪。   看出了她此刻脸上的复杂,冥洛辰抽身而出,容妃一阵酥骨的颤音,终于让蓝凌雪收回思绪。冥洛辰半坐着,气息平稳。看到冥洛辰那如黑墨般的眼眸里绽放光芒,蓝凌雪不禁退后一步,顿时有不好的预感袭来。   容妃坐起身子,不断在他小麦色的胸膛上轻蹭着,舌尖也不断的在冥洛辰的锁骨间舔舐,正在蓝凌雪慨叹,谁说古代女人温婉矜持,眼前的容妃彻底颠覆了古人在她心中的印象,如此夸张魅惑的动作,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容妃一边陶醉在冥洛辰所给的情欲里,一边还不忘记抛给蓝凌雪几个得意的眼神,蓝凌雪回以淡淡的微笑,争风吃醋这种事,蓝凌雪从来不会做。前世被初恋男友绝情抛弃过后,她便再也没有为任何男人争风吃醋,伤心落泪。自然,前世不会,今生便更不会!   看到她唇角那抹笑容,冥洛辰眉头攒紧,看到自己和别的女人,在她的面前翻云覆雨,她的反应竟然是淡漠,微笑?压低的眉头下,眼底里满是阴鹜。一把抓住容妃的手臂,将还在殷勤献媚的容妃,毫无预兆的丢下去。   蓝凌雪退后一步,差点容妃便压在她的脚面上。容妃趴在地上,哎哟一声,便不明所以的看着冥洛辰,娇嗔道,“皇上,您,您这是做什么?臣妾的骨头都快被你摔断了!”容妃虽是如此,可脸上却还是挂不住颜面,毕竟屋子里还有个外人,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宫里的看她的笑话。想到此,不禁小脸扑红,声音里竟然也染着几分委屈。   冥洛辰却仿佛没有在意容妃的不满,紧眯着的眸眼里,满是威严。“莞妃,该到你了!”   此话一出,屋里的两个女人瞬间安静了。蓝凌雪面色惨淡,呼吸局促,想起那一次他的残暴,冷血,霸道,不免心惊。而容妃却是不能容忍的,虽是冥洛辰让两人侍寝,可是她容妃还没有将最好的自己展现出来,竟然就这么潦草的结束了,她满心的不甘。   于是,不顾身上的疼痛,连忙从地上站起,再次扑到榻前,一脸娇容,小手紧紧的缠上了冥洛辰的脖颈。   “皇上,臣妾还没有……”   “莞妃,没有听到孤的话么?”生生将容妃的话打断,冥洛辰唇瓣抿的很紧,仿佛在压抑着愤怒。   握紧了粉拳,蓝凌雪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一丝不挂的男人,仿佛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那不容抗拒的语气,让蓝凌雪不禁犹豫了。正如茗兰所说,冥洛辰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而是容是辱,也紧紧在这一念之间。可是……她咬了咬唇瓣,那份冷傲与自尊时刻提醒着她,眼前这个男人多么的嗜血残暴,难道他给的羞辱,给的折磨还不够多么,如今居然还要屈服于他的身下,这又让她如何能甘心。   “皇上,嗯……!”容妃不肯就此放弃,她不相信一个弃妃,会胜了自己。无论从品行,相貌,地位,眼前这个女人又有哪里能够比得上她。   冥洛辰站起身子,容妃身子一下便落了下来,再次跌落在地上,疼得不禁龇牙咧嘴起来。他走到蓝凌雪的面前,她脸上神色复杂,不安抑或不情愿,都落在了他的眼里。不等她说话,一下便将她横抱在怀里,蓝凌雪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蹙眉冷艳,蓝凌雪突然感到背后吃痛,眼前的男人便压了下来,吻便汹涌的落了下来。蓝凌雪挣着身子,抬起腿想要踢他的身子,却被牢牢的困在他的身躯之下,丝毫不能动弹。   蓝凌雪拼尽了所有力气挣扎,可冥洛辰却早已将她身上的衣衫剥落。当他的吻落在她的胸前时,猛地抬起头,与她仇恨不屈的眸光对视,指腹划过那结痂的刺青,唇际一抹笑容扬起。   “爱妃,这字的色彩黯淡了些!”蓝凌雪听的浑身冷瑟,睁大了瞳子死死地盯着他。   