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发现帅哥 吕海波到南江工作不到两个星期，就有两个美女主动成为他的红颜知己。 如果说，吴莉莉是个草根美女，那么，金珊珊则是个官二代美女。两个女孩属于两种不同类型、不同范畴的美女，所以两个人的性格也截然不同。 两个女孩都长得亭亭玉立，身材高挑性感，肌肤白嫩光洁，脸蛋漂亮迷人。吴莉莉清纯靓丽，像个人见人爱的邻家女孩；而金珊珊则娇艳妩媚，气质高贵，有点像影视明星。 金珊珊对男朋友的要求比吴莉莉还要高，所以也是直到现在都没有目标。但她从走进市政府办公大楼那天起，就发现其实周围对她有所觊觎的男人还不少。自以为配得上她、想接近她的年轻公务员起码有四五个，自以为有权追她做情人的中年官员也不少于四五个。 其实，金珊珊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她真的很迷茫，有时也有些莫名的不安，但她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待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出现。 星期一上午，金珊珊突然发现有个高大上的帅哥在办公大楼三层走廊里走来走去。后来，这个帅哥竟然走进了市长林天益的办公室。 他是谁呀？金珊珊眼睛一亮，是来办事的，还是调来工作的？ 一直到下午，她才从办公室秘书周军嘴里知道，他叫吕海波，是新调来的副市长。 “他是副市长？”金珊珊惊讶地看着周军，“他才几岁呀，好像只有二十多岁吧？就是副市长了？” 周军有些神秘地说：“我是他的秘书。” “你是他的秘书？”金珊珊更加惊讶了。瞪大眼睛看着周军，意思是：你的年龄比他大多了，反而当他的秘书。 “对呀，怎么啦？”周军从她脸上看出了她的意思，“他有能力，有出息呗。” “他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啊？”金珊珊追问。 “谁知道？”周军说，“你家不是省城吗？可以回去打听一下嘛。” “我打听他干什么？”金珊珊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禁一动。 金珊珊突然觉得，自己心目中真正想找的男朋友，就是像吕海波一样的男人。既帅气俊朗，又有出息。这么年轻，就当了副市长。 于是，金珊珊脚痒痒的，总是想去看吕海波。有时，实在憋不住，她就装作去上卫生间的样子，在三楼的走廊里走来走去，每次都目不斜视地从他门口经过。 可吕海波却连头也不抬一抬。他成天坐在办公室里，不是在电脑上忙，就是埋头看文件。有时关门出去，不知办什么事去了。有点神秘，也有点高傲。 今天下午，他们一起在市政府第一会议室里开会。在会场上，金珊珊总是想捕捉吕海波的目光，吕海波却一直不朝她看。偶尔目光扫过来，跟她相遇，也是赶紧掉开，像怕她似的。 哼，我就不信，老娘我吸引不了你！凭我的美貌，我的身材，我的条件，难道就配不上你？你有爱人，也可以离婚的嘛。现在社会上离婚的官员太多了，有什么奇怪的？ 说实话，像吕海波这样的帅哥副市长，只要真心爱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做情人也可以，正式结婚也行。只要你肯离婚，我就敢跟你结婚！ 这样决定以后，金珊珊就开始寻找与吕海波接触的机会。 今天是星期天。金珊珊一个人在宿舍里看电视，看微信，但总是看不进去，脑子里总是想着如何接近这个神秘帅哥的事。 这不，机会来了。金珊珊正翻看着朋友圈里的微信，突然收到了一条惊心动魄的微信。 这是一个动态拍摄的电影镜头一样的画面：反映的是南江市一个村支记强占农民耕地的案件。有家村民不肯把自己的土地便宜卖给村支书，村支书就派他的弟弟纠集来几十个打手，把这家人家砸得稀巴烂，情景惨不忍睹。 太气人了！南江市难道真的还有这种事发生？金珊珊将信将疑地看着这条微信，也不知道发的人是谁。朋友圈里的人太多，大多用的是昵称，所以都搞不清是谁。 这时候，金珊珊的手机响了。她按了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是金秘书吗？我是《滨江晚报》的记者，叫叶小雯。你还记得吗？我们是那次会议上认识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齐耳短发的那个美女记者。” “对，没错。”叶小雯说，“刚才那条微信就是我发的，你看到了吗？” “哪条微信？” “就是村支书强占农民耕地的那条。”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亲自去采访的，就昨天。”叶小雯说，“看了现场，真的让人气愤极了。打手把他们家的东西全部砸光，还把他们的门窗都砸烂，非常嚣张，十分凶恶。他们报警，110来了以后，没说什么又走了。他们去派出所，派出所里没人。他们去找区政府，区政府没人管。他们没办法，来报社找我们。社长派我去采访，我到了那里，他们就大声哭喊：谁来帮帮我们吧！谁能救这可怜的一家人呢？我一想就想到了你。你是市政府的秘书，不知能不能向市委书记，或者市长反映一下？” 金珊珊气得脸都扭歪了：“我们市里怎么还有这样的事？简直无法无天了。要不是你亲自去采访的，我是不会相信的。” 叶小雯像突然想起似地说：“嗳，金秘书，我听说我们市里新来一个副市长，说他非常厉害，是个英雄。你认识他吗？能不能向他反映一下？” 金珊珊眼前一亮，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机会：既可以考验他是不是英雄，又可以自然地接近他。 “好，我试一下吧。”金珊珊爽快地答应，“我联系好了，打你电话，你带我们一起过去。” “好的，金秘书，我等你电话。” 合了手机，金珊珊站起来在客厅里走了几步，犹豫着想了一会，才猛地停住，拿出手机打起来：“你好，是吕市长吗？” “对，你是哪位？” “我是市政府办公室秘书金珊珊。”金珊珊的心跳得有些快，但语气极力保持着平稳，“今天是星期天，冒昧给你打电话，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第一卷 第2章 她的心一阵乱跳 “哦？”吕海波听着她悦耳的声音，第一个反映就是又一个自作多情的美女来了。于是，他以下逐客令的口气说，“你不是主管文教的奚丽娟副市长的秘书吗？怎么向我汇报啊？” 金珊珊一怔，心里有些不开心，就干脆以挑战的口气说：“这事不属于你主管，但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去管一下？” “什么事？属于我管的，我一定管。不属于我管的，就要看我有没有时间了。” 金珊珊说：“吕市长，我刚才加了你微信，你也加我一下，我把那条微信发给你，你先看一看，是我认识的一个记者去采访时拍下来的。” “好吧，我先看一下再说。” 金珊珊挂了手机，一会儿，吕海波就加了她微信，她马上就把这条微信转发给他。 吕海波收到微信，一看，气得肺都快要炸了。他拍案而起：“南江市还有这样的村官，简直没有王法了。” 他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南江市表面上看上去平静安宁，兴旺发达，可暗中浊流也不少啊。我才来了几天？