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雨中的人 朝阳城内,迎接着罕见的暴雨。在黑夜的笼罩下,雨点放肆的拍打着地面。   黑夜配大雨,再寻常不过的场景了。   豆大的雨点,冲走了白天的喧哗,也冲散了人们出门的yuwang。   素府的轮廓在大雨中显得模糊不清,但仍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近看,府门依旧气派非凡,门前两只镀金石狮依旧泰然自若,两颗拳头大小的绿宝石依旧摄人心魄。被这么有神的两双眼睛盯着,寻常人一定感到浑身不自在。   可惜,此刻这两双眼睛盯着的不是寻常人——能在这么大的雨中巍然不动的,自然不是寻常人。   雨中的人身材高大、壮实,这幅身体看起来依旧充满力量,但拥有它的人现在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微弱的很,仿佛离死不远了。若是让一般练武的人看见这么好的一幅身子就这样死掉,多半的人会暗自感觉可惜。   人虽然已经快死了。脚却坚实有力的踏着地面,腿也如钢铁般直直的支撑着身体。   这具身体给人一种感觉————即使他死了,人也不会倒下。   都已经快死了,还能站得这么挺拔,足以说明这人意志坚定,但死亡本不是靠意志就能避免的东西。眼前的这人身上致命的伤最少有七道,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但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没有人来救他,奇迹将被终结,他还是会死。   “嗒……嗒嗒…………”雨声越来越响,似乎已经吹起了死亡的号角。   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没人帮他,他将撑不过帮个时辰。   可惜,这么大的雨,早已冲散了人们出门的yuwang,谁会冒着大雨出门然后又碰巧经过素府的大门呢?没有,确实没有,不过冒着这么大的雨回家的人还是有的。   “哒哒……哒哒……”只听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夹杂着雨声,轻快传来。   马是好马,蹄铁也是好铁,铁蹄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此刻听来如此的美妙。   马车渐行渐近,因为雨势太大,看不清赶车人的相貌,但单看他挥鞭的手法,也能轻易知道他绝对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底不弱,在这座城里算的上是一流好手。   “嘶~~~”   只听一声尖锐的马嘶声,划破天际。   马车应声急促的停了下来。随即是赶车人的一阵辱骂:“哪个不长眼睛的!这么大的雨,深更半夜的,到素府门前做什么?”   雨中的身影没有回应,此刻,他只怕根本听不到大汉在说什么。   很难让人相信一个人站着就已经晕死过去,赶车的大汉显然也不知道面前之人的状况。   见面前的人背对自己,根本不搭理自己,赶马的人脸色顿时阴了下来,迈出右脚,正准备下车教训面前的人一翻。恰在这时,车内传来了一阵轻柔的声音:“什么事啊?大半夜的,别生是非!”   声音虽然轻柔,却不受雨声的影响,字字入耳。   “是。”赶车人听话的收回将要迈出的右脚,回头向车里答道,接着,又换了副严厉的面孔,对面前的人低喝道:“让开!”   回答他的当然是沉默。   见面前的人无动于衷,赶车人正不知该不该下车的时候,马车的车门打开了一道缝,缝里依稀能看见一张带着面纱的脸。还没让人完全看清,车门便又合上了,随即里面传出一句话:“看看那人怎么了,他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能帮的话就尽量的帮一把。”   “是!”赶车人依旧恭敬的答了一声,下了马车。   赶车人的脚动的同时,手也平直伸了出去,当他的脚迈出两步便停了下来,手刚好伸平,也正好搭住了那人的肩膀。   手一搭上对方的肩膀,赶车人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刚刚还有的怒意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惊奇。   他是个练武之人,而且正好是练手上功夫的。他的手一直感觉很敏锐,可是,现在他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却感觉不到对方的心跳。   “这……好奇怪……”赶车人喃喃道,随即,他脚步更快的动了几下,转到那人的面前,见对方双眼紧闭,他立马将手按在了对方的胸口。感觉了片刻,赶车人向马车道:“大小姐,这人已经死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居然有人站着死。   赶车人的话刚一说完,马车门又开了一道细缝,却并没见有人下来。只见缝里射出一根红色的细线,直直的穿透大雨,缠住了雨中人的脖子,片刻后,车厢里又想起轻柔的声音:“他还有一口气,既然遇见了就是缘分,你先扶他上车吧!”   赶车大汉虽然心有不悦,但还是利落的将面前的人抬上了马车。他陪在大小姐的身旁已经快八年了,从来都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思。   这时,大门旁边的侧门正好打开,一个尖尖的脑袋露了出来。看到马车上的人,仿佛有些陌生,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将门使劲的推开,并挤出一张笑脸,“哎呀!原来是大小姐身边的杨护卫啊,我说怎么会听到马嘶声呢!奴才开门来迟,还望大小姐和杨护为恕罪,呵呵哈……还望恕罪!”   他的话还没说完,侧门已经大开了。而他嘴上虽说恕罪,脸上的表情却像吃了蜜糖一样,仿佛给大小姐开门是他一生最大的荣耀一样。   不过,可惜的是,车里的大小姐只是淡淡道:“土伯辛苦了。”便不再搭理他,就连赶车的杨护卫,也没有多说一句,直直的将马车赶进素府。   被唤作土伯的老仆似乎并没因此而感到不快,依旧一副笑脸将门关上。   迎合着,“不知道大小姐这次来下府有什么事情?不如我现在就去禀告二公子,也好为大小姐接风,呵呵,后院最南边的那间房子还一直为您空着呢!您住多久都没事……”   他还没唠叨完,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里是素府拓展的偏府距京上的主府有千里之遥。大小姐名叫素慧如,刚满二十,饱览群书,聪慧过人。平时在主府做事,但生性喜欢游历,所以有时候会顺路到偏府小住。   刚才土伯说的二公子是素慧如的二哥,也是这里的主事者。管理这里的一切事情。   马车先停在了后院,这么晚了,加上雨声那么大,这次并没有惊动什么人。   开门送素慧如和丫鬟进房后,杨护卫正准备将马车赶走,不料素慧如道:“将车上的人也送进来吧。”   “可是……”杨护卫明显有些犹豫,但抬头看到素慧如不容质疑的眼神后,只好低声道:“是。”说罢便将车上的人背进房。   素慧如作为素府的大小姐,她的闺房是从来都不许别的男人进入的。这一点,在主府或者是这里,都是毋庸置疑的。杨护卫跟随大小姐多年,这次才有幸进一次大小姐的闺房,照话说他应该很高兴,可是这一刻,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次他进来只是为了让另一个快死的男人进门。   虽然,他知道素大小姐心里没怎么想,可是,他就是感觉有些不爽。就好像在心里隔上了一块石头一样。   素慧如的房间很宽敞,一张檀木雕凤chuang靠在进门左边的角落。chuang很大,足足可以容下十个像素大小姐这种身材的人睡觉,可是,这么大一张chuang在这个卧室里,一点都不显得大,相反,还显得有些小。   素慧如并不是那种喜欢铺张浪费的人,虽然以素府的实力,和她对素府所作出的贡献,她本应该享有这么大的房间。但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贡献而住这么大房间的。   但她终究还是住了这么大的房。   原因有两点,一是素慧如精通的东西太多了,喜欢的东西也不少,光是一些乐器书籍就很占地方了,更不谈书桌之类的,她常常兴起而动,有时候半夜起来练练笔、看看书、抚抚琴之类的,这样,她的卧房自然要大一点。二是二公子喜好面子,仿佛在这里若是素慧如住的寒碜了一点,就是掉了他的面子。所以素慧如终究还是住下了这么大的房子。   房子空间虽大,可有一半的地方都被书架和chuang占据了,还有一小半的地方被一些古筝之类的乐器占据了。真正能算的上自由空间的地方并不多。   而在这并不多的空间里,一张躺椅占据了大部分位子。   躺椅上铺着珍贵的上等貂皮,厚厚的一层,看起来都让人有一种扑上去享受一下的冲动。   此刻,那名伤者就被放在了这张躺椅上。   待杨护卫放下伤者之后,大小姐道:“好了,这里没事了,你也下去歇着吧!记住,别在别人面前提到今晚的事。”   “是。”说罢,杨护卫退出房间,顺便将房门带上,上车将马车赶走。他心里虽然很不赞成素慧如将陌生人留在房里,但也绝不会违背她的意思,因为在他心里,素慧如就像神女一样,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她也不会下错命令。   “春儿,将他的上衣脱下来。”素慧如说的很平淡。仿佛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反倒是春儿有些不自然,“可是,大小姐,男女有别啊,咱们留他在这里已经不妥了……”   “行了,清者自清,不用多说了,我也只是为了救人而已,他只剩半口气了,你还不快点,只怕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他了。”   “是……大小姐。”说罢,春儿伸手去脱面前之人湿淋淋的衣服。   “啊!”   不料,刚把衣服拉开一角,春儿便惊呼了一声,急忙捂住了嘴。   素慧如靠近一看,也不由吸了口凉气。原来面前之人的肩上正好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伤口处的肉被大雨一淋已经变得泛白,毫无血色,两瓣肉向两边分开,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周围有些地方发青发紫,像是被击打所致。   “伤口这么深,而且已经伤到了血流旺盛的经脉,他却并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奇怪……真是奇怪……”一边说着,素慧如一边利落的将面前之人的上衣剥去。   入眼的是更为骇人的情景!只见面前之人的身上,一道道伤**叉重叠,如一幅扭曲的画,书写着之前惨烈的经过。   到底是谁,和这名青年有如此大的仇恨,竞忍心下如此毒手。   素慧如和春儿都已说不出话来。   定了定神,素慧如将手搭在面前之人手腕的经脉上,感觉了一会儿,喃喃道:“内部伤了八分,丹田尽碎,看来武功已经废了,心跳微弱,短促,看来极度虚弱……”   春儿也回过神来,小声问道:“他伤成这样,应该没救了吧?”   素慧如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仔细又把了会儿脉,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奇怪,真是奇怪……”似乎若有所思。   “怎么了?”   “他所受的伤已经足够要他的命了,可是有人以奇怪的方法将他的伤压了下来,暂时能保他不死,若再晚一点,恐怕他还是会死。”   “嗯?还有什么手法是大小姐你看不出来的吗?”春儿有些奇怪。   “这个世界大的很,我学医虽有数年,也并不是什么手法都知道。我奇怪的不是这点,而是这些治疗的手段是在伤口造成之后。照话说,伤已经形成之后,这人必定已经危在旦夕,施展医术的人,既然能救他,为何又放任他出来呢?明知道放他出来,他必死无疑,那又何必救他呢?”素慧如道。   “春儿愚钝,也想不明白,那大小姐你说咱们是救还是不救啊?”   “救,当然要救,既然遇见了,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将我的药箱取来,我要尽力一试,能不能救活就看天意了。”   “是,大小姐,我这就去。”说罢,春儿急急走向chuang头。 正文内容 鬼魅般的女子 药箱就在chuang头,素慧如接过之后熟练的打开,一排排的金针立马出现在了眼前,借着烛光,金针反射出一点一点的刺眼光芒。   药箱里的针居然比药还要多。这并不奇怪,素慧如师承“金针妙手”金续命,医术上的绝大多数功夫都在金针上面。   