话刚刚落音,他便用指尖顺着字迹走过,蓝凌雪看到那胸前溢出鲜红的血来,沾染在他的指尖上,痂生生被剥落,那细嫩的肉禁不起折磨,血便涌了出来,刺眼的猩红,让蓝凌雪的肌肤显得越发的白皙,身子忍不住微微的颤抖,眼前的男人如此折磨她,她又何必委屈!   男人又埋首在她的身前,她悄悄的将手抚上发髻上的玉簪,一下便落了下来,引得那身子微颤。血染红了锦被,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底那抹冷凝让人不禁望而生畏,她含着苍白的笑容,看着身下那片锦红,无声的笑了。   “请皇上恕罪,臣妾来了葵水,今日怕是不能服侍皇上了!” 霸 爱 007 子夜悲伤又见文卿 茗兰将手中的白布条缠在蓝凌雪的大腿内侧,明明已经涂了最上等的创伤药,却还是血流不止的染红了白色的布料,茗兰系上最后一扣,抬起头看着促狭着眉头的蓝凌雪,说道, “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平日里冷淡的声音里竟然参杂了些许的叹息,蓝凌雪笑笑,在这个陌生的朝代,这突如其来的被关心的感觉,差点让她热泪盈眶。 摇头摇头,面色苍白如纸,低垂着头,静默的可怕。想起方才她拿起簪子毫不犹豫的一下刺入了雪白的腿上,那感觉,痛的令人窒息,可这远远比不上灵魂被屈辱被摧残的痛楚。看到下身的锦被上殷红一片,冥洛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绝然的披上外衫离开了。 容妃见此,连忙一边骂着蓝凌雪不知规矩,一边冷笑着裹了身衣服追随冥洛辰而去。蓝凌雪扶上肩头滑落的衣衫,泪终于还是顺着眼尾落下来。她的想法真是可笑,居然会想要牺牲自己的身子,妄想取悦于他可以换的自由与生存。可没想到,他才是她所有痛苦煎熬的根源,也许,逃离他,逃离这个皇宫,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看到她默然不说话,茗兰拧干手中的抹布,蹲下身拭去她腿侧的血迹。“娘娘莫不是还忘不掉文卿大人?” 侧过脸,鼻翼在脸颊处留下浅浅的暗影。知道蓝凌雪此刻正盯着自己,茗兰依旧没有抬头,“娘娘,从您和文卿大人被北辰侍卫军抓回来的那一刻起,您就应该知道,您们是永远不可能的!” 蓝凌雪眸光流动,对于茗兰所说的事情,她一概不知,,只能选择不说话,这样才不至于在茗兰这个聪明人面前露出破绽。 “奴婢上次跟娘娘说过的,不必因文卿大人担心,他现在很好!” 感觉到头顶的人太过沉寂,猛地抬头,却不想差点撞上蓝凌雪憔悴的脸庞。 “带我去见他!”唇瓣毫无血色,可眼里却闪烁着坚定不移。 站起身子,将手中浸满血水的抹布扔进清水盆里,瞬间染红。茗兰望着她,本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会认清形势,有所改变,可如今看来…… “娘娘,有些人你应该忘掉,你们本来便是有缘无份的!更何况,娘娘也该知道,这寝宫外多了许多侍卫守着!” 蓝凌雪一步走上前,抓住了茗兰的两臂,腿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她不由闷哼一声,额角渗出一层薄汗来。“茗兰,我相信门外的那些人,你定会有办法的。文卿,我必须去见他,谁也拦不了!”感受到手臂上的力量,茗兰抬头看她,终于点了点头。 子时三刻 寝宫门被打开,蓝凌雪端着手里的金盆走了出去,刚走出两步,却被门前两个侍卫挡住了去路。 “子时已完,姑娘要去哪里?” 她低垂着头,“娘娘今晚来了葵水,小腹寒痛,奴婢想要去药膳房抓些药来,顺便再大上些热水!” 两人看这眼前的侍女便是平日里的茗兰姑娘,加之她这么一说,女人家的事情,他们也是不明白,只要这寝宫里的娘娘不出差错,这侍女出入便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啦。