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被浸猪笼了! 东周。 离洛河八十里外,柳村,此刻好不热闹! 日渐西斜,只见两个大汉一前一后挑着担子,跟在一个四五十岁男人身后,旁边聚拢着许多人。 “村长,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扔进洛河!”有人咬牙切齿道。 “对,像她这样的就活该浸猪笼!” 人头攒动着,大声呼喊着:“对,浸猪笼,浸猪笼!” 带头的男人想要转过身再看一眼笼子里的女人,就被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掐住了腰。 遂狠了狠心,闭上眼道:“将她沉入这洛河!”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挤出一个黑黝黝瘦小的身影,抓着那笼子,大声哭喊道:“不要沉我姐姐,不要沉我姐!” 声音细小,如同刚出生的婴儿,却拼劲全力去哭喊。 奈何里面的人却听不见,紧闭着双眼,衣衫褴褛,额头渗出丝丝血迹。 “宁家的人呢?还不把他给我拉走,信不信连他一块儿沉了?”村长柳大树见此,鼓起瘦弱的胸膛,山羊胡子随之而动。 齐氏本来躲在人群中不敢出声,这下听见要将宁怀一起沉了,立马站了出来,抱着宁怀的身子在他耳边道:“快放手,不然你也会没命的!” 宁怀在她的怀里挣扎着,双手紧紧的抓住笼子:“不,姐姐还在里面,我要姐姐!” 当场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呸,这小贱人不是你姐姐,干出这样不要脸的勾当,简直败坏咱们宁家的家风!”拨开旁边的人,对着笼子里的人吐了一口口水,眼里满是厌恶。 齐氏皱了皱眉:“弟妹,好歹是二弟的骨肉,你留点口德!” “我呸,要不是看在二哥的脸面,我早就好好教训她了,下贱胚子!”赵氏恶狠狠的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爬上男人的床,简直比那寡妇王还不要脸。 听见赵氏如此说自己的姐姐,宁怀一下子松开手,抓住赵氏的胳膊咬了下去。 “哎哟,你个小畜生居然咬我!”赵氏毫无防备,堪堪被咬了一口,当即便要伸手打他。 “宁怀还是孩子,你做什么要打他!”齐氏将宁怀护住,毕竟自己当家的交代过要好好照看二弟家唯一的命根子。 柳大树不耐烦她们二人,直接朝着两个大汉使了使眼色。 “噗通!” 河面漾起大大的水波,等众人反应过来,那笼子已经渐渐沉入河里。 齐氏看着那渐渐下沉的笼子,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 “姐姐,怀儿来救你了!”然而,刚下水,便只听咕咚两声,便不见踪迹。 待齐氏反应过来,连忙着急唤着自己的儿子:“远儿,快去救你堂弟!” 一个矫健的身影跃入河里,将人给捞了起来。 宁远使劲拍了拍宁怀的后背,当他摸到那骨瘦如柴的后背时,不由对沉入河里的女人多了一分厌恶。 “姐姐……”宁怀吐了几口水,目光涣散的看着平静的河面。 “娘,没事了!”宁远安慰道,想要带宁怀离开河边,可是宁怀死死的扒着草地一动不动。 齐氏见此,只好对着宁远道:“你在这看着你堂弟,娘先回去了!一会儿你爹便回来了!” “是,娘!” 等宁家的人走后,柳大树也带着人回了村子,临走时,不禁哀叹:“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哎!” 话音刚落,便被自己的婆子柳氏揪着耳朵,好在,人都散了。 宁远则是皱着眉,盯着村长的背影若有所思。 正文 第二章 是人是鬼 “什么,你要和我结婚!”宁思莲看着游戏对话框里显示的文字,不敢相信! “对,你愿意吗?”游戏中的男人敲打着键盘,随即朝着宁思莲赠送999朵玫瑰。 “我愿意!”宁思莲激动的蹲在椅子上,手指迅速的敲着键盘,生怕对方反悔。 作为一个单身大龄女青年,在现实中没人要,在游戏里居然有人求婚,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五分钟后。 叮!系统提示,您已经和“一剑封喉”结为夫妻,由于您未支付任何费用,您的坐骑已经归“一剑封喉”所有! “WT?”宁思莲傻眼的看着电脑屏幕。 叮!系统提示“一剑封喉”已经和您解除夫妻关系! “FK!”感情这吖是来骗自己神兽的,她好不容易养肥的坐骑怎能便宜别人。 宁思莲突然反应过来,正要喝口水,准备开骂,谁知道,因为太激动,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一命呜呼! 宁思莲想:不愧是“一剑封喉!” 抢了她的神兽,还让自己丢了小命! 胸腔里灌满了水,似乎要炸掉,可是头却异常沉重,猛的挣扎了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噗噗噗”睁大的双瞳惊恐的看着四周,周身全是水,冰冷刺骨,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在河里?