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洞中得神兵 大殿之上,鹤发童颜的老道在大点中央打坐,双目紧闭,五心朝元,若不是那胸前的银髯随风飘洒,都注意不到这里坐着一个老道,宛如跟这一处空间融合在一起了似的。 “师父。” 随着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倒是俊俏,刀砍斧剁的脸庞,剑眉虎目,鼻直口方,英气逼人。 青年来到老道的跟前,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微微躬身,轻声喊了一声师父。 那老道听到声音这才缓缓的将眼睛睁开,看了看旁边的青年,然后说道:“麟儿啊,你来我镇岳宫中多少年了?” “回师父,足足十五年了。”那青年如实的回答道。 “十五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想当年你还是一个娃娃呢,如今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文韬武略,是时候出去闯荡一番去了。” 老道喃喃自语,跟旁边的青年说着,也像是再回忆往事。 过了良久,老道这才站起身来,欣慰的看着青年,说道:“是时候下山了,这十五年里,该学的你也都学了,明日收拾收拾就走吧,临走时师父再给你三件宝物,日后莫要堕了我门名声。” “师父,是不是弟子做错了什么,弟子不想走,弟子想陪在师父身边。” 老道话音刚落,青年扑通一声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了下来,哽咽的说道。 “唉!痴儿,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你也不属于这里,去吧,闯荡天下,只需要记住不可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便可。” 老道摸着青年的头,眼中满是怜爱,缓缓的说道。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过了好久,青年擦了擦眼泪,这才依依不舍的应了一声。 接着,老道带着青年离开了大殿,往后山走去。 书中代言,这个老道可是了不起的世外高人,俗家姓袁,乃是唐朝初年袁天罡的后代子孙,一身本事,神通广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道号紫阳真人。 而这个青年呢,名叫韩天麟,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稀里糊涂,重新活了一把,五岁的时候便被紫阳真人带到这镇岳宫,学习武艺。 且说紫阳真人和韩天麟师徒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后山,见这山崖之上,有一个山洞,若隐若现。 老道紫阳真人拿手一指山洞,对着韩天麟说道:“徒儿,你看那山洞没有,为师准备的东西就在这山洞里面,你只要上去,就能够拿到,这也算是为师对你的最后一个考教吧。” 顺着师傅紫阳真人的手,韩天麟一看,那山洞就在悬崖峭壁之上,约么得有七八百米高,而且这悬崖陡峭无比,凶险异常。 韩天麟点了点头,学习十数年,韩天麟早就已经是文武兼备,这点小事还不放在眼里,随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周身上下收拾得紧衬利落,走到悬崖底下,抬头又看了看上面的山洞。 “蹭蹭蹭……” 紧跟着,韩天麟猛地跃起,双手扒住悬崖上的缝隙,脚下用力,身子紧紧的贴在峭壁之前,就好像是壁虎一样,毫不费力的就爬上去几十米的高度。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儿,韩天麟爬到了山洞这里,双手一较劲,脚下一蹬,轻身跳到了山洞前面的平台上。 到了平台之上,韩天麟稳住身形,往山洞里面一看,好家伙,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静悄悄的,让人不寒而栗。 韩天麟也是自幼习武,有句话叫艺高人胆大,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下想也没想直接就走了进去,山洞里面不知是什么原因,阴风阵阵,风特别的大,吹的韩天麟只能眯缝着眼睛,一边摸着山洞墙壁,一边往前面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就隐约的觉得前面有一束亮光,那亮光在这无尽的漆黑之中,分外的明显,韩天麟当下心中一喜,知道快要到了。 加快了脚步,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那发光的地方,是一个大石门,上面雕刻着一些韩天麟看不懂的图案,像是周易八卦,也像是上古的蝌蚪铭文。 “这图案倒是古怪。” 韩天麟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观察了石门一会,见到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浑身一用力,将这大石门缓缓推开。 “轰隆隆!” 一阵响动,大石门被推开一道缝隙,能够容得下一个人走过去,韩天麟顺着缝隙走了进去,等他走进石门里面,抬头一看,当即就傻眼了。 在石门的另一侧,别有洞天,是一间大殿,两旁边各有武器架子,上面摆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刃。 在这大殿的正当中,一个巨大的石台上面一对大锤分外的引人注目,因为这锤太大了,大的都出奇,模样就好像是雷神的锤子似的,同体黝黑,上面有金色的愣子,摆在那里,散发着微微的寒意。 韩天麟看到这一对大锤,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历史上威宁赫赫的一件兵刃,擂鼓瓮金锤,据传说这一对大锤足足重三百二十斤,威力惊人,没想到今天让他给遇到了。 “正好我学的最精妙的就是锤法,难道这便是师父送给我的宝贝?” 韩天麟走到近前,越看越是喜欢,索性一把将擂鼓瓮金锤拿了起来,握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倒正好合适。 “呼~呼~” 见猎心喜,拿起双锤韩天麟这手里有有些痒痒,当下就在这山洞之中一招一式使着擂鼓瓮金锤耍了起来,呼呼挂风,招招都有开天辟地的威力。 “哈哈哈,好个擂鼓瓮金锤,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韩天麟的兵刃了,日后定让你再次闻名天下。” 韩天麟随便打了几个招式,欣喜不已,当下哈哈一阵大笑,兴奋的说道,而他手中的擂鼓瓮金锤好像有灵性似的,嗡嗡直响,像是回应他似的。 兴奋过后,韩天麟将擂鼓瓮金锤放到一边,一转头,在那大石台的旁边还有一个衣服架子,架子上面挂着一副盔甲。 紫金狮子盔,九吞八乍麒麟甲,皂色金圈披风,虎头簪金靴,每一件都是一等一的宝贝,熠熠生辉。 韩天麟兴奋的将这宝甲穿到了自己的身上,等穿完之后,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见韩天麟,眉分八彩,目如朗星,准头丰隆,两耳有轮,嘴大有唇,穿着打扮与众不同。 穿一身,甲龙鳞,护心镜,如月轮。不怕枪,不怕棍。刀砍箭射不伤身。皂罗袍,把甲衬。起秋霜,压乌云。佳人剪,女子针,盘龙飞凤绣麒麟。好像临潼武明普,又如哪吒太子降凡尘,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正文 第二章 此山是我开 韩天麟穿好了盔甲,又简单的整理了下,伸手抄起旁边的擂鼓瓮金锤,喜滋滋的走了出去。 来到了山洞外面,韩天麟想都没想,直接跳了下去,双锤朝下,稳稳落地,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烟尘,看得老道紫阳真人不住地点头。 “师父。” 韩天麟提着擂鼓瓮金锤来到老道紫阳真人跟前,美滋滋的喊了一声师父。 紫阳真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韩天麟,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副盔甲果然适合你,英雄少年啊。” “多谢师父。”韩天麟欣喜的谢道。 “哈哈哈,你我师徒不必如此,你只要日后不堕了我师门名声便可。”紫阳真人老道自己的徒弟如此少年英俊也是高兴,手捻须髯,呵呵的笑道。 “是,徒儿谨遵师命。” 韩天麟朝着紫阳老道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说道。 …… 次日天色刚蒙蒙亮,韩天麟便起床洗漱完毕,收拾好了行装,自己独子一人下山去了,他没有去给师父紫阳老道告辞,就是害怕见到师父之后,自己会忍不住的留下来。 可是,他哪里知道,就在他下山的时候,在山顶之上,紫阳真人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只到韩天麟的身影消失不见。 “唉!天将大乱,也不知你这一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也罢,时也!命也!” 紫阳老道感叹了一声,便转身回去了。 …… 不说华山镇岳宫紫阳老道,单说韩天麟,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跟着紫阳老道在镇岳宫中学习兵书战册,习练武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到底该去哪里呢?” 下了山,看着四通八达的大路,韩天麟这下子犹豫了,自己在这时间,除了师父以外,再也没有一个亲人,自己该去哪里呢。 “哎,有了,如今我宝甲,神兵都有了,就差一个宝马良驹了,华山离着西北还比较近,而西北正是盛产宝马良驹的地方,正好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宝马。” 韩天麟日后征战沙场,宝马良驹是必不可少的,可是现如今单单是韩天麟这一对擂鼓瓮金锤就有三百二十斤重,普通的马匹根本就禁不住。 打定了注意,韩天麟一手扛着一个大锤,背后背着自己的盔甲,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走了没有多久,天色就黑下来了,韩天麟单靠着两条腿走路,有没有车辆马匹,自然是找不到前面的镇子,现在天色已晚,也只能找一个树林,凑合着睡一宿了。 “沧浪浪浪~” 就在韩天麟准备露宿野外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铜锣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喊杀之声,从两旁边的树林之中,呼呼啦啦冲出来四五十号人。 这些人穿的衣服什么样的都有,手里拿着的武器也都是千奇百怪,木棍,菜刀,砍刀,长枪,长棍,总之每个人都不一样。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伙喽啰挡在韩天麟面前,正当中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想来应该是他们的头头,那为首的一个大汉,横着大刀,站在韩天麟的面前,喊了一句。 “好!” 那大汉说完,最可笑的是,身后面的一众喽啰还一个劲儿的捧场叫好,让韩天麟以为自己在听评书呢,一个定场诗引来一片叫好声。 韩天麟定睛一看,面前这个大汉,虎背熊腰,身高体壮,大圆脸,面如润铁,黑中透亮,怪眼圆睁,狮子鼻,阔海口,颌下连毛胡子,扎里扎煞,穿的粗布麻衣,手中提着一口卷了刃的大刀。 这哪里是打家劫舍的强人,完全就是一群丐帮的好汉吗。 看见面前这一帮人,韩天麟觉得有些好笑,做强人做到这个份上,他们也算是蝎子粑粑,独(毒)一份了。 “喂,小白脸,俺跟你说话呢,俺让你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听到没有?” 那大汉一见韩天麟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给吓傻了,站在那里还有些洋洋得意,当下又朝着韩天麟说了一句。 “啊?哈哈,这位好汉,在下刚刚学艺下山,身上没有钱财,还请好汉行个方便。” 韩天麟朝着大汉一抱拳,客气的说道,礼多人不怪嘛,毕竟自己下山也不是为了杀人放火来的,能不动刀枪尽量不动。 “不行,前面已经有好几个都这么说了,这一次俺打死也不信你的话了。” 那大汉摇了摇头,然后看着韩天麟,郑重其事的说道。 “嘿。”看着有些憨直的汉子,韩天麟心中有些喜欢,没想到能够遇到如此性子憨直的人,当即韩天麟的心中便有心跟他结交一番。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敢来打劫我?你可认得我手里这一对大锤吗?” 韩天麟摆了摆手中的这对擂鼓瓮金锤,想要逗一逗这个憨直的大汉。 刚才那大汉光顾着念他的“打劫术语”了,也没有注意到韩天麟手中的大锤,这一次韩天麟这么一说,那大汉低头一看,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哪,居然还有人使得动这么大的双锤,看样子少说也得有二百斤啊,可是大汉转念一想,不对,看这小白脸瘦弱不堪的样子,怎么可能能够拿得动如此沉重的双锤,难道说这厮是在诓骗自己,那双锤只不过就是纸糊的,吓唬人而已。 大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当即不屑的看了看韩天麟,然后哼了一声,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指着韩天麟说道:“你莫要诓骗于俺,拿了一个纸糊的大锤出来吓唬人,看俺给你打漏了,着家伙!” 大汉喊了一声“着家伙!” 随即“呼!”的一声,手中的大刀搂头盖顶的便朝着韩天麟的脑袋砍了过来。 韩天麟看着那已经有些卷刃的大刀,微微一笑,双锤轻松的往上一架。 “哐!” 只听得一声巨响,还有一什么东西飞出去的声音。 大汉握着双手有些发蒙,低头一看,自己的大刀不见了,双臂发麻,完全使不上力气,这才知道原来眼前的这个小白脸,居然有如此变态的力气,便是自己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力气在这里也是不值一提。 “哎呀妈的妈我的姥姥,好大的力气,震得俺胳膊发麻,刚才是俺鲁莽了,莫怪,莫怪,嘿嘿!不知好汉尊姓大名?” 大汉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胳膊,然后朝着韩天麟沉沉的一抱拳,问了一句。 大汉虽然有些憨直,但是可不是傻,对方比自己厉害他还是知道的,当下便没有了方才的轻视。 “在下韩天麟,刚刚学艺下山,好汉尊姓大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如此的客气,韩天麟也是抱拳回礼。 正文 第三章 尉迟什么来着 “嘿嘿,俺粗人一个,姓尉迟,叫尉迟孝,平日里只喜欢舞枪弄棒,人都叫俺铁金刚,家中爹娘都死了,也没有甚么亲人,只能带着一棒子人在这里打家劫舍。” “俺虽然不行,但是俺的祖上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好像是唐朝开国的将军,叫什么?也姓尉迟,叫什么来的?” 大汉说了一半,自己祖上的名字想不起来了,在那里抓耳挠腮,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 “哈哈哈,是不是叫做尉迟恭,尉迟敬德的?”韩天麟看着尉迟孝如此的好玩,心中更加的亲近,笑了一声,然后提醒道。 “对对对,就是尉迟敬德,难道你也认得俺家的老祖宗不成?” 听到了韩天麟的提醒,尉迟孝这才想起来,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韩天麟会知道自己祖上的名字,心中疑惑之下,不由得问了出来。 嘿,这汉子还真是心性天真直爽,当下韩天麟笑着说道:“那是当然,大名鼎鼎的门神爷尉迟敬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日抢三关夜夺八寨,勇猛无敌啊。” “哈哈哈,那是自然,也不看看那是谁家的老祖宗!” 听到有人夸自己的祖上,尉迟孝高兴无比,就好像夸自己一样,那一副骄傲的样就甭提了。 “尉迟兄弟,你在这里混的也不怎么的,不然以后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怎么样?” 韩天麟一见这铁金刚尉迟孝虽然有些憨傻,但是心性天真,而且勇猛十足,便有心让他跟着自己,日后兴许也能是一大助力。 “跟着你能吃饱饭不?”哪知道尉迟孝傻傻的问道。 “当然能了,大口吃肉,大块喝酒,吃到饱都没问题。”韩天麟痛快的回答道。 “那好,俺跟着你了,以后你就是俺的亲哥哥了,哥哥在上,请受俺一拜。”尉迟孝一听说能够吃饱,当即喜出望外,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朝着韩天麟纳头便拜。 韩天麟将尉迟孝扶起,高兴不已,刚刚下山便认识了一个好兄弟。 