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章 废后 雪,整个世界都是漫天的白雪。被白雪覆盖的大地格外洁净,也格外冰冷。在这片冰天雪地中,一男子在雪中傲然而立,雪花落在他肩头上,为他绝美的脸平添了一丝冷漠和魅惑。 “你真的要娶她吗?”站在他身后的白衣男子开口询问。 “是的,娶她是登上皇位的唯一办法,这不但是先皇的遗诏,更是铲除陌家的唯一办法。” “是吗?”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太皇妃呢?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太皇妃这个词的瞬间男子眼中的冷漠迅速消融,留下的只有一丝柔情,“先瞒下去吧,陌紫阡那贱人还没资格做我的后,可毕竟先皇下旨让我娶她…”说到此处男子眼底划过一抹狠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陌丞相,你的女儿我会好好照顾的…… 不知为何,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白衣男子突然打个寒颤。 丞相府内 陌紫阡躺在床上睫毛轻轻抖动着,随即睁开眼,房间强烈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的眯起眼,抬手挡在眼前,在适应了房间的光亮后才将手缓缓移开。 她在脑海中过滤着发生的一切,记得自己赴约与花家大小姐—花宛若一同游湖,谁料在船快上岸时她猛的将自己推入水中随后尖叫着坐在甲板上,而自己的头也磕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昏迷前她隐约看到了皇上和花宛若喊叫的声音,她沙哑着嗓子哭喊到“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她抚摸着自己的腿,胳膊和脸庞,最终在额头上摸到了厚厚的纱布,她有些失神,拿过放在桌子一角的铜镜细细打量着。 只见镜中女子有着绝美的容颜,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白,额头上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隐隐还有血丝渗出。 掀开额角的纱布看眼伤口无奈的叹口气,看起来这样的伤已经算好的了。 “当!”重物掉落在地发出的响声唤回了她的神智,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门边,一女子站在门口,红唇微张,眼中含满泪水,手中的水盆掉落在地。 “小…小姐…”女子快步走向床边直直跪下,泪水止不住的流淌,陌紫阡笑着揉揉她脑袋,轻声道:“鸾浠,又麻烦你了。” 女子拭去眼角的泪水,低声呜咽着,陌紫阡安静的看着她,等到鸾浠停止哭泣后才开口道:“鸾浠,帮我更衣,等会我还要进宫。” “小姐,你不能去啊” “小姐,你不能去啊” 陌紫阡起身,从衣柜中找出一身红衣,见人如此,鸾浠连忙拉住她的衣角恳求道:“小姐,别去啊。每次您进宫都是被抬回来的。” 陌紫阡轻叹口气,美眸中浸满悲伤,她苦笑着开口:“傻丫头,你以为我不进宫就没事了吗?我一醒,消息便会传回宫中,就算我不去,皇上也会请我去。” 说着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随着衣服的滑落,她白暂的肌肤也暴露在空气中,衣衫下滑,出现在鸾浠眼中的不是白嫩的后背,而是一道又一道的鞭痕。 看到这些,鸾浠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涌出,背后的鞭伤一道接一道,旧伤未好添新伤,她走上拿过床上的红衣,耐心而又认真的给陌紫阡穿上。 红衣的她配上绝美的容颜简直宛如画中仙,世人皆道:“丞相之女一身红衣美得仿若仙子。”他们都不知道为何丞相府大小姐只爱红衣,他们更不知道为何一直喜爱白衣的她突然爱上了红衣。 只有鸾浠知道,红衣只是为了掩盖她背后疤痕所渗出的血丝,她第一次入皇宫的时候,是被抬回来的,血染红了她的白衣,而这个女子,丞相家的大小姐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鸾浠,把我衣柜中的所有衣服换成红衣。” 陌紫阡推开门,门外不出所料的站着两排人,为首的女子见到陌紫阡微微福身,道:“陌小姐,皇上和王爷已经在宫内等候多时了。” 她苦笑着点点头,刚欲离去便看到鸾浠跪在地上“请姑娘放过我们小姐吧,她才刚醒,至少…至少也要让我家小姐休息几天啊……” 为首的女子绕过鸾浠,引领着陌紫阡离去,留下的只有跪在地上哭泣的鸾浠。 正文卷 第二章 欲加之罪 她直视着面前的男子眼中毫无惧意,男子的怀中依偎着一个妩媚的女子,女子脸上带着恐慌,在看到陌紫阡的瞬间失声尖叫起来:“她要杀我,她要杀我,救命!” 男子冷冷的瞥眼陌紫阡,低下头,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女子,女子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口中嚷嚷着,良久,女子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她将头埋在男子胸膛中,眸中闪过一丝狠毒。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死,为什么。 男子抬起头,看着陌紫阡眼中不带一丝情感,和刚才轻声细语的人判若两人,他冷笑道:“陌家大小姐还真是好勇气,见了朕为何不下跪,难道丞相府的权利比朕的都大吗?” 陌紫阡微愣,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屈膝跪下,道:“臣女参见皇上。” 萧墨轻笑出声,迟迟不开口让她站起,良久,就在陌紫阡跪的双膝发麻时他才悠悠的开口:“免礼。” 她巍巍的站起身,双腿止不住的打颤,还未等她站好,双腿却又不受力的跪下。 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巨响,她闷哼一声,眉头轻皱,鲜血缓缓流出染红了地面。 而一切的作俑者正高坐在皇位上,手中拿着一根卷起的马鞭。 “这是怎么了?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萧墨轻笑,眼底是止不住的讽嘲。 