这笼子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思考太多,肺部缺氧越来越严重,宁思莲赶紧解开笼子,利用仅会的狗刨,浮出了水面。 “FK,这是什么鬼地方?”宁思莲飘浮在水面上暗自咒骂了一句。 “宁怀,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宁远看了看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一片,估计再过一会儿,就会下雨。 宁怀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的望着河面,一动不动。 宁远本就是一个十三岁半大的孩子,耐性早就被磨光了,当即大声道:“你姐姐已经死了,她不会回来了,你赶快起来,跟我回家!” 宁远一边叫着一边上前想要将宁怀拖走。 “不要,我要等我姐姐,她没死,她还活着!”宁怀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向河边。 二人的声音传到宁思莲耳中,她连忙循声游了过去。 待她好不容易要爬上岸,却被宁怀又撞了下去。 “哎哟,老娘怎么这么倒霉啊!”宁思莲掉入水中哀嚎道。 她这一出声,岸上的人皆是吓了一跳,倒是宁怀率先反应过来,扒着河边大喊:“姐姐,你回来了,对不对?” 夜风呼啸而过,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宁远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宁思莲听见有人喊“姐姐!”使出全身力气,终于爬上了岸,气喘吁吁道:“谁是你姐姐!”她可是孤儿。 她刚说完,怀里便多了一个小东西,猛的抱住了自己。 “姐姐,你没事就好,宁怀好怕……” “哎哎哎……你谁啊?”宁思莲想要推开怀里的人,这鬼地方到底是哪里? “你,你,你是人是鬼?”宁远哆嗦着嘴唇,颤抖的手指指着宁思莲问道。 “我当然是人!”宁思莲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借着远处点点灯火,她彻底在风中凌乱了。 她这是穿越了。 正文 第三章 不能告诉任何人 “远儿,回家了!”远处的火把渐渐的靠近,传来齐氏的呼唤。 宁远回过神朝着她们大喊了一声:“娘,您快来看,活,活了!” 齐氏不知道自己儿子再说什么,但是走在前面的男人则是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 “爹,您,您快看!”宁远指着坐在地上的宁思莲道。 宁思莲打量着这些穿着古装的人,心中不断的猜测,他们都和自己什么关系,该怎么面对?需不需要装晕过去! “我……”宁思莲刚要开口,就被眼前的男人出声阻止了。 “既然老天不让你死,就好好活着吧!”宁高朗说着将火把照了过去! 宁思莲这才看清他的样子,三十岁左右,满脸风尘,全是倦容,身上穿着藏青的袍子,有些泛白,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 宁思莲生怕他看出端倪,连忙低下头:“是!” 齐氏见宁思莲还活着,略带惊恐的看着她,可是自己当家的都发话了,只好壮着胆子上前。 “思莲,听你大伯的话,咱以后好好的活着!” 宁思莲听此,得知这些是自家亲戚,连忙道:“是,大伯娘!” 齐氏闻言,搀扶着她的手微微一颤,自从老二不知所踪,这姐弟便从未与别人说过话!要不是自家常常救济她们,恐怕早就被饿死了。 齐氏又侧着看了宁思莲一眼,宁思莲对她微微一笑,齐氏越发觉得诧异。 早春三月,还是有些冷,一阵风吹来,宁思莲微微一颤,不禁有些后怕。 宁怀感觉到她的变化,忽然牵着她的手,蹭着她的衣角,小声道:“姐姐!” 宁思莲垂头,看了一眼跟前的孩子,不由想起从前自己被领养时的情景。 握紧了他的小手,随着众人回到了所谓的家! “今日太晚了,早些休息,你们大伯刚回来,明日一早再来看你们!”齐氏将姐弟二人送进屋,嘱咐道。 “多谢大伯娘!”宁思莲穿着湿答答的衣服上前一步,想要送送她。 齐氏见此,连忙后退一步,顾不得许多便拉着站在院子外的宁远,追着宁高朗离开了。 等他们一家人离开后,宁思莲在宁怀的带领下,进了自己的房间。 宁怀见她不对劲,连忙摇晃着她的胳膊,担心道:“姐,你先换身衣服,宁怀去给你烧热水!” 还不待宁思莲反应过来,宁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这孩子,看着才五岁吧,这么小都知道关心自己了,恐怕这个姐姐对他很重要,要是知道她不是他姐姐,该怎么办? 不,不能告诉任何人!