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前传 风天,月夜,无云。几盏孤灯眨着惺忪睡眼看着几个寥落的行人,人们紧紧地裹起衣领最大程度的将头缩进衣服里,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不难想象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出来闲逛的人们各自的目的。偷、抢、赌、喝。。。。。。。 这样的夜,这样的街不受人喜欢,而我们的故事恰恰要从这里开始。 角落,一个绝不会被人注意的角落。一打空啤酒罐,一摊呕吐物,一双布满血丝目光呆滞的眼睛和他们的主人——秦西。已经记不起这是他第几次大醉了,上次大醉时是一天前、一周前或是一个月前。事实上一个月来,他每天都大醉,开始的时候或许为失恋、失意、失。。。。。后来就成了没有原因的胡喝,没原因的烂醉。几日下来,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出昔日“东城秦西”的影子。他已经是典型的“人见人烦”的流浪汉。自古“胜者王侯败者寇”,秦西现在已经有了彻骨的亲身体会。 四年前秦西高中毕业,因为对学业没兴趣,便进了父亲的东诚集团,他调用了小商场的资金去炒股,倒也收益颇丰。可谓时势造英雄,以他的能力与东诚集团“太子爷”的地位,得到了很多人的赞扬。“东城秦西”的名声一时传的沸沸扬扬。而老爸秦嘉仁在商界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正所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前年秦嘉仁因车祸去世,公司的管理阶层勾心斗角,那时的秦西虽已具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但毕竟羽翼未丰,被迫接受了几位大股东的“议政”,彻底被踢出董事局。没有实权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城集团倒闭,看着那些大股东赚的盆满钵盈。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一个月前他面对一千多号公司员工说了那句“对不起大家,公司由于经营不善倒闭了”的时候,人们那仓皇的表情以及那些大股东们脸上满意的笑容和对员工们的不屑。这场惨败使他看透了商场,看透了人与人之间“文明”的关系,而事实上,他更愿意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解决,人类本身固有的武器——拳头。 天上几颗星儿又闪了闪,这是由于大气的“散射”高中时学的。望着天上的星星,秦西回想起学校的生活是多么令人怀念。二十二岁的秦西已经经历了或许别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经历,这使他看上去成熟了许多。而然最让他怀念的还是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活,还有她,林妤。高中三年他们的关系如一层薄雾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但他知道她喜欢他,他也知道她知道他喜欢她。高中生活她给了他无尽的快乐,几乎所有与女人有关的第一次都是林妤——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逛街。。。。。。想到这里,秦西呆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高中毕业林妤考取了M市的重点学校,与E市一样有着影响全国经济命脉的地位,林妤报考的医学外科系。秦西记得报考那一天他笑她:“见血就害怕,还去学人家当医生,别把自己吓晕了才好啊!”那天林妤的脸红红地,她轻声问秦西:“你真的准备去你爸爸的公司?” “。。。。。。” “商场里的人鱼龙混杂,我怕你不适应” “老爸会教我的。” “商场里的人会用许多方法,威迫、利诱、甚至。。。。。。” 秦西掩住她的嘴:“放心吧,我会把握好,直至你回来。” 去车站送林妤的那一天,他握着她的手相对无言。秦西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握紧林妤的手,而林妤同样的不知说什么,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炙热,感受着他无言的承诺与奔放的热情。