陌紫阡扶着地面再次站起身,挺直了背,轻轻拂去裙摆上的灰尘淡淡的开口道:“不知皇上今日找我来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大笑起来,只是那笑意未达眼 看着对方如此,陌紫阡心里一惊,她抓着自己的衣袖,有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萧墨缓缓走到陌紫阡面前,用马鞭抬起她的下巴“你意图谋害朕的爱妃该当何罪,不如就拖下去打二十鞭好了。” 马鞭的粗糙把陌紫阡柔嫩的下巴刺的生疼。 “皇上~陌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她吧,要不…您就把她赐死!”那女子浑身无骨般倚靠在萧墨身上,一双含春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萧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看眼对方,漆黑的眼睛深如寒潭,他那浑身的素寒之气让花宛若倒吸一口凉气,再不敢开口。 “来人,行刑。” 听到萧墨的命令后,身后的侍卫瞬间把陌紫阡按在地上,她眼看着一个侍卫拿着一根皮鞭慢慢走近,而就在第一鞭要落在她身上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住手!” 喊着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萧墨的胞弟萧然。 “你说什么?”萧墨惊愕的看着他,简直不相信他的弟弟居然会反抗他。 “皇上,她犯了什么罪。” “谋害罪。”萧墨淡淡的开口,他面容冷静,看不出喜怒。 “我并没有”陌紫阡被按在地上没有一丝的惊恐,好像这些她都习以为常了,脸上沾染些许泥土和灰尘,覆盖住她那原本绝色的面容。 “谁信啊!”花宛若插嘴道:“皇上到的时候可是刚好看到你拿刀刺向我,我慌乱之下把你推倒水中了。” 说完便委屈的扑向萧墨怀中,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萧墨平静的望眼陌紫阡,漆黑的眼中是慢慢的厌恶,他缓缓走向陌紫阡随便,俯身捏住她下巴在她耳边轻声开口:“陌紫阡,别以为朕不敢动你,总有一天朕要你看着你家破人亡,让你生不如死!” 萧墨平静的直起身,提高音量“爱妃说的对,二十鞭——一鞭不能少。如果二十鞭打完她还没死那就让她永远的待在紫蝶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 “二十鞭会不会太重了”萧然担忧的开口:“她只是一个姑娘家受不了这样的惩罚。” “那就三十鞭” 正文卷 第三章 罪岚 好痛…我…死了吗? 当陌紫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华丽而空旷的房间点着些许根蜡烛,将整个房间照射的好似仙境,她的身体不知被谁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背的伤痕也涂抹上了一层药物,即使如此,只要她一动弹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感就仿佛要把她撕裂一般。 “你醒了?” 珠帘被缓缓掀开,一个异常俊美的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他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你恢复的很快。” “劳皇上担心了。”陌紫阡强忍着疼痛支起身子冷淡的开口:“皇上是来欣赏我的垂死挣扎的吗?着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爱妃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萧墨轻笑,勾起陌紫阡耳边的一缕碎发“你要知道,想要杀死你的话朕有一万种方法。” “为何不送我回丞相府。”陌紫阡别开头,脸上不带有一丝感情。 “朕已经差人和丞相说了,从今天开始,你便以蝶妃的身份住进紫蝶宫。” “紫蝶宫,还真是个好名字,陛下是为了更好的折磨我吗?” “砰!” 是头部与墙壁撞击发出的声音,萧墨抓着陌紫阡的长发向墙壁撞去,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鲜血顺着额头流淌,将陌紫阡的视线染的一片血红,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脑袋嗡嗡作响,人也有种想吐的冲动,她很想就这样昏厥过去,可萧墨显然并不想放过她。 他扯这陌紫阡的头发将她拉起强迫她直视着自己“你最好不要试着挑战朕的底线。” 陌紫阡笑了,配上她一脸的血迹她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陛下何不直接杀了我,这样您就可以趁机将陌家灭门。” “啧…”听到这句话萧墨有些烦躁,他将陌紫阡甩到一旁,厌恶的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修长的手指,顺手将沾满血污的手帕丢到地上。 回头看眼床上的陌紫阡冷声道:“不杀你有我自己的理由,你无需知晓。” 想是想起什么似的萧墨快步走回床边,将一个类似于药丸的东西塞入口中,捏住陌紫阡的下巴对着唇吻上去,用舌尖将药丸抵入陌紫阡口中,强行让她咽下去。 陌紫阡狠狠地用手背磨蹭着嘴唇,眼中带着一闪而过的厌恶。 萧墨把玩着她的碎发,俯下身,长长的发丝扫过她的额头,他是那么温柔的凝望着陌紫阡,声音柔和的像是情人:“爱妃不想知道你刚刚咽下去的是什么吗?” “无非是毒药罢了。”陌紫阡轻咳,脸颊因为此举而变得通红。 “爱妃真聪明,这是慢性毒药,三个月后才会发作,而这解药也只有朕有,如果没有这解药爱妃会死的很惨的。” “你的眼睛,很美。比起那双冷漠的猜不出情绪的眼睛而言,我更喜欢这双满是仇恨的眼眸——至少,这个代表你还活着。” 萧墨说着便便转身离去,没有回头看她一眼,陌紫阡拖着那满是伤痕的身体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哀伤与绝望。 正文卷 第四章 刺客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安王萧然特地为陌紫阡送来了上好的金疮药,十分有效,陌紫阡低头看着手臂上的一道鞭伤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这次…多谢安王了 “娘娘,请用膳”鸾浠端着食盒放到桌面上,取出里面的清粥和几碟咸菜。