宁思莲忽然眼前一亮,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是宁思莲,恐怕会被当做妖怪打死的吧。 昏黄的油灯将宁思莲的身影拉的细长,她起身打量了下自己的闺房,还算整洁,天青色床幔,床尾放着一对箱子,床的右边是换洗的地方,仅有一个浴桶,再无其他。 宁思莲从箱子里拿出干净的衣服,随即想要出去看看宁怀,毕竟他还这么小。 刚打开门,宁怀便站在门外,踌躇不前。 “怎么了?”宁思莲摸着他的脑袋问他,小家伙浑身也是湿嗒嗒的! “姐姐,我,我拎不动!”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快要哭了出来。 宁思莲闻言,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等你长大了,再帮姐姐拎!”说着,便朝着那亮着的小屋子里去,宁怀傻傻的跟在后面。 他的姐姐似乎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正文 第四章 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二人匆匆洗漱过后,宁思莲这才发现,家里只有姐弟二人。 望着坐在对面喝着米汤的宁怀,宁思莲不由感叹:家徒四壁! “我问你啊,我们的爹娘呢?” 宁怀正喝着米汤,听她这般询问,吓了一跳,险些呛着。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宁思莲指了指额头上的伤口,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道:“姐姐头痛,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你可以告诉姐姐吗?” 毕竟是五岁的小孩儿,见宁思莲撑着脑袋呼痛,立刻上前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说了出来。 送她们回来的是宁家长子,也就是他们的大伯宁高朗,齐氏和他们的长子宁远,还有个妹妹叫宁筱花。 她爹宁采臣,宁家老二,貌似很有才华,娶了一个天仙一样的妻子,但是在生宁怀的时候死了,后来宁采臣也不知所踪。 三叔宁修文和叔母赵氏,育有一女宁筱叶。 宁思莲是这些小辈中的年龄最大的,其次是龙凤胎宁远和宁筱花,宁筱叶和宁怀。 “那村里的那些人为什么要将我沉塘?”宁思莲忽然问道,这副身子明显才十四五岁,是犯了多大的错,要致其死地。 宁怀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她们嫉妒姐姐你长的漂亮,说你想爬村长的床!” 啥米!想爬村长的床,宁思莲呆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完全是发育不良,不过她这张脸确实是明亮动人,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总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不过,若是此事是真的,那她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恐怕事情并非如此。 “姐姐,你放心,以后宁怀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小家伙信誓旦旦的举着手在宁思莲面前发誓道。 宁思莲望着才五岁的他,眉眼里全是暖意,或许老天爷是为了补偿自己,才给了她一个亲人,让她感受不曾有过的亲情。 “好!姐姐也答应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次日,天才微微亮,宁思莲便被门外的骂声给吵醒了。 “小娼妇,还不赶紧起来开门!”寡妇王氏使劲捶打着摇摇欲坠的门。 宁怀站在门后死死的盯着门外的那些人,小手攥的紧紧的。 “小娼妇,还不赶紧开门,莫不是家里藏了野男人!”寡妇王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不甘心,继续叫骂着。 “王翠花,你不会是眼花了吧,里面的那个都被我们沉塘了,怎么会活着?”一个男人在寡妇王翠花身后问道。 “就是,一大早的把我们都叫来,你可别吓我们!”李家的小娘子最看不惯寡妇王,不满道。 “老娘昨天亲眼看见,不会错!”寡妇王氏转过身对着众人道。 “小娼妇,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开门!” 宁思莲实在受不了这嗓门,出了自己的闺房,被这杂草丛生的院子吓了一跳。 随即看见宁怀倔强的站在门后,立刻上前牵着他的手,猛的开了门。 寡妇王吓了一个踉跄,跌倒在门口。 “好你个小娼妇,居然敢害我!”寡妇王氏坐在地上,伸出兰花指指着宁思莲,一脸盛怒。 