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没欠你什么   是夜,汉诺威私人公寓。   “咳……咳!”江浣整个人从灌满水的浴缸里面抽出身子,无力感倏地传遍四肢百骸。   下午的手术,她已经透支了体力,再加上晚上有点感冒,吃了点药,昏昏沉沉的差点把自己呛死在浴缸里面。   江浣阖上眼,几秒钟后,一旁的手机不断地响着。   “喂……”   电话那头传来略带着公式化的声音,“江小姐,你的未婚夫嫖娼被抓,现在在警察局,麻烦你来一趟。”   对方讲完后,江浣放在浴缸沿边的指甲一划拉,发出刺啦的声音。   她低下头,黑色湿发遮住了她的眉目。   “江小姐?”   “好。”   半个小时后。   江浣停好了车,一身黑地走进了警察局,她报上了姓,年轻的警察就领着她朝里走去。   警察敲门推开,江浣微微颔首,再一抬眸就看见半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莫东辰。   他怀里面半倚着的性感女子,正一脸娇羞地在男人胸膛中画着圈,“左少,好好的约会搞成这破玩意,你说应该怎么罚他们?”   “罚什么罚,警察局不更有情趣点?”   “莫少,你真坏……”   “坏什么坏,你不就喜欢我坏?”   男人女人正你侬我侬,根本不在意门口的动静。   初出茅庐的年轻警察,瞧着这败坏风气得一幕,义正言辞地斥责了几句。   他临走之前怜悯地看了一眼江浣,还好心地关上了门。   这时候,男人才抬头,并没意外,只是掀了掀眼皮,笑意没了。   江浣没过多的犹豫,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抬脚朝里走,而性感女妖娆地走过来,冲她笑,“江二小姐好久不见。”   ‘江二小姐’称呼一出,男人眸子一瞬阴鸷下来。   性感女娇俏地笑,她微弯腰,“还不知道江小姐记得我吗?上次您来酒店捉……”   江浣这才抬头正眼瞧了下,见她胸前那抹春光,一阵恶心,顺手就从提包里拿出手机,咔嚓一声响,声音很淡,“再来污染我的视线,明天就让你上微博头条。”   她的声音还带着点病后的嘶哑,“名字我都取好了,著名女主播与金主不得不说的秘密。”   男人听着那道不同往常的嗓音,他转头,紧盯着江浣。   旁边的性感女气的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   江浣走向莫东辰的位置,平静地打量着沙发上的男人,视线在男人身上转了一圈,确认他没事后,开腔,“没事了就跟我回去。”   男人笑的讥讽,微起身一把扣住江浣的手腕,“做都没做,这就没事了?”   江浣身子虚,而男人力气大,半个身子差点栽在了男人身上。   她好不容易站定后,抬眸看去,果然瞧见了男人眼底的厌恶。   “怎么,我就这么吸引你?”男人力气更大了,扯得江浣倒吸一口冷气。   江浣目光微闪,伸手就将旁边散乱的衣服砸在了男人的脸上,“莫东辰,干净的女人你不上,非要上一个这样的女人。”   江浣闭眼,喘着气,话从细齿往外蹦,“到时候我会站在医院门口亲自迎接你。”   一瞬间,局里面异常的安静,气氛诡异到了极致。   江浣脑仁疼得很是厉害,也没再看男人一眼,她就朝门外走去。   耗了这么多年,在警察局捉奸,还是头一遭。   门外走廊。   江浣被追上来的男人粗鲁地掼在了冰凉的墙壁上,很疼。   她没溢出声,眉眼冷了下来,左脚毫不留情地就踹了过去。   “不要我碰?”莫东辰猛地冷笑出声,右腿直接扣住江浣的左腿膝盖,“江浣你以为你骨子里有多高尚,哭着求着嫁给我。”   他空了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眼神阴鸷,“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姓江的女人,还有你这张脸。”   江浣脸色更白了,心尖在庝,她一把挥开男人的手掌,哑着嗓音,“莫东辰,这么多年了,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江家和莫家的订婚一开始不是她,她不过是生在江家,姓江,恰好和那人有几分相像罢了。   莫东辰脸色冷到了极致,他面目狰狞地冲着江浣吼叫,“给我闭嘴。”   江浣呼吸一滞,睫羽轻轻颤抖着,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放不下。   她心里难受到了极致。   最后咬牙,拼尽全力推开了莫东辰,她扶着墙走着,男人也没有追上来。   另一边。   “陆总,这件事情这样解决就可以了。”陈局边说边笑,脸上地褶子都开花了。   身旁的男人颔首,不失礼貌道,“还是麻烦陈局了。”   陈局笑了笑,“陆总,哪里哪里。”   他停了一步,伸出左手示意身旁的男人先请。   路过拐角处,江浣觉得药劲上来,整个人更晕了,浑浑噩噩中她听到有人说话。   她按着太阳穴转弯,脚下一软,没了力气,人就往前硬生生地栽了下去。   没有疼痛,反而是温热的触感。   