就碰到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先是冷落孤独，接着是钉子户强拆，顶头上司逼宫，开发老板傲慢，然后是城管打人，现在又来了个村支书强占农民耕地。 这些表面现像背后的实质是什么？也就是发生这些奇情怪事的原因是什么？是腐败？！那么谁在腐败呢？有多少人在腐败？ 村支书强占农民耕地这事到底要不要管？这不是我管的事情啊。可现在有人在向你反映了，你能不闻不问吗？那你还是人民的公仆吗？ 问题是你能不能管？你只是一个新来的副市长，没有多少权力和势力，也没有钱，你怎么管？但不管怎么样，既然知道了，就得去看一下，问清情况后，好向林天益和牟汉忠汇报。 那你有时间管吗？处理钉子户事情七个日历天，已经三天了，还没有多少进展。昨晚与钉子户签完合同，今天他一早就给顾彩娟打电话，让她把钱打给三家钉子户。 顾彩娟问他要三个户主的银行卡号。他马上让吴莉莉帮忙将合同上留下来的户主银行卡号，用手机发给她。顾彩娟收到后，又说今天是星期天，不能办，要到明天星期一才能办。 他有些急，怕夜长梦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但也没办法，只能等到明天。今天下午有空，他准备去郊区金汇镇民乐村看望一下那个被打的阿姨，没想到又来事了。 这个村在哪里？顺不顺路呢？于是，吕海波拿过手机给金珊珊打电话：“金秘书，这是哪个村？在哪个方向？你知道吗？” 金珊珊：“我也不知道，我问一下叶记者吧。” 一会儿，金珊珊打过来：“吕市长，我问了，是郊区金汇镇民乐村。” “什么？”吕海波失声叫起来，“就是金汇镇民乐村？” “怎么？你知道这事？” “不是。太巧了，我下午正准备去那里。” “你准备去那里？” “我趁下午有空，到那里去看望一个阿姨。” “是你亲戚？”金珊珊惊喜地说，“那我们正好一起去看一下。” “你也去？”吕海波感到有些意外。 “你去的话，我当然要去了，我还让叶记者一起去呢。这事本来是我联系的嘛，对吧？吕市长。” “那好，我们一起去看一下。下午几点走？” 金珊珊是有车子的，平时她一直开车上下班的，今天她不想开了：“吕市长，我们吃完中饭就去吧，你来接我一下行吗？” “你不是有车子的吗？” 金珊珊一愣，马上说谎道：“我的车子坏了，还没去修。” “好，那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 金珊珊挂了手机，就把住址发给他。她心里好高兴，也有些激动。能够坐在他的车子里，这是一个接近他、追求他的好机会！ 金珊珊甚至有些想入非非：吕海波为什么要我的住址？平时我一个人住在里边，他也是一个人住，如果他晚上来敲我的门……她的心一阵乱跳，脸也不觉臊红了。 金珊珊连忙泡方便面吃，然后开始打扮起来。她知道像吕海波那样的帅官喜欢什么样的美女：淡妆雅服，清纯稚嫩，温柔善良。她离这样的要求有些距离，或者说是正好相反，所以她得尽量往这个标准上去靠。 她平时经常是素面朝天，不修边幅，大大咧咧，快言快语。她知道这种性格，一般男人都不太喜欢，所以她想尽量改改。 其实，她的内心也是很温柔的，也喜欢打扮，喜欢漂亮，喜欢好听话，喜欢帅哥的追求。也有那种冲动，也爱做梦，也想结婚，生孩子，做妈妈……她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啊。 可常常，她就是懒，怕打扮；就是馋，却又不想动手做饭。在家里，爸爸妈妈从来不让她进厨房的。心里有话，她就是憋不住；对看不惯的人，她就是不愿搭理；对错误的事情和观点，她就是要发表爱憎分明的看法。 金珊珊在衣橱里挑来挑去，就是挑不出一件满意的衣服。她的衣服太多了，她都挑花眼了，还是没能挑选出来。她的衣服大都颜色比较鲜艳，跟她艳丽的容貌相配。所以，她现在要挑出一件素淡些的衣服，就有些困难。 终于，她在衣橱里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件许久没有穿、早已忘掉、大学里穿过的韩国学生装。那是她爸爸到韩国访问时给她买回来的。当时，她觉得很时尚，很漂亮。后来工作了，就不适合穿了。在政府机关上班，她不能再穿这样的娃娃装了。她在班上穿得最多的那种高贵端庄的空姐装。 难怪有人背后叫她空姐。因为她的脸蛋和身材都像空姐一样，又经常穿着空姐式的服装，真的太像娇艳迷人的空姐了。 今天是星期天，又是跟一个帅哥一起出去办事，就无所谓了。不，是有特殊效果的。 第一卷 第3章 迷人的香水味 第一卷 第4章 好闻的男人味 金珊珊又不说下去了，希望吕海波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 吕海波却十分没趣地说：“我只有一个娇妻，没有别的女人。我的爱人也很漂亮，我们很相爱，真的，我觉得很知足。有言道，人生得一知己足已。我的知己，就是我的娇妻。” 金珊珊气死了，心里想，他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分明是有意说给我听的，让我打消追求他的念头。 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要是别的男人，女人能主动这样暗示他，他顺着杆子爬得不要太快哦。甚至立刻就冲动起来，在车子里抓她的手，或者把嘴巴凑上来偷吻她的脸颊。男女之间的一层纸一旦捅破，就一发而不可收了。 就像林天益，曾几次单独把她叫到办公室里，名义上是谈工作，实际上一直在作那方面的暗示。意思是他有提拔她的权力和机会，只要她懂得官场潜规则，愿意做他的情人，他可以马上提她为副处级干部，跟于红娜的级别一样。 有一次，林天益说说，趁她不注意，竟然偷偷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把一手搭到她肩上。当时她一惊，马上跳起来，快步走出去。 现在，要是吕海波能把一只手搭到她肩上，或者抓住她的左手，她是绝对不会逃避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吕海波起，她就被他迷住了，就变得神神道道的，不能自已了。 这难道就是真正的爱情？她在中学和大学里都谈过恋爱，但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她只跟几个她心仪的男生眉目传情，然后一起说说话，拉拉手。当然，她在大学里，也跟一个男生拥抱，亲吻过。但她感觉也不过如此，没有激情，平淡如水。 现在，她只跟吕海波坐在一起，就感觉特别温馨，特别激动。真的，你说奇怪不奇怪，她从侧面看着他，越看越喜欢。他身材高大，脸型俊朗，两眼锐亮，浑身散发着一个成熟男人应有的干练、胆魄和霸气——就是所谓的男人味。 两加上他身上一种特别好闻的男人味道，两种男人味合在一起，让她迷醉，让她动心，让她筋酥骨软，恨不得马上就扑进他的怀抱。 虽然她还是个女孩子，但这方面的事情她都是懂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有这方面的冲动和激情，也渴望男人的拥抱和亲吻。她曾经想养一条宠物犬，在没有男人寄托之前，把感情交给它。后来考虑到公务员不适合，就放弃了。 “听说她是一个局长。”金珊珊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还是很淑女，“什么时候也把她调过来嘛。