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赤浪白光   几片白云向着四下里散开,一声鹤鸣在远处的深山中响起,大楚国庸江郡上水县靠仙村的村口,几个童子欢快的追逐着,从村子里跑出来,向着流过村边的庸水冲去,一边跑一边将身上的衣服剥下在手中高高的挥舞着。   将近江岸就见一个六七岁的童子提着一个比他的还要高的大木桶向这些孩子们走来,一个略长些的孩子大声叫道:“铁锤,快和我们戏水去。”童子憨厚的笑笑,道:“我娘还等着我的水呢。”说着费力的提着木向着靠近江岸的一处高坡走去。   高坡上有一处小小的茅屋,外围着一圈细木条编成的栅栏,一个衣着贫贱的妇人正在辛苦的洗着衣服,汗水滴进了她的眼中,妇人抬起头来用手抹了一下,斜向江岸处看去,阳光照得她眯起了眼睛,那一张清秀的脸庞上有一条粗长的疤痕,从右眼角直到左下颌,把本来完美的一张脸给破坏得让人不忍再看。   这女子唤做丁娥,本来是庸江中落鹭洲上修仙门派庸江派的外门弟子,不知怎地七年前发配至此,一身练气三期的真气都被废掉了,平日里只带着一个儿子靠给村中的人缝补浆洗来苦熬日子。   铁锤双手提着木桶费力的走到高坡上,用屁股顶开栅栏门,稚嫩的叫道:“娘,我回来了。”说着喘着粗气把木桶提到丁娥身前,费力的倒在大木桶之中。   丁娥看着儿子湿了大半的身子和仅倒出一半的水,不由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铁锤身体强壮,六七岁就比得上一般十几岁的孩子了,可他今天早上空着肚子已经打了七趟水了,疲惫之下这水就少了许多。   庸水中的江心岛上是庸江派的总舵,他们不允许百姓在江水之中直接净洗,这一来就苦了像丁娥这样靠着浆洗吃饭的穷人了,铁锤从四岁就开始帮着母亲提水,已经提了三年了。   铁锤不好意思的看着那小半桶水,道:“娘,我再提就是了,你不要急。”说着提了桶又要走,丁娥一把拉住他,心痛的一笑,道:“铁锤,你不要去了,这些衣服他们反正也不急着要,娘也不用都在今天洗出来,你先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然后吃点东西吧。”   铁锤快乐的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跑去把身上的湿衣脱下来搭在木栅上,又在锅里取了一个冷菜团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边吃边四下看着,就见远处那些孩子们兴奋的玩闹着,这庸江虽然被庸江派禁了,但这些孩子也自有办法,他们在江滩上挖了一条深沟,筑了一条土坝,随时可以引江水过来把深沟填满,形成了一条小水渠,任他们玩耍。   铁锤羡慕的看看,又扭头向着江心看去,江中的沙洲上飞起一只只灰白色黄头的黄鹭,在阳光下它们头上的金黄色的头皮把隐在白雾中的落鹭洲映成一片金色,好看之极,铁锤眼中一阵兴奋,大声道:“娘,我一定会成为庸江派的内门弟子,那时你就不用再给别人洗衣服了。”   丁娥身子一僵,面色复杂的向着江心瞟了一眼,两行清泪流下,缓缓的低下头去,铁锤却又大声叫道:“娘,快看,那是什么!”   丁娥闻声抬头,就见一道赤浪猛的在江心冲起数丈来高,炸雷一般的声音在四下里传开,跟着赤浪一股作气冲上天去,丁娥惊呼一声:“不好!铁锤快躲起来!”   话声没落赤浪向着江边冲了过来,一道白虹跟在它的身后紧追不放,落鹭洲上几道人影飞起,追在赤浪和白虹之后,没等靠近,白虹突然暴发出一道强光,落鹭洲上飞起的那几道身影一起摔了下去。   赤浪也被白光扫了一下,一声尖叫,跟着从赤浪当中落下一股水来,正好砸在那些孩子嘻闹的水坑当中,立时惨叫声起,那些孩子的身体马上开始腐烂,他们惊恐的尖叫着,过度的惊吓和疼痛让他们忘记了上岸,倒在水渠当中不住的扎着,水渠当中的水狠快就变成了紫黑色,恶臭向着靠仙村飘了过去。   丁娥必竟在庸江派呆过几年,此时她顾不得那些衣服跑过去拉了吓得有些发呆的铁锤就跑,赤浪这时飞到他们头上,又一股水激射下来,水流急粗,向着丁娥母子的身上打去,丁娥尖叫一声把儿子护在身上用尽全身气力向前一扑,横着冲了出去,水流打在地上,地面被腐蚀出一个巨大的水洞,水流都落了进去,几滴水飞溅开来,正射在丁娥的右足上。   赤浪和白光闪电一般从靠仙村的上空飞了过去,跟着庸江派右护江熊一明带着十几名武堂执事弟子从落鹭洲追了出来,向着赤浪和白光追了下去。   铁锤奋力的挣扎起来,回身哭泣着抱住母亲叫道:“娘,娘!你怎么了!”丁娥痛得一张脸青白不定,嘴唇哆嗦着看着右足,就见被水流射中的脚正在飞速的腐烂着,她一把拍开儿子探过来的手,咬着牙道:“快去找你大表舅。”   铁锤答应一声,站起来向外跑去,跑了几步又回过头哭道:“娘……。”丁娥此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微弱的一挥手,铁锤猛一咬牙,不再看他的母亲撒腿狂奔,冲下高坡向着靠仙村里跑去,一直跑到村正巫有道的家中。   村正巫有道是丁娥的姑表哥哥,也是庸江派外门的弟子,奉命在这里打点巫江派的事务,赤浪、白光飞过,他受惊不小,急忙让家小都藏了起来,随后匆匆从家里出来,他知道庸江派的人肯定会出来查看,准备先一步去江口迎接。   巫有道一开门正好放铁锤进来,铁锤一头投入巫有道的怀中,叫道:“表舅,快救我娘,她被那股红色的水浪给打伤了。”说完这句话孩子喘成一团,蹲在地上动不得了。   巫有道大吃一惊,急忙把铁锤抱起来抚平他的气息,在怀里取一张上面赏得‘御风符’贴在身上,向着丁娥家中飞去。   一进小院一股臭气薰得巫有道脑子一昏,再看丁娥,一条腿已经烂到膝盖上面了,巫有道急忙丢下铁锤把丁娥抱进屋去。   一进小屋巫有道仔细查看了一下丁娥的腿伤,他的年纪比丁娥大了一倍,小的时候看着丁娥长大,此时倒没有太多的忌讳。   查看完必巫有道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急忙将自己怀中的解腕尖刀取了出来,在丁娥腐烂的腿上让出一块狠狠的切了下去,将半条腿给丁娥切了下来。   丁娥疼得大叫一声,铁锤飞快的在床头取了一块布来横置在丁娥的口中,巫有道赞赏的看了一眼铁锤,道:“谁教你这样作的?”   铁锤轻声道:“去年我腿摔断了,娘给我治伤时我记下来的,表舅,我娘她……?”   巫有道叹了一口气,道:“你娘就是好了,也是瘸子了。”   铁锤咬着牙道:“我去落鹭洲给我娘向仙人求药,一定要治好我娘。”   巫有道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嘀咕道:“你个不懂事的小毛孩儿啊,你以为那些修真的人会理你吗?若是他们有些良心也不会赶你娘出来了。”他长叹一声,收敛心神再次查看丁娥腿上的断口,就见骨肉灰败,血液不流,几呼没有任何生机,他心下忐忑,在怀中取出最好的伤药给丁娥敷上,巫有道在庸江派主修就是伤病,以他从修真界学来的医术在普通人之中已经是国医圣手了,就是把皇宫里的御医请来也比不过他了。   这时天空中发出一道道划空的声音,跟着他和家中联系用的传音石发出一阵轻响,巫有道心下一颤,急忙向外走去,刚走两步又回身取了些伤药交给铁锤,道:“你把这个药给你娘隔四个时辰之后换上去,若是你娘有什么事,你随时来找我,记住了吗?”   铁锤接过来药道:“我记住了。表舅,我娘……她有事吗?”巫有道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摇了摇头道:“看看再说吧。”转身离去。   巫有道匆匆赶回家中,就见庸江派掌管卫护和杀敌的右护法熊一明狼狈的倒在家中的草堂之中,几名弟子都身上带伤,小心翼翼的侍在左右,他的家人则战战兢兢的躲在栏下。   巫有道急忙上前几步,向着熊一明一拜道:“巫有道见过右护法。”熊一明扫了他一眼,道:“你死到什么地方去了?”   巫有道心里一哆嗦,急忙道:“刚才赤浪、白光划过,村里有几个孩子在江边被赤浪伤了,弟子为了宣扬我派盛、名,去看了看他们,迎接来迟,还望右护法责罚。”说完深深的拜倒在地。   熊一明眼中凶光一闪,道:“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这件事压下去,若是让这些凡人知道我们庸江派的总舵门口都这么不安全,那我们的脸就丢光了,明白吗?”   巫有道连声答应,熊一明想了想取出几块末品灵石丢下,道:“这些也够封他们的嘴了,若还不够,你就动刀子吧。现在,你马上去找两艘船,送我们回落鹭洲。”   巫有道心下一震,忖道:“那赤浪和白光是什么来头?这熊一明是筑基初期的高手,竟被他们弄得没了法力了?”只是这话杀了他也不敢说出来,急忙出去找船了。   巫有道送走熊一明和他的手下,又到那些死了孩子的家中去安慰了一遍,主要是花钱把他们的嘴给封住,巫有道干这个极为熟练,只花了一块末品灵石,就把事办了,那些死了孩子的家长在他的恩威利诱之下,都一再保证不提这件事了。   跑了一天,巫有道累得浑身都快散了,刚回到家中,就见铁锤在门前焦急的等着他,一见巫有道扑上去拉了他就走,边跑边道:“表舅快走,我娘的身体又开始烂了。”巫有道的心里一下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欲感。 正文 第2章神秘仙翁   天色微明,公鸡啼唱,靠仙村的人们从家中走了出来,昨天的赤浪、白光让他们谈论了半宿,但今天的日子还要向往常一样的过,没有任何变化,就是死了孩子那几家的家长,也要先下地,然后再安葬自己的孩子。   巫有道和铁锤守了丁娥一夜,其间巫有道两次出手,又切掉了丁娥两截断腿,断口已经到了臀下了,但天色微明丁娥的断腿再次开始溃烂,巫有道颓然的长叹一声道:“铁锤,……给你娘备办……吧。”   一夜未曾合眼,两目之中夹杂着血丝的铁锤有些呆滞的巫有道,问道:“备办什么?”巫有道对这个即将实去维一一个亲人的孩子,实在不忍把话说完,一跺脚道:“我回去让你舅母带两床好被子和一些衣服过来。”说完转身出了茅屋。   铁锤身子猛的一震,似呼一下明白了巫有道的意思,神情狰怖的大叫一声:“不!”奋力追了出去,在栅门处追上巫有道,一把抱住他的双腿,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叫道:“表舅,我求你救救我娘,我求你了,求你了!”说完不住的叩头,他的前面正好是一块四棱青石,铁锤的脑袋叩在上面磕得皮破肉绽,鲜血飞溅,一股腥气从铁锤的伤口处溢了开来,只是巫有道和铁锤都没有闻到。   一个老者从远处走来,他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鹤氅,上绣一朵十丈垂帘,头上戴着九梁道冠,手中拿着一只拂子,鹤发童颜,二目藏神,慢慢地走来,东张西望的似呼在寻找什么,突然他的鼻子用力抽动几下,一转身向着铁锤他们家的高坡上快速而来,他的双脚没有任何起落,整个人贴地飞行,转瞬之间已经到了铁锤家门外了。   铁锤抱着巫有道哭道:“表舅,你救救我娘吧!就是用我的命换我娘的命我也愿意。”巫有道痛心的道:“孩子,表舅不是不想救,只是你娘除非有上品仙药还有可能一救,只是那药阶格极贵,我们那里买得起啊!”   “多少钱?一块灵石够吗?”说着一块灵石丢在巫有道的身前,巫有道大吃一惊,急回头看去,就见那个老者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主要看的是铁锤的血),他再看一眼那块灵石,整个人差点惊得坐倒在地,那竟然是一块上品灵石。   灵石是修真者不可缺少的物品,一枚灵石集结的灵气可以帮助修真者快速恢复灵气的流失,还能帮助修真者在灵气不充足的地方进行修练,故而在修真者之中当做货币交易,大楚国有数百家修真门派和世家,他们和凡人混居在一起,灵石也就成了大楚国的流通货币之一,灵石的种类分成极、上、中、下、末五品一般末品是用过只留少许灵气只具货币价值的灵石,而极、上、中、下都蕴藏各自不等的灵气,一枚下品灵石可兑换一百枚末品灵石,一枚中品灵石可兑换一百枚下品灵石,而一枚上品灵石则可兑换一千枚中品灵石,至于极品干脆是有价无市。   