取出两根针,素慧如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闭上眼睛,这并不是因为被金针反射的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实在是眼前这么重的伤,她从未在一个活人身上见过,一时难以让自己平复。   下针,重在稳和准。心不平,就别谈什么稳准了。   素慧如下针,一向以利落闻名。当下,连她在下针之前都迟疑了,可想而知,面前之人的伤并不简单。   突然,大小姐的眼睛睁开了,接着,看不清她怎么出手,只见她手里的针已经不见了,而面前之人的头上,突兀的多出两根闪闪发光的金针。一根定住大迎,一根定住缺盆。   下了两根针,素慧如的手似乎找到了感觉,一连串又下了七八根,都是定在一些止血回气的穴位上。这次七八根针所用的时间只比刚刚两针所用的时间多一点点。   一旁的春儿见素慧如进入状态,安心了不少,悄悄的出门去打了些刚煮好的白茶回来。   这么多年来,素慧如不知道夸过她多少次“做事体贴细心,帮忙甚多了”。可是最让她觉得自己没用的时候就是素慧如施针的时候。   因为那些施针的手法都是不小的秘密,春儿身为一个丫鬟,根本没权学习。虽然素慧如并不在乎她学一点,可她还是选择回避。   打来茶水,素慧如针已施完,正在缝合伤口。   此时,她的脸色比刚刚施针时还要难看,春儿见状,取出一块手帕替素慧如擦了擦头上的汗,“大小姐,看你气色不佳,不如先歇会吧?”   “不必了,早一点处理好,他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增加一分。”   说话间,素慧如似乎快要吐出来了。   春儿无意间看了看躺椅上的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只见她顺势用刚刚给大小姐擦汗的手帕捂住了嘴,快步冲出了房间。白天春儿吃了不少,现在,看见这样的情形她一时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还好她的动作快,不然吐在大小姐身上那就倒霉了。   一出房间,春儿便将手帕扔掉,另一只手拼命抚平胸口。防止再次吐出来。这一刻,她更加佩服大小姐的忍耐性了。躺椅上的那人,身上的伤口本就很深,交错在一次,缝合好的就像伤口上爬了一条条大蜈蚣,没缝合好的,肉都翻开了,被雨水冲的有些发白。整个画面看起来十足的反胃。春儿身为一个丫鬟都看不下去,不知道大小姐是怎么忍住的。   才出来一会儿,春儿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不少。雨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躲在屋檐子下面,还是很快就会被打湿。拍了拍身上的雨滴,春儿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回到了房里。   此时,那人身上的伤口已经缝合的差不多了。大小姐脸色也变得更为苍白。   春儿走过去,“大小姐,缝合伤口不是什么难事,春儿也会,就让春儿来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春儿面色别提有多难看,其间她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躺椅上的人,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其实也感觉没那么吓人。   素慧如摇摇头,“就差一点点了,还是我来吧,我二哥特别看重补血回气,厨房里一年四季都炖着不少滋补汤,你去弄一点来,若是有人在伙房,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他现在这个样子能喝得下去吗?”春儿疑惑道。   “这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素慧如道。   春儿不再多话,离开了房间。   这么晚了,伙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本来,是有一个人留下守夜的,可依仗着晚上没人查班,那唯一守夜的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睡觉去了。   伙房的炉子不少,大多都已经熄了火,还剩两个稍小的炉子没灭,上面炖着两大坛子汤。热气断断续续的从坛子上盖边缘冒出。显然,汤已经炖好了,现在只是在保温。   春儿上前揭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鹤龙骨汤的味道扑面而来。   “有钱人就是不同,这么名贵的鹤龙骨汤一炖就是这么大一锅,啧啧,不多打点实在是浪费了!”春儿一遍感叹一遍抄起勺子拿出一个最大的汤罐子猛打起来。没多久就打了满满一罐。   待春儿抱着汤罐回到房间的时候,那人身上剩下的伤口已经缝合完了。不得不承认,素慧如在针上面的功夫都是出类拔萃的,无论是缝合用的弯针还是治疗用的直针。   春儿进屋后先将汤放在了桌子上,过去扶住素慧如,“大小姐,你先歇一下吧。汤我已经打来了,你也喝一点吧,别搞得他好了,你却倒下了。”   “春儿,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不先处理妥当是不会休息的。”素慧如道。   “这……那就我来喂吧,反正应该不是难事。”春儿可不想素慧如省委一个大小姐,莫名其妙的给个陌生人喂东西。   “呵呵,喂必须是你来喂,因为我要在一旁施针,助他喝下去。你不会以为给一个昏迷的人喂汤真的是件简单的事情吧。”素慧如道。   “哎……这个人的命太好了,居然能碰上像大小姐这样的好人。受这身伤也算是值了。”春儿故意叹道。   “尽说胡话,你受这身伤试试,保准我连施救的机会都没有你就……”素慧如道。   “呼~~~”突然,一阵清风穿过紧闭的窗子吹了进来。素慧如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倒下了,春儿几乎同时倒下。   随着风声,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的屋内。门和窗依旧关着,这人不知道是什么进来的。更奇怪的是,外面那么大的雨,来人身上却没有半点雨滴!   屋里只亮了五根蜡烛,而且三只都在素慧如身旁,其他地方并不算太亮。黑衣人的影子被昏黄的烛光投射到墙上,看起来颇为窈窕。虽然来人蒙着面,看不清是男是女,但从身影上判断,应该是个女的。   很快,这个推测就被证实了,因为黑衣人看到躺椅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小声自语道:   “哎!想不到伤成这样。”声音柔软细腻,听起来确实是个女的。   这人能不开门窗而进来,可见身法不凡。瞬间让素慧如和春儿失去知觉,看来出手也不弱。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敌是友,现在还不太明了。不过,看她眼里没有丝毫的杀机,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   身影一闪,毫无征兆,来人便到了躺椅前。她的脚步似乎并没有动,身子就这样突兀的移动了。若是素慧如和春儿看见这些,一定以为来的不是人,而是鬼。   看清躺椅上伤者的伤势,蒙面人眼里露出一丝怜悯之色,缓缓伸出右手。   那是一只白皙胜雪的手,她的手一伸出,整个屋里似乎也变亮了不少。当然,并不是因为她的手太白而使屋子变亮,而是她手上的一圈泛白的柔光照亮了屋子。   当她的手抚摸上伤者的肩膀时,柔光仿佛有了灵性般,纷纷窜进伤者的身体。待柔光进入,那些原本狰狞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很快,那些伤就好了五成,蒙面人突然收手,白色柔光也突然消失,屋里又恢复了平静。接着,蒙面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画着梅花的小瓶,打开,一股香味立马扩散开来。只见她左手拿瓶,右手轻轻一抚瓶口,一颗药丸被带出来,悬在空中。右手再轻挥一下,药丸便碎成了粉末。   就在药丸碎裂的同时,蒙面人右手飞快的捏了个法诀,周围突然水汽弥漫,合着药粉水雾扑向了伤者。药粉在接触伤者的瞬间,纷纷钻进了他的身体。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   做完这些,蒙面人看了看还在昏迷之中的伤者,似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她转身看了看一旁的春儿和素慧如,突然,眼神一变,一股莫名的气息从她眼里窜出,顿时,整个房间的气氛陡然一变,素慧如和春儿居然莫名的站了起来。但她们的眼睛已然是闭着的。看来只是中了蒙面人的术法而已,并不是真的醒了过来。   等素慧如和春儿不受控制的走到面前,蒙面人开口了,“我们救了躺椅上的人。”声音不同于之前的柔和,显得阴冷无比。   奇怪的是,当她说完,素慧如和春儿居然跟的道:“我们救了躺椅上的人,”声音毫无感情,却传进了她们自己的内心。   蒙面人接着道:“用了最好的药,他恢复得很好。”   素慧如和春儿也跟着道:“用了最好的药,他恢复得很好。”   蒙面人又道:“最后我们都睡了。”   素慧如和春儿也跟着这样练了一遍。然后,她们便闭着眼睛毫无表情的走到chuang上睡下了。   蒙面人最后看了一眼躺椅上的人,眼神有些复杂,扶着伤者躺下,替他盖好被子后,她最终还是飘然离去。什么都没有留下。   过了不久,外面的雨陡然变小,然后完全停了下来。   现在正处暴雨季节,雨来的急去的更急。   蒙面人的来去也正如这场暴雨。   雨停之后,整个府邸显得冷冷清清。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任何声音。   素慧如的房间还是亮的,但里面已经没有醒着的人了。   蜡烛一点点的燃尽,最后,房间变得一片漆黑。又过了不久,天渐渐变亮,一缕晨光射入府邸,紧随着,几扇木门打开,蹒跚的走出几条还带着睡意的身影。 正文内容 清晨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府中的下人也准备做事了。   当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素慧如终于醒了过来。她平时都起得很早,只不过昨天睡得太晚,加上中了催眠术,一时睡久了一点。   看看身边,春儿居然睡在自己chuang上。素慧如正欲叫醒她问个原因,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大府有大府的规矩,春儿身为丫鬟不能睡素慧如的chuang,这是规矩,不过昨天回来比较晚,她想到春儿应该是一时太困了,才睡在了这里,便不再追究了。   毕竟,春儿跟了她这么多年,做事一直不错,素慧如没必要为了点小事而追根究底,再说,她也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   起来后,素慧如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睡得有些皱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昨天睡觉居然连衣服也没脱。难怪现在总感觉身上怪怪的。   “哎!怎么衣服都没脱就睡了?看来昨天确实是太累了。”素慧如这样想到,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来到躺椅前。   躺椅上的伤者面色恢复了很多,不再那么苍白了。揭开被子,素慧如看了看伤口,只见一道道伤疤已经结好。   看着那些结好的疤,素慧如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可是就是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她有个习惯,碰到奇怪的地方就喜欢仔细想清楚。这次也不例外。闭上双眼,素慧如努力的想到底哪里奇怪,可是,心底几句话突兀的占据了脑袋“我们救了他……用了最好的药,他恢复很好……最后我们都睡了………………”   她越是去想,这几句话就越发的根深蒂固。最后,素慧如不得不放弃去思考这些问题。半安慰半催眠着,“他恢复的很好,看来不用太担心。”   就在这时,春儿醒了过来。待她睁开眼睛看清自己周围的情况,立马跳下chuang,见素慧如正看着自己,她满脸窘态,“大小姐,我……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啊?昨晚……昨晚我晕乎乎的什么都记不得了,是不是你要我睡这里的啊?”   