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陌紫阡身上的伤基本痊愈,但她的待遇实在是令人发指,虽然她是皇妃,但她那天被打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后宫,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不受宠的皇妃,所以别说热饭,她连洗澡水都是冷水。 陌紫阡望着面前能照出人影的清粥请叹口气,鸾浠见状连忙跪在地上“娘娘吃点吧,如果老爷知道您受了这样的委屈一定会不好受的。” 听到人提及家人陌紫阡眼中划过一丝忧伤,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为难他们。 “鸾浠,别说了,夜深了服侍我休息吧” 深夜。 萧墨推开一扇破旧的大门,走进一间满是蜘蛛网和泛着霉臭味的房间中,看着那个缩在墙角,四肢都被铁链锁着的女人,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他慢慢的朝她走去,女子呆呆的看着他,口中轻轻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声音极其温柔,萧墨蹲在她的面前,轻柔的拨开她脸上的发丝,那个人也闭上眼,享受着萧墨的服务,突然间,她从怀中抽出一把打磨的极其锋利的鱼骨狠狠地朝萧墨腹部捅去,萧墨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紫蝶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宫中许久没有人找她麻烦的原因,陌紫阡最近这段时间格外清闲,就连萧墨都没有再去过她哪里,于是她趁着洗完澡穿着玫红色里衣外面只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风赤脚走在御花园的荷花池中。 闪烁的星空配着荷花的丝丝清香的香气,很容易让人放松下警惕,陌紫阡伸手折下一段莲蓬却意外的听到一声呻吟声,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似的丢掉了手中的莲蓬,随后静下心来,仔细倾听着,发现刚刚只是自己的幻听便再次伸手折下一支荷花。 这次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陌紫阡悄悄的松口气,她虽说并不惧怕任何东西,但对于鬼魅之说还是深信不疑的,就在她刚刚放松下来的时候,又一声细微的呻吟声传出。 “唔…” 陌紫阡轻耸鼻尖总觉得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顺着声源处走去,不一会她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和躺在地上捂着小腹呻吟的人。 他看起来伤的很重,想到此,她连忙上前几步,蹲下检查他的伤势。当看清那人的脸庞的时候陌紫阡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萧墨。 不能让他死,万一让巡查的守卫发现以为是我害死了他会连及到父母亲的。 陌紫阡这样想着,手下意识的去递到他的鼻翼便去试探萧墨的呼吸,却惊奇的发现他的呼吸非常微弱,好似随时都会停止一般。 她猛的收回手低头去查看萧墨胸膛前的伤口,取下头上唯一一根固定发丝的发簪划开他的衣物,让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看着他胸前狰狞的伤口陌紫阡不经倒吸一口凉气,从宽袖中翻出金创药撒在他伤口上,随后撕烂自己的衣袖细心的给人将伤口包扎好。 怎么还不醒?情急之下陌紫阡掐着萧墨的人中穴,谁聊刚掐上,萧墨就悠悠的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陌紫阡,陌紫阡迅速的将手背在身后开口道“你醒了。” “你是怎么昏倒在……”陌紫阡没有在问下去,因为在这时她听到了歌声,那歌好像是从远方传来,听不清歌词在唱些什么,但曲调委婉凄凉至极,听者为之落泪。 “谁在唱歌,这歌…好熟悉……”陌紫阡下意识的站起身,眼神空洞的望向远方,脑袋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啊……”她蹲下身子抱住头,萧墨一把捂住陌紫阡的耳朵,萧墨的手很大,长年拿剑使得他的手上有一层老茧,在陌紫阡柔嫩的肌肤上摩擦着。 “不要听” 萧墨抱紧陌紫阡在她耳边低声语。 陌紫阡呆呆的看向远方,听觉被隔绝,脑中的刺痛也开始减轻,而就在这时,萧墨突然弯腰捂住自己的胸口,鲜红的血液从他的伤口涌出,染红她的白衣,也将他的红衣染的更加鲜艳。 正文卷 第五章 帝后间不得不说的事 “你…伤口裂开了” 脑中的刺痛逐渐散开,她惊呼一声,扯开他的衣服,也让他那结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陌紫阡呆呆的望着他胸膛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怎…怎么会这样……” 萧墨胸膛上的伤很长,也很深,不断渗出黑色的血液,鲜红的肉往外翻出,这不像是刀伤,也不像是被暗器划伤,更像是…抓伤! “很疼吧。”陌紫阡看着他突然有一丝心疼,心中泛起一种同情的感觉。 “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忍着点。” 她说着,下意识的又去伸手去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条,小心翼翼的抱在他的伤口上,阻挡着鲜血的流逝,可当她得手触碰到萧墨的胸膛时,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如墨似的黑瞳带着冷漠和杀机。 “你…”陌紫阡恼怒的抬头看着他。 “闭嘴” 萧墨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眼中的杀机更为浓郁,就在他想解决掉这个撞见他秘密的女人的时,他听到了护卫匆匆忙忙赶向这里的脚步声。 “多谢皇后救了朕。”萧墨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衫“那就还请皇后好人做到底,陪朕演一出戏。