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章 上门赘婿 有灵气复苏,自然也要有一场大寂灭。 灵气衰退,天门闭合,长生破碎,无处飞升。 曾经的强者,或苟延残喘,闭关求生,或另起炉灶,从头再来。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暂且用着过去的境界划分:筑基、开光、融合、心动:灵寂、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 天下九州东陆六洲,西陆三洲,中间是隔着大洋,还有十二域隐藏在天地之间。 翼洲位于东陆的东南角,靠近赤海群岛。 甄国则是翼州十六国中最靠近海边的一个小国,皇城位于最中心,其次便是在赤海与黑河间的叠浪城。 作为最大的交易集散地,叠浪城繁华熙攘,而在叠浪城外,有着一处山门,门上有着一方牌匾,牌匾上可见肆意逍遥的四个大字——琅琊洞天。 通过山门向里望去,可见麒麟溪水,也可见土狗撒欢,可见亭台楼阁,也可见异草奇花,可惜,这一切都被结界困住,只可远观,不能亵渎。 “咕噜,咕噜!”小土狗撒欢失败,被一名身穿红衣的男子一脚踹开,这红衣上还绣这金凤和成双的鸳鸯,竟是一件喜服。 男子看了一眼桌上大红的喜帖后,目光在一段文字上凝固,“苏荣止嫁给沈令玉为夫。” 而男子的便是苏荣止,他嫁入了沈家,成为了一名为人所不耻的赘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家独女为了传承香火,不得不招苏荣止入赘,这不影响她对自己夫君的鄙夷,在完婚后,不但拒绝和苏荣止圆房,更是遣散了所有的仆从,将整个琅琊洞天的打扫清洁还有日常的饮食都交给了他。 更过分的是,她要求苏荣止牢记自己的身份,也就是不准许他脱下嫁衣,要做女子装扮。如此侮辱人格的事情,沈令玉本以为苏荣止会愤然离开,出乎意料,苏荣止不但笑着接受了,平常对她更是嘘寒问暖,谄媚到不行。 “刺啦!” 结界被撕裂地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一名白衣男子驾御剑刺穿结界,然后落在了苏荣止的身前。 原本在府中随意闲逛的两只麒麟,在长剑进入了那一瞬间,已经被上面传来的剑意压制,跪俯在地,瑟瑟发抖,反倒是那只刚刚被踹走的土狗头也没抬,仍趴在地上慢悠悠地啃着骨头。 飘然若仙人的白衣男子在看到穿着嫁衣的苏荣止后,愣了半秒,然后开始了疯狂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到从飞剑上掉了下来。 苏荣止低下头,瞥了一眼马上就要满地打滚地白衣男子,十分平静地对他说:“这么喜欢笑,墨寻,要不要尝一下我特制的百笑解忧散,不笑够一百天,是不会停的。” “不,哈哈,我错了,唔,老大,我不是笑你我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墨寻捂着嘴想要将笑声压住,可一想到平常冷酷潇洒的苏荣止,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墨寻就忍不住想笑。 “你,”苏荣止回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抬抬手又放了下去,凭借着他的颜值和气度,单纯的女装还是能驾驭的,但怎奈何,沈令玉出门前,就和玩娃娃一样给他化了及其精致的妆容,还不许他洗去呢。 “算了,”苏荣止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你想笑就笑吧,反正平常看你笑话看得挺多的,这次就当还回来了。先说正事,你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墨寻抬手在脑袋上抓了抓,“就是大炎帝国的长公主想要见你一面,和你谈谈人生。我正在追她妹妹,你看……” “什么长公主,我现在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其他的女子,我是不会动心的。你去帮我回绝吧,如果查出有什么对沈令玉有关的情报,你再来联系我。” 这是下逐客令,但墨寻还想努力一下,他环顾四周,正巧看到了趴在墙角啃骨头的土狗,或者说,正在啃龙骨的饕餮。 “老大,你就这样散养饕餮,不怕它突然把麒麟给啃了吗?” 面对墨寻的没话找话,苏荣止一声轻笑:“放下,贪食对这两只杂血的麒麟没食欲的,而且,它要敢吃我老婆的宠物,我就将它烤了吃。” 突然被喂了一口狗粮的墨寻,刚想继续找话题的时候,苏荣止挂在腰间的通讯玉佩上突然闪烁了一下。 苏荣止伸手拿起玉佩手指轻点将灵气输入:“沈令玉已经离开乾坤断了,是御剑离开的。“ “好,你继续保护,我等会派墨寻去协助你。” 再次输入灵力结束与另一枚传讯玉佩的连接后,苏荣止还没开口,墨寻已经大喊着跳上了飞剑,“老大,我这就去帮忙,老大再见。” 伴随着结界再一次被撕裂声音的消散,琅琊洞天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这一份宁静,很快就被少女的大喊所打破,“快闪开,我又忘记怎么减速了。” 一柄淡青色的灵剑载着白衣少女从天而降,穿过结界后,狠狠地砸在了门前的青玉地板上。 所幸少女使用的是三品的灵剑,有自动护住的能力,在降落的时候自动减速,再加上少女身上三品的法衣,除了有些灰头土脸,倒也没受其他的伤。 快速环顾一周,没有发现其他人后,少女手脚麻利地掏出避尘符,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 在符箓的作用下,少女重新恢复了乖巧可爱的模样,因为兜风而飞扬的长发,此刻也乖巧地垂落下来。 现在的少女:一身白色的宫装,衬托着少女纯洁无暇的同时,为她增添了一分典雅,而从裙下露出的,系着红绳的脚踝,那可爱的银铃,又多了一分灵动可爱。 唯一可惜的就是少女那还没有张开,还有一丝婴儿肥的脸庞了吧,纵然已经新婚,不见雨露的少女,仍保留有一份稚嫩,未能肆意散发自己的美丽。 这便是苏荣止的老婆,沈家千金,沈令玉,一个集美貌,家世,天赋于一身的天之骄子。 苏荣止藏在一旁,用留影水晶将一切默默记录,等沈令玉收拾妥当后,才蹑手蹑脚地回到厨房,冲着外面大喊: “是老婆大人回来了吗?快过来,我给你熬了灵鸽三品汤,现在味道最佳奥。” 浓厚的香气伴随着苏荣止的声音传来,一瞬间便打破了沈令玉淑女的伪装。 回头望了一下,确认张姨不再后,,沈令玉直接提起裙子,小碎步跑进了厨房。 找到散发浓香的锅后,沈令玉迅速端起锅给自己倒了一碗,“嘶哈,嘶哈”,不到半分钟,一碗新鲜出炉的鸽子汤就这样进了沈令玉的小肚子。 “老婆,慢一点,小心呛到。”苏荣止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又倒了一碗递了过去。 再次喝了一大口后,沈令玉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努力板正小脸,一字一顿地叮嘱苏荣止:“你要叫我夫君,你是我老婆才对。” “好的,老婆大人。遵命,老婆大人。” 看着嬉皮笑脸的苏荣止,沈令玉只能无奈的化悲愤为食量,狠狠地喝了三大碗鸽子汤后,捂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躺倒在床上。 第一次尝试自己御剑飞行这么久后,沈令玉感觉脚底酸痛不已,正巧看到端着水果走进了的苏荣止后,当即立断的喊道:“苏荣止,你过来给我捏脚。” “好呀,老婆大人。” 苏荣止蹲下身子将沈令玉的鞋子脱下,露出了被寒蚕丝长袜包裹的小脚,脚背修长,脚趾滚圆,不大的小脚,完全可以放在手中把玩。 从脚趾开始,苏荣止一点点向上按摩,开始的时候,沈令玉还会因为敏感而不安分的抖动,随着苏荣止娴熟的技法,沈令玉越来越舒服,没过多久就甜甜的睡着了。 再次用灵力为沈令玉梳理了一次身体后,苏荣止这才起身准备离开,他并不是坐怀不乱,也不是不动心,他只是希望在得到沈令玉的心之后,再去得到她的身子。 而就在苏荣止将要离开的时候,沈令玉悬挂在腰间的玉佩震动起来,苏荣止秒速将玉佩拿起,以免惊醒沈令玉后,快步走到另一个房间,打开隔音法阵后,才将这条语音放出。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沈令玉,你明天陪我一晚,一切过去,不然,你和你的小赘婿,都得死!” 正文卷 第二章:溯源 听到这段话后,苏荣止先是怒气冲天的唤出流觞剑,准备直接过去将传音的男子砍成碎片。 但多年对外闯荡的经验,还是让苏荣止很快冷静了下来,他在判断:这究竟是一个精虫上脑的纨绔子弟,还是一场调虎离山的阴谋。 毕竟,之所以他隐姓埋名的成为沈令玉的赘婿,主要是因为她被人刺杀了好几次。 身为大家族的嫡女,被刺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这次的刺杀之猛,频率之快,还是让沈家有些难以承受,恰逢苏荣止归来,双方就定下了这样的一个计策。 当年沈令玉与苏荣止也算是略有情愫,苏荣止的本来的身份也配的上她,可惜苏荣止现在必须隐姓埋名,终归还是增添了不小的波折。 当年,父母被杀后,十二岁的苏荣止拒绝了沈家再一次的帮助,易容换名开始闯荡。 犹如神明眷顾一般,独自闯荡的苏荣止,很快便结识了一大批才能各异的伙伴,千年一开启的秘境,远古强者的传承,甚至包括大能的灌顶,使得这个稚嫩的少年,从筑基期一路跳级,在二十岁的时候便抵达了合体期,在他这个年纪,已经不是一句天骄可以形容的了,更近乎于妖魔。 各种诡异的巧合,仿佛在等待的传承,苏荣止对于自己的身份有了一些怀疑,但这么多年,他始终找不到背后的痕迹,只能在汹涌的暗流中,摸索前行。这一次沈令玉被人发出索命帖,背后的存在却也因此露出了马脚,给了苏荣止堪破棋局的机会。 快速回顾了一些过往的记忆后,苏荣止伸出手指,在眉心轻轻一点,取出一滴精血后,操纵纸人幻化成自己的样子,暂时代替自己,本体则御剑飞回了无界楼。 就在这个时候,本已经睡着的沈令玉悄悄睁开了眼睛…… 无界楼顶楼的窗户悄然打开,苏荣止披着沈令玉的嫁衣从天而降,无界楼中的几人看到他的样子本想调侃,可看到他一脸严肃后,纷纷选择了沉默。 苏荣止没有关心其他人的表情,落地后马上下令:“墨寻,开启溯源法阵,白冥,启用千机阁,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惹我老婆。” “是,” “没问题,老大。” 三枚阵旗打下,墨寻掏出阵盘,接过传讯玉牌开始锁定对面的气息。 白冥也回到了书架旁,数万册心之书快速翻动着,大量的情报被提取、归纳。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白冥已经得到了有关这次事情大部分的情报。 “老大,看上去就是简单的利益纠纷和色迷心窍,不过,在这个关头,感觉有些奇怪,他没有这个胆子,背后恐怕还有别的势力插手。” 白冥一边说着自己看法,一边将总结后的情报玉简递了过去。 苏荣止抬手接过玉简,探入神识,迅速阅读。 “呵,沈家主脉现在就剩一名嫡系了,因为入赘就不受宠了,刚刚结束了好几次刺杀,李家大少爷就以矿山有问题为名义,要求一个大家族的嫡女去侍寝,他哪来的这个莫说是甄国李家,便是他们在大炎帝国的主家,也不敢如此放肆。墨寻,找到地方了吗?” “再给我三息,”墨寻的声音从层层的阵旗中传出,不知不觉间,一百零八面阵旗已经全部扎入地下,墨寻已经拿出了真正的实力。 “呼,好了,想不到这货竟然在吴莺楼,差一点就错过了,老大,我已经把他气息锁定了,这就过去把他抓起来,看看是谁给他胆量让他敢威胁嫂子的。” “不用,”苏荣止伸手制止了墨寻,“这次我要亲自出手,你们也做好准备,具体要做什么,我到时候会告诉白冥的。” “哎?老大你不隐藏身份了呀,要表演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吗?” 苏荣止没有理会墨寻的调侃,转身对白冥说,“这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也可能是有人扰局,但保护沈令玉是最重要的,你安排好人,必要的时候,也不必留手,虽说会有些后续的麻烦,总比你们出事要强!” 白冥点点头,“好,我明白了,你也注意安全。” “放心,我这个鱼饵,可不是这么好吞下的。”尾音越来越飘渺,苏荣止已经御剑离开了。 。 叠浪城,吴莺楼,烟花之地,甄国李家的大少爷——李无裳,此刻正躺在床上,一边看着留影水晶中沈令玉的花容月貌,一边享受着花魁的温柔服务。 “我真善良,还给了她一天的考虑时间,沈家确实很厉害,可惜在我们李家面前,毛都不算,主家还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就压了,你说,她敢反抗吗,还甄国第一世家,我呸!” 花魁扭动着诱人的身姿,端起一杯醉仙酿,服侍李无裳饮下后,倒在他怀里谄媚地说:“谁敢惹大少爷你呀,让她来伺候,是她的福分,大少爷不嫌弃她残花败柳之身,她竟然还不知足,真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了。” 花魁的话,李无裳明显很受用,他伸手在花魁滑嫩的身子上,胡乱抓了两把后,“也不能这样说,沈令玉再怎样都是大家闺秀,那滋味,和一般的风尘女子,小家碧玉相比,当别有风味,更何况,沈家现在就她一个嫡女,收了她,等于收了整个沈家,哈哈!” 李无裳大笑着又饮了一杯。 美人绕膝,佳人在侧,本就是出来寻欢的,李无裳也便放弃了用灵力驱散酒气的想法,就这样醉醺醺的享受着花魁的服侍。 “砰!” 一声巨响,李无裳所在的香闺被人一脚踹开,苏荣止穿着大红的嫁衣,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一副捉奸的架势。 本应上前阻挡的小厮,看到这份架势,反到不敢上前了,倒不是他没有认出苏荣止男子的身份,毕竟小厮心里清楚,这些世家公子有很多是有龙阳之好的。 苏荣止轻松地走到了李无裳的身前,伸手一抓便将缠在他身上的花魁丢到了一旁,花魁看到苏荣止的容颜后,不敢多说什么,灰溜溜的走了。 其他人慑与苏荣止的气势,也不敢阻挡,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伸手捏住李无裳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苏荣止眼眸中星光闪烁,仿佛有着万千世界。 事实上却是苏荣止对李无裳发动了幻术,变换成他内心最渴望的美人。 于是,穿着大红嫁衣的苏荣止,在李无裳眼中也就变成了沈令玉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而苏荣止脸上残存的胭脂,也被他当成了少女的娇羞。 在花魁等人的注视下,李无裳伸出手,想要去抓苏荣止的手臂,同时嘴里嘟囔起来:“欸嘿嘿,小美人这般着急,一天也等不了呀,也好,踢了你那个废物老公,做我的女人,天天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苏荣止忍着一掌将他打死的想法,勉强展露一个笑容,轻声问:“李公子,是你自己想要妾身的吗?” “当然是本公子了,你这么美,困在甄国可惜了。” “公子会将妾身和其他人分享吗?” “当然不会!你是本公子的。” …… 经过了几番问询后,苏荣止终于确定,李无裳真是只是色迷心窍,想要将沈令玉收为妾室,于想要谋杀沈令玉的那一伙人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查清了,那也没有必要,继续和李无裳演戏了,苏荣止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将幻术解除后,冲着李无裳,就是一拳。 包裹着雷电的拳头,轻松的击碎了李无裳的护体云纹法衣,铸魂护心玉,然后,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小腹上。 暴虐的灵气随后喷吐而出,撕碎了李无裳的丹田后继续蔓延,直至将他全身的经脉尽数毁去。 没上品丹药为他重铸筋脉的话,从今天起李无裳就是个废人了。 这情景转换地太快了,前面还是倾诉爱意,后面李无裳直接遭受了重创,李无裳的护卫竟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大呼小叫。 “保护少爷!” “快启动法阵,困住贼人。” “少爷受伤了,快拿灵丹!” 对于喧闹的众人,苏荣止毫不在意,反而转身看向房间的角落,漫不经心地说“那边的小耗子不要躲藏了,你再不出来,我就将那个废人变成死人。” 正文卷 第三章 长剑凌空 伴随则苏荣止的话语,流觞出窍,凌空虚立,剑锋直指李无裳。 角落仍是一片沉默,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出声。 李无裳的叫嚣响了起来打破了寂静,“玄老,他把我废了,你快杀了他,不,别杀,活捉他,我要天天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杀他?”被点出后的玄老只能带着满脸的苦笑从角落走了出来,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空中的飞剑上,“流水无尽,荡魄殇魂,既然这把剑在阁下手中,那么阁下恐怕就是无界楼楼主荣止真人了。” “不错,有点见识,这确实就是流觞剑,既然你能认出了这柄剑,应该也知道,我行事准测了。”苏荣止伸手轻召,放在大堂的座椅飞了上来,接着他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小老儿怎敢不了解,”玄老说着话锋却是一转,“不过,想不到曾经屠宗灭派的无界楼楼主,现在竟然成了一个赘婿。” 面对玄老的讥讽,苏荣止面上反而展露出了一丝笑意,“你想要激怒我来杀你?不对,是杀他。着实有趣。” 玄老没有回答苏荣止的意思,只是自言自语“当初沈家大婚的时候,入赘男子头上的红盖头竟是一方灵器,各大家族窥探失败,而新婚后,沈大小姐更是驱散了新房府邸所有的仆人,这中州十六国,无人知晓赘婿的身份,阁下谋划颇深呀!” 苏荣止没有回答,半眯着双眼,好似狐狸一般望着众人。 玄老也没有继续说话,其他人更不敢开口,就在房间逐渐陷入死寂的时候,恢复了些许的李无裳大声叫嚣:“什么魔剑?无界楼的?玄老,你不用怕他,我李家纵横中州十六国千年,从未没怕过任何人!” 苏荣止听后哑然失笑,“李家,他们是否会保你还不一定呢,不过是被推出的一颗棋子,杀你真是脏手呢。” “棋子,你一个小小的赘婿也敢称别人是棋子,我不管你修为多高,背景多深,你可敢在此等三盏茶的时间,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世界的最恐怖的事情!” “何必这么久,”苏荣止从怀中掏出传讯玉符后缓缓说:“我们就看看,一盏茶后,你们这个清溪李家,是否还能存在。” “你要毁了我们家,真是笑话,纵然我们清溪李家比本家弱一些,但也不是哪只阿猫阿狗都可以下手的,我承认,你的修为不错,不过,要想毁了我们清溪李家,就凭你那个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的小组织,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没有理会叫嚣的李无裳,苏荣止直接要了一桌酒席,一个人,就着美酒佳肴,自斟自饮,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在灵丹的作用下,李无裳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他也叫了一桌酒席,在花魁的服饰下饮酒作乐和苏荣止对持。 “嗡!” 李无裳腰间的传讯玉符接连亮起,他抬手接过后,轻轻一点,大量的消息开始涌入他的脑海。 “大公子,不好了,明正矿脉,次地矿脉遇到了地动,现在完全坍塌,无法挖掘了。” “大公子,不好了,我们的归真灵田遇到了虫害,大量的灵植枯死。” “大公子,不好了……” 一个又一个消息传来,李无裳逐渐有些慌乱,但当他看到一脸平静的苏荣止时,一股莫大的屈辱涌上心头,咬牙嘴硬,“派人捣乱吗,你就这点手段,些许的财务损失,我李家,完全承受的起。” “奥,这些李家大少爷完全不放在眼中,那这样呢。” 苏荣止再次轻敲玉符,一段新的命令发送了出去。 三息后,李无裳心腹处血脉纹身的突然亮起,李无裳父亲焦急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这个不孝子,又惹到什么人了,本家要将我们这一支从族谱除名了,你知道吗?” “怎么会?他不就是实力强一点吗?” “什么实力强一点,我告诉你,你就算死,也得把这件事解决了,不然,死的不止是你一个,你父亲我,还有你那刚刚出生的妹妹,她们都得死,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父亲,玄老,我会以死赎罪的!” 回应了父亲之后,李无裳的气息瞬间萎靡了下来,矿洞,灵田,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本家的支持才是根本,一旦被族谱除名,那他们清溪李家便成了弃子,他们这些年招惹的敌人定会秋后算账,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看着那一身大红嫁衣,自斟自饮的男子,李无裳挣脱了侍女的搀扶,蹒跚两步后,腿一软,跪了下来,整个人泪流满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前辈,你就饶过小人一命吧,小人以后,愿意为前辈做牛做马。” 