对视一眼,“好,早去早回!” 两人将横在她面前的手臂放下,蓝凌雪勾唇一笑。“奴婢代娘娘谢谢两位侍卫大哥了!” 直到走到侍卫看不见的地方,蓝凌雪才将手里的金盆搁置在地上,看清了方向,便按照茗兰所说的地方走去。茗兰说,文卿大人一直都在宫中,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冥洛辰以为文卿早已死于刑牢,却没想到,还是被主子救了下来,如今他在监栏院里一个废弃的屋子里,那里除了茗兰和主子,其他人并不知道文卿在那里。 终于来到了这座废弃的庭院,眼前是一扇破旧的木门,可这门面虽破,可这门纸却是新的。蓝凌雪心里突然雀跃起来,文卿大哥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一个信任的人,也许是那晚他将大手覆在她手背上,对她说道,“雪儿,活着!”的时候,她心里便觉得,这样的男人一定不会是坏人,更不会是众人嘴里所唾弃的不忠不义的罪人。 用手将门推开,却不想一把匕首冰冷的贴在她的脖颈上,她吓得不由一愣,转瞬间,门边被关上。 “谁?”身旁传来醇厚的嗓音,屋子里昏暗的没有一丝烛光,可蓝凌雪听到这个声音,便知道是他。 “文卿大哥,是我!”刚刚开口,那颈上的匕首便落了地,转瞬便被拥入一个怀抱。 “雪儿,是你,真的是你么?”头顶声音里掺杂着梗咽,与一丝疼痛。蓝凌雪落了泪,也许这身体的主人驱使她如此吧,不知为什么,一见到文卿,她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倾泻而下,酸涩的感觉便会涌上胸口和鼻间。 “嗯!是我,文卿大哥,我是雪儿!”听到这句话的霎那,文卿的身子终究还是微微的颤抖了,却还是温暖无比。贴在他的胸口,她竟然莫名的安心。 她伸出手想要搂住他,却在感受到那右臂的袖口轻盈如风的一刻,动作生生停滞下来。“文卿大哥,你的手……” 仿佛听出她话语里的沉痛,文卿用左手拉着她坐在木椅上,拿起火折,将桌上的蜡烛点亮。当屋子里渐渐泛起光亮的时候,蓝凌雪才真真切切的看到文卿的脸,那是一张翩翩公子的秀气的脸,眉宇间少了些许的英气,却有不容亵渎的纯正气质,那眸光婉转,仿佛望穿了前世今生的所有悲愁,力挺的鼻梁,轮廓清晰而柔和。可当视线落在他空空的右臂上时,蓝凌雪的目光又沉了下来。 “是谁做的?文卿大哥,是谁砍掉了你的手臂?”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胸口溢满的疼惜与愤恨是来自哪里,可她却是不排斥这种感觉。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散去,抬起头,对上她的泪眼,默然无声。 “是他么?是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做的么?文卿大哥,你告诉我!” 文卿看着她的脸,良久。突然抬起左手来,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面颊,抹去那道泪痕,“雪儿,是我无用,让你受苦了!” 此话一出,蓝凌雪的泪水已然决堤,原来还有那么一个人,会去疼惜她的伤心难过;原来还有那么一个人,还会如此的温柔对自己说受苦了…… 文卿大哥,你放心,就算再难再苦,雪儿一定会带你逃离这里,逃离这片牢笼! 霸 爱 008 暴君无情夜探寝宫 御书房 “启禀皇上,果然不出您所料,莞妃娘娘的确去了监栏院!”大内侍卫总统肖林将头埋在两臂间,双手抱拳跪地,一看便是平日里勤练武艺的缘故,骨骼粗狂声音亦是铿锵有力。   男人斜倚在龙榻上,脸色并无变化,只是那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哦?