其实,春儿自己是在也不清楚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睡在大小姐的房间,不过她还没笨到认为是大小姐自己让她睡这里的。之所以这么问,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而已。   素慧如也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便顺水推舟,“恩,昨晚见你太累了就留你在这里睡下了,睡得怎么样啊?还好吧?”   见素慧如这么说,春儿脸色马上变得晴朗无比,跑到大小姐身边,扶住她的一只胳膊,笑道:“睡得好极了,从没睡过这么柔软的chuang,还是大小姐你体谅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让咱们也能享受享受,呵呵。”   “你呀,这张嘴就是能说,好了,去打点水来吧,昨天我好像脸都没洗就睡了,现在蛮不舒服的。”素慧如还是蛮喜欢春儿这张嘴的,有个乖巧的丫鬟确实能省不少事。   春儿出去之后,素慧如再次检查了一下伤者的情况,顺便把了一次脉,看情况,躺椅上的人已康复了大半,搞不好这几天就可以完全恢复。   不过,她再次确认,对方丹田被重力击碎,不会再有丝毫内劲。   一个武者若是丧失了内劲,顶多在体质上比一般人强一点而已,实力将下降不止一个档次。   抛开那些杂想,素慧如转身来到chuang前。   她有个不好的习惯,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先看一会儿书。所以,在她的chuang前总会放一点书,这里当然也不例外。   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书名就知道是关于地理人物的。这本书她很久以前就看过了,不过现在先来无事,她斜靠着chuang头,又随便翻了起来。   书里记载了这片大陆的大概。但提到最多的却不是这片大陆,而是这片大陆之外的一片神秘地方。既然是神秘的地方,自然很少有人知道实情,所以,书中的东西都不可尽信。   那处神秘地方的名字几乎人人都知道——云外九霄。但真正了解“云外九霄”的人,恐怕少之又少。就好比一些有名的神灵,人人都知道其名字,可真真了解的人却近乎没有。“云外九霄”就是一个恍如神灵的所在。在这片大陆的人心中,那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书中所提到的关于“云外九霄”的内容也是很多人口口相传的。据说,这片大陆几千年来,一直没受境外之争的影响,就是因为有“云外九霄”的庇护。这片大陆处于一个独立的境界,而“云外九霄”就在这个境界的最边上,阻挡了一切来于外境的侵犯。   当然,这只是传言,可信度并不高,也许只是因为人们生活的太过安逸了,才幻想出一种守护这种安逸的势力。就好比人一时走运,就觉得有神灵庇护,幻想出许多根本不存在的神灵。   若“云外九霄”真的不存在,那么这本书无异于一般的怪谈小说。但即使这样,素慧如之前还是认认真真的看完了这本书,原因很简单。素府有很多产业,而这其中很多的部分都有素慧如在负责。平时,她要接待的人自然不少,有时候谈起这些话题,她必须插的上话,所以,了解一下还是应该的。就好比很多重要人物不相信神鬼,却依旧了解一些关于神鬼的传说,一样的道理。   书才翻了十几页,春儿便担着水回来了。素慧如放下书,过去洗脸。春儿借这个机会利索的整理房间,嘴里也没闲下:“我刚刚已经让他们准备热水了,要洗澡的话,随时都可以。”   “恩,我洗完脸便过去。”   “呵呵,这么早就洗澡的人,恐怕只有你了。不等暖和一点再去吗?”春儿笑道。   “这个澡可是昨天就应该泡的,留到现在,不仅不早,反而很晚。”素慧如笑道。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现在就陪你过去吧?”春儿道。   “不用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也有事要做,先忙其他的吧,今天中午,我要出去好好逛逛。”说罢,大小姐带上衣服和一些必备品出门去了。 正文内容 舒燕 素慧如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对这里的房屋分部知道的还算清楚。她的住所在后院,顺着后院边上的石子路一直走,出了后院便是“雅苑”,“雅苑”有三个主要的地方:一个是书房,一个是药房,还有一个是浴堂。   后院分为正院和偏院。正院里住的是二公子的家眷以及二公子的姐妹之类的。偏院则是给素府的来客居住的。正院和偏院只见只有一墙之隔,看起来很近,实际上要想从正院到偏院还是要绕一段距离的。   素慧如并不在这里常住,所以,她的住所在后院里面的偏院。   “雅苑”南侧是二公子的别院,他大多时候住在自己的别院,有时候也会去正院过夜。   “雅苑”、后院、二公子的别院成三角之势排开。其中雅苑起着联通作用。这也方便后院的人和二公子到雅苑看书或者沐浴。   雅苑的正面过去,直走数百步,便是“墨院”。“墨院”里有个最为重要的地方——账房。素府在方圆百里的生意往来,获利多少等等都要在账房记录,核算。而外面各店铺之间的钱财调动都从账房里发出信函。可以说,这间账房就是素府在这一带所有生意往来的中心。   由于账房过于重要,所以,“墨院”其他的建筑都是一些护卫居住。杨护卫就住在那里   雅苑的另外一边是伙房,平时沐浴需要的水便是由伙房提供。   素慧如径直来到浴堂前,浴堂有两个门,左侧是二公子专用的,右侧是女眷用的。至于其他人,只能委屈一下,去素府东南边的一个角落用那个特大号的浴堂了。   伸手推了一下右侧的门,没想到门是虚掩着的。   “难道这么早就有人来沐浴?”素慧如心里暗道。   走进去,面前是一道屏风,虽然看不见浴池,但一阵凌乱的水花声透过屏风传了出来,很明显里面已经有人了。好在考虑到女家眷较多,这里一共有五个不算小的浴池,不会出现等候的现象。   转过屏风,浴池映入眼帘。只见最中间的浴池中一双明亮的大眼盯了过来。看见是素慧如,大眼的主人有些吃惊,“啊!原来是大小姐啊,这次过来的也真够突然的,下人都没来得及回报,不然我一定去接你一程。”   “呵呵,舒燕姐客气了,我昨晚来得比较晚,也就没去打扰你们了。本想先洗完澡再去看你们,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你。也省得我等下去账房找你。算起来我们也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吧,这次定要好好聊聊。”一边说,素慧如一边放下衣物,准备宽衣。   浴堂里明眸大眼的女子叫舒燕,是这里的本地人,十年前,素老爷和夫人来这边游玩的时候看中了她的乖巧,便把她带回京上的主府。到了主府后,她在素慧如身边坐了五年侍读。之后素慧如出门游历,正好这边要拓展分府,于是,舒燕被调到了这边。陪读的时候,她主要学的是记账方面的东西,到了这边,一直在账房做事,一年前,做了这里的账房主事,掌管账房的一切事物。地位仅次于二公子。   见素慧如也要下池,舒燕似乎有些慌张,脱口道:“大小姐!”喊出三个字便没再说什么,但看她脸颊似乎有些汗珠,显然心里很是紧张。   素慧如转身看了舒燕一眼,“怎么了?有事吗?”   舒燕一时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口齿有些不伶俐,“没……没什么,恩,大小姐……”眨眼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现在伙房的热水还不是很多,只有这一个浴池有水,而且,水已经不是很热了,加上又是我洗过的,如果大小姐不急的话,我想,你可以随便逛一下,呆会儿再过来。再说,你好几个月没来这边了,看看这周围的变化也不错啊!”   听到这番话,素慧如心里很是奇怪,浴池里明明热气腾腾,水也好像是刚倒进去的,怎么会不热呢?   很明显,舒燕不希望自己下池。   素慧如不是那种不通人情的人,见舒燕这么坚持,想了想:“好吧,我正好不太习惯在这里沐浴,等一下我会让人把水和浴桶弄到我房间去。那样我也习惯点。呵呵,正好这里的水不热,这下我也不用犹豫了。”说着,素慧如拿起东西往外走。   刚到门口,舒燕突然道:“大小姐……对不起!”   素慧如回头,突然发现浴池的水下隐约有道人影,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舒燕姐你这可就见外了,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自责的,我来的时候就在犹豫,到底是在自己房里还是来这里,真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账房被你打理的很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你所守住的,是素家在这一带最为机密的东西。我们都是素家的骨干,因为肩上的责任,很多别人能轻易享受的东西,我们都要经过深思再决定能否享受。”说罢,她便带上门,快步离开。   素慧如刚走,中间的浴池里便猛的钻出一颗脑袋,赫然竟是二公子。一出来,二公子便拼命的吸了几口气,等缓过气来,才靠近舒燕:“你要是再和她聊会儿,我就直接憋死在下面了!”听口气,他似乎有些不爽。   舒燕现在被素慧如的几句话说得有点走神了,并没理会一旁的二公子。   “嘿!怎么了?”二公子在舒燕眼前挥了挥手,“被我妹子的几句话就说的走神啦?”   “你还是尽快离开的好,不然大小姐再来,看到了就不好了!”舒燕心情欠佳,直接下了逐客令,语气也有些不对。   “哟!这是怎么了?闹脾气了?”二公子言语讥讽道:“再怎么说,我是堂堂素家的二公子,而你不过是个由下人提拔起来的账房管事而已。被看到了又怎么样,她身为我的亲妹妹难道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倒是你,说不定就倒霉了。你要搞清楚形式,是你怕被看见,而不是我,所以,请我离开的时候客气点!”   见二公子又摆起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舒燕眼中的厌恶之色更浓。但她知道此刻说什么没用,所以,她选择用行动来告诉二公子,只见她起身,轻巧的离开离开浴池,利落的披上了衣服。快步离开了浴室,只留给二公子一个背影。   你不离开,那就我离开,绝不低声下气的求人。这便是舒燕。   看着舒燕离开的背影,二公子脸上的怒意更加明显。他本就是个小心眼的人,如果不是身为素府的二公子,恐怕他会因为自己的小心眼吃不少亏。 正文内容 离奇的醒来 离开浴堂,素慧如越想越明白,心情越变越差。本来,雨后的清晨别有风味,若是洗个澡,再四处走走,必然是件不错的事情,可惜,现在她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吩咐伙房准备水和浴桶之后,素慧如便转身朝后院走去。回到房间,春儿正好准备出来。   “呀!大小姐你怎么又回来啦?”春儿问道。   “恩,没事,我突然决定要他们把浴桶搬到房间来。等一下他们就会过来了,咱们先布置一下,别让那些下人看到房里的伤者。虽然说清者自清,但瓜田李下,总会招来一些流言,还是小心的好。”   “恩!我这就把他藏好,大小姐尽管放心!”说着率先来到躺椅前,右手从伤者的颈部穿过,貌似要将人抱走。可惜,她毕竟是个女孩,躺椅上的人也长得很是结实。只见她还没将人的头抬高一尺,便胳膊一酸,害得那伤者“扑”的一下又摔了下去。   “好重啊!”春儿叹道。   素慧如正好带上门过来,见状,笑道:“那么大个人,我们两个都很难移动,再说又能移到哪里去呢?我说藏起来,意思是用些东西把她盖起来,再掩饰一下就可以了,等一下我在门前四五步的地方放个屏风,只让下人进屋一两步,放下浴桶就离开。这样就没事了,不用费力去移动这么重的一个人。”   “哈,还是大小姐你聪明,这样,只要稍微盖一下,以防万一就可以了,的确省事许多。我这就移几面屏风到门前。”说罢,春儿将chuang边的屏风移了几块,将房间内靠近门的地方围了起来,这样,下人什么都看不见。   素慧如也顺便将躺椅上的人盖了起来。   布置完毕,下人正好过来,在屋外敲了两下门,“大小姐,浴桶和热水都弄过来了,请开一下门。”   春儿过去开了门,带头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另外四个人抬着浴桶,六个人分别提着一大桶水。桶上都盖着盖子,这是为了房子路上的东西掉进桶里。还有两个丫头提着篮子,里面是些用来添加进浴桶里的东西。   春儿指了指自己站的地方,“你们先把桶抬进来吧,放在这儿,小心点,别碰到屏风。不然你们这个月就白做了。”说着,春儿让开,走出门,来到领头的老妇人身边,道:“水可是好水?”   老妇人听到这问题,忙拍着胸脯道:“这你可放心,水用得可是上等青铜大皿烧出来的,而且是取的中间的,和二公子沐浴用的水一模一样,你就请大小姐尽管放心。”   这一带的水质不怎么好,烧出来的水,下面有时候有点沉淀,不过,像大小姐这样的人来这里做客,下人们还是会细心对待的。   