朕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受伤。” 萧墨收回手掌,靠近陌紫阡的耳朵,舌尖轻舔她的耳尖,呼出的热气拍在她的脸上,染的她的脸也红了几分。 “皇上想干什么。”陌紫阡小幅度挣扎几下。 “乖乖听话,朕的皇后。” 萧墨一把将陌紫阡揽入怀中,低头吻在她的唇上。扯去了她的衣衫,将她的半个肩膀暴露在月光下。 “你…”陌紫阡来还没来得及尖叫,就看到一大群护卫朝着里走来,他们刚拿刀枪对准他们便马上红着脸转过身“皇上,皇后,在下不知道是您在此处,还以为是宫中进了刺客。” “没看到朕和皇后在一起吗?还不赶快滚!”萧墨神色一凛看向那群护卫。 “是是是” 护卫们互相暧昧的看一眼,匆匆离去,脸上的绯红在月光下分外显眼,陌紫阡呆呆的看着他们,疑惑的开口问道:“他们怎么都走了?” “哼,你以为他们有胆子看我们欢好吗?”萧墨冷笑一声。 “什么?” “到了明天,朕在荷花池传见皇后的事想必就会传遍后宫。这样,朕受伤的事不能让旁人知道,明天皇后去找太医开几副止血的方子。” “我没有用药的借口。” “皇后妩媚动人,朕难以自拔不小心伤了皇后,需要止血的方子,难不成还要朕说的在明白些?” 说道此处萧墨勾起嘴角笑了笑。 “皇后,扶朕去紫蝶宫休息。” “是,皇上。”陌紫阡低头闷声回答,走上起扶住他不稳的身子。 真是太恶劣了,刚刚的歌声…为什么如此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陌紫阡脑中思考着,突然感到身上一沉,抬头看看,原来是萧墨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陌紫阡心中有气却又不敢表达出来,只得以她娇弱的身子扛起他的全部重量艰难的朝紫蝶宫走去。 萧墨很高,十五岁的陌紫阡只到他的胸膛处,他身体的重量也不是十五岁没练过武的她可以承受的,可陌紫阡就是咬着牙,绝美的脸上充满倔强,她不会知道这一路上陪伴她的除了清冷的月光还有萧墨那嘴角淡淡的微笑和探究的眼神。 这个女人……是朕的皇后吧…… 经管娶她只是为了皇位和铲除陌家,以及她手里的某个东西,但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在所有人面前鞭打她,她都不反抗,甚至…不会落一滴泪,不会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 虽然她和以前并不一样了,但她知道了朕的秘密,她…必须死! 萧墨淡淡笑着,一低头便能问到她的发香,微风吹过,带起她后颈的发丝,一道缠绕在她后颈的鞭痕也暴露在萧墨眼中。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就像是昙花一般绝美而又诱人。他的唇在那道伤疤处停留着,呼出的热气撒在她的后颈。让陌紫阡下意识的一缩,晃晃脑袋,觉得把萧墨的举动当成鬼吹气,坚决不看他一眼,而萧墨倒也无所谓,平静的观察着他的神色,低声笑笑开始欣赏起这夜景。 很有趣,明明十分不情愿却依旧扶着我,是怕家人受到牵连吗?可惜…丞相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在你面前的慈爱多半也是伪装。萧墨眼眸微眯,脑中闪过太医说的那句话“皇后娘娘的身体中不止有一种毒素。” 想到此,萧墨眯起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在黑夜中就像一只华丽而又危险的猫,当他们来到紫蝶宫的时候,陌紫阡将他扶进自己的寝宫,期间没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她刚刚松了一口气想坐下来喝口茶,手腕却突然被萧墨抓住。 “皇上又要做什么?” 陌紫阡看他的眼神很平静,仿佛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她的眼神干净澄澈,让萧墨微微一愣,但他依旧开口道:“留下来伺候朕。” “我笨手笨脚怕是会弄疼皇上,还是让别人来吧。” “哦~朕看你那个丫环不错,不如让她来,包扎之后刚好可以杀了灭口。” “不要!还是…我来。” 房间内突然一阵寂静。 在通明的灯火中,本该是夫妻,本该是相互信任的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望着,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们的眼中有着探究,警惕,防备和冷漠唯独没有爱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片寂静,是太医院的太医送来了补血的药物,汤药和包扎用的纱布。 正文卷 第六章 暧昧 “皇上,这是太医院送来的药物。”太医低着头恭敬的开口道:“还需要老臣给娘娘把脉,检查的更细致一点吗?” “把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萧墨看着摇曳的烛火笑了起来,抱过一旁的陌紫阡道:“皇后说的对,春宵一刻值千金。” 太医抬头看看陌紫阡本就白暂时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苍白的时候满脸羞红的退了出去,见状,陌紫阡低着头想着如果此事传出去自己今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吧。 她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角出神,萧墨好笑的盯着她看了几秒,他很想逗逗这个有些反差萌的女人,但喉间的腥甜阻止了他的想法,他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脱去带血的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 “皇上这是何意?” 陌紫阡一抬头看见的便是这副景色,饶是以她的心志都忍不住耳尖微微泛红,她低下头端过刚才太医拿来的药。 “替朕包扎” “嗯” 陌紫阡放下手中的药瓶,将干布浸入温水拧干避开伤口细心的擦拭着萧墨胸膛上的血迹。 当她将胸膛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后松口气看向那到伤痕,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去清理的时候手还是会不自觉的颤抖。 很长的伤痕,看起来很深,他…不疼的吗?