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婚当日 “姐姐,我腹中已经有了王爷的胎儿了。” “姐姐,如果王爷知道了你害死了他的孩儿,你说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做容王妃吗?” 容王府内,四处张灯结彩,挂着红色的丝绸。 容王妃苏青禾端坐在卧房内。 红色的喜烛已经快要燃烬,而她浑身冰冷,脑海里面一直浮现着这两句话。 三个时辰前是她苏青禾跟战神容王的大婚典礼,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她没在婚房等来自己的丈夫,却等来了自己的庶妹苏婉芸挺着肚子,告诉她自己怀上了容瑾的孩子。 没等她反应过来,苏婉芸已经摸出了一把剪刀刺向了自己的小腹。 随即大声喊叫,挣扎着让她不要伤害孩子。 苏青禾百口莫辩,看着下人将苏婉芸扶了下去。 本来是她的大婚当日,却传出她嫉妒自己庶妹,行凶杀人。 就在这时,婚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寒冷的空气蹭的钻了进来,容貌俊美的男子身上带着一层寒霜,双眸布满了阴霾,大步的朝着她靠近。 苏青禾忙站在起来,“婉芸怎么样了? 结果男子直接上前捏住了她的脖子,厉声质问。 “苏青禾,你还想伪装到何时?你不就巴望着婉芸死,好安心做你的容王妃!但我根本没有想到,你心这么狠,竟然想要她们一尸两命!” 苏青禾痛苦的挣扎着,“不,不是我,那是苏婉芸自己刺伤的!” “呵呵。”容瑾瞬间放开了手,狠狠的将她摔倒在地。 “你说婉芸自己刺伤的?苏青禾,你撒谎的本事跟当年一模一样!你说她会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吗!你是不是得偿所愿了?” 孩子死了? 苏青禾一直知道苏婉芸喜欢容瑾,但她跟容瑾的婚约是早就定下的。 苏婉芸知道后苦苦哀求她,说自己早就怀了容瑾的孩子,只求一起进王府做个妾室,给孩子一个名分。 但她没有想到,苏婉芸为了陷害她,苏婉芸竟然用孩子做赌注! “苏婉芸的事情跟我无关,孩子也不是我害的,容瑾你相信我……” 没等苏青禾说完,容瑾已经蹲下身,恶劣的捏住了她的下巴,仿佛要将她碾碎。 “孩子不是你害的?当时房内还有第二个人吗?苏青禾,婉芸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生产了!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要偿还自己所犯的罪孽!” 偿还罪孽? 苏青禾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偿还莫须有的罪责。 可惜容瑾气愤当头,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解释。 只听到撕拉一声,苏青禾大红色的嫁衣已经被容瑾给撕碎,露出白皙的身子。 他嘲讽的盯着她,就像是看一个妓子的眼神,不,那厌恶的神情比看一个妓子还要不如。 “婉芸的孩子没了,你得用自己的孩子来偿还,苏青禾别怪我不给你退路。” 苏青禾恐惧的后退,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容瑾已经将她扛起狠狠的丢在了床榻之上,他解下了自己的腰带,死死的缠住了她的手腕。 将她绑在了床头上。 一点一点的扒光了她的衣物,让她用最屈辱的方式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高大火热的身体压了上来,粗糙的手掌捏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冷笑。 “苏青禾,我要你怀上我的孩子,赔给婉芸。” 第2章 下堂弃妇 苏青禾猛地瞪大眼睛,这才知道了容瑾的意图。 “你想拿我的孩子赔给她?容瑾你好糊涂!” 但不等她说完,他就一把将她翻过身,按住了她的肩膀,一点前戏都没有,就粗暴的占据她的身体。 她跪背对着他,就像一个低贱的奴,容瑾似乎厌恶看见她的脸,哪怕两人身体相连,动作却丝毫没有一丝的怜惜。 这是容瑾与她第一次同房。 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 五年前她偷跑出丞相府玩耍,路上遇到山匪,当时是奉命剿匪的容瑾将她救下,甚至因为她身中数箭伤,坠落悬崖,两人在悬崖下互相依靠,是她拖着容瑾求得救援。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么一幕,骑着高马的意气勃发少年郎,唇红齿白,丰神俊朗。 只一眼她便深陷其中。 思绪回笼,她摇摇晃晃,身子仿佛要散架了一般,初经人事的她只能百般求饶,只求他能够有一丝的怜惜之意。 听着耳边的嘤语娇喘,容瑾有片刻动容,她的身姿柔弱无骨,肌肤盛雪,此刻承欢在他的膝下,让他险些有些把控不住。 不过想到这个女人刚刚对婉芸做了那样恶劣的事情,满腔便剩下怒火和报复。 事毕,他漫不经心的穿上衣物,冷冷的留下一句。 “如若你能怀上我的种,便可留你一命,若是怀不上,你便给婉芸腹中的胎儿偿命。” “来人,王妃品行败坏,禁足在偏院,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苏青禾被戴上了犯人才用的脚铐手链,日日关在房中。 每日都有奴仆定时给她送餐,但是瞧她的眼神,却是带着鄙夷和奚落。 家中下人都再传,王妃刚嫁入王府第二天,就被王爷给打入了冷宫,成了一名弃妇。 而一同侧门抬进来的妾室苏婉芸却翻身成了王府的女主人,极得恩宠。 金银珠宝,林罗绸缎,只要是苏婉芸想要的,容瑾哪怕是耗费万千人力财力也会弄来给她。 宅内夜夜笙歌,歌舞升平。 对比起冷宅院落中的苏青禾,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王妃的存在。 只剩下一个陪嫁的丫鬟绿茵日日劝着她。 “小姐,你说这是何苦?瞧瞧你身上的脚铐手链,王爷分明拿你当囚犯嘛!早知王爷是这样的人,当初就不该……” “这样的话别再说了,路是我选择的,跪着我也会走下去。” 苏青禾何尝不知道自己如何犯傻,但她心中仍有一丝的念想。 如若容瑾知道当时是苏婉芸故意陷害与她,定不会这么对她。 苏青禾本以为熬过这一月,只要她怀上孩子,见到容瑾的面便可以解释误会。 可是一个月之后,她依然被锁足房中。 一日苏婉芸穿着林罗绸缎,珠光宝气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她如同看一个阶下囚一般。 “我的好姐姐,你怎的过的这么惨?我本以为王爷好歹看你是王妃,至少给你个像样的院子,怎么吃住都如此寒酸?” 看着小人得志的苏婉芸,苏青禾并不气恼。 “你来就是看我笑话的?我现在的一切不就是你的杰作吗?” 苏婉芸捂着唇轻笑,“我今日来可不是看你笑话的,父亲突然中风,要我们做子女的回家尽孝,父亲往日最是疼爱姐姐,姐姐难道不回家中看看么?” “啊,我突然忘记了,姐姐如今被王爷禁足,回不去呢。” 什么?父亲重病,这一个月来苏青禾与世隔绝,容瑾除了新婚当日再也没有来过她的房中。 就连回门也是托病不去。 “父亲怎的好好的中风?” 第3章 只要我还活着 苏青禾压根就不相信,父亲位居宰相,如今刚过五旬,身体强健,怎会突然中风,她担心又是苏婉芸的诡计。 结果苏婉芸却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染满豆蔻的指甲。 “哦,本来父亲是好好的,只是我将姐姐被王爷囚禁在府内的消息不小心告诉了父亲,他便气得中风了呢。” 苏青禾双手攥紧,苏婉芸曾经在府内便不得父亲喜爱。 因为是一次偶然跟丫鬟生下来的孩子,是母亲不忍,才将她养在膝下,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我要见王爷!” “你觉得王爷会见你吗?你害死了他的孩儿,他恨不得杀了你呢!” 苏婉芸奚落完毕之后,便娇笑着离开了。 苏青禾担心父亲重病,找人求见容瑾,可是下来却传来消息,让她老实待在院中,除非是死,不得出府! 她心中绝望,思虑片刻,便唤来绿茵,在她耳边低声吩咐。 绿茵犹豫,“小姐,你真的要这么做?” “只有这样我才能出府看望父亲。” 深夜,偏僻的宅院内。 突生大火,火光漫天,众人救火的声音吵醒了睡梦中的容瑾。 苏婉芸此刻正躺在他的臂弯处,睡得酣甜,自从她流产之后,她夜夜惊恐以泪洗面。 容瑾便衣不解带的守在她的床边日日精心照顾。 容瑾不忍吵醒身旁的人儿。 起身问门外的小厮何事。 “禀告王爷,偏院突发大火,现在外边正在救火!” “偏院?” “是的,是王妃现在的居所。” 苏青禾所在的院落发生了大火?! 容瑾心尖莫名一颤,不敢耽搁,立刻披上斗篷赶去偏宅。 虽然那个恶毒的女人死不足惜,但她毕竟贵为丞相之女,如今新婚不到一个月。 她若是被烧死,丞相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等容瑾赶到偏宅的时候,浓烟滚滚,一白衣女子,正站在院落当中,她三千乌丝披散在肩后。 白皙的脸上染上污迹,身上只着单薄的中衣,哪怕手上都带着脚铐手链,却丝毫不影响她清冷如烟的气质。 她捂着唇一个劲的咳嗽,四处都是火焰,容瑾气得飞身上前,将火光当中的女子一把搂入怀中,带离的火场。 容瑾见她无事,心中大怒,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冷声道。 “苏青禾,你又要作甚?” 苏青禾艰难的抬起。 看着面前的容瑾苦笑。 “我只是想要见王爷一面罢了。” “所以你就放火烧了我的宅子?” “若是不放火,王爷怎肯来见我?”苏青禾只能兵行险招。 容瑾不怒反笑,“好,好得很,我就知你心机深成,当年算计我,让父皇与我们订下婚约,让我跟婉芸错过,让她只能委屈当个侧王妃,后又害死婉芸腹中孩儿,今日你又放这把大火,又想得到什么?” 苏青禾着实不懂她什么时候算计了他? 见她依然装傻,容瑾捏住了她的下颚,冷声道。 “当年我跟婉芸坠落悬崖,九死一生,若不是她以一个弱女子之身,将我背出大山,得到救援,便没有今日的容王。我当年早就与她私定终身,可是你却从中作梗,央求你父亲嫁给我,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你做的?” “你说当年是苏婉芸救了你?将你背出大山?” 苏青禾觉得容瑾似乎搞错了什么,做这件事情的明明是她,与他私定终身的人也是她,怎的就变成了苏婉芸?