在俗人之中,一枚最普通的末品灵石可以兑换十两黄金,这一枚上品灵石则可兑换百万两黄金,就是把整个上水县买上来都够了,巫有道清楚就是庸江派的几位高层也拿不出来这个东西,这老者是什么人,竟有这么大的手笔?巫有道强自镇静,向着老者深深一礼道:“老仙翁,你是从那里来的啊?小的是庸江派下的外门弟子巫有道,在这里给您见礼了?”   老者轻声念了一遍:“庸江派?没听说过。这个娃儿哭什么?你们又要什么药啊?”   巫有道陪着笑脸把丁娥的病因说了,又道:“小妹的伤似是什么超阶灵兽给打伤的,小的以为用‘露中草’也许还能一救,只是这‘露中草’只在清晨早露中生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其间又有各种灵兽前去护宝,没有实力根本无法得到,在市价上更是卖到了上百中品灵石的价格,我们真的买不起啊。”   老者看了一眼巫有道,道:“你只是练气五期而已,这眼力却是当真了得,医术上也很有见的。”巫有道受宠若惊,连连敬谢,老者指指了那块上品灵石道:“这不就够了吗,去买吧。”   巫有道苦笑一声道:“仙师,这虽然富富有余了,只是我们一时之间也没地方去买啊,我那小妹更没有时间来等了。”   老者把注意力转到铁锤的身上,铁锤似呼清楚老者能救他的母亲,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见老者向他看来,伏身拜倒,又是连连叩拜,道:“求仙人救我娘一命吧!”   老者看了一眼铁锤脑袋上流下来的紫黑色的血液,微微一笑,道:“我救你娘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事后要帮我办一件事,而且不许让你娘知道,你能做得到吗?”   铁锤坚毅的一挺身道:“我能!”巫有道急忙要阻拦,老者的眼中喷射出一般无形的光芒,巫有道浑身一僵,魂魄险些被震散,身子晃动好容易才站稳了,他心中惊惧莫名,就是庸江派的掌门金丹初期的高手羊儒霖也没有这样的力量啊,这老者险然已经超过了金丹期的级别,他让铁锤做事的危险程度可以想像,只是现在巫有道那里还敢说话,瑟缩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这位神秘仙翁会怎么处置自己。   老者温和的把铁锤挽了起来,道:“我们进屋去看看你的母亲吧。”带着铁锤走进茅屋,巫有道不敢走,双手捧着那块上品灵石也跟了进来。   老者走进屋里,看了一眼倒在破榻之上,疼得昏过去的丁娥,轻声道:“原来是被吼溺给射中了,难怪如此。”他说完猛的一回身,巫有道正往里走,差一点撞上他,吓得急忙站住,老者皱着眉头道:“你还来做什么?”   巫有道话都不敢说,把灵石捧了上去,老者伸手抓了过来,丢给铁锤,铁锤也不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随手放到灶龛下。   老者一挥手向巫有道说道:“你走吧,明天再过来。”巫有道大气都不敢喘,倒退着去了。   老者看着丁娥向铁锤道:“我能救你的母亲,只是你要吃点苦头,你肯吗?”   铁锤急切的道:“只要能救我娘,您让我吃什么苦头都行。”   老者微微一笑道:“我说的苦头是我让你替我做的事情,也许你这一去就不能回来了,会死在那里,你还愿意吗?”   铁锤毫不犹豫的道:“我愿意,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我娘的命。”   老者略为讶异的看了一眼铁锤道:“现在向你这样的孩子却是不多了,你放心,那件事虽险,却也不一定就死,你要是活下来,我会给你一些好处的,就是你死了,我也不会亏待你娘的。”   铁锤对这些根本不去理会,急急的道:“还请您快救我娘吧。”   老者微微一笑,手中多了一个储物袋,神识探进去取了一枚丹药出来,纳进丁娥的口中,须臾之间,丁娥腿上的烂肉全都消去,身上随后不时的升起几道光彩来。   铁锤紧张的看着丁娥,老者则略带好奇的道:“你娘竟还是个修真之人,只是她练气三期的灵气被人封住了,我这枚化元丹不但把她的命救回来了,还让她的封印解开,并连连突破,等醒来的时候应该就到练气五期了,这也算是她因祸得福了吧。”   又过了一会丁娥呻吟一声,似呼就要醒来,铁锤惊喜的扑了过去,叫道:“娘……!”话音没落,老者的手指一弹,丁娥再次昏睡过去。   铁锤惊怒交加,一回身向着老者道:“你做什么?”   老者笑道:“你娘若是醒来,只怕就不会让你跟我去了,我们先去办事,等完了你再回来和你娘相聚吧。”   铁锤一摇头道:“不行,我要看着我娘醒过来。”老者冷哼一声,铁锤身子连晃,鼻里流出血来,老者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眼扫了一遍丁娥,铁锤一咬牙道:“好,我跟你走,只是你要保证我娘没事。”   老者冷笑一声道:“你放心吧,老夫纵横大楚,难道还会骗你一个娃娃吗。走吧!”说完提起铁锤化做一道白光,转眼工夫已离了靠仙村。   白光飞出百里之遥,在庸江下游一道支流处停下,老者收了白光落下,看看自己走时布下的‘七幻劫仙阵’还在,这才放下心来,带着铁锤走进阵中。   阵中的地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地洞,不停的向上滚着水花,老者把铁锤带到地洞前,喝道:“你坐在洞前,把血不停的滴进洞中,我不叫停你就不要停。”   铁锤虽小也知道血对人的重要性,这老儿难怪说此行有生命之险,原来是要他的血,但铁锤毫不考虑,咬破手指放到洞口处,看着老者倔强的道:“我替你做完之后,你就放我回去看我娘,对吗?”   老者笑道:“你这小子还真孝心,你放心,老夫说过的话绝不反悔。”说完在铁锤的身旁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铁锤的血一直的流着,他只有七毛岁,身子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有休息过,中间只吃了一个冷菜团子,大量的失血让他的神志都开始昏迷了,只是铁锤用一个强大的信念支撑着自己:“我一定要坚执下去,我要回去看我娘!”   又过了一会,铁锤的身子开始向下瘫了下去,老者睁开眼睛,赞赏的目光落在铁锤的身上,一掌伸出抚在铁锤的后背,一道暖流让铁锤的精神重新振作起来。   铁锤再一次挺了起来,他感激的看了一眼老者,刚要说话,老者突然掌上吐出一股劲气,把铁锤推了出去,跟着地洞水势冲天,一股赤浪冲了出来。 正文 第3章一枚吼丹   赤浪向着两边分开,两道焰光向外射了出来,跟着一个声音响起,如雷似哮:“你这老儿,你从云罗江一直追我到庸江,你当真非要杀我吗?难道你就不怕云罗江诸妖的报复吗?”   老者冷笑一声道:“老夫丁思梅,是九真混沌圣教大楚掌教周青龙座下第三祀奉,你说我会不会怕你们云罗江的报复?”   赤浪轰的一声向着四下里炸开,水波散得四下里飞舞,一个身长丈余长得和兔子似的家伙露了出来,恶狠狠的看着老者叫道:“丁思梅,你们什么狗屁圣教,根本就是邪教,你追着我想怎么样?老子又没得罪过你们?”   丁思梅的身前浮起一层护体真元,溅到真元上的水珠被弹了开来,丁思梅笑眯眯的道:“老夫已然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了,马上就要进入化神期了,听说你们赤浪吼的脑子可以护住灵魂不损,对元婴分神大有好处,老夫想求些您的脑子。”   那个兔子大小的家伙狠唾一口道:“我呸,你们这帮家伙,不去自己苦修却来打我们灵兽的主意,就不知害臊吗?”丁思梅懒得和他废话,道:“我追了这些天了,事之所在,已成必然,你还乖乖把脑子给我吧!”说着头上的九梁道冠闪过一道寒光,一支玉簪化做一道流星向着赤浪吼射去。   赤浪吼怒吼一声,百里之内的山川大地同时一颤,玉簪化成的流星在音波的震慑下华光散去,滴溜溜一转从空中落了下去。   音波向着丁思梅冲了过去,将要靠近突然变慢,震颤得空间不住的抖动,一波波如同水浪一般,铁锤站在丁思梅的身后直觉得浑身摇晃,神智游移,七窍当中不时的流出血来,可却没有任何的痛感,心脏似呼一直向下沉去,空落落的怎么也到不了底,他捂着两只耳朵嘴巴哆嗦着,想要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也说不出来。   丁思梅根本不去管铁锤,九梁道冠上射出无数光华,在头上不停的旋转,地上的玉簪重新颤动起来,淡淡的白光不停的闪烁,猛的飞了起来向着赤浪吼冲去,闪电一般没入赤浪吼的下腹之中。   赤浪吼发出惊天一般的吼声,铁锤猛的张大了嘴巴,无声的应了赤浪吼一声吼,身子跟着倒在地上,随后异变横生,铁锤的双目之中射出两道和赤浪吼相同的光芒,丁思梅的护体罡气轰然炸开,丁思梅大惊失色猛然回头看去,只是铁锤眼中的光芒一闪既逝,丁思梅根本没有看到。   赤浪吼那肯放过这个机会,一张嘴一道流光喷出,一颗拳大的圆丹狠狠的打在丁思梅的身上,丁思梅惨叫一声跟着倒下,身体开始迅速腐烂起来。   丁思梅来不及再去想什么办法,头上颅门打开,元婴飞了出来向着远方逃去,人类修士的元婴极为脆弱,根本没有再战的可能。   赤浪吼放声狂笑,喷出内丹对妖族极为危险,如果不是事情紧急赤浪吼绝不敢这么做,他口中吸力暴增,向回招唤着内丹。   枣红色的内丹在空中颤个不住,就是不肯回去,赤浪吼的神识招唤不停,内丹竟激射回一股反力,赤浪吼浑身一震,七窍之中流出血来。   赤浪吼大惊失色,急向前飞去,就见铁锤的胸口处浮出一个黑色的圆洞,里面一股妖力在不停的旋转,虽说不是太大,但对内丹却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内丹正一点点的向着那个黑洞里沉去。   赤浪吼面色大变,他们赤浪吼族一辈一辈都是父丹子传,这枚内丹从他爷爷那辈子传下来,到他已经是第三辈了,只要内丹离体之后见到他们赤浪吼家的第四辈就会自动进入第四辈的体内,但面前这个童子明明是个人类,怎么会是他的第四代呢?   猛然间赤浪吼想起七年间,他在云罗江第江主的鲤东君处醉酒,随后和庸江派左护法师敬贤一起迷奸了一个人族女孩儿的事来,心头一跳忖道:“难道说这小子是那个人族女孩儿生的不成?”   就在赤浪吼思索的这片刻工夫,吼丹已经离着铁锤又近了几分,赤浪吼顾不得面前这个少年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一爪向下抓去,他争不过这个少年,那只有杀了这个少年才能夺回内丹,这个时候根本容不得他犹豫。   吼爪离着铁锤还有一寸矩离,赤浪吼的身子猛的一震,跟着惨叫一声倒飞回去,跟着一柄拂尘打在他的身上,万千电蛇无声无息的把他裹了起来,赤浪吼痛吼一声,倒在地上不停的滚动着。   丁思梅的元婴飘了过来,原来他根本就没走,只是躲进了‘七幻劫仙阵’之中,眼见赤浪吼没有追来便悄悄的凑了过来,恰好看见赤浪吼向铁锤下手,趁着这个机会催动赤浪吼体内的古宝‘雷霆玉簪’爆开,把赤浪吼的五脏六腑都给炸伤了。   丁思梅看着被电蛇裹起来的赤浪吼放声大笑,他这次算是捞着了,得到一个外身无损的吼体,加上他想要的吼脑和每次捕吼都会被吼自爆的内丹,借助这几样东西,不要说成功进入化神期,就是渡过化神期的资本也有了。   赤浪吼怨毒的看着丁思梅,大声道:“你害了我,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说着下身向上,一股尿溺向着丁思梅射去,丁思梅躲之不及,被淋了一身,惨叫一声元婴几呼缩小了一半,这才从尿溺中逃了出来,一身修为已然掉到了元婴中期了。   赤浪吼强撑着大笑两声,然后倒地而死,丁思梅恨得牙根发痒,从本体上摄来储物袋把赤浪吼的尸体收了进去,他这储物袋名曰‘别有天’,可以保证赤浪吼的尸体千年不朽,留着给他备用。   丁思梅看一眼自己的本体,就见肉腐骨烂,已经到了朽坏的边缘了,他心道:“我只要顺利进级,这身皮囊自然会修复一新。”于是也不心急,飞到铁锤的身前,笑道:“赤浪吼,你毁了我一成功力,只是你的内丹在此,八级灵兽的内丹足以让我顺利进级了!哈、哈、哈……。”笑着丁思梅的元婴伸出一只小手,向着内丹抓了过去。   轰!