火车的汽笛一遍遍响起,那火车带着他的恋人驶向远隔千里的南方。秦西只是用力地挥手,直到站台上只剩下几个驼背的清扫员。枕木上留下了秦西的一串脚印和泪水。一道星光划过天际,秦西也似乎陷入了那无尽的柔情中去。四年间,秦西已经成为一个标准的商人。他精明干练,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没有时间去照顾久病的母亲,直至她撒手而去;没有经精力写信给林妤培养那份浓浓的情谊。。。。。。 就在“东城集团”破产的几天前,林妤回来了,尽力帮他打点一切,秦西更感激的是她在精神上对自己的支持。公司倒闭后秦西变得一无所有,虽然林妤对他一如既往,可是他那大男人的自尊心开始做怪,骨子里认为现在的自己和林妤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于是他开始疏远林妤,开始夜夜酗酒,日日买醉的生活,终于逼走了她。林妤临走时留下一句话:“秦西,是男人就站起来重新再来,我等着你。”秦西知道,林妤并不在乎他是否有钱,她只要他振作起来。离开他不过是激励他的斗志,敲醒他灵魂的一种手段而已,自己又何尝不想。。。。。。一时间眼前凌乱,他用力的甩甩头想再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一群人向醉倒的秦西走来。 “沄哥,这小子已经连续七八天醉在这里了,看来是想占地盘盖个窝。” 秦西看不清来人,只是觉得本来昏暗的灯光被遮住,说不出的压抑。 “沄哥,这小子来路不正,看他歪七倒八的,别是肥猫那边的人吧?让兄弟们先教训他一顿。”又是那个声音,粗哑得让秦西听起来更是说不出的烦躁。 “骆驼你去看看”声音很有威严,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秦西感觉一个人正向自己走来,接着一个厚重的声音:“一滩烂泥。”潜意识里秦西大喊:“我不是烂泥,我是东城秦西。”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爬起来,抡圆的拳头向那个叫做骆驼的人挥去。 正文内容 初入沈家 残酒 沉睡不销残酒,觉醒。头整整大了一圈,略动一动刺骨的痛。放弃了徒劳的挣扎,秦西开始回想昨夜所发生得一切,被人抬起后的过程他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 甩了甩头,秦西开始打量所处的地方。房间很干净,有股淡淡清香。对面墙上挂着一副“98古惑仔五龙争虎斗”的宣传画,郑伊健那深邃的目光与身边那些面露凶色的“大佬们”给人种很“COOL”的感觉。突地门开了,一袭白衣飘了进来。她动得很快却没弄出一丝声响。秦西看清楚了,那是一副较好的面孔,轻轻柔柔,特别是那双眼睛,似一弯小潭,清澈、透亮。女子仿佛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醒了,依旧用很轻的动作收拾房间,显然是怕吵醒他。 “这是哪里?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 虽然已经将声音压制最低,却仍是将白衣女子吓了一跳,随即跑了出去,大喊:“哥。。哥哥,他醒了。” “我就来”是昨天那个极具威严的声音。 他就是沄哥?那这应该是他家了,那个是他妹妹。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呢?秦西的脑海里塞满了太多的问号。 随着脚步声,一个人走了进来。秦西仔细打量着他,个儿不高,大概1.78m样子,很壮,板寸头,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嘴角上有道刀疤,说话时牵动着让人胆怯。 “我叫沈沄,刚才那个是我妹妹。昨天晚上弟兄们出手重了些,你不要介意。现在你还是在床上休息一下,如果家里有事情,我可以帮你交待办好。” 家人?现在除了那套房子,还有什么....秦西想,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先在这里住下吧,这几天我要出去办些事情,家里有骆驼和我父亲,我妹妹可以照顾你,她叫沈苓。”说罢,沈沄走了出去,留给秦西的还是刚才那串长长的问号,但他已经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想了,周身的伤痛迫使他不得不再次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时沈苓仍旧在打扫屋子。为了不使她受到惊吓,秦西故意翻了个身,沈苓立刻转过头看了秦西一眼,叫道:“骆哥,他醒了”。