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瑾,你确定当年你救的那个女子是苏婉芸吗?” 容瑾冷笑,“不是婉芸,难道还是你这样的毒妇吗?罢了,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会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 苏青禾还想再解释,但容瑾却抬步要走,只好将此事暂时放在一边。 “王爷,家中父亲病重,我恳求王爷准许我出府回家尽孝!” 苏青禾急得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只求他放她出府。 容瑾向来厌恶别人的威胁,此刻阴冷道:“若是我不肯呢?” “只要妾身还活着,这火便灭不了!” 苏青禾决绝的说道。 第4章 王妃有喜 最终容瑾还是妥协了。 第二日苏青禾便收拾东西回了丞相府。 只不过自己的丫鬟绿茵被扣押在了王府,身旁的侍卫都是容瑾的亲信。 而容瑾破天荒的也跟着她回府探望,表现的体贴温柔,演得极好。 病榻之上,父亲面容苍老,见她回府。 颤巍巍的想要起身,第一句话问的竟然就是。 “禾儿,坊间传闻你被容王囚禁府内,此事可当真?容王也在场,不知小女犯了何错,堂堂王妃竟被囚禁起来?” 苏丞相死死的盯着容瑾,虽然病重,但是气势不减。 想到父亲中风就是因为得到这个消息,苏青禾哪里还敢告诉他真实情况,更何况容瑾还站在身侧,只能随口胡诌,隐瞒真相。 容瑾倒是端的淡定,正想开口。 苏青禾立刻拽住了他的衣袖,挽住了他的手,目光恳求的看着他。 自己大婚当日发生的事情要是被父亲得知,恐怕又得病情加重,更何况自己还是被冤枉的。 容瑾心中一动,感觉到了柔软的触感,本来想要出口的话,却转了个弯。 “不知从何而来的无稽之谈,王妃贤良淑德,与本王琴瑟和鸣,怎会将王妃囚禁呢?” “是的父亲,王爷待我极好。” 苏丞相权倾朝野,何等精明,见她双颊消瘦,一眼便看穿了他们在撒谎,但最终只是无奈的闭上眼睛。 “既然是这样,为父也就放心了。” 苏丞相精神不好,便屏退下人想要休息,苏青禾想留在房中伺候尽孝,结果却被容瑾拉到了一旁的耳房当中一把压在了墙上。 苏青禾惊讶,慌张的想要挣扎。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刚刚你对我百般勾引,不就是想隐瞒自己做过的恶事么?怎么,王妃此刻竟然也要脸了?” 苏青禾被他火热的身体紧贴,脸瞬间火热一片,想到父亲还在隔壁屋中休息,只能低声道。 “何来勾引?我只是不想父亲担心,毕竟我是被陷害的。” “陷害?”容瑾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事到如今,还不肯承认,苏青禾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便一把解开了她的罗裙,双腿抵住了她的膝盖,大手探入其中,苏青禾大惊失色的看着他。 “容瑾,父亲还在隔壁休息!” “所以,你最好不要发出声音,不然到时候难堪的可是你。” 容瑾压根就容不得她拒绝,火热的身躯便与她紧紧相贴,苏青禾咬着牙,含着泪痛苦的承受着。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容瑾就是为了羞辱她。 所以竟然在这里要了她。 容瑾见她敢怒不敢言,平时清冷的容颜,此刻因为羞愤染满了红晕,竟然有别样的风情。 本打算是在这里羞辱她,此刻竟然有些情难自禁。 衣衫罗裙,凌乱中却勾带出一片旖旎。 苏青禾这一月来茶饭不思,身体早就支撑不住,痛苦的承受着,只感觉小腹胀痛,最后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容瑾已经不见了人影。 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便羞愤不已,可没当她缓过神来,便看到自己小腹缓缓流出一些鲜血。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慌乱中叫人请来了府内的秦大夫。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苏青禾不解,只得苦笑道:“何喜之有?” “禀告王妃,您有喜了啊。” 有喜了? 第5章 拿命来偿 她竟然有了身孕! 算着日子怕是上次同房之后怀上的。 秦大夫是家生子,从小便在丞相府,跟她算是青梅竹马。 此刻忧虑的继续说道。 “只是王妃身体孱弱,必须好好调养,怀孕初期可万万不得再次同房了啊,不然这胎儿恐怕……” 苏青禾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王爷可知道此事?” “王爷现在还不知情,王妃昏迷之后不久,侧王妃就意外落水,王爷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明明知道今日容瑾与她回府,苏婉芸就意外落水,恐怕这不是什么巧合。 “秦大夫,这件事情,希望你能够保密,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怀了容瑾的孩子,本是欣喜的事情,可想到容瑾如此的厌恶她,之前又说过要她赔偿苏婉芸一个孩子。 苏婉芸心思阴沉,为了得到容瑾不择手段,怕是不会让这个孩子安然出生的。 更何况她还没有搞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容瑾一口认定,跟他一起坠落悬崖的人是苏婉芸? 当时苏婉芸虽然跟她一起出府,但是她并没有被山贼掳走,反而逃脱了。 再搞清楚这一切之前她必须要保护好这个孩儿。 没等苏青禾休息,傍晚时分,王府内的侍卫便突然要接她回府。 苏青禾刚踏入王府当中,苏婉芸披散着头发,身着中衣就守在了府门口,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她的面前,一边拿着罗帕擦拭眼泪。 “姐姐,我不知你回府之后,如何跟父亲说的,竟然让父亲这么误会我?” 苏青禾压根没明白这闹的是哪一出? “我说了什么?” “父亲病重,我本该也当回去探望尽孝,可惜我之前流产伤了身子,受不得凉风,本以为父亲会体谅我,可是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派人传信,说我陷害姐姐……” 苏婉芸哭得梨花带泪。 苏青禾冷冷的盯着她,“陷害?难道你没有做过么?苏婉芸你又想演什么戏?” “姐姐何出此言?我知道我身份卑微,只是个庶女罢了,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我便以死谢罪。” 说着她便起身往门前的柱子上撞去。 不过还没有等她撞上,一个身影便飞快的赶来,容瑾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婉芸,你这又是干什么?” 苏婉芸楚楚可怜的窝在容瑾怀中。 “王爷,姐姐不肯原谅我,觉得是我陷害她,害的父亲重病,妾身这就以死谢罪,只求在王爷心中记得妾身的好。” 容瑾怒视一旁的苏青禾。 “你到底有完没完?苏青禾,婉芸被你害的流产就算了,你竟还回府告状?刚才我都听见了,你还想狡辩么?” 苏青禾这算是明白了,这是给她下马威呢,见她解禁了,便想再陷害与她。 “王爷明见,回府您全程陪同,哪怕见着父亲,我也没有说过婉芸半句闲言,如今何来告状之言?怕是妹妹听到了什么风声,担心自己的处境心虚了?” 容瑾抿唇不言,他自然是知道苏青禾没有撒谎,他一直跟在她身边,压根没有让她单独见过丞相。 更何况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压根就没有机会。 心下顿时知道了实情,莫名的对怀中哭啼啼的苏婉芸有些厌烦。 苏婉芸自以为设计好了一切,却没有算到这一出,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顿时眼神闪躲,靠在容瑾身旁,一个劲的咳嗽。 一旁的丫鬟见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信封,交给了容瑾。 “王爷,侧王妃绝对没有撒谎,这封信真的是从丞相府送来的。” 容瑾收了信件,却没有拆开。 只是弯腰将地上的苏婉芸拦腰抱起,转身离开。 临走之前。 “苏青禾,以后你不得靠近婉芸半步,若是违背,拿你的命来偿。” 拿她的命来偿? 呵呵。 对苏婉芸他就如此的爱护心疼,自己却被百般嫌弃。 耳边传来他的轻声细语的安慰。 苏青禾怔怔的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 自己仿佛就是个局外人,容瑾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对她,哪怕知道苏婉芸是在耍手段,却不忍责备。 她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小腹。 容瑾对苏婉芸死去的孩子就如此看重,那自己腹中的胎儿又算什么呢? 第6章 你不配 自从上次回府之后,容瑾破天荒的夜里常来苏青禾的宅院。 每次他都酒气熏熏的过来,不由分说的将她压倒在门板上。 热烈的呼吸就在她耳畔,双手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火。 容瑾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从在丞相府那一日欢好之后,他脑海里面总是会想起苏青禾那羞愤欲滴的面容,那柔弱无骨的身姿。 甚至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婉芸,他竟然也没有那种冲动。 只有看见苏青禾的时候,看着她清冷的容颜,在自己的剩下化为一滩柔水,那种满足感让他着迷不已。 苏青禾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自然不敢跟容瑾圆房。 “容瑾,你不要碰我!” 容瑾咬着她的耳垂,听着她颤抖又惊恐的声音。 “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碰你?” 