看来莞妃还真是不会辜负朕的厚望啊!”目光沉了沉,冰眸幽暗而深邃。   肖林微微抬起眉眼,看了冥洛辰的脸色,犹豫片刻说道,“请恕属下愚钝,有一件事属下一直不明白。皇上您为何明知道文卿假死,犯了欺君忤逆之罪,却还是让属下等人放过了他?”   男人薄厚适中的唇绽放出令人炫目的笑容,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走下台阶来。直到金靴出现在肖林的眼前,冥洛辰才缓缓的对他说道,“放虎归山,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罢了!”   肖林侧过脸,看到冥洛辰的眸子里闪过精光,恍然大悟般道,“皇上英明!可是……”   “可是什么?”金冠上的两个流苏随着他的猛然转身,拂过他的面颊。   “可是,日后莞妃娘娘该如何处置,毕竟她先皇宰相的孙女,先皇曾赐其尚方宝剑,作为免死令牌,那……!”   话还未说完,便被冥洛辰打断,“有先皇赐的尚方宝剑如何,孤若是想让她死,她便活不过明天!”   肖林看着他伟岸的北影,心中不禁唏嘘。他同皇上年纪相仿,年少便伺候其左右。记得皇上年少的时候,两人曾去过宰相府,那个时候莞妃蓝凌雪不过豆蔻年华。初次见面之时,她身着水红色的披风,迎雪而立,他和皇上便站在高墙院外看着她将手中的玉兔埋于白雪中,泪染湿襟。   他分明记得,那时皇上的黑墨般的瞳子里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勾起唇念了声,“面若芙蓉,心若桃李,泪眼盈盈似天仙!”   他看得出来,皇上是喜欢这位郡主的,本以为皇上会前去安慰,却没想到他竟悠然的拂袖而去。一晃又过几年,新一轮的选秀开始,面前是一幅幅画卷,皇上精于朝政,无心琐事,此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来到一副画像面前,终究停住了脚步。他伸出带着玉扳指的手,拂过画上女子娇艳的面容,若有所思的笑了。一旁的陈良伺候多年,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于是,几日后,他便带着懿旨来到宰相府中,封蓝凌郡主为莞妃,择日进宫完婚。   肖林得到宫中的喜讯,这才知道,原来皇上是从未忘记过蓝凌郡主的。可没想到,皇上本是抱得美人归,却不想这莞妃心系于大内学士文卿,竟然在大婚当日与文卿私奔,弃皇家颜面于不顾,这是史无前例的死罪。   皇上一向不会对这等人手下留情,本以为抓到两人的当晚,皇上会亲手了结了莞妃,可龙心难测,还是任其苟活。纵然嘴里说将莞妃做诱饵,引出背后势力为由,让其活命,肖林却是知道的,这些并不是真正的缘由,一切只不过是皇上不愿谈及的伤心罢了……   丑时   蓝凌雪低垂着头,落寞而归。来到寝宫门前,门外的侍卫竟然也消失的无影踪,蓝凌雪抬头看看昏黑的夜空,怕是时辰太晚全部歇息去了吧。推门而入,转身又将门无力的关上。寝宫内漆黑一片,蓝凌雪这才想起茗兰此刻还在等她。   “茗兰?”没有得到回应,她借着微弱的光,看到端坐的人影。拿起桌上的火折,燃起了红烛,可当屋子里被照亮,她却只看到空旷的榻。心中一怔,脱下脚下的鞋子,却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莞妃去哪里了,莫不是又去会情郎了?”嘲讽的声音在背后想起,蓝凌雪手中的鞋子落了地。回过头,便看到冥洛辰此刻促狭着眉头,用那双犀利的眸光死死地盯着她。   心头不由一紧,茗兰已不再,难不成此事败露了?抬眸看到冥洛辰那脸上的冷笑,蓝凌雪捏紧了衣袖。   “皇上恕罪,臣妾近日来患了隐疾,总是深夜胸闷难熬,怕是在寝宫日久不出门的缘故。遂臣妾出去透气,并没有如皇上所说的会情郎之事!”   