随后,尉迟孝便将他原先的几十个喽啰全都遣散了,让他们各自回家过活,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起来,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两个人只能借着月光吃了一些东西,草草的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韩天麟和傻英雄铁金刚尉迟孝两个人接着赶路,一开始尉迟孝还是不相信韩天麟瘦弱的小体格能够拿得动偌大的擂鼓瓮金锤。 可是当他想要试着拿起擂鼓瓮金锤锤的时候,谁知道尉迟孝使出吃奶的力气,憋的大黑脸通红通红的,也只是让大锤稍微的抬了那么一点,这一下子尉迟孝见识到了,看韩天麟的目光之中也带了一丝的崇拜。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到了一个大镇子,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走了半天的路程,韩天麟但是没有什么,可是尉迟孝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一个时辰里,他的肚子就没有消停过,一个劲儿的咕咕之叫。 进了县城,热闹热闹非常,两个人先是找了一家酒楼,大吃一顿,单单是尉迟孝一个人就吃了五斤熟牛肉,三斤大饼,看得韩天麟目瞪口呆,真不知道那小山一般的食物,他是怎么吃下去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吃的沟满壕平,付了饭钱,便离开了酒楼,在街市骡马铺买了一辆马车,又买了酒肉,大饼准备路上的干粮,尉迟孝驾着车,韩天麟坐在旁边,喝着酒,吃着肉,继续赶路。 两个人一路之上,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倒也是休闲自在,尤其是韩天麟,习惯了后世的雾霾天气,一下子呼吸到如此干净纯净的空气,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走了差不多得有三天的路程,二人终于到了他们第一个目的地,渭州,相当今甘肃平凉、华亭、崇信及宁夏泾源县地,再往北就是西夏的境界了,所以也是北宋的边防重地。 如今这镇守渭州的,便是那西军之中大名鼎鼎的种家将中的小种经略相公种师道,也就是鲁智深的顶头上司。 宋代的渭州虽然是一个军事重镇,但是也是边关进出口贸易的重要城市,城里面汉人,胡人,西夏人,辽人,金人都能够看得到,各国虽然经常有战争,但是在商业上还是很平和的。 进入了渭州,两个人第一件事没有别的,就是大吃一顿,尤其是这个尉迟孝,要不是平日里韩天麟打打土豪,还真就养不起这个莽大汉。 “快点躲开!” “马惊到了,快躲开!” “哎呦,我的包子呀!” ………… 吃饱喝足了,两个人刚出了酒楼,便听见大街的另一头,一阵吵闹,鸡飞狗跳,尘土飞扬,韩天麟也没有在意,大街之上,保不齐两个人打起来,那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可是,没过多久,韩天麟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好悬吓他一大跳,只见一辆马车,那拉车的马疯了似的在街上疾驰,已经撞到了好几个行人,两旁边摆摊的被慌乱的人群撞得七零八落。 韩天麟仔细的看了看,隐约的见得马车之中好像还有一个妙龄少女,此时已经是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不已。 眼看着失控的马车离着韩天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若是他还不躲开的话,百分之百会撞到他,从他的身上碾压疾驰过去。 “孩子,快躲开,躲开呀!” 旁边有几位心地善良的老妇人,眼看着马车过来了,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喊着韩天麟,有心软的已经流下了眼泪,替韩天麟感到惋惜。 “唏律律~” 说话之间,马车已经来到了韩天麟的很前,旁边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惊,都认为这个年轻人已经吓傻了,完了,好好的一条人命,可惜英年早逝。 可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周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见韩天麟双手猛地抓住马的脖子,双臂一较劲儿,巨大的力气让那失控的马疼的唏律律直叫,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的天哪,刚才是真的吗?” “这么瘦弱的后生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真是奇怪。” ………… 所有人在震惊之,议论纷纷,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为韩天麟鼓掌。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传入韩天麟的耳中,那声音好像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唱歌,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正文 第四章 闹市救美 韩天麟闻听回头一看,登时愣在当场,那女子款动莲步缓缓走到韩天麟的身前,施礼道谢,虽然头发有些凌乱,眼眶微微泛红,但是依旧掩盖不住那如汉白美玉般的肌肤。 柳叶弯眉,水汪汪的眼睛,小巧玲珑的琼鼻,樱桃小口,淡粉色长裙映出婀娜的身子,盈盈可握的小蛮腰,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缺点的地方,深谷中的幽兰,亭亭玉立。 “额……啊……那个,嘿嘿,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姑娘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在华山上待了十八年,哪里见到过如此美丽动人的可人儿,当下韩天麟看得有些痴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话也说不利索了。 “噗呲!” 那姑娘见得韩天麟如此窘迫的模样,便觉得好笑,噗呲一声,纤纤玉手轻捂着嘴害羞的笑了一声。 这一笑不要紧,又把刚刚回神的韩天麟看得傻了,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也好叫小女子日后报答公子。” 那女子见韩天麟又傻了似的,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当时有些害羞,然后柔声问道。 “哦,那个,在下韩天麟,至于说报答的事,姑娘不必再提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碍事,不碍事。” 韩天麟听得姑娘之言,连忙摇头回答道。 那姑娘还想在说什么,可是见到旁边跑过来一对官兵,将嘴边的话又完了回去。 “小姐,你没事吧,可算是吓死末将了,若真是小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末将万死难赎其罪。” 那一队官军跑了过来,来到姑娘的身前停了下来,为首的一个顶盔掼甲的将军一脸担心的说道。 “有劳朱将军了,是这位公子刚刚救了奴家,要不然这马匹发起疯来,奴家还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呢。”那姑娘看了一眼旁边的韩天麟,然后说道。 听到了姑娘之言,那姓朱的将领上下打量了一眼韩天麟,见其文质彬彬,眉宇之间带有一丝的英气,便觉得此人不简单。 “多谢这位公子,本将感激不尽。”朱将军朝着韩天麟沉沉的一抱拳,由衷的感谢道。 韩天麟也是抱拳回礼,连称不必。 那朱将军问了韩天麟的名字,然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带着那姑娘离开了,韩天麟看着姑娘的背影,自然是回味无穷。 遭了,忘了问姑娘的姓名了,哎呀,失策,失策。 “哈哈哈!好汉子!好手段!” 就在韩天麟一阵懊悔的时候,旁边突然传过来一个声音,如同虎豹雷音一般,在耳边炸裂开来。 韩天麟循声望去,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大汉,生得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头裹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纻丝战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绦,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站在那里顶天立地一般,犹如天上真魔主,好奇西方伏魔金刚临凡。 “此人倒是威风凛凛,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官府中人,但是就是不知道此人是谁?”韩天麟上下打量了这大汉一眼,心中暗道。 “多谢壮士夸奖,在下韩天麟,不知壮士尊姓大名?”韩天麟朝着大汉抱拳施礼,然后非常客气的问了一句。 “嘿嘿,要想知道洒家的名字,得先跟洒家过两招再说,看招!” 哪知道那大汉非但不理韩天麟,嘿嘿的笑了两声,紧接着不由分说,一对铁拳呼啸而至,韩天麟眼睛一立,迈开步法,身形一闪,直接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那大汉一见一击不成,手中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直奔韩天麟而来,韩天麟此时也有些怒气,还没有闹明白什么事情,你就开打。 当下,韩天麟也不躲避,直接挥拳迎了上去,二人拳头相碰,哪知道韩天麟瘦弱的身板纹丝不动,倒是那虎背熊腰的大汉,一连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形,一脸震惊的看着韩天麟。 “哎呀,哈哈哈,厉害厉害。”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壮士居然如此神力,洒家佩服。” 就在韩天麟准备还手的时候,那大汉居然不打了,站在那里,哈哈大笑,然后朝着韩天麟沉沉的一抱拳。 “哇呀呀呀!你这厮还敢打俺家哥哥,拿命来!” 韩天麟刚想客气两句,哪知道就在此时,耳边厢一声大喝,又一个黑影冲了过来。 韩天麟不用看就知道是傻英雄黑面神尉迟孝无疑,这个尉迟孝刚才见这大汉和韩天麟大打出手,以为是两个人争斗,所以这才冲了过来,准备帮着韩天麟。 那尉迟孝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别看平日里傻乎乎的,有时候还有些楞,但是一但动起手来,绝对是下山的猛虎,寻常之人还真斗不过他。 尉迟孝猛地冲了过来,双拳直奔那大汉,那大汉猝不及防,时间太短,已经来不及躲避,只得迎向尉迟孝,两人一对拳,半斤八两,居然不分上下,各自退了好几步,互相看着对方。 “哈哈哈,没想到今日一连遇见了两位好汉,痛快,痛快!咱们再来!” 那大汉此时的战意已经被激起来了,哈哈一笑,直接将上身的衣服脱了,甩到了一边,露出刺着纹身的上身。 对面的尉迟孝也是战意盎然,虎目圆睁,一脸的兴奋。 突然两个人各自一声大喝,再一次的打在了一处,可以说是拳拳到肉,酣畅淋漓,完全就是没有任何技巧的打法,你打我一拳,我回你一拳。 两个铁塔一般的大汉打得兴起,已经完全忘了他们现在是在街市之上,周围还有往来的百姓,一见他二人斗在一处,都是纷纷躲开,生怕殃及鱼池。 有的胆大的还站在远处看着热闹,时不时的装作内行的样子点评两句,享受着旁边人崇拜的目光,至于说胆小的早就跑的没影了。 “那黑脸的汉子是什么人?居然能够跟鲁提辖打的难解难分,真是厉害。” “可不是,这鲁提辖可是咱们渭州第一高手,平日里没有对手,便是小种经略相公手下的那个叫做朱勇的将军都没有鲁提辖厉害。” 旁边的韩天麟一听旁边围观群众的谈话,顿时眼睛一亮,他知道这个大汉是什么人了。 正文 第五章 你说你是史进 如果韩天麟没有猜错的话,与傻英雄铁金刚尉迟孝打的正酣的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小种经略相公麾下的提辖鲁达。 鲁达,也就是鲁智深了,在水浒之中绝对是重要的人物,在后世也是圈粉无数,有很多的读者喜欢这个粗中有细的大和尚。 不知是读者,便是《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庵先生对鲁智深也是情有独钟,水浒传中第一场武戏就是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最后一场也有鲁智深的身影,可以说是贯穿了整部书。 从某种程度上说,鲁智深是水浒中最为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从义救金翠莲父女,到大闹桃花村,火烧瓦罐寺,再到大闹野猪林,为救史进而谋刺贪官贺太守不遂被捕,无一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举! 鲁智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只要他看到有什么不平事,他就会忍不住要插手,要痒手,要出手,若以一般人而言,金家父女的死活关他什么事;周通逼婚又没碍着他;瓦罐寺的和尚有没有吃的,受没受人欺负,都与他无关。林冲墙外一声赞叹,鲁智深一生引为知己,为救护他,一路送到沧州!如此义举,古今几人能有? 猜到了这个大汉的身份,韩天麟喜出望外,能够见到自己昔日的偶像,自然心情高兴万分。 当下便对着正在打斗的两个人喊道:“尉迟兄弟,鲁提辖,莫要再打了,都是自家兄弟。” 果然,听到了韩天麟的话,两个人停手不打了,尉迟孝一直都是以韩天麟马首是瞻的,既然韩天麟让他不要打了,那就是不打了,那鲁达一见尉迟孝不打了,自然而然也就收回了拳头。 韩天麟两步走到鲁达的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果然英雄盖世,当即朝着鲁达沉沉的一抱拳,一躬到地,然后说道:“这位好汉莫不是那渭州的鲁提辖?” “哈哈哈,小哥也知道洒家的名讳?不错,洒家便是鲁达。” 鲁达一把扶起韩天麟,哈哈一笑,然后说道。 果然豪爽! “久闻小种经略相公麾下的鲁提辖武艺高强,名镇关西,今日一见,果然身手了得,威风凛凛。” 韩天麟由衷的夸赞了一句。 鲁达被韩天麟说的一阵大笑,然后拍了拍韩天麟的肩膀,瓮声说道:“韩兄弟身手也不赖啊,咱们兄弟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没意思的紧,今日洒家结识二位好汉,咱们去酒楼吃酒,一醉方休。” “好,走。” 见到鲁达,韩天麟也是异常的痛快,喊了一声,然后跟着鲁达朝着酒楼走去,至于说旁边的尉迟孝,自然也是乐意,只要是有吃的就行。 离着不远,便是一家酒楼,进进出出,热闹非常,三个人走进了酒楼,便有小二哥跑了过来,满面笑容。 “哎呦,这不是鲁提辖吗,提辖这是有客人?二楼包间早就准备好了,您楼上请。”小二哥一见是鲁达,当即脸上的笑容更盛,热情的说道。 “嗯,今日洒家要请客,什么好酒好菜的都往上上,洒家少不了你的银子,没什么事快些去做,要是酒菜来得晚了,洒家少不得将你们这狗屁酒楼拆了!” 鲁达立着眼睛吩咐了一声小二哥,那小二唯唯诺诺应了一声,随后转身一溜小跑下去张罗酒菜去了。 酒楼小二走了之后,鲁达带着韩天麟哥尉迟孝两个人上了二楼,二楼就是包间形式的,比一楼大堂要安静许多,鲁达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一个靠窗户的包间里坐下,看来是这里的老主顾了。 包间里面一张大桌子,周围四五把椅子,桌子上摆着面点心水果,四周的墙上都是一些字画,显得还有几分文雅,窗户外面便是渭州城的主干道,店铺林立,街道之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三个人坐定,鲁达看了看韩天麟旁边的尉迟孝,长得跟黑熊一般,方才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鲁达对他的也是我不少好感。 “不知这位壮士尊姓大名,方才跟洒家打的不分胜负,倒也是痛快,想来定不是寻常之人。”鲁达坐下,当即问道。 “俺叫尉迟孝,是俺家哥哥的弟弟,人都叫俺铁金刚。”尉迟孝嘿嘿一笑,回答道。 “哦哦,原来壮士便是那铁金刚尉迟孝,早就听人说起过兄弟的大名,双臂能撕山间的大虫,力气大的惊人,今日一见,果然厉害。” 鲁达看着尉迟孝,夸赞道。 不多时,酒菜上齐,满满的一大桌子,样式也是齐全,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应有尽有。 “嘿嘿,俺打了半天,这肚皮早就饿的咕咕叫了,那俺就不客气了。” 尉迟孝嘿嘿一笑,说了一句,然后也不等韩天麟,鲁达两个人说话,左右开弓,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 “我这个兄弟就是食量大,黑厮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韩天麟指着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尉迟孝笑骂了一句。 