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庶母蛇蝎   “妗悠,你我从小青梅竹马,相伴十四年了,如今,你以长发及腰,鸿哥哥娶你可好?”   上官府的长孙上官泓看着身边坐着的叶赫那拉氏妗悠,情不自禁的说出来了这句话。   这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女子,但却有着绝世美貌。身高适中,长发及腰。额上发际线略高,以美人尖为心;两弯眉毛浅浅淡淡,却不失轮廓;丹凤双眼,明眸含水,一观而令人深情满怀;鹰钩小鼻,冷艳高贵而不失小巧可爱;唇小如樱,宛如娇羞万分。脸颊以鹅蛋为阔,但,如若能博得她莞尔一笑,虽下巴变得甚为锋利,却又因为笑容的温暖而至为珍贵。   叶赫那拉氏妗悠听到这里,停下手中的女红,抬起头,一双明眸俏皮可爱的看着哥哥,嫣然一笑,双靥如花,没有应答,又低下头去继续拨弄针线了。   这叶赫那拉氏府之中的长女,妗悠,如今也已经年方青春了,继承了母亲叶赫那拉沛茹的所有优点,贤良淑德,恭谨温柔,知书达理。   上官泓知道平日里妗悠都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子,如今这样的矜持害羞,该不会是她心中也中意了自己吧。   上官泓也就大胆的放下手中的《孟子》,一把抓住冷妗悠的纤纤玉指,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正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妹妹若是有意便用你的手来听听哥哥心中的声音,若是无意,就当哥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哥哥我实在是不能再用之前的心境来待你了,如今你已经到了被选秀的年纪了,若不许配他人,妹妹这等的容貌一定会被皇帝选作他的女人了,那我也就只能对这叶赫那拉府从今而后望而却步了。”   上官泓说的着急,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了。   妗悠莞尔一笑,另只手放下女红,抽出袖口的手帕,给上官泓擦去汗珠,娇嗔道:“哥哥真是粗心大意,这么多年了,我哪里答应过去宫中选秀的事由了,妹妹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哥哥果真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吗?”   妗悠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上官泓知道自己总算是得到答案了,开心的将妗悠揽在怀中,大声的说道:“我上官泓终于可以娶叶赫那拉氏妗悠为妻了。”   上官泓的举动虽然让妗悠大吃一惊,但是,她并没有拒绝和挣扎,这是她从小就立志要嫁给的好男人,如今,正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了。   上官泓把妗悠粉嫩的脸颊捧在手心里,说道:“悠儿,等着我,我这就回去,跟父亲说,明日,我就来提亲,等着我。”   说完,上官泓轻轻的在妗悠高而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妗悠扶着白玉栏杆,被哥哥的样子逗乐了,声声笑着,还不忘嘱咐:“小心点儿脚下的路。”   上官泓忙不失迭的转过身来跟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挥挥手,说道:“等我。”   可知这幸福的一幕,被躲在一个花柱之后的叶赫那拉家的二小姐子墨看在了眼中,她恨得咬牙切齿,指甲狠狠的抠着花柱上的纹路。   不为别的,就为上官泓这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男子竟然看不上自己,偏偏看上了冷妗悠。   子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转身哭着跑回去了自己的闺房之中。   一推开门,她就哭倒在床上,扯着被子,嘴里面不知道在咒骂些什么。   这时,一个中年女子听到声音,便也跟着进来了,这女子妖娆万分,走起路来都透着一股趾高气昂的样子,她坐在冷子墨的床边,嘴巴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用细长的声音说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还有什么本事?你看看人家妗悠,同样是赔钱货,人家整天多高贵?现在好了,又有上官家那么好的婆家,哼,真是便宜了那小蹄子了。”   子墨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对着一旁的这个女人大声的吼道:“这些怪我吗?还都不是怨你?子凭母贵,你不知道吗?要不是你那么卑微的出身,爹爹会连你的存在都不敢告诉别人吗?人家妗悠有着外祖父叶赫那拉氏显赫的家族背景,连阿玛都把自己本家的冷姓氏改成了叶赫那拉氏,我虽然是这家里的二小姐,可我根本都没有资格姓叶赫那拉,如果不是嫌弃你,我堂堂的二小姐为什么要委屈的窝在这犄角旮旯般的静香院?她妗悠才能光明正大的住在那宽敞明亮的羽淼殿,才能嫁给上官泓那样的好人家,那叫门当户对,你懂吗?”   那女人一听,气急了,把手中的瓜子扔了一地,随即就给冷子墨脸上一个响亮的耳光,“你知足吧,我含辛茹苦十个月把你生出来,你不知道感恩吗?要不是我,你连二小姐的位置都坐不上。”   冷子墨跳下床来,狠狠的推着那个女人,一定要把她推出自己的房间,一边还不能罢休的说着:“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生下来,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如果不是福晋心善把你我接回来这冷府,我早就小命不保了,哪里还有你如今的荣华富贵,你给我滚,我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你。”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是我这个做额娘的不好,都是我不好行吗?”   那女人连哄带骗的抱着冷子墨,态度完全转变了,她把冷子墨推到椅子上坐着,拉住她的手说道:“子墨,为娘的再不好,也是你亲娘,她大福晋对你再好,也是人家妗悠的亲娘,如果她对你真好,干嘛不把你许配给上官泓,眼巴巴的要留给她的亲女儿呢?”   冷子墨很是反感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但是,她不会否认,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对于上官泓,她想到,就觉得心痛。   那女人一见子墨不说话了,就舔着脸,坐在她的身边,说道:“我的好女儿,你不用怕,有额娘在呢,额娘一定会为你把上官泓留住的。”   冷子墨抹去了眼角还挂着的泪水,瞥了那女人一眼,问道:“你又在想什么诡计,告诉你,你是你,我是我,我不会参与的。”   “你不参与?到底是你想嫁给上官泓,还是我想嫁?别总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   冷子墨听到这里,也不再极力想撇清自己的关系了,且听听这个女人会说什么吧。   那女子也不甘示弱的把握在手心里的冷子墨的手丢到一边,瞬间,很有筹码的说道:“女儿呀,你舅舅在外面打听的一清二楚,大福晋的娘家听说是摊上大事儿了,不久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一定会牵连到大福晋和她那个掌上明珠,到那时候,上官家一定会有所顾忌,就趁着这个机会,你额娘我,一定会为你的前途狠狠的谋划一番的。”   女子说到这里,真的是高兴的几乎要手舞足蹈了,她开心的双手一拍,捧着她女儿的脸,炫耀着她即将到来的成果。   冷子墨先是有一些喜出望外,之后,她有垂下眼睛,很是失落的说道:“上官泓那么爱姐姐,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轻易放弃她呢?” 正文 第2章家族变故   那女子走到冷子墨的梳妆台前,拿起一只远山黛,美美的在自己的眉上画上一道,很是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男人,心里面只有地位和权利,什么爱不爱的,都是说给傻丫头听的,你呀,就专心的准备做你的上官少奶奶吧。”   冷子墨虽然很是讨厌这个女人平日里的两面三刀,诡计多端,但是,这是关于自己婚姻的大事,她还是决定相信这女人一次,而且,这个女人只要能帮助她达成心愿,至于计策是多么的下作,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窗外的一个小丫头扣了扣门,喊道:“柳姨娘,大福晋让您去前院大厅一趟,说是有要事商量。”   坐在梳妆台前的那女子,捏着嗓子,提着声腔喊道:“知道了,这就来。”   继而转身对冷子墨说道:“女儿,你信不信,大福晋一定是找我过去,向我炫耀她女儿的金玉良缘了,不过,你放心,我保证,她呀,风光不了多久了。”   说完,这一向安静不已的静香院的长廊里飘荡着那个女子悠扬但却渗人的笑声。   这女子正是冷子墨的亲生母亲,柳如眉,是这冷府之中毫无地位可言的姨娘一枚,如若不是大福晋的照拂,她能否进这冷家的门还是另一回事呢,可是,这女子本来就心中嫉恨不已,时时刻刻等待着推翻大福晋,成为冷家名正言顺的第一夫人。   柳姨娘来到大大福晋的芙蓉园里,方才颐指气使的状态,连忙换了姿态,一股谄媚的样子令人作呕。   大福晋的丫头们都备受礼教的指导,所以,仍旧是面带微笑的帮着柳姨娘掀开门帘,说道:“柳姨娘,里面请,大福晋正等着您呢。”   “呦,姐姐,早安啦,妹妹最近身体不适,不能照常来请安,还请姐姐不要放在心上的呀。”   柳姨娘连忙跪在坐在正位上的大福晋的面前,她正是因为反感这些尊卑分明的礼仪才总是找借口不来请安的,每天一跪,她就觉得自己被这个大福晋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妹妹快快请起来吧,你也知道,礼仪本身就无所谓了。”   大福晋慈眉善目,微笑着从正位上坐起来,欠身将跪在地上的柳姨娘扶起来,并命人赐座奉茶。   “姐姐今日找妹妹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自然的,妹妹也知道,泓儿和妗悠从小就情投意合,我看他今日拜别我的意思是想明日带着上官大人一起过来提亲,所以,为了庆祝一下,表示我们叶赫那拉冷府的礼尚往来,姐姐我希望妹妹可以亲自出山。”   大福晋平心静气的说着,抿了一口茶,看着坐在下面的柳姨娘。   柳姨娘的心里恨得牙痒痒,她最恨别人提起她的过去了,尤其是大福晋,这个被她视为眼中钉的人。不过,她毕竟是姨太太,不敢冒失,仍旧是笑着说道:“姐姐,您的意思不会是让妹妹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撑起戏台,演一出吧?”   “妹妹,大家都知道,你的戏当初是风靡整个京城的,可以说是德艺双馨,现在我们上官和冷两家的庆典,真的是有劳妹妹了。”   