江浣费力睁开眼睑,眼前是苍劲有力的手臂,她下意识地抬眸,瞧见高大的男人身影,氤氲中看不清男人的面孔。   “谢谢。” 正文 第2章 这个男人好熟   江浣致谢后,继续朝前走着,和男人擦肩而过的时,迷糊中她仿佛瞥见了男人半隐在灯光下的俊脸。   陈局眼尖地瞧见了男人微皱起的眉,他立马上前解释着,“陆总,刚这是江家二小姐——江浣。人美、家世好、智商高,唯一不足的就是吊死在了莫家少爷那歪脖子树上。”   他还想再说,瞥见了男人微冷的神情,立刻闭上了嘴。   “陈局长,倒是知道的详细。”   “不满你说,这江二小姐捉奸捉多了,能不记住吗?。”   男人没搭话,眸色不明。   ……   几天后,南城娱乐报大手笔地让江浣还有莫东辰以及与他调情的女人齐齐上了杂志。   一时间,北城吃瓜群众热闹地看戏,江浣再一次成为了笑柄。   夜晚,酒吧。   迷乱的灯光下,男女扭动,奢靡的气息萦绕。   南乔怒,“莫东城白瞎了那双狗眼,拉眼垫鼻削骨的改造货他妈的也下的了嘴!”她拿起水晶盘里的刀往空气一划拉,“明天我就去划烂狗男女的脸。”   江浣将南乔手中的刀换成叉,“乔乔,用叉好,叉子不够锋利,划拉下来断断续续地,更痛。”   南乔沉默,将手中的叉扔掉。   果然女人狠心起来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   江浣迷离着双眸,她轻轻吐着气,“南乔,我难受。”   南乔正经起来了神色,一脸心疼地瞧着江浣,“浣浣。”   江浣一拍桌,“兴致来了,走,玩游戏。“   “……”游戏?   南乔卒,丫的,白瞎了她刚刚的心疼。   ……   两人互相扶着走在包间外面的过道中。   南乔用胳膊肘戳着江浣,她朝最里面努了努嘴,“浣浣,我就选这间了。”   江浣顺着南乔指的方位看去,一间很不起眼的包间。   “乔乔,换一间,我总觉得不踏实。”江浣皱眉。   南乔拍了下江浣的肩膀,率先朝里走着,“不行,老娘就看对眼了。”   几分钟后。   外面等待的江浣没收到信息。   心里一紧,她着急地推开了门,一眼尽收里面的场景。   环顾一周,正对面角落里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看不清神色,只能隐约瞧见男人分明的下颚和性感的薄唇……   江浣黑眸一转,为什么觉得这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听见动静,正使劲挤在男人身边的南乔回头,狗腿地迎了她后,甩了句不要打扰她泡仔,就把江浣扔到了一旁。   暗淡的紫色灯光下,有人递过来酒,江浣笑着婉拒。   她暗自找了个没人拿的酒杯,又拿起了未开封过的矿泉水倒着,很不好意思道,“抱歉,我酒精过敏。”   好像有视线看过来,江浣下意识地迎上。   看不见人,也能感受到男人深沉的目光。   江浣一惊,猛地就将酒杯中的水喝了下去,等最后一口喝完,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这边,顾轻舟晃着酒杯,似有若无地笑看了眼半隐黑暗里的男人。   他道:“三哥,这杯,这酒不是你的吗?”   众人:卧|槽,这太牛叉了,三哥的东西也敢动?   黑暗中男人身影纹丝不动,如墨的眸扫到江浣身上时,气压低了很多。   众人噤声,而当事人浑然未觉地瞪着水汪汪的美眸起身。   晃着走,众人心颤,哐当一声一倒,众人惊呆。   “哟……竟然还是个男人!”   江浣在男人怀里面像猪一样拱了下,抬眸间周围的气压又低了好几度。   酒劲上头,她软软地一笑,白皙的手掌还顺势刮了下男人的脸,吹了声口哨,“手感挺不错嘛,也不知道那里怎么样。”   “……” 正文 第3章 惹不起也躲不起   陆荆北深沉的双眸终于泛起波澜,眼底聚起戾气。   他稳如泰山的身形一动,毫不留情地就将身上的女人扔开。   陆荆北掸着身上的脏东西,他起身,眯眸,声线如碎冰,“滚。”   平生第一次有人质疑他是不是个男人,怀疑他的哪方面!   南乔回过神来,跃到江浣面前,她一手撑着江浣的身子,一手拍着她的脸,“浣浣?”   也没等江浣回答,南乔草草地倒了歉,就扶着她走了。   南乔扶着江浣随意进了个空包间。   南乔将江浣放下,拍着胸脯惊魂未定,不愧是江小姐,这战斗力非比寻常!   她瞧着江浣安静地躺着,才去前台开包间。   南乔走后的两三分钟。   江浣支吾着,捏着腰就起来了,醉着酒,思维跟不上,她迷糊地看了很久才勉强记起来了点事。   江浣起身,她转着出了门,走廊内昏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你好,卫生间怎么走?”   她瞥见一黑影,那黑影对她指了指卫生间,本能道谢后顺着走了过去。   好心人顾轻舟叼着烟,坏笑看着刚那道婀娜的身影。   ……   男厕所内。   陆荆北正开闸放水,厕所门就被打开,继而晃荡进来了一个女人。   女人匀净的脸通红,醉眼朦胧,飘忽着到了盥洗池边,有水声响起,她将脑袋伸了过去。   