一声巨响,元婴的小手刚一触到内丹,一阵惊天动地的霹雳从内丹上扩散开来,那股力量并不属于雷力,但威力却在一般的雷劲之上,丁思梅的元婴惨叫一声丢了内丹向后飞去,在阳光之下丁思梅的元婴竟然变得虚幻起来,那个霹雳差一点就把他的元婴给震散了。   丁思梅惊慑的在远处看着发散完霹雳之后重新变得安静起来的吼丹,那东西正静静向着铁锤的体内沉去,但丁思梅再也不敢过去了,就是这一枚小小的内丹,竟然让两位高手都伤在它的手中,丁思梅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上去强取了。   丁思梅焦灼的看着吼丹,就见它慢慢的向着铁锤的身体里沉去,心道:“听教中曹世英祭酒说过,赤浪吼一生雌雄难以相见,一但雄吼发情,就会将元精投入江水,人类中没有破身的少女喝了这种水就会不婚产子,生下和赤浪吼相近血脉的婴儿,看来这枚吼丹是死了主人把我找来的这个童子当成幼吼了。既然如此,我不如让这个童子吸收了这枚吼丹,然后我夺他的身体再运行吼丹升级,反正我的身体也坏了。”想到这丁思梅不再答理内丹,飞回自己的本体身边,取出药物镇住伤势,必竟那铁锤什么时候能吸收完吼丹他也不知道,这具身体暂时还用得着,否则再碰上些什么意外,他这个脆弱的元婴只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丁思梅等身体的伤势略缓,赶紧把元婴收了进去,立时一阵巨痛传遍了丁思梅的全身,他把赤浪吼的尸体取出来,把他的皮硝熟,脑子用玉瓶存了起来,肉藏在‘别有天’内,又将‘别有天’收进一件古宝‘吸宝金环’当中,取了一个平常的储物袋把吸宝金环藏好,他手里做了事情,这才算把疼痛遮过去一些。   太阳渐渐的向着西方行去,下午酉时四刻,丁思梅已经将吼皮炼制成一件皮甲了,吼丹才算正式进入铁锤的体内,铁锤胸前的那个妖气漩慢慢的散去,铁锤缓缓的睁开眼睛,就见丁思梅一身伤痕的做在他的一旁,看上去直与活鬼无二,他吓得猛得跳了起来,四下看看,见只有丁思梅一人,这才犹豫的道:“你……你这是怎么了?那个妖怪呢?”   丁思梅早就想好了答词了,他现在法力、神识都不是最佳状态,自然不会跑到铁锤的身体里去冒险对付那枚奇怪的内丹,于是做出一幅萎靡的样子道:“刚才那个妖怪是吃人的魔头,我从云罗江一直把他追到这里才杀掉了他,只是我虽为民除了大害,自己也受了重伤,你刚才被我们交战的余波给震晕了,若不是我护着你,此时你早就死了,现在没事了,你要走就走吧。”   铁锤犹疑的道:“你肯放我走了?”   丁思梅一脸正气道:“当然,你替我做完了事情,我自然要放了你,只是这里离你家已经有上千里路了,你还找得到家吗?”他故意多说了十倍的矩离,说完之后心内仍然忐忑,偷眼打量着铁锤。   铁锤必竟是个孩子,立时发起愁来,丁思梅暗暗得意,干咳一声道:“这样吧,我送你回去,只是我受了伤,你要留我在你家住一段日子,行吗?”   铁锤想了想道:“好,你救了我娘,我本就该报答你的。”   丁思梅大喜过望,急忙指挥铁锤把四周的‘七幻劫仙阵’的阵旗收了,然后取出几张御风符给两个人用上,只是这符纸比起他化的白光来差得远了,两个人歪歪扭扭的在空中飞着,直过了午夜,才回到了靠仙村。   让大家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十点之后还有一更,大家多多捧场了。 正文 第4章义父夺舍   丁思梅擦去一头冷汗,缓缓坐起,屋外太阳高挂,丁娥正在小声的和铁锤商量着去处,她的腿残了,再也不能靠给人浆洗衣裳生活了,而且丁娥的封印被解开了,如果再留在靠仙村,一但被落鹭洲的人发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丁娥决定搬到五十里外的丁家坞娘家老屋去,那里比靠仙村还要偏僻,落鹭洲的人应该不会去那里,只是丁娥怎么商量铁锤都不点头。   丁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铁锤,你和娘说,为什么不肯搬走?是舍不得你那些玩伴吗?”   铁锤摇了摇半响才道:“娘,这里离着庸江派的总舵近些,孩儿想以后有机会参加庸江派的选拔,好进入落鹭洲,孩儿不想回老家去种地,一辈子就那样平平常常的活着。”   丁娥在心里苦叹一声,有些话她并不想说给铁锤听,于是耐心的道:“我们可以托表舅帮你留心这件事啊,你看,娘在这里没有什么任何收入了,回到祖屋多少还有几亩薄田,可以过活,庸江派招人是大事,我们只离开五十里,不会不知道的。”   铁锤低着头用脚划着地面上的浮土,强辩道:“可是那位老前辈还没有好啊,我们总不能把他也带到祖屋去吧。”丁娥一笑,道:“那好,我们就等到老前辈好了再走,行吗?”铁锤没得再说,无奈的点了点头,丁娥这才展眉一笑,爱怜的抚了抚铁锤的头。   丁思梅脸色阴沉下来,默默的捶了床头一拳,他回来的那天晚上神识、法力都大受影响,疲惫的睡了一觉,那知道吼毒竟在体内发作,侵入元婴,虽说并没能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但屡屡受挫的元婴让他不得不推迟了夺舍的计划,可现实的情况已经让他不得不提前动手了,丁思梅想了一会,眉头突然绽开,轻声道:“好吧,我就和那个女人到那个丁家坞去一趟,那里既然偏僻,就应该没有人能找到我,我会有足够的时间来恢复实力的。   想到这丁思梅取了一张草纸写了几个字,“思梅偶与游历途中得化神契机,故寻地苦修,掌教无须挂念。”写完之后取了一只鸟形的机关傀儡,把信放在它的肚子里,打开窗户放了出去,然后干咳一声道:“铁锤!”   铁锤一下跳了起来,道:“娘,那位丁前辈叫我呢,说完跑了进去,丁娥看着铁锤的背影摇了摇头,她早看出儿子一力照顾那个老者,为得就是能得到老者的青眼,收他入门,只是儿子那里知道修仙的人都是些凉薄之辈,是不会被俗人的情感所左右的。   铁锤跑进屋内,向丁思梅道:“前辈,您须要什么吗?”   丁思梅一脸愁苦的看着铁锤道:“你这几日对我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了,你是想让我收你为徒,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对吗?”   铁锤脸上一红,道:“小子确是这么想的。”   丁思梅摇摇头道:“你这个娃娃啊!你心底良善,至仁至孝,加上有些根底,本来我可以收你入门,你只是你有两条不利的因素,第一,你先天灵根不全,五行缺失,根本没有修仙的资格。”   铁锤脸色一变,黯然的低下头去,其实当初铁锤就找巫有道给他测过灵根,只是他金、木、水、火、土乃至少见的风、雷七灵根都比正常人少了一倍,不要说修真,就是去练武都是经脉不通,永远不能将内力化为真气那一类人中的一员。   丁思梅干咳一声道:“这个虽然严重,但对我来说也不是不能解决,我有一个好友是炼丹名家,只要他出手,应该能用丹药把你的灵根补全。”铁锤听到这里一下振奋起来,丁思梅却又道:“只是你还有一个不利的条件,那就是……我伤重难治,既将去世,没有教你的能力了。”   铁锤好似被当头一盆冷水泼下,大为失望,看着丁思梅道:“前辈是高级修士,难道也不能自治吗?”   丁思梅颓然的摇摇头,道:“我的元婴受损,已经不能治了。”   铁锤想了想,一拱手道:“前辈,我没有救您的能力,但您放心,你留在我这里,我会送您安心的上路的,您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可以说给我听,我能帮助您的,我一定心尽力。”   丁思梅讶异的看着铁锤那幼小的身子,见他神情坚毅,稚嫩的脸蛋上露出决然的神彩,不由得眼中流出赞赏的神彩,点了点头,忖道:“好一个幼童,若是天假时日,必非池中之物。”他收敛一下心神,道:“好、好孩子,我们修真之人只讲生前缘法,不讲死后的杂事,你我相遇就是最好的缘法,这样吧,我虽然不能收你为徒了,但却可以收你做我的义子,在我死后,让你安葬于我,你愿意否?”   童子铁锤没有半分犹豫,伏身跪倒,道:“孩儿见过义父!”其实以铁锤之孝,虽说照顾丁思梅有一些私心,但对他救了自己母亲一事一直记在心里,现在听丁思梅说将不久于人事,却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他心生怜悯,早已经有了为丁思梅收葬的心,这才会答应下丁思梅收为义子的想法。   丁思梅大喜,强自坐了起来,身下带出一股臭气,向着铁锤道:“孩子,你大名叫什么?若是没有你父姓什么,义父为你取一个大名。”   铁锤沉默半响,道:“孩儿没有父亲,只是和娘一起生活,就和娘一样姓丁好了。”   丁思梅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一来,你和为父也是同姓了,那为父给你取……一个‘永’字,丁永,台甫么就用‘保之’二字,取《仪礼·士冠礼》‘永乃保之’的意思,你看如何啊?”   现在的铁锤,以后的丁永丁保之;对名字一点都不感兴趣,自觉这个名字除了比‘铁锤’两个字麻烦了许多,再没有任何意思,只是他也不去反勃,向着丁思梅一礼,道:“多谢义父赐名。”   丁思梅心道:“做戏就做十成足,不要留一分残缺。”于是取出那件炼制过的吼皮软甲,道:“这个是义父送你的见面礼,你把他留下吧,另外义父给你写一封信,日后你若有机会可以到大楚国的京城‘南随’去找九真混沌圣教的大祀奉,我的那位好友炼丹名家郝鲲鹏,请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教导于你,你体内有一枚义父当日在杀吼之后,送你的八级吼丹,应该能不弱于灵根,在明师指点下,只要你能把吼丹吸收就成了。”铁锤大喜过望,又向丁思梅叩了几个头做谢,只是他必竟年幼,对丁思梅为了收买他提出的吼丹一事,并没上心。   当日铁锤跑去江中偷偷的捕了几条大鱼,回来炖了,一家人乐呵呵的吃了一顿饭,就连久不尝烟火食的丁思梅也吃了一块鱼,喝了半杯酒,丁娥虽然对这位前辈突然之间收下自己的儿子作义子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必竟以她的能力,在元婴期修士面前,跟本没有任何作为。   夜色深沉,铁锤和丁娥母子深深的睡下了,丁思梅躲在外屋,颅门一动,元婴离体,身体立时开始快速腐坏起来,他看也不看自己的身体,飞身来到铁锤母子的内室,停在窗前,手掌一挥,那一对母子就被他的法力制得沉睡不醒了。   丁思梅的元婴飞到铁锤的身上,整个趴在上面,小小的婴儿脸上露出邪邪的笑意,猛的一动,整个元婴进入铁锤的身体当中。   原来丁思梅打得主意是夺了铁锤的身体,跟着丁娥一起去乡下,而他自己明天起床的时候身体烂尽,只做假死就可瞒过丁娥,等到他完全控制住铁锤的身体,并成功化神再回南随圣教主舵,修真的人从来是疑心重重,不会相信别人,铁锤身怀异宝,若是让教中其他人知道了,丁思梅可不敢保证别人不会杀他夺宝。   本来夺舍之后丁思梅就可离去,只是他在教中有一个大仇家叫曹世英,此翻出来也是为了躲避此人,丁思梅如果不能化神成功,实在没胆子回去,这才要和丁娥去丁家坞,而且他元婴受损,夺舍之后必然有短时期不能运用功力,这才把吼甲赠给铁锤以便留以自用,这老家伙活了三百多岁,虽是第一次夺舍,却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丁思梅的元婴进入铁锤的体内,就见铁锤淡黄色的灵魂之光深深的沉睡在脑海之中,丁思梅不费力的扑了过去,一口把铁锤的灵魂吞了下去,他紫色的元婴微微睁开双眼,邪恶的笑意在嘴角散开,一双深紫色的眼眸打量着这个新的住所,眼眸中透射出来的光线把灵魂之海照成一片紫色,显得那样妖异。   丁思梅试验着想动一下身体,突然一阵巨疼从元婴的体内传了出来,丁思梅干嚎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整个元婴的面目变得极为狰狞,身体痉挛般弯曲起来。   元婴可以调动的法力急速向着体内涌去,但那股巨疼却越来越重,丁思梅实在忍不住了,痛叫一声,胡乱的四下撞着,铁锤的身体也跟着不停的滚动着。   