旁边的鲁达见到尉迟孝模样也是哈哈一笑,然后说道:“尉迟孝兄弟这种人最是快活,心性直爽,没有什么弯弯绕的,比那些勾心斗角的人强了百倍,让洒家心烦,俺鲁达还是跟兄弟在一起痛快,咱们也吃酒。” 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好不痛快。 三个人吃的正开心呢,突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个汉子,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左右岁。 头上带一个大毡帽,帽檐下方系着一块头巾,身上系一战袍,腰上系一红线。腰间插一把刀,背上背一个行囊。往脸上看剑眉虎目,银盘也似一个面皮,倒是一个俊俏的青年,眉宇之间英气逼人。 “哪位是渭州的鲁达鲁提辖?” 那青年看了看包间内的三个人,然后一抱拳,颇为客气的问了一句。 “洒家便是鲁达。”鲁达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说话之时还上下的打量了一眼青年。 “你便是鲁提辖?” “不错,洒家便是,如假包换。” “久闻鲁提辖大名,幸得老天怜悯,让我史进见到提辖。”说罢,那青年推金山倒玉柱般的纳头便拜。 “哎,壮士快快起来。” 鲁达最受不了这个,当下一把将那青年扶了起来,然后又问了一句:“刚刚你说你叫史进?” “不错。”那青年点了点头,说道。 正文 第六章 卖膏药的李忠 见到了这青年承认,旁边的韩天麟眼睛又是一亮,如此俊俏英气逼人的青年,名字又叫史进,不是那史家村的九纹龙史进还能是谁。 “兄弟莫不就是那史家村的史大郎,人称九纹龙的史进?”韩天麟站了起来,朝着史进沉沉的一抱拳,然后问道。 “不错,正是小弟,区区微名,不足挂齿,二位能够和鲁提辖成为朋友,那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但不知这二位好汉尊姓大名。”史进问道。 “哈哈哈,洒家给你介绍,这二位也是洒家刚刚认识的两位好汉,一个名叫韩天麟,一个唤作铁金刚尉迟孝,都是武艺高强,意气相投的好汉。” 鲁达在旁边给介绍道,然后又将刚刚在街市上发生的事情,又给史进说了一遍。 等到鲁达说完,史进一脸吃惊的看着韩天麟,那黑面神尉迟孝力大无比他还能够相信,毕竟人家身材在那里摆着呢,有可信性。 可是,要是说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韩天麟也是力气大的惊人,若不是出自鲁达之口,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史进兄弟刚才进门就找洒家,有甚事情?”鲁达这才问起史进。 “啊,小弟师承原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今日学艺小成,出来历练一番,见识天下英豪,鲁达哥哥威名远扬,小弟心慕已久,听闻哥哥在这里吃酒,这才厚颜前来拜见。” 史进说着,又是给了鲁达一抱拳,鲁达哈哈一笑,交朋友他最喜欢了,意气相投,当即便邀请史进一块吃酒,史进自然高兴,欣然接受。 有了史进的加入,四个人更加的热闹了,尤其是史进也是一个直爽的汉子,酒逢知己千杯少,四个人喝的酣畅淋漓,甭提多痛快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四个人也都吃的沟满壕平,史进和尉迟孝已经有七八分醉意,走路都有些打晃,就是鲁达和韩天麟两个脑子还是清醒。 看得外面时间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天都黑了,四个人起身,鲁达付了酒钱,出了酒楼。 鲁达在渭州也是一个提辖,虽然官职不大,但是还是有一个大院子的,里面四五间房子,家里面没有一个下人,正好鲁达将三个人全都带到了自己的家,四个人同塌而眠,不一会儿,呼噜声便想起来了,此起彼伏。 一夜无话,次日天光大亮,等到韩天麟醒过来的时候,鲁达已经起来了,只有史进和尉迟孝两个人还在那里呼呼大睡。 穿好了衣服,简单的洗漱一下,出了房间,一看鲁达正在院子里面习练武艺,一对铁拳虎虎生风,打得大开大合,刚劲有力。 “鲁达哥哥好武艺。”韩天麟在旁边看得入迷,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声。 “兄弟起来了。”鲁达一见韩天麟起来了,也就停了下来,打了声招呼。 “方才见哥哥使得一手好拳法,叫小弟看得眼花缭乱,所以情不自禁这才喊了出来,不想打扰到了哥哥。”韩天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哈,没事没事,洒家教的也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庄稼把式。”鲁达摆了摆手,说道。 就在说话的时候,史进和尉迟孝两个人也起来了,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四个人在屋中喝了口茶,便再次出门,直奔酒楼。 四个人刚走到大街上,离着那酒楼已经不远了,几步道便到了,只见前面大街上围着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非常的热闹,四个人好奇之下便挤了进去,打算看看里面是什么。 四个人分开旁边围观的人众时,只见在人群的中间围着一个人,仗着十来条棍棒,地上摊着十数个膏药,都在一个大铜盘子里面盛着,又插把纸标儿在上面,原来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 只见买膏药那人长的身高体胖,满身的横肉,圆圆的大脑袋,眼睛似铜铃,鼻直口方,一对招风大耳,手中拿着他的膏药,在那里滔滔不绝说着他膏药的好处。 “来瞧一瞧看一看啦,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今日来到贵宝地,承老少爷们抬举。我这个膏药那可是包治百病的,如果那位爷不幸得病,只要是贴了我家的膏药,那绝对是药到病除。” “请您高抬贵手,赏我们个吃饭钱、住店钱,假如哪位出门一时忘了带钱,白瞧白看我们也不生气。只求您脚下留德,站脚助威,我们也感恩不尽。只是有一样,千万别在我们练完了拔脚就往外挤,您不给钱不要紧,把想给钱的也挤出去了。” 人群之中的九纹龙史进刚开始还没有认出来,可是一听这人的声音,便觉得有些耳熟,仔细一看,果然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史进的开蒙师傅,打虎将李忠。 “师父,多日不见了,怎地今日在这里买起来膏药来了。”当下,史进便在人群之中喊了一声。 那李忠回身一看,便看见了史进,多年未见,今日再次相见,自然是高兴无比,当下便两步走了过来,看了看史进,满是欣慰。 “大郎,你怎地在这里?”李忠问道。 还没等史进开口答话,旁边的鲁达一见李忠长的膀阔腰圆,心想也是一个好汉,又是史进的师傅,当下走了过来,说道:“既然是史进兄弟的师父,那咱们一起去喝酒。” 李忠在这渭州卖艺多日,自然是知道鲁提辖的大名,当下朝着鲁提辖拱了拱手,然后说道:“李忠见过提辖,久闻提辖大名,无缘相见,要说吃酒那是再好不过了。” “等小弟将这膏药买完,便去酒楼寻兄弟和提辖。” 鲁达一见李忠如此的磨叽,当下心中便有些不悦,皱着眉头,说道:“俺们吃酒,哪里还等得米在那里卖膏药,休要啰啰嗦嗦,好不爽快。” 李忠被鲁达这么一说,当时便有些尴尬,站在那里,大圆脸憋的通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见李忠的窘迫样子,韩天麟走了过来,说道:“鲁提辖,李忠兄弟可不像你似的又朝廷的军饷,平日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李忠兄弟行走江湖,流浪四方,全靠着这膏药吃饭呢,今日倒是跟你去吃酒了,痛快倒是痛快,可是明日呢,说不得李忠兄弟便要喝西北风了。” 听到韩天麟为自己说话解围,李忠感激的看了韩天麟一眼,然后说道:“这位好汉说的不错,小弟非是那种不识好歹只认,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再大的英雄也抵挡不住饥、寒、穷三个字,小弟可是深有体会啊。” “韩兄弟说的有道理,李忠兄弟方才是洒家考虑不周,说话有些重了,兄弟莫要往心里去。” 鲁达想了想,觉得韩天麟说的有道理,当即便向李忠道了歉,敢作敢当,知错便改,方显英雄本色。 正文 第七章 原来是卖肉的郑屠 “哥哥说的哪里话,小弟怎会怪罪哥哥。”李忠一见鲁达道歉,急忙抱拳说道。 鲁达急着去喝酒,可是又看李忠这里还有许多的膏药没有买完,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突然,鲁达看着李忠膀阔腰圆,还有几分武艺,当时便有了主意。 “洒家看李忠兄弟也是有一身的好武艺,正好如今小种经略相公坐镇渭州,手下缺少能征惯战的武将,等吃完了酒,洒家便带你去小种经略相公哪里。保你个一官半职,也好过着四处流浪。”当下鲁达便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多谢提辖哥哥,多谢提辖哥哥。” 李忠高兴不已,连忙抱拳道谢,有一份正经的差事,也总比这整日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强。 而且这小种经略相公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种师道,种家将的领军人物,在他的麾下当差,李忠自然也是高兴。 有了鲁达举荐,想必此事十有八九能够成功,当下,李忠也不要他的那些膏药了,兴奋的跟着鲁达几人离开了。 一行五个人,来到了昨日的那家酒楼,还是老地方,鲁达叫了一大桌子的酒菜,五个人把酒言欢。大碗喝酒,聊的开心。 几个人正高兴的时候,突然从包间外面传过来一阵女子嘤嘤的哭声,一下子便搅了几个人的酒兴。 其他几个人还好,都没有说什么,可是脾气最是暴躁的鲁达哪里忍受得了,当即蒲扇大的手,“啪”的一拍桌子,碗筷杯盘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小二的,小二的,给洒家滚过来!”鲁达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哎哎哎,提辖,小的在。”那酒楼的伙计一听鲁提辖发飙了,哪里敢怠慢,直接跑了过来,进了包间,询问鲁达有什么吩咐。 “提辖可是觉得这酒菜不和胃口,小的这便撤下去,给提辖重新准备一桌。” 鲁达虎目圆睁,拿眼睛瞪了一眼酒楼的伙计。差一点把伙计吓得瘫在地上,鲁达说道:“洒家要甚么东西?你也知道洒家的脾气,吃酒时最忌讳旁人搅扰,你这厮却恁地教甚么人在隔壁呜呜的哭,搅俺弟兄们吃酒的兴致,洒家也不曾少了你酒钱!” 一听鲁达此话,那酒楼的伙计连忙解释道:“鲁提辖暂且息怒,您老就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敢教人啼哭,打搅提辖吃酒。方才这个哭的,是小的酒楼里面卖唱过活的父女两人。可能是他们不知提辖同各位客官在此吃酒,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这才啼哭,提辖若是不喜,小的这便赶他们走便是了。” 那伙计话音刚落,鲁达上去就是一脚,当然鲁达是收了力气的,只是踹的让伙计连退了好几步,蹲坐在地上,要不然的话,鲁达一脚就能够让伙计断气。 “洒家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滚出去,将那对父女叫进来,洒家来问问他们,到底有什么冤仇。”鲁达瞪着眼睛说道。 那伙计被鲁达吓得够呛,急忙应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那酒楼的伙计去叫,过不多时,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一老一少:前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背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儿,手里拿串拍板,都来到韩天麟,鲁达几人的面前。看那女子,虽无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但见: 膨松云髻,插一枝青玉簪儿;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子。素白旧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云愁,定是怀忧积恨。 前面的那个姑娘一边走进来还一边擦拭着眼泪,向前来给韩天麟,鲁达几个人深深的道了几个万福。那后面的老儿也过来见礼。 鲁达摆了摆手,语气比刚刚柔和了许多,但是依旧是粗大的嗓子,问道:“你两个是那里人家?为甚在此啼哭?有甚么冤屈只管道来,洒家被你们做主。” 那姑娘被鲁达的嗓音吓了一跳,缓了好一阵,这才说道:“这位大官人有所不知,容奴家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因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 “父亲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讨钱来还他?没计奈何,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每日但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子父们盘缠。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耻。子父们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啼哭。不想误触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 鲁提辖一听什么郑大官人便是一愣,自己在这渭州城中也是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从来没有听说话,哪里来的什么郑大官人。 当下,鲁达又问道:“姑娘你姓甚么?在那个客店里歇?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又是什么人?在那里住?” 这一回那姑娘没有开口,旁边的老汉答道:“老汉姓金,排行第二;孩儿小字翠莲;小女儿说的那个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老汉父子两个,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里面住下。” “哇呀呀呀!” “啊呸!” 鲁达听了气的虎须倒竖,大骂一声道:“洒家只道是那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那个杀猪的郑屠。这个腌臜泼才,仗着是俺们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软怕硬,狐假虎威的贼子,真是岂有此理,气煞洒家了!” 鲁达说罢,便回头看着韩天麟、尉迟孝、李忠、史进四个人,说道:“四位兄弟且在这里吃酒,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回来。” 鲁达说完抬腿便要走。 史进、李忠离得鲁达最近,急忙上前一把抱住鲁达,劝道:“哥哥息怒,今日我等吃酒,明日再去收拾那郑屠不迟。” 正文 第八章 状元桥 “不行,洒家不出了这口恶气,哪里吃的下去饭菜。”鲁达不听李忠,史进二人的劝告,只是火往上撞,非要弄死这个杀猪卖肉的郑屠不可。 史进,李忠二人拦不住鲁达,便将目光放在了旁边韩天麟的身上,想着也许韩天麟能让鲁达冷静下来。 韩天麟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鲁达说道:“哥哥,你现在去打死了郑屠,的确是大快人心,可是打死人之后呢,哥哥也就是犯了认命官司,到时候官府通缉,如何是好?” 鲁达刚要开口反驳,却被韩天麟的话给打断了,韩天麟接着说道:“哥哥想过没有,凭借着哥哥的一身武艺,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那都是手到擒来,可是金翠莲父女呢,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到最后只能是害了他们,哥哥三思啊。” 果然,韩天麟这么一说,鲁达冷静了下来,仔细的想了想,还真是那个道理,自己一不小心不仅没有帮得上金翠莲父女,倒是差一点害了他们。 当下,鲁达便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对着韩天麟说道:“兄弟是个思虑周全,足智多谋的人,那么依着兄弟来说,此事该当如何去办?” 鲁达这么一说,包间里的几个人全都看向了韩天麟,金翠莲父女二人也是一脸希冀的看着韩天麟,希望能够想出一个好的注意,救他们逃离火海。 