苏青禾心中起了一丝波澜,试探道:“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 容瑾身子一顿,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还欠着婉芸一个孩子,你要是怀上我的孩子,我会让你失去这个孩子,体会婉芸所经历的痛苦。” “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果然,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报复她而已。 还未开始,平日给苏青禾诊脉的秦大夫已经到访。 看见容瑾狐疑的眼神, 苏青禾只能胡诌自己近日身体不适,怕传染给他,容瑾脸色难看,挥袖离开。 秦大夫见状道:“王妃,为何不肯将怀孕的事情告诉王爷?” 苏青禾心中苦涩,若是告诉了容瑾,这腹中胎儿便是保不住了。 苏青禾的小腹一天天的变大,为了隐瞒怀孕,她只能日日用布料裹着孕肚。 容瑾每次来都吃了闭门羹,便有些厌烦了,而苏青禾却借着这段时间打听着几年前遇袭的真相。 容瑾为什么会认为苏婉芸是当年救他的那个人? 这一查不知道,原来当年遇到山贼竟然是苏婉芸一手策划,后来她跟容瑾坠落悬崖,两人都很狼狈,虽然互相表明心意。 但是当时容瑾伤势严重伤及头部,并没有看清楚苏青禾的脸,后来两人被救,苏婉芸虚情假意的赶过来,甚至主动承担照顾容瑾。 不知道她到底跟容瑾说了什么,竟然让容瑾误以为同他一起坠崖的女子是她! 苏青禾知道真相之后,只想立刻告诉容瑾。 但是绿茵却急慌慌的告诉她,他们派出去的下人被苏婉芸的人给拦住了。 很快就有人传令,侧王妃请她一叙。 苏婉芸的院落是整个王府风景最好的去处,也是离容瑾书房最近的地方,极尽奢华,到处都是珍稀的花草树木。 见到苏青禾来了。 苏婉芸雍容华贵的端坐在上方,连行礼都没有,只是抚了抚手,屏退了下人。 “姐姐,咱姐妹好些日子没见了,不知你身体可好?近来瞧你圆润了许多啊。” 苏婉芸艳魅的眸子静静的打量着她。 苏青禾表面不显,看着苏婉芸的伪装。 “别说这些场面话了,你截胡了我派出去的人,今天请我来不就是为了给我设个鸿门宴么?” “呵呵。”苏婉芸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 “是我拦的如何?三年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你为什么还要派人去打听?” “我要是不打听,怎么知道你当年干的好事?明明是我跟容瑾坠落悬崖,也是我将他背出大山,你竟然冒名顶替我!” 苏婉芸打了个哈欠,嘲讽道。 “救下王爷的人本来就是我,怎么会是我顶替你的功劳?” “你也是好手段,在悬崖下两日不知道怎么诱惑了王爷,竟然让他对你情根深种,只是可惜王爷当时伤到了头,并没有看清楚你的长相,只知道你是丞相府的小姐。” 苏婉芸本是设计苏青禾被山贼羞辱,结果阴差阳错害的两人坠崖,知道容瑾的身份之后,便一直守在他身旁照顾,等容瑾醒过来的时候却错认她是当时的女子。 这般阴差阳错,苏婉芸也是没有料到,但却顺水推舟,说是苏青禾从小在府中欺辱她,她逃出府,结果遇上了山贼,还好被容瑾搭救。 容瑾并没有怀疑,毕竟苏婉芸本身跟苏青禾的模样就有几分的相似。 加上她故意学着苏青禾平时的音调语气,所以并未被发现。 第7章 私通有染 苏青禾万万没有想到一切都是苏婉芸搞的鬼。 “你设计我先不提,但千不该万不该冒充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容瑾本该对我的情意!” 苏青禾死死的抓住了苏婉芸的手,愤怒的说道。 她心心念念的记着容瑾,甚至不惜求着父亲请求皇上赐婚。 却没有想到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 “你的情意?若是王爷真对你有情意,怎么可能一心放在我身上呢?” “若是容瑾知道了你做的事情,你以为他还会倾心与你吗?” “呵呵,苏青禾,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我既然敢说出来,就是料定了王爷不会相信你,你莫非真的以为,我只是请你过来叙叙旧的而已?” 说完苏婉芸就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苏青禾突然发现自己身体逐渐开始燥热无力,就连苏婉芸的身影都变得有些模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点合欢散吧,本来你乖乖当个弃妇,我还能容的下你,可谁让你觊觎王爷。” 苏婉芸脸上的嫉妒不加以掩饰,近日来王爷屡次去她的房中,甚至冷落自己,都是苏青禾勾引王爷,王爷本来就是她的,谁也别想抢去。 “把人带上来。” 绿茵早就被人控制住,苏青禾看到平日给自己诊脉的秦大夫衣衫不整的被押了进来。 其他下人来扒苏青禾的衣服,她这总算是明白了,苏婉芸这是要诬陷她与别人私通! 合欢散的药效已经生效,苏青禾浑身燥热,眼睁睁的看着秦大夫神志不清的扑了过来,显然两人都被下了药。 她痛苦的挣扎着,绿茵被支开,根本没有人来帮她! 她本以为自己不争不抢,就不会挡了苏婉芸的路,结果她错了! 