众人则是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青天白日,还以为是见了鬼。 “小娼妇叫谁呢?”宁思莲看着跌坐在地上穿着大红衣裳,涂脂抹粉的半老徐娘问道。 “小娼妇叫你呢!”寡妇王氏从地上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哦,小娼妇有什么事情找我?”宁思莲双手抱臂看着她。 宁怀早就忍不住,躲在后面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众人皆回过味来,这王氏被宁思莲骂了还不知,遂也跟着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寡妇王氏回头张牙舞爪的问道,忽然自己明白过来,猛的上前朝着宁思莲扑了过去。 “好你个死丫头居然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宁思莲早有防备,在她扑过来的瞬间往旁边一侧,只见那王氏摔了一个狗啃泥。 “我奉劝你打哪来就回哪去,别一大早就在我家门口撒泼,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宁思莲并没有看着地上的王翠花,反而是对着围观的众人说着。 正文 第五章 阎王爷都不收我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嘿,这臭丫头,口气还不小!”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对着宁思莲上下打量着。 “信不信我们再把你沉入洛河!” 宁思莲逼近他高声道:“阎王爷都不敢收我,你认为我还会怕吗?” 此话一出,众人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的确,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男人被逼的急了,口无遮拦:“你是妖怪!” 宁思莲此刻想要爆粗口,奈何看着这么多人在此,只好忍着。 宁怀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会再次离开自己。 “一大早的你们在这闹什么?”柳大树原本想要来看看宁怀家的情况,好借此机会,收了宁老二家的房子,结果就看见宁思莲站在人群中。 “你,你不是死了吗?”柳大树哆嗦着手指,躲在人群后。 “村长,您来的正好,她是妖怪!赶紧把她抓起来。”寡妇王翠花见村长来了,如同看见了主心骨,立刻上前抓着他的胳膊。 柳村长哪里能和一寡妇沾上,立刻甩开她的手,正了正身子:“你不是死了吗?” 宁思莲看了一眼所谓的村长,更加肯定原主不会爬上他的床,倒像是…… “托村长的福,大难不死!” 柳大树看着宁思莲,只觉她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从前她都不敢正视自己,说话声音也极小。 “哦,那就好,没死就好!”柳村长目光微微一闪。 “村长!”寡妇王氏见二人眉来眼去,立刻捏着嗓子喊了一声。 众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什么事?” “村长,难道您要放了这小娼妇,她可是想……” 王翠花还没说完,就被柳大树打断,“行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王翠花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她多年守寡,白天在村里只要和男人说句话,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凭什么她宁思莲爬了村长的床,还不被沉塘,她不服。 “村长,是不是以后她想要上哪家床就去哪家啊?” “王寡妇,你别在这搬弄是非!” “我搬弄是非,大伙儿都是有眼睛的,难道要等这娼妇爬上了你们家的床,占了你们的男人,才会后悔吗?” 果不其然,人人开始自危,望了望宁思莲,又看了看自家的男人,齐声道:“村长,您要给我们大伙儿一个说法!” 柳大树朝着宁思莲望去,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可是,她就是那么引人注目,从前是,现在更是,他想把她占为己有的心思越发重了。 宁思莲本不想与人为敌,毕竟她还要在这里生存下去。 