很快,木桶被放好,水也加了进去,篮子放在了一边,边上还有一桶没加,这是用来自己控制的,若是泡的时间久点,感觉水凉了,就可以适当的加一点。   忙完后,下人们行了礼便纷纷离开。春儿顺势将门关上。这时素慧如也从屏风后出来。开始宽衣。   和春儿一起添加完花瓣之类的东西后,素慧如泡进了浴桶。水温刚好,泡在里面,闻着花香,她的心情不再那么糟糕了。   春儿见素慧如似乎放松开来,问道:“大小姐,看你回来之后心情似乎很不好,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也许春儿能替你分担?”   浴桶中的素慧如没有回答,此刻,她正想着舒燕的事,不想多说什么话。   舒燕毕竟和素慧如有同窗之谊,素慧如打心底还是希望舒燕能过得好,但舒燕身处要职,一个不小心不仅会害了她自己,还会给素府造成不小的损失。虽然舒燕比素慧如要大七八岁,可素慧如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从浴堂回来之后,素慧如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似的。首先,莫名奇妙的救了一个善恶不知的人,这次又无意间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   “哎!看来这次探查之行不会太顺利了”想到这里,素慧如轻叹道。   一旁的春儿见她叹气,道:“大小姐,那么多复杂的事情你都解决的很好,也没见你叹过气,今天到底是为什么事烦心啊?”   “没什么。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希望是我自己多心了。”素慧如道。   可是,这句话实在是说得不巧,刚刚还说希望是自己多心,结果马上就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只见房间内的气息突然凝固,素慧如和春儿都不禁打了个冷战。接着,凝固的气氛突然膨胀。屋内不少东西被掀翻,包括哪些挡在躺椅和浴桶之间的屏风。   屏风一倒,素慧如和春儿齐齐往躺椅看去。只见之前还躺着的伤者已经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杀意,正盯着素慧如和春儿。右手捏着剑诀,左手紧紧按着自己的丹田。   素慧如见状,首先考虑到的居然不是安全,而是自己的清白,只见她下意识的用手挡在了胸前。春儿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呆立一旁。   就在这时,躺椅上的人左腿突然一弯,人半蹲下来,按丹田处的左手更用力的挤压着丹田。同时,那人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身上散发的气势也陡然降低了不少。   似乎想起了什么,躺椅上的人脚尖微微动了一下,整个人突兀的久出现在了浴桶前,眼中似乎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那实在不是人的速度,素慧如好歹是大家子弟,见过的高手不计其数,可她从没见过速度如此之快的人。更令她惊奇的是,把脉的时候,她明明确定对方丹田尽碎,不会再有丝毫的内劲,却不料对方现在能有如此能力。   此刻,那双带着杀意的双眼近距离的盯着素慧如的眼睛,搞的一向镇定的她忘记了言语。   对方先发话了,声音有些虚弱,但字字清晰:“这是哪里?你是谁?”说话的时候,他的右手已经指住了素慧如。素慧如完全相信,对方捏着剑诀的右手只要一发力,就能取自己的性命。   缓过气来,素慧如道:“这是素家的地方,我是救你的人。”   对方还想再问什么,可是,突然他脸色一变,似乎痛苦万分,接着便再次不由自主的蹲了下去。   这时,他身上的气劲再次变弱,濒临消失。春儿这时也回过神来,想去扶一把,可又有些不敢。   片刻,春儿就不需要为扶与不扶这个问题纠结了,因为对方再次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力,右手也扶在了浴桶上,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接着,他毫不理会面前的两人,自语道:“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不!我不相信,我的力量!”   说着说着,他身上那种慑人的气势完全消失。本来,他的丹田已经碎了,刚刚所释放的,只是经脉中残存的最后一点内劲,现在,最后一点内劲也如蜡烛般燃尽,从此,他将很难再有昔日的成就。   他体内的情况,自己当然再清楚不过了,可是,他还是不愿相信。   隐约中,他记得自己的丹田在混乱中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持续打击,但以他的功体特性,只有一个人能毁掉他的丹田。他实在不愿相信出手的是那个人!   “不,不会是他!”他自语道,可惜,这些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说服不了自己,他转而自问。结果没有任何答案。   一旁的素慧如和春儿虽然完全被忽视,但再怎么说对方还站在面前,素慧如也不好去穿衣服,春儿也不好乱动,免得惊倒对方,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良久,对方一直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浴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可那人没有丝毫走开的意思。   好在那人似乎已经镇定了不少,素慧如也实在受不了了,道:“可否请你让开一下,我要起来传衣服了。”   对方没有回话。素慧如只好在问一遍。   对方依旧没有回话,这时春儿看不过去了,也壮着胆子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别人一个黄花大闺女洗澡,你赖在这里不走,到底什么意思啊?”   还是春儿的嗓门比较大。对方终于回过神来。他似乎已经妥协了事实,神情恍惚的走到躺椅前,盘腿坐下,开始调息。这其实只是徒劳罢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可就是有点不甘心,想试试而已。 正文内容 竟成护卫 见对方终于走开,春儿借这个机会,竖起了几块屏风,素慧如也趁机穿好衣服。好在对方刚才并没心看她外露的chunguang,否着她不仅辛苦救人,还被所救的人看去不该看的东西,那样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今天素慧如也真够不顺的,想洗个舒服的澡都那么困难,先是去了浴堂洗不了,现在回到房里又是被一个男的守在旁边,根本谈不上洗的舒服。   那人在躺椅上调息了片刻,好像并没有什么起色,他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但一段时间后,他还是平静下来,看来已经真正接受了现实。   素慧如见对方平静下来,走过去柔声道:“这个世界上一生都练不出内劲的人多的是,但他们大多都活得并不差。你其实没必要那么在意,说不定,这反而是你的福气,可以让你远离江湖的纷争。”   “江湖……江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人问的语气中略带疑惑,似乎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江湖。   这一问真的把专心于经商的素慧如问住了,倒是旁边的春儿插嘴,“江湖啊,就是那些打打杀杀的人给自己的生活环境取的名字。你也身在江湖吧?”   “哦……江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很贴切,我也许也身在江湖吧……”   “看样子,你似乎很少在外面走动,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仇家,将你伤成这样呢?”素慧如问道。   “仇家!”躺椅上的人回想了片刻,最后无奈了苦笑,“呵!伤我的人,是我出生入死追随的人,那样的人算得上是仇家吗?”   “只要身在江湖,难免被出卖,不过,被出卖之后,讨回公道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有时候,你过得比伤你的人要好,这也是一种讨回公道的方法。何况这血雨腥风的江湖,本就没什么值得人留恋的。如果你有心放下一切,我可以帮你安排个差事,让你过些平淡的生活。”素慧如本不想节外生枝,但听对方言语,似乎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一时间,她有了帮他一把的想法。   “哼!有些情况你并不了解,说出这些话很简单,但真正要做到放下并非易事。”   素慧如道:“这世上没有化解不了的仇恨,只要用足够的时间去平息自己的内心,仇总是会慢慢变淡,直到消失。”   “可惜,我现在一点也静不下来,那个人不死,我的心永远也静不下来!”   见对方眼中的戾气越来越重,素慧如直到不宜再谈这方面的事,转过话题,道:“你应该几天没吃东西了吧,饿了没,我要春儿弄点东西来。”   说着,素慧如朝一旁的春儿使了个眼色,春儿正要出门,不料,躺椅上的人道:“不用了,我最多也才七八天没吃而已,虽然消耗了不少能量,但现在还不想吃什么。”   “七八天!”素慧如和春儿几乎异口同声。   躺椅上的人,随口说的话真的是把两人吓到了,七八天不吃,若是常人早饿的快死了。   “嗯?你们似乎很惊讶?不过也难怪,我刚醒的时候,体内还有些余力,看的出你们体质很是虚弱,我想你们应该每天都要吃东西吧?”   还是素慧如见多识广,回忆了一下以前看过的书籍,“我想起来了,有一本书上曾今提到过,人要是功力达到“回天”的境界,是可以好几天不吃。据我所知,当今世上,能达到“回天”境界的人少之又少。不是一派宗主,就是一方豪强。看来你之前的武功修为应该很不错。”   “‘回天’,这我没听过,也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境界……啊!”   突然躺椅上的人似乎伤势发作,脸颊痛渗出一行汗珠,人也深深的低下头,牙关紧咬,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   素慧如见状,将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感觉了片刻,“他的气力又在流失,不知道最后会成什么样子。”   春儿急着问道:“没有解救的方法吗?”   素慧如无奈的摇摇头,道:“这似乎是一种特殊的功法所致,我连他中的是什么术都不知道,根本无从着手,胡乱下针,一不小心,情况只会更糟。”   “那……这会危及性命吗?”春儿问道。   “应该不会,但从此以后,他气力大量流失,恐怕连常人也不如。”素慧如似乎回答的很无奈,本来她很想帮他一把,可惜,实在是无从着手。   “那岂不就是废人一个了?”春儿仍有些不相信,毕竟,刚刚还那么威猛的人,一下子变成一个废人,谁都难免会感觉有点可惜。   “哎!也许是吧……”   素慧如刚说完,躺椅上的人平息了过来,“想不到,我实在想不到他会动用这样的术。这样也好,能令我更加坚定杀他的决心!”   见对方恨意越来越强烈,素慧如道:“你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怎么继续活下去,而不是想着报仇。”   这句话直接点到了他的痛处,确实,现在自己不仅丹田尽废,连他好不容易练的“玄黄不灭体”都被废去了大半,虽然功体还剩一点,但想报仇简直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他无奈道:“想不到我会沦落至此。确实,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继续活下去,可惜,我眼前的路一片迷茫。根本不知道怎么走。”   “既然你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不如暂时跟在我身边吧,过几天我就要回京上的总府,到时候我在总府给你安排个你能做的差事,也好让你先安定下来。”素慧如道。   想了想,躺椅上的人道:“好吧,我叫秦逸,多谢你帮助,他日必定回报。”   这人说话不带谦虚,不像别人那样,什么“小姐”、“在下”等等谦词一概不说。   春儿听得有些别扭,素慧如倒是没感觉,回道:“小女子姓素,救你只是出于医者的职责,不用挂心。还有,这几天我暂时不会上京,你已经醒来了,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我的房里。