她咬破了嘴唇,满口的鲜血,双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但是因为退让之下,小腹已经缓缓流出了鲜血。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丰神俊朗的男人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闯了进来。 竟然是容瑾。 绿茵焦急的扑了过来,满脸是泪。 “小姐没事了小姐,我把王爷请过来了,等等,小姐,你怎么在流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苏青禾的罗裙,发现上面布满了鲜血。 只能着急的去找大夫。 有好事者眼尖的说道:“王爷,王妃好像是小产了!” “小产?” 容瑾看见屋内景象,苏青禾衣衫不整大半雪白的肩膀都裸露在外,身上还压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顿时怒极攻心。 “你们在做什么?” 苏婉芸顿时一慌,不过很快就立马跪在容瑾身旁。 “王爷,我是再为您清理门户啊,我万万没有想到姐姐竟然与诊脉的大夫私通,两人恐怕暗中款曲有些日子了,我怕王爷生气,所以想要私下劝导姐姐,没有想到姐姐竟然怀孕了,是我做的不对……” 容瑾已经大怒,联想到之前在苏青禾的院子里撞见过这个秦大夫。 而苏青禾找各种借口不与自己同房,恐怕那时两人就已经勾搭上了! 愤怒燃烧了他的理智,他一脚将神志不清的秦大夫踹开。 “苏青禾,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这个孽种是不是他的?” 苏青禾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凉水,脖子被容瑾死死的掐在手里,呼吸困难。 “苏婉芸给我下了合欢散,我没有跟秦大私通,孩子也不是秦大夫的。” “你还敢冤枉婉芸?婉芸怎会做这样的事情?” 容瑾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说辞。 苏青禾低着头苦笑。 “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陷害她?” 苏青禾豁出去了,怔怔的看着容瑾,只希望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的吃惊和慌张。 然而他双眸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他恶劣的捏住了脖子,青筋暴起。 “因为你这样肮脏又蛇蝎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信任你。” 第8章 鲜衣怒马少年时 一句又一句残忍的话从容瑾的嘴里说出。 苏青禾最后一丝的念想也没了。 自己执念多年的男人,只不过是个识人不清的瞎子。 她闭上眼,缓缓流出热泪,“容瑾,你既然相信苏婉芸的话,觉得我跟人私通,觉得这个孩子是孽种,你对我没有一丝的信任,既然这样,还留我在王府做什么?我们合离吧。” 她累了,就算容瑾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知道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又如何? 他们终究是错过了,他恨她,厌她,就连腹中的胎儿也被同样厌恶。 “合离?你休想!苏青禾,入了我王府的门,你生死都是我容瑾的人。” 容瑾冷笑着说道,随即放开了她,吩咐下人。 “把她给押下去,关入地牢,将奸夫乱棍打死!” 苏婉芸见状,眼神闪烁几下,迟疑道:“那姐姐腹中的孩子……” “这样的孽种难道还要生下来?打掉!” 苏青禾被带了下去,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脑海里面只有那句将孽种打掉! 容瑾站在原地,心中起伏不定。 为什么看着她绝望的脸庞,自己心中却有一丝的不忍? 不,可能她跟婉芸太像了,她做出这样不守妇道的事情,留下她的命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 苏青禾被关到大牢之后,容瑾鬼使神差的去看过她几次。 容瑾放在苏青禾身上的心思多了,就连枕边人苏婉芸也看出来了。 夜里,她穿着薄纱中衣,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段,魅惑的倒在容瑾的怀里,一边撒着娇道。 “王爷,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对姐姐够仁慈了,还是说你在意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要不让姐姐生下那个孩儿,毕竟婉芸无法给王爷诞下子嗣。” 容瑾回神,安慰道:“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我已经派人寻遍天下名医为你调养,让你为我生下孩儿。” “至于苏青禾,她那样的女人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苏婉芸心中欣喜,王爷还是念着她的,她主动的凑上了红唇。 