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陌上烟雨与再见冯唐   “苏哥,她又发文了。”   曾梦想叱诧风云,   然而文学都是多愁善感的,   现实不尽如此。   一辈子跟自己缠绵悱恻,   那就在雨中奔跑,   吟诵几句诗词,让自己安静。   ――再见冯唐   苏陌打开校园网页,置顶的正是这篇视如挑战书的诗作,他笑意浅浅,手指淹没在键盘间,飞舞跳跃。   尘世间总有一些人,   喜欢在白天睡觉,   打呼声惊天动地,   我蹑手蹑脚,   生怕打扰到她的清梦,   那该是多大的罪过。   我不是如来,   我恰似如来。   ――陌上烟雨   可能,任何一位紫苑高中的学子都知道她俩的“渊源”――水火不相容,这样的状态一直延续到天大,或许会更久,更远。   我叫苏陌,一名大一新生,要说高中生活给我留下了什么,那就是和她的千丝百缕了。   依稀记得那年初秋下午的暖阳早已不在耀眼,如此甚好,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挥动着手臂,仿佛在热情的跟我们这些生面孔打招呼,我耷拉着个脸,拉着皮箱,独自一人走在这林荫道上。   走过大半个校园,穿过一个诺大的篮球场,还有好多同学在球场上奔跑,跳跃。终于到男生宿舍楼了,这紫苑高中不愧是省重点高中,这校园规模都快赶上一所大学的了。在宿管阿姨处登记好之后,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宿舍。宿舍号是0149,宿舍总共住四个人,我是最后一个才来报道的。   “呦,又是一个大帅哥!”   我推开门,其余三个舍友齐刷刷的向我投来目光,我礼貌性的说了句,“大家好,我叫苏陌,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我是葛尚。”   一个流里流气,长相还算清秀的小伙子向我伸出右手。身穿浅蓝色格子衬衣,卡其色休闲裤子,再配上一副黑色边框眼镜,给人感觉还算舒适。   “韩烟……”   这介绍干净利索。一个看着像大哥模样的人,嘴里叼着根烟,正在那里专注的玩着游戏,看都没看我一眼,可能他更关注他的游戏吧。   “真是人如其名,韩烟――含烟。”我在心里想到。   “你好,我叫陈倾宇,你可以叫我小宇。”   我放下手中的行李,向前跟他握手,刚好我的床铺在小宇的上铺。哈哈,睡在我下铺的兄弟。   收拾好东西,吃过晚饭之后,我们的活动一般就是在宿舍“躺尸”,要么就是“打一架”,这里的打一架是在游戏竞技场里切磋。   “喂,兄弟,你们在玩什么呢?”   “荣耀啊!你不知道?”   我们宿舍,好像除了我之外,他们都在玩这个叫做“荣耀”的网络游戏。不是好像,是事实确实如此。   “听过,听过……”我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着说道。   “你在干嘛?整天坐在上铺也不下来活动。”   葛尚爬上我的床,坐在床沿上,我下意识的把身体往里面挪了挪。   “没干什么……”   “看不出来嘛,我们的小苏同学还是个热爱文艺的有为青年。”葛尚嬉皮笑脸的说道,我皱了皱眉头,不知该如何接话。   “兄弟们,再见冯唐又发文了……”葛尚这一惊一乍的着实吓了我一跳,听他们说这个名叫再见冯唐的笔名在紫苑高中的论坛上人气很旺。   十四年来堕世间,世间冷暖弄冰弦。   巾帼何须自羞涩,纵横驰骋男儿堪……   “这个再见冯唐是有才华,但每次像打了鸡血一样愤世嫉俗,还看不起我们男生。难搞!难搞!”   葛尚似乎是这位再见冯唐的脑残粉,看他这么激动,其余二人同时投来一道白眼儿。   “这个家伙也太狂傲了,把我们男生贬的一无是处,再看这忧郁的文风,定是个深闺怨妇无疑。”韩烟深吸了一口烟说道,随手就将手中的烟蒂掐灭,扔进垃圾桶里。   “韩烟,你住口……不许这么说我女神。”葛尚从床上跳下去怒吼道。   “得,得,得,当我没说。”   “哎呀,又死了……”陈倾宇放下手中的鼠标,转向我,“三儿,你文笔这么好,何不也发表一篇呗,来反击她,杀杀她的威风,我们男生可不能输了士气。”   我在宿舍排行第三,他们也一直这么叫我,韩烟是老大,葛尚排行第二,陈倾宇最小。   从此我和她的“战争”就此拉开了序幕,还记得我在论坛上发的第一篇文是:   我们从拘谨的路旁经过,   那些灵魂挤靠在一起,   嫣然映成这一切凶煞的风景,   迷糊了她们的双眼,   你若不自在,   岂能狂吠喧日?   陈倾宇看完之后拍手叫绝,他又在后面加了一行字:致再见冯唐妹子承启。   这不是拉仇恨嘛,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多,但我也是没有阻止。   “三儿,你堪称毒舌界的泰斗啊,不显山不露水,骂人不带一个脏字。”   我挠了挠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三儿,你准备用什么笔名,还是直接用真名?”葛尚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说道。   “这么快就叛变你的女神了,你这放在战场上准会投敌。”   韩烟深吸一口烟,舒适地吐着烟圈儿,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灵动,击打着键盘。   我在心里暗笑道,“这才是毒舌界的泰斗啊!”   “你……闭嘴,有你什么事儿。”   葛尚就是这种急性子,一点就爆。   我思索了一会儿,“就叫陌上烟雨吧。”   “苏陌,葛尚,韩烟,陈倾宇,陌上烟雨……好名字!三儿,可以呀,有才!”   就这样我和再见冯唐的交锋正式在紫苑高中的论坛上开始了。我以为我俩儿之间的宿怨会随着高中生活的结束而宣告终结,奈何命运就是如此,喜欢和你开个天大的玩笑。   偶尔有一天,我在天大的论坛上看到了那个我熟悉而又不想熟悉的笔名――再见冯唐。和紫苑高中时一样,我俩“一见面”就掐,当然是在网络上见面。   高中三年“再见冯唐”的名号是如雷贯耳,但一直未见其人,当然也不想见,以为上了大学能够甩掉她,但事实是,我想多了,我以为的仅仅只是我以为的。在大学里还能相遇,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孽缘嘛?   “再见冯唐”,她叫柳盈盈,虽然我们还没有见过面,但传闻说是一个美人胚子兼一代才女。现在,她是在天大的中文系,我是化工系,这天壤之别,以后我该如何与她争锋。   今晚,我舍友又在论坛上看到了再见冯唐的文章。   在大学里我是宿舍的老大,虽然我不是年龄最大的,我们是以高考分数来划分的,我长他们几分,因此恬居老大之位,他们一直叫我“苏哥”。我还是怀念高中时他们的称呼――三儿,听着亲切多了。   “我出去吃个饭,老四先帮我看会儿电脑,看论坛上有什么风吹草动,等我回来向我报告。”   “OK,苏哥。”   ……   吃完饭回到宿舍,老四急切地将电脑摆在我面前。   “苏哥,再见冯唐约你见面!”老四若有所思地说道,“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我皱了皱眉,这小妮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以,明晚砚湖相见,晚上八点钟不见不散。”   “苏哥,要不要小弟为你保驾护航,这小妮子恐怕对你有非分之想。”老四开玩笑道。   “滚远点,我不需要电灯泡,更何况是你这个劣质的电灯泡,哈哈哈……”   “没义气啊!有异性,没人性……”   “哈哈哈……”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地就到了砚湖旁边,虽然柳盈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对,我们还未见面,何谈喜欢,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嘻嘻。)但是,与女生约会迟到可不好,得保持好绅士风度。   黄昏时分,柳梢上还停留着余晖的最后一抹殷红,渐渐地直到被黑夜吞噬。砚湖边上有很多同学,大多数是男女朋友闲聊。我坐在湖边上的木质座椅上,呡一口奶茶,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就八点钟了。我在脑海里不禁又幻想着柳盈盈的面容轮廓,“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生?”   “是你?”   我回过神来,我对面已经坐着一位美女了,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美。柳叶眉,丹凤眼,精致的脸蛋,薄而浅红的嘴唇,干练中透着温柔,看似火辣却蕴含着一种淑女气息。 卷一 第二章 月色清冷,穿越千年年轮   “怎么会是你!”   我也大吃一惊,“你该不是柳盈盈吧?”我试探性地询问道。   “你是陌上烟雨?”   “当然……”   说出这两个字后我就后悔了,都怪自己嘴快。眼前这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高中时开学第一天在校门口碰到的哪位自称“老娘”的女生。   “你倒是挺守时的。”   我这属于没话找话,以免气氛显得过于尴尬,奈何气氛已经很尴尬了。   “我一贯如此,守时是最基本的尊重。”   你还跟我谈尊重,尊重的话也不会随口就自称老娘。这些话在心里想想就好,我可不敢说出来,说出来纯属于自找没趣。   她看了看手机,“见也见了,老娘还有事,先走了。”   又是“老娘”,说好的尊重呢!   “不过你文章还是写的挺好的,很有才华,加油吧!小陌。”她又补充道,完全一副大姐大模样。   “你……”   刚喝进嘴里的奶茶喷涌而出,我咳嗽了大半天,才缓过气来。   我站起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你叫我小陌……我在这儿等了大半天,你说走就走不好吧!”   “放手!”   可能是我过于激动,手上的力道有点大,弄疼她了,她背手一挥,“噗通”一声,溅起的水花足有一米多高,很不幸,我落水了。   湖水涌入我的嘴巴,鼻孔,耳朵,我拼命地在水里挣扎,周围的同学都惊呼,“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在水里我清楚地可以看到她煞白的脸庞,今晚的月色很美,皎洁的月光撒向湖面,波光粼粼,犹如满天繁星,亦或是她的晶莹泪痕,她流泪了,为我流泪了,泪水中夹杂着恐惧,担心……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两杯奶茶,她瘫坐在地上,“你……你不要吓我。”   “三儿,快醒醒,你……你不要吓我。”   我朦朦胧胧听见有人在叫我,拼命地摇晃着我的胳膊,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难道这里是天堂?哦,不对,这是灵堂,我翻身起来,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我的灵堂?   我挠了挠头,后脑勺隐隐发痛,像个傻瓜一样看着周围陌生的人群,这也不是我家呀!   “你们是谁,我是死了嘛?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老爷,老爷,你快来呀,三儿……傻了!”   是在说我嘛?你才傻了。   “呵呵,这位阿……阿姨,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满脸堆笑的问道,看她很着急的样子,应该不是坏人。   “混账东西,什么阿姨,满口胡言乱语,连爹娘都不认识了?”   一位满脸怒气的老头向我走来。   “爹,娘……不是吧,上帝啊,不要再开玩笑了。”   “老爷,都是小的不好,小的罪该万死,没有照顾好少爷,才让少爷从假山上摔下来,碰伤了后脑勺。”   一位身着家丁服饰,看起来十六岁出头模样的少年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是小的没有照顾好少爷,小的罪该万死……”   “行了,少爷太过顽劣,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起来吧。”   