大太太是真的好心,希望大家一家人可以其乐融融,也是趁这个机会把柳姨娘和冷子墨引荐给外人。   可是,柳姨娘并不这样想,她是认为大太太是一定要拿她卑微的出身来无时不刻的鄙视她。   “姐姐,妹妹好久都没有登台表演了,恐怕这好好的庆典被我给搞砸了。”   “怎么会呢,我昨天才听过的。”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这芙蓉园的长廊里传过来。   丫头们掀开门帘,两位太太才看到,原来正是这冷府的主人,冷俊豪。   冷俊豪一进门就拱手跟他的大福晋作了一个揖,成婚已经将近二十年了,他仍旧对他的夫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柳姨娘把这些看在眼里,拳头在自己的袖口里握紧,手中的手帕被自己给揉搓的不成个样子,老爷子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呢。   老爷坐在正位上之后,说道:“我昨天路过秋波院的时候,还听见你唱着呢,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那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呢。”   昨天是柳姨娘的弟弟柳三儿过来跟她说有关大福晋娘家的事情,她听完之后,当然是高兴的情不能已了,就哼起来了几句。   “好了,你就听大福晋的安排,到明天的时候,好好表现一下,不要让我们失望了,就这样定了,你可以跪安了,退出去吧,我有些话要跟大福晋说。”   老爷的脸似乎有些变得严肃,柳姨娘没有办法推脱了,只好弓着腰退了出去。   “哼,大福晋?且让你坐在那位置上,我看你还能呼风唤雨几时,到时候,我柳如眉一定要你加付在我身上的统统以数倍奉还。”   柳姨娘的随从小丫头看着她的脸色问道:“姨太太,什么事情呀。”   “哼,什么事?准备好了,明天,咱们扯大旗,唱大戏,请好吧,好看着呢。”   “相公,怎么看起来如此的疲惫呢?”   大福晋为冷老爷轻轻的捶着肩膀,说道。   冷老爷握住了夫人的手,说道:“夫人,我。”   老爷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了。   福晋知道老爷有心事,可他现在又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好为难他了,只是体贴的亲自泡了一杯茶,奉上到了老爷的面前。   老爷勉强的笑了笑,接过茶,把夫人的手握在手中,说了些其他的无关紧要的事情去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上官老爷就带着上官泓来到了叶赫那拉氏冷家,身后是一匹一匹的高头大马,上面驮着各种稀世珍宝,作为提亲的彩礼。   上官泓一进正堂看到了大大方方的坐在冷老爷身边的妗悠,她今日身着藕粉色旗装,旗头上的珍珠步摇将她粉嫩的笑脸衬托的更加光鲜亮丽,他恨不能立刻朝她飞奔而去,但是碍于长辈们都在场,他只能恭恭敬敬的跟着父亲坐在客位之上。   冷子墨也坐在冷老爷的身边,为着今天能看到上官泓,她也精心的打扮了一番呢,她正满怀期待的希望上官泓能够看她一眼,可是,自从他走进正殿,他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妗悠了。   两家反正也是门当户对,关于这场婚事,一拍即合,只是仔细商量着如何操办,如何挑选一个良辰吉日。   上官老爷喜笑颜开的说道:“俊豪兄,我看来,只要是咱们两家联姻,这一对儿女郎才女貌,才子佳人,金玉良缘,每天都是黄道吉日,越快越好,我看呀,就定在这月的中旬,就是七天之后了。”   长辈们都到书房去进一步的商讨婚礼事宜了。   上官泓连忙拽着妗悠走到冷家的后花园之中。而妗悠也不会忘记她的好妹妹,拉着妹妹一起去花园了。   “妗悠,我不得不说,如果,你再不成为我的妻子,我恐怕一夜都忍受不了这种相思之苦了,我只想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起。”   妗悠笑着看了哥哥一眼之后,快乐的奔跑到了院子中的水车之上,脱下鞋子,任凭凉爽的水冲刷这她纤纤玉漂的双足。   “泓哥哥,上官伯伯都说了,只有七天的时间了,你知道妗悠的心是在你这里就好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正文 第3章退婚大辱1   “你这个小丫头,就是伶牙俐齿,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对你如此的着迷呢。”   上官泓站在水车下,望着妗悠,这一幕的场景,完全就是一幅画一样的充满诗情画意,令人觉得美不胜收。   冷子墨就坐在水车上,姐姐的身边,可是,下面站着的那个男人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她虽然心中厌烦不已,但,如今能有机会跟这个男人这么近距离的相处着,她心中也是快乐一些的。   夜晚终于来临了,柳姨娘早就命人搭好了戏台子,准备好的好戏,即将要上演了。   戏台子早就搭好了,大家都移步到了台下,就位,准备听戏。   柳姨娘在后台掀起帘子,看着台下的一群人,哼,他们还真是开心不已呀。   这时,柳姨娘的弟弟柳三儿一路弓着腰小跑,来到她的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讲了几句话,然后就又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因为冷老爷实在是讨厌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听完柳三儿的话语之后,柳如眉的嘴角邪恶的上扬一下,她挥一挥衣袖,转身出了戏台子的入口。一个气派的亮相之后,引来了台下观众的一致叫好。   可是,台下的二小姐冷子墨,却觉得万分的羞耻,她的这个母亲一点儿能耐都没有,只会咿咿呀呀的唱戏,抛头露面,丢人现眼。相比之下,她觉得,大福晋如果是她的母亲的话,她会很有面子。   这一出是“金玉良缘”,正听着大伙儿兴致勃勃之时,一个嘶哑的声音横空而出:“大福晋,不好了。”   大福晋娘家的老管家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体力不支的扑跪在原本喜气洋洋的大福晋的花盆鞋边。   “阿泰?你怎么会突然过来?如此的慌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大福晋被梵管家的样子吓了一跳。   “福晋,太老爷,太老爷被皇上打入大牢了。”   冷老爷提前就似乎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为了避免让夫人担忧,他选择了先暗中调查清楚再说,没想到,如今如此的令他措不及防。   冷老爷连忙屏退了左右,命人送出去上官家的人,转而带着福晋和阿泰管家进了书房去从长计议了。   上官老爷虽然也很是礼貌的告辞了,但是,他的心里可有些犹豫了,这场婚事,是不是太匆忙了些呢?   上官泓看到被吓坏的妗悠,想要过去安抚她,可是,却被父亲命人生硬的拽走了。   妗悠虽然被吓着了,但是,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安安静静的回到自己的羽淼殿,现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去给阿玛和额娘添乱。   一进书房,已经白发鬓鬓的阿泰就挂着老泪,跪倒在两位主子的脚下,“太老爷,他是被冤枉的呀。”   冷俊豪警惕的关上了房门,亲自搀扶起阿泰,镇定的说道:“阿泰,你只需说个大概,重点告诉我现在失态的严重性。”   “驸马爷有所不知,前一段时间,我们家太老爷在与皇上单独夜宴之时,参了富察家一本,起因是富察兴语企图卖官卖爵,并且想要太老爷给他行个方便,太老爷一向清正廉洁,并不答应,更加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就告知了皇上,可是,没想到,过了几日富察兴语恶人先告状,说是太老爷污蔑,并且是幕后主使,皇上一怒之下软禁了太老爷,家中人不得消息,今天傍晚,直接有护卫闯入家中,抄了我们叶赫那拉一家,并且,有谣言声称要株连九族啊。”   大福晋听完瘫坐在椅子上,昏厥过去了。   冷老爷掐了夫人的人中,看着福晋醒了过来,便对她说道:“夫人,株连九族,你和悠儿定在其中,现在,趁着官兵未到,你带着女儿先离开冷府,我命人一路护送你们,去投奔太老爷的世交纳兰容德,他一定会帮你们的。”   “那老爷呢?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您也在九族之内呀。”   大福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哭倒在相公的怀中。   “我的这条命是太老爷给的,你们先走,我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可以去面圣,希望皇上能够彻查此事,如果雨过天晴了,再接你们过来。”   大福晋自然是不肯的,但是,冷俊豪的坚决,还有女儿的安危,她没有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了。   妗悠很想出谋划策,她也担心太老爷那么大的年岁了,是否能够经受得了牢狱之难。   “悠儿,此去一路一定是艰难险阻,你一定要保护好额娘,听从她的安排,记住,你是叶赫那拉的后代,是真命天女,任何时候,都绝对不能妄自菲薄。”   悠儿想留下来,可是,阿玛心意既决,她只能跪拜叩首:“一拜,女儿心随父母恩,二拜,愿阿玛太爷相安无事,三拜,期待来日再相逢。”   正当妗悠和大福晋准备从后门坐马车出走之时,官兵们拿着火把包围了整个冷府上下,阻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叶赫那拉冷俊豪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赫那拉一族所有人员都要在本案审理过程之中不得离开冷府半步,违令者,格杀勿论,钦赐。”   家中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统统被监禁在各自的房门之中,等候发落。   妗悠在自己的羽淼殿之中,心急如焚,现在,她想要跟阿玛和额娘商量对策的机会都没有了,气急之下,她挥手砸烂了一旁的景泰蓝的花瓶。   丫头月珍儿听见内室的动静,连忙跑了过来,安慰妗悠:“大小姐,您且省些力气,万一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糕呢?”   “自古皇帝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他说出来的话,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现在如此对待我们家,即便还给了太老爷清白,我叶赫那拉一族也会因此而元气大伤的,真真的是好糊涂的一个皇帝。”   一旁的百熹听见了,赶忙伸手捂住了妗悠的嘴巴,“大小姐,您可要小心呀,现在,隔墙有耳,冷府到处都是官兵,您千万千万要耐住性子。”   