为什么他的神情还如此淡然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把沾满血迹的湿布放入温水中,转身去拿放在桌子上的药,指尖不小心从他胸膛前划过,温热的体温和随着呼吸而起伏胸膛让她瞬间把手收回,迅速的将药粉撒上去,小心翼翼的用纱布缠好。 而萧墨则一直盯着她,看着她发抖的手轻笑出声“为何你的手一直在抖?” “我怕弄疼你” 听到声音陌紫阡下意识的回答道。 他沉默了,他安静的望着陌紫阡漆黑如墨的眸中看不出一丝情感,瞳孔中甚至没有折射出陌紫阡的身影,而他,还是淡淡的笑着“多谢皇后,只是这点小伤对朕来说不算什么。” “哦,那请皇上喝药” 陌紫阡说着,面无表情的起身拿药递到他面前示意他喝下去,她手中的药碗是精致的青花瓷,乌黑的药汁在碗中散发出奇异的味道。 “喂我朕” “什么?” 陌紫阡波澜不惊的脸上很明显的有了一丝裂痕,她抬头看着萧墨,眼底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 “喂朕”萧墨难得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无奈之下陌紫阡只好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递到嘴边吹凉,然后递到萧墨嘴边,而萧墨也顺从的张开嘴咽下去,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不苦吗?”良久陌紫阡终于询问出声。 “苦” “皇上怎么不说” “苦是用来救命的,不喝朕会死。” 萧墨淡定的笑着,苍白的脸颊在烛光下忽明忽暗。就算受伤,就算虚弱的需要人来照顾,但他的骄傲与淡然还是没有丝毫的减少。 “我给你拿蜜饯。” “不需要,当你习惯甜味时原本苦的东西你就会没办法承受。” 萧墨平静的说着,或是困意来袭,他疲倦的躺在床上从一旁拉过被子盖好,安静入睡,神情安详的像是一个纯洁污垢的婴儿。可…她比谁都清楚这个男子高傲淡然的面孔下有一颗残忍的心。 萧墨啊…进宫第一晚你便摔破了我的头,折断了我的胳膊,可再见你的时候,你却奄奄一息的倒在我的面前,与黑夜融为一体,我很清楚你的内心是多厌恶我,我也不爱你,但…为了父亲的安危我却不得不留在你身边…… 陌紫阡喃喃的说:“好想回家啊……” 当陌紫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床的正中间缩成一团,她伸个懒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前喝着她珍藏的碧螺春。 温暖的早晨,茶水冒出的白雾与男子俊美的脸庞构成一副画,陌紫阡望着男子,而男子淡淡开口问到:“你…到底是谁” 正文卷 第七章 你不是她 “你在说什么?” 陌紫阡楞楞的看着萧墨,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恐惧她想下床逃离这里,离这个恶魔般的男人远点,可她做不到,她的手腕被萧墨紧紧的握住,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出来。 “嘶…” 萧墨的手劲很大,几乎要把陌紫阡的手骨捏碎,也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淤青,陌紫阡疼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又倔强的不让它留下,只是扭动着自己的手腕,试图从人手中挣脱出。 萧墨加大了握住陌紫阡手腕的力度,丝毫不关心她手腕上的淤青,再次开口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陌紫阡。” “你说谎。” “那皇上以为我是谁。” 陌紫阡冷笑着,下一秒就被萧墨甩在地上,胸前的伤口也因此裂开,他的胸膛前满是鲜血,就这样一步步的朝她走来,像是从地狱滋生出的撒旦,美丽又危险。 “我真的是陌紫阡。” 萧墨没有在意陌紫阡的惊呼,利索的扯下她的衣服,她那洁白的躯体瞬间暴露在空气中,早晨的风吹在她身上,瑟瑟的冷,她下意识的护住胸部,缩成一团有些发抖,但萧墨比她更快一步的将她的肚兜也扯下,紧紧的盯住她的胸部上的那块红色彼岸花的胎记,冷笑出声:“居然连这个也仿造了。” “这不是仿造,你想干什么。” 萧墨没有理会陌紫阡的挣扎,一手抓住她那圆润的胸部,指尖缓缓划过陌紫阡胸上的胎记,疑惑的问到:“这是真的?” 陌紫阡不顾一切的将萧墨推开,泪水不知何时已经布满脸庞,她颤抖着双手往身上套衣服,但因为太过于愤怒和慌乱衣服只能慌乱的披在身上,就在她浑身发抖的穿衣服的时候,萧墨突然抓起剩余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披在她身上,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感情“你真的是陌紫阡?”陌紫阡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站起身,擦去脸上的泪痕,向门外走去,萧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权当她是在悲痛欲绝,他平静的开口道:“你是第一个敢反抗朕的女人。” “皇上过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太大而导致的,陌紫阡现在的声音有些发哑。 萧墨平静的望着陌紫阡,眼眸中没有一丝感情,他在逐渐瓦解着陌紫阡的愤怒,瓦解着陌紫阡的自尊与高傲。萧墨要让她明白,在自己面前她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脆弱,多么的…不堪一击! 无论怎样的反抗都在这个男子,萧墨的掌控下,对他来说只是场无关痛痒的游戏罢了,萧墨就这样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中带着蔑视和怜悯,就好像陌紫阡刚才的举动只是他饲养的动物的反抗而已,有的只是些许意外和掌控之内的淡然与宽容。他看着陌紫阡,逐渐卸下脸上的所有怒意,淡淡一笑,道:“你知不知道,就凭借着你刚才的行为,朕完全可以把你处死。” “皇上随意” 陌紫阡心中并没有太多底气,她很怕皇上会降罪与自己的父亲,却依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目光炯炯的看着萧墨,萧墨一愣,笑容在他嘴角扩大“皇后真是好勇气,可碍于陌家手中那四分之三的兵权,朕…也不敢杀了你啊。