骆驼走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扶起秦西去了趟洗手间,秦西心里只惦记着,那晚就是这个男人最先朝自己抡起得拳头,怎么今次变得这么好心了呢? “有事再叫我。”对沈苓说完这句后骆驼就出去了。 “你叫沈苓?”秦西虽然也知道是没话找话,可他实在是受不了沉默的气氛。女孩点点头笑道:“是我哥告诉你的吧,饿不饿,你这4天全靠吊几瓶葡萄糖支撑着。” “什么?四天?我总共才睡了两天啊。” “还说呢,四天前的晚上,哥哥把你抬回来。你一晕就是三天,昨天醒了一会儿又晕过去。不说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言罢,沈苓开门出去了。看来那一顿自己着实挨的不轻,昏了三天,可是为什么沈沄要把自己抬回来呢?他们大可以把他丢在街上一走了之。自己要钱没钱,要人,比自己块大得的多得是。这么看来那个沈沄似乎也没什么恶意。秦西正想着,沈苓端着一碗面条进来了,看着食物一时间感觉腹中饥饿难忍,说了句“谢谢”便即开始大吃起来。 “你是走夜路的吗?”沈苓坐在对面的官帽椅上,好奇的打量着秦西。 “夜路?” “嗯,就是黑社会。” 秦西茫然的摇摇头。黑社会,那是只能在小说里,电影里才能见道得。 “那你为什么被哥哥打得那么惨?”沈苓睁着一双明目显然要刨根问底。 原因?秦西自己都不知道。难道能告诉沈苓他是因为醉酒占了骆驼所说得地方才被打得?“那你哥哥是走夜路的吧!”秦西很肯定的说。“嗯,别人都这么说。可我觉得哥哥和其他人不一样,就是黑社会也分好人和坏人啊!”沈苓很是天真得回答。而在秦西的骨子里中,黑社会必定关系着凶杀与暴力,但他还是附和着沈苓点了点头。对于黑社会所知甚少的秦西刻意得想岔开找个话题。 接下来得几天,秦西开始观察他所能接触到的人。沈苓,是个很柔,很可爱有着天真孩子气的女孩;沈父,每天早出晚归,据说是楼下有一群棋友、麻友。老人家有些返老还童,时常与骆驼开几句玩笑,骆驼都只是礼节性得笑笑。而事实上,打从秦西来沈家的第一天起,就没见骆驼真正笑过。骆驼很静,静得让你感觉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他从不主动说话,就是你问他,他能一个字回答就绝不用两个字。而事实上,骆驼更喜欢用动作,没事的时候就呆在自己房间里,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秦西猜测可能是在睡觉- -! 可沈苓却说他是在锻炼,因为每次看到骆驼从房间出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 秦西曾经问过沈苓,为什么骆驼也住在沈家。“哥哥说他会保护家里人的安全”沈苓是如此答复的。“安全?”秦西很是不解。“走夜路的人难免会有仇家,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哥哥说的。” “就靠他一个人?” “是啊,骆哥很厉害得,哥哥非常信任他。”虽然沈苓告诉他骆驼是很值得信任的,然而秦西还是保留原来得想法,直到几天后发生的事情,让秦西改变了对骆驼得看法。 这是秦西来到沈家的第十天,刚刚吃完早饭,沈伯拿着扇子出去会传说中的麻友。忽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骆驼立即站起来。 “谁?” “垃圾场的阿土。”骆驼打开门,秦西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外,表情凶恶,看来是找事的。 “阿土,有头有脸的,你可以带四个人进来,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说话间,骆驼的双眼已在阿土身后的人群扫视一圈,森冷的目光让人发怵。 “骆驼上次要不是沈沄多管闲事救了你,你也能活到现在?你屌什么屌,老子不是被吓大的。垃圾场像你这样的货色有的是。”后面的人群起哄的笑起来。 “阿土,远来是客,沄哥可是吩咐过我不要在家里动手。” “呦,铁打的骆驼原来也只会说大话啊,怎么当年你横行广平门二十四条街那时的霸气呢?怎么跟了沈沄学做了王八了,啊哈哈哈哈。”阿土说着眼睛往屋里扫了一遍,抬脚就要进门“该不会是被这小马子迷住了吧。”说完便把手伸向了沈苓。沈苓站在那里动也没动, 好像这样的场合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似的,只是定定的看着骆驼。骆驼伸出右手拦住了阿土:“规矩就是规矩,五个人就是五个人,小苓冲茶。”一会儿,沈苓端出五杯茶。 “谁敢在我面前喝了这杯茶,就有资格进我的房间。” 