叶氏母女不是没有机会离开冷府,都是柳三儿和柳如眉串通一气,里应外合,又勾连富察兴语,掌握着各种时机,哪里肯放走一个叶氏族人。   “哈哈哈。”   柳如眉开了个门缝,瞅了瞅外面一个个严肃的官兵,心里开心的像灌了蜜一样。   “你笑个什么。”   一旁的冷子墨瞪了她一样,恨恨的说道。   “傻丫头,你舅舅说,他们叶氏一族是要被株连的,天下还有比这个消息更加让人心情舒畅的吗?”   “你别忘了,叶氏里面也包括我阿玛。”   “什么?你阿玛,这么多年,他把你当做过他的女儿看嘛?他的眼中只有他的一个宝贝女儿,那就是妗悠,哈哈,也难为你了,还有这份孝心。”   柳如眉又趴在梳妆台前,欣赏着她自认为毫无瑕疵的面容。   “你以为我们会幸免吗?我们天生就是命如草芥,还不是靠着叶氏一族的风光,如今可好,什么都没有了。”   冷子墨有些失落,她一点儿都不担心生与死,她担心的只是她名义上的额娘也就是大福晋的地位。 正文 第4章退婚大辱2   “放心,你舅舅已经跟富察兴语讲好了条件,你和我,不姓叶氏,你是冷氏,我是柳氏,这场风波,与你我,毫不相关,而且,富察兴语已经应允了你舅舅,这个宅子,很快就不姓叶赫那拉了,哈哈哈,我的好女儿,你就等着做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吧,到那时,还有谁能跟你争上官泓呢。”   柳如眉把冷子墨拉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母女两,挑着她最满意的眉梢,意味深长的对着她的女儿说道。   冷子墨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嘴角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你敢迈出我上官府一步,信不信我家法伺候?”   上官府的正堂之上,传来了上官老爷严厉的恐吓之声。   正要出门的上官泓气急败坏的转过身来,丝毫不退让的说道:“阿玛,当初儿子要迎娶妗悠,您丝毫不反对,反而更加的支持,可现在呢?您总不能因为冷府陷入危机,就要我避之不及吧?”   “当初他冷府是凭着叶赫那拉的显赫之位,现在叶氏一族危机重重,我们自然是要坐观风云了,儿子,现在这叶氏可是人人唯恐避之而不及呢,你怎么就看不清楚形式呢?”   上官老爷想要说服儿子,晓以利害。   “正是因为叶氏有危险,我才要一定把妗悠娶进门,到时候,她就姓上官了,就可以顺利脱险了。”   上官泓根本没有听进去,他一心只想着他未过门儿的媳妇现在一定很需要他的陪伴左右。   “来人呐,把上官府前前后后的门统统上锁,把少爷请进他的书房,没有我允许,他不能踏出书房半步。”   上官老爷说完之后,一群身材健硕高大的小厮便顺从的围攻上来。   上官泓站定,面露怒色,厉声说道:“我看你们谁敢。”   “哼,上官泓,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来人呀,把他给我绑了。”   上官老爷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回后堂去了。   上官夫人虽然心急如焚,可是一向唯唯诺诺的她,也只能不敢出声,跟着老爷离开了。   上官泓就算再怎么武功高深,他也抵不了这府中一个接一个的家兵的招式,最终精疲力竭,被五花大绑的送进了书房去了。   “你就是一个势利小人,看着叶氏崛起就巴结,看着叶氏有难,就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上官泓虽然被关在书房里,但他却实在忍受不了阿玛的道德败坏,不顾纲常伦理的骂了起来。   妗悠即便是再坚强,再沉着明事理,她也忍受不了冷府的四面楚歌,官兵们的日夜看守,弄得人心惶惶,她最担忧的是太老爷。   想到这里,妗悠不禁潸然落泪,感伤不已。   “大小姐,您别担心,还有泓公子呢,他一定在外面为我们奔走忙碌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转机了。”   百熹端上来一碗莲子粥,轻轻的放在妗悠面前,缓缓的说道。   “对呀,对呀,小姐,泓公子,他对您一往情深,一定会帮忙的,况且呀,再有几天,约定的婚期就到了,咱们本朝有规定,八旗的良缘喜事是绝对不能被任何事情阻止的,更何况,现在太老爷的事还没有定论呢,泓公子一定会借着婚期为由,就可以帮助我们冷府解围了。”   月珍儿捧着一个果盆儿颠颠的跑过来,拽着妗悠的手说道。   “婚期?我倒是给忘记了,如今太老爷还在监牢,我哪里还顾及到这种事情呢?泓哥哥,他,还是洁身自保的好。”   妗悠打开窗户,斜倚坐着贵妃榻,看着月牙儿,淡淡忧伤的说道。   “小姐,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您怎么能不知道呢?这话要是让他听到了,可是要伤心呢。”   百熹拿了一件披风给妗悠披在了肩上。   月珍儿坐在妗悠的脚边,趴在她的腿上,说道:“小姐,公子如果娶您,不单单是兑现对您的承诺,更是对咱们整个叶氏一族的尊重,尤其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正是考验咱们公子的机会。”   “对呀,小姐,您放心,咱们泓公子呀,一定会经得起考验的。”   百熹把热腾腾的毛巾捧了过来,伺候大小姐歇息了。   半夜,妗悠做了一个噩梦,惊醒过来,满身的冷汗,守夜的百熹听见了动静,赶忙走到床边,掀开帐子。   “小姐?做恶梦了?没事儿的。”   “百熹,我睡不着,帮我点亮一根红烛吧。”   百熹点亮之后,妗悠接到手中,来到了衣柜前,打开柜门,那件崭新而精致的鲜红色嫁衣优雅的挂在里面。   红烛迎着妗悠的脸,她滑落一滴泪水,浅浅的说道:“百熹,你说的对,我还有泓哥哥,他会帮我救出太老爷的,我相信他。”   第二天一大早,本就没有好生睡觉的妗悠就听到了门外有什么动静,贴着耳朵听着。   “福晋,实在是对不住,我家老爷我带人来取走婚约书,说是泓公子得了时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痊愈,恐耽误了大小姐的前程。”   一个人大声的说着。   “不必说了,婚约你们取走便是了。”   福晋虽然恼火,但是,她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为了保留女儿最后的一点儿尊严,她没有丝毫的挽留,即便她苦苦哀求,女儿嫁过去,也只能受委屈。   妗悠听完之后,瞬间觉得头晕目眩,天昏地暗,外面的百熹也赶忙进来了,她只当是小姐没醒呢,一进门,才看到小姐早就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百熹,你听到了吗?上官家,这是要退婚?哈哈,亏得我还一心想要嫁得知心人,没想到,患难之时,清淡如水,这十多年,我妗悠竟是瞎了眼了。”   “小姐,您千万不能自暴自弃。”   百熹也流着泪,陪着小姐。   妗悠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地上站起来,打开衣柜门,从里面拽出来自己的红色嫁衣,摸出剪刀,“跐溜”一声,那嫁衣早就烂做两半,飘零在地上了。   “小姐,您别气坏了身子。”   百熹心疼不已,想要上去劝说。   “身子?百熹,退婚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天大的耻辱,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做人了,还要这身子干什么用?”   说着,妗悠就把规规矩矩安置在高格处凤冠霞帔统统砸在地板上,珍珠、翡翠、玛瑙、红珊瑚,瞬间分崩离析,支离破碎,不堪入目。   “哈哈哈,什么情比金坚,这些美不胜收的东西,还不是轻轻一碰就粉身碎骨了吗?都一样,上官泓和那个昏君都一样,都是忘恩负义之人。”、自不必说,妗悠对上官泓的种种期许、崇拜和爱慕,在这“退婚”的奇耻大辱之中被淹没殆尽,在妗悠最艰难的时候,上官泓,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一生一世的人,不但没有帮助她,反而雪上加霜,实是令她痛恨不已。   当初的爱有多深,恨就有多长。   “来人呐,把叶赫那拉氏冷俊豪给我带走。”   妗悠正跟百熹说着话呢,就听见前院里传来了一个人粗鲁的声音,妗悠连忙推开门要出去。   可是羽淼殿外看守的官兵立刻抽出了亮剑,逼着妗悠回到房里去。   妗悠哪里肯依,嘴里一边呼喊着“阿玛”,一边就与官兵发生了争执,那官兵不小心一剑划在了妗悠的喉咙,瞬间鲜血直流。 正文 第5章苟延残喘   叶赫那拉沛茹听到了羽淼殿的动静,便携一行人来到这里,大家都以为是出了血案,官兵们手忙脚乱,慌作一团,也无暇顾及圣旨了。   沛茹看着血泊中的女儿,她并没有乱了分寸,老爷方才已经被带走了,女儿如果还留在这里,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如借此机会。   沛茹稍稍思量之后,一挥衣袖,转身对着一群呆若木鸡的官兵们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反抗圣旨。”   官兵首领站出来回应:“福晋这话说的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小的们都是奉命办事。”   “哼,皇上是让你们看守这里,有让你动手杀人吗?叶氏一族现在是有难,但皇上还在盘查之中,倘若我叶氏是清白的,你们动手伤我女儿,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官兵首领一听,吓得腿都软了,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微风,连忙跪地求饶,其他的随从也都跪地叩首。   “告诉你们,你们最好让我女儿安然无恙,否则,本福晋杀了你们统统陪葬。”   官兵首领连忙小跑来到了福晋身边,欠身问着:“福晋,您放心,小姐的安危,我以性命担保,来人呐,快将大小姐送到就近的医馆医治,大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官唯你们是问。”   说着,就命人来到羽淼殿去抬不省人事的妗悠。   沛茹先他们一步,进到殿里,拿手帕给女儿盖住脸,还对女儿的贴身丫鬟示意,让她们也遮住脸,之后,她扑通一声跪倒在百熹和月珍儿脚下。   两个小丫头也赶忙跪了下来:“福晋,你这是干什么?真的是折杀我们了。”   “不,你听我说,叶氏只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如果今天妗悠能走出这叶冷府,那她就还有活命的机会,这里有太老爷被带走前交给阿泰的一封家书,你们若是能逃走,就去纳兰府上,什么都不用说,只把信交给纳兰荣德老爷,他一定会收留你们的。”   “福晋,就算我们叶氏危难了,还有泓公子呀。”   月珍儿天真的看着福晋,哭着说道。   “不中用了,上官老爷本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现如今又退婚了,还不是想要撇干净关系的缘故吗,好了,说不了那么多了,妗悠就拜托给你们了,受我一拜。”   “福晋,使不得,您对我们有大恩大德,一切都是我们应该的。”   这时候,官兵已经闯了进来,带着大小姐和两个丫头,还有管家阿泰,终究是出了这叶冷府的大门。   柳如眉听到自己门外的官兵的议论,心中咯噔一下,“坏了,坏了,妗悠那丫头,该不会因此而得以逃脱了吧,不行,我得赶快动手,要不然,就会节外生枝了。”   自从妗悠的事情发生之后,官兵们唯恐再生事端,就宽松了不少。   柳如眉走到门口,对着一个侍卫说道:“叫你们的首领过来,就说,我这里有可以救他命的话要说给他听。”   于是,柳如眉便用福晋会告发侍卫首领的理由说服了首领与她沆瀣一气。   这天夜里,柳如眉和首领,这两个人踹开了叶氏沛茹的房门。   “你们干什么?这芙蓉园是你们随便闯的吗?如眉?你怎么跟这人在一起?他难为你了吗?”   “哈哈,福晋说笑了,人家可没有为难我,为难我的人呀,是您,您叶氏已经是岌岌可危了,老爷都被带走了,下一个就是您,可是您呢,偏偏又赖在我这冷府之中,难道是想牵连我们这些无辜人的性命吗?平日里您总是慈悲为怀,现在怎么不发发慈悲呢?”   柳如眉关上门,吹灭了几根蜡烛,诡异的笑着,对沛茹说道。   “如眉,你。”   “大福晋,现在是您应该拿出来一家之主的风范的时候了,为了整个宅子的性命,您最好早作打算,这是我劳烦侍卫首领从外面带来的美酒,您尝尝,之后,好上路。”   说完,柳如眉也不给福晋辨别的机会,就给首领使了一个眼色,那首领便上前钳住福晋的嘴巴,硬是把毒酒给灌了进去。之后,柳如眉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来她早就模仿福晋字迹写的罪己书,放在已经不省人事的福晋面前,跟着首领扬长而去了。   可怜那一生高贵不已的叶赫那拉氏沛茹,竟然就这样惨死在这等俗物之手了。   妗悠一个噩梦惊醒,又是吓得一身的冷汗,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便觉得喉处剧痛不已。   “这是哪里。”   妗悠望了望,这并不是自己的羽淼殿。   “小姐,您醒了,这里是纳兰府。”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额娘和阿玛呢?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小姐。”   百熹也经不住伤心,跪倒在地上,呜呜的哭着说道:“小姐,福晋已经在府中畏罪自杀了,太老爷也在牢狱之中驾鹤西去,老爷听到此等噩耗,也自杀了,月珍儿,月珍儿为了不让官兵继续追查您的下落,就在医馆跟您换了衣服,抹了脖子。”   妗悠听完之后,愣了半天没说话。   百熹连忙上去扶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的话。   妗悠的眼睛里空空的,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眼一闭,数行苦泪,迸溅而出,声嘶力竭的喊着:“阿玛,额娘,你们怎么忍心留着女儿孤苦伶仃的在这世上,为什么不带着我也去了。”   她跳下床,就要拿头去撞屋子里的柱子。   被闻声赶到的纳兰恩铭揽在了怀中。   “好妹妹,你阿妈和额娘还有你的贴身丫头,拼了性命留下你,你岂能辜负他们。”   妗悠用拳头狠狠的砸着自己的心口,“好妹妹,求求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姐姐心里,实在是心疼的很呢。”   纳兰荣德的女儿纳兰凝珠也赶了过来,抱住妗悠,苦苦哀求。   “我恨,我恨,那昏君偏听偏信,害得我叶氏一族好苦呀,瓜尔佳氏,你等着,有朝一日,我叶赫那拉氏妗悠,一定要了你们的性命,要你为我叶氏一族偿命。”   “我女儿心恨可以,可千万别乱了纲常伦理。”   说这话的,正是解救并收留妗悠的纳兰容德。   “干爹。”   妗悠哭倒在纳兰容德的怀中。   “好女儿,还有爹爹在,幸好我这个爹爹是你阿玛没有公之于众的,否则,那些人一定会查到这里的,女儿,你放心,爹爹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只是,当下的事情,你要养好伤,听爹爹的话。”   凝珠紧紧的握住妗悠的手,也泣不成声,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姐妹情深,闺中密友,凝珠大妗悠两岁,阿玛是妗悠的干爹,从小就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   “你们好大的胆子,朕让你们去看守叶氏一家,怎么弄到最后如此的惨不忍睹?”   在养心殿里,皇上骥云看完专办此案的官员递上来的奏折之后,大发雷霆。   “皇上息怒,微臣罪该万死。”   “你这罪过,朕杀你一百回都够了,真是蠢笨至极,叶氏是我八旗贵族之一,你们如此草率,朕今后在贵族的威望何在?”   下面跪着一群人,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把头埋在大理石地板上,一声不响。   “事已至此,你们只能将功折罪了,好好安顿了叶氏一族,其余的就不用追究了,只是,你们是以朕的名义办事,朕不能出尔反尔,那贪污受贿,卖官卖爵的罪名就让这死人担着吧,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你们。” 正文 第6章洞房花烛夜   果然,因为月珍儿临死时是扮着大小姐的衣服和妆容,例行公事的官兵都没人见过大小姐的容貌,自然就认定了是她,交差罢了。   终于雨过天晴了,柳如眉和她的女儿安然无恙,柳三儿第二天就命人把叶冷府的牌匾给摘了,换上了“柳宅”。   虽然这柳宅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可是,这豪华的大宅就是不可动摇的地位。   妗悠在泪水和痛苦之中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她的伤口也不断的恶化,即便纳兰家用最好的医生和药物,也无济于事。   这天,百熹挂着泪,跟着人抬着妗悠在后花园中晒太阳,听着妗悠咳嗽了一声,她连忙回屋去给妗悠拿披风了。   这时,一对儿小丫头相互搀扶着从不远处过去了,她们没有注意到妗悠的存在,府中只知道最近来了一位纳兰容德的私生女。   “你听说了,上官泓才跟叶氏的妗悠退了婚,现在那妗悠尸骨未寒,他就立马要跟别人成婚了。”   “就是说呀,上官泓和叶赫那拉氏妗悠,那在京城是多么的风云呢,才子佳人,天作之合,没想到呀,都是逢场作戏,做给别人看的。”   “亦或者,就是本来是真情,可就是经不住这考验罢了,可怜的妗悠呀,被退婚,被背叛。”   这两个小丫头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走开了。   等到百熹回来的时候,坐轿上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了妗悠的身影了。   妗悠听完之后,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呢,她握紧拳头,咬着干裂的双唇,拖着疼疲惫的身体,颤颤巍巍的出了纳兰府,她要去问问那个泓哥哥,这些年来,他到底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为什么要如此对她。   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来到了上官府。   果然,这里热闹非凡,人山人海,炮竹声声,妗悠只觉得头中剧痛不已。   这时,人潮之中有了一股骚动,妗悠随着人群望过去,果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泓哥哥,他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她亲自为他一针一线做出来的红色礼服,胸前配带着鲜艳的红花,只是,他身后的八抬轿子里坐的不是妗悠了。   “上官泓,你怎么可以负我,怎么可以。”   妗悠头脑一热,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而且她觉得自己现在有力气可以一把把这个负心汉从高头大马上给拽下来。   就在她准备动身的时候,一个人一下子把她揽在了怀中,那人正是纳兰恩铭,原来百熹找不到妗悠之后,就通报了恩铭,找到了这里。   “妗悠,你疯了。”   恩铭悄悄的说着,就抱起妗悠就上了马车了。   妗悠根本没有力气挣扎,任凭哥哥带她离开。   本来恩铭是不打算从叶冷府门口走的,为了避免妗悠触景生情,可是,如今妗悠不省人事,那条路是最近的,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从这里走。   妗悠想要努力睁开眼睛,但是也只能朦朦胧胧的看着。   路过冷府的时候,风吹起了车窗帘,靠在窗框上的妗悠,看到了昔日的叶冷府如今却挂上了“柳府”的牌匾。   妗悠挣扎着要出这马车。   百熹紧紧的拽着她,“小姐,您可要顾及您的身体呀,小姐,求您了。”   这时,透过车窗,妗悠看到了柳如眉,她竟然衣着华贵,妖艳不已,丝毫没有收敛和悲伤的意思。   冷子墨出来了,同样气色出众,她竟然还穿上了妗悠的正式旗装,其无视嫡庶之别的居心。   “停车。”   恩铭知道妹妹还是看到了,他为了照顾妹妹的情绪,就把车子停在了宽宽的路的角落里。   妗悠使出仅剩的一些力气,要听听那对母女到底要说些什么,之前她还担心她们的安慰,没有想到,活的如此的有滋有味。   “你不是说上官泓不娶妗悠,就会娶我的吗?现在可好,他婚是退了,可是还是娶了别人,如果这样,还不如娶妗悠呢,那样的话,我还能找个机会看到他,都怪你,要不是急于把福晋和妗悠铲除掉,我现在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冷子墨一出门看到了柳如眉,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你这个丫头,怎么跟你的额娘讲话?如果不是我,你能用上大小姐的东西吗?哼,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也是参与者,哼,给我让开,睁眼看看你头上的这块匾上写的是什么姓氏,还有,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行吗?在门口骂街,你是生怕大家不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吗?”   到底还是柳如眉的嘴巴厉害,一顿话说完,冷子墨只能灰头土脸的跟着额娘回府之中去了。   妗悠听完,双眼一闭,两行热泪,倒在了百熹的怀中,吃力的说道:“为什么她们柳氏母女如此安然无恙?亏得我还惦记着她们的安危,走吧。”   回到了纳兰府上,一下马车,妗悠就吐出一口脓血,昏了过去。   纳兰恩铭连忙把她抱回到了闺房之中,请了大夫来看。   大夫把脉之后,无奈的摇摇头,说是伤口感染,高烧不退,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旁的纳兰荣德听完之后,挂着眼泪对病榻上的妗悠说道:“女儿呀,你可得好起来,要不然爹爹怎么向你的叶氏一族交代,记住,你是叶氏一族唯一的希望了,你千万千万,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白白牺牲了。”   