从镜子倒映着,陆荆北深邃的眸瞥见女人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间,细细地喘着气。   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一抖,放水完毕。   安静的空间里面时不时传着女人的声音。   陆荆北俊脸瞬间阴沉,他拉起裤子拉链,冷着脸抬脚就朝外走。   不知羞耻的女人!   却等到门口时,陆荆北硬生生地折回了盥洗池边,洗手。   水声哗啦啦着。   身旁的江浣晃着身子,探了个脑袋过来,“这是女厕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荆北漆黑的眸子微转,视线就落在了她脸上。   这醉酒的女人仿佛认出了他。   下一秒,她托着腮笑着,“男人来女厕所……是不是人妖啊?”   “……”   温度降到零下,空气已经结冰。   陆荆北俊脸黑得彻底,男人周身都散发着戾气,“滚。”   真是疯女人一个!   他冷着俊脸,抬脚往外走去,身后的女人却一个健步就到了他身边,柔软的身体就直接贴了过来。   陆荆北一僵,就这一瞬间,江浣纤细的双臂就环上了他的脖颈,她仰着头,细细地喘息着,“人妖也是会有反应的对不对?”   一口一个人妖,陆荆北黑着脸就要将身上的女人扔掉。   大手拉开她,江浣复而又贴上来,她悲伤地喃喃道:“为什么没反应,为什么没反应?”   到最后,江浣红着眼眶,死死地抱住了男人,“我就这么差劲吗?就连你都没反应!”   有泪水划过,女人呜咽着,“怪不得……莫东辰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   看来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哭鬼。   陆荆北深邃如墨的双眸微眯,他手指就扣住了江浣纤细的腰,双手一用力,江浣就被他推到了盥洗台上。 正文 第4章 爱哭鬼   陆荆北这一推按理来说没什么,但江浣醉酒,酒劲彻底上头,原本还有点意识的她是彻底醉了。   女人身子一软,人就往后栽去,而后面就是硬邦邦的墙壁和易碎的镜子。   陆荆北下意识地抬手捞住江浣,张开的手掌扣在她腰肢上,以免她栽下去。   他视线在她迷醉的脸上看了好几秒种。   “江……”   紧闭的薄唇被吻住,陆荆北眸子狠狠一震。   身上的女人还在攻略着他,男人伸手将她拉开,几乎是沉着声,“江……”   陆荆北从喉咙里挤出的话再次被封住,怀里的女人还极其不安分地对他上下其手。   他浓眉紧拧,沉脸,大掌再次拉开她,女人却又被贴上来。   不过短短几分钟,他就被侵犯了三次!   陆荆北耳边响起女人柔喘的声音,他虎躯一紧,大掌将软若无骨的女人紧紧地压在了怀里。   手掌游离着,滑到了她后脑勺,往前一带,男人低头粗暴地吻住了她。   又重又凶地吻,醉酒的江浣完全招架不住。   她嘤嘤着,身子乱搅着,却更加激起了男人的欲望。   镜子里倒映着这对男女的身影,卫生间中暧昧的气息飘散着。   突然,厕所门被人直接踹开。   陆荆北看过去,古井如墨的眸毫无波澜。   进来的人是南乔,她看见两人在盥洗池上热|吻的景象,先是蒙圈,然后马上尖叫了出来。   南乔飞速几步,就将江浣拽了下来,护到了身后,她咬牙切齿地望向陆荆北。   男人纹丝不动……   五分钟后,南乔一脸不甘地扶着醉乎乎的江浣从男厕所出来,她嘟嘟嚷嚷地骂着,完全没留意到一闪而过的人。   厕所内。   陆荆北从容不迫地洗着手,掸起来的水不小心洒在纯黑西裤上。   他眯眸,低头,视线落了下去,瞧着某处,停住,一瞬间,他双眸变得幽深了起来。   他透过镜子,望见了倚在门上坏笑的顾轻舟。   瞧见陆荆北看见他,顾轻舟笑得更乐了,“三哥…我今天办的事情可还行?”   陆荆北薄唇扬起一抹冷笑,路过顾轻舟时,落下了一句话,“明天金小姐的相亲记得准时到。”   一听这话,顾轻舟浑身都痛了起来,脑子里浮现出金小姐……庞大的身躯,他就忍不住想吐。   他嗷嗷地叫苦不迭?,刚想说什么,奈何男人早就看不见影子了。   顾轻舟绝望了,他拍着脑袋,就不明白了!江浣毕竟是三哥看上的人,怎么就让她跑了呢?   ……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坐在桌前的江浣恍若未闻。   她低着头,右手捏着报告书,十分钟前是这一页,十分钟后还是这一页。   敲门声一直继续,女人依然未动。   直到门被推开,探进了一脑袋。   “江医生……太好了,原来你在啊!”   被叫到名字,江浣猛然惊醒,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瞧见是对面心脏科的王医生。   她还来不及说话,王医生就已经握住了她手,很着急地说:“江医生,我家里面出了点事情,很急,还得麻烦你帮我照看下这边了。”   看出了王医生的着急和担心,江浣连声应着,起身穿上白大褂就跟着王医生往外走着。   一边走,一边交接,四五分钟后,江浣这外科动手术的医生就挪了阵地。   待到王医生离开,江浣立刻坐下,原本满脸微笑的她瞬间没了笑容。   