轻移脚步,宁思莲站在柳大树面前,低声道:“村长,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被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柳大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村长,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不想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您是一村之长,我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您是否也能给我一个说法?” 宁思莲静静地观察着柳大树的神情。 “你——”柳大树错愕的张大嘴巴,山羊胡子微微颤抖,细小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你敢威胁我?” “思莲不敢。”宁思莲微微福了福身子,果然被她猜中了,根本不是她主动,恐怕是村长想要强了她。 正文 第六章 昨儿夜里刚到 柳大树心中微忖,不由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 那日,宁思莲不过是想替宁怀上学堂来求自己,本就存了想要收了她的心思,然而,百般对她刁难,她也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反而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不由着了魔,将她摁倒在炕上,奈何这小妮子百般不从,竟然撞晕在炕头。 若不是自己老婆子进来的及时,恐怕,他这村长的一世英名也毁于一旦。 既然一次不成,那就再来一次,反正只要她还活着,他就有机会。 思及此,柳大树不由上下打量着宁思莲,一股精光一闪而过。 宁思莲好歹是活过一世的人,怎么会看不明白那种眼神,心中不屑。 柳大树转过身子,拉着宁思莲的手,不着痕迹的摩挲着,对着众人道:“大伙儿都散了吧,宁大丫头已经和我保证过,以后老老实实的做人,那日的事情,纯属误会一场。” 话音刚落,柳氏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儿,揪着他的耳朵道:“老东西,你说什么?” “柳氏,你做什么,快放手!”柳大树松开宁思莲的手,转而去摸自己被揪着的耳朵。 柳氏闻言,微眯着双眼,“好啊,你又开始皮痒了,是不?” 众人见惯不惯,这村长怕自家的婆娘在村里不是什么秘闻了,谁让他是倒插门的呢。 宁思莲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夫人,您快松开,为夫的耳朵就快掉了!”柳大树文绉绉的对着柳氏道。 柳氏果然受用,松开了他的耳朵,继而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宁思莲。 如花的年纪,虽说和她们一样穿着粗布麻衣,可是宁家老二从未让她做过重活,因此,长的细皮嫩肉,加之,她娘的容貌,更加显得她与众不同,怪不得自家的老东西动了心思。 “哼!”柳氏冷哼一声,“为了大伙儿的安全,你不能再留在柳村了,赶紧走吧!” 这是要赶她出村了? 宁思莲皱着眉头,她倒是不情愿留在这里,只是,在没有弄清楚这个国家的事情,她可不能轻举妄动。 “村长夫人这是要越俎代庖?” 柳氏不过一乡野村妇,哪里懂得那些文绉绉的话。 不过是因为自家父亲是村长,苦于没有儿子,这才招了同姓的柳大树,继承村长一职,因此,她才敢对柳大树指手画脚。 “什么越什么,我听不懂,我说让你离开就给我离开。”柳氏叉着腰道。 寡妇王翠花借势,“村长夫人真是明理,这样的人就不该留在我们村。” “就是,就是——” 人多势众,寡不敌众,宁思莲捏着拳头,看了一眼柳大树。 柳大树则是低垂着头,哪里还有一村之长的气势。 “村长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宁高朗和齐氏提着粮食赶来。 柳氏一见宁高朗,忽而放下了双臂,收敛了气势,转而语气和缓道:“宁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也不打声招呼。” 齐氏站在一旁闻言有些不舒服,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 宁高朗肃穆道:“昨儿夜里刚到。”随即看了一眼宁思莲,眉头微微一皱。 正文 第七章 谁还敢娶你 “宁大哥可是有什么话要对絮儿说的?”她随着他站在一角落里,娇羞道。 柳絮是她闺名,当年若不是她爹非要招个上门女婿,恐怕现在她就是宁家的人了。 宁高朗为人刚正,在村里人缘不错,又会些功夫,因此,众人还算服他。 “宁家二房只有他们姐弟二人,希望你能放过她。”宁高朗朝着宁思莲看去。 “宁大哥说的什么话,我哪有这个能耐!”她拨了拨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宁高朗叹了一口气,“絮儿妹妹,算我求你了,我替二房的人多交些粮税。