冥洛辰的目光沉了沉,好一个透透气,蓝凌雪,你以为你伶牙俐齿的说道就能瞒过孤的眼睛,子时出门丑时而归,你和文卿在房里做了些什么,怕是毋庸置疑!孤不拆穿你,可若你不诚实回答,孤定不会放过你!   “原来如此,看来是孤冤枉了爱妃!”如风般便来到她的面前,捏紧她的下颚,用高傲的身姿睥睨着她。“可为何又要穿宫女的衣服?蓝凌雪,你以为孤是傻子不成?”   一掌麾下,用上半分的内力,瘦弱的身子怎堪折磨,额角撞在了红柱之上,血便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不过一时兴起,穿了宫女的衣服,并无其他想法。皇上若是执意如此,臣妾也不想辩解,任凭皇上处置!”   冥洛辰袖间的大手握成拳,骨节分明,青筋暴起。蓝凌雪直视着他阴鹜的眼眸,她拿生死做赌注,与他博弈,却不愿文卿再尝受一丝委屈,如若是输了,不过生死眨眼间,对她来说也是种解脱,若赢了……苦涩的笑笑,除非眼前的男人还有一丝善心未泯,可他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又如何会轻易放过她?   片刻间,沉寂过后,冥洛辰阴沉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孤怎么舍得处置心爱的爱妃呢,爱妃想要穿宫女的衣服,孤自然不会责怪于你!不过……”   只见那凉薄的唇角扬起,字字咬的清晰,“可这宫女若穿了妃嫔的衣衫,可是坏了宫中的规矩!”   蓝凌雪睁大了眼眸,看到沙质的帘幕后,肖林用刀柄压在茗兰背上的双手,心头一颤。顾此失彼,想要护文卿的性命,可却忘记了茗兰的周全。   冥洛辰冷哼一声,“爱妃,孤最讨厌听谎话!”   抬眸看着茗兰,茗兰轻轻摇了摇头。咬着唇瓣,额角上的血水混进舌里,血腥的滋味弥漫,让她心头泛起恶心来。“皇上,臣妾句句属实!”   冥洛辰一个眼神递过去,肖林的刀锋已经刺过茗兰的肩膀,茗兰闷哼一声,脸色煞白。蓝凌雪瞪大了瞳眸,肖林又是一刀刺破她的膝盖,可茗兰依旧用尽全力,会以蓝凌雪坚定的目光。   终于,在肖林再次挥刀的一刻,蓝凌雪终于大喊一声,“皇上……”   冥洛辰居高临下,挑了挑眉梢看着她。“臣妾的确对皇上说了谎!” 霸 爱 009 冥洛辰挟文卿索情   监栏院   冥洛辰微眯着琥珀色的眸子,看着面前的侍卫将这破旧的屋子里翻得底朝天。一个侍卫低下身,扒开草垛子,果然有了发现。肖林闻声走了过去,在手上的烛火的光亮下,依稀看得见地上几滴血迹。前方的侍卫让出一条路来,待肖林看清,面色阴沉。方想回身向冥洛辰复命,却看到冥洛辰幽幽的眸光穿过他的身影,落在了那草垛里。   瞳眸收紧,草垛之上果然有一只碧眼黑猫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肖林抱拳,“皇上……!”   冥洛辰挥手,肖林便噤了声。冥洛辰大步走到门外,看到蓝凌雪那平静的脸。促狭的眉头下,锐利的目光如快刀一般在她脸上走过。蓝凌雪屏住呼吸,看着冥洛辰一步步的走近。   她与文卿告别之时,为了谨慎起见,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女婢的衣服,让文卿出了门,混杂在那些路过监栏院的婢女之中,自己则是等待片刻过后,听到了黑猫的叫声,狠了狠心用发簪割破黑猫的爪子,掩盖在草丛里,然后便趁着夜色徒步离开了。可屋内到底形势如何,她不得而知,面色虽是镇静,可她心里俨然翻江倒海。   冥洛辰把玩着拇指之上的玉扳指,翘起的唇角勾勒出无暇的俊容。“爱妃,这猫儿可真是伤的不轻啊!”   此话一出,蓝凌雪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抿着唇瓣回道,“臣妾亦是看得如此,这才放心不下,遂宁愿冒着被皇上您责怪的风险,也要夜半来看一看!”