李无裳一边说,一边给向前爬,想要抱住苏荣止的大腿,却被他一脚踢开。 “一枚棋子,不值得我出手,你被后的人竟然想试探我,那么就要付出代价,至于你,” 苏荣止摇晃着酒杯略作思索,“既然你对我老婆有想法,那么你自宫吧。” 说完,苏荣止掏出一枚匕首,随手一丢,插在了李无裳前面的地板上。 在苏荣止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李无裳颤抖着捡起匕首,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下体。 “少爷,您不用怕他,他虽然强了一点,跟我们李家比还是太弱了,被我们围杀的强者,还少吗,只要等老爷派人来就行了,他根本不敢杀少爷您的。” 李无裳望向叫嚣的狗腿子,条件发射的一挥手,凝聚灵力打算给他一巴掌,却忘记自己已经被苏荣止废掉了修为,尚未痊愈的经脉,强行被调动的灵力,瞬间而起的剧痛,加上被人要求自宫的羞耻,两者相加,李无裳差点昏了过去。 “少爷!” 一群人刚刚又围了上去,准备救治李无裳。 那个叫嚣的狗腿子,最是殷勤地靠在了前方,本就焦头烂额,后悔不已的李无裳,吞下丹药,稍微恢复元气后,直接一刀下去,将那个狗腿子给去势了。 随手将肮脏的一坨丢到地下后,李无裳一脸谄媚地说:“你怎么敢这样编排大人呢,正巧,我先练习一下,省的一会割的方法不当,引得大人生气。” 对于眼前的闹剧,苏荣止没有丝毫的心理波动,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发现小手段无效后,李无裳只能再次低下头,缓慢地将衣带解开,望向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小兄弟,再次看了一眼苏荣止,看到他还是那戏谑的表情后,再想到父亲的警告,一咬牙,手起刀落,从此,他便可以进宫了。 “前辈,这样可以了吗?如果您还有哪里不满意的,我会尽力补偿于您。” “还行吧,明天记得去跟我老婆道歉,赔偿,她要是还不开心,甄国李家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苏荣止鄙夷地扫过地下那一坨黑色的垃圾后,伸手一招,将流觞祭出,将要离开的时候,想起了什么,扭头冲着李无裳说。 “奥,对了,那条信息,我已经瞒下了,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明白,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泄露这件事情,不会让前辈的爱人,因为这个消息不舒服。” 苏荣止没有回应,准备跃上流觞离开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窥伺自己,因为没有恶意,苏荣止找不到窥伺的方向,但他很确认那不是错觉。 将灵力运转到眼睛里,启动了瞳术观察了一圈,苏荣止发现了一只奇怪的黄雀,但他没有吱声,装作没有发现一样御剑离开了。暗地里已经将黄雀的气息锁定,准备回去让墨寻找一下它背后主人。 目送着苏荣止的身影在眼界中消失后,李无裳的狗腿子,殷勤地将地下黑色的一坨捧起来,想为李无殇装上。 岂料却被李无殇直接捏成了肉泥,“纵情巫山云雨二十年了,也算玩够了,修炼这东西,什么时候都不算晚,等渡劫飞升后重铸金身再修复也不算晚,玄老,走吧,我们回去谈一谈是谁陷害我?而你又效忠谁?” 正文卷 第四章 剑修沽晶 解决了骚扰自己老婆大人的苍蝇,顺便投石问路强势宣告自己的存在后,苏荣止哼着小曲回到了沈令玉的房间。 收起分身,确认没有其他人进入后,苏荣止伸手轻轻将沈令玉蹬掉的被子盖好。 盖被子的时候看到沈令玉的恬静睡颜,苏荣止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随后才走出了房间与一直在守护的武玄等人会合,开始讨论这一次袭击的情报。 这一次,沈令玉没有睁开眼睛偷瞥,真正的睡着了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荣止已经屁颠颠的跑到厨房,开始给自己老婆熬制爱心大餐了。 一碗莲子八宝粥,莲子是玄级一品阡陌青莲,八宝却只是普通的黄级灵药。 这倒不是苏荣止舍不得更高,天,地,玄,黄,玄级已经是沈令玉能吸收的最高等级的灵物了,就这还是靠着多味辅药调和后的功效,不说最高等的天级,就是地级的灵药,沈令玉服下都是虚不受补的。 看着眼前这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莲子八宝粥,苏荣止不由得想起当初为了求生,强吞高阶灵物,结果导致自己经脉尽断,吐血昏迷,如果不是遇上三师傅,已经身死道消了。 “苏荣止,你又做什么好吃的啦,给我,快给我。” 沈令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闻着香味跑了过来,看到苏荣止手中的莲子八宝粥,一副天真无邪地样子冲他伸出来了小手。 “不要急,老婆大人,这些都是你的,没人敢和你抢的。” 苏荣止宠溺地看着沈令玉,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露出了满足地笑容。 实际上,即使是到了现在,苏荣止还是不知道,沈令玉目前的样子,究竟是对他敞开心扉,表现出最纯真的样子,还是,她在演戏,不过,微笑总比忧愁要好呢。 巴掌大的一碗莲子八宝粥,沈令玉三两口就吃完了,苏荣止马上又递过来了一碗。 沈令玉接过碗,高兴拿着小勺子开始狂吃。仅仅又吃了两口,沈令玉就发现了一个让她郁闷地情况。因为莲子八宝粥用了珍品的灵材,蕴含着大量的灵气,导致仅仅是这一点点,已经将沈令玉的小肚子,完全填满了, 美食在前,自己却吃饱了,这恐怕就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吧。 再次望了一眼锅里的八宝粥后,沈令玉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说道:“做的还可以,很贤惠,我要去修炼了,你好好看家,不要到处乱跑奥。” 沈令玉对于昨晚的事情好像一无所知的样子,苏荣止也完全没有要提出来的想法,至于说之前遇到的几次刺杀,在修真界当大家族子女,沈令玉已经习惯了,反正有保镖和护卫,还有背后灵保护呢。 “知道啦,老婆大人,出去修炼重要,不过,也不要忘记洗脸刷牙奥。”苏荣止取出洗刷用品,开始看她洗脸刷牙,帮她更换新衣。 收拾妥当后,苏荣止将沈令玉送到门口,目送她驾驭灵剑离开后,将一副画挂在门前,接着掐诀隐身跟了上去。 仙府不但是居住的地方,更是最后的堡垒,除非是真的至交好友,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入别人的仙府的,日常交际,家族事务,自有专门的地方处置,而这地方,一般称之为乾坤断,既断乾坤万事的地方。 沈令玉刚刚抵达沈家在了叠浪城的乾坤断,早已经恭候多时的李无裳便十分谄媚的凑了上来。在他身后跟着的一大堆狗腿子,一个个捧着礼盒,排成两列。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令玉虽然很厌烦李无裳,但还是放他进入了房间。 “沈小姐,前几天在下功法出了点问题,导致脑子有些不正常,如果有失言之处,还请多担待。另外,当初您大婚,在下给的贺礼实在是有些薄弱,这一半矿洞的所有权,外加两处紫晶矿,包括采矿的设备和人手,全部赠予您了当新婚贺礼,希望沈小姐莫嫌礼薄。” 李无裳并没有说苏荣止曾经找过自己,更没有说苏荣止的身份。他才不相信,甄国第一世家的沈家,会连苏荣止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真的会让自己未来的家主迎娶一个厨子。 想到这,李无裳嘴角不禁有些抽搐,当初沈令玉大婚,他得到的消息是,沈令玉在万香楼遇到一个厨子,做菜好吃,长得好看,就把他带回去入赘了,当时他也没仔细探查,沈令玉天真娇蛮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了。 草草派了几个人,去万香楼调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有这个人后,李无裳也就放弃了继续调查,反倒因为沈令玉的颜值,加上别人的谗言动了歪脑筋。 沈令玉看着摆在桌上的三份地契,结合昨天晚上的事情,隐约猜到了是苏荣止动手,虽然不清楚,明明开始在隐藏身份,现在却如此高调的暴露,但这不影响她继续装无知少女,装傻卖萌的捞好处。 “这个还能补吗?要不,等我下次成亲,你再送吧。” 下次成亲,不得不说,经历了一次男人的最大危机后,李无裳成长了许多,他准确听出来沈令玉话语的题外音,同时通过多年纵横青楼的经历,准确地判断出,沈令玉还是处子之身,在联想到不久前沈令玉连续遇到了好几次刺杀,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苏荣止,莫不是沈家请来的护卫,这所谓的婚姻只是假结婚,”想到这一点后,李无裳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要美女,哪里没有,怎么掺和到这里了,有人连续刺杀沈令玉,然后自己威胁要睡她,这纯属替人背锅啊!” 想到这,李无裳更不想停留了,冲着沈令玉再次鞠躬致歉,“当然能补,下次,沈小姐再成婚,我一定准备一份更大的贺礼,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匆匆丢下一句话后,李无裳招呼自己的狗腿子准备离开。 沈令玉还没来得及回话,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既然沈小姐还有客人,那在下就不叨饶了。”李无裳抓住机会,完全不给沈令玉回话的神剑,小跑着离开了,只有三粉地契被留在了桌子上。 踏入飞舟的前一刻,李无裳看到一名清冷的女子,腰佩长剑走进了沈令玉的房间。 “请问,你是沈令玉沈小姐吗,吾奉师命,来此保护小姐。” 看着行剑礼的帅气女子,沈令玉一时间有些懵,她只是表面演了一个不明世事,被宠坏的大小姐形象,又不真的蠢萌,各种事务她父亲总会和她商量一二的,至少也会知会他一声。而这位突然出现护卫,她没有得到任何一点信息。 既然不知道是敌是友,那就继续维持人设吧,沈令玉仰起头,露出招牌的蠢萌笑容:“哎?我有护道人啊,张姨,张姨你还在吗?” 