突然元婴的身体中间一道光华迸发出来,跟着一只吼形的灵魂从元婴的体内冲了出来,疯狂的冲击着,元婴最后一点力量也失去了,嘭的一声,在识海之中化为虚无,丁思梅最后的意念就是:“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竟然找了一个人形的吼怪来夺舍!”   夜重新又安静了下来,铁锤倒在地上沉沉的睡着,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第二天清晨,铁锤醒来之后发现他新认得义父已经烂成一摊肉泥了,铁锤遵守他的诺言,找巫有道借了银钱,以孝子的身份将丁思梅在村口下葬。   又过了不久,铁锤和他的母亲离开了靠仙村,去了更偏僻的丁家坞,他们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包括曾经住在他家的丁思梅。 正文 第5章机会来了   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走在崎岖的山路之间,拉车的是一匹棕黄色的高头大马,它对山路很不适应,走得极为费力,赶车的老汉坐在车辕上心惊肉跳的控制着车子,这是他第一次驾御这样好的马车走这样的路,真要是把这辆车子给损坏了,就是把他们家的人都卖了也陪不起。   车窗处一个干瘦的老者趴在那里探头看着窗外,马车的颠簸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坐马车也只是在炫耀他的地位而已,真要是赶路,他走十回这匹马还在路上转圈呢。   看着山路的风景,老者轻叹一声,喃喃的道:“没想到我巫有道还会再回到这里来啊!四十年了,这里什么也没有变。”   马车驶进山谷,一片片绕山的梯田呈现在巫有道的眼前,一群农夫正在踏歌而耕,山角处一块贫瘠的薄田上,一个少年正在辛苦的劳作着,偶而抬起头来向着四下看看,听听那动人的歌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重新又伏下身去,巫有道神情一振,大声叫道:“铁锤!表叔来了!”   少年猛的抬起头来,黝黑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向着巫有道一挥手,快步从田里跑了出来,几步窜到马车前面蹦上车子,道:“表叔,你怎么来了?”   巫有道爱怜的在少年的头上弹了一下,道:“我来自然是有大事,你这小猴子,把我的车都给弄脏了。”   丁永看看车辕上的泥脚印,不好意思的笑笑,指引着车夫向家里驶去,一边走一边向巫有道打听着靠仙村的人和事。   马车到了一处旧村宅的前面,丁永跳下车把马拉住,大声向院里喊道:“娘,你看谁来了?”   院门打开,丁娥拄着一根竹棍走了出来,一眼看见巫有道,不由得差异的道:“表哥?你怎么来了?”她和丁永搬到丁家坞五年了,这其间巫有道只是派人来过几次,余下的时候都是丁永到靠仙村买粮才能见到他,现在巫有道突兀的站在丁娥的面前,让丁娥心里一动,升起一阵忧虑来。   巫有道知道表妹的心思,也不说话,下了马车提出一些吃食道:“这是县城黄家的烧鸭,你们娘俩平常吃不到的,是我特意托人给你们带的,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丁娥见巫有道眼神游离,心里更加坐实了几分想法,无奈的接过鸭子,把巫有道让进院里。   小院里靠北座落着三间草屋,向南有一间仓室,中间是两丈左右的院子,散养着一些鸡鸭,巫有道拉过一把椅子在院里坐下,看着丁娥的竹棍轻声道:“五年了,你是经历过那些事的,自然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我看你也是心中有数,早就把给铁锤的灵器都准备出来了。”   丁娥的身子一僵,站在门口,轻声道:“我告诉过你,不要来找我们,你为什么还来呢?”   巫有道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向着正在和老汉栓马的丁永道:“铁锤,你过来,表叔问你,你想不想去庸江派去接受入门考评啊?”   丁永神色一动跑过来,道:“表叔,您是为了这个过来的?庸江派不是十年一考吗?我记得我离开靠仙村的时候矩离上次大考才过了三年啊,还要七年才是啊?”   巫有道笑道:“那种大考主要是招的是外门弟子,换句话说就是招杂役,五年一考招的是执事家的孩子,一般的执事虽都是外门弟子,可是他们的孩子也都多少会接触到一些修真法门,这才是真的弟子候选呢,你表叔我现在是外门大执事,自然有了送家族弟子入考的权利。”   丁永平静的笑笑道:“原来如此,我当然想去,只是我娘那里……?”说到这丁永企盼的看了一眼丁娥,丁娥生硬的道:“表哥,你家的巫颂也到了入考的年龄了,你就不为他考虑一下吗?”   丁永脸上一黯,丁娥的话明显是不同意丁永参考,巫有道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随后道:“颂儿我自会安排,你不要过多考虑。表妹,你不能因为你的伤痛而毁了铁锤的前途啊,难道你想让铁锤一辈子在这山里做农夫吗?”   丁娥低头靠在门侧,默然不语,巫有道等了一会有些沉不住气道:“我知道,你恨庸江派的人,当年你虽是外门弟子,可却是最可能转入内门的优秀人才,而且掌门也有意与你双修,可师敬贤那个畜牲竟然做下了那等不耻的事,破了你的身子,让你……。”   “表哥!”丁娥猛的沉声一喝,巫有道这才想起来丁永就在身边不由得尴尬的停住了。   丁永的眼睛瞪得雪亮看着自己的娘亲,沉声道:“娘,你瞒着我什么?你是庸江派的弟子?你被人欺负了?这是怎么回事?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丁娥惨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修真的人凉薄无情,娘深爱过的人,为了他们的脸面也只不过给娘留了一条命而已,我告诉你,你还能活吗?”   丁永眼神转历,道:“我可以等,等到我能报复他们的时候再把我知道一切都说出来了,谁欺辱了您,他们就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丁永的眼神阴狠彪悍,丁娥对着房门并没有看见,巫有道正好看在眼中,以他练气八期的级别竟不由得浑身一战,一丝寒意涌上心头,对这次丁家坞之行生起一点悔意,但想到他的儿子,这点悔意又被压了下去。   巫有道干咳一声,道:“表妹,你也应该告诉铁锤了,如果他听了你的话不去庸江,你不也就放心了吗,不然以他的性格就这样冒冒然的撞进去,只怕……。”他话说一半就停住了,故意留些余地给丁娥去思考。   丁娥木呆呆站了一会,她清楚儿子的性格,知道此翻儿子十有八九会跟着巫有道离去,如果就这样让儿子糊涂着离开,只怕到了庸江派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于是苦叹一声回过来身来,拉着丁永在门前坐下,慢慢的说了起来。   四十年前,丁娥和表兄巫有道一同走出丁家坞的大山,进入了庸江派成为外弟子,在所有的外门弟子当中丁娥资质超群,三十年之内连升三级,成为练气三期的弟子,既将被转入内门,而且内门马上要接任掌门的羊儒霖也向她示了爱意,准备纳她为偏室,但万没想到的是,在一次羊儒霖带着丁娥到妖修大派‘云罗江’去给一位江主祝寿的时候,庸江派左护法师敬贤迷昏了丁娥,坏了她的身子。   羊儒霖知道之后大怒之下打伤了师敬贤,可事过不久,一名弟子给当时的掌门写信证明是丁娥勾引了师敬贤,于是羊儒霖态度大变,把丁娥封印了真元,赶出了落鹭洲,后来巫有道从内门当中打听到是羊儒霖的老师出面找人诬陷的丁娥,目的只是保住他们庸江派的面子,而羊儒霖也不想再娶一个破了身子的女人,这才假装相信,将一切罪过都推到了丁娥的身上。   丁永一言不发的听着,脸颊上的青筋不住的跳动,坚难的道:“娘,你……你是说那个师敬贤就是我的……我的……。”   丁娥长叹一声,道:“是的,他就是你的父亲,铁锤,你现在应该明白娘为什么不愿意让你去庸江派了吧?你听这件事,你还去吗?”   丁永坚毅的道:“去!孩儿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修真者,要为你报仇,要让师敬贤和羊儒霖这两个混蛋来给娘陪罪!”   巫有道的心这才平静下来,暗道:“我果然没看错这个孩子。”他干咳一声,道:“表妹,我知道你怕师敬贤知道了铁锤的存在,会下手害他,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只说他是我的内侄,那个师敬贤一向不理外门事务,对我和你的关系也不清楚应该能混过去的。”   巫有道还有一句话没说,他早年就给丁永测过灵根,知道丁永的灵根缺失,心道:“去了之后也就是在落鹭洲走个过场,然后就会把他送出来编为外门弟子,我给铁锤到时找个好的活计,让他们母子离开这里,去庸江郡城生活就是了。”   丁娥知道自己的儿子平日里虽然并不与自己争执,可是一但决定了什么事,自己也没有办法扳得回来,她悲泣的道:“娘不想报什么仇,只盼你能好好的,没什么事,就是最大的孝顺了。娘知道娘劝不住你,……你……你要去就去吧。”说完丁娥忍不住大哭起来。   丁永忍着悲痛强笑道:“娘,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孩儿答应过要让你过上好日子,这个诺言没实现之前,孩儿是不会死的!”   巫有道看着丁永,见他的脸上尽是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心下感叹不已,这个孩子吃得苦太多了,他对自己的做法深感自愧,冲动的道:“表妹放心,铁锤是不会在落鹭洲住太久的,我向你保证,三个月之后,我一定送他回来!”   丁娥、丁永同时看了巫有道一眼,这两个都知道巫有道指得是丁永的资质,丁娥想到这个心绪略平,丁永却暗下决心:“就是在落鹭洲上当鬼,我也要修成大法,把属于我娘的东西给她拿回来!”   丁娥杀了一只鸡,连着巫有道带来的烧鸭,配上些山菜,打些村酿,为儿子践行,并把自己用灵气养了五年的竹棍给丁永带上,丁永瞒着丁娥把当日丁思梅留下的储物袋藏在身上,又把吼甲贴肉穿了。   娘俩谁也没有吃得下去东西,对坐到下午,在巫有道百般催促下,丁永上了马车,和巫有道离开了这个山窝,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地方。 正文 第6章滴血之验   巫有道回到家,把丁永安置好,向着后宅走去,此时他的家已经是数重宅院的大房子了,他不想让丁永和家人有什么接触,把丁永安排在了外院,丁永对这些也不在意,平静的接受了巫有道的安排。   巫有道回到自己的书房,取出庸江派的飞柬刚要把丁永的名字填上去,就听有人轻敲了一下房门,巫有道回头看去,就见自己十六岁的儿子巫颂一脸委曲的站在门口。   巫有道放下笔奇怪的道:“颂儿,你来做什么?”   巫颂轻声道:“爹,你把表姨家的铁锤接来了,要把这次赴考的名额给他,是吗?”   巫有道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是的?”   巫颂恼怒的道:“为什么?我现在已经是练气五期的级别了,天生水灵根全满,这个机会我等了很久了。”   巫有道长叹一声,道:“颂儿,爹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你这么优秀。”   巫颂讶异的看着巫有道,巫有道苦笑一声又道:“当年爹也是水灵根全满,只是没有门路,最后稀里糊涂的被弄成了一个外门弟子,你如果接受大考入门,虽然说能在我的帮助下成为内门弟子,可是你也就是到武堂去当一个下位弟子,能有什么出息。”   巫颂茫然的道:“可是不去的话……。”巫有道一摆手道:“派中左护法师敬贤已经凝丹成功,成为派中第二个金丹期的高手,他欠我一个人情,已经答应收你为徒,有他的指点,你应该能顺利进入灵动期,然后冲击筑基。颂儿,父亲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了!”   