蓝凌雪从容应答,不慌亦不乱。   眼底闪过一抹阴厉,冥洛辰覆手而来,撩拨开她腮边的发丝。“孤的莞妃真是善良的很,如此博爱真有母仪天下之范啊。啧啧,莫不知这猫儿是何人所伤,手法真是残忍,挑断脚筋命脉,看来只有等死的份了。”   蓝凌雪面容一怔。前世之时,乃法医一枚,对于剖尸拆骨视如家常便饭,而人体动物的筋络内府更是熟络于心。当时从发髻之上拿下发簪之时,原本只是想刺伤其脚掌,可做了最坏的打算,却又不得不牺牲它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自惭。   然,抬头时却又明媚,“臣妾也实在想不出是何人所为,只是看着它太过可怜,才……!”   “嗳~爱妃放心,待孤查明是何人心狠手辣,也一定会用相同的方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冥洛辰棱角分明的脸上,刀刻般的狠绝,不禁让蓝凌雪心中一惊,抬眸直视于他,这个精明的男人,真的会相信她么?就算她侥幸躲过一劫,可今后的日子定不会平静了……   回到寝宫之时,看到茗兰已经昏迷不醒,血流了一地,刺伤了蓝凌雪的眼睛。她坐着,覆上茗兰的手背,暗自叹息一声。 “茗兰,若不是我不顾你的阻拦,一意孤行,你也不会这样,此事的确是我太任性了。”将茗兰纤细的手臂放入锦被中,可转而又神色凝重,不知此刻文卿大哥怎么样了。 突然,窗外一声振翅响起,她走到窗边,抓过肥而健硕的白鸽,从细小的爪子上的竹筒里拿出字条,又是一个字“杀!”她将手里的字条放到红烛的焰火上,然后看着它燃为灰烬。 扶手坐在木椅上,回想起文卿的话来,“雪儿,我以为我会死,但是没想到他会派人来救我。从前,他一直因为我们的事,想要置我于死地,此举我虽是活命,却不是是福是祸了!” 文卿大哥话中的“他”,也许就是茗兰口中的主子吧。想来蓝凌雪定然不会只是宰相遗孤如此简单,她的背后定然隐藏着惊天的秘密。那么,这个他到底是谁呢,将蓝凌雪如此送入北辰王宫到底居心何在?蓝凌雪顿时觉得毫无头绪。这时,信鸽发出咕咕的叫声,蓝凌雪回眸,若有所思片刻,便嫣然一笑! 数日后 蓝凌雪略显焦躁不安的在庭院中踱步,不远处,茗兰快步走来。蓝凌雪凑上身去,“怎么样?” 茗兰摇摇头。蓝凌雪原本光亮的眸子,转瞬黯淡。当日与文卿临别之时约定,若可以逃出宫去,会在定情的柳琴树下埋下书信。可茗兰按照她所说的地点,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蓝凌雪跌坐在石凳上,眉心攒劲,凉薄沁心的感觉让她面颊苍白,空洞的眸子里溢满了哀伤。难道,文卿大哥被发现了不成?可文卿大哥满腹经纶,心智过人,定是会逢时自保。只是……过了这么多天,为何还是杳无音讯? 茗兰站在她的身侧,将她的担忧尽收眼底。“娘娘,文卿大人最后是混入哪位娘娘的寝宫,您可知道?”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我只是看到那些婢女手中端着香炉,和好像是装着花露的细颈花瓶!” 思索半响,“可是宫中西南方向的碧水轩?” “碧水轩?”蓝凌雪一脸雾水,本是穿越之身,更何况在宫中这段时日也是鲜少出门,对于这宫中自然是不了解。 茗兰将声音压低,掩在她的耳侧。“容妃娘娘夜里失眠,需用香炉的香薰混入花露,方可入睡。而那碧水轩便是容妃的寝宫!” “这么说,文卿大哥是去了碧水轩?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文卿大哥定会在那逗留片刻,便会借机逃走!” 可茗兰的话,却让蓝凌雪瞬间遁入地狱。“可当晚皇上从监栏院离驾后,便去了碧水轩!” 蓝凌雪身子一颤,抿着的两唇已然苍白。“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方站起身子,却听到一声低沉的嗓音传来—— “爱妃,要去看谁?