在别人面前你就说是我的护卫,等一下我跟杨护卫说一声,让他带你到护卫居住的地方,给你安置个地方,顺便可以保护你。”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一般未出嫁的女子不会随意告诉别人名字。   “保护?我看不必了,虽然我功力尽失,体质也损伤大半,但自保还是可以的。”说着,秦逸下了躺椅,右脚一用力,只见一块地板被生生踩得裂开,一道道裂痕像蜘蛛网一样散开。   不理会素慧如的春儿吃惊的样子,秦逸继续道:“我的内息已经基本稳定了,不会再有气力流失的情况。还有,我不喜欢和一群人住一起,晚上我就睡府外面吧。”   秦逸说话一点也不唯唯诺诺,没有一点下人的样子。   素慧如见对方要住府外面,拦住道:“你现在身无分文,外面什么地方都要钱你又能住哪里呢?”   “钱?我记起来了,以前走动的时候是什么都需要钱。不如你给我一点钱吧。”秦逸说得理所当然,似乎素慧如应该给钱他似的。   春儿第一次见到这么无奈的人,别人救了他,他还不客气的向别人要钱,一时气愤不过,“你这人这么这样啊,大小姐救了你,你一点不客气不说,还开口要钱,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啊,应该要帮你的吗?再说钱又不好赚,凭什么要给你,大小姐帮你安排住处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别得寸进尺好不好!”   秦逸一时无语。   不料,旁白的素慧如却是答应的爽快,“我可以给你钱,但只是预付,之后你还是要偿还。怎么样?”   素慧如眼光独到,见秦逸功力尽废还有异于常人的力量,一时对秦逸的身份有些好奇了。钱对她这个大小姐来说算不了什么,干脆她就卖这个人情。   秦逸听完,答应下来,“怎么偿还?”   素慧如道:“我暂时没想好,而且你也还没从我这里拿钱,到时候看你拿了多少钱,我再决定你怎么偿还吧。”   秦逸认可了素慧如的话,“那我们下午就去外面看看,找个清幽的地方租住下来。”   “可以,不过,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为了不让别人乱说,你的身份是我的贴身护卫。”素慧如强调道。   秦逸点头默许。 正文内容 素府的异常 见秦逸答应下来,素慧如转过话题道:“现在还早,还要将近时辰才是吃饭的时间,吃饭之前我想去账房看看,秦护卫你跟我来,春儿你顺道去叫一下杨护卫,让他也到账房外等我。”   “是。”春儿答完便跟着素慧如和秦逸出门,顺便将门关上。   到了“墨院”三人分开,素慧如朝账房走去,秦逸跟在身侧。   不可否认,秦逸是个当护卫的料子,虽然功力尽失,但护卫应有的谨慎和专注他都保持的很好。   这里在素府内部,不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不过,看秦逸的态度,即使出现异常情况,他也能以半废的身躯,保护好素慧如。   从跟在素慧如身边开始,秦逸一句话也没说,素慧如也没有主动挑起什么话短,直直的往账房走。   现在,她很在意一件事情,而那件事情必须要到账房确认。她由衷的希望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但也实在很想快点确认清楚。   于是,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快的忘了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   通往账房的路必须进过一道短巷,巷子两边房屋的屋檐似乎被大雨冲的有些松动了,仿佛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素慧如没注意到这一点,可秦逸注意到了。   就在素慧如踏步快要走进巷子的时候,屋顶似乎有一阵轻微的颤动,松动的屋檐一片片掉了下来。她还没察觉,秦逸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尽量压低,然后自己摊着手挡在了她的上方。   屋檐边上的瓦片霹雳啪啦的砸在了地上,叮叮当当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因为还在巷口,加上秦逸反应迅速,素慧如并没有受伤。   但看着地上的瓦片,素慧如的脸色比真正被砸到还难看。不是因为害怕——这点瓦片根本砸不死人,她之所以脸色如此难看,只因为这里莫名其妙的掉下瓦片使她越发担心一件事情。   站起身,素慧如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二话没说,准备走进巷子。突然,她的手被拉住,拉她的人是秦逸。   素慧如转身挣开手,目光不移的看着秦逸,似乎要一个突然抓她的理由。   秦逸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这瓦片掉得有古怪,还是先不要过去吧?”   “古怪?什么古怪?”素慧如心里其实有了一定的预感,但还是想听听秦逸的说法。   “刚刚你正要进巷子的时候,屋顶上似乎有一股波动,我内力尽失,感觉的不太明显,但那绝对不是风。”秦逸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人为的?”素慧如追问道。   “不知道,但这瓦片掉得太巧了,我一向认为过于巧合的事必定不单纯。”   “既然你不确定,那就随我过去吧!看你动作老到,应该不会被几片碎瓦吓到吧?”素慧如明明也感觉很蹊跷,但她依旧很坚定的要去账房。   秦逸当然不会害怕这么几片碎瓦,他只是怕素慧如受伤而已。既然素慧如这么坚持,他也只好照做。但他实在想不通素慧如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着去账房。   就在两人准备过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喝止的声音:“慧如别过去。”   素慧如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这里最大的主——二公子。   见素慧如停下,二公子带着几名护卫快步赶过来,“慧如妹子,还好二哥我正好路过,不然你可能要被砸的不轻啊,你不知道,这两天下那么大的雨,加上这巷子两边的房子都有点年头了,一个没挨住,都松动了,随时都会掉点东西下来。这两天我已经封了这条账房的必经之路,账房昨天就已经禁止出入了。这两天你还是别过去了,陪二哥好好逛逛,咱兄妹两也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吧?说实话,二哥挺惦记你的。”   “啊,账房禁止出入?那每天必须处理的事情怎么办?”素慧如问道。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二哥自有办法,相信这次你来也是为了散散心吧。这些烦人的事情就不要去管它了。”二公子道。   素慧如知道今天怕是没机会过去了,眼光一亮,看了看破碎不堪的巷子,故作担忧,“哎!想不到素府里面用上等材质搭建的房屋都有被冲坏的时候。”   二公子还不明白素慧如到底想说什么,敷衍道:“房子再坚固也抵不住风雨侵蚀啊!”   素慧如眼光一闪,话锋一转,“是啊,房子再坚固也抵不住风雨侵蚀,我想其他一些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咱们素府在这一代的一些重要产业的房屋,已经有些年头了。万万不能像这个巷子一样掉什么东西下来。那样真的会影响到我们素府的形象。小妹我好不容易来这边一次,又正好碰到这样的事情,可不能不管了。二哥,不如你从拨点钱给我,我就代劳一下,趁着几天有空,去看看外面产业的房屋,也好修补一下。”   “呵呵呵……这些事自然有下人去办。慧如你原来是客,好好休息一下,陪陪二哥就可以了,呵呵,你呀,还是以前那个性,什么事都喜欢抢着去做。这性子可是要改改了,不然,咱素家以后越来越大你岂不是要累死啊?”   “二哥这是什么话?怎么无故咒小妹死啊?这让小妹怎么想才好啊?”   “不不不,慧如你误会了,二哥不是那个意思……”二公子开始有点紧张了,他从没说赢过这个妹妹,这次,他好像也没什么把握。   不等他说完,素慧如抢着道:“那二哥你是答应让小妹尽点心意啰!二哥请放心,小妹一定尽力将这件事情办好。二哥你可要尽量快点拨钱下来啊,府内的房子塌一两个还没事,外头若是出问题了,砸到了工人或顾客,可是会直接印象素府在这一带的威望!”   二公子本想拒绝,但想了想似乎有了新主意,“既然你这么想替二哥分忧。好吧,察看产业房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府外的人也有很多做事认真的人,这些事他们会处理好的,要不等他们统计完要修的房屋,到时候需要向账房借钱的时候就由你负责分配。这两天他们暂时还统计不全,账房也掉不动钱,你也不用急于这两天去巡视,毕竟素府产业众多,你一个人也不好检查,你说呢?”   这里毕竟是二公子说了算,素慧如明白逼得紧了很可能使自己已经争得的东西丢掉,于是答道:“二哥说得有理,那不知二哥准备让我什么时候开始做事呢?”   “不急,明天正好是我二十八岁的生辰。等帮二哥庆祝玩了,府外的管事们业差不多统计完了,那时你也可以放心的做事了”   目的答成,素慧如转移话题,道:“呵呵,你看,我都差点忘了明天是二哥的生辰了,还好现在记起来也不晚,今天下午我就出府一趟,选个礼物,定让二哥喜欢。”   “呵呵,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现在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那小妹就先告退了。”说着素慧如带着秦逸准备离开。   当秦逸经过二公子身边时,二公子突然道:“嘿,慧如,这人怎么这么面生啊?以前不都是杨护卫跟着你的吗?”   素府上层的人都知道素慧如的贴身护卫只有一个,那就是杨护卫。突然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二公子还以为素慧如换了护卫。   “杨护卫还没过来,这是我新任用的护卫,姓秦,有什么问题吗?”   “不,当然没问题了,多个护卫,慧如你也多一分安全,这是好事啊。既然他是你的护卫,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最近一些强盗劫匪很是猖狂,二哥我这心一直都悬着,现在看见府内出现陌生的面孔我都不自觉的变得有点紧张。”二公子这话似乎别有意思。   “哦!量那些劫匪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到这满是护卫的素府来捣乱。二哥你最近可能是太忙了,好好休息一下应该会好一点。小妹不打扰了,先下去处理点私事。”说完,素慧如带着秦逸朝后院走去。   等她走了之后,二公子狠狠了咬了咬牙,低声自语道:“你居然想查我!这次我不仅要让你什么都查不到,还要你被父亲训斥一翻。”   旁边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仆人听到二公子的话,道:“二公子您可要谨慎一点才好,您那个妹妹可是出了名的头脑谨慎。昨晚子时过后她才来这里,居然这么早就察觉到这里的问题,要不是咱们有了准备,恐怕这次就不好收尾了。”   “张伯你也太小心了,她一个二十不到的丫头,能有多大能耐。今天她都无功而返,之后我让她更加查不到什么。”二公子的语气很是高傲,但对那名被唤作张伯的人还算尊敬。   张伯以前也有自己的名字,八年前跟了二公子时候一直以张伯自居,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了。就连二公子,有时候也要想一下才记起他的名字。   “老仆认为不让她插手,她才什么都查不到。”张伯道。   “哦,张伯原来是怪我答应让她查检房屋啊。其实我也不想答应,可以,依她的性格,她一旦感觉到说明奇怪的地方,就算我不答应,她也会暗中查个没完,倒不如让她去查检府外的房屋,那样总比她在府内乱转要好。” 正文内容 逼战 折返回来,素慧如直接去自己的住处。刚刚急于解开疑惑,只是随便整理了一下头发,现在她还想趁吃饭之前再整理一翻。   路上,秦逸忍不住道:“你似乎认为账房有问题?”   素慧如没有否定,道:“账房汇聚了素府方圆百里大小行业之间的银两调度,账务计算等等。可谓是重中之重。容不得丝毫马虎,而这里账房的总管是我以前的侍读,她的行为更容不得半点出格。一开始,我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所以,有点担心这里的账房。本来只是去确认一下,求个心安,没想到我二哥这么坚定的不想我去查。”   “这样岂不是越发说明有问题?”