那凶神恶煞的老头发话了,身着家丁服饰的少年连忙谢恩,“谢老爷,谢老爷……”   “三儿呀!”   本来对这老头没什么好感,听他好像是在叫我,我闷哼了一口气,“什么三儿,我有名字,我叫苏陌。”   “苏陌……”   那老头捋了捋灰白的胡须,“苏陌!不错,是比苏三好听,那你以后就叫苏陌吧!”   听到这里我都快要气得吐血了,心里一阵冷笑,“呵呵,我一直就叫苏陌好嘛!”   “好了,不逗你们玩了,既然我没死我要回学校上课去了,你们继续拍你们的电视剧。”   “够了,三儿……不对,陌儿,再敢胡闹,休怪我家法伺候。”   那老头一拍桌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   还是那名家丁机灵,心想少爷所说的学校应该就是学堂。“少爷你忘啦,今天是东坡老爷的忌日,已经跟学堂请过假了。”   “什么,东坡老爷……这里是哪儿,现在是什么年代,美国总统是特朗普吗?”   “逆子,休要胡言,还不快给你大伯上柱香。”   “我……我是穿越啦?上帝啊,不要玩我啊!”   可能是太激动了,还是后脑勺受到撞击的缘故,我又晕过去了。   躺在床上,房间周围香香的,是紫檀木的味道,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努力地思索着,当时是和柳盈盈起了争执,然后被她失手推入到砚湖,紧接着我就穿越啦!好吧,柳盈盈真是被你害惨了。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看来得努力适应这里了。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年代?   我努力思索着,想从这位名叫苏三的脑海中获取一些这里的记忆。   今天的那个老头是苏三的爹,唉,现在是我爹了,名叫苏念,官至兵部员外郎,是苏轼的堂弟。   想到这里,我在梦里咧开嘴笑了起来,北宋伟大的大文豪,大词人苏东坡是我大伯,“哈哈哈,看在东坡先生的面子上,我暂且承认苏念是我爹了。”   但是好像又哪里不对,今天的灵堂……东坡老爷……大伯……   不用这么惨吧,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到这里的第一天,连东坡先生一面都没见到,还没来得及握手,东坡先生就挂啦!罪过,罪过,掌嘴……是逝世,与世长眠。   我继续努力的思索着,想寻求一些有用的有价值的记忆。   思索了一会儿,气的我是咬牙切齿,这苏三真是个纨绔子弟,才十岁,小小年纪就知道吃霸王餐,调戏丫鬟,民女,什么上树掏鸟,拿家丁,书童当马骑,这些还可原谅,小孩子是玩性大了点,但调戏民女实在是不可忍。这也难怪,苏念老来得子,对苏三过于疼爱,放纵了点儿,但这苏三确实有点辱没苏家门风了,想那苏家也是名门大家,书香门第,怎奈……   “我怎么摊上这么个主!”   今年是公元1101年,宋徽宗元符四年。想到这里有一种莫名的亢奋,徽宗年间,我是不是可以碰见宋江,梁山好汉,一百单八将,说不定还可以和他们一起合影留念呢,到时候拿到学校,可以在舍友,还有再见冯唐――柳盈盈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唉,那也得能回去才行,不免有点愁上心头。   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我凝神听了片刻之后,不禁一阵苦笑,原来是在床上躺了一天,粒米未进,肚子开始抗议了。   “妈……哦,娘……”   “陌儿啊,你醒啦!”   对于这位阿姨,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看到自己的妈妈一样。唉,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妈妈了。   “娘,我饿啦,有饭吃嘛?”   “傻儿子。当然有啦,这里是你家。小七,服侍少爷洗漱,再让厨房端些饭菜上来。”   小七?正是今早在灵堂碰见的那个穿家丁服饰的少年,原来他是我的书童。   洗漱完毕后,一名丫鬟端来一碗米饭和三个小菜,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抓起一团米饭就往嘴里塞,一旁的丫鬟掩嘴偷笑,小七连忙给我递来筷子,并瞪了丫鬟一眼,“不许笑,还不下去。”   那丫鬟撇了撇嘴,转身离去了。   小七满心疑惑,少爷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往日小芸端来饭菜,少爷总是先调戏小芸一番,并动手动脚的,今天怎么连正眼都没有瞅小芸一眼,还有少爷每次吃饭时都要用纸把筷子擦上好几遍,生怕不干净,今天竟然直接用手抓了,是太饿了嘛?还是真的把脑袋给撞坏了。   小七思索良久,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场面更是,惊诧不已。少爷……少爷,正在舔盘子,往日每样饭菜只是吃上几口就不吃了,今日即是把每个盘子吃的干干净净的,这让小七百思不得其解。   “喂,那个谁……不对,是小七。”我尴尬的挠了挠头,现在可是要记清楚这些人的名字,以免再叫错了,被别人当成傻子。   “少爷,有何吩咐?”   “现在几点了?”   “几点?”小七一头雾水,少爷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就是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强做镇定的笑了笑,“笨……”   “少爷,现在酉时刚过,怎么,少爷想出门?”   “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兴致勃勃的问道。   “这个时辰大街上可是热闹非凡,”小七两眼放光,笑嘻嘻的说道。“朱雀街上新开了个醉梦楼,哪里的姑娘可是个个都是绝世美人。”   “大胆,本少爷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我一本正经的呵斥着小七,吓得小七浑身一哆嗦,少爷改性了?   “走,出门,不要让老爷,夫人发现。”   “少爷,去哪儿?”这会小七可是异常谨慎。   “废话,当然是醉梦楼啦。”我没好气的说道。   看到我又变回了之前的德行,小七这才放心的跟了上来,并给我讲着这醉梦楼是多么多么的豪华,姑娘是多么多么的美貌动人。   走在大街上,一片繁荣昌盛之景,各种叫卖声,耍杂技的,买各种生活必需品的,我不禁感叹道,“大宋朝不愧是历史上最富饶的朝代!”   “少爷,你在嘀咕什么?”   “哦,没什么,走你的路,不要瞎问。”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百姓们,特别是女性同胞们更是眼神中透过一丝惊恐,“快跑啊,混世魔王来啦……”   “混世魔王……是在说我嘛?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嘛!”看到此情此景,心中特别不是滋味,看来这苏三真是臭名远扬,我得努力改变一下自己在百姓中的形象,毕竟我是苏陌不是苏三。   “少爷,不用理他们,这些刁民缺少教化,没见过世面,是被少爷你伟岸的形象震慑到了。”小七看我一脸落寞的样子,随即安慰道。   来到醉梦楼,虽然我是见识过现代化的城市,但是依然被醉梦楼的气派,奢华震慑到了,不得不感叹古代人还是很会享受的嘛!   “呦,这不是苏家小少爷嘛,快进来坐坐,有美酒佳酿,美女如云。”一个浓妆艳抹,二十岁出头的女子,冲我一阵媚笑,笑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确定这里我是第一次来,再者醉梦楼是新开张没几天,苏三也没有光顾过,这女子怎会认识我?   那女子也是久居风尘之地,最会察言观色了,看我站在那里发愣,于是走下台阶向我靠近,“苏少爷还没有来过我这里,想必是疑惑我怎么会认识……咯咯咯,在整个东京城谁人不知苏家少爷是生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再加上这伟岸的气质,我自然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真是一张利嘴,本来打算要树立良好的形象呢,但被她这么一说有点心动了,内心正在纠结,就像两个人吵架一般。   “去……不去……去……”   “少爷?”小七唤了我一声。   去……形象的事以后再慢慢改正过来,先进去看看再说。   我随着那女子踏着大理石的台阶,走进醉梦楼。在现代大理石随处可见,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在古代那个不发达的年代,大理石可是彰显着雍容华贵的气势,只有上层贵族才能装饰的起,由此可见,这醉梦楼不简单啊!我在内心思索着,“这醉梦楼到底是何人给它撑腰,得以在这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屹立不倒?”   走进大堂,被一片莺歌燕舞,靡靡之音所包庇,我环顾四周,的确是奢华,身处其中有一种纸醉金迷的感觉,唯独与此情此景大相径庭的是,两侧的墨宝,到显得是这污浊之气中的一股清流。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这是苏轼东坡先生的墨宝,右下角还有东坡先生的印信。把这么文雅的东西放在这种地方,简直是玷污了东坡先生的盛名。转念又想,这或许是醉梦楼的主人想彰显自己的地位,自己的权势,人脉。连东坡先生的墨宝也能弄到手,想证明自己也是非常人也。 卷一 第三章 醉梦楼里,新人非旧人   看到我发愣,那引我进门,浓妆艳抹的女子道,“苏家小少爷,发什么愣啊!快随奴家上楼……咯咯咯……”那女子满脸的自豪感,心想我这醉梦楼可是朱雀大街最豪华的酒楼了,连混迹市井,留连朱楼的苏家少爷也怔住了,心里无比得意。   那女子嗲声嗲气的,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受不了,但也得笑脸相迎,“烦请小娘子引路!”   听我如此说话,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   “哎呀!”   我被别人撞了一下,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这楼梯本来是很宽大的,只因我和撞我那人都在四处欣赏演出,没有看眼前,因此撞到了一起。   “你……你没长眼睛啊!撞……撞伤我家少爷了。”小七一紧张一生气说话就结巴。   “明明是你家少爷撞到了我家公子,你还恶人先告状。”那公子身边的随从也不甘示弱,出口反击道。   “你……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嘛?我家少爷可是兵部员外郎苏府家的长子。”   听到小七如是说,周围的人都停下了饮酒,说笑,纷纷看向了我这边。苏府那可是东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啊。   “小七,住口!”我厉声呵斥,刚穿越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的,我可不想把事情闹大。   我身旁醉梦楼那女子眼看事情要变严重了,忙上前和解道,“两位公子都是来这里消遣的,图个快乐,别因为这点小误会而伤了和气,扫了雅兴。”这女子倒是能言会道,反应敏捷,大概是久处于这风尘之地,对于此等事早已习以为常,处理起来信手拈来。   “怪我管教无方,小厮才会如此放肆,还望公子不要见怪。”我双手抱拳,向前赔礼。   “公子不必介意,是我撞的你,是我该道歉才是。”   醉梦楼那女子满脸堆笑,媚眼如丝,“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来开心来的……两位公子请尽情享乐,小女子失陪一下。”看到门口又来了几位达官贵人,那女子又笑脸相迎上去。   我和哪位公子四目相对之时,我惊得目瞪口呆,怎么会是她,难道她也……不可能吧?随之震惊又被怒火所代替。   “都是你,是你害的我来到了这个鬼地方,是你害的我见不到亲人,是你害的我到现在一个哥们儿都没有……是你,都是你!”   “少爷又开始说胡话了!”小七在旁边嘟囔道。   “哈哈哈,怎么连你也穿越了嘛?柳盈盈。”   哪位公子,不对是女子,紧锁眉头,一双丹凤眼挣得大大的,看到我歇斯底里,她倒显得很平静,丝毫没有生气。   “这位公子想必你是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柳盈盈,在下蔡文。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一通话,我根本听不懂,什么穿越,什么哥们儿,什么害你!”   “少装蒜,虽然你女扮男装了,但是你的相貌印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的。”   “女扮男装?!你怎么知道的?”那公子身边的随从脱口而出,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们走……”那公子没再理我,带领随从逃跑一般离去。   我在心里一阵狂笑,他果然是女子,被我看穿了,落荒而逃。“小七,跟上。”   “是,少爷。”   我跟小七紧跟其后,殊不知在暗处两双阴森,尖锐的目光一直锁定着我俩。   “大哥,要不要处理掉这小子。”   “不用,他一个十岁的小毛孩子,不会对小姐造成什么危害。再者他是苏员外家的公子,我们要是动了他,不是给咋家大人增加烦恼嘛。”   “大哥说的是。”   追出能来,那个名叫蔡文的和他的随从早已不知去向。   “奇怪!他俩人呢?他们不可能走的这么快,这么快消失,难道这里有暗道,即使有暗道,他们又不是醉梦楼的人又如何得知?”我挠了挠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少爷,你在嘀咕什么?”   “哦,没什么……我们回府。”   “少爷不再玩了?”小七似乎还意犹未尽。   “玩你妹……”我白了小七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少爷又说胡话。”   “滚……”   回到家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在想,“她真的不是柳盈盈,那她到底是谁,怎么会和柳盈盈长得一模一样?”满肚子的疑问,伴随着这些疑问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完毕,去给父母请安。想来这古人可真烦闷的,这么多繁文琐节,每天早请示晚汇报,想想我就一阵不爽。   进的正堂,父亲不在,母亲一人坐在正间的紫檀木椅子上,端着玲珑剔透,雕工卓著的茶杯,轻抿一口,放下。   “儿啊!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微微一笑,“早起特地来给母亲请安呀,父亲不在家?”   “我的儿,难得你这么孝顺,你父亲和蔡大人一起上朝去了。”母亲和蔼可亲的说道,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   “那个蔡大人?”   “儿啊,你可是失忆了,当然是蔡京蔡大人了!”看到我如此,母亲甚是担忧,“看来那次从假山上摔下来,确实摔坏了脑袋……小七,以后好好照顾少爷,再有什么差池,小心你的皮!”   还从未见过母亲如此严厉,确实是一府的女主人,也有自己独到的一面,正所谓恩威并施。小七吓得双腿跪地,“夫人放心,小的一定悉心照顾。”   “蔡京……”我若有所思,“北宋蔡京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奸臣,虽然位及人臣,官至宰相,但是品德败坏,实属朝廷的蛀虫,社会的败类。”   “儿啊,休得胡言,这话怎么能乱说!蔡大人忧国忧民,是朝廷的柱石,百姓的好官,再者他和你父亲同朝为官,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儿啊,如此等妄言,以后万万不可说。”   听到母亲义正言辞,我也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母亲,儿子所说句句属实。”   “儿啊,且不说你刚才所说的蔡大人祸国殃民,就是什么宰相也是无稽之谈,蔡大人现在是开封府尹,哪来的宰相!”母亲反驳道。   哦,他现在只是开封府尹啊,那就是真正的嘴脸还没有暴露出来,隐藏的比较深……想到这里,不禁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看到我这样,母亲就更加担忧了,“儿子,到底是怎么了,过了这么多天了,病情还是没见好转。”   “母亲,我去上学去了。”说完我带着小七走出大堂,小七背上书囊向着学堂跑去。   给我教书的是一位老先生,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本《论语》,一袭紫色长袍,头顶青色纶巾,灰白胡子,双眼迥迥有神,面对我们这些富家,官家子弟,丝毫没有一丝卑躬屈膝,谄媚之意,无形中我对这位老先生肃然起敬。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是出自《论语》,《学而篇》大家要谨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我们每个人每天都要反省自己,和别人交往是否忠诚……   老先生看我们都有点倦意了,合上书本,“今天就学到这里,大家回家之后要多多温习今天的功课,戒烦戒躁,修身养性。”   “记下了,夫子!”   看到来这里上学的孩子,根本就无心学习,一个个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说富家多纨绔呢,这是真理啊!   “夫子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头悬梁,锥刺股,他日定当蟾宫折桂,金榜题名。”我一阵慷慨激昂,先生满脸笑意,频频点头,“孺子可教也!你是哪家的公子?”   小七笑脸相迎,忙回道,“我家公子是兵部员外郎苏大人家的长子。”   “难怪,原来是东坡先生之侄,苏念大人之子,书香门第就是不一般。”   听得先生一顿夸赞,我不由得喜上眉梢,这是我来到这里第一次这么高兴,真正的高兴,突然觉得苏陌――苏念之子,苏东坡之侄,这个身份蛮不错的。   “多谢夫子夸奖,夫子再见!”   “再见?”夫子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笑了笑没有深究,看着我和小七离开的背影,抚摸这灰白的胡须,“此子前途无量啊!”   转眼间,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我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今天苏府热闹非凡,今天是我的生日,是我十一岁的生日。   到来的都是亲戚近邻,当然还有我的教书先生,那个常常一袭紫色长衫,头顶青色纶巾,灰白胡子的老夫子,还有我父亲的“挚友”,蔡京。   之前还一直未与这位蔡京蔡大人见过,今天倒要见识一下这位历史留名的人物。当然不是名垂青史的那种,而是遗臭万年。   “老先生快请进来……快请上坐,小芸,奉茶。”看到教书先生到了,父亲立即迎了上去。父亲对这位夫子的尊敬超出了我的想象,小芸立即端来茶水,是早秋的秋雨过后,新鲜的毛尖茶,以滚烫的热水煮沸,老远就能闻道溢出的清香。   “先生,请用茶!”   老夫子也没有跟父亲客气,笑了笑,“苏大人,客气啦!”坐在上座,端起茶盏,细岬一口,“苏大人去忙吧,不用管老朽。”   “招待不周……那苏某就去了!”父亲向老夫子略施一礼,夫子亦还礼。 卷一 第四章 战火渐起,两国纷争   我从大堂门口经过,和父亲碰了个照面,“还不快去见自己的先生。”   “哦……”我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并不是因为要见到夫子而不高兴,也不是惧怕夫子,不敢见他,而是父亲总是对我声色俱厉,要么就是厉声呵斥,管教甚严,让我心生反感。   进得大堂,看到夫子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他好像很喜欢喝这个茶。我小跑过去,“先生好!”我双手抱拳,向夫子鞠了一躬。   为什么要小跑过去呢?这源于一个典故,先秦时期,孔子的儿子名叫孔鲤,每一次孔鲤向孔子请求学问,或者孔子有什么向孔鲤吩咐,或教导孔鲤时,孔鲤都会小跑过去,穿过庭院,因此又把孔鲤称为“过庭鲤”。所以像这样,长辈有什么教诲,或吩咐,晚辈小跑过去,则表明了对长辈的尊敬。   “陌儿来啦,今天是小寿星了,开不开心!”夫子很和蔼,对我特别好,在我眼里他不仅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爷爷。   “开心,多谢先生能来看望陌儿。”我撒娇似的冲着夫子眨了眨眼睛。   “前几日所教的诗仙李太白的《蜀道难》背的如何了?”   今天是我生日,先生还不忘考我。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这篇古文难不倒我,想当初上高中时可是倒背如流,现在依然记忆犹新,所以当夫子问道时,张口就来。   显然我的背诵情况令夫子很满意,只见夫子闭着眼睛,频频点头,笑着摸摸灰白的胡须,“好,好……”   “哈哈……你终于来了!”   隔的好远我都能听到父亲爽朗的笑声,还从未见过他如此高兴,到底是什么人来了呢?   “苏兄……”   一个气质儒雅,举止言谈令人好生欢喜,和父亲相当年纪的人正从正门迈进,他和父亲相互抱拳施了一礼,就一同穿过庭院朝着正堂走来。   “紫竹先生……好些时日没见了,老先生是越发精神灼烁,活像仙翁降世!”   我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嘴皮子,言语灵动,而不失单调,词藻华丽,而不失气节。马屁拍成这样,想必他也是非常人也。   很显然,夫子并不喜欢此人,斜视了他一眼就再没看他,只是敷衍的说了一句,“脱蔡大人的鸿福,老朽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和蔡大人相比也还说的过去。”   听到夫子如此说话,我在旁不禁“噗嗤”笑出了声。我在心里暗自思忖,“夫子就是夫子,骂人不带一个脏字的。”明显的夫子要比这位蔡大人年纪长了将近三十岁,但夫子还说自己和蔡大人身子骨相当,这不是暗示蔡大人身子骨不行了嘛,和他这个老年人一样。   看到我在一旁发笑,父亲瞪了一眼,而另一侧的蔡大人尴尬的笑了笑,父亲看气氛有点僵持,站起来说道,“哈哈,老先生在下失陪一下,我带蔡大人去见见其他同僚。”   “请便!”   父亲和蔡大人双双离座,即使方才夫子损了这位蔡大人,但是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和父亲一起向夫子鞠了一躬,才出得正堂。   我暗自感叹,这位蔡大人到底是何许人也,难道是他?如此深沉,看来城府极深,如果不是大贤大儒,那就一定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危险人物,此刻只是在隐忍。   “先生,这位蔡大人是?先生似乎并不喜欢他!”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夫子端起茶盏,大口的喝了一口,“他是当今的开封府尹,名叫蔡京。”   “哦……”   我明确了心中的猜测,果然是他,怪不得口才如此之好,怪不得会哄的皇上如此高兴,最后能官居宰相之职。   “陌儿,倘若你以后在朝为官,一定要小心此人……”夫子摸了摸我的头,继续说道,“像如此溜须拍马,口蜜腹剑之人,是极为阴险的,你以后要小心为上。”   “先生,我记下了,多谢先生提醒。”   夫子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我敬佩夫子有如此锐利的眼光,想必是阅人无数,再加上自己独有的睿智,才会这样洞察人心。确实如此,之前在历史课本上所学到的,蔡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奸臣。   为什么他们所有人对我的夫子如此敬重呢?后来我才知道了原因。我的先生可不是平常人,当时北宋时期可谓是文人辈出,除了东坡先生之外,还有范仲淹,欧阳修等等,还不得不提到的是“二程”,程灏,程颐两兄弟,他们也是泰斗级的人物,而我的先生,之前也是二程的老师,“二程”是我老师的学生,而杨时,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程门立雪的那个杨时是我老师学生的学生。   