阿土斜斜地走了上来,对着骆驼森冷的目光,颤微微得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刚才骆驼的一挡已经给了他不小的震撼,现在是骑虎难下,在自己兄弟面前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喝下这杯茶。而他身后的人只有三个面对骆驼喝了茶,与其说喝,不如是添更为恰当。至于最后一杯茶却没有人喝。 “怎么,阿土你带来这么多人,连杯茶都不敢喝?” “阿耀”阿土朝着身后大喊。而阿耀并没有上前,相反在阿土大喊一声后反而往后退了一步。从刚才阿土被骆驼挡住那下得力道,如果不是他从背后扶了自己老大一把,估计老大已经坐在地上了。阿耀知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骆驼的对手,所以他没有勇气喝这杯茶。 “做小弟的,大哥的话都不听,没规没矩。”骆驼说着拿起茶杯一甩手,泼在阿耀脸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骆驼向前一垫步,平平地踢出一脚踹在阿耀的肚子上。就在阿耀双手捂着肚子弯腰的同时,骆驼得手臂一伸,已经抓住阿耀的头发,向上一提,阿耀已经飞到骆驼的肩上。在阿耀杀猪般的嚎叫声中,骆驼冷冷的说:“这五杯茶是看在垃圾场董叔得面子上,喝过茶的跟我过来,小苓关门。”突然很静,静得要命,阿耀已经没声了。随着“啪”的一声铁门关上了。骆驼领着阿土他们进了自己的房间,正待骆驼要关门的时候,沈苓喊了一声:“骆哥,小心。”骆驼无语,只是在他那脸上闪过一丝温存,虽然转瞬即逝,却都被秦西看在眼里。 “骆驼,我可以进去吗?”秦西问。 “请”,一个请字,显然与秦西划清了界限。可是沈沄为什么要让自己住在这里呢?秦西想不通,也不愿去想。他现在只想快点恢复,力求东山再起。 正文内容 苍狼 终于进了骆驼的屋子。与外屋的华丽极不相称的是,这间屋子不能用简单来形容,或许用简陋更贴切。屋子很大,向阳面是一排落地玻璃窗,拉着一层暗灰色的窗帘;西面墙上挂着一件纯白色背心,一个切口横在背后,上面有着狰狞的血色。正对着的是一张木板床,两个草垫,一套灰色床单,枕头。进门的一侧,放着一个木制罗汉,那是用来练小擒拿手等一些近身搏斗技巧的。一个杠铃架子,旁边整齐的堆放着铃盘。整个屋子连个凳子都没有,剩下的地方足够两个人走一趟太极拳。 “坐”,骆驼把阿耀扔在地上对秦西说。于是秦西坐在床的一头,骆驼坐在他旁边。剩下阿土和手下那三个喽啰站在屋子当中。 “说吧,你今天来干什么?” “骆。。。。骆。。。。骆哥,沈沄那小子这几天把垃圾场外围我罩的场子全砸了,还抢了我的客人。我今天是来想要和他讨个公道,谁知道那个缩头家伙不在,却碰上了您老。。。。。。”阿土的口气明显软了下来,但对沈沄还是一如既往。 “沄哥这几天都在城东得‘皇冠’和几个荷兰佬谈生意,这件事情道上的人都知道,那里的防守全都是我们苍狼的精英,谅你也不敢去。你知道沄哥有个妹妹,就想绑架了他逼沄哥就范是不是?其实你本来就没将我放在眼里,三年前广平门那次差点被废了,若不是董叔和沄哥保我,现在我已经过去了是不是,嗯?”骆驼斜着眼瞅了下阿土继续道:“沄哥砸你场子你不知道原因?你场子的‘四仔’太多,再这样下去垃圾场的规矩就要被你毁了。董叔岁数大了,你羽翼丰了,不把他看在眼里了。是董叔让沄哥教训教训你,你小子不放在眼里,依旧照样子干,沄哥才砸了你的场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阿土垂下脑袋,无语。 “垃圾场的规矩,你自己做吧。”说着骆驼从床板下抽出一把刀扔给了阿土。 。。。。。。。。。 突然阿土大喊:“娘养的,老子和你拼了。”挥刀冲了上来,骆驼没有说话猛地站起来左手一挡,那刀顿时飞了出去,紧跟着右拳打在阿土脸上,阿土的脸开始扭曲变形,因疼痛大口得喘气。 “这把钝刀,执行家法还行,砍我,软了点。” 阿土的手下也冲了上来,最后都被打倒了。 “董叔告诉我如果你能自己完成家法,那就不要为难你,毕竟你是和他出道的。以你今天的做法,谁也救不了你。”拾起那把刀,骆驼手一扬,刀飞了出去,正好砍在阿土右手得小拇指和无名指上,顿时血流如注,接着就听见阿土的惨叫声。 “滚!”骆驼似乎已经很不耐烦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三个人扶着阿土,背着阿耀连拖带拽的跑了出去。 这是秦西第一次看见血腥,可他并没觉得什么,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与冲动。他跟着骆驼走出房间,沈苓在门外看着骆驼走出来,递上一方手帕,上面隐约可以看见绣着几支芦苇。骆驼接过去擦了擦汗,沈苓已经走开。