这样，你生活上好有个照应，工作上也有个帮手。” “嗯，我也这样想。”吕海波淡淡地说。 金珊珊第一次的试探没有成功，她心头的火焰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但她没有灰心，没有气馁，反而觉得吕海波确实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好丈夫，值得她不惜一切去追求。看来，时机还没有成熟，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会适得其反。 于是，金珊珊转换话题说：“我觉得，这个强占农民耕地的村支书一定有后台，否则，不可能这么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的。” “还是去看了情况再说吧。”吕海波说话很稳重，“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任何事情的发生总是有原因的。” “你认识那个地方吗？” “我已经设置了导航。” “那我发短信，让叶记者直接到那里碰头。” “行。”吕海波加快速度向前开去。 郊区的原野上，到处是一派丰收的景象。家家都是一幢漂亮的别墅，原来矮小的平房已经不多。县乡公路宽畅整洁，村埭道路整齐划一。这里原来是个县，因为经济发展快，现在已经改为区了，叫湖闸区。 南江市有四个区：茅山区，湖东区，湖闸区，经济技术开发区，分布在一条人工湖——天心湖的四周。下辖四个县：洪湖县，金林县，海林县，江滨县。全市总人口六百三十八万，外来人口二百五十六万。通过一个多星期的熟悉和了解，吕海波摸清了全市的基本情况。 “对了，你刚才说，收到一条有关我的微信。”吕海波想起来了，“快给我看看。” 金珊珊翻出手机里的那条微信，把手伸过去，划给他看。吕海波看了一眼，皱起眉头，感叹说：“微信实在是太快，太厉害了。” 吕海波拿起自己的手机，交给金珊珊说：“你帮我找一下，有个叫吴莉莉的，然后给她打过去。” “吴莉莉，她是谁呀？”金珊珊边划着他的手机，边有些嫉妒地说，“吕市长，你刚来，就有了？” “有什么呀？你想到哪里去了？”吕海波感觉好可笑，她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女孩子怎么都这样呢？ “她是天翁街道拆迁办的，我让她帮我删除这些信息。” 手机拨通了。金珊珊帮他拿着手机，吕海波对着手机面板说：“小吴，我让你帮我删除那些信息的，怎么微信上还有啊？” 手机里传来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金珊珊听得耳朵都竖起来了：“我一直在联系，可微信编辑很难联系到。” “网络上有没有帮我找？网上的也要删除。” “我知道了。明天上班后，我帮你在百度上找。” 金珊珊把手机交给他：“这个女孩子一定很漂亮吧？” 吕海波笑着说：“纯粹工作关系，你别瞎想。” 金珊珊以玩笑的口吻表达嫉妒的意思：“你能把这样私密的事情交给她去做，说明关系不一般啊。” 吕海波掉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中既闪着妒火，又含着情意：“那我把它交给你，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能啊。”金珊珊高兴地说，“能为你效劳，我感无上的荣幸。真的，吕市长，不开玩笑，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忙。” “好，太好了，我又多了一个兵。”吕海波坦诚地说，“金秘书，不瞒你说，现在，我除了周秘书，就是光杆司令一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一卷 第5章 打情骂俏 “嗯。”金珊珊点点头，“要是能把我调到你手下工作就好了。” “这个，暂时不合适，也不可能。”吕海波在路上打着弯，“以后，看情况再说吧。” 听吕海波这样说，金珊珊喜形于色地笑得像一朵花。她感觉与吕海波有戏了，但会是什么样的戏，她还吃不准。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开到金汇镇民乐村的埭路口。 金珊珊打叶小雯的手机，叶小雯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吕海波决定先去沈亚琴家。他把车子从埭路上开进去，边开边问。一坐儿，就问到第六村民组，再问到沈亚琴的家。 沈亚琴的家在这条水泥埭路的南边，是三间矮小的平房。它夹在一群楼房的中间，像树林里的一棵小树苗，很不起眼，几乎看不见。 吕海波把车子停在埭路边上，从后备厢里拿出刚才在路上买的几盒营养补品，带着金珊珊朝沈亚琴家走去：“到了那里不要多说话。” “嗯。”金珊珊听话地点点头，但还是禁不住问，“你为什么来看她？” “昨天上午，她被城管追打，还踩烂了苹果。来慰问一下她。” “那应该由城管来慰问啊。” 吕海波边走边说：“我们的城管有这么好吗？有这么好，老百姓就不会那么厌恶他们了。他们只知道驱赶，不懂得疏导。不从根子上解决老百姓的生计问题，又不让老百姓设摊，还让不让他们活啊？所以我想，在我市新一轮的城市规划中，要考虑多建设一些方便老百姓设摊的市场。” 金珊珊由衷地说：“吕市长，你的心中装着老百姓，如果你是市长，或者市委书记就好了。” 吕海波回头看了她一眼：“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在官场上，这种话是最敏感的。” 但金珊珊不管，继续爱憎分明地说：“我最看不惯那些口头上成天喊着以人为本，为民办事，实际上却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官员。” “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金珊珊犹豫了一下才说：“都是教师。”她不想过早把自己的家世说出来。在南江市，除了组织人事部门管档案的人知道外，还没有人真正知道她的家世。 “嗯，教师之家，书香门第，怪不得。” 金珊珊撒娇地问：“怪不得什么？” 吕海波想了想，才说：“怪不得嫉恶如仇，怪不得娇生惯养，怪不得条件那么好，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回答满意了吧？” “哦，讨厌。”金珊珊一高兴，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环境，伸手在吕海波的背上拍了一下。 这就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了，吕海波吓了一跳，赶紧厉声制止：“你！让人看见，不得了。” 吕海波没有想到，这还只是开始。金珊珊为了达到目的，这方面的手段有的是。 说话间，他们就走到了沈亚琴家的门口。一个七八岁样子的小男孩，正趴在屋子中间张方桌上写作业。 也是家徒四壁啊，家里除了桌凳箩篮等家什外，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房屋还算周整，白墙，青瓦，砖铺地，老式灶，是目前农村里最穷人家的典型样式。 “奶奶，有人来了。”小男孩见他们出现在门口，冲里屋喊了一声。 沈亚琴从里屋走出来，愣怔之后，马上绽开多皱的笑脸：“啊？这不是吕市长吗？你真的来啊，我以为。快，进屋。小健，快叫叔叔，阿姨。” “叔叔好，阿姨好。”小男孩礼貌地冲他们说。 沈亚琴边说边忙着给他们掇凳子，倒白开水：“哎呀，吕市长，我家里不能来，你看看，像什么样子？” 待他们在方桌边坐下，沈亚琴又看着金珊珊说：“这位姑娘，这么漂亮，是你爱人吧？” “不是，是我同事。”吕海波赶紧说，“阿姨，快别忙了，我们坐一下，就走的。今天星期天，正好有点空，就来看看你。” 沈亚琴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她慌乱地在当地转着：“你一个市长，大忙人，还真的来看我们祖孙俩。”说着眼睛一红，她伸手去抹眼睛。 吕海波怕有乡亲们来看热闹，影响不好，想早点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折好的信封，往方桌上一放说：“阿姨，那几盒东西给你补补身子。这五百元钱，就给你小孙子买几本书看看。” “哎呀，这可使不得啊。”沈亚琴连忙拿了信封塞还给吕海波，“你能来看我这个老太婆，我已经高兴得不得了，还买东西，给钱，我怎么好意思收啊？也不知怎么还你的恩啊。” 金珊珊也没有想到，吕海波会拿出个人的钱，帮助这家穷人家。她有些感动，连忙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五百元钱，装进吕海波的那个信封，然后塞入沈亚琴的裤子袋：“阿姨，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买一件衣服穿穿，啊。” 阿姨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破烂了，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哪。她知道，现在社会上富人很多，但穷人也不少。而且，富者更富，穷人更穷，穷富差距越来越大。他真希望像吕海波这样的下一代官员，能够在这方面多做些努力。吕海波能够这样做，真是好样的。她对他更加刮目相看，也从心底里更加喜欢他了。 吕海波关切地问：“阿姨，你今天没有出去摆摊？” 沈亚琴在另一条长凳上坐下来：“今天是星期天，我要陪孙子在家做作业。明天要出去的。不出去不行啊。我的地被村支书家收购去了，我们就这孤伶伶三间房子，一寸地也没有，不出去，靠什么吃啊？” “你的地被村支书家收购了？”金珊珊睁大眼睛看着她，“怎么回事？” 沈亚琴说：“我们村的村支书家势力很大，也很有钱。他们要在村里办一个私人养殖基地，据说有蔬菜大棚，还要造猪舍，建厂房，砌办公大楼，等等。所以，他把我们三个小队的地都收购了。” 第一卷 第6章 美女记者来了 吕海波问：“多少一亩收购的？” “每亩每年三百元，到年底给。” “只有三百元？你家有几亩地？” “三亩。我不肯卖。他们就派人到我家里来，强逼我在合同上签字。”沈亚琴打开了话匣子，“我男人，还有我儿子，患的都是肝癌。两个人把家里的钱，看病都看光了。他们死后，地都没有收走。本来我有三亩地，种种地，除了养家湖口外，总还有些收入。现在被他们强行买走后，我什么也没有了，只好去摆摊。” 吕海波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是她乱设摊的原因。城管还要追打她，把她的苹果踩烂，你说这公平合理吗？这是两头夹击，要把穷人逼死啊！ 这在我们市里可能还不是个别现象，我要先向林天益和牟书记汇报，然后把它拿到市委常委会上去讨论。不解决民生问题，我们政府就是失职，就对不起老百姓！ “作为一个村支书，怎么能强买老百姓的地呢？”金珊珊看了吕海波一眼，脸上显示出愤慨之色，“阿姨，我们听说，你们村里也有户人家不肯卖地，被村支书砸烂了房子，有这事吗？” “有。”沈亚琴害怕地朝门外看了看，才小声说，“就前天上午，村支书潘为民的弟弟带着二三十个流氓打手，拿着木棍和钢筋，冲到孙小明家，见东西就砸，连一条狗也不放过，被他们活活打死。孙小明不在家，他媳妇哭喊着出来制止，被他们打得鼻青眼肿，小腿骨折。孙小明听到消息，从外地的建筑工地上连夜赶回来，打110报警，向上级反映，都没有用。” 吕海波的胸脯起伏起来：“这是为什么呢？” “孙小明家也是不肯卖地，她媳妇没事做，想自己种。他们是五队的，离这里不远。他家总共有五亩多地，种得好，一年能挣一万多元钱。而卖给他们，一年只有一千多元钱，相差好几倍呢。潘家人到他们家说了几次，他们坚决不同意，就遭了殃。” 吕海波气得脸都扭歪了：“太不像话了。走，金秘书，我们去看看。” 沈亚琴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朝外面看看，回头有些紧张地说：“吕市长，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潘家靠山可大啦，他们市里有人，据说省里也有人。这里谁也不敢得罪他们的，连警察也不敢来呢。” 金珊珊不动声色地问：“他们家在市里有什么人？” “这个，我不知道。据说是大官，省里也是大官。我们都不敢问的，见他们从埭路上经过，也都要躲的。”沈亚琴神色紧张地说，“潘书记的弟弟可厉害啦，长年养着一帮地痞流氓，在村里无恶不作，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村民们都敢怒不敢言啊。” 吕海波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简直无法无天了！” 说着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对沈亚琴说：“阿姨，你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小孙子全靠你了，你要是累坏了身体，他怎么办？” “谢谢吕市长，谢谢你们！”沈亚琴感激万分地送出来。 吕海波走到门外，还是不放心地回头叮嘱：“我们来过你家，你不要对别人说。好在没人看见。否则，对你不好。” “嗯，我知道。”沈亚琴也不放心地叮嘱，“吕市长，金秘书，你们就直接回去吧，千万不要去潘家。” “嗯，你进去吧。”吕海波朝她挥挥手，“我们知道怎么做，你放心。” 他们走到埭路上，要给叶小雯打电话，金珊珊的手机响了，正是叶小雯打来的：“金秘书，你们在哪里？我到了民乐村的埭路口。” 金珊珊：“我们在第六村民组这边，你在哪个方位。好，你站在那里，我们来接你。” 吕海波调转车头去接叶小雯。在路上，他叮嘱金珊珊：“今天，你不要说我的身份。” “嗯。”金珊珊表示同意。 前边那个大马路与小埭路的口子上，亭亭玉立地站着一个女孩。她就是叶小雯。又是一个美女。 吕海波透过车窗看着她优美的身影，感觉她的漂亮度和身材的匀称度，还有气质，似乎都介于吴莉莉与金珊珊之间。 吕海波将车子开到她身边，摇下车窗。金珊珊招呼她：“叶记者，进来吧。” 叶小雯拉开后排的车门，坐进去，看着驾驶员，问金珊珊：“金秘书，他是？” 金珊珊：“我同事。” 叶小雯把头往前伸出去，从侧面细致看了一下吕海波，然后打开手机对照着看了看，不禁惊叫起来：“啊，他就是吕市长吧？我微信里有他的照片。” 金珊珊：“你也收到过这种微信？” “嗯。”