夫子一惯独来独往,从不依附,我不谄媚于权贵,由于夫子犹爱青竹,再者夫子又平时喜好穿紫色长衫,因此他自号“紫竹老翁”,而其他人则尊称他为“紫竹先生”。   今天府上来了好多人,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蔡京,我对蔡京的第一印象很好,温文儒雅,能言善辩,要不是知道最后的结果,我也是会被这些表象所蒙蔽的。   “今有瑶童作寿翁,明智德馨胜曹冲。他朝若为冲天鹤,安邦定国海内聪。”   “哈哈哈,好诗,好诗啊!蔡兄的文采名不虚传啊,不负盛名,佩服佩服……”父亲拍手,连连叫好。   蔡京放下手中的朱豪软笔,笑着说道,“哪里哪里,小弟在此献丑啦,苏兄缪赞了。将此诗送于小侄,权当是礼物啦。”   “还不快谢过蔡大人。”   父亲刚还是笑意盈盈,面向我却是冷言冷语的。   “哦……”我上前去深施一礼,“小侄多谢蔡大人。”   虽然知道他是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但是我也得装作若无其事,显得十分珍惜,十分感谢的样子。“小七,把蔡大人的墨宝收起来,挂在我的房间激励我……”   “是,少爷。”   说实话蔡京的文采,书法都是上等的,奈何他最后却有负于臣民,恶名远扬,可惜,可惜啊……   “苏兄,天色也不早了,小弟告辞了。”其他宾客也都散去,蔡京也向父亲道别。   “那我就不强留了,他日我当带犬子前往府上道谢。”父亲边说边送蔡京到门外。   “苏兄客气啦……请留步,告辞!”   蔡京和父亲双手抱拳略施一礼就各自离去了。   从这次宴会之后,我还是照常上学,下学,吃饭,睡觉,游玩……如此循环,时间也过的飞快。就是在家里很少和父亲碰面,他好像很忙的样子,几乎天天不在家。现在徽宗朝目前还是一片欣欣向荣,也没什么大事发生,顶多偶尔有几个小毛贼跳出来闹腾一下,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兵锋所至,全都如老鼠一般逃窜,真是不懂父亲一天在忙什么,那时候的我对于朝廷大事不甚了解,也懒得去了解。   “真是岂有此理,想我堂堂大宋王朝,却被一个番邦小国压榨,难道我大宋王朝就没有一个人能领兵杀敌,为国精忠吗?”   老远就听到父亲的咆哮声,和拍桌子的声音。   母亲只得在旁细声安慰,“老爷消消气,何苦生气伤了身子,如此大事也是急不来的,也不是靠你一人就能解决的。”   父亲看了母亲一眼,长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也是,朝中高太尉,童大人,都是些趋炎附势,摇摆不定的小人,救国安民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听得父亲咆哮,我唯唯诺诺的走进正堂,跟父亲请安。   “你还知道请安啊,这些天没管你了,你倒是自在了,是不是和小七又去那个酒楼鬼混去了。”   父亲今天看来确实是气坏了,之前再怎么看我不顺眼,也不会说出这样粗俗的话。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从未有一刻荒废学业。”我抬起头看了看父亲,脸色缓和了许多,“敢问父亲为何事而大发雷霆,是要打仗了吗?”   “军国大事,给你说了你也不懂,还不退下。”   这次我显得不卑不亢,怎能一直被父亲看扁。“父亲此言差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我说出这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时,父亲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显然是不敢相信我能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   当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出自明朝大儒顾炎武之口,但在宋朝时他们自然都没听过,看到父亲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又继续说道,“身为大宋子民,理应为朝廷社稷略显绵薄之力……可惜,可惜啊,我才只有十三岁,不然定当血战疆场,报效朝廷。”   我抬起头,做出一副仰天长啸,报国无门之状。   “好好好……不愧为我苏家的后人,你有如此气魄,有如此壮志,等你再长两岁,为父就为你请缨,让你上战场。”   我一阵苦笑,这次装逼装过头了,我可不想上什么战场,不说上了战场小命不保,就是那军营的艰苦生活我也受不了。可是现在没办法了,大话都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了。 卷一 第五章 初出茅庐,少年锋芒渐露   “好的,父亲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这次辽太宗耶律弘基发动十五万大军侵宋,形势一触即发,情况不容客观啊!”父亲叹着气说道。   “辽太宗?耶律弘基?十五万!难道是……”我大惊失色,“父亲,这次辽国的统帅是不是耶律大石?”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显然被我的未卜先知,父亲感到十分震惊,这是朝廷机密,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辽国统帅是辽国能征善战的大将耶律大石,他从未给家人说过这个消息,这也只有几位朝廷重臣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对,没错,耶律大石!是宋史上最惨烈的澹渊之战。“父亲,这一战还是求和吧,我们打不赢的。”   “逆子,休要胡言,怎能不战而降,我们大宋朝怎么会输给那边远蛮国,再说这话,我定不轻饶。”   父亲拂袖而去,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固执。也是,作为一个军人,怎能还没开战就输了气势呢!   “哎……”   我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纨绔子弟,谁会相信我的话呢!最终还是等到了这一天,朝廷决定以老将狄青为主帅,开封府尹蔡京为监军,兵部员外郎苏念为先锋,点兵二十万向边境进军。   我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送死,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临别前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了个团圆饭,饭后我向父亲提出要求,“父亲,儿子请求随军出征,虽然我只有十四岁,但《孙子兵法》,《吴子兵法》等,我都熟读于心,也早已融会贯通了,父亲你就让我去吧,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父亲听我这样说,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我还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和蔼可亲,他一直是对我凶巴巴的,可能是明天要出征了,战场凶险,这次又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脱身。   “儿啊,勇气可嘉,但是上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要死人的。”   “父亲,我……”还没等我说完父亲就打断了我的话。   “休要胡闹!小七,明早看着少爷,不要让他乱跑,稍有差池,小心你的屁股。”   “是,老爷。”   小七很无奈的看着我,虽然他是我的跟班,但是我父亲才是他的正经主子,并且手段也比我“高明”,小七肯定是要“叛变”喽。   一夜无话,第二天凌晨我被出征的号角吵醒了,想必这是父亲早已是立于军中,准备启程了,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踏实,严格来说,是几乎一晚上没有睡着,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样破敌,我知道耶律大石是一个狠角色,也是一个劲敌,是不是得用“引蛇出洞”,“瓮中捉鳖”,“关门打狗”,还是用“化整为零”,“各个击破”呢?唉,想这些也是无用,我得出得了门才是。   我穿戴好衣服,鞋帽,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正要探头往出看,此时,一双宏圆大眼睛紧盯着我,和我面面相觑,我吓了一跳,是小七带着两个家丁守在门口。   “小七,你……你要叛变,本少爷待你不薄吧,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带上你,如此危急关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跳起来,手指指向小七,恶狠狠的,义正言辞说道。   “少爷,我……我知道……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这是老爷的命令,我若是不遵从,等……等老爷回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小七就是这样,一紧张就说话结巴。   “你……你……叛徒!”   由于太过于激动,我晕了过去,躺在地上,这可把那三人吓坏了。哈哈,我当然不是真的晕倒了,我的身体素质,承受能力还没有这么差,只是吓吓他们等脱身之法。   小七眼珠子一转,向其他两个家丁吩咐道,“你俩守在门口,我去看看少爷!”   我在心里暗自骂道,“好你个小七,这都没骗过你,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我在心里一阵冷笑。   等到小七俯下身来,准备要抱起我时,我一记“鹞子翻身”,紧接着“临门一脚”,将小七踹倒在地,滑出了很远,还没等门口那两个家丁反应过来,我已经夺门而出了。   小七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会有这么大的劲,这么好的身手。那是,我可是大学生,当然这是“前世”的事了,这里权且把穿越前的那个时代称为“前世”吧!在前世我可是跆拳道,中华武术的“高手”,撂倒你们那都是小意思啦。   我得意的跑出了好远,小七翻身起来,摸着紫青的胸口,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追,少……爷……跑了,你们也得跟着我挨板子!”   “是……”   我跑进花园,藏在假山背后,这里应该还能抵挡一会儿,“想必各个门口应该都有家丁把守,我应该怎么逃出去呢?”   “……”   “有了!哈哈哈……”我找来一大串炮仗,又找来一支檀香,将香头点燃,摆好炮仗,计算好时间,将香头伸出一小段放在炮仗的引线上,做好这些之后我就向西门跑去,这里是东门。刚好等我跑到西门附近,刚刚藏匿好之后,檀香就燃到了引线位置,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奇怪,以我的计算还没到点燃炮仗的时刻,也幸亏是我跑的快,不然就暴露了。”我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炮仗提前响了呢?一会儿之后,我狠拍了大腿一下,还有点发麻,咧开嘴笑道,“原来如此!真失败,尽然忘了考虑到风速的原因,风速过大,檀香肯定是要燃的快一点儿,今早风确实有点大。”   思索了一会儿,我看着西门的家丁全部都向东门跑去,他们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只听一阵炮声,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嘿嘿……跟我斗,你们还太嫩了,这就叫声东击西!