但如果是你行为不端,或是想谋杀朕,那么就算朕把你杀了,无论是陌离或是太后都不会说一句朕的不是,你说是不是——朕的皇后。” 萧墨平静的为陌紫阡分析着其中的利弊,而陌紫阡的汗水也早已打湿了后背,可是,她无论怎样都不想在这个男子面前流露出一丝胆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陌紫阡挺了挺腰板开口道:“那皇上杀了我好了。” “好” 萧墨一口应下,抽出防身用的匕首,匕首的寒光晃了陌紫阡的眼,而她也下意识的闭上眼,逃避着面对死亡时的胆怯和懦弱。萧墨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害怕的颤抖却不肯求饶的女子,想起了她那个充满桃花味道的吻,想起了她为自己包扎时小心翼翼的神情,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他吻着陌紫阡冰冷的唇,在她下唇用力一咬,疼的陌紫阡险些惊呼出声。 “皇上又干什么。” “这下我们扯平了,朕这次放过你,但朕不会给你第二次伤害朕的机会,想要活命的话,就选好自己的立场,过几天太后将会回宫,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还有,如果你再出现在冷泉殿附近的话,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萧墨吻着陌紫阡的唇,怀抱温暖,吐出的却是冰冷的话语,他舔着陌紫阡嘴唇上的伤口,手扼住她的脖子,只要他稍稍用力陌紫阡便会永远的离开消失在他面前,可是,他只是欣赏着陌紫阡倔强的神情,微笑着放手“朕还有还有事,先走了,皇后好好休息,过几天朕会让陌离进宫看望你,享受一下父女的天伦之乐,哦,还有,皇后还是注重一下自己的样貌比较好,朕可不希望你给朕丢人。” 正文卷 第八章 选择 萧墨说完,淡定的推开房门,离开了紫蝶宫。但他的伤势终究只是经过了初步的处理,每走一步路,都好像踩在刀刃上,钻心的疼痛。但是,他还是微笑着,从怀里拿出丝绢,轻轻擦拭自己的手掌与伤口渗出的血丝,然后把丝绢决绝的扔在地上,从它身上踩过,不再看它一眼。 污秽的陌家的女人,你没有资格触碰朕的身体,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救得朕,但朕不会感激你,因为你是陌离的女儿,所以…你必须死!萧墨冷冷的想到。 紫蝶宫内 陌紫阡回想着萧墨的脸很想上去抽两下,但力量的悬殊让她压下了这个想法,认真的考虑起现在的局势,冷静的思考起未来的发展。 他是皇,我是后,他是主,我是仆,在身份上我并不占任何优势,父亲手中的兵权加上太后的撑腰,皇上在短时间内不会动我,只是…为何他会知道我这里有块胎记,我自己…都不记的。 而且我不相信父亲会为了我与皇帝反目,我的作用大概就是他们之间的力量制约与平衡。皇帝想压制他,而我就是双方暂保和平时的一个契约,一个人质罢了,相当于一个纽扣,所以,皇上不会在意我的长相,美与丑,是忠贞或是下贱…… 陌紫阡微微一叹,望着窗外明朗的天空止不住发呆,只觉得内心十分混乱,似乎是忘了什么不该忘的事,她默默走到梳妆镜前,拿起手绢轻轻擦拭着嘴上动物伤痕,鸾浠就站在她身后,一改平常活泼的态度,安静的站在她身后。 “鸾浠,你什么时候来的。”陌紫阡强打起精神,微笑着看向鸾浠“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说…有人欺负你了!” 陌紫阡激动的站起身,原本有些病态白的脸也微微泛红。 “没,没有,谁会欺负奴婢啊,奴婢只是担心娘娘。”鸾浠走上前扶住陌紫阡以防她摔倒。 陌紫阡请叹口气,点点她额头,宠溺的开口:“你这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皇上打您了吧…” 她的手突然僵了一下,低头沉默不语。 “没有…”陌紫阡笑了,笑的看起来很开心,嘴角扬起的弧度配上她那绝美的面容仿佛是画中仙一般“我们…我们只是昨晚太激烈了一点。”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老爷让您去陷害皇上,皇上想要你陷害老爷,您两边不帮,两边都会得罪,依奴婢看,不如顺着老爷…” 鸾浠没有在说下去,陌紫阡心里一惊,她从未想到跟她一起长大的傻丫头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 而且,我为何不知父亲要陷害皇上一事,就算父亲有这个打算,他应该也会提前告诉自己,而不是让鸾浠来说。她深吸一口气,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的也是,皇上对我恨之入骨,而父亲毕竟是父亲,与其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还不如顺利父亲的意。” “鸾浠,你说,对吗?” “当然了!娘娘,您终于想通了,实在是太好了,奴婢是真心希望娘娘能够得到幸福…” 鸾浠看着陌紫阡,眼中是浓浓的欣喜与期待,不知为何,陌紫阡觉得心头的迷雾更加浓郁了,她茫然的看向窗外不再说话,鸾浠仔细观察着陌紫阡的神色,略带自豪的开口:“老爷已经取下了敌国倭寇的首级,现在正在回京的途中,相比要不了几日便能到京,太后娘娘也正在回朝的路上,到时候娘娘就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是吗?但…总感觉这是下一场风暴和危险的来临…… 正文卷 第九章 受辱 萧墨来的轰轰烈烈,走的悄然无息,虽然陌紫阡可以算的上是足不出户,但从鸾浠苍白的脸色中就可以看出外面的人是怎么议论她是怎样的恶毒,怎样勾引皇上的。她的心中对这个冰凉残酷宛如恶魔般的男子是十分畏惧,她恨不得自己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这天,鸾浠不在宫中,陌紫阡在饿的不行的情况下换上宫女的衣服偷溜出寝宫。她刚走几步,便看到一大帮人朝她走来,是的,为首的正是那不可一世的花宛若。 “花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她居然在和男子做那种事。哎呀,真是羞死人了,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一红衣美人一边走,一边掩嘴笑着。 “是啊,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居然…居然在荷花池勾引皇上,这哪是大家闺秀所谓,明明就是一娼.