妗悠在高烧之中,呼吸困难,她的噩梦连连,在梦中,她亲眼目睹了阿玛和额娘、还有太老爷的惨死,她也眼睁睁的看着上官泓亲吻了他的娇妻。   “阿玛,额娘,我好累呀,我想跟着你们去。”   妗悠满头的大汗,说着胡话。   百熹一边给妗悠换额头上的毛巾,一边握住她的手,说道:“小姐,您千万别吓我,小姐,情仇家恨为报,您怎么能这么懦弱呢?不能便宜了那些忘恩负义、两面三刀的小人呀,小姐,求求您,快快好起来吧。”   妗悠虽然昏迷着,但是这些话,她却也多多少少听得进耳朵里去了。   “对,我叶赫那拉氏妗悠,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自己了,上官泓,我要你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我叶氏一族的荣耀,我一定要拿回来,所以,我绝对不能就这么。”   妗悠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之后,就头脑一片空白了。   “少爷,您不能再喝了,喝得这么多,怎么洞房花烛夜呢。”   “不要拦我,喝得醉了,本少爷就不会那么痛不欲生了,所娶非人,所娶非人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堂堂七尺男儿,却不能娶我心爱的女人入洞房,我恨,我恨。”   上官泓把手里的酒杯狠狠的砸在地板之上,众人吓了一跳。   上官老爷表情盛怒。   上官泓的小厮便赶忙从他的手中夺下了酒杯,跟着几个人把少爷给抬进了洞房之中,从外面把门锁上。   “给我开门,给我酒,给本少爷开门。”上官泓捶打着门框。   好久,都没有人应答,上官泓转身,看着那个娴静的坐在婚床上的红妆女子,流出了眼泪,醉醺醺的他,摇摇晃晃的缓缓走过去,“妗悠,是你吗?我上官泓,难道今天,终于娶到你了?”   上官泓走过去,一把掀开了盖头,那女子也生的好生漂亮,脸颊绯红,浓眉大眼,瓜子小脸,皮肤雪白,尤其是她纤细而凹凸有致的身体,更是让男人看了都垂涎欲滴。   可是,上官泓却闭上了眼睛,把手中的红盖头狠狠的扔在地上,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有福气娶到妗悠,就算她活着,她也一定恨透了我,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我竟然什么都没有为她做,如今,她尸骨未寒,我竟然就娶了别的女人跟我入洞房,我简直是禽兽不如。”   说着,上官泓就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子。   那新娘子本来是端庄的坐着的,一看到夫君是这个样子,连忙起身,去阻拦。   “相公,您喝多了。”   上官泓推开了她,但是,他太过于思念妗悠,在红烛的恍恍惚惚之中,他竟然觉得这个女人怎么就变幻成了他最爱的那张脸了。   于是,他上前,一把抱住这个女人,他情不自禁的用他滚烫的唇贴在了那女子的红唇之上,抱着她,越来越紧。   而这个女人,只知道,什么都要听从相公的,便也乖巧的顺从着。   突然之间,上官泓放开了新娘,不,她不是妗悠,这全然不是妗悠在他怀中的那种幸福感,果然,他冷静下来,揉揉眼,不是妗悠。   “你是谁?”上官泓退后,恐怖的说道。   “相公,我是你的娘子呀,我是你的娘子,瓜尔佳氏昱婉呀。”   那小女子也吓得不轻,连忙整理好自己早已衣不蔽体的衣扣。   “啊。”   昏迷中的妗悠觉得有人在悬崖上狠狠的推了她一下,她失去重心,从悬崖上跌了下来。   守在病榻边三天三夜的百熹,听到小姐的惨叫之后,连忙趴在床边,焦急的看着小姐。   “小姐。”   这时候,妗悠奇迹般的睁开了她疲惫的双眼,好久没有看到阳光了,有些刺眼,但她还是坚持要把眼睛睁开来。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百熹喜出望外,喜极而泣,大声的呼唤起来。   在正堂帮助妗悠找补药品的凝珠听到之后,放下医书,掀开帷帐,进来了。   一直没有远离的纳兰父子闻声也赶忙冲了进来。   “悠儿,我的好女儿,你果然没有让爹爹失望,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纳兰容德激动的落下了老泪,把女儿抱在怀中。恩铭和凝珠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喊着眼泪笑了。   “既然天不亡我,那我叶赫那拉氏妗悠就要顽强的活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正文 第7章千金重生得圣宠   妗悠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下来,她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就在心里发誓,绝对,绝对不能再流一滴眼泪,因为泪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百熹端来了药,妗悠不嫌苦涩,一口气吞了下去,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更加珍惜活着的每一刻。   “百熹,帮我好生梳妆打扮一番,陪我去见干爹。”   纳兰家的姑姑早就在凝珠小姐的吩咐下,为妗悠准备好了各种漂亮得体的旗装,现在正好用到。   百熹给妗悠把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又上了一个极其精致的妆容。   “小姐,这一打扮,跟从前的您一样的光彩夺目。”   “哼,从前?以后,不要说从前,从前的妗悠已经死了。”   百熹搀扶着妗悠来到了纳兰容德的正堂之中。   “悠儿,你才痊愈,好好休息才是。”   纳兰容德赶忙起身去接似弱柳扶风一样的妗悠。   妗悠扑通一下跪在了纳兰容德的脚边,说道。   “阿玛,请受女儿一拜。”   “悠儿,你这是干什么?为何行如此大礼。”   纳兰荣德有些不知所措,满是心疼。凝珠也赶忙上前去搀扶。   “这一拜,感谢阿玛就于危难之中愿意收留我这罪臣之女,女儿感激不尽。”   “悠儿,爹爹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就是我的亲女儿,根本不用见外的。”   纳兰容德知道妗悠从小就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孩儿,所以,就不再推脱,倒想听听女儿到底要说什么。   “这第二拜,希望阿玛可以忘记从前的叶赫那拉妗悠,她已经死了,是皇帝亲自下旨,让她入土为安了,现在您眼前的这个人,是您的亲生的女儿,阿玛,为女儿重新起一个名字,给她全新的生活。”   纳兰容德低头思量了一番,说道:“是,为了彻底的保护你,这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那就随着你凝珠姐姐的“玉”字辈,取名为珑瑾吧,希望你的重生之后的生命就如瑾一样,完美无缺,字,就叫念慈吧。”   妗悠并不在意自己叫什么,只盼着叫一个全新的名字,开始全新的生活。   “这第三拜,女儿纳兰珑瑾恳求阿玛,送女儿入宫,女儿要参加选秀。”   “什么?”这话一出,把纳兰容德吓了一大跳。   “女儿呀,你刚刚才从鬼门关走出来,你可知道那宫门可是又一道的鬼门关呀,如若不是你纳兰凝珠姐姐到了年纪还未许配他人,必须去参加选秀,阿玛我也是断断不能让她去的,更何况是你。”   “是呀,我的好妹妹,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些都是叶氏老太爷天天挂在嘴边的话,你我听得还少吗?怎么如今这么糊涂。”   凝珠着急了,稍稍有些生气的对着珑瑾说道。   “阿玛,姐姐,你们忍心看着女儿背负着叶氏一族两百七十人的冤案而苟活于世吗?瓜尔佳氏一族,势力庞大,这天下能帮我复仇的,就只有皇帝一人了。”   说完,纳兰珑瑾就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这种心思,凝珠和纳兰老爷都一清二楚。   纳兰老爷不忍在看到女儿落泪,值得说道:“你容阿玛好好想想,先跟你姐姐跪安吧。”   凝珠拉着珑瑾就出了老爷的书房,一直把她拽进了闺房之中,帮助她洗漱完毕之后,对她说道:“悠儿,哦,不,瑾儿,今天,跟姐姐睡吧,姐姐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一旁的百熹也上前说道:“小姐,您不知道,您生病的这三天三夜,凝珠小姐衣不解带的在床边翻看医术,照顾您是无微不至。”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姐姐本来的一双杏花眼,如今眼底都是乌青,可不是为了我的缘故吗?”   两姊妹也就宽衣睡下,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凝珠心疼妹妹不已,就算是她躺在自己身边,也时时刻刻的不放心。   “阿玛,让珑瑾进宫对她来说,也并不全是坏事。”   恩铭听说了妹妹的事情之后,前来跟阿玛商量。   “此话怎讲?你可知道,先皇曾经有一个叶赫那拉的贵妃,因为宫门的折磨而英年早逝,所以,叶氏太老爷才对女子选秀的事情极其反感的,我怎么能让他的外孙女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呢?”   纳兰荣德转了转他拇指上的玉扳指,很是果断的说道。   “可是父亲,今时不同往日,您可还记得几年前的乌雅氏一族的灭门案吗?不也是留下了一个格格,结果还是被外人发现,终究未能免于一死呀。”   恩铭思虑周全,这话一出,吓了纳兰荣德一身冷汗。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找到珑瑾。”   “可是,瑾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她总要迈出纳兰府的,到时候,节外生枝的事情不是没有,只有让瑾儿到了那高高的宫墙之中,外人都无法踏足的紫禁城,才是最安全的,况且,如果凝珠被选中,她们两个姐妹能够相互扶持,才能保存性命,只要瑾儿成为皇上的女人,就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了。”   纳兰荣德听着儿子的话实在是有道理,想想柳氏母女还活着,如果她们发现了瑾儿,那一定会危机女儿的性命,但,一旦瑾儿入宫,柳氏母女就没有再见到瑾儿的可能了。   “好吧,既然如此,你好生安排瑾儿入宫,务必把她的身份隐藏的滴水不漏,务必让天下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我纳兰荣德的养在深闺无人识的小女儿,纳兰珑瑾。”   “儿子一定妥善处理。”   转眼,选秀的日子到了。   镶黄旗、满军旗、汉军旗的年满十六未出嫁的女子统统都来参加选秀了。   纳兰荣德的两个女儿凭着父亲的身居要职而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一进宫,就在待选区的宫门内住着上等的卧房,当日的初选,女红和女训丝毫没有难倒凝珠和珑瑾,之后,就是等候明日的皇帝殿选了。   