只求你能让她留在这里。” 那一声絮儿妹妹,让柳絮的心微微颤抖,回过头,看着众人,只见自己的丈夫和齐氏都望着自己。 忽而转过头,掩饰道:“既然宁大哥替她求情,那便饶过她一回。” “多谢!” 过了片刻,二人这才回到人群中。 柳氏对着众人解释,既然阎王爷不肯收,便给她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遂揪着柳大树的耳朵回了家中。 寡妇王翠花见这件事情如此收场,不想善罢甘休,可是,望了望宁高朗,她有些犯怵,低声咒骂了一句,便随着众人离开了。 众人一走,宁思莲松了一口气。 “多谢大伯出手相救!” 宁高朗斜睨了她一眼,率先进了院子。 “大伯,您喝水!”宁思莲十分狗腿的奉上一杯水。 “哼!” 齐氏上前一步道:“思莲,这是这个月的口粮,你赶紧收着!” “多谢大伯娘!”宁思莲十分感谢的收下了粮食,可是抬头却看见她眼中不舍的情绪。 一时间,屋子里的氛围有些尴尬,宁思莲不知道该说什么。 “思莲,再过两个月,你就及笄了,可想好往后的日子怎么过?”齐氏目光闪烁道。 “大伯娘放心,往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我会将怀儿抚养成人。”宁思莲说着将宁怀揽入怀里。 宁高朗见姐弟二人如此亲密,不由眉头一皱:“宁怀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 “思莲啊,听大伯娘一句劝,你若是想要日后过的如意,不如就嫁给李三老爷吧!” “啥?” 齐氏见她如此错愕,解释道:“思莲,我们也是为你好,今时不同往日,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做下那等事,日后谁还敢娶你,也就李三老爷不嫌弃,愿意娶你做小。” “大伯娘……”宁思莲一腔怒火,这人怎么回事,这么急着想要将自己嫁出去。 不待宁思莲说话,宁高朗忽然站起身子,居高临下道:“我们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宁怀,李三老爷已经放话,等你及笄就让人抬你进门。” “我不嫁!”宁思莲愤然起身,瞪着宁高朗的背影。 宁高朗可是一家之长,何时被人忤逆过,刚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不嫁?不嫁,你日后怎么活,难道要让宁怀跟着你,受人指点吗?” “是啊,思莲,况且那李三老爷可是住在古洛城,你嫁过去……” 齐氏还未说完,就被宁思莲打断:“我再说一遍,我不嫁。” “啪!” 空气中传来一声脆响。 宁思莲低垂着头,发髻有些散乱。 齐氏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当家的。 宁高朗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打她。 在众人还没缓过神来,宁怀一下子扑上前,如同小狼仔一般,死命的咬住宁高朗的手背。 “哎哟,宁怀,快松开,那是你大伯!”齐氏在一旁看的心惊,见咬出了血,立刻伸出手要打他。 宁思莲一把上前拦住,抱着宁怀的身子道:“怀儿乖,姐姐没事,快松开吧!” 话音刚落,宁怀便晕倒在她的怀里,乱作一团。 正文 第八章 改变这一切 “怎么样,我弟弟有没有事?”宁思莲担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宁怀。 孙庸是柳村里唯一的一个老大夫,平日里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会让他瞧一瞧,毕竟城里的大夫比他贵。 孙庸用他那双形容枯槁的手摸了摸宁怀的脉搏,随即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半晌,才起身。 “这娃儿恐怕是。 “当家的,怎么办,咱们对不起二弟的嘱托哇!”齐氏一听孙庸如此说,立刻哭丧着脸道。 宁高朗也没成想到会这样,一时间慌了神。 “孙老,真的无能为力了吗?” 他话还未说完,只见宁思莲抓着孙庸的衣袖,哀求道:“求您救救我弟弟。” 孙庸挣扎了几番,一把骨头却无能为力,叹了口气:“老头子我话还未说完。” 宁思莲见此,松开了他的衣袖。 孙庸喘了一口气:“这娃儿恐怕是得了风寒,给他抓点药吃了就好,不过。 “不过什么?”宁思莲追问道。 “不过啊,这娃儿的身子太弱了,日后要好好养着,否则,活不了多久了。” 孙庸说完摇了摇头,他是知道宁老二家中的情况的。 “多谢孙老了,我送您回去。”宁高朗伸出手道。 “不用了,几步路,我这把老骨头还行的。”孙庸摆了摆手,待看见他手背上的伤口时,问道:“你这伤,用不用我给你瞧瞧。” 宁高朗摇了摇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不过是破了皮而已。 见如此,孙庸叹了一声,便离开了。 