伴随着沈令玉的呼唤,一名中年妇女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小姐,我在。” “那,为啥还有新的保镖啊?难道这个看上去英姿飒爽的姐姐,是个骗子?” 沈令玉看似无意地说出来内心的想法,实际上已经在用通讯玉佩联系自己的父亲了。 “乖女儿,最近世道有些混乱,大变将起,正巧剑阁阁主的爱徒要红尘历练,我就把她骗过来了,别看她年轻,论战斗力她可是很强的,不过她从小一直在深山练剑,心智比较稚嫩,乖女儿一定可以掌握她吧。” “明白了,爹爹,你继续忽悠剑阁阁主,我先去忽悠一下这个新来的姐姐。” 断了和父亲的通信后,沈令玉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奶凶奶凶地用力跺脚:“灵气不足,骗谁呢,爹爹可是分神期,怎么可能灵气不足,虽然剑仙姐姐很漂亮,但绝对不能开这个头,不然,爹爹又得塞一堆护卫过来了。”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沈令玉小声嘀咕着,这声音虽小,早已达到听风辨位水平的沽晶,还是很轻松地全部听到了。 看着如此天真的小女孩,沽晶不知不觉中翘起来嘴角,对于突然被师父安排保护他人的抵触,也消散了。 “可以这样唉,”沈令玉突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如果她打不过我,那是不是就不能做人家的护卫了,哪有比被保护的人还弱的护卫呀。过,姐姐好帅气,好想留下她呢。” 听到沈令玉的这个评价后,沽晶嘴角再次悄然上扬。 “那个,”沈令玉小碎步凑到沽晶身前,踮起脚尖,怯生生地说:“沽晶姐姐,你说要保护人家,那至少要比人家强相当多才可以吧,如果仅仅是强一点,遇到刺客,姐姐也会受伤的,所以,姐姐咱们打一架吧,张姨,你过来督战,我好害怕一不小心打伤了姐姐。” 正文卷 第五章:埋伏 “好。” 沽晶同意了沈令玉的请求后,三人一同来到了演武场。 随着张姨打开了防护阵法,沈令玉和沽晶相对而立,各自行礼。 来到擂台的沽晶,缓缓将长剑抽出,满脸认真:“青冥剑,采用幽冥之铜铸就,阴阳六合火炼制了三天三夜而成,请指教。” 看着沽晶认真地样子,沈令禁不住在心头暗笑她真是憨憨,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急促的样子,手忙脚乱地召唤出飞剑, 飞剑从灵台射出,绕着沈令玉转了一圈,纵情长啸后才依依不舍地落下,微微悬浮在沈令玉的手心上方。 “哎,这是翠辰,是爹爹送我的成年礼物,好像是用星辰之力炼制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平常还是以符箓为主。” 说着沈令玉从怀里掏出数枚精致的符箓,从繁复的问路可非同一般的材质,很清楚的告诉世人这不是普通的低级符箓。 沽晶仔细打量着沈令玉的飞剑和符箓,心中盘算,“这是师父说过的符修吗,要尽可能一击致命,不如会被连绵的法术压制。但又不能伤她性命,要收敛剑意吗?” 就在沽晶计算如何出手的时候,悄悄隐藏在一旁的苏荣止收到了白冥送来的情报,关于沽晶和她背后势力的详细情报。 沽晶,剑阁第一百九十七代弟子,剑魄初凝(金丹期) 主修功法:《九阳正雷诀》《御雷七剑》 因为红尘历练而来到沈家,担任沈令玉的保镖。 情报写的很详细,包括沽晶的出生,周围的朋友,甚至包括她的性格分析,不过,最让苏荣止感兴趣的,是沽晶是标准的剑修,不修旁门,只修心中一缕剑意,凭此斩尽天下。 再次在剑修两字上扫过后,苏荣止拿起剑阁的资料,快速扫视后,苏荣止有了一个想法:“这好像是单纯的剑客,如果你能帮了我娘子,那么给你一份机缘也不为过,正好完成一下二师傅的遗愿。” 就在苏荣止还在研读资料的时候,沽晶和沈令玉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三尺青锋磕飞了沈令玉的长剑,刺穿了她的护体法衣,吞吐的三寸剑芒亲吻着她的眉心,一滴鲜血悄然绽放,犹如眉心的花钿。 沈令玉身体僵硬地立在原地,在沽晶将长剑移开后才有了回应:“姐姐,好厉害,刚刚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了呢,姐姐,教我,教我!” 看着热情地扑上来的沈令玉,沽晶失去了刚刚冷酷的剑客形象,有些手足无措的伸手想要帮沈令玉将眉心的血珠抹去,却发现伤口早就已经好了。 “我也不是很强,我可以确定,刚刚我动了杀机的话,死的会是我而不是你。” 沽晶很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她是真的在沈令玉身上感受到了危机。 难道是发现我隐藏实力了吗?感受到沽晶的怀疑,沈令玉脑筋快速转动,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金色的符箓,稍微地催发,符箓爆发的威压已经让沽晶不受控制地拔出长剑,爆发全部的气势去抵抗。 “诺,就是这样啦,”沈令玉收起金色符箓,冲着沽晶一摊手,“保命的宝物,姐姐一定也有吧,这种不算自己的实力啦,姐姐只凭一柄长剑这才是厉害呢,姐姐,教我,教我!” 面对再一次扑上来的娇躯,从小便上山修道的沽晶再也承受不住了,不知不觉,沽晶的脸颊上已经染上了红晕,心神也已经开始被眼前的可人牵动。 “你先松手,我慢慢教你,不过你修符,我修剑,怎么教我还能考虑一下。” 和一脸为难的沽晶不同,沈令玉松手一召,原本三寸长短的翠辰,化成了三尺青锋。 幻化大小,是飞剑的基本能力,不然,御剑飞行,踩着三寸大小的长剑,那得多滑稽。 “没关系,姐姐用剑好帅哒,我就要学这个。” 沽晶担心沈令玉用剑会伤到自己刚想拒绝,张姨突然收起结界走了进来:“小姐,飞舟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我们去看看,矿场李家处置的怎么样了吧。” “好呀,出去兜风,姐姐你要保护我是不是?那一起走吧,让你看看我的飞舟,很漂亮的。” 沈令玉完全不给沽晶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她走进了飞舟,随后,和小孩子炫耀玩具一样,不断向她介绍里面的种种精妙的设计,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在旁边围观的苏荣止,发现沈令玉上了飞舟后,掐着隐身诀靠近飞舟溜了进去。 在沈令玉的飞舟慢悠悠飞向矿区的时候,在叠浪城外二十里,有两艘飞舟和四匹飞兽悄然升空。 紧接着在一个无人的荒野处,两艘飞舟一前一后突然降落,将沈令玉的飞舟逼停后,四匹飞兽上下左右四方将飞舟彻底封锁。 这次的拦路苏荣止早已经得到了情报,也做好了布置,足以保证沈令玉的健康,现在他默默藏在飞舟上准备静观其变,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找到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坐在飞舟内部,或许可以依靠飞舟的防护坚持一段时间,但更有可能被瓮中捉鳖,更何况,沈令玉的保命符箓攻击范围巨大,在狭小的空间使用,很容易伤到自己,所以她们最后还是选择离开飞舟,御剑而行,空中对敌。 当然,在被包围前,沈令玉便已经震碎了求救玉佩,向家族发起求救。 在沈令玉等人离开飞舟后,包围沈令玉的飞舟舱门也打开了,身穿彩衣的一行人飞了出来,落在沈令玉等人身前。 领头男子的穿着的衣服最为显眼,以黑色为底的法衣上,各色的星辰闪耀着,仿佛黑夜中的繁星,让人目眩神迷,却又移不开眼睛。 在沈令玉警惕的注视下,领头男子拱手行礼,态度恭敬。 “初次见面,便在这里荒野之地,有些冒昧,还请沈小姐见谅。” 虽然很清楚他们拦路绝非善意,但沈令玉还是选择躬身还礼,顺便拖时间:“各位哥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人花钱雇佣我们取小姐的首级一用,可能是贪恋小姐你的容颜了呢。” 一个并不好听的笑话,站在沈令玉身后的张姨向前走了一步挡在她的身前,“你们幻夜确定要和沈家作对吗?” “作对?前辈您说笑了,我们幻夜,从来都是拿钱办事,就算要报复,你也应该去找幕后真凶吧,这样,看在沈小姐如此美丽的份上,二十万上品灵石,我就将雇主的名字告诉你。” “四十万灵石,哥哥能不能放过我们呀?” 领头男子想了想,随后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万,我们接受双向雇佣,在你们死后对他们发动刺杀。” “二百万,直接刺杀他们行不行?” 沈令玉完全不拿钱当钱的样子。 幻夜的首领笑着对沈令玉说:“不行呢?我们还是要将信用的,小妹妹你也不要试图拖延时间了,这样吧,给你一个先手的机会,打到我,就放你们走。” “看样子,哥哥是一定要打了呀,那没办法了,吃我一剑!” 沈令玉喊着出剑,实则是将一把符箓全部激活撒了出去,同时激活了身上的多件法宝,防护,进攻,辅助,一样不缺。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沈令玉几乎在瞬间便被破了防护,陷入了危险。 看着要保护的人陷入危险,沽晶没有将江湖道义,直接抽出长剑,一击突刺 领头男子抽身后退,躲开沽晶当头一剑,面上笑容依旧,“姑娘不在我们的任务目标里,又何必淌这趟浑水呢,我们出动了四位金丹,两位元婴,双拳难敌四手,何必枉死呢。” “欺凌弱小,聚众作恶,不斩不足以平剑心。” 听到沽灵的喊话,领头男子无奈地苦笑一声,“看样子遇到古侠客了呢,没办法,只能送你去见你先祖了,真麻烦,又不价钱,亏了亏了。” 领头男主说完后,挥挥手,其他五人跟出手。六人一起发动了围攻,因为人数和修为的劣势,三人很快陷入了劣势。 “剑非外物,此心非剑,以气御剑,以心御气……” 一段玄奥的法诀突然在沽灵耳边响起,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听过,但她身体清楚的告诉她,这是对的。 因此沽灵条件反射地跟随着法诀运行真气,吞吐剑气,原本已经熟练到极点的剑招,此刻,多了一份其他的韵味,一颗圆满的金丹上,道道剑纹,愈发清晰,愈加凌厉。 “一剑霜寒十四州!” 一声娇叱后,清冷而璀璨的剑光洒落,围攻的敌人尽数被击退。 “好剑法,好手段,既然阁下突破,那雇主预付的定金便不够了,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退。”领头男子等人转身重回飞舟之前,突然扭头喊了一句,“还是那句话,沈小姐,如果希望得知雇主是谁,二十万上品灵石,我们幻夜,说话算话。” 说完,在幻夜的人跳上飞舟,带着飞兽离开了。 