殿选开始,各个屋中的小主被车子挨个接送,彼此之间并不相互见面。   “一品大学士纳兰荣德之长女,纳兰凝珠。”   总管大人扯着嗓子喊道。   纳兰凝珠对于自己是否被选中并不太过于在意,但是,这毕竟是面见天威的时候,她还是要保持自己一贯的贤良淑德。   凝珠一出,早就被一群庸脂俗粉弄得失去了耐性的皇帝,突然眼前一亮,来了兴致。   “纳兰凝珠,果然是大学士的女儿,看起来就这么令朕赏心悦目,真的是气度非凡、知书达理。”   “臣女惶恐,皇上过誉了,多谢圣上恩泽。”凝珠听到皇上赞许,并没有太过于激动而失了分寸,仍旧是带着笑容,不慌不忙的如此说道。   皇上向内侍监笑着点了点头,内侍监总管便高声喊着:“纳兰凝珠,留牌子,赐香囊。”   “下一位,一品大学士,纳兰荣德之小女,纳兰珑瑾。”   珑瑾稍稍整理了自己的旗装,踩着花盆底鞋,就出现在皇帝的面前了。   皇上一看到她,一种清风荡漾的舒心,这个小女子,年纪看上去比其他的秀女要小一些,但是,却出奇的平静和沉稳,尤其是她的那双丹凤眼,宁静而令人感觉到甜美。   “朝来云气昏,埋没瑾匿瑜,在朕身边,必定不让你们姐妹二人瑾瑜埋没了。”   一旁坐着的皇太后,也见得这个小女子生的绝世容貌,又见皇帝这般的喜爱,生怕之后会有迷惑圣上的危机,便开口说道:“纳兰珑瑾,若是要你姐妹二人之中,只有一个留在皇上的身边服侍,你觉得你和你姐姐谁更适合?”   “自然是姐姐,姐姐从小就知书达理,很为长姐,给臣女做了很好的榜样,且姐姐长臣女几岁,对于《女训》颇为精通,一定能服侍好圣体安康。而臣女还年小,很多事情不知道分寸。”   “嗯,还算坦诚,不会油嘴滑舌的说自己也好。”   太后看着明显还是一个小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心眼,况且,姐姐又如此的恭谦有礼,想来经过她的调教,应该是块璞玉。   皇后向来是一个大方气度的女子,她平声静气的对皇上说道:“瑾色年华风正好,瑜香天国情独钟。恭喜皇上了,这两位佳人,一定会好生陪伴在皇帝左右的,为我们大清国开枝散叶,恭喜皇上了。”   “一品大学士纳兰荣德之女,纳兰珑瑾,留牌子,赐香囊。”   太监总管扯着嗓子,高兴的喊道。   “臣女叩谢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纳兰珑瑾的额头扣在这大清后宫的青石板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从今以后,她不能为自己活着,只为等到她叶氏一族再次崛起的那一天。   在外面等着的纳兰凝珠看着妹妹出了来了,连忙抓住她的手,看到了身旁跟着的嬷嬷手里端着香囊,就放心了。   “还好还好,就知道妹妹一定被选中,这样的话,姐姐在宫中就不会形单影只了。”   “姐姐,虽然你我为姐妹,但是,在这宫中,我们有福同享,若是妹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那就与姐姐毫无关系了。”   纳兰珑瑾为了不把姐姐牵扯进来,现在,就想要把利害关系说给姐姐听。   “妹妹,你既是我的亲妹妹,就同生同死,你无需多言。”   纳兰凝珠最怕妹妹跟她生疏了,她觉得自己的使命是就要全身亲的爱护妹妹,并且帮助她早日完成复仇大业。   “柳如眉,都怪你,现在好了,叶氏一族倒了,我现在没有得到上官泓不说,连入宫选秀的机会都没有了,你把这家的牌匾换成‘柳府’有什么用呀。”   冷子墨把梳妆台上的各种名贵的饰品摔在了地上。 正文 第8章庶女的悲惨   “好好好,都怨我,都怨我,当初我一心只想搬开大福晋那个石头,没有想那么多,本以为依靠瓜尔佳氏就可以帮助我们的,没想到,在人家眼里,我们始终是个奴才。”   柳如眉也很是着急,她想要把冷子墨当做摇钱树的机会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凭空消失了呀。   于是,柳如眉就找来柳三儿。   “三儿,你到是说话呀,给咱们子墨找个好人家,我们也好维持这么大的家业呀,要不然,就你那么好赌的性格,最终会把这家里所剩的家业给败没的。”   柳三儿打了一个哈欠,伸伸懒腰,说道:“这怨不得别人,谁让咱么的出身这么低,人家瓜尔佳氏也是这么多年送进宫的女人也只有景妃一人成器而已,他们自己的女儿还送不完呢,哪里会给咱们机会。”   “那依你这么说,我们就没有一点儿机会了吗?不就是想过上荣华富贵,人上人的生活吗?怎么这么难。”   柳如眉很是不服气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姐姐,要想荣华,不是没有可能。”柳三儿袖手于前,说道。   “快说呀,怎么磨磨唧唧的。”   “把子墨卖进宫里当丫头不就好了吗?同样有机会见到皇上,只要皇上喜欢,害怕成不了人中龙凤?”   “好是好,但是,做丫头,会不会太苦了子墨呀。”   柳如眉终于透出一些作为娘亲的良性了。   “吃得人中苦,方成人上人的呀。”   过了几天,冷子墨就被柳三儿送到了宫门处,草草拜别之后,柳三儿拿着银子,就不见了踪影了。   冷子墨本是满心欢喜的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宫来了,但是,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宫中的繁华,就被安排在了辛者库服役,终日疲惫不堪,苦不堪言,她除了在心中把那个混沌不堪的舅舅骂个不停之外,更是恨透了那个柳如眉。   可是,毕竟是冷家的女儿,她哪里会这么轻贱了自己。   于是,冷子墨就使出仅剩的随身带着的银子,让常来往于辛者库的小太监打听到了畅春园的姑姑每日来往的地段,她就在自己忙完手中的活计之后,来到了哪里。   “良辰美景奈何天。”   冷子墨拿手的,也就只有这昆曲了,这要拜她那娘亲所致了。   “是谁在唱歌。”   畅春园的司贞绘梨姑姑终于在一天晚上听到了冷子墨的歌声。   “奴婢是辛者库的。”冷子墨一听见绘梨的声音,激动不已,但却装作不经意之间被撞见。   “你好大的胆子,辛者库的贱婢,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咿咿呀呀,真的是没有教养,坏了宫中的规矩。”   绘梨一向待人严苛,畅春园的所有人都恐惧不已。   “姑姑饶命,奴婢只是喜欢唱戏,并且心中想念我那出身同样卑微的娘亲,所以才这样,还望姑姑放过小的。”   冷子墨看着这绘梨如此的不容易接近,后悔死了,连忙趴在地上跪地求饶。   绘梨姑姑双手掐腰,绕着跪着的冷子墨转了一圈,略略思量了之后,说道:“还好,算是你今天运气不错,遇到了本司贞,长得还算伶俐,最重要的是你的年纪好,唱的吧,相信经过我的调教,会有一天出人头地的,好了,你起来吧,告诉我你的名字,明天,我会安排人去辛者库接你去畅春园的。”   绘梨说完之后,甩了甩衣袖,跟着一群小丫头离开了。   冷子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刚才真的是把她吓坏了,太好了,这么久的功夫终于没有白费,冷子墨如今感觉一股热血流淌全身,似乎出头之日,遥遥可及了。   第二日一大早,冷子墨虽然手中干着粗活,却两耳朵竖着,果不其然,一会儿,就有畅春园的小太监来通报了,点了冷子墨收拾东西,跟着去了畅春园。   “哇,这里果然比辛者库好,到处是雕梁画栋的。”冷子墨心里开心不已。   一群群年纪小小的男童,女童,都在这里绑腿练功,吊嗓子,看起来,辛苦不已。   冷子墨被安排跟一个小丫头站在一起,一同练功,她禁不住问道:“这位姐姐,在这里,是不是整日都能看到皇上?”   “皇上?哼,咱们的皇上可是一点儿都好这口呢,连后宫都很少去,哪里会来咱们的畅春园?”   “逢年过节,也见不到吗?皇上不是要宴请群臣吗?”   冷子墨追问道。   “逢年过节,最多我们就是远远的看上他一眼,哪里会看得清楚?平日里,最多是哪位小主要看戏,咱们还有些用处,其余的就是没完没了的练功,恐怕唱一辈子,都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子呢。”   冷子墨听完,哑口无言,她握紧了拳头,心里堵得慌,咬牙切齿的嘴里面骂着她的娘亲和舅舅,真的是把她给卖到了永无天日的地方了。   这里不比辛者库,绘梨司贞管理的十分严格,简直就是酷刑,冷子墨想要再耍心机,只怕会被夺了小命去了。   在纳兰府之中,凝珠和珑瑾两位小主正为着能够日后更好的侍奉皇上而认真地学习宫廷礼仪。   除了宫中安排来的濛微姑姑之外,纳兰大人也给两个女儿安排了他的老婢女娇娥姑姑好生的照看着。   “小姐,您一点儿都不觉得别扭吗?以后,您可是要跟皇上天天相处在一起的,可是,是他下旨查办我们叶氏一家的呀。”   百熹有些看不过去,私下里,悄悄的跟珑瑾说道。   “小心你的嘴巴,什么是叶氏?不过,你放心,仇,我没有忘记,只是纳兰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想把他们也牵扯进来,我进宫先除去那些冤枉太老爷的人,最后要除去的就是我即将要侍奉的皇帝了,不过这些,我绝对不能让凝珠姐姐知道,我不想连累她,你记住了吗?”   珑瑾顾了左右一下,知道没有人在,才跟百熹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在养心殿里,自从前些日子看了珑瑾和凝珠之后,皇帝的心里似乎对这以后的后宫有些希望了,放眼望去他现在的妃子,统统都是他手里的棋子,哪一个不是跟前朝有着十足的牵连,他的真爱。   “回眸一笑百媚生,纳兰珑瑾回眸一笑的样子,朕怎么都忘不了。”   “哎呦,皇上,奴才跟了您这么多年,头一次见您如此的思念一位娘娘呢。”皇上身边的老太监曹华陪着笑脸说道。   “什么娘娘?还没有晋封呢。”   皇上也笑着说道。   “嗨呦,被皇上思念的一定是人中极品,封妃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吗。”   曹华端给皇上一杯茶。   “朕看着她年纪小,家世又干净,希望她能真心待朕。”   皇上看着小轩窗外的圆月,思绪万千。   “娘娘,您快歇息吧。”   一个小丫头手中拿着披风说道。   “鹿晗,明日,就是新人入宫的日子了,皇上今天不来,也许以后,来的就更少了。”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一袭紫色长裙,跪倒在小轩窗一旁的卧榻之上,挂着眼泪,缓缓的说道。   这女子虽然纤瘦,却不失风韵,皮肤白皙,虽浓妆艳抹,却并未显得浅薄。   “娘娘,您别挂着泪吹风了,对眼睛不好的,快快休息吧,皇上这么多年,这宫中来了多少人,不是也没有见皇上冷落娘娘吗?这宫中谁不知道咱们景仁宫的景妃是独一无二的专宠呢。”   “对,整个后宫都是我瓜尔佳氏景娆的,谁敢忤逆本宫,本宫就让她在冷宫之中永无天日。”   这女子正是大名鼎鼎的瓜尔佳氏景娆,她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话,把放在一旁的牡丹花扭下头来,扔出窗外去了。   在新人入宫的前一天晚上,睡不着的不仅仅是皇上和景妃,还有永寿宫住着的皇后娘娘。   “娘娘,您看什么呢?这里风大。”   司琴瞅着皇后娘娘看得入神,便问道。   “你看,这么晚了,皇上的养心殿里,还亮着灯呢。”   