她双手烦躁地拍了下脸颊,想起今天早上醒来时南乔告诉她的话:昨天晚上,喝醉了的她不仅调戏了一个男人,而且还在男厕所里面 骚扰一个男人,挂在男人身上激情热吻,还上下其手。   最可耻的是,这两男人还是陆家的那位!   江浣眼前还是南乔磕着瓜子吐槽她的画面:浣浣,瞧瞧你昨天晚上欲求不满的模样,真真是,何必大好青春浪费在莫东城身上。   南乔摇头晃脑着,哎,这就是头上一片青青草,身下一圆干净田。   想到这里,江浣呜嚎一声,抓着头发瘫在了位上。   敲门声响起。   “请进。” 正文 第5章 小三找上门   江浣坐直了身体,低着头整理着装,顺便调节个人情绪。   身为医生,要有职业道德,不能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里面来。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响起。   江浣抬头,看见来人,一瞬间,她脸色就冷了冷。   是上次警察局捉奸的女人。   “哟,江二小姐,真是巧了又见面了。”   金媛媛拉开椅子坐下,嘴里说着好巧,但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一回事。   江浣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病?”   出乎意料地金媛媛没有生气,反而是抠着指甲笑,"江二小姐对待莫少身边的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态度差。"   金媛媛故意笑了笑,“不都是莫少的女人……江二小姐至于这么盛气凌人吗?”   江浣唇瓣微勾起了点弧度,“从上到下都整了一遍,就是没有把脑子好好整下。”   金媛媛脸色一变,江浣毫不在意,她起身,将办公室门敞开。   办公室的人还咬牙切齿着,而江浣没理,只是双手插在白大褂里面,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直到视线落在某一处。   她眉微挑,声音提地很高,“哎,小林啊,这里有病人走错科了,妇产科的,好像是私生活紊乱……”   这话一出,金媛媛僵红着脸,她快步走到江浣面前,抬起手,却在周围人的注视和议论下,只逼出一句,"江浣,你别以为你就比我有多干净,呸,走着瞧!"   说完话,金媛媛落荒而逃。   而江浣只是纹丝不动,冷眼瞧着,直到金媛媛的身影消失不见,她强撑着的身子才晃了晃。   四年了,已经四年了,这种关于捉奸的或者是挑衅的,她几乎都要麻木了。   江浣闭上眼,心尖都在抽痛,她真怕……有朝一日,她的心不会再有任何感受了。   而且她昨天晚上,她……   江浣脑子开始晕了。   周围看热闹的已经散了,江浣微低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才走了几步,就撞上了人。   “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她语气十分懊恼。   江浣还未来得及抬头之前,头顶上响起低沉的男声。   “江小姐,若我没有记错这已经是你四次故意触碰我了。”   在故意两字上,低沉的男声加重了语气。   听见这声音,低着头的江浣有几秒钟的愕然。   背上一阵冷流上来,江浣打了一个寒颤,抬起了头,视线落在了面前男人的身上。   这是第一次,江浣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长相。   面前站着的男人,身形高大而又挺拔,双眉浓密,鼻梁高挺,唇却很薄,面部线条流畅,五官刀削斧凿。他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右臂微曲,西装外套搭在手腕上,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和黑色马夹。   第一眼时,江浣觉得这个男人是温文尔雅的,但是,第二眼,她又觉得面前高大的男人带着强大的震慑气场,完全不似表面。   男人明显不悦的声音再次响起,“江小姐,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三次四次就不是了。”   很明显地,话里面还有对她的质疑。   江浣不傻,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对,这三番两次的“巧合”,若是她也会想歪了。   何况是他这种身份的男人。   “陆先生?我对我的行为深感抱歉,当然了,还有前几次,我都应该跟你好好道歉下。”   江浣露出了抱歉的笑容,后退了一步,身子微微下俯表示着歉意。   男人恍若未闻,深邃的视线只是紧盯着她。   他不说话,江浣觉得,恩,就尴尬了,但好在,她自我安慰能力不错,像陆老板这种身份的人,当然地有架子拿乔了。   而且,他一定不屑和她一般见识。   