不会是孤的大内御阁学士,文卿吧!”冥洛辰面色冷冰,一袭金黄色的龙袍跃然于蓝凌雪的眼底。他两步走上前,蓝凌雪竟然一时忘记了行礼。 欺身而去,冥洛辰拥住蓝凌雪不盈一握的腰身,凉薄的唇瓣,缓缓的贴在她的耳侧,“文卿现在半只脚已踏入了鬼门,到底是死是活,还得看爱妃你能否取悦于龙心了!” 霸 爱 010 残忍索欢爱恨难分 蓝凌雪瞬间指尖冰凉。 初见之时,这身体的主人便为了心爱男人的性命,而义无反顾的牺牲贞洁。可如今,旧事重演,此刻却要她来做抉择。眸光有些恍惚,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曾经暗自发誓,不会卑躬屈膝讨取冥洛辰的欢心,这个嗜血的帝王那颗坚硬无比的心,根本不会因为她的忍辱卑微而有丝毫的动摇。这些,她早已看透。可文卿又该怎么办? 从她来到尘世,仅仅与文卿见过两面。虽是如此,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总觉得身体里有一种情感在莫名的攒动,让她忍不住靠近他,甚至会贪恋于他的温柔与怀抱。若要她见死不救,她根本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弃他的生死于不顾。 蓝凌雪猛然发现,如果欢爱可以保全文卿的性命,自己似乎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么? 抬眸,望着他幽黑的瞳子,蓝凌雪紧抿着的唇瓣终于缓缓张开,“皇上,臣妾自当尽力。可皇上能否先下赦免口谕?”鼻翼之上的秋眸如水,温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冥洛辰微眯着眼睛,绽放出危险的光芒。捏在她腰间的大掌不自觉的用上几分力气。他的女人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的性命而取悦于他,这还真是讽刺。 她本是他的女人不是么,后宫佳丽三千人,哪个不是攀着他的身子,索要温柔与爱。可她却对他视若罔闻,每次亲近于她,总会在眉眼间染满了厌恶。她不过是个放浪形骸不知羞耻的女人,冥洛辰肯临幸她,她应该如别的女人一样,极力讨好不是么? 可她却是清冷至极,看着他的时候,眼里从来只有隐忍的愤恨与冰冷的回应。作为天下至尊,大婚当日的奇耻大辱已经让他丢尽颜面,如今若还是放任她如此,冥洛辰怕是还没有如此宽广的胸襟可以容忍了! 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的面颊。略微嘶哑的嗓音响起,仿佛在压抑着怒气。“怎么?孤与爱妃尽鱼水之欢,还要靠另一个男人不成?孤来这里不是与你谈条件,而是教你作为皇帝的女人就要必须要学会服从!” 一团炽热的烈火在他眼眸中燃烧,蓝凌雪含着笑容轻轻移出他大掌的桎梏,突然拿出发髻上的发簪,抵在自己绝美的锁骨间。 那白皙的颈子雪白又透明,露出清晰的骨骼与脉络。“皇上,臣妾自然不敢有违皇命,更是不敢与皇上您谈条件。只是,若您不下赦免口谕,皇上得到的只会是臣妾冰冷的尸首!” 一旁的奴才们,被她猛然间的动作吓得慌乱不已。茗兰则是静静的站在蓝凌雪的身后,依她来看,娘娘此举虽是冒险,但胜算还是尽在掌中的。 簪子所触及的肌肤,流下一滴嫣红的血迹来,染浸入那绯红的刺青。冥洛辰勾起唇角,“蓝凌雪,你在威胁孤?”压低的眉眼,已然满是阴鹜。 脖颈间的刺痛,让她不禁蹙起眉头。“臣妾不敢,一切听从皇上您定夺!” 目眦俱裂,片刻阴沉过后,冥洛辰深邃的眸光兜转。“好!孤这次便由了你!陈良!” “皇上!”陈良凑过身来。 “宣孤口谕:孤念及大御内阁学士文卿往日忠心耿耿,免其刑罪!” “是,奴才这就去天牢!”话间,陈良便挥了挥衣袖,带领一干奴才匆匆向着天牢方向去了。   