巫颂感激的一点头,道:“爹,您放心吧,为了您我也会好好修行的,到了派里也会照顾铁锤表弟的。”   “不!”巫有道一挥手道:“不是为了我,你给我记住,你一进入落鹭洲,就要忘了,你的父母,你的兄妹,更不要和铁锤有所来往,修行乃是逆天之为,你只有斩断情丝才能修成大道,你明白吗?”   巫颂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巫有道历声道:“为父一生被人轻视,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了,你能……做到吗?”   巫颂眼中狠历之色流过,一咬牙道:“请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做到!”   巫有道拿起一张纸递过去,道:“你把这个背下来,记住,以后你叫孟善,不再和我们有一点关系了。”巫颂接过纸来,跪下给巫有道磕了三个响头,一咬牙跑了出去,眼中的泪水向后飞去。   丁永在巫有道家中住了七天,第七天的早上,一个黑衣少年走进了巫有道的家中,巫有道毕恭毕敬的迎了过去,黑衣少年并不进里屋,就站在大厅,皱着眉头向巫有道说道:“你把大船准备好了吗?我奉了掌门之令来接这些新弟子上山,你不要误我的事才是。”   巫有道连声道:“大船三日前就备下了,尊使大可放心,小的办事一向是有分寸的,那二十八名弟子也都准备好了,我马上就让他们上船。”   黑衣少年哼了一声,道:“这就好。”说完转身就要走,巫有道急忙拦住,叫过一个少年,道:“这是师护法向我要的记名弟子,我的远房外甥孟善,还请尊使一并带去。”说着把一个布包塞给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用神识探了一下,查知是一块下品灵石,脸上立时多了几分笑容,拍拍孟善道:“我叫乌云,灵动中期的法力,你既是师护法的记名弟子,我们就是同门了,我是师护法的大弟子,你以后要叫我师兄了。”   孟善乖巧的行了一礼道:“见过师兄。”巫有道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偷着把一个小袋塞给了儿子,那里包得一块上品灵石,乃是当年丁永丢在老屋灶龛下的,巫有道一直收藏在身边,今天把它给了自己的儿子。   二十几个孩子挤在一个小船舱当中,坐船虽大,但乌云怕他们生出事来,故而都塞到了一处,这些孩子互相都不认得,一个个胆怯的看着对方,窗口处孟善悄然走过,他的眼神在角落里的丁永身上停留片刻,他是师敬贤的记名弟子,故而免了这拥挤的苦处,孟善轻轻的出了一口气,喃喃的道:“不管在什么地方,实力就是一切,铁锤,我真不能帮你了。”说着远远的走开了。   “咳,我叫高贵,是外门上水县执事高南的儿子,练气三年了,我们既然都上了同一艘船,就都认识一下吧。”一个沉稳的少年首先开口。   “我叫朱招,他叫于升,我们是表兄弟,我父亲是下水县执事,掌门规定执事家的孩子必须来参考,我们就来了,只是我们从没有练过气,只是学过几年武功,以后还要高大哥多多招顾了。”一个油腔滑调的少年拱了拱手,一口江湖腔的应了高贵的话,随后其他孩子也都开始介绍起自己来,高贵为人一身正气,看上去就是长居人上之辈,和每一个孩子都十分亲热的招呼着。   朱招向四下看看,叫道:“嘿,你叫什么?也说说吧?”躺在角落里想着心事的丁永看了他一眼,重又闭上眼睛,朱招讨了个没趣,不再去理他,高贵却凝重的看了一会丁永。   大船在庸江上面转了十几个圈子,直到深夜才进入落鹭洲的范围,停在外围的护洲大阵外面,乌云独自入岛叫了七八个练气八九级的弟子把船上的少年分批带进岛去,随后打发了大船,重新用大阵把落鹭洲围了起来。   乌云打发一名弟子把孟善先带去见师敬贤,虽后带着众少年向着应考堂而去,天色黑暗,落鹭洲四下里一片怪异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这些少年一天没曾进食,本来就已经饿的心慌了,听到那些声音都吓得一个个脸青腿软,在乌云的催促之下勉强的走着。   突然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响起,两个少年吓得大哭起来,停在那里不走了,另外一个则吓得转身就跑,黑暗当中窜出几个身影抱起他们重又没入黑暗之中。   走了半刻钟的时间,在一处小厅前停了下来,,二十八个孩子只剩下八个了,乌云回过身来道:“修行是极为坚苦的事情,没有大决心、大毅力是做不到的,刚才你们听到的都是师门用幻阵布置出来的,算是你们的第一重考验,那些没有通过考验的都会被送出去,你们则会留下,成为外门或者内门的弟子,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先天灵根了。”   乌云说完看了看这八个孩子,见他们大都镇定了一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他一眼看见站在最后的丁永,就进他面色如常,竟没有一点波动,不由得在奇异当中多了几分赞赏。   众人面前的小厅门打开了,乌云躬身一礼道:“马师叔,我把这次的应考弟子带来了。”厅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带他们进来!”乌云应了一声,带着八个少年走了进去。   小厅之中立着一张短几,上面放着七个小盏,每个盏子旁边都点了一根绿烛,几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蒲团之上,乌云带着八个少年向老者行了一礼,低声道:“你们站在这里,听到喊自己的名字就过去。”说完缓步走到了老者身边,低低的和老者说着什么。   老者叫做马文如,是庸江派的老人了,只是一直处于筑基前期的水平,百年不得寸进,于是才被派来做这‘应考堂’的闲职香主,他干咳一声,叫道:“于升!”   那个一直跟在朱招身后的胖少年,听到喊自己的名字,竟吓得不停的倒退,高贵急忙把他推了出来。   于升踉踉跄跄的到了短几前面,马文如也不睁眼,道:“滴一滴血到第一个盏子当中,若是没有动静你就接着滴下去,快点。”   于升一幅要哭的样子,在短几上拿过一口小刀,割破手指向盏子上滴去,每滴一滴血下去,那盏子当中就会升起一点光色,只是转瞬就消失了,当滴到第五个盏子的时候光色略长,马文如似有感应一般道:“行了,百分之六十的土灵根,刚刚合格,进武堂。”   乌云急忙把还茫无头绪的于升扯了下去,跟着马文如一个一个的叫着,八个少年有七个走上去滴了血,合格的只有高贵、朱招和另一个叫岳举的少年过关,其中高贵更是火灵根达到了百分八十的高度,让马文如略略睁开了一下眼睛,其它三位少年则被淘汰掉了。   “丁永!”马文如终于叫到了丁永的名字,丁永掌心之中满是汗水,缓缓的走到几前,割破手指向着盏子当中滴下血去。   七滴血带起了七道淡淡的光色,马文如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残灵根,不合格,退去吧。”   丁永猛一抬头看着马文如道:“我刚才数了,有一道光亮长久一些,怎么就说我不合格?”   马文如冷哼一声,道:“竖子,老夫的神识都没有感应,你能看见什么。”   丁永抬手在掌上又割了一刀,道:“那请您再感应一下好了!”说完重新向着盏子当中滴去。   马文如的眼睛一下睁开了,一道罡风把丁永吹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厅外,马文如冷哼一声:“大胆!”说完又一次闭上眼睛。   但马文如的眼睛紧跟着又睁开了,丁永竟然爬了起来,咬着牙重新一步步的踱回小厅,把血掌向着盏子送出去。   马文如脸色大变,一挥手丁永二次摔了出去,乌云急忙跟了出去,就见丁永头破血流,但却不发出一声呻吟,咬紧牙关慢慢的站了起来,坚定的道:“我一定会成为内门弟子的!”说完竟再次向着小厅走来。   马文如猛的站了起来,看着丁永走进厅来,二目当中阴云密布,在牙缝当中迸出几个字来:“你找死!”一道气团在他的手中成形猛的撞在丁永的身上,丁永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再一次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滑了下来,血迹涂满了墙壁。 正文 第7章掌门·护法   乌云呆呆的看着,马文如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他们都清楚无端杀死一个外门执事的孩子算不得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心里都极为不舒坦。   马文如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恢复那幅波澜不惊的神态道:“查查他是哪家的……。嗯!”马文如再次睁开眼睛,乌云也是惊愕的看着,只见倒在墙下的丁永再一次动了起来,他挺起上半个身子,咬着嘴唇,费力的向着小厅爬了过来,血在他的身下涂满了地面。   乌云和马文如对视一眼,乌云跑过去抱住丁永,刚要说话,就见丁永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乌云浑身一僵,似呼被丁永看到灵魂的深处,心下战栗不由自主的松开手臂。   丁永二次向前爬去,这一回没有人拦他,丁永一直爬到了矮几前面,把血掌向着盏子举去,只是他费尽全身的力量也够不到盏子,已被宣布入武堂的于升跑了过来,抱起丁永,让他的血滴入了盏子当中。   七点光色闪烁,果然金灵根的盏子内光色闪得久了一些,马文如面沉似水,道:“金灵根百分之四十,还是不合格。”   丁永的身体僵在那里,咬着牙半响狠狠的道:“那就再滴,多了自然就合格了!”说着用力在掌上咬了一口,向着盏子送去,马文如冷哼一声,道:“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你就是把手咬下来,一身的血都洒进去也是白费。”   “算了,你们就把他收下吧,我收他做个记名弟子。”随着话音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他是‘器堂’香主谭雨德,他看着丁永道:“勤能补拙,也许这孩子真的能有些出息也不一定。”   马文如闭上眼睛,冷哼一声道:“补个鬼!你愿意要,那就随你,小子,你被收入内门了!”丁永的神经一松,闷哼一声,昏倒在地。   当丁永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的时候了,他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躺在一个小室当中,和他一同通过考试的高贵、朱招、于升、岳举四个少年正兴奋的打理着身上的衣服,小声的说着话。   高贵一眼看见丁永醒来,思忖片刻走过去低声道:“你醒了?快换衣服吧,今天掌门要见我们。”   丁永默然的道:“多谢。”取过包袱,在里面拿出一套巫有道给他准备的礼服准备穿上,衣服展开,丁永却发起了呆,半响把礼服收了起来,仍是那身旧衣,上面还带着几处血迹。   高贵讶异的道:“你怎么不换啊?”   丁永淡然的道:“没必要,我不觉得这种事我应该去为什么人注意一下穿着。”说完低头捡起草鞋穿了起来,高贵看着丁永,嘴唇抽动,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意。   五个少年从日出一直等到了日后,这其间也没有人来给他们送吃的,五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朱招偷偷的在包袱里取出薯干来吃,并分给高贵几人,只是故意漏掉了丁永,于升见了不顾朱招的一再示意,抓了一把递到丁永的面前。   丁永摇了摇头生硬的道:“我不饿你们吃吧。”朱招冷哼一声把于升扯了回去,道:“怎么样,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了吧?”   