叶小雯说，“我们好多同事，都收到了类似的微信。” “你看看，不得了，快帮我抓紧时间删除它。”吕海波对金珊珊说，然后才回头看了叶小雯一眼，“你好，叶记者，我是吕海波。但叶记者，今天请你不要亮明我的身份，也不要拍照，更不能采访。” “吕市长，您是英雄啊，为什么不能采访？”叶小雯不解地说，“我本来就想联系市政府办公室，或者市委宣传部，去专门采访您呢。” 吕海波有些急：“叶记者，千万不要再给我添乱了，拜托，拜托。什么英雄啊？不就是做了几件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吗？遇到这种事情，不这样做，倒是不正常的。唉，可见我们的一些干部，真的是越来越脱离老百姓了，或者说，离老百姓的要求越来越远了。” “吕市长，你回答得太好了。”叶小雯惊喜不已，“这就是采访啊。您刚才的话，我要是能录音下来，就太棒了。” 吕海波有些不高兴了：“叶记者，你没听懂我的话？不要再发这种微信了。这种消息更不能发。不管是网络上，还是报纸上。这对我开展工作不利，你明白吗？” 金珊珊：“叶记者，吕市长说得没错。官场上，这种消息太敏感了，弄不好，对吕市长会起反作用的。” 第一卷 第7章 视察现场 “好，我知道了。”叶小雯说，“不过，吕市长，现在有些新闻，在民间传得更快，因为有微信，谁也控制不了。譬如，这个村支书打人事件，我也是先收到微信，再来采访核实的。但核实以后，这个新闻又不允许登报。” 金珊珊问：“为什么呢？” 叶小雯有些不满地说：“不知道我们总编，看了我写的新闻，向市里哪个领导汇报的。领导的意见是，暂时不能见报。你看看，要是没有微信，这种新闻，不就要变成旧闻了吗？” 在叶小雯的指领下，吕海波很快将车子开到孙小明家前面的埭路边。车子停好，他们从车子里出来，叶小雯领着他们拐进那条进宅的水泥小路。 叶小雯边走边介绍：“孙小明是后面第三家，那排三间平房就是。村支书潘为民在第四村民组，喏，东边五六个宅子，砌得最高，最豪华的那幢楼房就是他家的。” 远远看去，潘为民的楼房是一幢五层欧式大别墅，造型非常漂亮。在普遍都是二三层高的村民小别墅群中显得鹤立鸡群，十分耀眼。 他家有个很大的院子，一圈艺术围墙将它隔成了一个独立宅院。连围墙的大门都是坚固厚重的古铜式铜门。而孙小明家则跟沈亚琴家差不多，青砖白墙，没有院子，直裸裸的三间低矮小平房。 这就是活生生的穷富对比！而且，住大洋房的富人还要派打手把住小平房的穷人家砸烂。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这不是严重的阶级剥削和压迫吗？ 吕海波走在那条狭窄的进宅路上，心里很不平静，也非常气愤。这些天发生的一系列现像背后的实质到底是什么？ 一会儿，他们就来到孙小明家的门前。孙小明媳妇从屋内走出来：“这不是昨天来的叶记者吗？” “对。你叫什么来着？我想起来了，你叫冯雪妹。我两个同事，也来看一看。”叶小雯上前跟她说，“你老公呢？” “到区里反映情况去了。”冯雪妹鼻青眼肿，右边脸颊紫肿得像个馒头。两边的脸明显有大小，颜色也不一样。 吕海波和金珊珊不声不响地走进去看起来。 真是满目疮痍啊，就像被日本鬼子洗劫过的一般，家里所有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完整的。吃饭的桌凳被砸坏，装东西的坛坛罐罐被砸碎，锅碗瓢盆被砸扁，地上一片狼籍。 “谁来帮帮我们吧。”他们正看着，冯雪妹就“哇”的一声哭喊起来，然后指给他们看，“你们看看，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衣柜，家俱，都被他们砸坏了。还有门窗，灶，床，也都被砸掉了。现在，我们什么也没有了。”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吕海波气得七窍生烟。金珊珊也看得脸色发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三间屋子都看了一遍，他们走到门外。东邻西舍、同村乡亲都偷偷站在自己的场院上朝这边看，不敢走过来。 “现在，让我们怎么活啊？昨天晚上，我们一家人连饭都没吃着，晚上就睡在地上。”冯雪妹捶胸顿足地哭喊着，“这社会，还有没有王法啊？我们只是不肯把地卖给他们，他们就对我们下这样的毒手！他们比过去的强盗还要狠毒，比地主资本家还要凶恶啊！” 吕海波上前安慰她：“冯雪妹，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你也不要太伤心，要当心好自己的身体。你要相信政府，一定会来处理这件事的！” “可这位记者，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来处理啊。”冯雪妹两眼红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像个疯子。 可她的头脑是清醒的，似乎还有些文化。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目光中充满了恳求和期盼，“你们都是记者，能不能帮我们叫中央电视台来报道一下。” 吕海波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神。那是一个被强者欺负的弱者无奈的，充满恳求，渴盼帮助的目光啊！他的心都快要碎了。可此时此刻，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好。 金珊珊和叶小雯也是同样的心情，她们还有女性柔软的一面。她们都低下头，背转身，偷偷抹起眼睛来。 吕海波正准备拿出手机拍照，然后去找潘为民交涉，问他为什么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本村村民下这样的毒手？ 不管什么情况，先让潘为民赔偿冯雪妹家的损失，安排好他们的生活，然后再让公安局刘局长派人来侦办这个案件。 这时，一辆宝马车鸣着喇叭，从东边埭路上快速开过来。宝马车在前面的进宅口停住，从里边钻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中等身材，剃着光头，胳膊上纹着壁虎图案。他脸色阴沉，两眼射出两道吓人的凶光，快步朝他们走来。 冯雪妹的东西两宅有人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否则，要吃苦头。叶小雯拉了拉金珊珊的衣角，吓得脸色都变了：“打手来了，我们快走！” 但吕海波示意她们不要怕，站在那里不要动。 “他就是潘为民的弟弟，叫潘小虎。”冯雪妹轻声对他们说，“你们快走吧，他是一条仗势欺人的恶狗！” “你们是哪里的？”潘小虎在离他们十多米远的地方就叫了起来。 吕海波迎视着他，一动不动。叶小雯和金珊珊拉着手，往他的身后直躲。 “说昨天来了一个女记者，拍了照，是不是你们？”潘小虎走到他们面前，一副恶相地打量着他们，“不是的，识相点，赶快滚蛋。是的，就把胶卷交出来！” 吕海波往他面前走了一步，厉声责问：“这里是不是你砸的？” “是我砸的，怎么啦？”潘小虎有恃无恐地翘着嘴角，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是谁呀？” 