寝宫园内,此刻只剩下几个伺候的女婢,皆是面面相觑。蓝凌雪见得如此,握着金簪的手这才缓缓落下。 冥洛辰凉薄的唇轻挑,阴霾冰冷。蓝凌雪则是欠了欠身子行礼道,“臣妾定会精心伺候皇上!”黯然的睫,掩下一地零碎的伤。冥洛辰没有说话,只是长臂一勾,便将她横在两臂之间,踏入了木门。   门被“哐”的一声闭紧,茗兰挥手遣了几个女婢下去,回过身,轻轻叹息声,“娘娘为了个男人如此逼迫作践自己,这又是何必!看来男女之情不过罂粟毒花,沾染了,便不能再回头……!” 他将她扔在榻上,背后传来的痛感,让她不禁颦起眉头。他的动作粗暴,犹如一场残忍的掠夺,和一次充满戾气的占有。   看着她略带痛楚的模样,他低沉的怒吼一声,“睁开眼睛,怎么,就这么不想看着孤么?”   痛不再那么窒息,可蓝凌雪仍旧倔强的不去看他。她怕看他一眼,便忍不住拿出玉枕之下的匕首杀了他。她隐忍着所有的怒气与恨意,紧闭着眼睛不肯睁开。   仿佛看出了她无声的抗拒,他拧起眉头加快了速度,袒露的胸膛泛着小麦色的光泽,涔涔的汗水顺着他的鼻尖落下。   想到说起文卿时她脸上的紧张与温柔,冥洛辰便郁结在胸,他是北辰国的王,坐拥天下,没有人会像她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到底哪里比不上文卿,被背叛,被欺弄的感觉,让他愈发的愤怒,那熊熊燃烧的焰火在他的身上灼热,惩罚似得给她以最彻骨铭心的痛楚,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再忽视自己,在她心头占据一席之地。 她忍不住抓住锦被,眼角酸涩,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却早已在心头泪河决堤…… 整整过了四个时辰,等候在门外的茗兰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开门声。跪身在地,茗兰低着头看着那金靴越走越远,这才跑进寝宫内。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茗兰愣住了。榻上袒露着身子的女人,雪白的肌肤之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她闭着眼睛,悄无声息,失了血色的脸上犹如惨白的夏花,肃美而恬静,凄美而哀伤。 茗兰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是,看到平日里灵动聪颖的蓝凌雪,如今就那么安静沉默的躺在那里,犹如被暴雨摧残的荷,憔悴到失去了灵气,心里便说不出的难过。   茗兰眼眶微红,将被子盖在她惨不忍睹的身子上,梗咽的念了声,“娘娘!” 蓝凌雪这才睁开眼睑,微肿的身体让她不敢随意动弹。她扯开笑容,却比哭还难以入眼。“为什么我还活着? 茗兰,你告诉我为什么……” 背后的婢女摘下冥洛辰肩头的披风,他便只身坐在了龙椅之上。陈良卑躬着身子,“皇上,奴才已经像天牢传过口谕!皇上既然赦免了文大学士的死罪,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明示!” 冥洛辰目光潋滟,拿起一旁的上等的笔墨,在摊开的白纸上挥洒而下,“孤何时说过赦免他的死罪?” 如此一说,陈良面容一怔。 他含着冰冷的笑意,“置于如何处置……”陈良等待着冥洛辰的回答。 冥洛辰最后一笔顿足有力,陈良这才将视线从冥洛辰的脸上转到那白纸之上。看到上面赫然一个“杀”字,便一切明了。 陈良抱拳行礼,“奴才知道该如何做,皇上放心!” 冥洛辰没有答话,只是目送陈良远去的背影,紧咪的眼眸乍现光芒。蓝凌雪,既然你这么在乎他,那他就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