但是容瑾却偏开头,让她早些睡吧。 随即一个人离开了房内。 很快就有人来禀报,王爷去大牢看了王妃。 房中的苏婉芸双手捏紧,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她的理智。 苏青禾!你都已经这么不堪了,王爷竟然还对你念念不忘! 这是你逼我的! 她唤来了下人,低声吩咐,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苏青禾被押到了冰冷的地牢之后,便常年不见日光,四处都是老鼠和杂草。 她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只有老鼠为伴。 很快地牢来了一批丫鬟嬷嬷。 手上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苏青禾身体颤抖,紧紧的靠着墙壁。 “你们做什么?这是王爷的孩子!” “王妃不要让我们为难,我们就是王爷派来流掉你腹中的孽种的。” “王爷仁慈,只要你肯流掉这个孽种,你还是王妃,王爷还说了,这个孩子就当做是赔给侧王妃腹中早夭的孩儿,你与他人私通的事情,他可以不提。” 是容瑾派人来的?要她赔给苏婉芸的孩子! “他果真这么说?呵呵……“ 果然,果然啊,他还是容不下这个孩子。 他心里眼里只有苏婉芸,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苏青禾被丫鬟按住,那些嬷嬷力气极大,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苦涩的汤汁从她的嘴中灌入。 她的心渐渐凉透,心中的爱意,从这一碗汤药中全部化为灰烬。 苏青禾痛苦的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小腹传来剧痛,她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幼小的生命从她的身体中渐渐剥离。 夜里地牢突然发生大火,容瑾听闻,心中莫名一紧。 “苏青禾又在耍什么手段?”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飞快的赶去了地牢。 等他赶到。 大牢中火舌四起,浓烟滚滚,苏青禾站在火焰当中,白衣被鲜血染红。 她哼着歌,身体摇摇欲坠,嘴里唱着‘鲜衣怒马少年时,一夜忘尽长安花’。 “苏青禾,你出来!” 容瑾顾不得其他,直接奔入了火焰之中,想要将那唱歌的女子救出来。 结果苏青禾却一把推开了他,慢慢的后退。 她轻轻的笑着。 “容瑾,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跟我说什么吗?” “你站在悬崖之上,身中数箭,却依然挡在我身前,你说,你会护着我。” 当年鲜衣怒马的俊朗少年对她伸出手,说他会护着她。 可现在少年的面容渐渐的变得模糊不清。 “容瑾,你可曾护过我一次?” 不,这句话他不是对婉芸说的么? 容瑾被人抱住几欲癫狂,只嘶吼着:“人呢,给我灭火,快。” 漫天的火光将天空渲染的绚丽无比,依稀可见里面身姿绰约的美人是那样的绝色,一如当年梨花树下的初遇。 她的眸色里再也没有波澜,无悲无喜的从他身上扫过,火舌慢慢爬上她的长裙,如火树银花,她抬手,将手中最后一盏油灯从手中砸下,霎时间一片火海涌起…… 第9章 芳华逝 “救火!救火!你们这帮蠢货快救火!” 容瑾绝望的抓着仆从的衣领怒吼着。 “王……王爷……火势太大了,王妃……救不出来了,其他的人倒是能救出来……” “其他的人死了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王妃!救不出王妃你们都要死!” 容瑾将那人摔在地上,便要上前,几个忠仆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宁死也不放手。 火势乘风越烧越旺,救火的仆人将水泼在火上,火苗反而“哗啦”一声窜的更高,伴着滚滚黑烟继续张牙舞爪。 “轰”撑起地牢的梁柱被大火吞噬肢解,最后轰然倒塌。 得了消息的绿茵赶来时苏青禾已经被掩埋在一片废墟中,她跪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摇着头,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容瑾说:“没用的,没用的,小姐决定的事谁也挡不住!” 良久,看着那一堆乌黑丑陋的焦炭,绿茵愤恨不平。 因为她的小姐,世间最美最良善的女子,也成了一堆乌黑丑陋的焦炭! 绿茵愤恨不平。 “王爷,小姐已经落得这般田地,您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绿茵一心护主,如今眼见苏青禾惨死在大火之中,主仆二人两腔委屈与激愤便再也忍不住。 有仆从喝道:“王妃自己寻死,与王爷何干!” “与王爷何干?这话说的好生轻巧!王爷,小姐从前在的时候不让奴婢说,她想亲口对王爷说,可今日小姐不在了,奴婢便替小姐说。三年前,分明是……” “你住嘴!” 开口的正是苏婉芸。 