正文卷 第六章:画境 张姨释放了多道法术追踪定形,确定他们是真正的离开之后,虽然很诧异他们为何撤退,明明占据了上风,难道是沽晶的剑法背后有什么隐秘吗?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这个,快速服药调息,搭建防御法阵,同时联系家族护卫,催促让他们尽快过来才是最重要的。 苏荣止反倒猜出了真相,他轻叩玉佩传讯给墨寻,让他带人去找幻夜他们谈一谈,自己仍呆在船上默默守护沈令玉。 在等待护卫到来的时候,苏荣止默默将自己代入杀手的身份,开始思考他们会在哪里设伏。 假设刺杀失败,沈令玉逃脱,她可能返回,或者反其道而行去矿场,所以,在矿场他们也可能有埋伏,回去的路上,甚至护卫中也可能有内奸。 想到这,苏荣止再次轻叩玉佩传讯给武玄,让他带人去矿区检查一下。 在苏荣止布置任务的时候,沈家的护卫终于到了,以六名供奉堂的元婴期长老为先驱,其他人驾驶者飞舟在后压阵。 双方都很小心,先是远程交流,互相撒了一波探查法术,确认没有被控制后,又通过特殊手法确定身份,双方这才放松警惕会和。 回城的路上,沈令玉原来的飞舟目标过于明显,护卫首领邀请她去中间的大型飞舟。却被沈令玉拒绝了,她随意挑选了一艘普通的小型飞舟,当着众人的面走了进去。 苏荣止马上也跟了过去,进去之后发现,沈令玉以累了要休息为由,只带着沽晶进入了飞舟内部的休息室,并关上了门。 张姨没有跟着沈令玉,而是接过护卫队的指挥权坐镇中间的大型飞舟,下令返程前,安排了两名长老去矿区侦察。 以大型飞舟为阵眼,其他六座中小型飞舟环绕着结成阵法,保持着集体灵力防护罩的同时快速返程。 在大量灵石的消耗下,飞舟群的返航速度琅琊洞天的界标已经出现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就在众人要将心放回肚子里的时候,也只是人们最松懈的时候 “刺啦!” 刺耳的声音从防护罩上传来,一道巨大的光束从地下袭来,狠狠地在飞舟的集体防护罩上,撕开了巨大的裂口。 随后,光点再次聚集,大型的解离光束又要射出,集体防护罩已经无力承担下一次的攻击,为了防止因为防护罩破碎引起的飞舟动力源受损,只能解开了阵法,让飞舟自由行动以规避攻击。 躲在小型飞舟中的沈令玉感受到震动后,毫不迟疑地将手中的符箓丢到了船壁上,飞舟自行流转的护盾被短暂停滞。 “姐姐,斩开,我们出去。” 对于沈令玉的要求,沽晶有些摸不到头脑,但看到她认真地眼神后,选择了出剑。 被阻灵符阻断了灵气流动后的船壁只是普通的金属,在沽晶的斩击下瞬间被撕裂,沈令玉掏出两张隐灵符贴到自己和沽晶身上后,拉着她从缺口一跃而出。 二人刚刚离开,原本射向大型飞舟的解离光束突然转向,狠狠地将沈令玉藏身的飞舟打成了绚丽的烟火。 沈令玉带着沽晶,隐入围观的人群,暂时脱离了战场。 飞舟爆炸之前,苏荣止已经发现了内奸,在爆炸中将他抓住,交给了刚刚赶回来的墨寻。 苏荣止本打算继续暗中保护沈令玉,突然心念一动,发现自己放置在沈令玉家的画卷被人触动了。 设伏袭击的人,看到沈令玉所在的飞舟已经变做烟火后,边战边退,打算撤离了。 看了一眼进入安全屋的沈令玉,苏荣止抬起手感受了她身上的定位完整后,吩咐墨寻监督保护后,御剑快速返回了琅琊仙府。 站在仙府门前,看着完好无损地结界,苏荣止对于幕后凶手谋算的环环相扣,表示佩服的同时,更坚定了要斩草除根的决心。 穿过结界,苏荣止直接进入了画卷之中,安静平和的府邸下,透露着诡异的寂静,杀机隐没。 “别藏了,出来吧,不受欢迎的客人。” 苏荣止轻轻拍手,原本真实的环境突然褪色,露出水墨的原貌,隐藏在各处的敌人再也隐藏不住,被迫站了出来。 最前面是一席青衣的剑客,中间是身着灰衣的三名老者,最后是一名巫族打扮的中年男子。 双方相互对视,气势交锋下,苏荣止微微一笑,率先开口,点出了众人的身份:“青州七剑,影族三老,还有蛊王无虫,能请动你们出手,背后之人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啊。” 一名青衣剑客撇了苏荣止一眼,满脸嘲讽:“哼,那也比不上楼主你,想不到嚣张跋扈的无界楼主,竟然去当了一个赘婿,真是好笑呀。” “是吗?”苏荣止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也比某些人,被自己的的兄弟绿了要强,当年那可是青州八杰呢。” “你!”青年剑客听到后暴怒地拔剑而起,其他剑客也跟着抽出来长剑, 眼看大战要起,蛊王无虫挥手暂时压制了想要爆发的青州七剑,“早就听闻苏楼主,琴棋书画,巫医符阵,无一不精,这次有缘,不妨讨教一二。” “好呀,前辈,出手吧,让我看一看这闻名南疆的蛊王的实力。” 苏荣止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嘶嘶,嘶嘶!” 无数的虫鸣从四面八方传来,迅速吞噬着画卷中的墨迹,转瞬之间,苏荣止亲手控制的画卷秘境已然易主。 “以蛊虫来行阵法,确实很不错,不过,就这一点,可不够奥。” 苏荣止右手一翻,将重烟笔取出,以天地为卷纵情挥洒。 墨迹洒落,汇聚成烟,快速吞噬起这漫天的蛊虫,蛊王自是操控蛊虫反击,两边顿时吞噬不止,整个画卷秘境,一半虫影,一半墨烟,陷入了混乱。 这时候,刚刚被压住的青州七剑已经结成阵法,剑势凌天。 “将八卦混元剑阵改成七星风云阵,想法不错,可惜,但有凌厉,缺少变通,物极必伤呐。” 苏荣止随意的点评着,收起重烟笔,合掌再分开,将无色琴取出,琴弦轻颤,清音绕心。 青州七剑极力隐藏的记忆,重新被唤起,七星移位,剑意溃散 当琴声从舒缓,渐渐的走向激昂,刻意遗忘的记忆,愈加狂暴地在脑海中回荡,曲意未尽,青州七剑尽是口吐鲜血,瘫软在了地上,他们腹中的金丹,此刻也已经是千疮百孔,已然散功。 苏荣止收起无色琴,此刻的画境,也已然无色,只余黑白和枯黄、墨绿和暗红的三面大旗。 三面大旗气息相连,三色的火焰洒下,瞬间淹没了苏荣止,映红了画卷。 从火中传来了苏荣止不紧不慢的声音:“以土生木,以木育火,以火燃魂,很不错,但太弱了,来,试试我的旗阵。” 一黑一白长旗从火中飞出,落地的瞬间整个世界恢复了黑白,如同褪色的水墨画,三色的火焰,此刻也只是三种灰度罢了。 “黑非消亡,自成寂灭,白无新生,尽为虚无。” 伴随着苏荣止的咒语,火焰消逝,枯黄、墨绿和暗红的三面大旗逐渐化为了虚无。 “影,逝,准备变阵,土木火,转,幽冥影。” 本已化作黑白的世界,伴随影噬冥三老的变阵,增了噬魂的阴风,透骨散魂。 苏荣止脚下的土地,瞬间被转换成暗灰色的明天,紧接着,苏荣止的影子从他脚下离开,手持长剑,站立在他的身前,仰天长啸,发出噬魂的嚎叫。 “这才对吗,明明是玩下流手段的小人,用什么惶惶天火,也不怕烧了自己。” 随口调侃一句后,苏荣止取出一黑一白两枚棋子,随手一丢。 棋子落地后,纵横交错的纹路上,白衣君子和黑袍剑客悄然生长,君子玉剑与侠客青锋,一人攻向影噬冥三老,一人攻向苏荣止被操控的影子。 扫过陷入缠斗的影噬冥三老,苏荣止望向静静站在旁边的蛊王无虫,勾勾手指,“出手吧,拿出全部的实力,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呢,哈哈哈。” 面对苏荣止的挑衅,蛊王无虫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生机,年轻人还真是狂妄,合体期而已,老夫又不是没有杀过,要知道,从最开始,你就已经输了,我的本命蛊,现在已经进入你的体内,现在,你的生死,早就在老夫手里了。” 正文卷 第七章:袒露身份 “本命蛊,你是说这个吗?” 苏荣止伸出手,一只通体透明的金蝉震动翅膀落在他的掌心,金蝉嘴里叼着一只通体符文的怪异昆虫,不住地抽搐着。 “万兽蛊,吸取天地万兽的精华,想法不错,可惜,主人太弱了,也就能勉强当食物了。春秋,吃了它。” 伴随着本命蛊被吞噬,蛊王无虫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眼睛还紧紧地盯着苏荣止他手中的蛊虫,嘴里念叨:“饮岁月长河,铸永恒之魂,你竟然有……” 很可惜,最后的话他没有机会说出来了,纵横中州的蛊王无虫,在失去本命蛊后,被镇压的周身蛊虫当即反噬,将他肉身啃食殆尽后,连魂魄也一并分食。 苏荣止放出手中的春秋蛊去镇压四散而逃的蛊虫,自己则背着双手看向被阵法压制的影噬冥和瘫软在地的青州七剑,颇有些无奈地说:“我真的不擅长战斗呢,会的不过是一些杂术罢了。” 华丽地装逼结束后,苏荣止掏出玉佩叫墨寻带人来收拾现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呼,声音有些软萌,也有些熟悉。 苏荣止僵硬的转过头,其实不转头他也已经通过神识感应到了背后出现的是谁,在沈令玉惊呼出口后,隐灵符便已经失效了。 “那个,娘子,你听我解释……” “老大,幻夜他们,”墨寻御剑而入,看到沈令玉也在后马上改口,“嫂子好,我来带人去审问,我先走了。” 完全不给苏荣止回答的机会,墨寻甩出一根长绳,将影噬冥三人串成糖葫芦后,往飞剑后面一拴,快速御剑离开了。 沽晶因为前面战斗,加上苏荣止传授的剑诀,有了感悟,确认沈令玉脱离危险后,借了她的练功房去修炼,整个画卷空间,只剩下了苏荣止和沈令玉两个人。 “夫君大人,老实交代自己的身份吧?厨子,哪有这么厉害的厨子?” 看着认真地沈令玉,苏荣止在思考是不是告诉她自己真正的身份,他不希望她被卷入那深不可测的诡异,曾经的情感,谁知道还有多少残存呢? 最终,苏荣止决定告诉沈令玉一部分真相。 “我是无界楼的楼主,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娘子你受到越来越多的刺杀,加上沈家出现了内奸,所以,你父亲请我来保护你,为了不惊动其他人,采取了入赘的方式。” “真的只是保护吗?”沈令玉凑到苏荣止身前,踮起脚尖,望着他的眼睛“你没有其他的企图?” 苏荣止有些呆:“什么企图啊?” “就是,就是,”沈令玉伸出手指点在苏荣止心口,“你有没有对我动心呢?” 苏荣止不想隐瞒,很认真地点头,从灭门惨案中重生的后,沈令玉是一缕光,贯穿了他心房直至灵魂。 而沈令玉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感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一颗真心,说不动心也是假的,可是,沈令玉的心早就被另一个人占据,那个陪她一起长大的少年,那个家门被灭后,浴火重生的少年。 “可是,”沈令玉咬咬牙,“我对你还不是很喜欢呢,你还要努力奥。” 经历了无数的出生入死后,在曾经的青梅竹马面前,苏荣止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不擅言语,只能羞红着脸点头,同时在心底发誓,自己会用一生守护她。 