这么想着,江浣对面前的男人笑地越发真诚了,“还望陆先生能够多多海涵,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知道是她哪句话说的不对,江浣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压低了。 正文 第6章 海涵你那件事   江浣一脸懵逼,脑子里迅速回想着之前说过的话,而面前的男人却抬脚逼近了她。   “海涵什么?”陆荆北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的视线太过压迫,江浣瞬间感受到不自在,正刚想接话。   陆荆北已经淡淡出口,“是海涵撞我怀里面,还是摸了我,或者是强吻了我?”   直白的话语让江浣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不知如何答话。   面前的男人似乎恍然未觉江浣的尴尬,只是敛眸盯着她。   江浣放在白大褂里面的手握紧,再次露出的礼貌的笑容,“陆先生,昨天喝醉了,冒犯你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况且本来就是她不对。   此时的江浣还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她被强吻了,道貌岸然的男人!   周边的气压终于回升,陆荆北的脸色明显地缓和了许多。   江浣舔了舔唇,小口地吁出了一口气。   男人将视线从江浣的脸上移开,伸手掸了掸西服外套,随即,他深沉的目光又落在了江浣脸上。   下意识地,江浣又紧绷了起来,她微微探了探脑袋,试探性地问:“陆先生?”   “江小姐,你很漂亮,但不是陆某喜欢的类型。”   男人的声音很平淡没有起伏。   这句话让江浣愣住了,她还未回过神,男人紧接着又说着,“尤其是不喜欢没有职业操守的人。”   江浣脑袋轰地一下炸了,没有职业操守,说的是她?   可以侮辱她,但是绝对不能侮辱她的职业,江浣绷着脸开始卷袖子,正打算好好教育教育一番,可惜男人高大的身影早已走远了。   后知后觉地,江浣才反应过来陆荆北话里所指:是她刚刚关于金媛媛撒的谎。   原来陆荆北也是在看热闹!又再次被他撞见了,怪不得他这么说,尴尬死了。   突然,江浣羞红了脸,她心虚地咳嗽了几声,四周张望了下,便双手插兜急匆匆地离开。   ……   晚上。   华灯初上,江浣开车到了远山别墅。   她才刚刚下车,刘妈就迎了上来。   刘妈从小照顾江浣,所以一路上,江浣都在和刘妈撒着娇。   直到转入客厅,   江浣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杜丽江时,她笑容一下子收敛了很多。   刘妈看到这一幕,轻轻拍了拍江浣的手背。   江浣侧头,又露出笑容,示意刘妈放心。   待到刘妈退开时,江浣上前对着杜丽江疏离的唤了声,“大伯母。”   坐在沙发上的杜丽江眼都没太抬一下。   江浣也不在意,反正她的礼数已经敬到,转身离开,朝着楼上走去。   她从小父母双亡,寄在爷爷家长大。   自她父母出事后,他们江家就没有分家的习惯了,一家人都住在一起,所以她也等同于是在大伯父寄在大伯父名下。   很小的时候,江浣就知道爷爷和大伯父喜欢她,对她好,但是大伯母讨厌她。   曾经她也谋求过大伯母的喜欢,直到她多次听到大伯母恶意辱骂她去世地双亲时,打心底不喜欢杜丽江了。   前几年两人还表面上客气着,但自从江雨柔出国,紧接着她和莫东城订婚后,杜丽江是表面上的客气都不愿意给她了。   凑巧的是,才上了几节楼梯,迎面而下的是老爷子江国中和左手旁搀扶的大伯父江乐贤。 正文 第7章 你受委屈了   江浣眉眼自然涌出温情,柔声唤了两人,又快速上前扶在了老爷子右手旁。   近年来,约莫是老爷子真过了岁数,又加上年轻时期一心扑在江家的事业上,透支了太多的健康,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尤其是这一年来,吃药进医院的次数明显多了,但可喜地是,每次老爷子见到江浣,精神总会健硕许多。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老爷子轻拍着江浣的手,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江家历代都是豪门世家,繁文缛节的鬼规矩挺多,轮到老爷子这辈,消停了许多,再加上嫁过来的杜丽江,这食不言的规矩早就没影了。   “爸,柔柔她……”   杜丽江的话才刚开了个头,一旁的江乐贤就夹起了菜和肉往她碗里面放。   他是微起身子,恰恰好从中间隔开了杜丽江和老爷子的视线。   杜丽江话被打断,左手指压着筷子,恼怒地刮了江乐贤一眼,不甘地重新坐在江乐贤旁边,扫了眼桌上的老爷子和江浣。   江乐贤压低着声音,带着劝阻的意味,“丽江,一会我就跟爸谈。”   杜丽江冷眼看着江乐贤,微摇了下脑袋,满脸嘲讽,“就你。”   满满地凌人的轻蔑硬是逼得江乐贤狼狈的转了脸。   