妓,下.贱之人。” “不然她怎么会被别人叫成贱.后,陌紫阡这样不守妇道,下贱放浪的人,死一百次都不够,如果不是她性“陌”花小姐可是这皇后之位的不二之选。” “姐妹们不要胡言,就算是那陌紫阡不对,她也是陌家长女,陌丞相最疼爱的明珠,皇上看在陌丞相的面子下也要忍耐下来,更何况是我们,我知道你们的忠心,但这话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为了那个贱.人,不值得。” 花宛若今天穿了一身青色罗衫,头上也带着一支同色系的碧螺簪,没有了往人的光彩照人,多了一份平时没有的清丽委婉,此刻的她正在和一旁的一众嫔妃谈笑风生,神采飞扬,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可就是这美丽艳红的嘴中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也让陌紫阡的心头一颤,险些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贱.货,难道这就是我的名字,我的代号吗…陌紫阡呆呆的望着花宛若,想起花宛若与她之间的仇恨,她忍不住一颤,随即低下头匆忙的从她身边走过,希望她不会认出自己,而她刚刚经过花宛若身边的时候便看到她眉头一皱,冷声呵斥到:“这是哪个宫的宫女,见了我也不知道下跪。太没规矩了!” “是啊,太没规矩了,花小姐明天可就是要搬到宫中的婉妃。你是哪个宫的” “紫蝶宫”陌紫阡垂眸,没好气的回答道。 “哟,还真是那个贱货的宫里的人啊,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一样的下贱!” 恶毒的话语如潮水般涌进陌紫阡的脑中,她握紧双手,尖锐的指甲刺入手心也浑然不知。 她很想冲上去朝她们,但她克制住了,硬生生的将怒气咽下。 不行,我还在禁足,不能让她们发现我是偷溜出宫的,不然肯定还会有更大的惩罚。我要让宫中所有的人对我放松警惕,慢慢的忘记我,这样,我才能平安的在宫中生活下去。 而她不知道,在她刚刚抬头的瞬间花宛若已经将她认出来了,花宛若没有想到,一向高傲的皇后娘娘居然会穿着宫女服偷溜出宫,捧着脏兮兮的树枝站在御花园,还被自己逮到现行,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马上醒悟过来,冷笑道:“大胆宫女,居然敢顶撞本宫,念在本宫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赶快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快滚!” “娘娘真是善良。”一旁的蓝衣女子讨好般的开口:“向她这样的贱婢就应该拖入暴室。” “呵,打狗也要看主人,毕竟是贱人皇后的人,总归的要给她留几分薄面不是?” 花宛若趾高气昂的看着陌紫阡,而陌紫阡只得低头往前走,就在她走到花宛若身边的时候,花宛若突然伸出脚,将她重重的绊倒在地。 “哎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瞧瞧你,身上的衣服都脏了,来,还是我扶你起来吧。” 花婉若说着,假意伸手去扶她,一只脚却踩在她手上,那一脚又快又狠,陌紫阡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疼,疼的她几乎要惊呼出声,花婉若还恶意的踮起脚,狠狠地蹂踩着她的手,她的手在花婉若脚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她甚至还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可是,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叫一声疼,只是站起身看着花婉若,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花婉若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我只是不小心踩了你这个‘贱婢’一脚,你居然敢这样看我。” 陌紫阡静静的望着花婉若,还是没有说话,她不理会旁边妃嫔的嘲笑和私语,只是轻轻拍打着裙摆边的泥土和灰尘,手已经钻心的疼了,她的沉默让妃嫔都感到奇怪。就连花婉若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她为什么会这么沉默,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哭,应该闹,应该撒泼吗?为何一言不发。 也对,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性子,就连被皇上责罚,被皇上鞭打也从不喊疼,更不会开口求饶。 不,陌紫阡她虽然假扮宫女不顾自己的身份,同样也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但她毕竟是皇后,权臣之女,如果她去找太后,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现在我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可她不表明身份,我该怎么收场。 不,她不会!也不敢!虽然她有太后撑腰,但她只是一个低贱放浪的女人,可为什么她看我的那种清冷的目光我会觉得有些怕,不不不,不可能,她明明只是一个贱人。 想到此花婉若心中多少有了些底气,勇气又重新回到身体中,她挺挺胸脯,刚要开口继续一下陌紫阡便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臣妾/臣女参见安王。” 眼见谪仙一般的安王从树后走出,所有人都下跪请安,花婉若也不自然的低下头,而陌紫阡还在直直的站着,望着安王向她走来,阳光下,陌紫阡经管有些狼狈,但她身上散发出的确实萧然从未见过的冷静与魄力,萧然一愣,扭头朝花婉若笑笑,道:“宫女不认识路,本王先将她送回去。” “安王都开口了,臣女岂有不遵的道理。只是,还请安王警告这位宫女不要乱走,记清自己的身份。”花婉若望着陌紫阡冷冷道。 花婉若朝萧然行过礼后带着一众嫔妃离去,萧然长叹一声,走进,小心翼翼的拉起陌紫阡伤痕累累的手,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她是一个玻璃娃娃一般,萧然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莞尔一笑“还好,没伤及骨头,安心修养几日便可康复。” “为什么帮我”陌紫阡疑惑的问。 “什么?” “为什么帮我,你应该知道,我假扮宫女出现在御花园能给他一个惩罚我很好的理由,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你受伤了。”萧然拿出手绢细心的为她的手包扎“你的手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还是需要好好修养,我一会便宣御医给你看看。” “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只不过是他口中一个下贱的女人罢了。”陌紫阡神情淡然,绝美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哀伤,但那也是一瞬间的事,却被萧然很好的捕捉在眼底。 “不要这么否定自己”萧然看着陌紫阡道:“我相信,你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 正文卷 第十章 变脸 陌紫阡愣住了。 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说这些,不论是父亲还是鸾浠都未曾对她说过,也是第一次有外人对她如此温柔,她怔怔的看着萧然柔和的面孔,眼眶微微泛红,心中也涌起了一丝不该有的希望“能把我送出宫吗?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你…要出宫”萧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底的同情迅速消融,留下的只有厌恶和嫌弃,那种目光和萧墨的一样。 出宫?是去向陌离那老匹夫哭诉,还是说想去私会那些反臣,亏得我刚才还觉得她可怜,想让墨对她好上那么一些,看来还真是陌家的女儿。 “是,只要是出宫,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待在这里,也不待在丞相府,哪里都行。” “如果想家了可以去找太后,让她下旨请陌丞相进宫与你相见。” “可我不想待在皇宫,这里太抑郁了。” 萧然冷笑:“本王今日救下的只是一名宫女,而不是尊贵的皇后,在这皇宫之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请皇后弄清楚,不然打入冷宫是小事,万一连累了丞相府,可就不好了。这里离紫蝶宫不远,皇后娘娘可以自己回去,本王先告退了。” 萧然说着,后退几步拱手向陌紫阡鞠了一躬后,便转身离去。 怎么…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只想逃离这里,逃离皇上,逃离父亲,这里的一切我都很陌生,我甚至不记得一年之前的记忆,我好像走…走到哪里都行。 陌紫阡低着头,眼神有些无神,她呆呆的向紫蝶宫走去,而她也不会知道,萧然真在树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彻底乱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曾经深痛恶疾的皇后解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替她包扎手,也许是她那双纯洁污垢的双眼,也可能…是她那倔强的神情让他心疼…… “不管怎样,萧然你都不能被她骗了,她可是陌离的女儿,是那个准备叛变的人的孩子,她不可能是无辜的。” 萧然这样想着,轻声对自己说,脸上恢复了以往那种温尔儒雅,而陌紫阡走回宫殿的时候,鸾浠惊讶的望着她,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她连忙伺候陌紫阡更衣,含泪问:“娘娘,是谁欺负您了。” “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陌紫阡淡然道:“遇见了安王,顺便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陌紫阡发着呆,觉得心情很是低落,连话都不想说,鸾浠见装,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娘娘,没事的,老爷明天就回来了,您不用太担心。” “其实…这样在宫中总比毒发身亡要好…” “毒药?” “娘娘您不记……不,没什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鸾浠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停的摇头。 “罢了,你下去吧,我累了。”陌紫阡躺在床上,半眯着眼,说不出的慵懒,像只高贵的猫。 “可您的手,不需要宣太医吗?” “不必,你下去吧。” “是…”鸾浠默默告退,只觉得自家娘娘和以前大不相同,每次娘娘受了很大的刺激的时候都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前的娘娘心狠手辣,为人残忍,在摔下悬崖后则听话了很多,言行中都带着一股孩子气,总是嚷嚷着要回家,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可…自从一年前被召入宫中,被打的惨不忍睹后,娘娘就彻底变了,她不爱言语,记不清关于从前的事情,老爷觉得这样的娘娘很好掌控,便也没有在意太多,现在这个娘娘,不经意间展露的温柔和干净的眼眸让她不忍心将真相告诉她。 鸾浠想着,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心也跟着疼起来,而陌紫阡,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房间中包成一团。 我…是个罪人。 怪不得所有人都敌视我,怪不得我会沦为父亲手中的棋子,原来我的存在是如此荒唐。 所有人都恨我,没有任何人会喜欢自己,无论在哪里,我都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室内,烛光摇曳着,陌紫阡也终于昏昏入睡,睡梦中,她似乎听到一首歌曲传来,那歌声和自己在荷花池旁听到的很像,一样的悠扬,一样的婉转,凄美的让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