沈令玉感受到了苏荣止的心意,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后,两人出了画境,苏荣止抬手将已经破损的画卷收起,准备以后修补。这时候,苏荣止人窥伺的感觉一闪而逝,再去探察的时候,已经完全找不到踪迹了。 默默将气息记下后,苏荣止先将沈令玉送入了卧室,让她休息一下后,转身来到厨房开始给她熬制安魂汤。 沈令玉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脑海中回忆起青梅竹马的容颜和苏荣止的笑容,在不断的回忆中两人的眉目渐渐重合,好像本来就是一个人一样。 “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呀?”沈令玉娇嗔一声,打断了自己的妄想。 “娘子,汤熬好了,你最喜欢的莲子汤奥。” 听到苏荣止的呼唤,沈令玉光着脚丫站在地板上,快步跑向厨房,在途中心中祈愿“他们要真的是一个人就好了。” 喝下莲子汤后,沈令玉在苏荣止的琴音下,缓缓入睡,在苏荣止收起琴要离开的刹那,沈令玉偷偷张开一丝眼睛,嘴唇轻张想要邀请他留下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后,只化作一句话在沈令玉的心底。 “算了,以后再说吧,如果,赵哥哥真的回不来了,那跟着他也不错呢。” 苏荣止没有听到沈令玉的心声,不过,即使听到他也不会坦白自己的身份。在刺杀沈令玉的凶手全部抓到后,苏荣止会公布自己的保镖的身份,还她清白。 然后,等苏荣止去找到灭自己满门的凶手,为家人雪恨后,三书六聘,十里红妆,光明正大的将沈令玉娶回来。 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沈令玉闭上眼睛,真正睡去后,苏荣止小心的关上房门,开始和墨寻他们联系,以及沈令玉的父亲沈正肃。 通过传讯玉佩,四人对于明天要做的事情,做了一些规划和准备。 雄鸡啼鸣天下白,第二天早上,苏荣止和沈令玉正在吃早餐,沈令玉的传音玉佩突然震动,沈令玉伸出手指轻轻一点,然后沈令玉父亲的声音从里面中传了出来。 “女儿呀,你带着小苏来一趟四季楼吧,王潇刚刚回国,你王叔叔给他办了一场接风宴,邀请我来赴宴。为父现在不在甄国,你代我去吧。” 沈家和王家一直是世交,小时候王潇也和沈令玉一起玩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王潇外出求学,也就断了联系。 加上昨天的一连串袭击,沈令玉最近已经经历了十一场袭击,如此频繁的袭击,即使在护卫的保护下没有受伤,沈令玉还是感到了疲倦,不想出门。 苏荣止读懂了沈令玉的表情,伸手轻轻摸摸她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如果你不想去,回绝了便是,我们今天就在家里吃吃睡睡,没有人敢打扰的。” “没事,我们出发吧,最近这么多的袭击,王潇他们还约我出去,一定有问题,”沈令玉说着说着,突然握住了苏荣止的手,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你一定会保护的,对吧!” “嗯。”苏荣止没有说太多的话,简简单单的的一个字,胜过万千甜言蜜语。 叫上沽晶,在张姨的引领下,苏荣止带着沈令玉出发了。 一路上都很安全,没有任何袭击,很顺利就到了四季楼。 即将要下飞舟的时候,沈令玉突然发现苏荣止身上还是她结婚时的那一身大红嫁衣,连忙拽了拽苏荣止的衣袖,“荣止,你这衣服……” “我这样怎么啦,老婆送给我的,我都喜欢,而且,”苏荣止弯腰在沈令玉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吗,在外面,要叫我夫君奥。” “夫君~”沈令玉羞涩地喊道,“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我这里还是有很多衣服的。” “是霓裳羽衣,还是翠色彩裙呢,”苏荣止伸手摸了摸沈令玉的小脑袋,颇有些哭笑不得的。 “老婆你随身带的全是裙装啊,我换不换有区别吗?还是这一件嫁衣好,我能感受道老婆你浓浓的爱。” “这……”沈令玉小脸上浮现了羞红,苏荣止趁机伸手在她小脸上捏了一把,“还好,我自己有带衣服。” 说完,苏荣止打了一个响指,瞬间换了一身玄色的长袍,恢复了正常的男性打扮。 走下飞舟后,张姨安排着护卫四散警惕,沽晶跟在身后,沈令玉挽着苏荣止,一行三人就在侍者的引领下,穿过了大堂进入了二楼的雅间的过道里,撞见了一名打扮十分骄奢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看到沈令玉后,带着夸张的笑容张着双臂向她走去,嘴里同时还在喊着:“玉妹妹好久没见,来让哥哥抱抱。” 正文卷 第八章 王家父子 沈令玉佯装害怕地向后一躲,苏荣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后,上前一步代替沈令玉给了男子一个拥抱,并顺便将他身上的护体法衣进行了一些小小的加工。 “唔。”男子刚想发力,突然感觉周身刺痛无比,好像一万根针刺入了体内,还在来回摩擦一样,想要大喊,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声。 虽然这一次是来探查饭局背后的隐秘,但这不耽误苏荣止惩处一下对自己的老婆动歪心思的家伙。 “夫君,你还要抱王潇多久,我饿啦,要吃饭。” 沈令玉撒娇的声音将苏荣止的注意力拉了过来,他轻巧地从王潇怀中离开,然后将他举起的手臂按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兄台外出迎接,我家娘子饿了,就先进去了,兄台还有其他人要迎接吧,失陪了。” 说完后,苏荣止揽着沈令玉的腰,两人走进了雅间,只留王潇独自矗立在走廊中,忍受着身上的刺痛和其他人看傻子的目光。 走进雅间后,迎接苏荣止和沈令玉的是一名中年妇女。周身绫罗,满头珠翠,十足地暴发户气息,根据苏荣止的情报,这应该就是王潇的母亲——孙纱秀了。 除去周围侍奉的下人外,只剩下坐在正席上的是王潇的父亲王线阳了,没有其他王家人,也没有其他客人,看上去只是一个家宴。 一个年轻男子邀请一个有夫之妇过来,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呢。 在苏荣止施展瞳术观察环境的时候,突然发现王家侍从的手臂上都有着奇怪的伤痕,正想深究,孙纱秀尖酸刻薄的声音突然响起。 “玉儿来啦,怎么还带着下人那,有姨娘在这还怕什么,保镖侍卫什么的让他们去旁边次等包厢就好了,这春字包间可是四季楼最好的,一般家族,就算是预订都订不到的,让下人吃,太浪费了。” 很明显,她是在装傻,苏荣止虽是入赘,但也是举办过婚礼,送过请帖的人,而且,以王家的情报能力,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王家也是世家大族,王潇是王家嫡子,其母孙纱秀怎会是一个如此粗俗之人,毫无大家风范呢。 在沈令玉张嘴解释之前,苏荣止抢先发出了大笑,“哈哈哈哈,王家竟然已经如此没落,连同盟的情报都不曾知晓,就好像那些泥腿子一样,只能看到别人放出的消息。看样子,我们需要去寻找新的盟友了,娘子,我们走。” 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反应,苏荣止伸手拉着沈令玉打算离开,一直在主席上品茶的王线阳伸手一召,房门被无形的力道关闭。 “奥,这是要武力留人了呀,虽然我不擅长战斗,但为了保护娘子,不介意和阁下打一场。”苏荣止说着放出来流觞剑,沽晶也跟着将青冥剑拔出,房间中王家的护卫见此,也纷纷长剑出窍,法器悬空,整个环境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放下,都放下,”王线阳坐在原地,双手虚压,王家的护卫们沉默了片刻后,纷纷收起了武器,气氛开始缓和。 紧接着王线阳将目光转向苏荣止,“后生何必如此暴躁,你把我们的珍珠摘走了,还不许妇道人家发几句牢骚,这也太小气了吧!” “小气?”苏荣止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王线阳,语气强硬无比,“首先,娘子她不是谁的珍珠,谁的物品,她是一个独立的人,其次,什么时候,王家并入沈家了,我怎么不知道,最后,我就是这般小气,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 面对这样的宣誓,沈令玉感到心底一暖,抱着苏荣止的手更紧了。 王线阳这次邀请沈令玉过来自然是有着自己的谋算,怎能就这样放她离开,现在动手的话,其他方面都还没有准备好,很可能被沈令玉逃脱。于是,他扭头给了孙纱秀一个眼神。 “玉儿,刚刚是姨娘失言,给你们道歉了,而且,你看,这里有你最喜欢的桂花糕,来吃一点,很甜的。” 孙纱秀领悟到王线阳的意思,马上收敛起尖酸刻薄的样子,满脸堆满笑,对沈令玉发动了温情的攻势。王线阳也端起酒杯,满腹豪迈的模样,“后生说的有道理,是老夫糊涂了,在这里,自罚一杯。” 对面给了台阶,苏荣止也就跟着下了,离开很容易,不来都可以,这一次冒险来到这鸿门宴,不就是为了探查情报吗,就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白费功夫。 就这样,两伙人各怀鬼胎的举杯共饮,一时间的反倒是宾主尽欢,一副和睦的样子。 僵立在走廊过道当了半天雕塑的王潇,终于挣脱了苏荣止的法术回到了雅间,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王潇看到自己父母谄媚的态度,在加上自己刚刚的经历,明白第一个计划已经失败,在备选计划中,王潇毅然决然选择了降智商的三计划,被人鄙视,被人轻视,那才有机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其间的世人白眼又算的什么。 王潇坐快速扫视桌面,寻找原定的道具,青玉案和黄金贴。 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青玉雕刻的小台子和台子上黄金炼制的帖子——这便是四季楼特有的点菜用具,青玉案和黄金帖。 青玉案,是青玉雕刻而成的不大的小台子,探入神识,便可以阅读菜谱。 黄金帖,是放在青玉案下的黄金色的小帖子,用灵力书写菜品,就可以完成点菜。 王潇拿过青玉案,小心的抽出黄金贴藏好后,将青玉案递给苏荣止:“来者是客,你先点菜吧,要点玉儿喜欢的,不然,你就是不爱她。” 苏荣止接过青玉案,神识扫过,很快便选好了菜,抬起手,张嘴就要点菜。 看到这一幕,王潇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笑意,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苏荣止因为点菜方式不对出丑的样子了。 