吕海波提高声音喝问：“我问你，你凭什么砸他们的家？” 潘小虎一愣，但马上握起拳头朝他晃着：“唷嚄，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跑来管闲事？你想找死！” 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旁边三个女人吓得凑在一起，不敢喘气。东邻西舍、前后两宅看热闹的人个个屏住呼吸，不敢吭声。 第一卷 第8章 跟恶人交手 “找死的是你，而不是我！”吕海波挺起胸膛，毫不畏惧地指着他说，“你目无国法，仗势欺人，无恶不作，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吕海波还没说完，潘小虎就朝他脸上打来一拳。三个女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啊——” 吕海波把上身往后一仰，避开潘小虎打来的拳头。同时，他的两脚朝后腾挪了半步，然后把刚才心中窜起的那股怒火运到腿上，对准潘小虎的腰间就横扫过去。 因为他身高腿长，再加上那股由心中怒火转化而来的功夫，致使有些三脚毛功夫的潘小虎即使叉腿蹲身，运作功夫，想架开这个扫荡腿，也没能奏效。 “啪”的一声，吕海波力敌千钧的扫荡腿准确地扫到潘小虎的腰间。潘小虎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身子朝左侧倒飞出去，飞出三米多远，才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潘小虎痛得在地上直滚。 “打得好！”观众中还是有人大胆地发出喝彩声。 “哎哟，痛死我了。”潘小虎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腰间痛得厉害，坐不起来。他侧躺在那里，从裤子袋里拔出手机就拔打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三狼，你们在哪里？赶紧过来，越快越好！有多少人，就来多少人！” “你叫人来吧，我在你哥潘为民家等你！”吕海波指着他说。然后转身对惊呆在那里的金珊珊和叶小雯说，“走，我们找潘为民去！” 吕海波昂首挺胸朝前面的埭路上走去。两个美女跟冯雪妹摇了摇手，就转身跟上去。 “吕市长，看不出，你还有功夫啊，刚才把我吓死了。”走在路上，金珊珊拍着自己的胸脯，“我的心直到现在还跳得很厉害。” 吕海波说：“我没有功夫，是心中那股怒火起的作用，真的。” 叶小雯小声对吕海波说：“吕市长，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个家伙已经叫打手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件事没有处理好，怎么能回去？”吕海波胸有成竹地说，“小叶，你把昨天拍的照片发给我，我要派用场。” 金珊珊对他说：“不是发到你微信里了吗？” 吕海波对叶小雯说：“我要把它打印出来，你发我邮箱吧。” 金珊珊赶紧对叶小雯说：“发我邮箱好了，我帮他打出来。” 叶小雯却还是对吕海波说：“吕市长，你邮箱号码多少？” 从认出吕海波就是微信上传播的那个英雄起，她就想问他要联系方式了。既是一个大帅哥，又是一个副市长，还是一个大英雄，这样的结识机会哪里来？她岂肯轻易错过？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正好。所以，她不顾金珊珊的反对，坚持问他要联系方式。 “我的手机号码加@163.com就是我的邮箱。”吕海波把手机号码报给叶小雯，叶小雯把它打进手机里，拨打了一下：“吕市长，这就是我的手机号码。” 吕海波存好她的名字和号码说：“以后有什么需要你采访的事，我直接打电话给你。” “那太好了。”叶小雯高兴地说，“吕市长，真是名不虚传啊。我认识和采访了许多官员，像你这样的帅哥官员，英雄市长，我是第一次遇到！” 见金珊珊有些不高兴，叶小雯又对她说：“金秘书，今天，我们算是开了眼界了，你说是不是？百闻不如一见嘛。” 金珊珊没有吱声，她对叶小雯如此迫切地想接近吕海波有些反感，也有些嫉妒。 潘小虎被一个大帅哥扫倒在地，一时爬不起来。许多平时敢怒不敢言的村民，都在暗中拍手叫好，纷纷走到埭路上来看他。 “这个帅哥不得了，是哪里来的？” “还有两个美女呢，都是他什么人啊？” “那个女孩是记者，昨天来过的。这一对金童玉女，不知是哪个单位的？” 走到埭路上，吕海波坐进车子里，才拿出手机给市公安局局长刘明亮打电话：“刘局长，不好意思，又打搅你了。嘿嘿，今天，我又遇到事情了。” “吕市长，你的事还真不少。是不是新官上任，想烧三把火啊？”刘局长跟他开着玩笑，但马上认真起来，“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 吕海波不紧不慢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市闸湖区金汇镇民乐村支部书记潘为民，为了创办私人养殖基地，廉价收购村民土地。村民不肯，他就派打手打人，强占。” “是吗？”刘局长有些不相信，“我们市里还有这种案件发生？” 吕海波说：“前天，有个叫刘明亮的村民不肯层卖，她媳妇想自己种地，他就让他的弟弟纠集几十个打手，把他家砸得稀巴烂，连一样完整的东西都找不到，现场惨不忍睹。” “你在现场？”刘明亮职业敏感性很高，“有没有危险啊，要不要派人来？” “要！”吕海波这才说，“而且越快越好，人数要多些。刚才，我已经跟他弟打了一架，他被我扫倒在地后，打电话叫了打手，马上就要到了。” 刘明亮果断地说：“好，吕市长，我尽快派人过来。在警察到来之前，你最好开车离开现场。” 挂了电话，吕海波想了想，发动车子继续往东开去。他不能离开，他要去找潘为民讲理，让他赔偿孙小明家的损失，安排好他们的生活。 一分钟就开到了那幢全村最高的楼房前面。吕海波停下车，坐在车子里观看这幢楼房。不要说在农村里，就是在大都市，在国外，这幢欧式大别墅也是属于高档的。光从它巨大而别致的造型，门窗和外墙饰面的材料，就充分显示出它主人的财富和实力了。 大别墅前面的庭院很大。房屋面积不小于一千平方，庭院至少也有一千平方。但里面空空荡荡的，似乎没有几个人。在农村里砌这么大的房子，不是浪费吗？ 吕海波回头对两个美女说：“你们怕不怕？怕的话，就不要进去了，坐在车子里等我。” 第一卷 第9章 勇闯虎穴 “不行，吕市长，你也不要进去，太危险了。”金珊珊阻止他说，“快把车子开走，等警察来了，我们再过来。” 叶小雯也说：“吕市长，我们这边就你一个男人，怎么打得过他们啊？快往东开，开得远一点，把车子停在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吕海波打开车门，走出去：“你们不去，就坐在这里等我吧。” 两个美女吓死了，赶紧跟出来。金珊珊快步追上他：“吕市长，你怎么不怕死啊？等等我们呀。” 吕海波来到潘为民森严的院门前，见上面有门铃，伸手连按了三次。一会儿，从里边走出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人穿着朴素，有点像农民。他中等身材，国字脸，短头发，淡眉毛，小眼睛，一点也看不出土豪的样子。这个形象与吕海波的想像相差甚远。 