秦逸道。   “也许并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我也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素慧如道。   “既然你心中有疑惑,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去查个明白呢?这样也省得费事。”秦逸道。   “哎!我也想直截了当的查个明白,可惜,这里做主的是我二哥,我这次来只是游玩一下,增加一些阅历,根本没权利去查什么。这点,我二哥也猜到了,所以,他不会放任我乱来的,哪怕只是为了面子,他也觉不会让我明目张胆的去查。”   “那你可以写信给你父亲,他同意了,一切不久好办了吗?”秦逸道。   “呵,没那么简单,从这里到京上,最少要十几天,等信再传回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何况,我根本没什么证据,只是心里有点担心而已。也许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毕竟这里管事的是她的亲哥哥,素慧如现在仍是希望这里一切都没什么问题。   “那你征求去查府外产业的房子,想必也是为了解除心里的疑惑吧?”秦逸问道。   “你很聪明,在府内,二哥肯定不会让我放开手脚,府外就不同了,他要管也不是那么简单。我相信,如果府里真的有问题,府外也是有所表现。”说到这里,素慧如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忙道:“秦逸,你要知道这些话本不该对你说的。我看你不像上面小人,刚才又那么拼命的替我挡瓦,所以一时没有把持住自己这样嘴,希望你别乱说。”   “你尽管放心,这几天,我会用行动让你知道,跟我说这些话是正确的。”秦逸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自信,丝毫不像一个被废去丹田的人应有的神情。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门前。   门前是一排间隔的柱子,柱子之间连接着一排高两尺半的护栏,护栏对着门的地方断开一个比门略宽的口,有两三阶石梯横上走廊。护栏的顶端比较宽,可以临时当长条凳。   素慧如习惯性的往旁边站了一点,平时,钥匙在春儿手里,都是春儿开门关门,现在旁边的人是秦逸,当然不会有人来开门了。见后面没动静,素慧如想起了后面是的秦逸,有些无奈道:“刚刚在想一些事情,结果忘了钥匙在春儿身上了。看来咱们要等一会儿了。”   “你不是要她带人去账房找你吗?我看她暂时应该不会来这里。”秦逸道。   “呵呵,账房不是去不了吗?春儿她一向乖巧,也很了解我的习惯,见我头发都没整理好久出门,依她对我的了解,一定能猜到我去吃饭之前要先回房整理一翻。”素慧如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自信,这是和春儿相处多年所得来的一种自信。   “哦!你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不过,我想她半个时辰之内不会到这儿来。”秦逸说到这里,往护栏上一坐,似乎已经准备久等了。   “那好,现在还有点时间,不如我们打个赌?”素慧如道。   “好啊!赌注是什么?”秦逸似乎来了兴趣。   “赌注?不知道到你能拿出什么赌注?”素慧如反问道。   秦逸想了一下,道:“你也知道,我身无分文,不过,我脑子里又很多诡异莫测的招式。你的手很灵活,很适合用暗器,若是你赢了,我可以教你一种暗器功法,让你没有护卫的时候也可以自保。”   “可惜了,我对武功没什么兴趣,你的赌注提不起我丝毫的兴趣。不过我还是和你赌。赌注就是一座别院。你不是想到外面吗?一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在里这里三里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座依山傍水的别院,一时喜欢便租了两年期限,现在还可以住,若是你赢了,我就将那座别院让给你住。”素慧如道。   “呵呵,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这下就不用为住的地方犯愁了。”秦逸笑道。   “你就那么有自信?”素慧如疑惑道。   “当然,你看春儿现在不是还没来吗?”秦逸道。   “可是,现在还没过半个时辰。”素慧如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底气也没那么足了,因为按理来讲,春儿若是一发现账房被封就来这里的话,现在已经到了。“难道是出什么问题了?”心中有了这样的疑惑,素慧如当然不再那么有底气。   而且,似乎站得有点累了,她也跟着秦逸坐在了护栏上。这个动作明显暴露了她底气不足。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溜走了,素慧如心里越来越纳闷,秦逸却依旧那么自如。   终于,“当,当,当”三声响亮的锣声响起,宣告着吃饭时间已经到了,也预示着素慧如输了。   满不甘心的素慧如看秦逸似乎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春儿不会来的。”   秦逸道:“这么说你已经认输了?”   素慧如也没打算否认,道:“没错,下午我会带你去看别院,现在,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很简单,在那些瓦片掉下的时候,我将你压下的时候,正好看见巷子对面走过一道人影。”   “人影?”   “不错,那人听到瓦片掉下的声音还朝这边看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被一只手拉进了屋里。”   “这能说明什么?”素慧如继续问道。其实,这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确认一下秦逸的想法而已。   “这说明,账房根本没被封,而且,因为你去的太早,你二哥他们还没完全准备好。”   “既然你看到了,当时为什么不说?”素慧如道。   “当时说了有什么用?难道让你和你二哥为此争吵起来吗?那样结果可能更糟。况且,现在说也不晚。”说到这里,秦逸笑道:“而且,现在说还意外的有别院住,这岂不是更好?”   素慧如没理会秦逸开玩笑的话,道:“就算看到有人,也不能说明春儿现在还不来啊?”   “你刚刚不是说了,知道账房被封想到你回来了。可是,若是她不知道账房被封呢?”秦逸终于开始说重点了,“回到刚刚说的,你二哥还没完全准备好,见你走了,他肯定会让账房的人回去,但,你也说过,账房汇聚了素府这方圆百里的大小各种产业之间的钱财调动,账务计算等等。里面的房间和人肯定不少,要遣散也不是眨眼的事。”   秦逸说到这里,素慧如已经完全明白了,接过秦逸的话,道:“我二哥,没料到我会要春儿带杨护卫去账房找我,所以,春儿到那里的时候,巷子上那些捣乱的人肯定已经不在了,而我二哥也不可能一直盯在巷子前,加上这时候巷子里的人很多,自然没人阻拦春儿,所以,她能够顺利的进去,等看到很多人从账房出来,春儿定以为我也进了账房,会进去找个清楚。可惜,她再怎么找也找不到我。”   “呵,看来你比想象中的要聪明不少。”   “我也低估了你,没想到你这么聪敏的人也会被整的那么惨。”说到这里素慧如暗道不好,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了,跟面前还算陌生的秦逸在一起居然说不出的放松,一不小心就会说错话。难道,这就是感觉?   秦逸也突然被素慧如的话勾起了回忆,两人间的气氛一下了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春儿气喘嘘嘘的带着杨护卫赶来,见素慧如和秦逸在门口等着,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存心……整春儿啊,说好的……要去账房,怎么又回来了,害得我找了半天。”   杨护卫这时看到了秦逸,诧异于对方居然能活下来,而且看样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他主要不是惊叹秦逸惊人的恢复能力,而是惊叹素慧如高超的医术,当然,他并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暗中出手。   素慧如并没有注意到杨护卫异样的眼神,问春儿:“你进了账房?”   春儿心跳平复下来道:“是啊,说也奇怪,我去的时候,好多人正好从里面出来,我问了一下,那些人像是被人下了咒似的,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素慧如不再多问,“好了,开门吧,我进屋整理一翻,等一下去吃饭,然后出府。”   现在若是再去账房,人肯定已经走光了,素慧如明白这点,干脆不去了。   等春儿开了门,秦逸很不识相的跟着素慧如,看样子也要进去。不料,一旁的杨护卫伸手拦住他,眼带怒意,“你要干嘛?”   杨护卫当了多年的贴身护卫,蒙蒙中对素慧如有了一丝莫名的感情,见秦逸现在似乎和素慧如走的很近,一时醋意大发。大有较量一番的意思。   “还能干嘛,当然是进屋啦,难道呆在这里吹风?”秦逸并不知道杨护卫的心思,说得理所当然。   听到这话,杨护卫越发讨厌秦逸,大声指责道:“你进去干嘛?大小姐在里面整理打扮,你一个不相干的人又什么资格进去!”   杨护卫说的故意很大声,就是想让素慧如听到,让她知道秦逸是个意图不轨的浪子。事实上,素慧如也确实听到了,不过,她的话却让杨护卫大失所望。   只见素慧如一边整理发髻,一边道:“杨护卫,别那么大声,现在还早,有些人还睡着,别打扰到别人了。你旁边的是我新任的护卫,名叫秦逸,你们以后可要好好合作,不要为点小事就发生争执,知道吗?”   门已经被春儿关上了,杨护卫看不见素慧如说话时从容的样子,但听语气,他也能猜到素慧如并不介意秦逸的举动。这越发的使得杨护卫对秦逸不满。   不过,既然大小姐已经发话了,杨护卫也不好多说,转过身,一手搭在腰间的刀上,一手垂直放下,摆出一副护卫的标准姿势,似乎在用行为告诉秦逸一个下人应该做些什么。   秦逸没有理会他,反而靠在柱子上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倒是惬意的很。   杨护卫看到秦逸那舒服的样子,自己就很不舒服。他自幼练武,没读过什么书,心里不舒服的时候,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好好的打一架。   此刻,他很想教训秦逸一番,让对方知难而退,好主动提出不再做素慧如的护卫。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要教训别人之前,先找点事端,这他还是清楚的。   只见杨护卫缓缓走向秦逸,看样子似乎能把秦逸生吃掉。秦逸依旧闭着眼。   等到了秦逸身边,杨护卫猛的抽出腰间的刀,本以为会吓到秦逸,没想到对方只是睁开眼看了看便又闭上了眼睛。   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杨护卫当然不肯事罢干休,逼上前,坐到了秦逸对面,略带轻蔑道:“小子,以前做过护卫吗?”   秦逸这时候也发现了对方的意图,依旧没有搭理对方。   杨护卫怒意渐甚,道:“不回答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秦逸依旧闭着眼睛,什么都没说。   杨护卫见对方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时气愤不过,抬手挥刀,刀锋划过秦逸头顶半寸的地方,在柱子上留下一道不浅的印痕。   看杨护卫挥刀的手法,显然也是刀中好手。   可惜,秦逸并没有被刚刚那一刀吓到,反而睁开了眼,只是杨护卫,大有较量一番的意思。   杨护卫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也迎上秦逸的目光,不甘示弱。两人间的气氛顿时紧张异常。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就在这时,门开了,素慧如走了出来,她随便整理打扮了片刻,便感觉完全换了个人一翻,气质陡然提升了不少,越发像一个大家的小姐。她脸上并没有化妆,但细腻的皮肤不经粉黛也依旧夺目。睫毛略微梳理了一下,眼睛便平添了一股犹豫之色。发髻也重新整理了一翻,配上一根紫金凤凰钗,显得整洁,高贵。那天然的红润嘴唇,似乎一说话就能勾人心魄。   见秦逸和杨护卫双目对视,再看看杨护卫出鞘的刀,素慧如有些不悦道:“我刚刚不是还要你们好好相处吗?