高贵却心道:“这小子好生坚毅,我自然不会输给他。”想到这里把送到嘴边的薯干又放了回去,挑战一般望了丁永一眼。   丁永根本没有注意到高贵的动作,十二年风雨,他和母亲坚苦渡过,在丁永的心里无数次幻想过父亲的形像,每一次都异常的高大,虽然听了丁娥的述说丁永对师敬贤没有任何好感,但他仍然忐忑不安的期待着这第一次的见面。   天到傍晚,两名缁衣弟子打开了房门,其中一个年长些的道:“你们跟我们走吧?”五名童子鱼贯相随,大气都不敢出的离开了房间,两名弟子一前一后夹着他们向正厅走去。   朱招排在队伍的最后一名,他四下看看,见周围没人,小心翼翼的回身向跟在身后的缁衣弟子问道:“这位师兄,不知道掌门为什么招见我们啊?”   那名弟子白了朱招一眼,朱招嘻皮笑脸的在怀里取出一个小布袋递过去,道:“师弟我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难免紧张,一会见了掌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还请师兄指点。”   那名弟子轻蔑的把布袋推了回去道:“你没有见掌门的机会了,也不用想着说什么。”说完再不理朱招。   几个人到了庸江派的正厅‘波澜壮阔堂’两名弟子把他们留在外面自进去回话,五名少年放眼偷望,就见波澜壮阔堂下站了十二名弟子守护,虽看不出到了什么级别,但气势逼人,让这些少年不敢仰望,在波澜壮阔堂的边上有一条玉带一般的溪流,缓缓盘绕在波澜壮阔堂的左侧,一架铜桥嵬然耸立,两边种满了各式花草,在他们的脚下一条石子铺成的甬路直到波澜壮阔堂的阶前,周围淡淡的传来一阵阵香气,让五名少年意态微醺,借着波澜壮阔堂前的红灯看去,在阶下种着一颗‘彩豆矮杉’香气就是从它的身上传过来的。   五名少年等了一会,两名缁衣弟子走了出来,年长的那名弟子道:“朱招、于升、岳举,你们三个随我去武堂交接,高贵和丁永进去见掌门。”   朱招三人同时一呆,于升愣头愣脑的道:“为什么掌门不见我们啊?”年长那名弟子冷笑一声道:“你们都吃了东西,这第三关的考验就没有过,还问什么。”说完扯了三个少年就走。   高贵站那里暗自庆幸,同时又不由得好奇的看向丁永,纳闷丁永怎么会知道这是一场考验。   高贵、丁永二人被年幼的那名缁衣弟子带进正厅,就见大厅之上坐着一位中年儒生打扮的人物,他面如冠玉,神情谈雅,三绺秀髯,看上去飘逸出尘,令人心折,丁永深深的看着那名中年儒生,心道:“他就是那个羊儒霖吗?”   果然缁衣弟子深施一礼道:“掌门,弟子把人带来了。”   羊儒霖点了点头,满意的道:“他们过了三关,就是核心弟子了,你把在座的几位长老都介绍给他们认识,看看他们与那位长老有缘,不对,不是他们,那个丁永不是已经让谭师弟收下了吗,就剩那个姓高的弟子了。”   羊儒霖身侧坐着六个人,其中四人都会意的笑了,谭雨德尴尬的咳了一声,马文如却冷哼一声,道:“一个蠢材罢了。”   缁衣弟子强忍笑意道:“二位师弟,这位是派中左护法兼武堂香主熊一明师叔,这位是丹堂香主窦宦窦师叔,这位是经堂香主廉志龙廉师叔,这位是器堂香主谭雨德谭师叔,这位是应考堂香主兼外门总执马文如马师叔,你们过去见礼看看和那一位师叔有缘吧。”原来庸江派招收核心弟子就看那名弟子和谁有缘,无缘的就只能去武堂统一训练,成为普通内门弟子了。   谭雨德道:“我已经选了丁永,那就不参加下面的挑选了。”熊一明一笑道:“你不说也不会有人和你抢。掌门师兄,我看这个姓高的姓儿资质不错,不如就让他拜入我的门下吧。”   羊儒霖捻着胡须微笑道:“师护法还没到,他是师兄我们也要看看他的意思啊。”   熊一明不高兴的一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本来庸江派只有羊儒霖这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可师敬贤三个月前突然成丹,让同样徘徊在凝真后期多年的熊一明极为忌妒,可修真界讲究的是用实力说话,他熊一明现在比人家差了,自然就要老实一些了。   四大筑基期修士同时点头道:“不错,应该等等师护法。”他们的话音没落就听厅外一个尖尖的声音传来:“不必等了,老夫来了!”跟着一道身影一晃,一个极端猥琐老头带着乌云和孟善飘了进来。   除掌门羊如儒霖之外众人都站了起来,一起拱手道:“见过师护法。”羊如儒霖也亲切的道:“今天是你荣升副掌门的日子,你却来晚了,过一会罚你出一百坛‘芸香清’来赎罪。”   师敬贤春风得意的道:“好说、好说。”突然他就觉得两道寒气凝在身上,他惊异的一转身,正对上丁永那一双冷栗的双眼,眼中的寒光让师敬贤不由得后背一凉。   师敬贤皱着眉头向丁永道:“你认得我?”   丁永看着那张蜡黄的脸,还有两撇鼠须,一双眯眼,一张嘴露出来七歪八扭的黄牙,心中父亲的形像轰然倒塌,他厌恶的扭过头去,生冷的道:“没见过。”   师敬贤感觉到丁永的态度,脸色阴森的道:“这是谁家的弟子啊?我怎么没见过啊?”   谭雨德急忙道:“回副掌门,是小弟新收的记名弟子。”   师敬贤的眼神向上一挑,干笑两声道:“好、好、好,有个性,是个好苗子。”说完伸手在丁永的肩上拍了两下,眼中闪光一动,回身不再理丁永,向羊儒霖道:“回掌门,在下也收了一个记名弟子,就不再和熊师弟争人了。孟善过来见过掌门。”   孟善过来向羊儒霖拜倒道:“孟善见过掌门。”   羊儒霖一笑道:“竟然是百分之百的水灵根,看来我要恭喜师兄了。熊师弟啊,既然师兄有了弟子,你就把这名弟子收下吧。”   熊一明答应一声,把高贵叫过来,让他先拜了羊儒霖,然后拜过自己,至于拜祖师则是明天和所有招收来的弟子一齐参拜了。   谭雨德也招呼丁永过来行礼,丁永生硬的给众人行过一礼,只是对师敬贤却是行了个大礼,众人都不明白他明显厌恶师敬贤,又为什么会行大礼,却不知道这是丁永把父亲的这个扭带在一礼当中给断掉了。   随后有人取出师门的赏赐来,庸江派不是大派,规定普通弟子一件法衣、一件灵器、一个储物袋、一壶‘补气丹’,核心弟子多十张符箓,丁永、孟善由于是记名弟子只按普通弟子的规格发放,只有高贵得到了十张符箓。   接下来是师敬贤的副掌门升任仪式,乱哄哄的闹到半夜才做罢,众人从波澜壮阔堂出来,师敬贤特意走到丁永身边将一叠符箓交给他,然后向谭雨德怪异的一笑,这才离开。   羊儒霖看在眼里,等他们都走了,才对自己的两名贴身缁衣弟子道:“候东、朱波,你们两个盯着师敬贤和谭雨德的那名新弟子。哼,以师敬贤的肚量竟能放过那名弟子,看来他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普通啊。” 正文 第8章练气五期   参拜过祖师之后,庸江派招收新弟子的仪式就算正式接束了,入选弟子托了几个落选的少年把消息带给家人,然后看着他们出了落鹭洲的护洲大阵,心下略有些怅惘,必竟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这一回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去了。   丁永却没有去送人,对他来说留下只是最基本的一关,成为真正的修仙者才是他的目标,祭拜仪式一完,丁永立即跟着谭雨德到了器堂。   器堂建在一座小楼之中,在器堂外面三十名练气十期的弟轮番守护,谭雨德带着丁永进了小楼,道:“随便看看吧。”   丁永好奇的四下看着,就见周围竖着巨大的兵器架子,上面挂着各种兵刃,都是些普通的刀枪剑戟什么的,丁永心下疑惑,暗忖道:“难道修真的人也用这些凡品吗?”   谭雨德看出丁永的疑惑笑道:“这修真者用的东西分为四‘宝’、四‘器’,分别是‘古宝’、‘法宝’、‘灵宝’、‘符宝’和‘宝器’、‘法器’、‘灵器’以及‘符器’,这符器就是你手中的符箓,这东西实限上并不算炼器之物,但它胜在方便,不论你有多大法力都有相应的符箓,不管什么级别也都可以制做,所以极受欢迎,只是这东西是消耗品,你手上那十张低级符箓算起材料就要一块下品灵石的价格,对你们这些练气期弟子可谓是奢侈品了,而符宝则是高人用自己不用的法宝和死去的灵兽练制成的,有着法宝和灵兽十分之一的威力,却在使用上没有任何限制,只是这东西使一回就减弱一回,就是再好的符宝也只能用个七八回就完蛋了。   至于灵器则是用普通的器物贯注了灵气,滋养而成的,它们选用的都是凡界可以用到的最好的材料,拿出去都可以称之为‘神兵利器’了,可是在我们手里却只是过渡品。   等到了灵动期就可以自行炼制合手的器物了,这就是法器,器者用之物也,它没有成长性,过了这个期就没用了,所以不如宝,而有的人一生也不能筑基,无法锻炼本命灵宝,于是剑走偏锋,研制了宝器,它无限度的接近宝物,只是仍难以和人精血相通,还不是真正的法宝。”   谭雨德一口气说了一大篇话,然后指指室内的东西道:“这些都是灵器,平时不用的时候就在器堂之中用灵石滋养着,像你昨天得的‘青鱼’剑,高贵的‘绿浪刀’孟善的‘锁魂’钩,都是从这里拿出去的。”   丁永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谭雨德指指二楼道:“那上面才是我们庸江派真正的宝物,法宝、灵宝都是各人练了各人用的东西,我们那上面却有一件‘古宝’,对了,你不知道什么是古宝,拒说上古的时候修真之士比现在要历害的多,他们丢弃的法宝比起现在的法宝都要历害,而且是无主之物,拿来就能使,所以被尊为宝之魁首。”   丁永用心的记着,谭雨德在楼梯拐角处站住道:“没有掌门的同意我是不能带你上去的,从今以后,你就留在这下面,每天擦拭这些灵器,另外看着那些灵石是否还有灵气,以便及时更换,灵器是我们修真当中损坏最多的物品,以后有人来更换损坏的灵器,你要把他还回来的东西和拿出去的东西都登记在册,以便查找,你自要是想用什么,也要立册,知道了吗?”   丁永重重的一点头道:“弟子记住了。老师,不知道弟子应该从何处开始修练?”   谭雨德一拍头,道:“我这脑子把最重要的给忘了。”他取出一张竹简,道:“这是我们庸江派的基础功法‘行水决’你用灵识;哦,你没有灵识,这样,我帮你把这个东西注入脑海。”说完谭雨德把竹简贴在丁永的头上,灵气注入,一段段文字快速的进入了丁永的脑海。   过了一会谭雨德把竹简拿开,道:“好了,你就按照功法提示修练好了,我们修真之人最讲究心静,平日里我也都在上面修练,杂事由你处理,你若有不懂的事情,我七日下来一次,你那时方可迅问,平时不可打扰与我,记住,你这里没有人替换,平日里不许出去乱走,知道吗?”   丁永再次深施一礼道:“弟子知道了。”谭雨德不再说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丁永坐下开始消化竹简上的东西,丁娥、巫有道虽然都是修真之人,丁思梅更是元婴后期的高人,但他们都没有对丁永讲过修真的事情,此时这篇入门的竹简给丁永打开了修真界的大门。   修真界之中分为十期,从练气期、开光期到筑基期为一小成,称为前三关,筑基之后,灵气布满全身,要慢慢的凝起,开始由凝真期而凝结成丹进入金丹阳期,接着金丹化开成人乃进入幻形期,此为中三关,达到中三关的就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再向上幻形而成婴,进入元婴期,跟着元婴化神,合一返虚,只是能从元婴期进入化形期进而到返虚斯的十中无一,此为后三关。   一进入返虚后期之后,就面临渡劫了,故而返虚后期又称渡劫期,天劫随时可至,那时修士们就不会再理会任何俗事,一心应付天劫,等过了天劫乃成大乘圆满期,进入散仙之流,可以算是修成正果了,只是各国的各大派中从来就没出过大乘期的高手,拒说只有名满天下的‘九真混沌圣教’有一位大乘圆满期的高手,但也从来没有人见过。   在修练的过程中,灵根越好的人,吸收灵力就越快,就能早日筑基,多获得三百年寿命,不然修真只能是黄粱一梦罢了。   丁永把竹简放下,长叹一声,他现在连练气一期都不是,一点真气法门都没有,怎么从真气转成灵力啊,更不要说以后的法力了,他想起丁思梅说过他的情况可以用丹药补充,不由得把目光落在那壶补气丹上。   