对面的动静早就已经惹得江浣抬眼而观,两人的吵闹对她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垂下眼睑,她心神动了动,不知道江雨柔在外面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主位上的老爷子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是疼爱地为江浣碗里添着菜。   江浣埋头吃着,还时不时抬眼冲老爷子撒着娇。   对面的杜丽江筷子拿起又放下,频繁几次,又在看到老爷子和江浣的温馨互动后,胸膛中郁集的气如何也顺畅不了,她又开口,“爸,柔柔她……”   这一次,不仅是江浣看了过去,就连老爷子也放下了筷子,满脸威严地扫了过去。   杜丽江感受到老爷子散发的不悦,眼神微闪,却在思及到孑身一人在外漂泊的女儿时,又坐直了身子道:“爸,柔柔在外读书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我和乐贤琢磨着啊,等柔柔毕业了就让她回国发展,毕竟咱江家家底盘踞在国内,与其让她在国外蹉跎个几年之后再回国发展,倒不如一毕业就回国。”   “再说了,柔柔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在外好几年……”   说到这里,杜丽江眼里闪着泪光,“我和乐贤着实思念她,想她落叶归根,该回家了。”   这一番话下来,情深意切。   旁边看戏的江浣都忍不住为之拍手叫好。   “她二姑家给她气受了?”老爷子问道。   杜丽江愣了下,回过神来后,立马回道:“爸,没有的事。”   江雨柔在国外读书,一直住在二姑家,哪里称得上一句孤身一人。   “只是……再怎么亲近,也终归不如在自己的家里面。柔柔啊,可是一直记挂着爸您在的,总是念叨着您的身体。”   老爷子动了动手,杜丽江便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江浣未说话,全程保持着安静。   老爷子吃了几口菜,看了眼低眉的江浣,到底还是念着江雨柔是自个的亲孙女,沉声道:“等她脾性磨够了了,该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这两口子当然以为他老了,好糊弄了,江雨柔在国外的那些糟心事,他哪一件不知道?   但正因他明着偏向江浣,又想要将这一碗水端平,对在国外的江雨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杜丽江一听老爷子开口,一喜,又唤了声爸,然后视线转到了江浣身上,一闪而过地怨恨,“反正现在浣浣已经和东城订婚了,柔柔回来……”   这话一开头,饭桌上的气氛立马就凝结了,老爷子脸瞬间垮了下来,杜丽江也被江乐贤扯了回去,紧闭住了嘴噤了声。   被点到名的江浣眼角动了动,依旧没接话,只是站了起来给老爷子盛汤,“爷爷,再喝点汤,暖暖胃。”   老爷子看了眼乖巧的江浣,接过汤,脸色缓和了许多。 正文 第8章 有恃无恐   饭桌上终于安静下来了。   却又过了一阵,老爷子仿佛随口问起一般,“浣浣,你和莫东城最近有进展吗?”   又被问及此事,江浣捏着筷子的手顿住,失神地抿起唇,但她抬眸间却又溢着笑意,“挺好的。”   老爷子年龄虽上来了,但目光越发锐利,看得江浣堪堪别开了脸。   她低低唤了声:“爷爷。”   老爷子看着江浣脸上透露出来的倔强,只能够无力地叹一口气。   他这孙女各方面乖巧懂事,再加上她父母的缘故更是深得他喜爱,只唯独感情这方面让他不甚满意。   当年的事情发生以后,他本就不赞成江浣再和莫东城订婚,却拧不过江浣那倔强的性格,只能暂为妥协。   但是,这几年来,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莫东城是怎么对待江浣的。   “浣浣。”老爷子语气严肃。   江浣抬头,也正了脸色,她应着,“爷爷。”   “你要记住,你是我们江家人,是爷爷疼爱的孙女,有些委屈大可不必受着,凡事都有爷爷在背后给你撑腰。”   近日的委屈尽数涌上来,江浣鼻尖泛着酸,立马低下了头,眼眶红了一转。   杜丽江在旁边看着,咬着牙,脸都气青了。   ……   江浣出了江家,将车开出了大段距离后停在了路边。   正值初夏,昼夜交替过后倒还是散着阵阵的凉意,夜风翻滚着,吹荡着道路两旁的树叶簌簌作响。   扶着额头,闭着眼,江浣回忆着当年发生地事情。   事情很简单,也很狗血——   不过就是莫东城喜欢江雨柔,两人在即将订婚之际,江雨柔却又突然反悔,闹得江家和莫家两家面上都难堪极了。   偏偏就这么世俗的狗血,她江浣喜欢莫东城,所以她也就心甘情愿地捡漏顶上了这个空位。   随之,江雨柔出了国,到后面就演变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江浣和莫东辰相看两两厌,哦,不对,厌的不过是莫东辰而已。   这番凄凉的光景,应得也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景罢了。   