但他神情冷漠，目光阴沉，气质不俗，走路平稳。吕海波从他这些方面判断，这个人肯定就是村支书潘为民。 “你是潘为民吗？”吕海波不肯称呼他书记。 潘为民对他如此不恭，敢于直呼他的名字感到意外，也有些惊讶，他隔着紫铜色防盗门上的栅栏，眯着小眼睛打量着他，声音阴冷地问：“你就是刚才打我弟的人？他已经打电话告诉我了。” “是他先打我，我是被迫进行自卫和还击。”吕海波提高声音说，“现在请你开个门，我要进来跟你说几句话。” 潘为民有些恼怒：“你到底是谁？敢在我面前这么傲慢！我凭什么给你开门？” 这时，庭院里一条栓着的大狼狗狂叫起来，把站在吕海波身后的两个美女吓得缩成一团。 吕海波知道，今天不说出自己的身份，就进不了这门。而进不了门，等会打手赶到，他们就真的危险了。 于是，他对潘为民说：“我是副市长吕海波，有记者向我反映你强占农民耕地，我来了解情况。” “你是副市长？”潘为民愣了一下，皱起眉头，重新打量着他。他犹豫了一会，才不太情愿地打开门，让他们走进去，“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们市里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副市长啊？” 这时，站在场院上一个有些姿色的中年妇女对潘为民说：“你打个电话问一问林市长，不就知道了？” 吕海波心里一跳：他认识林市长？金珊珊也瞪大眼睛，与吕海波对视了一眼，表示意外和震惊。 潘为民老婆这样说，用意有二：一是他们可以通过林市长，证明陆晓的身份，如果是假的，就不敢进来。二是即便你是真的副市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还认识正市长呢。 吕海波带着两个美女一边往里走，一边对他们说：“不要问了，我给你看工作证。”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翻给潘为民看了一下。 潘为民一看，上面盖着南江市市政府的钢印，才将信将疑地把他们往家里引。 因为现在的假证太多了，吕海波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又对潘为民介绍说：“这是《滨江晚报》两个记者。” 他有意把金珊珊介绍成记者，是出于保护她，也保护自己的目的。因为潘为民认识林天益，他不能让林天益知道他跟金珊珊一起来调查这个案件，以免产生多种误解。 潘为民家的大狼狗狗吠着，拼命要挣脱铁链，扑上来咬他们。吕海波故意冲着它骂：“去，别狗仗人势了！” 他要压一压潘为民的嚣张气焰。果真，听了这句指桑骂槐的话，潘为民的脸色更加难看，但手却殷勤地做着请进的姿势。 吕海波昂首挺胸走进一楼大堂。大堂装修得像个星级宾馆，非常气魄，十分豪华。里边摆着一圈真皮沙发，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根雕茶几，组成一个会客室。 吕海波不请自坐。他大大咧咧地在一张三人沙发上坐下来，昂着头扫视着客厅，声音不高不低地问：“你们家这么大的房子，平时有几个人住啊？” “就四五个人。我们夫妻俩，我娘，她爹，还有一个保姆。”潘为民见他的神情像个当官的样子，不敢再怠慢，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吩咐老婆给他们泡茶。 但两个美女还是很害怕，她们不敢离吕海波太远，就分坐在他的两边，神情紧张地看着他。她们搞不懂，这打手马上就要到了，他吕海波怎么还像没事一样地稳坐钓鱼台呢？竟然还跟这个罪恶累累的土豪唠起家常来了。 没错，吕海波依然不急不躁地说：“那你们建造这么大的房子，不是浪费吗？” 潘为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愣愣看着他，不知怎么回答他好。 金珊珊“哦“地干咳一声，然后拼命给吕海波使眼色，提醒他快问关键问题，然后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就来不及了。 客厅里的气氛沉闷而又尴尬。 吕海波像没有听见一样，突然冲潘为民笑了笑，带着嘲讽的口气说：“潘为民，你的名字起得很好。为民，就是为人民服务。可你强占村民的耕地，也是为人民服务？” “对，这就是为人民服务。”没想到，潘为民还有理呢。 “是吗？”吕海波张大眼睛看着他。两个美女也意外地瞪着他。 潘为民振振有词地说：“小吕市长，你年纪这么轻，我就叫你小吕市长了。你有所不知，这些村民长年在外，把那些好好的责任田都荒废了，多可惜啊。我就想把这些地都集中起来，办个农业合作社，搞蔬菜大棚，建养殖基地，为他们谋些福利。当然，我自己也想赚点钱。” “哦，那你为什么要派打手砸孙小明的家呢？”吕海波直击他的要害。他要从气势上把潘为民压倒。 潘为民不敢说实话：“这是我阿弟干的，我不知道。真的。前天，我在镇上开会，回来才知道，我把他骂了一顿。” 吕海波像审嫌疑犯一样：“你也知道打人砸家是不对的？所以不敢承认，对吧？” 第一卷 第10章 严正交涉 “打人是不对，但他们家也太难缠了。我们去做了他们多少工作，他们就是不肯卖。而他们的责任田呢？又在其它责任田的中间，你说，这让我怎么整？” 这时，她老婆出来帮腔：“关键是孙家在背后胡说八道，到处造谣，说我们搞腐败，贪污公款，行贿受贿什么的，我们实在是忍无可忍。” 潘为民用眼色和干咳想阻止老婆说话，但已经晚了。他只好涎着脸解释：“其实，我这些钱都是靠自己合法赚来的，我在村里有个饲料厂，还有一个宾馆。至于卖掉的那些地，都是有合法手续的。他说我贪污公款，行贿受贿，有证据吗？” 吕海波听到这里，咧是着嘴角讽刺说：“没有证据，你们就打人了，对吧？这就说明，你弟带人去打人，砸家，你是知道的。而且打人，还是有理由的。” 说得潘为民哑口无言，尴尬得脸色发紫。 吕海波竖直耳朵谛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听到警车的声音，就继续平静地问：“我再问你，你们打人砸家对不对？” 潘为民讷讷说：“我刚才说了，打人是不对的，但他们。” “既然不对，就要赔偿人家。”吕海波顺着他的话说，“你先拿些钱出来，帮他们把房子修好，把砸坏的东西买进去，再给他们一笔生活费，和精神抚慰金。” 潘为民说：“赔钱可以，但他们必须把地卖给我们，否则。” “地卖不卖？是他的权利。”吕海波严肃指出，“你作为一个村支书，难道连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 潘为民在这里是土霸王，怎么受得了这种口气，听得进这种话？他来火了，声音高起来：“请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你才几岁啊？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就不得了了？哼！比你大得多的官员，我认识多了！” 两个美女都吓呆了。客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这时，吕海波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那不是警车的声音，而是打手的车子到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潘为民，厉声说：“我一个副市长，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可你一个村支书，就不得了了是吗？