领到灵丹的时候发丹的丹堂弟子和他们说过,每天三粒,分三次服下,补充体内的真气,壶内三十粒药,要吃十天,万不可乱了,丁永清楚,别人有灵根,多少可以修练出一些灵力,自己七灵根不全,只怕按照常规下来,根本修不出什么灵力来,他牙关一咬,猛的抓起药壶,一仰头,把三十粒丹药都倒了进去。   立时一股火焰从腹内直冲丁永的头顶,丁永咬紧牙关盘膝坐下,强自支撑,那股火焰在他的身体里疯狂的肆虐着,丁永的身体不时的被震起来,然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火焰的爆发让丁永的五脏六腑都被烧伤,丹药化成的能量火焰在丁永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并没有进入丁永的经脉当中,而是一直向着丁永的脑海冲去。   丁永的大脑像开了锅一样的沸腾起来,丁永痛得抱着头惨嚎一声倒在地上,晕死过去,楼上的谭雨德听见声音急匆匆的下来,就见丁永昏死在那里,地上丢着一个药壶,立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火焰能量窜进丁永的大脑,跟着把丁永的灵魂给裹了起来,丁永的灵魂在能量火焰的冲击下暗淡下去,淡淡的光色开始进入将灭的境界,把包在灵魂当中的那颗吼之内丹露了出来。   内丹对能量火焰不屑一顾的发出一股冲击,能量火焰立时被逼得退出了大脑的领地,内丹中一股妖力不停的游走着,压制着能量火焰,渐渐的火灭了,从最初的暴虐变得异常的温顺。   内丹的妖力把丁永的灵魂修补回原样,丁永的灵魂清醒过来,他在内丹的帮助下指挥着能量冲击着身体的各条经脉,一个又一个的穴道被冲开了,能量像小溪一样在经脉当中流淌着,丁永受伤的脏腑开始缓缓被修复如初,一道淡色的光华猛的从丁永的身上升了起来。   一直静观其变的谭雨德讶然的看着丁永,他万没想到丁永没死,还能进入练气一期的境界,还没等他的惊异过去,又有一道光华在丁永的身上升起,跟着又一道光华快速的升起,几呼撞上了第二道升起的光华,谭雨德惊愕的道:“练气三期!他竟然一下就进入了练气三期!”他好奇的走过去试着将自己的灵力注入丁永的体内,想要压制住那股能量,可一股异常的力量牵着他的灵力在丁永体内转了一圈,帮着丁永渡过最后的几道冲击。   丁永在昏迷当中一直升到了练气五期的级别,他的身体几翻浴血,谭雨德甚至都怀疑他撑不过来了,可最终丁永还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谭雨德看着丁永的睁开眼睛,心中一喜,忖道:“看来他身上不只有那一件吼甲啊,那股奇异的力量应该是另一件宝物。”他心下欢喜,把丁永扶起来,用灵力帮他渡过虚弱期,又取了几粒补身子的丹药给丁永服下。   当丁永彻底清醒之后,谭雨德严肃的道:“你这种拼命的精神虽然可取,但你的行动却不可取,你这样十有八九会死在修练上,我罚你从今天开始不许再修练真气,停下一年,好好巩固你现在的境界,明白吗?”   丁永重重的一点头,道:“弟子知道鲁莽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干了。”他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似呼看到了丁娥的身影,在那时他就暗下毒誓,绝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因为在他的身后还有着母亲的等待。 正文 第9章何谓恩师   三个月过去了,丁永没有跨出过器堂小楼一步,努力筑固着自己练气五期的境界,并在谭雨德的安排下开始学习些简单的法术,只是新困扰又出现了。   火弹术、控物术、御风决这三种法术丁永上手便可掌握,但身上的法力却无法应付这三种法术的需求,消耗最少的火弹术丁永只能施展三十秒,超过这个时间丁永的法力就像流水一样散去了,而重新凝聚法力则要三、四天的时间,并且法力会因此而变少一点,虽说这个数量非常希少,可长此下去也足以让丁永不进则退了。   丁永向谭雨德请教,谭雨德也是莫明其妙,特意去向羊儒霖请教了一番,又亲自探查了一次丁永恢复的过程,得出的结论是丁永没有任何灵根,吸收灵力过缓,就好像一桶满满了水,每次被人倒走一盆之后,只给被回来半盆一般,由于接水的山泉眼就只能滴出半盆的量,在这种情况之下,除非丁永进阶灵动期,此外谁也没有任何办法。   谭雨德无奈之下用手头一批上品灵器向丹堂香主窦宦换了一批‘回气丹’给丁永,并让丁永停止休养,重新开始练气,争取早日进入灵动期,克服这个毛病。   丁永对谭雨德心存感激,每天把大半时间都放在了修练上面,但三个月过去再无寸进,看着谭雨德失望的眼神丁永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日丁永正坐在器堂的梯角下整理着几件交回来的灵器,器堂除了保管之外还负责修缮,丁永由于法力低微,已经不再学习法术,跟着谭雨德开始学习一些整理灵器的法门,好在整理灵器有灵石输出灵气,倒也不费他的法力。   忽然器堂小楼的门扉被推了开来,一阵微风吹了进来,丁永眉头一皱站起身道:“谁?”器堂是庸江派的重地,一向戒备森严,平时总有一名灵动期的弟子率十名练气十期的弟子守候,不要说轻易有人进来,就是想要换取灵器的弟子也要先用‘传音符’求得谭雨德的同意才会被允许入内,今天这个人怎么会自己就闯了进来呢?   一声干咳,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走了进来,向着丁永一眦牙,笑道:“你还认得我吗?”   丁永眉头紧锁的看着走进来的师敬贤,这个老儿他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复杂的原因让他把这个老儿的容颜记得清清楚楚。   丁永深吸一口气,把一切杂念都强自收起,仍然那样冷着脸向师敬贤一礼道:“器堂弟子丁永,见过师副掌门。”   师敬贤一摆手道:“罢了,你这小子一幅冷傲的样子,一看就没有真心向人施礼的意思,老夫不来受你这明面礼背后骂。”   丁永强笑一下,心里疑窦丛生,器堂虽是重地,但平日里只有练气期的弟子会来,灵动期的弟子都不上这来,必竟灵器对他们而言没什么用处,而且那些拜入各堂香主门下的练气期弟子,仗着师傅的赐予,也不屑来器堂领这些粗笨的东西,丁永在器堂三个月,一个灵动期的弟子也没见来过,就连高贵、孟善这两个明师之徒也没有来过一次,师敬贤这位金丹期的修士突然来这里做什么?   丁永假做惶恐的道:“弟子这就去把家师请下来。”说完转身要走,师敬贤干笑道:“急什么。我来问你,你在这器堂三个月了,可曾学过‘练器’之法吗?”   丁永先是一愕,虽后道:“弟子没有学过,可能是恩师以为弟子法力不够,所以还没有传授吧。”   师敬贤冷笑一声,道:“你练的基础功法是什么啊?”   丁永小心翼翼的道:“是‘行水决’。”师敬贤怪笑一声,道:“果然如此。”丁永心头一动,道:“请问师副掌门,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师敬贤摆摆手道:“没有、没有,你不要总在这斗室当中待着吗,没事也出去走走,问问师兄弟们都练得什么,练得怎么样。啊,那个,你练功是不是觉得经脉很有些不畅通啊?吸收起灵力来就好像是在和灵力打架一般,硬拖着灵力入体啊?”   丁永双眉一扬,二目精光闪过,抬头看了一会师敬贤缓缓的道:“弟子;没有这个感觉。”他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是大海扬波一般,大脑跟着不停的运转,师敬贤说的正是丁永吸收灵力时的感觉,这个感觉谭雨德向羊儒霖请教过,只是师敬贤不可能关注丁永,为何一语便道破了丁永的症结所在呢?   师敬贤失望的看着丁永,由于丁永的脸上并没有升起他想要看到的惊异之色,于是咳了一声,又要说,突然楼梯上响起谭雨德的声音:“师掌门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说着谭雨德飘身从楼上飞了下来。   丁永注意到自己的老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从楼梯上极重仪态的走下来,飘动之时身体还略有晃动,显然有些心急,他脸颊上的青筋一跳,退后几步恭恭敬敬的站在谭雨德身后。   谭雨德脸色并不好看,他刚才偶尔用神识扫视下面,才发现师敬贤的到来,他知道师敬贤进门的时候必定是用了什么隐匿的功法把自己的气息藏起来了,这让谭雨德很有些不瞒。   师敬贤也不去看谭雨德的脸色,道:“我是替我新收的那个徒弟来换灵器的。诺。”师敬贤一扬手把当日赏赐给孟善的锁魂钩丢在桌子上,道:“你们器堂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差劲了,我徒弟就用它打了一块石头就给崩断了。”   谭雨德冷笑一声,道:“丁永,快给师掌门拿一件上等灵器过来。”灵器虽然是损坏率极高的物品,也不是一块石头就能弄坏的,师敬贤的这个理由谭雨德很是不以为然。   丁永转身在铁柜上取了一柄上品灵器剑递了过来,师敬贤根本不去看,向着谭雨德一笑道:“你小子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谭雨德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得一挥手道:“师掌门,楼上请。”说完当先带路上楼,他心神不属,也没有理会站在那里的丁永。   丁永捧着灵器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思忖了一会,他今天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心思沉静远超同龄,看着楼梯忖道:“师敬贤此来必有所图,绝不会马上就谈完。”想到这丁永放下灵器剑转身向着打开的大门走去,这器堂的守护阵法对外不对内,丁永很轻松的就走了出来。   “站住!”丁永刚一出门,就听一声断喝,跟着一名灵动期的弟子闪了出来,看着丁永皱着眉头道:“你去那里?不知道器堂弟子不许私自出外行走吗?”   丁永不慌不忙的施了一礼道:“这位师叔,弟子是器堂谭香主的门下,有一些修练的法门不明白,想去经堂找些修练的书籍看看。”修真界里不论辈份,只论实力,对方是灵动期就比丁永高了一辈,所以丁永叫他师叔,而对方也同样叫谭雨德师叔,只要不是亲传弟子,日后丁永要是结婴、化神那羊儒霖都要叫他一声前辈,谭雨德的地位则除了是丁永以前的师父,就不再有任何变化了。   那名灵动期的弟子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道:“你是谭香主的弟子,还用问别人吗?谭香主是本派四大筑基期修士之一,什么问题回答不了你啊?”   丁永笑道:“家师正在和师副掌门论道,小子实在不敢上去打扰,又等不得,这才出来的,只是小子新入,并不清楚器堂的规矩,既然不让小子随意走动,那问师叔也是一样的。”   灵动期弟子脸上堆起一丝笑意,道:“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丁永道:“小子想问一下,小子选修‘行水决’做为基础功法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那名灵动期弟子怜悯的看着丁永道:“还好你出来问问,若是你不问也不等你师父出来就练,那你死不知道怎么死的。”   丁永脸上神色不变,道:“这是为何?”   那名灵动期弟子道:“我们庸江派开派老祖‘庸江居士’少年的时候本是云罗江修妖者中第五江主草中游的侍从,后来偶得修妖者者秘功‘行水决’在草中游的指点下修成了金丹期修士,创建了我们庸江派,只是‘行水决’虽然是妖族的高级功法,但却并不适合我们人族修士修练,老祖进入金丹期之后就再无寸进,并在一百年之后去世都因为这套法决,好在他老人家见识卓绝,在活着的时候就开始改写‘行水决’把它改成了我们现在修练的基础功法‘水魂大法’和高级功法‘破浪决’,由现在的掌门传了下来,这才让我们庸江派传延至今。怎么,谭香主没和你说起这些事吗?”   丁永摇了摇头,道:“师父可能是怕乱我的心吧。