宁高朗让齐氏去孙庸处取药,等她走后,又从怀里摸出一点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宁思莲是第一次看见碎银子,有些好奇。 “这点银子你拿着吧,你大伯娘这些年。唉!”宁高朗没有将话说完就走了。 其实,宁思莲能猜到,这么多年,若不是齐氏救济姐弟二人,恐怕早就饿死了吧。 “谢谢!”宁思莲对着那远去的背影由衷道谢。 替宁怀掖了掖被角,起身将桌子上的碎银子收了起来。 想起齐氏刚刚拿来的粮食,连忙去灶间生火。 宁思莲好不容易生了火,将米给淘干净后,放在灶上小火慢慢的熬着。 这才有时间认真的打量着所住的地方。 二房的家是一进的院落,由四面墙围起来,正房有三间,是从前二人的父母居住,坐北朝南,正房的左侧是灶房和空出来的院子,中间有棵老树和水井,而右侧则是两间厢房,分别是宁思莲和宁怀的起居室。 看起来,宁家从前还是比较殷实,只是,为何他们的父亲会不知所踪。 宁思莲叹了一口气,随即看了看杂草丛生的院子,下定决心,改变这里的一切。 齐氏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宁思莲蹲在地上,认真的拔着院子里的草,不禁吓了一跳。 “思莲,你怎么?”齐氏疑惑的将手中的药包递给了她。 要知道宁思莲从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然,这院子也不会荒废了这么久。 “大伯娘,这些年多谢你,若不是你,恐怕我和怀儿早就饿死了!”宁思莲认真道。 这些年,齐氏从未听过宁思莲一句感谢的话,今日她这番说辞,倒是弄的她不好意思。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大伯娘,我该谢谢您,日后,我和怀儿一定好好孝敬您!”宁思莲握着她的手道。 齐氏心里一暖,眼里闪烁着泪光,二人相视一笑。 正文 第九章 掉入陷阱 在齐氏的帮助下,宁思莲不仅将药给熬好了,也将院子里的杂草收拾干净。 “大伯娘,这是大伯给我们的。”宁思莲从房间里将碎银子拿了出来。 齐氏见那是一两碎银,不由大吃一惊,略微思索:“这是你大伯给的,你就收着吧,给怀儿买些吃的补补。”将银子给推了回去。 “不,大伯娘,这些银子我不能要。”宁思莲将银子硬塞给了齐氏。 齐氏握着手中的碎银,心中百感交集。 从前确实是她做的不够好,只给了姐弟二人粮食,却从未过问她们;不过,她也是当娘的,她也想自家的孩子能够茁壮成长,更何况宁远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 “那行吧,这银子我先收着,明儿个,我让宁远给你们送些肉来。” 宁思莲从灶房端出药碗,微笑道:“好,那我先替怀儿谢谢大伯娘了!” 齐氏摆了摆手,便回了自家。 送走了齐氏,宁思莲端着药碗来到了宁怀的房间。 “怀儿,醒醒,起来喝药了,怀儿……”宁思莲喊了好几声,他才悠悠转醒。 “姐姐!”宁怀躺在床上,虚弱道。 “乖,把药喝了!”宁思莲扶着他坐起来,然后一勺一勺的喂着。 “姐姐,你别嫁人,好吗?”宁怀喝完药躺在床上。 宁思莲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着:“姐姐不嫁,你乖乖的睡一觉。” 许是药力的作用,没多久,宁怀便睡了过去。 而宁思莲见他睡着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后山。 宁思莲望了望刚冒出嫩芽的树木,又看了看幽深的老林,不由得害怕。 可是,一想到宁怀瘦弱的身体,她便鼓起勇气,拿着棍子进了林子。 一边走一边用棍子打着身边的荒草,希冀里面会蹦出一只野兔或者山鸡。 可是走了好久也没有看见一只动物。 林思莲回过头看了看山下的柳村,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冒起了炊烟。 天渐渐的黑了,林思莲打算往更里面走去。 棍子在手中不断的挥舞着,忽然,从灌木丛里冒出一只野兔,林思莲双眼冒着精光,连忙丢了手中的棍子朝着野兔追去。 无奈那兔子似乎在逗弄她一般,每每要抓住的时候,它便纵身一跃,离她三米远。 林思莲咬牙切齿道:“小兔子,看我抓了你不把你皮剥了。” 瞅准机会,宁思莲见它不动,猛的纵身一跃! “砰!” “哎哟,疼死我了!”宁思莲五体投地的哀嚎着。 等她坐起来一看,那兔子竟然就在脚边奄奄一息。 宁思莲抓起兔子耳朵,用手边打边骂:“让你在戏弄我,现在跑不了了吧!”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然而,她看见了什么,一个男人坐在自己的对面,正打量着自己。 而她居然和这个男人在一个深坑里。 从这个女人掉下来以后,他就在一直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原以为是那些追杀他的人,可是见到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他渐渐的放下心来。 