而骆驼自然而然的将手帕放在自己的上衣兜里,接着大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一组兄弟,让他们过来收拾残局,另一个打给了他口中说的垃圾场董叔,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了,其他的都没多谈,只是说了几句话。随后他看了看秦西:“不习惯的话,就出去透透新鲜空气。” “谢谢,我感觉很好。”秦西说。 午饭,沈苓吃得很少。秦西和骆驼却都吃的很多,没有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很痛快。 夜里,秦西躺在床上,想了想百天发生的事,对他来说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感觉。难道这才是自己所适应的生活——用拳头解决问题? 整夜,秦西辗转难眠。。。。。。。。。。。。。。 秦西算着,今天是他到沈家的第十五天,骆驼依旧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而沈苓又是个天真无比的小女孩。虽然秦西觉得无意中发现了这女孩的一点心思,却又不太肯定,于是生活又显得极端无聊,所幸今天沈沄回来了。与他进行了一次改变其命运的谈话。 ???? 吃过早饭,秦西来到沈沄的屋子。 ? “这几天过的还好吗?”沈沄说着递给秦西一只烟。“比流浪的日子强些,只是难过得紧。” ? “你叫秦西,东城秦西,以前是很有名的。三年前广平门的那一手甩得很漂亮,很有魄力,我很欣赏。” ? 广平门是E城最繁华的地段。三年前广平门二十四街的股票一路上涨可谓“牛气冲天”,各大股商都猛得吃进,只进不见出。广平门得股票一路直升。当时的秦西领着东城也大幅度吃进,可是不久他突然发现广平门内部经济极不稳定,而且时有暴力发生,它在人们心中得形象已然不保,于是他毅然将手中持有的股票全部抛出。几天之后,广平门因为一场恶性暴力事件导致营业额大幅下跌,随之而来的便是股市狂跌。据相关报道此次自杀的股商大有人在,这是秦西最成功的一次炒作,只是不知道沈沄是如何得知的。看着秦西一脸迷惑,沈沄道:“那场事就是骆驼做下的,他的兄弟和女友在广平门的一个POP里被人做掉了。那家伙是广平的一个大户,几乎二十四街都有他的POP,骆驼砸了他二十四街的每个场子,也因此而受了重伤。事实上骆驼的左腿已经废了,但我很看重他,帮了他一把,所以他很感激我,只是不善言表,我们都知道是彼此互相信任的朋友。” ? “善于说话的人总是没有不善于说话的人,善于做事。他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秦西叹道。 ? “秦西,你现在的处境我了解。商场如战场,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但这其中也有许多天意,不要太过自责,我希望你能重新站起来。” ? 秦西默默地点了点头。 ? “怎么样,现在有什么打算?” ??? 秦西茫然地摇摇头。 ? “如果有兴趣的话,你可以跟着我,以你的才智不愁东山再起。” ? “你是说黑社会?我想这或许不适合我。” ? “或许你认为黑社会总是打打杀杀或是尽干些与百姓对立的事情。而事实上呢,决不是这样得。黑道有黑道的规矩,各帮各派有各帮各派的规矩,这样社会上看起来才很平稳。可是没有了黑社会就能行吗?有人在迪厅捣乱,我们难道能等警察来抓人?现在用信用卡的人这么多,透支的人有的是,难道要银行的职员拿着账本去要帐?一个城市的繁荣不但要有好的领导机构,地下的结构也要完整、合理。如果你无法立刻决定,那你就回去仔细想想我说的话吧,苍狼随时欢迎你。” ? “苍狼?” ? “苍狼是我一手创建的组织。现在有12个堂口。每个人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是绝对的实力组织。他们分散在市区的各个地域,以不同的身份渗透在城市的各个阶层。如果你不想加入,我也可以给你一笔资金去独立操作,每月或每年给我一些提成。你是一个人才,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不希望一个人才被埋没。” ? “好,我回去再想一想。”秦西说着转身出去。 ? 客厅里骆驼坐在沙发上,秦西早已习惯自己被当作隐形人,直接往自己房间走去。 ? “秦西,我有事要和你谈。”骆驼掐灭了手里的烟说。 ? “在这儿?” ? “不,去我房间。” ? 骆驼推门走了进去,屋子还是那么空旷、整洁。地上的血迹早已被小弟们擦净。 ? “三年前沄哥救了我一命,从那以后我就跟着沄哥。” ? “是广平门那件事?” ? “三年前我还不过是学过几天功夫的小保安,给‘国联’做护卫。