她得知苏青禾引火自焚便一路小跑过来,本想看看自己那便宜姐姐死没死透,却听见这贱丫头在此陈情。 苏婉芸知道绿茵要说什么,所以便私心想着绝不能让她说出口。 “说下去!” 可这一次,开口的是容瑾。 “王爷……”苏婉芸还欲开口。 “本王让她说下去!”容瑾低吼着。 苏婉芸垂了头,再不敢出一言,但瞪着绿茵的眼却满是警告。 绿茵直视着容瑾和苏婉芸,一字一句道:“王爷,三年前是小姐同您一起坠了崖!也是小姐,将你背出了大山!是小姐,是我们家小姐!” 她一边说着一边点指着自己的胸膛,眼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自己小姐都被他们逼死了,自己还怕个什么? 苏婉芸又急又怒,尖叫道:“绿茵,你休得胡言!” “胡言?”绿茵冷笑一声,“那婉芸小姐可否说出与王爷被追杀之日究竟有多少人,您与王爷在崖下又说了什么话?” “这……”苏婉芸流下泪来,假惺惺道:“绿茵,我知晓姐姐离世你一时难以接受,本宫也是一样的,所以哪怕你怀疑我或是说些旁的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婉芸小姐倒真会顾左右而言他,可惜小姐从前认不清你这张害人的嘴脸,才会教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 “你!……” 苏婉芸指着绿茵指尖直抖,可是绿茵却已经调转了枪头。 她再次看向容瑾,“王爷,小姐跟我说,起初遇险她也是怕的,她怕就那么死了,她还没来得及给老爷尽孝呢。可是小姐还说,后来她就不怕了,因为有个人跟她说会一直护着她,那就像是她的天。” 第10章 负你千行泪。 容瑾抬起头,像被雷击了一遭,脸上仅有的血色也逐渐消退。良久,他哑着嗓子,“她……怎么会?” “怎么不会?”绿茵反问,“王爷,小姐是相府千金啊,可是她为了将你从阎罗王的手里抢回来,一步一步的将你背出大山。从破晓到晨昏,她不知道栽了多少个跟头,到了最后,她浑身都是污浊血渍。小姐说,那时候她什么也不怕,她只怕你死,怕她的天塌了。” 天没有塌,但是被火烧出血红一片。 往事竟突然清晰了起来…… 大山深处,纤弱的她背着深受重伤的他,明明如有泰山压顶一般艰难,可她仍旧在笑,她笑着说,“你会醒的,一定会。” 狼嚎虎叫,夜黑如墨,她颤抖地伏在他胸口:“你一定醒,我真的很害怕。”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她背着他滚落山坡,她死死护住他,任自己跌进碎石荆棘中,她痛的直咧嘴,却还是笑:“哪怕是死,我也要带你走出这大山。” 容瑾脑中一阵嗡鸣,他的身子发颤的厉害。 绿茵还在继续,她也忆起苏青禾,记起自家小姐的音颦笑貌。 绿茵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面上泪水涟涟,既悲且痛:“小姐问我,绿茵啊,你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奴婢答不知,小姐说:是鲜衣怒马,金冠彩霞,惟愿执子之手,与妾厮守年华。” 绿茵盯着容瑾,像是濒死的小兽盯着猎人。 “王爷,奴婢从未见过小姐笑的那样开心,那样美。小姐是真心爱你的,她满心欢喜的嫁给你,她觉得她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女子,可是结果呢!您不但没能给她幸福,您反而伤害她,让她成为了这时间最可悲的女人!” 容瑾悲怆欲绝,他用手捂住胸口,希望可以借此舒缓狠狠抽痛的心,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说谎!若是果真如此,她为何不早早对本王说!” “呵……”绿茵望着熊熊烈火,悲道:“奴婢也曾这样问过小姐,为何不告诉王爷她才是陪您共患难的人,为何不告诉王爷婉芸小姐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说到这里,绿茵回过头来看容瑾,垂泪道:“小姐说,王爷从来没给过她机会。” 苏青禾的话在容瑾的耳边响起…… “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陷害她?” “容瑾,你可曾护过我一次?” 容瑾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捂住胸口,额角已经冒出丝丝冷汗。 绿茵尤不解恨,“王爷,你知道小姐是怎么死的吗?是你逼死!她那样爱你,你亲手逼死了最爱你的女人,一个腹中怀着你骨肉的女人!小姐宁愿死也要逃离你,逃离这个王府,到了最后,她再不爱你,她只恨你!” “她再不爱你!” “只恨你!” 迂回的话音在容瑾心头萦绕,像是阴魂不散的厉鬼。 他拳头握的发白,他不想要她的恨,只想要她的爱。可是再不会有了,再不会有了……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容瑾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殷红的血一如此时天空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