皇后娘娘不慌不忙的说道,她虽然只有二十五岁的年纪,但是,她的妆容和心态,早就超越了这个年纪。   “咱们皇上是忙于朝政的楷模呢。”   小丫头司琴开心的说道。   “朝政?希望是吧。”   “娘娘,我听说,前儿,景妃派人去打听这届秀女的家世了,娘娘,连景妃都开始动手了?我们用不用。”   司琴靠近皇后,轻轻的说道。   “哼,景妃是最耐不住性子的了,本宫堂堂的后宫之主,哪里会不知道分寸,不知道大度呢?且让她们折腾去,本宫,最喜欢坐山观虎斗了。”   皇后说完,觉得眼睛酸痛,她知道这样盼着皇上有多少个夜晚了,才二十五岁,她已经觉得眼睛有些不如意了。   新人终于入宫了,凝珠和珑瑾匆匆拜别纳兰荣德和哥哥,就在宫人的催促之下,上了车子,去往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迈出脚步的紫禁城了。   “皇后娘娘,各个宫中的娘娘们都前来请安了。”司琴说道。   “请吧。”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各个宫中的小主都前来请安了。   “都起来吧。”   皇后娘娘坐在正堂之上,仪态万方的说道。   “皇后娘娘,不知道,您昨晚是不是睡得好呀,如今看着这一拨拨的新人,有没有一种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悲哀呢。”   景妃不耐烦的坐着,捧着茶,肆无忌惮的说道。   “红颜?哼,若是咱们皇上只喜欢红颜的话,景妃,你未免太低估了皇上的品位了吧,若是说恩先断的话,恩先断的也是咱们这些妃位,上面坐着的这位皇后娘娘,后宫之主,您恐怕是多虑了吧。”   与景妃相对而做的,正是居住在翊坤宫的和妃,她本来就与皇后交好,而向来看不惯景妃的飞扬跋扈,从来都是跟景妃对着干。 正文 第9章雨露之夜   “哼,和妃呀,翊坤宫就在永寿宫的后面,看着您对皇后的忠心耿耿,真的是让我们这些嫔妃感动的呀,您不如把这翊坤宫的大门开向永寿宫罢了,这样就不用整天守着宫门盼皇上了。”   景妃的嘴巴,厉害的狠,绝对不会吃亏的,说完,眼珠子瞪了和妃一眼,把手中的茶杯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咳咳咳。”   身体不好的惠贵妃听得都厌烦了,她咳嗽了两声。   “好了,好了,你们看,都把惠贵妃吓得病发了,少说两句,一会儿新人们过来请安,大家都别失了分寸。”   “哼,身体不好就别来,真是让人觉得晦气。”   景妃根本不朝惠贵妃那里看过去,她一向觉得那个病秧子就是被人欺负的料子,虽然位高,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新进小主,给皇后娘娘请安。”   “新进小主,给景妃娘娘请安。”   在景仁宫跪着的珑瑾听到景妃二字之后,心中不由的怒火中烧,但是,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礼貌的三叩九拜。   “听说纳兰家的两位小姐,漂亮的很呢。”   “不过是花样的年纪,看着水灵,妹妹才是真正的漂亮呢。”   皇后娘娘避免景妃吓坏了一群新人,便表现出自己的和蔼。   珑瑾安生的跪着,并不接下话,她想着:这个景妃,看来真的是被皇帝那个昏君给宠坏了,连对皇后这样的尊贵之人,都说话如此的放肆,看来,景妃,你的好时候,快要到头了,不用我纳兰珑瑾动手,看你不顺眼的人,就大有人在了。   说了好一会儿话,各宫的小主娘娘接受过请过安之后,也就离开了。   接下来是宣布给新人的住所安排。   一个一个都接了旨意,离开了,只有纳兰氏姐妹给留在了最后。   “瑜贵人,瑾常在,入住翊坤宫。”   宫人刚刚宣读完毕,纳兰珑瑾就跪地叩首。   “皇后娘娘,我们姐妹才刚刚入宫,怎能入住如此高规格的宫殿,恳请皇后娘娘为我们安排稍稍偏远的地方,才能避免惹得其他新人嫉恨,也能够让我们姐妹知道谨慎而行。”   皇后本来就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这个纳兰珑瑾还很是知道分寸,看来是一个可塑之才。   “好吧,你很是懂事,那你们就住在敬怡轩吧,不过,有些偏远。”   “臣妾叩谢皇后娘娘体恤。”   走出这富丽堂皇的寿康宫,凝珠拉着妹妹,走在长街上,问道:“妹妹,皇后娘娘让我们住在翊坤宫,你不就正好有机会接近皇上,这样话,找景妃报仇,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不,如果我们这样的张扬,恐怕你我还没有达到景妃的高度,早就被小人所不容了。”   珑瑾谨慎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可是,敬怡轩实在是偏远,恐怕。”   “不用担心,皇后娘娘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们,她,不会白白浪费了接我们的刀杀景妃的机会。”   这敬怡轩的的确确是偏远的很,都快要出后宫的围墙了,里面的装饰也过于简单,不过,对于珑瑾来说,一切都无所谓。   “只是,辛苦了姐姐,过来跟我吃这样的苦。”   “妹妹说的什么话,只要能帮你把仇报了,姐姐无所谓。”   “皇上,请您翻牌子。”   敬事房的公公跪在皇上面前,手中的盘子里放在各宫小主的牌子。   皇上看了看,说道:“怎么没有纳兰氏姐妹的名字?”   “回皇上的话,太后吩咐了,新人虽好,终究是不如故人呀。”   皇上不耐烦的把手中批改奏折的毛笔仍在了桌子上,半天不说话。   公公们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那,就去景妃那里吧。”   “皇上万福金安,还以为,皇上有了新人,就觉得臣妾不新了。”   景妃早就在景仁宫的门口迎接皇上了。   “哈哈,怎么会呢,朕在你眼中就是这样一个薄情之人吗?”   到了寝殿,皇上就立刻屏退左右,双手抱起景妃,上了香榻,就寝了。   “皇上,疼。”景妃小声的挂着泪说道。   “别说话,要不然,朕就没有兴致了。”皇上用手捂住景妃的嘴,说道。   “是。”   别看景妃在别人面前那么的不可一世,在皇上的身下,她听话的像一只小猫一样,皇上不让她出声,她就咬着自己的舌头,绝对不敢出声。   皇上今晚,很不高兴,他想见见纳兰珑瑾,哪怕就是看一眼也好。可是,偏偏太后的一句话,他就只能这样。   可是,即便太后下了旨,他也绝对不会去太后的亲侄女皇后那里,他这是无声的反抗,他憎恨太后,因为,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亲额娘。   此刻正欲仙欲死的景妃,还以为是皇帝情深,她哪里知道,皇帝是在发泄,是在顾及她瓜尔佳氏庞大的势力,因为,只要有瓜尔佳氏在一日,太后、皇后的博尔济吉特氏就不能太过张扬。   接下来的几天,皇上的绿头牌还是被太后安排的满满当当,就算是有了新人,也都是跟博尔济吉特氏有着牵连的。皇上就以国事为由,推脱了,干脆不去后宫了。   这天晚上,太后带着敬事房的人又来了,她说道:“皇上国事繁忙,本宫知道,可是,这后宫关系前朝,而且,皇上您现在除了几位公主,还没有阿哥,是不是。”   “皇额娘,朕才二十岁,不急,不急。”   皇上还算顾及皇太后的面子,笑着说道。   “是呀,皇上是不急,可是,皇后大皇上五岁,皇后的身子可等不了的呀。”   皇上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他转而就对敬事房的人说道:“狗奴才,没看到朕在批改奏折吗?少拿这些东西在朕这里晃悠,误了国家大事,信不信朕砍了你的脑袋,滚。”   敬事房的人不敢动弹,因为太后还在呢,他们也不敢推下去。   皇上知道了,他现在还年轻,还必须听这个女人的,这个女人有本事让他当上皇上,就有本事让他退位。   太后知道皇帝个她脸色,但是,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狗奴才,不知道皇上今天已经安排了要去皇后娘娘的永寿宫吗?怎么还把太后给请过来了。”   听见动静的曹华连忙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皇上没有办法,只能忍着,说道:“曹华,朕的轿子备好了吗?要不是你耽搁,朕现在人早就在永寿宫了。”   说着,皇上就抬起脚步,出了养心殿的门了。   “是是,都怪奴才。”   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去永寿宫的路上,曹华对皇上说道:“皇上,您可要忍着呀,现在,太后对您知道睿太妃的事情还浑然不知呢,您可不要。”   “朕知道,总有一天,朕让她这个老太婆尝尝什么是冷宫的滋味。”   皇上的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轿子的门框上。   外面的小厮们都吓了一跳,但谁敢言语。   “皇上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虽然很是欢喜皇上能够过来,但是,她为了保持住她的大家风范,仍旧不表现出来,只是恭恭敬敬的行礼谢恩。   皇上实在是受不了皇后老气横秋、循规蹈矩的样子,本来就因为太后的原因,厌烦她,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小女人。   “起来吧。”   皇上没有生机的说道。   “臣妾服侍皇上歇息吧。”   说着,皇后亲自给皇上解衣宽带。   皇上压抑着自己站在这个毫无活力的女人面前。   在香榻上躺下之后,皇后还是按照之前宫人们教的一样,规规矩矩的躺在皇上的身边,等待着他的雨露。   皇上看了她一眼,他能感受到皇后肌肤上的温度,他尽量说服自己,算是勉强的闭着眼睛,吻了她几下,可惜实在是没有兴致,终究是翻身睡过去了。   皇后也不好多问,她只能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泪水一颗颗的掉落,却不敢哭出声来。这对她堂堂的后宫之主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可她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孙太医当着太后的面给皇后把完平安脉之后,退了出去。   “皇后,本宫可算是帮你,可是你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你真的太让哀家失望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对一旁的皇后说道。   皇后想起来昨晚的事情,她又能怎么办?她总不能把那些细节告诉太后吧。   “回禀皇太后,皇上国务繁忙,每月,能来后宫才几次,再说,皇上还小。”   “糊涂,你比他大,不是比他懂得男女之事更多吗?不是应该更能笼络住他的心吗?怎么,告诉你,哀家给你一定的期限,如果,你再生不出子嗣,哀家就不再干预皇上以后让谁侍寝了。”   皇太后怒气冲冲的说完之后,离开了皇后的景仁宫。   从景仁宫退出来的孙太医来到了皇上这里请安。   “怎么样?”皇上喝着茶问道。   “回禀皇上,您放心,皇后娘娘依旧是没有动静。”   太医说完,就退出去了。   “皇上,照这样下去,皇后娘娘估计很快就会失去生育的能力了,到时候,您就算是去皇后那里,您也不用担心了。”   