那师叔,师祖虽然因‘行水决’过世,可他也练成了‘行水决’,并且结丹,师叔怎么会说那东西练了就会死人呢?”   灵动期弟子拂然的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初师祖是在草中游江主手下修练的,得到了草中游江主的指点,具说后来老祖改写功法就是把草中游江主的许多指点写了进去,只是没了草中游江主的保护,我们再去练‘行水决’,妖族异样的吸灵法门就会让我们活活累死,要知道练气一开始的时候会洗髓伐毛,你想用给那些强横的水族洗髓伐毛的功法来给我们人洗髓伐毛,我们能挺得过去吗。”   丁永一幅了然的神色,又和那名灵动期弟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转身向着器堂小楼走去,他身上有器堂标识,护阵并不拦他,丁永神色谈然的走着,心中却翻江倒海一般思忖着:“原来我服用‘补气凡’升级竟然躲过去了师父您的一次杀手,只是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您关爱的背后,图得又是什么呢?” 正文 第10章吼皮之祸   师敬贤把玩着眼前的一只瓷盏,一脸了然的看着谭雨德,谭雨德的神色越来越紧张,头上冷汗直流,半响才颓然的道:“师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师敬贤把瓷盏放下,道:“还用我说吗?我自然是为了你的那个好徒弟来的了,我可不是马文如那个笨蛋,乌云把事情一说,我就猜到了,那个小子身上定有奇宝,不然马文如就是再无能也不会连出三下也打不死一个凡人,他必竟是筑基期修士啊,当年他明知道自进凝真期都困难,故而选了最狠辣的‘刹生决’来修练,在同阶修士当中,他的攻击力是不容小觑的,你们几个虽然都到了筑基后期,可要是和他动手也只能靠着拖法力来胜他了,一个凡人,在他动了真怒的情况下,只怕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谭雨德叹了一口气,道:“不错,那小子连挨三下,不但没死,连重伤都没有,第二天就起来了,马文如为了脸面不肯对别人讲,他自己又笨,不然只怕那小子早就被人掠去了。”   师敬贤一脸假慈悲的道:“可见你师兄我心底不错,没让你小子血本无归,说吧,你这么长时间没动手,为得什么?总不会没查到那小子身上的东西在哪吧?”   谭雨德摇了摇头道:“我当日给他疗伤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身上穿着一件八级吼皮制成的甲,只是那东西和他的元神相合,他不死,我没办法拿下来。”   师敬贤一脸惊愕的道:“你说什么?吼皮甲?咱们大楚国成精的吼有多少你我都清楚,凡是进入八级的那些家伙不但实力超群,身后还有云罗江这个后台,在大楚国除了圣教的人就没有敢惹他们的,你真的断定是吼皮甲?”   谭雨德道:“我练器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正因为现在的吼没有人敢动了,所以我猜那是一件;古宝。”   师敬贤了定丁永身上会有大宝贝,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古宝,他喃喃的道:“不可能,不可能,古宝岂会和人元神相合。”   谭雨德道:“你忘了那年在这里曾经住过三年的赤浪吼了?吼之一族倚水流精,这个孩子只怕身上有吼的血脉,这才会在得到这件皮甲之后让皮甲和元神合在一起。”   师敬贤面容古怪的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吼不可能倚水流精。”   谭雨德一愕道:“师兄怎么会知道他不会呢?”师敬贤情知失言,摆手道:“行了,我也不问了,那个小子也许真的有吼之血脉,必竟大楚国吼族不少,他没准在那里招得吼精,我们不管这个事,还是商量一下怎么把那件宝贝给弄过来才是。”   谭雨德一脸苦相的道:“我让他去学‘行水决’可他一口气吃了三十粒‘补气丹’渡过了洗髓伐毛期,这一时半会不死,我也不能去杀他啊,必竟他还是我的门下啊。”谭雨德有一句话没说:“真他要无缘无故杀了丁永,羊儒霖查下来,只怕那件宝贝到不了他的手中,吼皮甲虽然珍贵,可那件能帮着丁永渡过难关的秘宝更让他心动。   师敬贤想了想道:“你这招还是太慢,不如这样,明年开春,就是弟子出岛试练的时候,我们庸江派只控制了庸江郡这弹丸大小的地方,到时就让他和我的亲信弟子一起去试练,我再派乌云带队……。”   谭雨德接口道:“你要让乌云杀他吗?”   师敬贤摆了摆手道:“不用我们动手,只要让乌云把他诓出庸江郡的地界,那个‘绿叶谷’不是一直想要吞掉我们吗,到时绿叶谷的人自然就会出手,只要贤弟讨到暗中保护的职务,把你那个宝贝徒弟的尸体带回来就是了,至于那件宝物的分配吗……;等到手再说。”   两个人点头欢笑起来,谭雨德心中暗骂:“你个师老鬼,不过就是想把那件宝物独吞了而已,老子一但得到就带了他远走高飞,让你白忙一场。”师敬贤则早就打好了暗中跟谭雨德下山,去半路抢宝的心,两个家伙各怀鬼胎,又扯了一会,师敬贤这才离开。   谭雨德送走师敬贤这才想起丁永,急忙下楼,就见丁永正在那里全神贯注的修复着灵器,谭雨德平复一下心情走过去夸了丁永几句,然后试探性的道:“永儿啊,刚才师掌门都对你说什么了吗?”   丁永脸色一黯,道:“师副掌门问我学到几成您的炼器本事了?师父,弟子不知您为什么没传弟子这门功夫啊?”   谭雨德的心一下静了下来,道:“炼器是要靠法力支撑的,你看这些灵器虽然简单,但注入了灵力就是了不得的武器了,而比灵器还好的‘法器’、‘宝器’就更加了得了,它们才是我们修真者当用的东西,不过这东西大都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不过你既然想学,师父就传给你好了。”说着取出一张玉简,交给丁永,道:“这里是师父炼器的心得,你可以拿去看看,先把他看懂,以后你的灵力充足了再来修练。”   丁永显出一幅大喜的样子,把玉简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猛的想起什么似的又向谭雨德道:“师父,弟子想闭关一段时间,把灵力修练上去,这器堂的事务能不能先放一放?”   谭雨德一愕道:“你要闭关多久?明年春天按照惯例,你们新入派的弟子要到上水、下水、沿水三县,也就是整个庸江郡的外坛去试练,你若闭关错过了就不好了。”   丁永心头一动,道:“现在是四月,弟子只闭关四个月,应该不会错过的。”   谭雨德一块石头落地,道:“既如此,我在这楼后有一个旧的洞府,你去那里闭关吧,器堂的事我另找人来接替你就是了。”   丁永兴高采烈的向着谭雨德又是一阵连声称射,拜了数拜,这才离开小楼,拿着谭雨德给他的洞府禁符向楼后而去。   在器堂的后面,有一座山壁,丁永走到山壁前,把禁符打了过去,轰然一声,跟着云烟飘动,一道山壁打开,露出一间洞府来,丁永收回禁符走进洞去,山壁重又合上。   洞中分成了两个小洞,一个被幻阵遮掩住,一个直接坦露在丁永的面前,那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沾了重灰的莆团,丁永把莆团上的灰都扫去,并没有去探看那个被幻阵遮住的小洞,他知道那里面肯定有谭雨德的私密东西,他可不想去里面触眉头。   丁永在吼皮甲里取出丁思梅留下的那个储物袋,对修真者来说,闭关四年也练不出什么来,丁永只所以闭关不是为了修练,只是为了设法打开这个储物袋。   谭雨德明显有利于他的心思,师敬贤更不是什么好人,丁永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储物袋也许能帮自己一把了,必竟这是元婴期修士留下的,师敬贤、谭雨德只不过是金丹期和筑基期而已。   丁永面色凝重的看着储物袋,双手捏动法决,向着储物袋注去,一股股白色的灵力把储物袋罩了起来,储物袋中的禁制感应到了丁永的法力,马上运转起来,毫不客气的冲击着丁永的那点法力,嘭的一声,一股电流注射进丁永体内,丁永只觉得脑袋一晕,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于此同时朱波正站在羊儒霖的屋里,把师敬贤去见谭雨德的事说了。   羊儒霖冷笑一声道:“这两个家伙终于等不了了。那个丁永怎么样了?”   朱波道:“弟子听说他已经闭关了,说要用四个月的时间巩固他突然得来的练气五期的境界。”   羊儒霖思忖片刻道:“扯淡,四个月好干什么,看来这小子是查觉到危险了,准备动用自己的杀手锏了,好啊,我就给他创造这个时间,看看他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去,让谭雨德明天出发去下水县听波镇的庸江观镇守四个月,不;五个月,让那个小子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完成他的目的。”   朱波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羊儒霖脸上狠历之色流动,轻声道:“你们五个看着我,不让我拿到器堂那件古宝,以此来和我讲条件,那我们就斗一斗好了!”   四个月转瞬而逝,丁永并没有出关,又过了半个月,洞府的大门打了开来,丁永终于走了出来,他一脸疲惫,神情落莫,手上多了一个灰色的手圈,他费尽心力总算把储物袋打开了,只是里面只有这么一个手圈,和十几枚中品灵石。   那手圈灵光闪耀,一看就是上等法宝,但丁永却息了打开的念头,看着手圈气得鼻子发歪,暗骂丁思梅变态,没事用两个储物器具,实际上这个手圈是丁思梅费尽心力得来的一件古宝,名曰‘吸宝金环’,除非有筑基期的法力方可使用自如,不然只能吸取不能取出,丁思梅将‘别有天’放在里面,就是为了防止外人得到他的储物袋,这十几枚中品灵石只是丁思梅的零花钱而已,这才没有收起来。   丁永守着古宝不知,只能失望的从洞府之中出来,而且他的灵力连续损耗,竟然让他落了一级,从练气五期到了练气四期,这一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回来,在丁永的心里很有些得不偿失的感觉。   丁永向着器堂走去,一边走一边筹谋怎么应付谭雨德,突然一个人从器堂大门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丁永的怀里,丁永伸手把他抱住,两个人一对脸却是当日和丁永一起上岛的朱招。   朱招此时也已经是练气一期的弟子了,他一眼认出丁永,立时谄媚的道:“这不是丁师兄吗?小弟是器堂的代理,早就听人说起师兄三个月就进入练气五期的事了,真是仰慕师兄啊。”   丁永对这个总爱拍马屁的人没什么好感,点点头应付一下,道:“我师父呢?是他老人家让你代理我的事务的吗?”   朱招一摇头道:“那里啊,我是走了掌门弟子候东的门路才捞到这个轻活的,那个候东就是当初接我们入岛和小弟说话的那个年长些的缁衣弟子,他是灵动后期的级别,马上就筑基了,和小弟的交情实在不错,当初谭香主奉命去下水县之后,他就让小弟来这里了。”   丁永神色一动,谭雨德不在,那他就又多了一段时间,他向朱招问道:“我师父去下水县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朱招道:“谭香主是去驻防的,听说下水县那面有个什么绿叶谷和我们做对,已经打了好几仗了,掌门这才让谭香主这位高手过去的,听主派了五个月的时间,应该再有半个月就回来了。”   丁永又有些失望,这半个月的时间实在不够干什么的,他摇摇头,神情低落的道:“那你在这里代理不好好待着这是去做什么去?”   朱招一笑道:“这几天没事干,我请了假,准备到沿水县的坊市去看看热闹,我还没去过那里呢,听说只要有钱,在那里可以买到顶阶的法宝和适于做鼎炉的女修士。”说到这里朱招挤眉弄眼的一阵坏笑。   丁永的眼睛一亮,想到了那十几枚中品灵石,一点头,道:“好,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