苏荣止都有点想要佩服他的演技了,自己的身份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藏黄金贴的动作再隐蔽,也逃不过自己的神识,就这样他还能做出如此自然的表情,此子真的是恐怖如斯呀。 话虽如此,苏荣止也不会让自己出丑来配合他演出的,“玉儿,这菜谱很有趣呀,青玉案,有什么缘由吗?” “唔~不知道呢,夫君,”沈令玉选择了装傻。 看到苏荣止不配合演出,王潇只好亲自上场,挂着浮夸的笑,满脸鄙夷地说。 “咳,这都不知道吗,所谓的青玉案,是取自传觞青玉案,侍笔黄金台。讲究的就是一个文人意趣。” “奥,”苏荣止望向王潇,露出玩味得笑,“那,王大公子,青玉案有了,这黄金台何在,这间包房叫黄金台吗,这地下也没有黄金呢。” “当然不是!”王潇一副看土鳖的样子看着苏荣止,“黄金台自然是不存在的,但黄金帖是有的,点菜的时候,是要把菜谱写在黄金帖上的,呃。” “既然这样,王大少爷,把黄金贴交出来吧,这么大人了,还玩藏东西的小把戏,太幼稚了吧。” “我,我才不是藏,只是,只是忘了。”王潇运转灵力将脸憋红,以一副羞愤难当的样子将黄金贴取出,恶狠狠地丢了过去。 “王大少爷记忆力这么差,平常可要小心,不然说丢就丢了。” “哎?王潇哥哥原来已经傻了吗?好可怜呢。” 苏荣止和沈令玉夫妻同心,一起嘲讽。 王潇做出一副气急攻心的样子,空张着嘴对着苏荣止,这时候的孙纱秀耳根微动,突然站起来,指着苏荣止大骂。 “你怎么这样啊,我家萧儿还是个孩子,记忆差一点怎么了,你这么大的人了,这样咄咄逼人欺负一个孩子,你良心不痛吗?“ “奥,原来,他还是一个孩子了啊,三十多岁的孩子,还真是一个巨婴呢。”在讽刺王潇的时候,苏荣止的手看似无意地摩擦着黄金贴。 一般人只记得黄金贴是点菜工具,却忘记了它也可以用来传递信息,刚刚苏荣止就是在接受四季楼的传讯。 传讯结束后,苏荣止将黄金贴插回青玉案,没有和王潇他们多纠缠,直接拉着沈令玉离开了包间。 在大厅所有的客人已经被清场,一座巨大的黄金台,悄然升起,而在黄金台上,千年润玉雕刻的青玉案上,美酒正温。 “王大少爷,这才是真正的传殇青玉案,侍笔黄金台。” 面对超出所有计划的变数,王潇一家陷入了沉默。 在苏荣止拉着沈令玉进入黄金台后,沽晶也跟着进去,遮蔽视听的结界随后升起,隔离了外界的窥探。 趁着这个机会,苏荣止迅速将最新的情况告诉沈令玉,交代她继续装蠢萌少女,以引蛇出洞。 而黄金台结界之外,早有准备的四季楼的楼主许春秋走了出来,冲着王家众人稍一拱手,“既然你们是苏弟的朋友,那么这次给你们打九折,不过,下次,如果你们管不好的嘴,以后,就不要进我四季楼了。” 威胁结束后,许春秋没有理会王家人糟糕的脸色,施展法诀打开结界走进了黄金台。 不久后,异香穿过结界传出,引得众人口水直流,馋虫乱动。 “砰!砰!砰!砰!” 四柄大旗被八名护旗手一同插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虚影浮空,瞬间锁住了空间,王家的侍从极快的将四季楼的护卫,跑堂全部制伏,苏荣止等人瞬间被瓮中捉鳖。 正文卷 第九章 接连反转 一名须发皆白的男子,拄着竹杖,步履蹒跚地穿过刚刚升起的空间锁元阵,漫步来到黄金台前,看似虚弱地说:“小老儿刘瑾来此拜访,不知四季楼楼主和无界楼楼主可否欢迎。” 伴随着话音飞出的,还有一枚普普通通的竹叶。 “嘭。” 肥皂泡破碎的声音响起,黄金台上用于隔绝视听的阵法被撕碎,刘瑾的声跟着传了进去。 “恶客上门,怎么可能欢迎呢。” 许春秋冷哼一声,手中酒杯轻扬,一滴美酒洒出,将竹叶击的粉碎后,威势不减继续向着刘瑾的眉心飞去。 刘瑾抬起竹杖挡住水珠,仍不免被巨大的力量推动的踉跄倒退。 再次站稳后,刘瑾冲着许春秋躬身行礼,“早就听闻许楼主以厨入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们可不是恶客,只是与苏荣止苏楼主有一些私事,希望许楼主见谅,若有得罪之处,他日必将摆酒致歉,所有的损失我们也愿意加倍赔偿。” 许春秋望向被制服的四季楼众人,冷冷的说“他们来我酒楼吃饭,我便要护他们周全,要打出去再打,更何况,你们已经对我的手下动手了不是吗?” “也是,许楼主已经升起黄金台,看样子只能打一场了呢,许楼主得罪了。”刘瑾一挥手,四杆大旗上光辉闪动,四圣兽虚影咆哮而出。 然后,瞬间消散。 刘瑾抬杖警戒,却发现自己体内空空荡荡,所有的灵力不知何时消散一空。 “嘭,嘭,嘭!” 被掏空的众人依次倒下,无论是护旗的八名棋手,还是王家的侍卫,被掏空了灵力和体力后,只能瘫软在地,痛苦挣扎。 刘瑾拄着竹杖勉强站立者,开始思考是哪里出了问题,在四季楼,他滴水为饮,滴米未沾, 护身的灵宝没有被激活,特意吞下的解毒丸一点作用也没有起,要说唯一的异常,只能是黄金台上传来的异香。 “许楼主果然技高一筹,老夫认栽,只是能否让老夫做一个明白鬼?” “我可没有这样的实力,”面对刘瑾询问,许春秋哈哈一笑,“大家都说我是以厨入道,岂不知我只是体修转修厨艺罢了,要说厨道,还是苏老弟更厉害。” “许大哥谬赞了,”苏荣止从沈令玉输入灵力帮助她消食中抬起头来,“我也只是遇到一个好老师,早走了几步罢了,论天赋,许大哥要比我强太多了。” “不过,刘瑾,你也是跟着灵枫的老人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法术都没有防护,你让我怎么放心她的安全呀。” “唔,你还好意思说,你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你知道公主她有多担心吗?”如果不是被抽干了灵力和体力,刘瑾恐怕已经扑上来了。 “我不是留下书信了吗?”在自己的老婆面前谈另一个女孩子和自己的情感纠缠,苏荣止也是有些心虚的,他不想再多纠缠了。 “刘瑾,你回去告诉灵枫,我这里事情结束,就回去找她,现在好好在家等着,不要趟入这浑水,不然,我就一辈子不见她。” “不见她,是因为我吗?我可以退位让贤奥。” 听到沈令玉的调侃,苏荣止突然感觉背后发凉,只能硬着头回答,“娘子,具体的事情我回去在和你解释。” 感谢昨天的危机和苏荣止日常温柔地照顾,沈令玉傲娇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后,没有再说什么。 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后,苏荣止抬手将一瓶丹药丢给刘瑾,“赶紧服药离开,另外,你们和王家合作,目标是我吗?” 刘瑾接过丹药,快速给自己服下一枚后,“因为你跑了,公主很生气,命令我们将你抓回来,前面一直找不到你的情报,直到你逼迫李无裳自宫后,我们才发现你嫁入沈家做赘婿了,琅琊洞天的结界太强,为了抓你,才和王家合作将你约出来,怎料……” 感受着体内逐渐恢复的灵力,刘瑾突然发现丹药的味道有些熟悉,“好像是练气丹?” “就是炼气丹,”苏荣止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后随口解释,“你本来就没有中毒,那香气唯一的功能只是将灵力融入身体,扩宽经脉,增强体质,只是在过程中,体力和灵力回大幅度消耗,从而让人脱力罢了。” 同样瘫软在地的王线阳突然开口询问,“许楼主,要如何处置在下,是杀还是放?” “这个先不急,你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本楼主,而是我娘子吧,曾经想对我娘子下手的人的下场,王家主应该知晓吧。” 不等王线阳回话,王潇已经取出来匕首,“许楼主,是我起了非分之心,我愿意受罚,请放过我父母?” 苏荣止没有说话,只是玩味地看着他的表演。 掏出刀,又收回刀,各种恋恋不舍,各种犹豫…… 趁着这个功夫,许春秋将自己倒地的手下全部救了回来,放在了黄金台上。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苏荣止除去轻叩了两下腰间的玉佩外,其他时间都在投食沈令玉,对他拖时间的行为,视而不见。 王潇还未下刀,刘瑾便已经恢复了,带着自己的人准备离开,四面阵旗仍插在原地,看样子这并不是他带来的法宝。 “刺啦”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仍插在地上的四面阵旗突然破碎,绘制其上的四圣兽转瞬枯朽。 灰色的结界升起,挡住了刘瑾等人离开的脚步,没有多说,刘瑾直接带人缩到一个角落,谨慎的看着另外两伙人,一个是刚刚的合作者,一个是自己上级的爱慕之人,但刘瑾一个也不信任。 枯朽后的四圣兽只剩下了青龙骨,朱雀翎,白虎骸,玄武壳。 原本的晃晃之威被阴寒诡异所代替,整个四季楼,瞬间化作幽冥鬼域。 瘫软在地的王家侍从,突然站起来,脱去了原本的衣服,露出了了白骨门半黑半白的袍服。 对于这样的变化,苏荣止面色如常,抬手饮了一杯,“转生为死,化阳为阴,这四圣骸锁天阵确实很不错,不过,还是太弱了,王家主,后手不错。” “后手?” 王线阳结束了伪装,脱去青色的长袍,换上黑白的法衣,“本打算将你们的死亡栽赃给刘瑾和王家他们,把水搅浑,岂料到最后还得自己出手,这个身份也用不了了,着实有一点可惜。” “多说无意,许楼主接招吧。” 带着枯朽的气息,四圣骸扑向苏荣止,冥火,衰土,阴风,弱水,交错而下,像药淹没了整个黄金台。 面对如此凶险的场面,苏荣止反倒是扭头看向沽晶,问了她一个问题:“沽晶,你是剑修,可知道这玉龙是何物?” “当然知道,,玉龙也就是宝剑,因为剑舞似矫龙,故成玉龙。”沽晶很认真地解释。 “既然这样,再这黄金台上,就劳烦阁下用手中玉龙,来保护我们了奥。”苏荣止伸手轻招,一条蛟龙从黄金台下腾跃而出,化作龙影融入沽晶手中长剑。 强大的力量,或者说,摧山断江的剑意,在沽晶的挥舞下,肆意地绽放。 任你诡谲多变,终究不过是一堆白骨。 在沽晶的攻势下,青龙骨变作粉末,朱雀羽燃为灰烬,白虎骸散落入土,玄武壳裂纹从生。 整个阵法濒临破灭,沽晶也耗尽了全部的灵力,拄着长剑才避免自己瘫软倒地。趁着这个功夫,许春秋将自己的人救了出来。 “很不错,不过,还是不够。”王线阳拍拍手,换上黑白色袍服的侍从纷纷拔出匕首,割开手臂,在鲜血的滋养下,裂纹弥合,白骨再聚,灰烬重燃,粉末凝烟,一切很快又恢复到了初始的模样。 “确实不够呢,沽晶,接着。”苏荣止将一抹剑意丢了过去,“在飞舟上我给的剑诀还记得吧,按照剑诀运功,此阵可破。” “好。”沽晶放出自己的剑意,将苏荣止的剑意承接。 和预想的不一样,沽晶发现苏荣止的剑意,没有凌厉,诡谲,也没有浩然,堂皇,更多的是坚韧,时光流转,苦难加身仍不改的坚韧。 破釜再沉舟,背水复临阵,早已枯竭的体内,大量的灵力被榨取出来,疲软的脊背再一次挺直,手中的长剑,发出龙吟。 一声娇叱后,沽晶重新开始了破阵。 “夫君,你不去帮忙吗?”看着重新投入灶台的苏荣止,沈令玉摸了摸小肚子,“我已经吃不下了。” “帮忙?”苏荣止将切好的灵兽肉放入锅中,手上掐动法诀开始调节灶台的火焰,“算了,我不擅长战斗,我也就会一点杂学,娘子不要着急,沽晶没问题的,我现在给娘子熬一点消食汤,娘子的小肚子都起来了呢。” “才没有!”苏荣止的淡定给了沈令玉信心,她伸出手掌按在肚子上,发现好像真的有一点鼓,都怪夫君做的太好吃了,要胖了啊。 随着苏荣止的操作,新的异香扩散,这一次,王线阳的人很聪明的屏蔽了呼吸,甚至有人掏出净化符贴在了身上。 感受到沽晶投来的询问的目光,沽晶头也没抬的回答:“放心呼吸就好。” 沽晶听到后也重新开始呼吸,伴随着香气入体,灵力开始恢复,体力也开始了恢复。 王线阳听到苏荣止的回答,再看到沽晶越战越勇后,命令两个手下结束屏蔽。结果,他们刚刚呼吸一口,就七窍流血的倒下了。 王线阳只好停止了尝试,一边放出大风试图吹散香气,一边带领着手下继续闭气攻击。 修士可以短时间不呼吸,用灵力代替呼吸,但也不能长时间不呼吸呀,而且,即使不呼吸,香气通过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开始了侵染。 正文卷 第十章 尘埃落定 换上白骨门半黑半白袍服的王家侍从,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腐烂,一片片的血肉掉落。 指挥阵法的王线阳也不能幸免,还算儒雅的面庞上,现在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纹。 看到这一幕后,沈令玉问苏荣止,“夫君,他们不是本人吧。” “当然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们做了很周全的伪装,但完全无法掩盖那浓厚的腥臭,白骨门修炼的只是骨骼,所有的皮肉,都是从死尸上窃取的,准确地说,他们不是人类,鬼灵精怪中骨精罢了。” 听到苏荣止的解释,沈令玉抬起头在白骨门腐烂大半的身躯上扫过,感到恶心后低下头:“他们不应该算是僵尸或者恶鬼吗,为什么算是骨精怪呢。” “所谓的鬼灵精怪,指的是鬼魂、幻灵、妖精,怪异,而他们采取了妖精中骨精的修炼方法,将全部的灵力,血肉,包括灵魂全部练入骨头中,不过他们现在修为太浅,还需要呼吸来吸收灵力维持生命罢了。而且……” 苏荣止和沈令玉解释的时候,沽晶的战斗越发艰难了。 白骨门弟子肉身的腐朽,反而加强了阵法的威力,不断重生的四圣骸消磨着沽晶的体力,也淬炼着她的剑意。 “娘子,吃饱了吧,让我为你抚琴一曲吧。” 苏荣止取出无色琴,琴弦轻扫,一曲对阵曲,曲调高昂,千军肃杀,就在眼前一般。 听到琴曲后,沽晶再次被注入了强心剂,因为异香受伤的白骨门的人,再一次被重创,矗立在四角的阵旗也开始颤抖,大量的裂纹密密麻麻,随时都要破碎一般。 在苏荣止第二次出手帮助沽晶后,一直在旁围观主持阵法的王线阳坐不住了,迟则生变,手下既然不能占据上风,那也只能丧失先机,率先动手了。 深紫色的冥火燃起,将王线阳身上的腐肉尽数燃尽,只留下色泽如玉的骨骸,抬手将两根肋骨取下,化作匕首反握后,阴森诡异而嘶哑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白骨门门主骨无碑,请苏楼主赐教。” 阴风呼啸,冲散了琴音,腐肉腥臭,驱散了异香。骨无碑的身影消散于阴影之中,化身为王潇和孙纱秀的白骨门护法,分别冲向了沽晶和许春秋,打算先剪除苏荣止的羽翼。 面对此等情景,苏荣止指法愈烈,一声琴啸,直接将阴风撕碎,隐入阴影的骨无碑也被打露身形。 然后,是八卦飞鱼棋子,这次不只是黑白两枚棋子了,苏荣止将八枚棋子全部放了出去,侠客,盗贼,杀手,捕快,各自成双,结对而出,剑锋直指布阵的白骨门弟子。 骨无碑发现被右护法缠住的沽晶已经显露败像,一咬牙,直接变阵,大量的灵力和血肉精华从白骨门弟子身体中被抽出,不断俯冲攻击的四圣骸身躯暴涨,沽晶终于是无力承担,重伤败退。 本可以勉力支撑的白骨门弟子,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失去灵力和血肉精华的骨骼,如同朽木一般被击碎,短短的三息,近百名弟子此刻只剩下不到十多人还有一战之力。 没有任何迟疑,骨无碑灵力爆发,快速冲向苏荣止,途中身影分散成两个,分别攻向苏荣止和沈令玉。剩下的十多名弟子同时被阵法抽空,得到血肉补充的四圣骸舍弃重伤的沽晶,和右护法一起,攻向许春秋。 “还真是麻烦,我真的不擅长战斗啊。” 苏荣止收起无色琴,伸手一招流觞出鞘,剑气纵横玉龙铸锋。 简单的一个直刺便破了骨无碑的分身之术,从沽晶长剑上飞回来的剑气龙魂,融入苏荣止手中长剑后,爆发出更加狂暴桀骜的气势。 将八卦飞羽棋幻化的人影唤回来保护沈令玉和沽晶后,苏荣止手持流觞,杀了出去。 苏荣止的剑意比沽晶要凌厉,但仅仅是这样骨无碑还是能挡住的,真正让他感到束手无策的是剑意的连绵。 没一道剑气入体,都会紧紧依附在他的身上,如同噬骨之蛆,一点点摧毁骨无碑的身躯。更雪上加霜的是,许春秋的实力比情报中要强太多,纵使有着左右护法加上四圣骸的围攻,短时间也难以拿下。 再一次挨了一剑后,看着满脸轻松的苏荣止,骨无碑心疼的看了一眼矗立在四角的阵旗,直接自爆了阵法,狂烈的爆炸下,整个场面一片混乱,骨无碑趁机穿过苏荣止的八卦飞羽棋幻化的人形,直接攻向沈令玉,想要挟持她,或者直接杀死。 迎接他的不是惊慌失措的女孩尖叫,而是一张金色的符箓,贴在了他的胸口,全身的能量流动瞬间晦涩。 不等他反应过来,沈,令玉已经将更多的符箓贴到了他的身上。 趁着这个机会,苏荣止调转剑锋将白骨门的左右护法诛杀,终止了这场鸿门宴。 许春秋带着自己的人打扫战场的时候,苏荣止过去补了几个封印法术,保证骨无碑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后,开始了审问。 “说吧,你们把原来的王家人藏到了那里,说出来后,我给你一个痛快。” 骨无碑还未回答,沽晶倒先发问了,“哎,王叔叔他们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家主身份的人,一定会在自己家的祠堂准备一盏魂灯,人死灯灭,他们借用身份的话,王线阳他们就必须活着。”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骨无碑轻蔑一笑,“我死了之后,他们也会给我陪葬的。不过,如果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那我告诉你他们在那里也不是不可能。” 苏荣止很爽快的同意了“可以呀,你一个,我一个,大家公平交易。” “好,第一个我先问吧,反正现在我已经被你控制住了,生死掌握在你的手中。” “没问题,你问吧。” 苏荣止搂着沈令玉坐下后,被封印灵力的骨无碑也坐在了对面。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伪装的,不要用腐臭味当借口,不可能泄露的。” “因为,你的情报错了,”苏荣止露出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家娘子和王潇也算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为什么他们之间没有婚约。” “不是因为沈令玉不喜欢他吗?” 这次,沈令玉替苏荣止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潇哥哥喜欢男孩子啊!” 一记重锤打在了骨无碑身上,多亏他已经没有了心脏,不然要吐血三生,一个喜欢男孩子的男生,去约一个女孩子表白,还露出色色的样子,这么大的漏洞,失败才是正常的。 只剩骷髅头的骨无碑做不了表情,苏荣止也没有理会他的内心变化,直接开口:“该我了,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挑起战争而已,”骨无碑很洒脱地承认了,“如果你们都死在这里,那么沈家,王家,四季楼,无界楼,必须要和大炎帝国打一场,这样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获得大量的尸体,可惜,最后没打过。” 说到这骨无碑叹息一声,“我们本来打算的是,冒充王家和大炎帝国长公主合作,我们带走沈令玉,他们带走苏荣止,然后,沈家会找王家要人,无界楼也会和大炎帝国开战,然后在继续煽风点火,逐渐扩大战争。” 说到这骨无碑看一眼苏荣止,“低估了阁下的实力,或者说高估了刘瑾他们的实力,没办法,只能亲自下场,最后还是输了,不过,没关系,找不到王家家主的话,战争还是会开启的,你们已经阻止不来了。” “另外,附赠你们一个消息,对沈令玉下手的,可不止是一股势力,有一些就在你家中奥。” 话音未落,勉强突破封印,获得一丝灵力的骨无碑果断选择了自爆,暴虐的能量冲击中,骨无碑的灵魂被苏荣止伸手抓住了。 刚刚沉寂的黄金台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道新的结界升起,将苏荣止和沈令玉保护了起来,隔绝了其他人的窥探。 “本不想使用搜魂术的,你又何必逼我。” 在苏荣止的喃喃自语中,骨无碑的灵魂剧烈地抖动着,最后化为了虚影消散,从此,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面对如此恐怖的情景,沈令玉却因为苏荣止的信任,感觉暖暖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搜魂灭魄者,天人共诛。 “原来是这样呀,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苏荣止散掉结界后,和沈令玉一起走下了黄金台,走出四季楼。 四季楼外的结界伴随着四季楼大门的打开而消散,自始至终,骨无碑一直都是瓮中捉鳖的那只鳖罢了。 “王叔叔,潇哥哥,好久不见呀。” 伴随着沈令玉元气满满地招呼,这一次的鸿门宴正式结束了,白骨门的阴谋也算是彻底失败,不过,白骨门还在,刺杀沈令玉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找到。 简单的交换情报后,墨寻护送着王线阳回到了王家,苏荣止也和沈令玉一起坐上飞舟回到了沈家。 沽晶因为重伤和战斗中有了些许感悟,暂时留在了四季楼,由许春秋照顾。 苏荣止和沈令玉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休息,沈老家主旧病复发濒死的消息,突然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