宁思莲微微张了张嘴,好像他和她一同掉在了猎人的陷阱里。 抓着兔子,有些戒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随即打量了一下这个陷阱,洞有些深,以她现在的身高根本不能爬出去。 正文 第十章 能不能上去 试了好几次,还是没能跳出去。 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男人,似乎从一开始他就一动不动,宁思莲细细打量着他。 身穿藏蓝色浣花锦长袍,腰间绑着一根玄色纹带,一头墨黑色的长发用同色带子绑起,一双深邃犀利朗目,身躯消瘦,却处处透露着不凡。 “那个,你可以帮我一下吗?”宁思莲犹豫了片刻开口道。 姬如昌睁开了双眼望着她。 宁思莲第一次被这样一个俊秀的男人盯着,不由俏脸一红。 “你想出去?”喑哑的声音响起。 宁思莲点了点头,迫切的看着他。 “你想本,我怎么帮你?”被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盯着,男人不自觉的别开了脸。 “那个,我能不能踩着你的肩膀上去!”宁思莲指了指洞口。 姬如昌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这个女人居然想踩着他的肩膀,他可是东周的王爷。 “不行!”他当即否决。 宁思莲知道男人爱面子,可是,现下二人被困在这里,她必须出去。 “那个,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你难道不怕野兽出来,更何况你的家人难道不担心你?”宁思莲循循善诱。 男人依旧岿然不动! 宁思莲发现他的腿脚似乎受了伤,灵机一动,打算霸王硬上弓。 她拎着兔子,一步一步朝着男人靠近。 “你想干什么?”姬如昌忽然出声质问。 要不是他受了伤,区区一个陷阱怎么可能困的住他。 宁思莲不回答,猛的朝他扑去,借势便要去踩他。 一个天旋地转,宁思莲睁开眼睛,这近在咫尺帅气逼人的脸是怎么回事。 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扑面而来。他双手桎梏着宁思莲,将她压在身下! “你究竟想干什么?”犀利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她。 宁思莲有些怕,她不该冲动,没想到这个男人这般厉害。 “我只是想出去!”她望着他,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 见她哭了,姬如昌不知所措,压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那个,你能不能先让我起来?”宁思莲伸手擦了擦眼泪。 “抱歉!”男人忽然退坐一旁抱拳。 宁思莲见他真诚道歉,反到觉得自己错了。 “这位公子,小女子家中只有幼弟一人,且生了病,我若再不回去,恐怕……”宁思莲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姬如昌见她不像撒谎,且一直抓着那兔子,开口道:“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啊?”宁思莲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皱了皱眉,“我可以帮你出去,但是我有三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宁思莲略微思索:“只要不让我杀人放火,不做违背良心的事情,我答应你!” 姬如昌见她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肃穆,几不可察的勾起唇角:“过来!” “啊?”宁思莲忽然反应过来,立刻朝他走近。 看了看他身上华丽的锦袍,打算把鞋脱了。 刚脱下一只,男人微红着脸道:“你脱鞋干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女子的脚是不能随意给别人看的吗? “我怕把你衣服踩脏了!”宁思莲拎着鞋道。 “把兔子扔了,我举你上去!”姬如昌别开脸道。 “哦哦!”早说嘛,害得她把鞋脱了。 陷阱里,只见一个男人吃力的托举着一个女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锦袍的下摆处颜色越来越深。 “能不能上去?”男人咬牙问道。 宁思莲拼命的想要拉住陷阱上方的杂草,可是还差一点点。 “再高一点!” 男人看了一眼,随即再次用力,宁思莲终于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