哈哈哈……”我在心里暗自得意了一番,看来在上学期间看的《孙子兵法》,《三国演义》配上用场了!   跑到大街上,军队的先头部队已经开出了老远,主帅狄青一马当先,仅次是监军蔡京,再者是先锋苏念,也就是我爹。部队浩浩荡荡,绵延数里而不止,我混在随行送行的百姓里面,看着这一支斗志高昂的铁甲雄师,众人的心情都非常激动,也很高涨,仿佛一泻而下的黄河之水,奔腾如虹,唯独我心情异常低落,看着如此多的大宋男儿就要命断疆场,我想象不到到时是怎样的一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我当如何来告慰他们的英魂,明知这是一场屠杀,他们要赴的是“修罗场”,“阿鼻地狱”,但我无能为力,没能阻止,第一次感到自己很渺小,如此的无奈,看来至高无上的权力也不是一无是处。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离队伍好远了,小跑过去跟上人群,“就算是九死一生,我也要义无反顾,这是我自己仅能做到的,到时候能救一个是一个。”   快到城门口了,百姓以及将官的家属是不能出去的,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了一套小兵军服,跟在了队伍的最末端。   “你……就是你,别到处乱看,说的就是你!”一位伍长朝我走来,指着我说道。   我难道被识破啦?没有吧,就算他是伍长,他也不能记下每一个士兵的容貌,再者说像我这样的容貌也不是特别突出(除了帅了点),扔在人堆里,他也得挑半天,不可能一眼就识破了吧。   “快点跟上,平时叫你们不好好训练,这样的行军速度都能掉队,小心军法伺候。”看来是我多虑了,他并没有识破我。   “是的,长官,昨晚家里人给我送行,吃坏肚子了,去了趟茅房!”我这扯谎的本领真的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说的一本正经。   “赶紧归队!”伍长无奈的摇了摇头,就朝前面的队伍走去。   “是,长官。”   虽然说,前世在学校时也参加过一千米,三千米的比赛,但是还从未一天走过这么多的路,累死我啦!我自认为身体还是倍儿棒的,怎奈和这些士兵比起来,我简直是弱爆了。   今晚我们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扎营休整,生火做饭,等天亮再继续行军。不得不说,这军营里的伙食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比不上府上的山珍海味,但是别有一番风味,我还从未见过,大米饭还有如此多的做法。   吃完饭,大家都一起围在火堆旁瞎扯,权当是军营生活的一点儿乐趣喽。这里还是大宋地界,离宋辽两国边界还有好几百里地,因此我们才敢生火,闲谈,倘若到了边境是断然不敢如此的,晚上的明火只会引来敌军,到时候被围困就麻烦大了。   “小狗子,听说你还没和你媳妇洞房呢,就被拉上战场了,哈哈哈……悲剧啊!”一个壮汉笑嘻嘻的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坐在我旁边的,看起来有点瘦弱的兄弟。   “唉,别提了,命苦啊!”小狗子苦笑了一声,“谁让咱们是军人呢,生来就是为帝王社稷卖命的,每一次战争苦的都是老百姓啊,那些坐在高堂之上的达官显贵是体会不到民间疾苦的。” 卷一 第六章 敌军偷袭,老元帅细说战情 听到小狗子的这番话,我不禁对此人肃然起敬,古代人起名字还是随便,小狗子……不过这番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想必此人也不是寻常人。想想谁会放着新婚的新娘而来战场呢,这番毅力、决心、气魄,也是值得钦佩的。后来才知道这位“小狗子”就是张所,也是一位骁勇战将,小狗子只是他的小名,当然这是后话。 “兄弟,相信我,只要在狄青老将军的带领下,我们打赢这场仗,凭着我们的努力定能保家卫国,至于朝堂之上的奸佞,呵呵……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小狗子看了看我,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震惊,赞同。“对对,兄弟这番话让我茅塞顿开,我们一定会胜利的,一定会!”小狗子也在心中疑惑,这位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少年,见解独到,话语老练,相比也是非寻常人也。 “在下张所,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小狗子突然对我很是恭敬,让我有点不适应。 我连忙抱起双拳,略施一礼,“苏陌……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如此客气,让人不自在!” “好好,苏兄言之有理。”张所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也是我说话太直接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虽然不是那种皎洁,明亮,晶莹剔透的美,但这种朦朦胧胧的意境也是别具一般风味。淡淡的乌云笼罩着明月,给人一种似懂非懂,似明非明的感觉,就如那夜明月,美好与痛苦的记忆,相忘又难以忘怀。 “哈哈,兄弟别愁了,在狄将军和苏大人的带领下,我等只管往前冲就行了,现在还是聊点高兴的事好啊!”那个壮汉笑呵呵的挤到我和张所中间,看到他憨厚的笑容,给人一种莫名的喜庆。 “在下牛贲,俺是个粗人,不像你们这些文邹邹的,活像个酸秀才……话说你们这样的为啥不去考取功名呢,要跑来当兵?像当兵这种行当,就应该我们这种粗人来做的……俺是个粗人……” 我不仅邹起眉头,这个牛贲何止是个粗人啊,还是个话唠呀!我和张所相视一笑,反正无聊,就听他叨叨吧。 “你俩怎么不说话呀!” “嫌弃俺是个粗人……” “俺本来就是个粗人……” “小狗子咱还是聊聊你未洞房的小媳妇吧……” 看到牛贲那副欠揍的淫笑,张所腾的奔了起来,“老牛……你,你够啦……住嘴!” “嘘!别说话。”我定了定心神,竖起耳朵,示意他们两个不要说话。“有马蹄声,还很多,向我们的营地奔袭而来。” “马蹄声?”牛贲睁大眼睛,像一对铜铃一般,“耳朵这么灵,苏兄弟,神人呢!”牛贲是我们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也生的最为壮实,倒像是我俩的老大哥了。 果然,过了数秒之后,山顶的哨骑兵发来战报,有敌军入侵,刹那间整座军营聒噪了起来,张所向我投来敬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疑惑,或许是对我的身份有了很多的疑虑吧。虽然我的听力比不上“赌神”那般,能听到骰钟中骰子的点数,但是这种听声辫位的能力还是有的,毕竟那时候有过特训。 “张所,牛哥,快回自己的营地,组织防御。”我没等他俩反应过来,就翻身上马朝着中军大仗奔去,不知道他俩听清我说的话了没有,想必他们都是老兵了,这点意识还是有的。 来到中军大仗前,没打报告就冲了进去,此时狄青元帅,蔡京监军和父亲都在,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呆在家里嘛?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看到我行色匆匆的冲了进来,令父亲大吃一惊,但从他的眼睛中我看到了一丝欣慰,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我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了。 “父亲不要动怒,现在情况危急,等此事过后,父亲再责罚我也不迟。”我向着狄青元帅走去,看到了桌子上的地图,不紧不慢的说道,“在这里突然发现敌军,这肯定不是敌军的主力,他们的主力部队现在还不敢孤军深入,这一支部队肯定是袭兵,袭兵主要是骑兵,可以达到快速攻击,速战速退的目的。” 我抬起头,看到他们三位都在认真的听我说,顿时信心更足了,“袭兵主要是为了斩首行动。” “斩首?” 这个词汇以他们这个年代自然是还没有发明出来,自然没有听过,我又解释道,“就是斩杀对方的统帅,让对方军队失去战斗力……” “哦!接着说。”狄青老将军抚摸了一把胡须,向我投来肯定的眼神,让我接着说。 “因此中军大帐就是他们的首要攻击对象,所以我建议,来个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请君入瓮?关门打狗?怎么个请法?”蔡京饶有兴致的问道。 “把帅旗插到别的营帐处,让敌兵误以为那里是中军大帐,再在周围埋伏好弓箭手,建议三层就好,轮番射击,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其次,步兵冲杀,在一处留一缺口,扰乱敌人,如果他们向缺口处突围,我们在外围再布一道伏兵,要全歼他们。” “倘若敌兵不向缺口处突围呢?”狄青将军追问道。 “本来布这一缺口,只是为了扰乱敌兵视线,想必像这种简单的策略,敌人肯定会一眼能看出来的,如此一来,他们必定会向兵力虚弱处突围,因此这一处就是重点防守的地方了。” “好好好……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苏大人你就去部署吧,就按照这位小兄弟说的办,哈哈哈……要快!”狄青将军笑着说道。“小兄弟!”这位狄青老将军的年纪都能做我的爷爷了,他尽然叫我小兄弟,虽然我脸皮比较厚,但此时此刻不禁老脸有点微红。 父亲走后,狄青老将军把我留在营帐内闲聊,就好像这次敌军偷袭只是自己军中的一次演习一样,丝毫不担心。我俩在营帐里说说笑笑,反倒是把蔡京大人晾在了一边,看到他那副尴尬的模样,我在心里不知道笑了多少回,偶尔他也会符合狄青老将军几句,陪着笑一笑,这倒是让我有了几分寒意,不禁想到“笑里藏刀”。 只听到营帐外面一片喊杀声,我和狄青老将军却在此谈笑风生,我有点按耐不住了,一直想出去看个究竟,到底我的策略是否有效,到底敌军有没有中我设下的圈套,到底父亲有没有受伤…… “哈哈,小兄弟,不要心急嘛,打仗要沉得住气,也要相信苏大人的能力和三军将士的实力!”狄青老将军看出了我的烦躁,故此说道,短短数语,道出了一个身经百战老将的经验和心境。 狄将军说罢,父亲火急火燎的赶了进来,“主帅……” “苏大人,战况如何?”狄将军坐于主帅座位上,开始严肃起来了,静听着父亲汇报军务。 “敌军几乎全灭,但是有三人漏网,拼死突围冲了出去,末将已经派人去追了。”父亲恭敬的回复道,也对有三人漏网,没有全歼敌军而感到羞愧。看来狄将军在军中威望甚高,三军将士以及父亲都很尊敬狄老将军。但是这又是一个隐藏的危急,自古言道,“功高盖主者身危!”试问如狄老将军这般,哪一个统治者不担忧,尤其是掌握军权的老将。 “敌军这次突袭目的是刺探我军军情,以及我军的方位和兵力,三人逃脱了……这就难办了!”狄老将军并没有责怪父亲的意思,仅此阐述军情事实,父亲却更加的羞愧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老将军,末将定亲自去将这三人追捕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父亲激愤的说道。 看到如此,我已来不及请命了,冲出营帐,翻身上马,“狄老将军,父亲像这等小事我去就行了,你们还是运筹帷幄,统制全军就好。倘若我明早任然未回,大军不必等我,我自会与大军汇合的。”策马扬鞭,一路奔驰,这些话语说完之后,我已冲出了几百米开外了。 “哈哈,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小兄弟和苏大人一样都是个急性子啊。”狄老将军哈哈笑着说道,眼神之中更多的却是赞许之情,想我大宋王朝要是有更多的如此这般的热血男儿就好啦,唉…… “狄老将军见笑了,都怪末将教子无方,小儿才生的这般没有规矩,惭愧惭愧!” “苏大人过谦啦!此子定当前途无量……好啊!好啊!” 蔡京也跟着符合道,“前途无量,前途无量……”但是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诡异和凶狠。 