手机滴滴地响起,有短信进来。   江浣拿起手机,垂眸,落入眼里的是男人和女人调情的画面,以及下面伴随着的一句挑衅的话语。   都不用看,她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是些什么字眼。   时至今日,在以前的江浣看来愤怒至极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早就已经是low到不入眼的手段了。   兴许是刚从江家出来,还残留着爷爷给的温暖。   江浣将手机用力地扔到了副驾驶上,抬手盖住红了的眼眶,心里面泛着酸疼。   “莫东城。”   她轻轻喃喃着那个人的名字,心就好像被人活生生揪了起来。   江浣摇下车窗,任由晚风吹进来,迎面拍打着她湿漉漉的脸。   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久,江浣脸都僵了,她才动了动,弯腰拿起了手机,按下了转发键。   能有什么办法?   她喜欢莫东城,这是既定的事实,放不下就只能够忍着,反正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不愿去猜测莫东城的反应,江浣再次将手机一扔,拉手刹挂挡开动了车。   也并无多长时间,手机铃声就响起了。   江浣眼角掠了过去,是莫东城的来电。   此时此刻,他的来电并未让她欢喜,反而突生了烦躁。   她握紧了方向盘,任由电话响着。   她现在在跟自己打赌,赌莫东城会打多长时间,又会有几次电话。   结果很快出来:不过五秒钟都未持续,电话就已挂断,彰显着对方的毫无耐心。   江浣半合眼睫,唇瓣边扬起了自嘲的笑容。   却等她抬眸时,偌大的“咔呲”声,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处于本能,江浣停住了车,握着方向盘整个人开始了懵逼状。   她坐在驾驶位上,眨了几下眼睛,试图去回想着刚刚那难听的声音代表着什么。   ……   黑色轿车内。   停下车的司机也是一脸的懵逼,他车开得好好的,也没有违背交通规则,但还是低估了某些蛮横霸道的司机的功力。   后座传来低沉的男声,“老王?”   “陆总,车……”   司机老王回神应着男人的话,还未说完,后座又响起男人的嗓音,“恩,下去看看。”   言语之间听不出男人的喜怒。   老王迅速解着安全带,内心里面暗自问候着挂车的祖宗。   他还未来得及推开车门,后座已响起了开门声,紧接着落下地是男人的话,“你呆在车上,我自行处理。”   迈开一只腿的老王又被砸蒙圈了,刚发生什么了?陆总什么时候对这些小事情上心了? 正文 第9章 现世报   回过神的江浣,终于意识到刚才出了什么事情。   江浣推开车门,快速下车,转身,一脸愧疚地朝着被残害的车走去。   几步的距离之间,车上有人下来。   江浣大致瞄了眼,夜色已昏黑,看不清楚,只能睨见是一个身材高挺的男人。   走近后,在交叠的灯光和月色中,男人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原本很积极赔罪的江浣,脚下步伐却磨磨蹭蹭了起来。   江浣站到男人面前,浑身不是滋味,她搓着手,没着急说话,就讪讪地笑着。   陆荆北轻倚在车身边,视线随着龟缩的江浣而动,面无表情的俊脸透着压迫。   在这般压迫下,江浣硬扯出了笑容。   她道:“陆总,真是好巧啊。”   内心里面却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   最近真是撞了邪,得好好拜拜菩萨了,刮个车都能够刮到姓陆的那里去。   陆荆北没应声,正了身子,修长的手扣着敞开的西装,压人的目光依旧逼迫着江浣。   江浣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侧目偷瞄了下陆荆北身后的车。   恩,好车,豪车,而她刚刚把它刮了。   江浣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头顶上即刻就响起了男人沉稳的声线,“江小姐,持有驾照开车?”   江浣顿住脚步,抬眸,沉默了一秒,“有。”   陆荆北目光锁定着江浣,有那么一晌儿没说话,很明显是在质疑她的话。   就在江浣都以为他会检查她的驾照时,男人却又转了话锋,“有驾照和没驾照没什么区别,对吧,马路杀手江小姐?”   江浣扯着嘴角,只能够僵硬地笑笑,她自知理亏,任由陆荆北数落着。   瞧她这低眉顺眼的模样,陆荆北失了味,没了多余的话,就道:“江小姐,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陆总……”江浣上前一步,凑到了陆荆北跟前,搓了搓手开口询问道:“您这车肯定买保险了吧?”   陆荆北挑眉睨着面前带着谄媚的女人,他单手插进裤兜里,突然一笑,“没有。”   江浣瞬间石化了。   “我不喜麻烦。”