曹华凑到皇上的耳边说道。   “哼,你不知道,皇后在床上,简直就是笨死了,如果不是她平日里端庄贤淑,倒是一个宁静的美人模样,告诉你,朕连一眼都不想看她。”   皇上把杯子里的水倒在地上,把空杯子塞在了曹华的手中。   “告诉孙太医,避孕的药,一日也不能停的要送到景仁宫去。”   皇上说着,就拿出了奏折,继续批改。   “皇上,您放心,这是大事,奴才上心着呢。”   这几日,皇太后终于没有脸面来让皇上去皇后那里了。   皇上实在是抑郁的狠,想要见纳兰氏姐妹,却宫人说两人旧疾未愈,不能侍寝。 正文 第10章夜会   这天夜里,皇上批改了奏折已经是半夜了,看着窗外的月光甚好,就带着曹华去外面逛一逛。   不知不觉,走的有些远了,来到“怡情书屋”。   “朕好久没有读写闲书了,你在外面候着吧。”   皇上对曹华说完,就自己推开门进去了。   这“怡情书屋”里的书放在各自的架子上,一排一排整齐的摆放着,走过来,走过去,总让人有种山重水复疑无路的美妙错觉。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皇上突然听到一个柔美却清脆的女声从这书香之中飘然而至。   跟着声音,他放慢了脚步,终于在一个书架之后,看着了那个美丽的侧影。   亭亭玉立的一个小女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一手捧着书,一手握着手绢翻着书页,一袭浅蓝色的旗袍,与从窗中流淌下来的月色相得益彰,她没有盘起来的长发如瀑布一样的散着,随风之中,皇上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茉莉香。   这人,正是纳兰珑瑾,她整日无事,就来到怡情书屋看书,没想到,一看就忘记了时辰,因为这里无人,又因这月色甚美,她便读了出来。   “谁在哪里。”   皇上走过去,轻轻的欠身问道。   珑瑾一听,哪里敢回头,她一个转身,转到了书架的另一侧。   “奴婢,奴婢,是书屋打扫的宫女,是否打扰了公子。”   珑瑾吓得几乎要灵魂出窍了,她可是皇上的女人,若是在其他的男人面前路面,那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呵呵,那到没有,只是,朕,真好听,你的声音,还有那首诗,在下愚钝,不知道,小姐刚才读的是什么。”   皇上为了留住那个小女子,便找借口说道,他也不敢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怕那女子与自己生疏。   “奴婢刚刚读的是南朝乐府民歌,名曰《西洲曲》。”   珑瑾想要回答完便立马离开。   皇上看出了她要离开的如风一样的身影,便开口说道:“能留下陪陪我吗?这深宫的黑夜,真的是冷的很,寂寞的让人心痛不已。”   珑瑾的脚步停下了,这个人说的不正是她此刻的心声吗?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悲伤,好像那种凄凉从他的脚底蔓延到了她的脚边。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又是深夜,奴婢再不回去,只怕是要宫门上锁了。”   “现在的宫门已经上锁了,你看看现在都是几更天了?若是你忍心放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就罢了,你放心,我只会呆在这边,绝对不会移动半步。”   皇上放了希望,算了,也许,这宫里注定没有一个能够暖热他的心的人。   可,出乎意料的是,珑瑾竟然答应了。   “那好吧,不过,还请公子信守承诺。”   “姑娘,能将方才的《西洲曲》读完吗?”   皇上头枕着手,躺在月光之中。   “西洲在何处,西江桥头渡。”   珑瑾读完,早就是泪眼迷离了。   “姑娘如此深情,只怕是有故事了。”   皇上支着头,问道。   珑瑾想到另娶他人的泓哥哥,伤心不已,但是又不能直说,就改口道:“奴婢想起来自己好姐妹的事情,她的未婚夫在她家中变故的时候,狠心的退了婚约,我的姐妹忍受不了耻辱,自杀了,那薄情郎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迎娶了其他豪门里的小姐。”   “那男子也许身不由己呢。”皇上想起来自己娶了这么多的女人,现在想想,竟然指不出来,哪个才是他真心爱过的。   “公子如果这么说,我们就没有聊下去的情分了。”   “是呀,如果我是那样的一个男子,出身平平,那我一定会为了深爱的女人而殉情的,这世间,唯有真情才是千金难买。”   珑瑾听着他这么说,觉着他也许才是心中苦不堪言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没有了言语。   珑瑾从架子之间的缝隙里,看到了那个男子倒在地上,似乎是睡着了。   珑瑾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看到了一张貌比潘安的俊俏模样,她心里想着:“难道男子也能长成这个样子吗?”   她把旗袍外套着的水蓝色小褂脱了下来,给这个人盖上,看得有些痴迷了,她才想起来,现在是个逃走的好机会了。   珑瑾连忙从后门逃走了,守在前门的曹华看着里面好久都没有了动静,才冲了进去。看到皇上席地而睡,着急的跪在一边,说道:“皇上呀,您这是要小人的命呀,地上凉,伤及龙体呢。”   皇上从睡梦之中惊醒,狠狠的打了曹华的帽子一下,说道:“狗奴才,坏了朕的好梦,哎,朕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唉?你看到一个女子没有?”   “皇上,您是还在说梦话呢?这哪有什么女子呀。”   皇上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盖着一件小褂子,便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曹华把小褂子收好:“告诉你,敢让太后她们知道了,朕要了你的命。”   “嗻。”   曹华一看见皇上的笑容,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让姐姐好找一番呢,我还以为,你半夜去找景妃偿命去了呢。”   纳兰凝珠早就在院子里坐卧不安了。   “姐姐说什么呢,妹妹哪里是那么冒失的人。”   珑瑾拽着姐姐回屋子里去休息了。   只是,她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再也挥之不去那个人的面孔了,一种慕名的喜悦和轻松涌上心头,让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笑了。   但是,随即,珑瑾又落泪了,毕竟,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都不再是她的了。   这天晚上,皇上做了一个梦,他划船走在荷花池中,看到了远处站立在水中央的一个女子,他便开口叫她。   她只是回头莞尔一笑,静静的等着皇上过去。皇上果然划了几下浆就神奇的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她也不挣扎,娇羞的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突然,水中起了漩涡,生生的把那女子给陷进去了。   “啊。”皇上惊醒了。   “啊。”珑瑾也惊醒了,因为,她做了和皇上一样的梦。   “皇上,您是怎么了。”守夜的曹华跪下问道。   “今晚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还有,朕要你秘密的找到那个女子,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否则,朕,真的是要殉情了。”   “皇上说的什么梦话,奴才照办就是了。”   曹华吓得都急的出了一头的冷汗。   “妹妹,你怎么了?”   睡在珑瑾一旁的凝珠睁开眼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珑瑾不愿让姐姐担心,就躺下继续睡了。   可是这一睡,珑瑾就一病不起了。那天本来就寒冷,她脱了褂子给皇上,回来的路上受了风寒。   这风寒一起,纳兰珑瑾更加不能侍寝了。   侍寝的次序,终于轮到了纳兰凝珠,瑜贵人了。   “妹妹,你真的不跟姐姐一起去吗?”   “姐姐,你忘记了?守孝三年还没过,妹妹,不能大不敬的。”   珑瑾低头说道。   “妹妹,你好生养病,姐姐如果得宠,一定帮你除掉景妃。”   凤鸾春恩车在外面等着,珑瑾帮姐姐梳洗好,说道:“姐姐,妹妹希望的是您能享受跟皇上相处的时刻,不要为我的事情烦忧,只要皇上喜欢姐姐,其他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   凤鸾春恩车接了瑜贵人出来了敬怡轩,到了养心殿了偏殿,宫人们脱去瑜贵人的衣服,用红毯裹着,抬到了皇上的床上去了。   皇上知道是翻了瑜贵人的牌子,便如同往常一样自己睡自己的了,等着她。   凝珠也算是聪明的女子,她笑靥如花的看着皇上。皇上的容貌的的确确让她心动不已。   皇上的手指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轻轻的一摸,笑着说道:“朕的瑜贵人要比那天在殿选的时候,更加的撩人心弦呀。”   “那皇上要是等妹妹病愈之后,见到了她的真容,还不着迷了不成?”   凝珠时刻不忘记妹妹。   “珠儿,朕,此刻就已经着迷了。”   说着,皇上一把抽去了裹在瑜贵人身上的红毯,仍在了地上,迫不及待的亲吻着她丰盈的双唇和修长的脖子,瑜贵人这青春蠕动的身体,充满了活力,的的确确让皇上欲罢不能,爱不释手。   外面的太监听见了动静,也开心的小声议论道:“哎,皇上见过的新人也不少了,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呀。”   “新人怎么了?虽然这身体一样,可这人不一样呀,纳兰氏姐妹,皇上可不是一般的心仪呀。”   “小心你们的嘴巴,不想要命了。”   曹华虽然也开心,但是,却提防着隔墙有耳。   “咱么也都是替皇上高兴,贺喜皇上再得佳人呀。”   天亮了,皇帝要早朝了,瑜贵人虽然眷恋皇上的雨露恩泽,却也不敢耽误朝政,催着皇上起床来了。   “你住在哪里,朕下了朝去看你。”   瑜贵人知道妹妹守孝三年的事情,怕皇上一见到妹妹就心生爱意,空坏了妹妹的原则,便支支吾吾。   “哦,朕想起来,好像很远,不如这样,你搬住在皇后的永寿宫的偏殿里,这样,朕也方便,朕去上朝了,等着朕。”   皇上说完,不给瑜贵人说话的机会。   曹华便高兴的吩咐下去了。   “皇上真是英明呀,把瑜贵人放在皇后那里,以后,您要去的可是永寿宫,太后可再也不能说什么了,而且,皇后会觉得您信任她呢。”   曹华在去往前超的路上一个劲儿的夸赞皇上英明呢。   “妹妹。”   瑜贵人一回宫就抱着妹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姐姐,侍寝,你还好吧。”   珑瑾关心的问道。   “只是,皇上要我住在皇后宫里。”   曹华手下的人已经开始搬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