我一路策马狂奔,翻过两三座山峰,那逃跑的三骑已映入眼帘,他们虽然穿的汉人服饰,但是从他们骑马的姿势一看就不是汉人,再者这么晚了也不会有平民百姓或其他人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高高的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下去,想要追上他们。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下马投降,否则我就放箭啦。”哈哈……什么被包围,其实就我一个人,这是一种心理战,不管怎么样,气势得拿出来。 他们根本没有理我的意思,但我还是发扬了自己不要脸的精神,不理我是吧,那我就一直烦着你。 “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啦,快点投降吧,我军是仁义之师,一定会优待俘虏的……管吃管住,不会亏待你们。”连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这种谎话从我嘴里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我竟没有丝毫难为情的意思。还优待你们,留你们个全尸就不错了,不好好做人,就知道偷袭别人,下三滥…… “你……你给老子闭嘴!” 看来他们是忍受不了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从心理上摧毁敌人,看来这《孙子兵法》没有白读。 卷一 第七章 擒敌将,不知敌将是女郎   “公主,你先走,等我俩宰了这小子再与您回合。”一个年长点的,看起来像是这位公主的侍卫。   “一定要小心,不可恋战,防止他的帮手追来。击退就好,速速与我汇合。再行两百里地就到我们的营地了。”   “公主放心,您自己多多保重!”   那两个侍卫突然调转马头,着实吓我一跳,不容分说,他俩手持利刃向我刺来。我倒是不慌不忙,嘴角露出一丝诡笑,左手扶在腰间的弯刀上,准备抽出,等到他俩靠近时,我迅速抬起右手的连弩,“嗖嗖”两声,那二人应声下马。我是以左手的弯刀作为幌子,让他们误以为我要以弯刀与他们对战,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再以右手的连弩攻其不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唉,我不禁感叹到,难道敌国的士兵都这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嘛?还是我太聪明啦,哈哈哈……   刚才我并没有射中要害,他们只是受了重伤,失去了战斗力,我并没有管她俩,而是向着渐渐从我眼帘中消失的那个人追去。这两人肯舍命来掩护那个人离开,想必那个人是这次行动的领导者,必须得抓住她。   我坐下的可是西域进贡的良驹,不多一会儿,我已经追上了她。   “就你这样的还当老大呢,为了自己逃命不顾小弟的死活,一点都不讲义气,我真替那两位死去的兄弟不值。”我又开始了我的碎碎念。   她也在疑惑我怎么这么快就追了上来,当听到我说那二人已死,她停了下来,拨转马头,正对着我,眼睛里露出凶光,“你杀了他们?”   “杀了又如何?”我也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和她四目相对,周围瞬间被这浓浓的杀气笼罩,电光火石之间,生死决斗,一触即发。   “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你杀了他们,我要为他们报仇,你的死期到了。”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都能感受得到,她那咬牙切齿,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中,包含着多少的杀意。   “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废话。”没想到这个人废话比我还多,难道她还想用我的攻心之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容我多想,她手中的长鞭向我挥来,我侧身躲过,幸亏我反应灵敏,否则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打落马下。我也不敢疏忽了,抽出腰间的弯刀应战,并且看准时机发射右手中的连弩,可惜的是这次没有射中,被她躲过了。   “哈哈……不愧是领头的,好身手,好反应。不像是你那两个蠢货手下,笨的要死,要我说你早该把他俩辞退了,留着只会丢人现眼。”   她肯定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什么“辞退”、“丢人现眼”,都是些她没有听过的词汇,虽然有疑问,但是她也懒得和我废话,就在我嘲笑她之际,她又临空飞起,朝我面门挥来一鞭,我单手撑在马鞍上,身体腾空,一个转身躲过了这一击,并顺势发动反击,连发两支弩箭,虽然都被她躲过,但恰好有一支射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变得狂躁起来,双蹄高高抬起,一阵颠簸,看到她在马背上翻来覆去,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我可不会趁人之危的,等你在马背上表演完了咋两再打吧!唉,这广场舞都跳到马背上去了,哈哈……”   正当我嘲笑她时,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滚下了山坡,那马儿也一路狂奔,不见了踪影。   我翻身下马,急急忙忙地跑下了山坡,想抓住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晕了过去,身上满是伤痕,腿部的伤口最多,多是被青草划破,或是被锋利的石块儿划破的。   她已不省人事,无奈之下,我只能带她去一个能休息的地方,处理伤口了。本来她就是我的敌人,我大可以不用管她的死活,但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同情心泛滥,救下了她。倘若我走了,留她独自一人在此,定会变成野兽的美餐。   我把她扶上了马,向西行走了数十里,恰好有一座破庙,看来今晚就得在此破庙留宿了。   四处查看了下,破庙确实很破,但周围还算安全,找来一堆干柴,生起了火,一则取暖,再者防止睡着之后被野兽攻击。   她伤的不轻,我撕开她的衣服,想给她清洗一下伤口,包扎一下。当我扯下衣服的一瞬间,令我瞠目结舌,惊呆了,“她……她竟然是个女……女人……”   罪过罪过啊!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呢,也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是我穿越之前,十几年没有碰过女人,而现在的这位苏家的公子哥有没有碰过我就不知道了。就因为这个,我高中,大学舍友都嘲笑过我好几回,突然看到女人的躯体,不禁令我心跳加快,脸蛋也有点红红的。但是为了她的安全,我还是帮她情理了伤口,并包扎好,我可要申明,本人并非借此偷看,实在是形势所迫啊!   实在是太累了,我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乡,很快天就要亮了。   第二天早上,看她好多了,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了。   “醒啦!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去当什么兵啊……还有你也该减减肥了,作为女生实在是太重了,看把我的马儿给压的,你可是要赔偿我的损失费的……哈哈,不多,就那么几十两黄金!”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长篇大论,站在一旁的马儿也似乎是听懂了我的讲话,也配合的点了点头。   “你……你混蛋,流氓……”那女子气急败坏,完全不顾形象,开口就骂。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我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她刚想起身,冲我挥动拳头,还没站起,身上的伤口扯动,又倒了下去,我迅速近前,扶住了她。   “受了这么重的伤,就不要逞强,想打我也得等伤好了才行。”   那女子还是气呼呼的瞪着我,眼睛中满是怒火。“好好好,你可别再自恋了,我什么都没看到,本少爷可不是什么豆腐都吃的!”   “登徒浪子,还在这说着这些风言风语的胡话,现在是本公……姑娘教训你,你还在这胡扯什么豆腐!”   “哈哈!你可真是可爱,你一个手下败将,谁给你的勇气这么横。”我一把推开了她,站起身来,就像一个王者,俯视着她。   可能是我声音太大,吓到了她,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深情,一种怜悯,爱惜之情油然而生。   “好啦!看把你委屈的,像你这种敌军奸细就该凌迟处死,不过今天小爷高兴,就放你一马吧,现在你可是欠我两个人情了哦,救命之恩,释放之义。”   我得意地嘴角上扬,她却对我依然没有好脸色,“无耻!”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这荒山野岭的,像我这种正人君子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万一遇到土匪,歹人把你捉去做压寨夫人可就不好了。”   “不要你假好心!”   我一下子把她拎上马,根本不管她的反抗,“死丫头,还嘴硬!”   这地方确实挺荒凉的,根本看不到人家,也就只能忍着饥饿前行了,她倒是舒服了,我的马儿成了她的私人坐骑,我却成了给她牵马的了,命苦啊。   向着她所指的方向前行了百里左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令我心头一紧,不知是敌是友,我这孤家寡人,再加上这一个重大病号,万一遇到强敌,那该如何是好?   正当我思绪万千之时,他们已经包围了我们,领头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侧目而视,看了我片刻,便将目光转移到了马上。   “淑音!”   那姑娘强睁开眼睛,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看到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之后,瞬间来了精神,眼睛中冒着金光。   “哥……你可算来了。”   我惊讶的看着这两人,“哥哥”,看来是自己人,不应该担心有生命危险了。   他将她扶下马,查看了下伤势,“幸好医治及时。淑音,让你受苦了!”   “哥,快抓住他!”那姑娘突然转过身来,指向我,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还以为是自己人呢,原来是灾难啊!   “你这只白眼狼,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就这么对我?”   情急之下,我怎么也得为自己申辩几句,不能做个冤死鬼。   “淑音,不得胡闹。”   那男子面向我紧抱双拳,深施以礼,“兄台见笑了,令妹自小娇纵惯了,在下在此向兄台赔礼了,也多谢兄台对令妹的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   看来这名男子倒是个明理人,不像那个泼辣的小辣椒。   “只要不杀我就阿弥陀佛喽!”我又先生嘀咕道。   “兄台,你说什么?”   “没什么……哦,我是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幸好我反应灵敏,灵机应变。   “哈哈,兄台看来也是个爽快人啊!目前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下的营帐距此不远,还请兄台过去一叙。”   