他收起笑,又没了表情,抬手点燃一根烟,“全额赔偿就行。”   石化的江浣咔嚓一声碎掉了。   陆荆北说完话没走,似在等烟燃尽,又似是隔着青白的烟雾观看着江浣此刻的表情。   江浣一直未回答,他没了耐心,将烟熄灭,掸了掸衣上的烟灰,转身上车。   “陆总,刚刚开玩笑的吧。”   江浣抢先一步,笑眯眯地凑到了陆荆北的身边。   这么好的车不买保险?鬼才会信!   不知是哪个字眼触到了陆荆北的点,男人猛地回头,凌眉冷眼,语气降低了好几个度,“江小姐是在质疑我的话?”   江浣态度良好,“不敢,不敢。”面上却浮着疑惑,“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他挑眉,语气有点重。   江浣望着陆荆北,没吭声,轻轻点了点头。   空气中传来不轻不重的一声恩,江浣脑子还没转过,他高挺的身影就已经直逼她面前了。   离的太近,男性气息丝丝窜入她的鼻尖,禁不住,江浣想后退几步,偏偏脑中又蹦出全额赔偿的字眼。   是强忍着不适,她硬挺直了脊背,直视着他的深眸。   “有钱,任性。”   不疾不徐地说出此言,陆荆北从西服贴兜里抽出钢笔和纸,刷刷落下几笔,就扔在了江浣的怀里面。   “别想着肇事逃逸。”   然后,他躬身上车,几秒后,车子扬长而去。   江浣愣愣地低头,印入眼帘的是一长串电话号码,快速过了一眼,想起男人刚欠抽的话,她闭眼,低骂了一声。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啊,低俗!   可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正文 第10章 小女子能屈能伸   这几天医院转来了一个重危病人,好几天的高负荷运转,江浣下了手术台之后就昏睡了两三天。   等恢复精神后,江浣拾掇完自己,翻出被她蹂躏的不像话的白纸,拨了电话过去。   她不喜拖事,能早解决就尽早解决。   江浣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今天的陆荆北特别好说话,约莫两三句话的功夫就将时间和地点敲定下来了。   ……   订的是高端饭店,环境清静典雅。   江浣身穿浅粉色长裙,化了淡妆,既不显得隆重但也不会失了礼仪。   为了表示对陆荆北的重视,她还早了十来分钟落座。   陆荆北是踩点到的,西装革履,步伐徐徐。   “陆总,好久不见。”   江浣轻轻一笑,客套的寒暄。   陆荆北淡淡恩了声,解了西装外套递给了服务员,然后落座在她对面。   两人本就不熟,短暂的招呼后便是沉默。   是江浣请客赔礼,她抿了口温水润了润喉,翻开菜单,询着他的口味推荐着菜肴。   两人你来我往,老远望去倒像是一对熟识之人。   点好餐,趁着上菜的空隙间,江浣又闲扯了一两句,就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陆总,那天晚上我太过鲁莽,,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   她没学经商,但从小在江家长大,耳濡目染中也倒是会几句圆腔的话。   陆荆北靠向椅背,双手自然交叠,没接江浣的话。   他不吃她这一套,眯眸盯了她几眼,他道:“车是我爱车。”   江浣没吭声,低头抿了一口温水。   那天晚上灯光昏暗,她没看清楚车的划痕到底有多深。   江浣转眸轻瞅陆荆北,询问道:“刮伤严重吗?”   陆荆北俯身前倾,手指弯曲轻点着圆桌,“不深不浅,恰好一片。”   他指尖按住圆桌,又补充道:“顺便还很认真地撞了我爱车。”   他说得不紧不慢,却又透露出一股凌人的气势。   江浣杏仁微闪,抬手挡了挡陆荆北夺人的视线,脸上一阵汗颜。   菜肴陆陆续续地上来了,打断了两人尴尬的对话。   她们的位置临窗而坐,正对面是旋转玻璃大圆门,江浣再次抬眸间,看见地是拥着女人走进来的莫东城。   他左手搂着女人腰际,右手轻点着女人鼻尖,俊脸是毫不遮掩的宠溺。   男人堂而皇之地动作着,浑然不在意他人目光。   望着这一幕,江浣身形狠狠一震。   陆荆北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扣杯抿酒,深眸动了动。   江浣注意力聚焦在莫东城身上,没察觉到对面男人深沉的目光。   莫东城与怀中的女人调情结束,转脸,视线恰好落在江浣的方位。   看见是她,他笑容即刻褪去,眉眼也冷了下来。   莫东城目光掠过江浣,看到她对面优雅沉稳的男人,眼神瞬间阴鸷。   江浣隔着偌大的距离,仍旧清晰地看见莫东城的厌恶和冷漠,又忆起他刚刚宠溺的笑,两两对比,她的眼睛被刺地生疼。   “江小姐要是不适,我们可改日再谈。”陆荆北挑起白毛巾不急不缓擦拭着手指。   陆荆北的话彻底将江浣的思绪拉了回来,闭眼,深呼吸,睁眼,扬起浅笑,“陆总,您误会了。”   “误会?”陆荆北重复了一遍。   江浣来不顾及心里酸楚的情绪,保持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