过了好一会儿,韩天麟这才开口说道:“既然那郑屠让你们出来筹措赎身的钱财,那么你们的客栈还有城门口处应该都会有那厮的眼线,一但你们想要逃走,郑屠定会第一时间知道,把你们给抓回来。” “所以,要想救出金翠莲父女,便要想出一个万全之计,既要教训教训这个郑屠,又要让金翠莲父女平安无事的出了渭州城。” “哎呀,俺脑子笨,哥哥你就说俺该怎么办就是了。”听了韩天麟的话,几个人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有旁边的傻英雄黑面神尉迟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打断了韩天麟的话,说道。 想要让尉迟孝听懂,的确是有些难为人啊,当即韩天麟点了点头,说道:“今天金老汉带着你的女儿照样是回到客栈,平日里什么样,今日还是什么样,明日一大早,让李忠,史进和尉迟孝三位兄弟前去接你们二人,李忠兄弟留守客栈,负责拖住那客栈的伙计,之后再去城门口与我们汇合。” “哈哈哈,哥哥放心,包在俺身上了。”尉迟孝也是唯恐天下不乱得主,一见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兴奋不已,拍着胸脯保证道。 旁边的打虎将李忠和九纹龙史进两个人也是点头答应。 接着,韩天麟又说道:“鲁提辖,明日一大早,咱们二人去状元桥,会一会那个什么镇关西的,看看此人是不是真的镇关,将他知晓知晓作恶多端的下场。” “哈哈哈,好,还是韩兄弟足智多谋,这么一来,井井有条,万事俱备,那洒家今天便好好的吃喝,等到明日定叫那郑屠吃我几拳头。”鲁达点了点头,高兴的说道。 一见鲁达如此兴奋的模样,韩天麟心中暗暗的为郑屠默哀,莫要说几个拳头,鲁达可是三拳就将郑屠给打死了。 几个人商量好了,又将金翠莲父女请到了饭桌上,众人草草的吃饱喝足之后,便各自回去休息去了。 至于说韩天麟,尉迟孝,史进,李忠四个人自然是暂时住在鲁达的家里。 回到了鲁达的家中,天色还早,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几个人索性便在客厅之中喝茶聊天。 “李忠兄弟,明日之后,恐怕你我兄弟便是那朝廷的通缉要犯了,今日洒家说的为兄弟保举一个前程也是做不到了,还望兄弟莫怪。”鲁达突然想起来今天保证李忠的事情,当下有些歉意的对着李忠说道。 听得了鲁达的话,李忠大脸立马沉了下来,然后对这鲁达说道:“哥哥这么说,莫不是把俺李忠当做外人,这等为民除害的事情,怎地也得算得上俺李忠一个,至于说什么前程,那都不值一提,提辖哥哥以后还是莫要再说此话。” “哈哈哈,好兄弟,初次见面之时,洒家还以为你是一个小气吝啬之人,端得有些瞧不起,没想到倒是洒家有眼无珠,不曾想兄弟也是一个光明磊落,仗义的汉子。” 鲁达听到了李忠的话之后,很是高兴,他最佩服的便是这种古道热肠的汉子,当下哈哈一笑,说道。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各自睡觉去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鲁达到外面买了十斤的熟牛肉,十斤的熟羊肉,还有十斤的大饼,打了一个包裹,让尉迟孝背着,留着他们路上当做干粮,毕竟路上指不定遇到什么事情,万一走到荒郊野岭,也好有吃的,肚子有粮,心里不慌。 几个人收拾好了,韩天麟又重新的嘱咐了一遍之后,便各自离开了鲁达的宅院,不说史进三人如何接走金翠莲父女,又如何出了渭州城。 单说韩天麟,鲁达两个人出离了鲁达的家,直奔状元桥,都是在渭州城里面,离得也不远,凭着韩天麟和鲁达的脚力,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状元桥。 且说那郑屠开着两间卖肉门面,就在状元桥的东边,西边是一家水果铺子。 那郑屠的肉铺里面横着两副肉案,悬挂着三五片猪肉。满脸横肉的郑屠正在门前柜身内坐着,手里捧着一个大茶壶,时不时地喝一口,看旁边的那十来个刀手卖肉。 鲁达一见郑屠,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走到肉铺面前,插着腰,叫道:“郑屠!” 那郑屠抬头看时,一见是鲁提辖,慌忙出柜身来,笑脸相迎,丝毫没有平日里凶神恶煞的样子,颇有些谄媚的说道:“哎呦,原来是鲁提辖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提辖恕罪。” 说着,郑屠便叫副手搬一条凳子过来,郑屠讨好似的擦了擦凳子,然后笑着说道“提辖请坐。” 正文 第九章 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 鲁达也不跟他客气,只是冷着脸,直接坐下,说道:“洒家奉着经略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头。” 郑屠应了一声,然后回身对着店铺里面的伙计说道:“提辖的话没有听见吗,你们还不快选好的,切十斤去。” 哪知道,鲁达摆了摆手,说道:“洒家不要那等小厮们动手,你亲自与我切,他们还不配给小种经略相公切肉。” 郑屠嘿嘿一笑,说道:“提辖说得是。那便由小人亲自去切。”说罢,郑屠便亲自走到肉案上拣了十斤精肉,一刀一刀,细细的切做臊子。 而韩天麟也不说话,在旁边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准备看戏,区区一个郑屠还不至于让他和鲁达两个人出手,他们两个,随便一个人都够教训这个杀猪卖肉的了。 再看这郑屠,在案板上整整切了差不多得有半个时辰,累的汗流浃背的,肥胖的脸上也有些疲倦。好不容易将精肉臊子切好了,郑屠伸手从旁边拿过一张荷叶。接着用荷叶包了切好的臊子。 气喘吁吁的走到鲁达的面前,郑屠说道:“提辖,这臊子已经切好了,按照您老人家的吩咐,小的可是一点肥的都没有,全是精瘦的瘦肉,小的这便叫人给小种经略相公送去。” 郑屠刚要叫伙计,只见鲁达大手一摆,说道:“送甚么送?不着急!洒家再要十斤,这回要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瘦肉的在上面,而且也要切做臊子。” 郑屠听完脸上便由青筋迸起,双拳紧握,看来是气的够呛,可是片刻之后又忍了下去,又恢复方才的笑脸,问道:“方才提辖说要瘦肉臊子,小的知道,怕小种经略相公的府里要包馄饨,可是这肥的臊子何用?” 鲁达睁着眼怒喝一声,说道:“小种经略相公钧旨,吩咐洒家来的,谁敢问他?要你切你便切,聒噪甚么?怎地?还怕洒家不给你肉钱不成?要不然你去问问相公大人?” 郑屠一听鲁达这话,只得连称不敢,然后说道:“既然如此,小的也就不问了,小人切了便是。” 随后,郑屠又选了十斤实膘的肥肉,也是细细地切做臊子,半个时辰过后,郑屠累的满头大汗,用荷叶来把臊子包了。 而此时已经是太阳正盛,到了中午。 郑屠擦了擦汗,然后吩咐旁边的伙计说道:“派个人与提辖拿了那臊子,送将到小种经略相公的府里去。” 鲁达喝了一声,再次说道:“洒家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对了,这也是小种经略相公吩咐的。” 郑屠一听这话之后,再也忍不住了,怒极反笑,走到鲁达的身边,冷笑着说道:“鲁提辖,你我二人平日里那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提辖前来莫不是特地来消遣我?” 鲁达听罢,大喝一声,直接跳起身来,拿着那肥瘦两包臊子托在手里,虎目圆睁,看着郑屠喝道:“郑屠,你说对了,今日洒家就是要特地要消遣你的!”,话音刚落,直接把两包臊子,劈头盖脸的打打了过去。 郑屠大怒,怪眼圆睁,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纳不住,怪叫一声,直接从肉案上抢了一把剔骨尖刀,直奔鲁达过来。 那鲁提辖早就站在大街之上,旁边围观的百姓站的老远,谁也不敢过来相劝,鲁达和郑屠那可是两头凶猛的老虎,任凭惹了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够受得了的。 只见鲁达和郑屠两个人插招换式,打在一处,那郑屠就是一个杀猪卖肉的屠夫,手上功夫平平,只是凭借着一身的蛮力,哪里能够打得过勇猛无敌的鲁达。 不到十个回合,那郑屠便受不了了,一个不注意,被鲁达抓住机会,一连打了两拳,直打的郑屠浑身是血,那脸上跟个血葫芦似的,很不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最后一拳,鲁达含恨打出,此时的郑屠已经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便是躲开都已经不可能的了,直接一拳,给打飞了出去,那郑屠砸到对面的水果摊上面,浑身抽动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不好了,打死人了!” “出人命了!” 一见郑屠被打死,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慌乱了,一个劲儿的喊叫着,四处逃散,唯恐这认命官司落到自己的头上,场面一片混乱。 “哪里杀人了?快让开!”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大喝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便是跑过来一队官兵,人数差不多在五六十人左右,为首的是一个校官,手里提着一杆长枪。 那队官军跑了过来,一见一旁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郑屠,又看了看满手是血的鲁达,那员校官一见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鲁达,你打死人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给我上,抓住杀人犯鲁达。”那校官大喝一声,然后大手一挥命令道。 旁边看热闹的韩天麟此时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官军来的这么快,原著之中,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可是没有官军客串的,难道由于自己的出现,历史发生了偏差?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想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当下将腰里的大刀抽了出来,冲上前去,直接砍倒了两名官军,冲着旁边的鲁达说道:“哥哥快走,若是官军大队来了,我们便走脱不了了。” 鲁达应了一声,一对铁拳打的那帮官军哭爹喊娘,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两个人就这么朝着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的城门跑去。 眼看着快要到城门口了,突然从前面杀过来一大队的官军,密密匝匝,将整个大街都堵满了,前前后后都是官军,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马。 “韩兄弟,今日只能是咱们俩一齐冲出去了。”鲁达从一名官军将官手里面夺过来一杆大刀,横扫,竖劈,大杀四方,如入无人之境。 “好,能跟哥哥大闹渭州,也是痛快!”此韩天麟兴奋异常,这是他下山之后,第一次大战,酣畅淋漓,痛快不已。 正文 第十章 原来是她 鲁达,韩天麟两个人在官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城门口杀过去,可是每行走一步,都会有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官军阻拦,以至于两个人每一步都要大杀四方才能前进。 看着人数越来越多,渐渐的鲁达和韩天麟两个人有些吃不消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再这样下去,他们可就活活的被官军的人海战术给耗死了。 官军越来越多,韩天麟手中的兵刃早就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是太轻一点也不趁手,每一次都是没使几下便已经不能用了,只能扔掉,重新从官军手中抢兵器,要是自己的擂鼓瓮金锤在这里就好了,可惜已经让尉迟孝架着马车送出城外去了。 “哥哥莫慌,俺来也!” 就在韩天麟一边浴血奋战,一边吐槽着手中的兵器的时候,城门方向传来一声大喝,即便是现场喊杀声震天,韩天麟也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可见这声音是有多么的大。 光是听这个声音,韩天麟就知道是谁,傻英雄黑面神尉迟孝,除了他没有别人,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尉迟孝的声音他是太熟悉了。 紧接着,只见城门口处一阵大乱,鸡飞狗跳,尘土飞扬,不多时,密密匝匝的官军人群,便被尉迟孝架着马车,一路疾驰,硬生生的打开了一个通道。 尉迟孝架着马车,来到了韩天麟的跟前,拿手一指后面马车上的擂鼓瓮金锤,嘿嘿一笑,说道:“嘿嘿,哥哥,俺就知道你需要这大锤子,所以俺便驾着车给哥哥你送过来了。” 此时形式危机,韩天麟也顾得不夸奖尉迟孝,只是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猛地跳到车上,一伸手将那一对巨大无比的擂鼓瓮金锤抄在了手中。 “哈哈哈,痛快,痛快,拿命来!”有擂鼓瓮金锤在手,韩天麟的底气立马就硬了起来,当即仰天长啸,大喝一声,直接跳到了人群。 “轰!” 双锤砸在人群之中,一声巨响,直接有几个官兵被韩天麟的双锤砸成了肉饼,剩下周围的好几十人,都是断胳膊断腿,那情形真是惨不忍睹。 一众官军一见韩天麟如此的勇猛,心生胆怯,纷纷后退,不敢再上前,以至于再韩天麟的周围十几米的范围之内,竟然出现了一个空区。 有了韩天麟在前面开路,鲁达和尉迟孝两个猛人在左右护卫着,官军也是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只得让他们出城。 可是就在他们快要出城的时候,突然身背后,城中传来一声大喝,三个人回头一看,不由得眉头一皱,脸上都是露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但是除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尉迟孝。 只见从城内一对马军飞奔而来,来至近前,缓缓的停了下来,三个人看得清楚,为首的是一员老将军,面容刚毅,一对虎目炯炯有神,花白的胡须胸前飘洒,根根露肉,条条透风。 在老将军身背后的还有一员女将,但见那女将顶盔又贯甲,耀眼起光华。头戴飞凤盔,上錾七星花。相衬金叶铠,美玉放光霞。狐狸尾,两肩搭。雉鸡翎,脑后插。 八杆护背旗,风摆飘洒洒。内衬丹红袍,外罩柳叶甲。九股鋬甲绦,前后紧紧扎。腰系珍珠带,尖刀两面插。两扇鱼塌尾,上绣牡丹花。生成芙蓉面,面似粉桃花。苗条杨柳腰,年在十七八。手使绣龙刀,胯下桃花马。文武双全女中魁,十人见着九人夸。 在往后还有十几员将官,都是顶盔掼甲,罩袍束带,手持兵刃,胯下宝马,气势威猛如虹。 韩天麟不认得几个,但是鲁达可是全都认得,为首的那位老将军不是别人,正是西军大将,种家军的领军人物,小种经略相公种师道。 “兄弟,那位老将军便是小种经略相公种师道,他后面的那位女将乃是相公大人的女儿,人称小木兰的种月红,别看她是个女的,本事可是不低,征战沙场,一点都不输给咱们爷们儿,所以这才有了小木兰这个绰号。至于说他们后面的那些将官都是相公大人麾下的大将,实力有的跟洒家都不逞多让。”鲁达在韩天麟的耳边给他介绍道。 韩天麟顺着鲁达的介绍,一个一个的打量着他们,可是等他看到小木兰种月红的时候,便是一愣。 “没想到是他?” 韩天麟低声说了一句,这小木兰种月红不是别人,正是她在大街之上救下来的那位姑娘,没想到还是一位巾帼英雄。 再看种月红显然也是认出了韩天麟,俊俏的小脸上也是有些惊讶,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居然会在这个形势下再一次的见到。 “鲁达,你也是本府器重的大将,平日里你浑浊闷楞也就罢了,本官不与你计较,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那郑屠打死,你可是闯下了弥天大祸,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老将军种师道横刀立马,银眉倒竖,威严无比,威风十足,指着鲁达喝道。 “哈哈哈!” 鲁达仰天长笑,然后回答道:“相公大人,洒家不觉得洒家做错了,那郑屠平日里欺软怕硬,无恶不作,洒家将他打死那也是为民除害,为何到了相公大人这里便是无故杀人了呢。” “还不是那郑屠乃是西北监军童贯老贼的狗腿子,你相公大人惹不起那老贼,所以这才任由郑屠这厮为非作歹,此等朝廷,此等军队洒家还要他做甚!” 鲁达的一番话,句句都是实话,说的种师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过了好半天这才缓了过来,气的胡须倒竖,指着鲁达大喝一声,说道:“好,鲁达,既然你如此冥顽不悟,那就休乖本官无情,哪位将军与我斩杀此反贼?” “相公大人,末将愿往!” 种师道话音刚落,从后面便冲出来一员将官,面色微黄,腮边三缕长髯,手中一杆三停大刀,此人乃是小种经略相公麾下将官,名叫沈开明,也是一员猛将,平日里深得种师道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