就可以在村里强占耕地，打人砸家，横行霸道吗？你这是犯罪，知道吗？” “犯不犯罪，你说了不算。”潘为民听到外面打手到的声音，更加嚣张起来。他也呼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吕海波的鼻子，“你算老几啊？竟然敢到我家里来教训人。人家一把手，也没有你这么傲慢，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哼，什么狗屁副市长，我潘为民不认你这个鸟，识相点的，马上给我滚蛋！不识相的，小心吃痛生活！” 吕海波岂肯示弱：“潘为民，我要严正警告你，我们的国家是法制社会，你触犯了法律，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是谁也保不了你的！” 这时院门外，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潘小虎带着伤病员的口气说：“这辆车，就是那个人的，给我砸！” “哐——”的一声，外面传来车窗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啊——”屋子里，两个美女吓得抱头尖叫。 “嘣——啪——哐啷啷——”外面传来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砸车声。 吕海波指着潘为民：“快去制止他们，我们的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他们这样砸车，要罪加一等的。” 这时，外面传来潘小虎的声音：“哥，那个人在里边吗？你开门！” 潘为民犹豫了一下，用眼色示意吓呆在一旁的老婆出去。他老婆走出去，压低声跟潘小虎说了什么，潘小虎立刻高声叫嚷起来：“我管他是什么人，他打伤我，我就要打死他，你开门！” 门开了，一群打手冲进院子。他们手里都拿着棍子，钢筋，有个人手里还拿着砍刀。 “打死他！”十多个打手发喊着，向屋里冲来。 见势不妙，吕海波对吓得浑身发抖的两个美女喊：“你们快上楼！” 客厅后面靠墙的地方有个狭窄的楼梯通到二楼。吓得脸色发紫的金珊珊和叶小雯愣怔了一下，马上转身往楼梯上跑去。 这时，有个冲在最前面的打手已经冲进门了。情急之下，吕海波迅速抓起靠在墙角的一根扁担，飞步跳到楼梯口，手执扁担，对准冲上来的打手大喝一声：“谁敢上来？！” 冲在前面的几个打手都猛然止步，犹豫着不敢上前。 吕海波趁潘小虎还没走过来的间隙，对前面几个打手说：“我是副市长吕海波，我们的警察马上就到要了。请你们放下凶器，这样可以减轻处罚。” 听到警察马上就要到，打手也有些害怕了。他们站在那里，只用棍棒对着他，不敢上前攻击他。 一人对十多人，双方紧张地对峙着，一场生死决战一触即发。客厅里的气氛紧张得都快要爆炸了。 “上去打死他！他是假市长！”潘小虎在两个打手的搀扶下，从几个打手中间挤到楼梯口，对最前面那个年轻打手说，“上啊，怕什么？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年轻打手真的挥着掍子朝吕海波的身上打来。“啪”地一声，吕海波用手中的扁担将棍子格开，然后对准他的胸脯轻轻一戳，那个年轻打手就连连后退，倒在后面几个打手的身上。 “不要打他，他真是副市长！”金珊珊站在吕海波身后，尖着嗓子大喊。 叶小雯面对着窗外：“你们听，警察来了。” 果真，埭路上响起两辆警车的呼啸声，由远而近响过来。 打手们都吓呆了，一个个站在那里，慌得不知所措。 警车在院门外停下，车门打开的声音。眨眼间，第一个警察就冲到门口：“都不许动！” “蹲下，把手里的凶器放在地上，两手抱头。”随后，一大群警察冲进来，一下子把打手们都控制住了。 吕海波从楼梯上走下去，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是吕海波，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吕市长，我是邢警大队大队长李向前。我们奉刘局长命令，前来配合你工作！”李向前走到吕海波面前，向他行了个军礼，“现在，我们听从您的指示！” 潘家两兄弟见到这个情景，都吓傻了，两腿直打嘟苏。 吕海波对李向前说：“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带走，身上的手机都收下，然后依法侦办潘为民强占农民耕地、打人砸家案件。要让他们赔偿被砸村民的损失，安排好他们的生活！” “是！”李向前应答后，转身命令警察们：“把他们的手机都收了，将他们带走。” 有个警察见潘为民正要给谁拨打手机，上前一把将手机夺下：“不准打电话，不准通风报信。” 然后与另一名警察架住他就往外走。潘为民冲李向前喊：“你们有逮捕令吗？没有逮捕令，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收走我们的手机？” “走，老实点！”警察推着他往外走。 这时，院门外已经围满了村民。村里有好几个地方响起鞭炮声。 潘为民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放不下这个面子。他在被警察推上警车的时候，掉转头对后面吕海波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很快就会出来的。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吕海波懒得再跟这个没素质、犯了罪的土豪说话。刚才，他命令把他们的手机收了，目的是不让他们给林天益等有权人物通风报信，以免干扰公检法系统以法侦办这个案件。 金珊珊和叶小雯跟着吕海波走到外面，看着被打手砸得面目全非的桑塔那轿车说：“吕市长，你的车子被砸坏了，我们怎么回去啊？” 叶小雯看着被砸得一塌糊涂的车子，咂嘴，摇头。然后眼睛定定地看着吕海波高大的背影，心里更加充满了敬佩和爱慕之情。 刑警大队开来了两辆中巴车。吕海波对掉头两个美女说：“我们就跟警车回去吧。到了刑警大队，正好做一下笔录。” 两辆警车在村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在村民们的目送下，呼啸着从埭路上往西驶去。 到了公安局，警察把抓过来的人都押下去，关在几间屋子里。吕海波和金珊珊、叶小雯下车后，站在公安局院子里，等待去做笔录。 叶小雯见吕海波在跟金珊珊说话，连忙走过去，笑嘻嘻地看着吕海波说：“吕市长，老百姓到处在传说你的故事，说你到滨江上任不久，就挺身而出，制止强拆，教训城管，暗斗贪官，惊心动魄，十分感人。现在正好有点时间，你能不能给我们说一说。” 金珊珊一听，也来了兴趣：“对，吕市长，快说给我们听听。” “有什么好说的？”吕海波含笑看着叶小雯说，“呃，什么时候需要你来采访，我通知你。” 但有关开发商派打手强拆钉子户，城管像流氓一样追打市民的情景，却不由自地在他眼前如电影一般浮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