还不快把刀收起来。”   杨护卫心有不甘,无奈素慧如已经发话了。他只好照做,不过,他收刀的时候,手腕耍了点诈,让刀锋偏移了一点点。   本来秦逸和杨护卫只见的距离就很短,刀锋偏移之间,呈弧线划向秦逸。看似收刀,实际上是为了激怒秦逸。   若秦逸不反抗,定会被划伤,到时候,对方只需要道个歉,说自己不小心就可以了。若是闪,秦逸背后就是柱子,无处可闪。若是回击,看起来倒像是秦逸有心找麻烦了。   不过,别人已经欺到了眼前,秦逸实在不想再忍,也不顾忌那么多,眨眼间,抬手,屈指,轻轻一弹,刀锋顺势一转,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然后直直的钻进了杨护卫的刀鞘。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杨护卫还没反应过来,秦逸率先道:“你的刀似乎用得并不怎么样,可知道刚刚那样收刀会伤到我这个旁人。以后若是这么不小心,指不定哪天就会伤到其他无辜的人!”   杨护卫气急,再次拔出刀,道:“那我可要向阁下讨教讨教了!”   说罢,不待秦逸开口,横刀而上。 正文内容 断刀 不可否认,杨护卫毕竟自幼习武,刀法还算精湛。横出的一刀也气势十足。可惜,这一刀在离秦逸脖子只有三寸远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   只见秦逸左手呈爪装,平稳的以五指掐住了刀身。他内力尽失,这下抓住刀身完全是凭借指尖的纯粹力量。   素慧如本想喝止双方,不过,见秦逸内力尽失还能抓住杨护卫的刀,一时好奇,没有打断两人,想看看秦逸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杨护卫见刀身被抓,猛催内力,刀身瞬间覆盖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气劲。   秦逸顿时手上如蚂蚁啃噬般,隐隐作痛。本能的正想发力,丹田突然一痛,他才想起自己丹田尽碎。无奈,他只好松手,顺势脚尖一点扶栏,整个人斜着闪到了走到下边,较为宽阔的地方。   杨护卫得势不饶人,也是双脚一蹬,双手高举佩刀,狠狠的斩向秦逸。   秦逸内力尽失,单靠身体,硬抗不了,只能闪。不过,闪也是门功夫。只见秦逸单凭脚力,轻点一次地面,人便能跃起一丈来高,地面却一点痕迹也没有。这除了说明秦逸脚力非凡,也能看出他所用的功法乃是上上层的东西。若是有内力相辅,只怕秦逸将跃得更高。   见秦逸跃起,杨护卫算准落地点,提刀直上,攻向秦逸的下盘。   这一刀的速度,方位都很不错,只要秦逸的身体落下,必定被这一刀斩断双脚。   杨护卫嘴角已经开始微微上翘了,经过预判,他对自己这绝妙的一招充满了信心。   可惜,事实并不像他想的那样,他攻的妙,秦逸闪的更妙,只见秦逸的身体突然在空中扭转,身体抱成一团,拉长了落地的时间,杨护卫一刀落空,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秦逸抱成一团的身体猛的弹开,随即,似乎又重新获得了一股能量,快速的一脚袭向杨护卫。   杨护卫刚劈完一刀,力量还没恢复,只好架刀挡住自己的要害。   秦逸一脚直下,重重的踢在刀身。只听“砰”的一声,精钢打造的护刀居然挨不住这一脚,硬生生的折断。   秦逸在杨护卫惊愕之中,借   反弹之力飘身退开,落在了杨护卫五步远的正前方。   杨护卫败了。但他实在败得不明白,他练武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一个人在空中还能生出新力,他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一种功法。更令他不明白的是,他自始自终都没感觉到秦逸身上有丝毫的内力,为什么对方居然能爆发出那么强的力量。   虽然,横着折断一把刀并不是特别难的事,可对于一个没用内力的人来说,横着折断一把精铁打造的加厚型护刀也绝非易事。   这一败他实在是败得不明白。   但不等他想明白,素慧如开口了:“护卫之间切磋一下也就算了,以后绝不许随意动武。这次就算了。杨护卫,你的刀我会让人给你补上。好了,我也饿了,先去吃饭再说。”   说罢,素慧如走下台阶,朝伙房走去。秦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紧紧跟上。杨护卫虽然心中不是滋味,可也只好跟上,毕竟他是护卫,跟着就是他的职责。   吃饭并没有什么风波,杨护卫败了之后老实了很多。   吃过饭,素慧如没有在府内多停留便出了府。还是昨天用过的那辆马车,赶车的还是杨护卫,不同的是车内多了秦逸。   杨护卫开始反对秦逸在车内,但素慧如说怕秦逸在车头被仇敌认出,便不顾反对,让秦逸坐在了车内。   其实秦逸倒是无所谓。因为他知道,以他仇敌的能力,若是有心找他,哪怕他躲到天涯海角,也会在不出三天的时间内被找到。   当时,他之所以能逃掉,一是雨太大,而是对方看他中了几道致命的伤,加上内力全废,功体也被废去大半,一时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有那么执着的追他。   现在,秦逸能做的就只有等,等足三天,若是还没人找到他,那说明对方已经不再关心他的生死,若是被找到,那也只有认命了。他全盛时期都被伤成那样,现在内力尽失,在对方面前简直一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   出府后,马车一直顺着大道在走。大道是由统一的白色方形大理石铺成的,防水效果很不错。昨夜那么大的雨居然没留下一点痕迹。   大道的两边,是一座座挺立的尖顶木楼。有酒馆,有客栈,当然还有jiyuan和赌坊。三三两两的小摊趁早摆在了这些大楼的缝隙之间。这并不影响过往的车辆,因为大道足够四辆马车并行。   再往前走,拐个弯,是一条略窄的路。同样是有统一的白色方形大理石铺成。不同的是,路的两边没有小摊,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店铺。住在朝阳城,只要你能像到的,这条街都有得卖。   马车进了街之后,素慧如掀开车窗的帘子,看了看,对秦逸道:“你知道这条街叫什么吗?”   秦逸摇了摇头。   旁边的春儿像看见了怪物一样:“什么?这条街你都不认识?那你是怎么到朝阳城的?在朝阳城及其管辖的范围内,随便找个小孩问问他心中最熟悉的街是什么,他都会很清楚的告诉你是朝阳城中的朝阳街。你居然连朝阳街都不知道!”   秦逸满不在乎春儿的话,“我又不是朝阳城的人,为什么就一定要知道什么朝阳街?”   “什么,这方圆百里都是朝阳城的地方,你明明在这里,居然说不是朝阳城的人?”春儿像看着迷路的孩子一样看着秦逸。   牵扯到来历,秦逸一下子沉默起来。素慧如适时的扯开话题,道:“过了这条街,在转个弯,朝南行一里多路,就是我说的那座别院了。你住到哪里以后,再来这边也不那么方便了,以后往返,我就让杨护卫用这辆马车送你吧,这样,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说要让杨护卫送,秦逸立刻拒绝道:“不用了,我身体刚刚稳定,多走动一下有助于恢复。”   “可是……”   “没有可是,该来的躲不掉。你已经为我操了很多心,再为我着想,我会承受不起的。”秦逸说的是实话,但还有一点很关键的原因——杨护卫已经对秦逸很不满了,指不定在送他的时候和他“切磋”一下。到时候在路上打起来,只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素慧如其实也考虑到了这点,只是,她这次只是来游玩,身边就只有杨护卫,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好的人选。   似乎不满秦逸呆在车里快活,杨护卫使足了劲赶车,希望快点到达素慧如所说的地方。   在杨护卫的努力下,不出片刻,几人便到了三里外的别院。   果然如素慧如所说,别院依山傍水,周围也没什么人家,很清静。   秦逸下车只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便满意道:“确实不错,你的眼光果然和你的外貌一样,都是百里挑一。”   素慧如笑道:“呵!总算听到你的夸奖了,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毫无礼貌,极端自我的人呢!”   “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之前像,不过,现在好了许多。”   “呵~也许是之前我心情不太好吧……”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前,一名老妇过来开门,她正是这里以前的主人。本来,她丈夫也算是个精明人,积累了不少家产,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子嗣。等到年迈,膝下无子,她丈夫又多病,结果,留下这房子撒手而去。   本来,卖掉这房子也可以够她安享晚年了,但出于对丈夫的怀恋,她一直没舍得卖,正好素慧如发现了这里,租了下来,并留她下来看守,这样,房子还是她的,她也可以靠租房和看守的钱安享万年,可谓一举双得。   老人家本来就一天到晚都闲的没事,她腿脚不便,大多数时候都躺在前院的躺椅上,看着大门,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可以猜到那应该是些美好的回忆,不然也不会让她这么痴迷的去想那么多年。   颤颤巍巍的过来开门,素慧如进门后过去扶住老妇,“张婆婆,你不用过来开门的,上次您不是已经给我钥匙了吗?”   “老婆子我闲着也是闲着,丫头你也难得来一趟,不亲自开门,我这心里总感觉怠慢了什么。呵呵呵,你也有好几个月没来了吧?最近可还好啊?”   “还好,张婆婆您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样,我以后也能常看到您,让您多享点福。”素慧如道。   “哎呀!我这老骨头已经活够了,要不是你帮忙,这宅子早就不是我的了。我也享不了这福啊,丫头你也不小了,有了意中人没有,要是在附近,老婆子我就帮忙说说亲,指不定还能促成一对鸳鸯呢!”   张婆婆并不知道素慧如是素府大小姐。两人虽然见面不多,但她很喜欢素慧如,出于老人的心态,她也确实很想帮素慧如找个婆家。   素慧如见张婆婆又提那事,尴尬道:“张婆婆~不是说过了不要提那事吗?我现在还不想那么早嫁,您就先别操心了,多注意身体才是最正确的。”   说着说着,几人已经到了后院,素慧如终于进入正题,“张婆婆,我这次来除了看看您老人家,还为了带一个朋友过来住住。他暂时没地方住,我已经答应让他先住在这里了。”   “朋友?谁啊?”   素慧如指了指秦逸,“就是他,不会给您带来不方便吧?”   张婆婆并没有再听素慧如说什么,转头仔细把秦逸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不错,不错,身子骨够高大硬朗。呵呵,不错,不错……”   素慧如知道张婆婆又想到那方面去了,不禁道:“张婆婆,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啊?”   张婆婆笑道:“当然听见了,不就是让他住这里吗?这种事情你做主就好了,不过,到时候,可不能少了老婆子的那杯酒!”   “什么酒啊?婆婆您还喝得了酒吗?”春儿道。   张婆婆笑的更有意思,“别的酒我喝不了,不过喜酒还是喝得了的。”   听到这话,春儿也无语了,“怎么老人家都喜欢往那方面想啊?”   扶张婆婆到前院坐下之后,素慧如开始带秦逸熟悉屋内。   前院不大,只有两丈见方,后院要大得多,约莫有三个前院那么大。前院和后院之间是一座两成的竹楼。竹楼内部墙面都是木质的。墙上有的地方油漆有些掉落,不过,这并不影响整体的美观。   一楼除了大厅和楼梯,在边上还隔出一个小房间,那是张婆婆住的地方。楼上张婆婆很少去了,毕竟,老人家爬个楼也不轻松。   二楼房间有三个,中间的最大,还带有一个伸出的走道。走道边缘是精致的扶栏。站在走道上,放眼看去,后院那边的山一览无余。山和别院之间的河流也看得很清楚。 正文内容 朝阳街 秦逸转了一圈,素慧如问道:“怎么样,还满意吧?”   “这么好的地方,哪有不满意的道理,不过我在想怎么去府内找你。我身上什么凭据都没有,又是生面孔,进出应该不太方便吧?”秦逸似乎打算尽护卫的职责,保护素慧如,虽然他这个护卫只是暂时的。   “恩,这倒是个问题,你身上没有护卫的令牌,看门的人也不认识你,进出多有不便。”想到这里素慧如转头对杨护卫道:“杨护卫,你是熟面孔了,门前的人都认识你,这样吧,你先把护卫令牌借给秦逸,到时候我给你补上。”   杨护卫听到这里,大为不满,“这怎么行了!大小姐。别人虽然认识我,但万一查起来,发现我身上连个护卫的凭据都没有,那要我怎么办?”   