他看我有迟疑之色,又补充说道,“想必兄台也饥饿难耐了,过去吃点干粮,休息片刻也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反正我也饿了,去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哈哈,爽快……兄台请。”   “哥,你怎么还要把他带坏营帐……”那姑娘在一旁抱怨道,又撇了撇嘴,瞪了我一眼。   “淑音,休得无礼,现在这位小兄弟可是我的客人了,你怎么的也得给哥一个面子吧!”   那男子说着走到我跟前,和我并排走在前列,倒是把那姑娘撂在一旁,只有几个侍卫陪同。 卷一 第八章 义结金兰谊,畅意江湖情   “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了……哥,你等等我……”   走了许久才到他们的营帐,一路上策马奔腾,一路上说说笑笑,终于到了,下马走进营帐,里面装饰简单,但是显得很庄重,肃严。   那男子向我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我礼貌性的也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他也就没再跟我客气,率先走进营帐。   “兄台,来尝一尝我们特制的马奶酒,这在你们中原是喝不到的,哈哈……”那男子端起一樽酒向我说道。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看来兄台也是个爽快人啊!第一次喝马奶酒可不能这么喝啊,很容易就醉的不省人事了。不过也没关系,兄台在我这里就放心的开怀畅饮吧,喝醉了就住在我这儿,顺便可以找两个我族的姑娘,服侍你!哈哈……我族的姑娘就喜欢像兄台这样,爽朗的汉子。”   看到我此时此刻的窘态,淑音在一旁偷偷的乐。   “那就多谢兄长的美意了,小弟先行谢过。”说着我又端起一樽,向那男子敬酒,这次可不敢一饮而尽了,只喝了少半杯。   “果然是个登徒浪子!”淑音很鄙视的撇了我一眼,闷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重重的放到桌上,酒杯在桌上晃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   “哈哈……我这个妹妹就是这样,不要介意啊!”   “没事,不会,我已经习惯啦!”我半掩着嘴,笑着说道。   “哈哈……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那男子看到淑音对我的无可奈何,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们一行人坐下边喝酒边谈天说地,显得格外投机,就好像在一起相处了十几年的老友一样。从中原谈到西域,从经济谈到政治,从秦皇汉武谈到唐宗宋祖。其实,这男子的见识还是很长远,很广阔的,相比我来说就是学识略差了点儿,哈哈,上一世我可是大学生啊!不是他能比得上的。   “小兄弟,和你很投机,第一眼看到小兄弟时就知你肯定不是平凡人,在下耶律大石,愿与小兄弟义结金兰,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那男子站了起来,很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道。   耶律大石??辽国大元帅耶律大石??本次澹渊战争的主帅!我竟然要和敌军大元帅义结金兰,不知道老爹知道会不会打断我的腿,然后给我个投敌叛国的罪名,大义灭亲!想想有点儿后怕,后背发凉。   管他呢!我思故我在,谁也不能左右我的思想,大丈夫就应该交友四海,仗义江湖,不用在乎太多的俗世观念,只要问心无愧就好。看来这耶律大石还是戒心挺重的,到现在才肯透漏自己的真实姓名,但是其身份到现在也没有提及分毫。   “哈哈……多谢大哥抬爱,小弟受宠若惊,既然大哥有意,小弟就高攀了!”   这些思绪,虽然想了很多,但也是一瞬既逝,相继就以笑脸相迎。“小弟苏陌!”   “哈哈,好兄弟……”随即他就拉着我跪在地上,双手举杯。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耶律大石!”   “我苏陌!”   “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万箭穿心而死。”   “好兄弟,干……”   “大哥,干……”   “好……好……”   众人齐声大呼,热情高涨,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兄弟,实不相瞒,我是辽国的大元帅,这次是统兵在外,奉我主之命,要和宋军决战。”   终于说出自己的身份了,但我还是装作很惊讶,担心的表情。   “刀剑无眼,在战场上我也不能顾及你的安危!好兄弟你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吧,回中原或者去我王府也行。”   “大哥……”我心中波澜起伏,很是感动。我一个宋人,还能如此待我,这个大哥真是至诚至信,我生平最喜欢重感情,讲义气之人,我也是如此。   “要不你和淑音一起回我王府吧,等这场仗打完,我就来见你们,兄弟怎么样?”   “哼……谁要和他回去,我要陪着哥哥征战沙场!”耶律淑音俏皮的说道。之前一直对我是嗤之以鼻,现在明显对我的态度好多了,只是嘴上不服软而已。   “淑音!怎么说话呢,我已和小兄弟义结金兰,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看小兄弟比你大几岁,以后你也得称呼他为兄长,哈哈……”耶律大石笑着说道,以调侃的口吻,使得耶律淑音脸上红一阵紫一阵。   “哥……连你也欺负我!我可是郡主,让我叫他兄长!!”   “我还是王爷呢!哈哈……”   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兄妹互怼,何乐而不为!但好像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哈哈……   “大哥,不必为小弟挂怀,我还是回家去吧,这样也可以保护家人,也可以让大哥没有后顾之忧,心无旁骛的指挥战争。”   当然我是没有说,我老爹是这次战争宋方的先锋官,免得让大哥以为我是来刺探军情的,万一到时候翻脸无情,把我当做细作给“咔嚓”了,那我不就亏大了吗!   “也好,兄弟随你,只要你安全,为兄就放心了,现在天色已晚,你就在我的营帐里住一晚,明天再上路也不迟!”   不知道老爹和狄青老将军行军到何处了,他们肯定担心我了,但看到大哥如此恳切的眼神,我又怎能狠心拒绝他的好意呢!   “好好,那小弟就再叨扰大哥一晚了。”我笑着说道。   “兄弟,这是哪里话,你我情同手足,你这样不是见外了,哈哈……”   大哥拉着我的手,开怀大笑,又转过身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吩咐下去,给我兄弟准备一个下榻之处,再送些酒食到他的营帐。”   “是,元帅!”   看到大哥桌案上堆积了好多公文,想必今天一天有好多事情大哥忙着也没处理,我识趣的说:“大哥,你忙你的事情吧,我随便走走就好,再说不是有淑音陪着我嘛!”   我别有深意的对着耶律淑音一声坏笑,“是吧,淑音……”   “好好,那大哥就不陪你了,让淑音带你到处走走,领略一下这草原的美景。”大哥刚说完,就又有侍卫又拿来了两三卷公文,看来做一军统帅果真是费心劳神。   “大哥,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我向大哥施了一礼,就退出了营帐,走时还不望调戏一下耶律淑音。   “愣着干嘛,跟我走吧,小淑音!哈哈……”   “你……哼……”   “走吧!”我又催促道。   看到我突然变得低沉了,耶律淑音说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说实话,此时此刻确实不想多说一句话,不是针对她,而是对谁也都不想说。 卷一 第九章 初入军营欢乐多,将上战场心惶惶   第二天,听到第一声马鸣声我就起来了,走在军营里,站岗的士兵都会很有礼貌的冲我打招呼,想必是知道了我与自家元帅结义的事情,才会对我如此客气。   “大哥……一大早起来就批阅公文啊,真是废寝忘食,夙兴夜寐啊!”   我笑着走进大哥的营帐,找了个左手边的座位坐下,营帐里只有大哥一人在低头忙碌着。   “兄弟,怎么起的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睡得不舒服嘛?”大哥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冲着我微微一笑。   “哪有不舒服,舒服的很啊,一觉睡到大天亮。只不过我一贯有早起的习惯,睡不住喽!”   这是耶律淑音走了进来,跟耶律大石打招呼道,“大哥……早啊……”   “还早呢!都太阳晒屁股了,你看看人家苏兄弟,一大早就起来了,那像你一个大姑娘,还赖在床上不起来!”耶律大石虽然是在责怪耶律淑音,但是满脸的溺爱之情溢于言表,我在一旁掩着嘴偷笑。   “大哥……你欺负我!”耶律淑音脸色微红的说道。   “哈哈……难得难得啊,咱们的小淑音也会害羞!”   我恰到好处的补了一句,耶律淑音的脸就更红了,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用余光撇了一眼她,她一直在盯着我看,又是这种疑惑的眼神。他到底是什么人,昨晚还是那种悲天悯人的神情,今天却和大哥有说有笑的,真是个怪人!   “大哥,小弟要走了,等你打完这场仗我再来看你。”   耶律大石对我很是不舍,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吩咐侍卫准备了一匹良驹和一些钱粮,我也没有推辞,要是推辞的话倒显得自己有点儿小气了,所以也就慨然收下了。   “记得,以后要来找我,这个令牌给你,到时候你只需要把这个令牌给守门的士兵看,他们自然会带你来我的王府。”   耶律大石掏出了一块儿沉甸甸的令牌,递到我手中。我接过,从份量来看应该是纯金打造的,又是一种莫名的感动,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了我,除非我快要饿死时,不然是绝对不会拿去换钱的……   那令牌上雕刻这一只下山的猛虎,旁边是“定南王”三个大字。“定南王”,这是要灭我大宋啊!   “大哥,不要再送了,小弟就此别过,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一定会来找你的。”我在马上向大哥示意,又看你一眼站在大哥身后的耶律淑音,我俩始终没有说话,我就拨转马头要走了。   “兄弟,一定要保重啊!”   “大哥,你也是……”我扬起马鞭,狠抽下去,骏马就像离线的箭一样,飞奔了出去,“一定要记住我……苏陌!”我也不知道我这是给大哥说的还是对淑音说的,又或者是给他俩说的。总之,我叫“苏陌”。   赶了一天的路,终于是与大军汇合了,一路上一直在思考,父亲和狄青老将军问起来我应该如何答复,可不能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救了敌国郡主,还和敌军主帅,我们的敌人耶律大石结拜,这不是找死嘛,非被他们关进大牢不可,就算父亲大人和狄青老将军不怪罪我,别有用心之人肯定要大做文章了。   “苏老弟,你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一天一夜,杳无音信,老夫很是担心啊!”   走进营帐,狄青老将军就迎了上来,抓住我的手,一阵嘘寒问暖,我心里很是收益,但就是这个“苏老弟”,很让我难为情,狄青老将军叫我“苏老弟”,那么我爹……应该……怎么称呼呢?哈哈……   “让狄老将军担心了,苏陌很是惭愧,当时追敌军的漏网之鱼,但还是没有追上,还迷了路,寻觅了一天一夜才和大军汇合。唉!我辜负了老将军的厚望,罪过罪过啊!”   我双手掩面,显出很惭愧很有负罪感的样子。心想这样的话他们不会再追问了吧,这样就可以隐瞒我和敌军主帅结拜的事了,心中不免有点得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知道你不行,还非要逞强!”父亲这时阴着一张脸,看着我没好气的说道。   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说好男儿要多多磨练,但是他也不能一直打击我啊,我也需要鼓励的啊!   “苏先锋,不要这么说嘛,苏老弟年级还小,对于行军作战没有经验,这也不能怪他嘛,多多学习就好了,以后一定会成为大宋朝的栋梁之才。”   还是狄青老将军的话听着舒心,我这老爹总是打击我的积极性,这可不是好的教育方法啊。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也不会让狄老将军失望的。”我也赶紧出来表明自己的心意,侧眼望去,父亲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好好,你下去休息吧,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更加迫近边境了,想必离敌军也更近了,要多加小心才是。”狄青老将军这句话像是对我说的,实则是告诫营帐里的所有人。   “遵命!”   进入营帐,张所看到我进来,往旁边挪了挪,我躺在了他的身旁,牛贲的呼噜声早已是震天动地,还时不时的说一两句梦话,我和张所相视一笑,也无不羡慕他的这种性格,大大咧咧的多好,无忧无虑的生活,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别人顶着,自己又何苦杞人忧天。   “苏兄,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没出什么大事吧!”张所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啊……没有……没什么大事,就是迷路了,让我一阵好找。”我还在想着这两天的事情,想起了耶律淑音,想起了刚刚义结金兰的大哥耶律大石,想起了我突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所有的所有百感交集。突然听到张所如此一问,拉回了我飘忽不定的深思,倒是显得有点惊慌失措了。   “真羡慕!牛大哥呀,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好!”我又一阵感叹,不免话语之间显得有点悲怆。   张所很诧异的看着我,“有心事?”他肯定觉得我小小年纪,却是让人捉摸不透,说话也跟个大人一般。   “你俩在说啥悄悄话,是不是说俺老牛的坏话。”   我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正在踌躇之际,牛大哥突然转过身来,闷哼一声,把我俩都吓了一跳。   “你这么聪明,谁还敢说您的坏话呀。哈哈……”张所大笑着说道,我也不禁笑了起来。   “休要在我面前打哈哈,俺是个粗人,但也有粗中有细的时候,老实交代吧,是不是想明早趁我还没起来,偷吃我的那份早饭?哼哼……”   看着牛贲像个小孩子一样,那种语气,那种说话时可爱的样子,让我忍俊不禁,一把拉过他来,“牛大哥,你放心,没人要和你抢吃的,要不小弟的那份早饭也给你吃吧。哈哈……”   “那感情好啊,看吧,这才是好兄弟,讲义气。”牛贲笑嘻嘻的对这我俩说道,又冲着张所做鬼脸,挑眉,那意思好像是说,“兄弟,要不把你的那一份也给我吧。”   张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吃货,一天就知道吃,小心撑死你!”   “咦……那可不会,俺是个粗人,才不会像你这样的文文弱弱的一副书生模样的,我可是吃多少都不多啊!”牛贲那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营帐。   “小点声,不要吵到别人。”   牛贲双手掩嘴,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那表情甚是滑稽。   “兄弟们,还是睡觉吧,明天可就要上战场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唉……”旁边的一个兄弟说道,看他的表情甚是沮丧,看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战争啊战争,总是苦了老百姓。 卷一 第十章 命悬一线,得众将舍命相救   “这位兄弟,不用担心,好男儿不该如此儿女情长,这是保家卫国的好事,正是血染疆场,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看开点儿!”我不禁有很大的感触,虽然自己内心很茫然,但也得说一些豪言壮语宽慰别人,我也是够心酸的。   阖家团圆的美梦被洪厚的号角声打破,从梦中惊醒,这是起床的号角声,我翻身起来,使劲摇着牛贲的胳膊,张所在一旁看的直乐,可是牛贲确是雷打不动,鼾声依旧此起彼伏。   我和张所相视一笑,说道,“开饭啦,开饭啦!”   牛贲腾的从床上翻了起来,半睁着睡眼嚷道,“不要……不要抢俺老牛的早饭!”   “哈哈……你这个饭桶,赶紧起床,穿衣服,不然……不然你的早饭真就被别人给吃了,到时候可不要嚎啕大哭啊!”张所被他逗的差点笑得背过了气,捂着肚子,断断续续的说道。   牛贲看到我和张所都笑得前俯后仰,才明白了过来,知道自己是被我俩给戏耍了,没好气的吼道,“你俩不厚道啊,大清早的就开俺老牛的玩笑,吃饭的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呢!”   “快点走啦,再在哪儿抱怨早饭可就真被我们给吃完了啊。”我跟张所有说有笑的说道,向着营帐外走去。   “我说你俩等等俺……”牛贲扯过衣服边走边穿边抱怨。“你俩不厚道啊!不行,今早你俩的早饭都得给俺老牛吃……”   “喂喂,等等……你俩听到了没有……”   号角又是一阵长鸣,这次的节奏快了许多,要上战场了,狄青老将军和苏念先锋,蔡京监军站在大军前面,点将台上威风凛凛,全军披挂整齐,金枪银杆,看起来一阵甚是威严。   “全军将士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可恨的敌军屠戮我们的兄弟姐妹,残杀我们的亲人,抢夺我们的财产,我们应该奋起反抗,打败敌军,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亲人!全军将士们……让我们挥动手中的长矛,冲锋陷阵,不斩楼兰誓不还!”   “不斩楼兰誓不还,不斩楼兰誓不还……”呐喊声惊天动地。   “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全军将士跟着狄老将军扯着嗓子高声呐喊,狄老将军不苟言笑,一扫平日的慈眉善目,威严之及。   狄老将军这一阵洗脑还是很彻底的嘛,全军士气高涨,斗志高昂,就应该这样。   “出发……”   随着狄老将军一声令下,出征的号角声响起,大军浩浩荡荡向前开进,绵延数里。   我来到了狄老将军,父亲跟前,我整了整衣衫,向前拱手说道,“狄老将军,请允许我上阵杀敌!”   狄青老将军看到我稚嫩的脸庞,和那种同仇敌忾的深情,不禁微微一笑。   “苏老弟,勇气可嘉嘛!上战场可不是玩过家家,非同儿戏,那可是要死人的,你还是不去的好,等你长大了自有机会报效国家。”   听得狄老将军如此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但心中仍然是失望多一点儿。   “元帅,犬子虽然不才,幸得还有一腔热血,你就让他上战场吧,权当历练历练。”父亲大人在一旁对狄青老将军恭敬的说道,看到老将军似乎有点动容了。   我心想,有戏。和父亲眼神交流了瞬间,父亲紧接着说道,“元帅,想当初我也是这个年纪就跟着您南征北战,驰骋沙场了,你就让犬子跟大军一起吧。”   “好吧……”狄青老将军终于是答应了,又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异常的坚定,“战场上风云变化多端,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为上,保护好自己。”   “老将军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大家的。”我兴奋的说道。   “哈哈……那你可要好好保护大家哦。”狄老将军也跟我开起了玩笑。   我也能理解父亲的想法,哪一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虽然战场凶险万分,但是好男儿怎么能临阵退缩呢,就当越战越勇才是。   行军至一线峡,宋辽两军相遇,排开阵势,我和张所,牛贲三人紧跟在狄青老将军和父亲身后。定睛一看,敌军中并未看到耶律大石和耶律淑音,想必这并不是敌方主力,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而已。但是他们以逸待劳,再者一线峡,两处皆是悬崖峭壁,只有中间一条大道,确实是一个打伏击战的好地方,敌方占据了天时、地利,我们确实得小心谨慎!   一线峡,顾名思义,就是进入此中,必是命悬一线,只有一线生机。   狄老将军身经百战,我所顾虑的他早已看出来,因此拍马上前,向敌方说道,“怎么不见贵军主帅耶律大石,想必你这只是先头部队,我方大军数倍于你,我不想乘人之危,你们让开道路,待得于贵方主力决战。”   “老匹夫,休要大放厥词,在此狂言乱语,收拾尔等老弱病残何须耶律元帅亲自动手。”   听到敌方将领如此说话,全军上下都按耐不住了,大有和这厮决一生死的劲头。   狄老将军倒显得很坦然,令旗一挥,全军上下摆开阵势。   两翼将士一手执盾牌,一手执短刀,中路则是一个长矛方阵。这样布阵是为了防止敌军在一线峡山崖两侧设伏,如果伏兵居高临下放箭或放滚石、木雷时,两翼手执盾牌的将士则可以向中靠拢,保护中路的长矛方阵,避免更大的死伤。狄老将军如此布阵甚是合理,此阵攻防兼备。   狄青老将军是先礼后兵,一看双方谈不拢,那就兵刃相见又何妨。电光火石之间,双方主将一声令下,战马嘶鸣,喊杀声想起,刹那间,黄沙染上了殷红。   我和牛贲率领长矛方阵向着敌军战阵冲去,张所则是指挥着两翼的方阵紧跟长矛方阵,负责策应保护,狄老将军则是居中指挥,神态自若。   我和牛贲配合的很是默契,一路左冲右突,指南打北,你来我往,一时间敌军战阵已经被我军冲的零零散散。我军人数数倍于敌,再者敌方是以骑兵最为彪悍,但是在这一线峡,只有一个狭长的甬道,不像草原那样可以纵横驰骋,因此敌军优势无法施展,再者我军人多,一时间敌军已败象已现。   “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苏大人,看来我们都老了。”狄青老将军笑着对我父亲苏念说道。   苏念双手抱拳,深施以礼,“老将军说的哪里话,老将军老当益壮,堪比廉颇黄忠,以后还要跟着老将军继续行军作战,为国家建功立业呢。”   狄青知道苏大人是宽慰自己,人还是得服老啊!幸得年轻一辈中有如此诸多翘楚,社稷有望,家国之幸啊。狄老将军如此想了片刻,回过神来,只见我座下骏马驰骋,左冲右突,一杆银枪舞的虎虎生风,顷刻间,已将敌军数名将领挑于马下。   “哈哈……苏大人,令公子可谓是人中龙凤啊!想不到武艺如此超群,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天才,好好……好啊!以后的大宋朝可得要靠你们父子做中流砥柱啊。”   苏念听到狄青老将军如此夸奖,脸上一阵通红,羞得一直低下头,待到老将军说罢,慌忙应道,“老将军,你可折煞末将了,我大宋朝人才济济,国运昌盛,我父子只需兢兢业业,略尽微薄之力,披肝沥胆,在所不惜。”   “苏大人,过谦了……”狄老将军笑着说道。   “小心……”   狄老将军看到山崖两侧的敌军张弓搭箭,大喊一声。喊声未到,箭雨已至。狄老将军挥动令旗,两翼将士向中靠拢,手执盾牌,保护中路方阵。但还是有很多将士中箭负伤,手执盾牌的士兵快速靠过去,保护伤员。   正当我杀的正起劲之时,箭雨袭来,我挥动手中的银枪,随手抡起一个三百六十度的保护伞,护住自己的身躯。箭雨太密,座下的骏马身中数箭,终于是支撑不住了,倒了下去,我从马上摔了下来,挥动这银枪,格挡袭来的箭雨。   “快……快……保护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看到我坠马,周围手执盾牌的士兵迅速向我靠来,将我保护其中。而我却在疑惑,刚才多么危险,这是对我我而言,对敌军而言,刚刚千钧一发之际,正是进攻的好时机,奇怪的是敌军并没有进攻,箭雨也嘎然而止,大有鸣金收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