素慧如并不理会杨护卫的反对,“你就说令牌掉了,别人难不成不让你进去不成?好了,别说了,就这样,到时候我给你补一块,还给你十两银子,当做是租令牌的钱,这样总行了吧?”   杨护卫见素慧如态度坚决,只能不情不愿的将令牌给了秦逸。递过令牌的一刹那,他很有一股拔刀的冲动,可惜,他腰间的佩刀早被秦逸踢断了,想到之前败给秦逸的事,他的心里越发的老火。   “为什么?自己跟在素慧如身边好几年了,却还不如一个刚认识她的人?为什么自己苦练多年,居然打不赢一个重伤初愈,内力尽废的人?”   杨护卫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和不甘,可惜,这些他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接过令牌,秦逸道了声谢,但杨护卫根本没搭理他。确实,秦逸应该谢的本不是他而是大小姐。   介绍完之后,素慧如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气氛有些尴尬,秦逸打开话题,“你之前不是说今天要给你二哥选个礼物的吗?”   “啊,是啊,我差点忘了,好在朝阳街就在附近,要选什么非常方便。”素慧如应道。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不如现在就去朝阳街看看,免得拖着拖着又忘了。”春儿想到朝阳街,也不禁急着要去逛一下,她也好久没逛过朝阳街了,这次真是天赐良机。   “既然这样,好吧,秦逸你要去吗?”素慧如问道。   “去,当然要去,作为护卫,当然要跟去了!”秦逸视乎并没考虑自己当前的处境。   “可是……”素慧如犹豫道。   “呵~我自己都不担心,你就别操心了。走吧,别再耽误了,我也很想看看被你们一致认可的朝阳街到底有多好。”   说罢,秦逸率先下楼,素慧如和春儿也紧紧跟上。   跟张婆婆打过招呼,几人离开,赶车的还是杨护卫,秦逸也依旧在车内。杨护卫现在越来越想不通,秦逸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行踪会不会暴露,为什么素慧如还要替他着想。   也许,他想到了原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毕竟谁都不愿让自己相信自己暗恋的人对别人有好感。   车行的依旧很快,不出片刻,已经到了朝阳街的街头。   众人都下了车,将马车寄放之后,步行进了街内。   朝阳街的直线距离也许并不长,但一是街道弯转,而是有很多分道,所以,一条街,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商铺。   之前,马车行过之时为了避开人群,走的是主街道,并不能感受到朝阳街的复杂,现在,众人步行,秦逸才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错综复杂。主道上,最少分出七八条小道,小道又不知道有多少个岔路。要不是对这里十分熟悉,恐怕,转几个弯就会完全摸不着头脑。   现在已经过了吃饭时间,正处朝阳街的黄金时段。人不多那是不可能的。但即使人再多,主街道的中央还是隔出了一道路,可供两辆马车并行。   此刻,中间的路上挤满了拖着箱子的马车,一个接一个,艰难的向前推行。一些赶车的汉子见自己的车还没有两旁漫步的路人快,不禁破口大骂:“他妈的,这是什么日子,怎么突然来这么多车!碍事的很,再不快点,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了!”   他的嗓子很大,可惜,并没有人理他,车也并没有行的快一点。   偶尔有一两个人看了看他,可只是投以了不屑的眼神,然后,各自看紧自己的车。   旁边,素慧如看到中间的情况,有些诧异道:“刚刚我们过去的时候,都没见这么多车,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   春儿也道:“是啊,确实有点奇怪,以前来这里,就算是这个时间,也没见这么多车啊!”   秦逸也注意到了路中间的情况,“你们看看那些车身的标记。”   “啊!这越来越奇怪了。”素慧如看完,更惊异道:“按那些车身的标记,这些车可以分成四种,也就是说,这条路上,其实是四种车队。平时,路上都是些单个的商贩车辆,今天突然成队出现,看来,这几天朝阳城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了。”   “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先忙咱们的事吧。”秦逸似乎总是那么懒于思考。   就在这时,春儿兴奋道:“大小姐看那!那间饰品店上次来的时候错过了。不如咱们先去那家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女孩子,总是对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感兴趣。   素慧如一眼就看穿了春儿的心事,“我实在不知道二公子他还喜欢那些女儿家佩戴的饰物,不过既然你是出于为二公子的礼物着想,那咱们就先去看看吧。”   这话春儿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她装作不知道,“大小姐你真的是太了解我了,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带个路,呵呵。”说着春儿迫不及待的钻进了店里。   秦逸跟在素慧如身后,“这间店门面开阔,里面的摆设也很有吸引力,对一般女孩的youhuo实在是不小。”   素慧如道:“那当然,正是因为有这样的youhuo力,就这一间铺子,每个月就能有近千两的收入。”   秦逸听到千两这个词并没什么感觉,“说实话,我不太清楚银子的价值。也不知道千两是个什么概念。”   素慧如似乎已经习惯了秦逸的白痴,“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到底是哪里的人了。简单的给你打个比方吧,普通一户人家,一年的花费差不多二十两银子。这间店也给一些其他地方的商贩供货,后面还有个不小的仓库,上下雇了十一二个人,除去工钱开销,一个月纯赚六百多两,也就是说,它一个月赚的钱,够三十多口小户人家过一年。”   秦逸听到这里总算有点惊讶,不过,他所惊讶的不是这间店的利润,而是素慧如对这间店的了解,“我想,一个老板的收入应该是很隐私的东西吧,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素慧如接下来的话让秦逸更为吃惊,“因为,这间店最大的老板就是素府。而这条街上,属于素府的店面还有七十八家。在朝阳城外的附属地方,素府的生意更是遍布各行各业。京上就更不用多说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店。店里有些客人,两个伙计各自忙活着引导客人。   店里的老板似乎并不认识素慧如。连个招呼都没打,自顾自的在柜台旁两步远的一张桌子旁算账。倒是伙计热情的迎上来,“几位,要点什么,随便看,这里可是整条街珠宝饰物最全的地方。只要您想得到的,这里应有尽有。”   伙计说的都是些客套话,几人都没有太过在意。春儿看到满店的珠光宝气,一时也忘了素慧如,闷着头,眼睛乱逛。看样子,要是有人说送她几件,她恐怕连自己叫什么都会高兴的忘掉。   素慧如平时见的东西多了,倒不那么在意,她干兴趣的,反而是那个不管不问,埋头算账的老板。   秦逸也对这店里的东西不太感兴趣,只是意思性的随便看看。   素慧如走到老板身边,正想看看老板在算些什么。突然,那老板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合上账本,眼中带着怒意,指了指货架,“要选东西到那边,要付账道柜台。这里是我算账的地方,不要随便过来!”   杨护卫见一个小小的老板也敢这么放肆,喝道:“你算什么,我们家小姐想到哪就到哪。你有那个资格管吗?”   老板似乎心情欠佳,正要发火。伙计见状不对,笑呵呵的过来,“几位,呵呵,几位别动火。请这边来看看,呵呵。老板现在为一笔账心情很不好,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呵呵,见谅,小的在这里先配个不是。呵呵,来来来,这边看,这边东西多的是。”   说着伙计就要把几人往一边带,不料,素慧如并没有走开的意思,反而问道:“账?正好小女子习过几年算账,说不定,我能老板算清这笔账。”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板更火,“你一个女的懂什么,去去去,你以为这是普通的账吗?若是一般的账,以我做账几十年的经验,找就算好了,哪轮得到你……”   老板的话还没说完,一只重重的拳头就印在了他的鼻梁上。老板来不及反应,杨护卫又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他只感觉满眼金星,胸口闷痛,说不出的难受。   伙计见这边动手,立马换了副面孔,“你们好大的胆子,赶到素家的地盘闹事!伙计们,都别忙了,先出来。”   话刚说完,后面的一道门打开,五六个彪悍的伙计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后面仓库负责搬运的汉子。   几人一出来,一股汗味就布满了店里。一些客人见状,纷纷离开。   杨护卫当然不把这些人看在眼里,正要报出素慧如的身份,压压气氛,不料,素慧如看了他一眼,不让他说话。   秦逸也站到了素慧如旁边,担起护卫的职责。春儿自然也乖乖的站到了一起。   伙计见大汉出来,底气足了,“在这里打了人,今天你们不给个说法,就别想离开这里。”   素慧如见状笑道:“呵呵,几位可能是误会了,我这护卫脾气暴躁了一点,刚刚见你们老板说话过于无礼,一时没忍住。当然,打人是不对的,我这里有十两银子,就当是请老板喝个茶,配个不是。”   说罢,春儿拿出十两银子,放在了老板旁边的桌子上。   伙计见对方赔了钱,正欲作罢。不料,老板摇摇晃晃的清醒过来,道:“钱算什么,我有的是钱,说罢,老板拿起春儿放下的十两银子,伸到素慧如面前,道:“我给你十两,你让那个护卫也给我打两拳试试。”   见对方不肯善罢甘休,素慧如也有些火了。不说自己是素家大小姐的身份,就说在场的形式,那几个看是魁梧的大汉也是不够秦逸和杨护卫打的。   素慧如不语,似乎等着老板下一步,若是他还步步紧逼,素慧如就要不客气了。   双方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就看老板是算了,还是继续紧逼。   就在这时,店外忽然传来一阵洪钟般的声音,“哈,这不是贾老板吗?这是怎么了,还有人到素府的地方捣乱吗?”   随着说话声,一个不算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三十多岁,衣着华丽,看来身份也不小。身边还跟着两个人,看来武功都不弱。他刚才的声音明显是内力所发。目的是为了威慑众人。   秦逸一看就知道来人是个高手,应该和杨护卫不想上下。   见有帮手来了,老板底气更足,“是‘三马寨’寨主马惊涛!来的正好,你评评理,这帮人无故到店里闹事,还先动手打人,你说这事怎么算。”说三马寨的时候,声音特别大,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三马寨是朝阳城周边的大寨子。   马惊涛看了看素慧如这边,突然眼睛像开了光的玉佛一样,闪闪发亮。肥大的脸一下子因为强挤出的笑容而变得扭曲。   让他态度改变的人当然是素慧如了,不过,并不是因为他看出了素慧如的身份,因为他压根就没见过素慧如,也不知道素慧如是素府大小姐。   他的改变,只因为素慧如的外貌。   不可否认,素慧如有着绝佳的姿色,略施粉黛也比绝大多数人要强的多。   马惊涛是个出了名的色鬼,早前便害过不少良家少女。到了而立之年,本性仍然不变,见到素慧如这样的胚子,焉有不露色相之理。   看到对方那恶心的眼神,素慧如厌恶的很,她不想多留,抬步便要出去。   秦逸和杨护卫跟在左右。   店老板当然不肯就这样放他们离开,对一旁的马惊涛道:“寨主,快帮忙拦下他们,下午我请您喝茶。”   不料,马惊涛拦住店老板,“哎,贾老板,别动火,你那笔账算完没有,还有闲功夫计较这些吗?”   听到这句话,素慧如身形突然放慢。   店老板道:“别提了,正是被那笔账搞的焦头烂额,这帮人还来捣乱,要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你呢?你不是也被分下了一道难解的账吗?”   马惊涛道:“我那笔账不算难,就是路上堵了点,其他倒没什么……”   ……   素慧如听到这里,又恢复了正常的速度离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