同室的一个兄弟叫阿星,人很老实本分,没什么怪毛病。一天他告诉我他看中了广平门旋风迪厅的一个吧女,他喜欢她,那个女人也愿意跟他走。我跟他说既然决定了就去做。那女的当时挺红,是一颗摇钱树,她老板不愿放她从良。于是阿星和那吧女逃走了,但当晚他们就被那老板找到做掉了。听人说阿星临死时狂喊着我的名字。那老板叫肥猫,在广平门也是有头有脸得人物。以我当时的身份和身手根本没法和他斗,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没有能不能的,只有做不做的。所以我去了,横闯广平门二十四街,砸了肥猫二十四家场子,最后被肥猫带人把我给堵住了。说实话,当时我己经是在等死了,可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已经给我兄弟付出了所有。如果不是沄哥来得及时,说我是他的兄弟,求肥猫放我一马,今天我也不会站在这和你说这些。后来沄哥告诉我,当他听说我砸了肥猫二十四家场子时,他很是欣赏,敬佩我。所以他打电话给董叔,让董叔替他找些人来,要从肥猫手中把我保下来。秦西,从垃圾场到广平门有十几里路,再CALL人开车过来怎么说也得个把小时。所以沄哥就先过来了,就在肥猫要砍的时候。只是当时苍狼才刚刚成形,沄哥的势力一般,与肥猫没法比,肥猫也根本不甩沄哥。” ============================================================================= 骆驼的回忆 “沈沄,老子看你是个人,见面打个招呼,你他妈就当我看是你个宝了。告诉你,广平门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哪儿凉快你给我往哪滚。” ? “肥猫哥,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我在董叔那也呆过几天,您就卖个面子放他一马,我沈沄忘不了您。” ? “废话少说,不想惹祸上身你就他妈的马上给老子滚”,说着话肥猫一刀砍向骆驼,沄哥一横身,用后背帮他挡了一刀。 正文内容 选择 说着这些,骆驼用手指了指墙上挂的那件带血的背心,“看见没有,那背心上的口子多大,刀口就有多深。那一刀差点就要了沄哥的命,好在董叔带着人过来救了沄哥,也保住了我。从那以后我就跟着沄哥进了苍狼。但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堂口,只是跟着沄哥。” ? “沄哥待你不错。” ? “是人才,沄哥都厚待。沄哥让你加入苍狼了吗?” ? “是,我正在考虑。” ? “这是个机遇,你好好把握。不过我把话说前头,黑社会过的就是刀口上添血的日子,进了这一门,就有这一门的规矩。你仔细想想吧。” 回到房间里,仰望天花板,不成眠。加入?生活的安全系数可能会降低,但这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他相信凭自己的机智,在哪儿都吃得开。不加入?用沈沄的钱再入商海,或许还会小有成就,但他实在厌倦了尔虞我诈的商场。他觉得还是黑社会里的人更有血性,能称为汉子。而且解决问题的方式也让人有畅快的感觉。? 清晨,秦西起来找到沈沄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我要加入苍狼。”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兄弟了。”沈沄笑着拍着秦西的肩膀。 “我是不是像骆驼一样也叫你沄哥?” “随便,都是一家人了,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那沄哥,现在我需要做什么呢?” “让小苓带着你去把头发整整,胡子刮一刮,再去买两套像样的衣服。以前的东城秦西可不是这个样子哦!” 秦西用手一摸可不是。头发蓬蓬地,胡子寸把长,再看看衣服虽然已经被沈沄洗得干干净净,却实在是有点太破了。 一整天,秦西都由沈苓牵着走,理发、刮脸、买衣服。这些事情以前都会有人替他安排的,他从不过问。这整套下来秦西完全变了样,略黑的脸上泛着红光,乌黑的头发三七分开后梳向脑后;一套浅灰色的休闲西服掩盖了他稍显单薄的身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秦西又找回了往日的风采。 回到家里,沈沄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阿秦是上得了台面的人。骆驼你带阿秦去东面的垃圾场看一看吧,让他熟悉一下圈里的环境。” “好,就走。”骆驼整了整衣领,先出门去了,秦西也转身出门,听见沈苓轻声说:“小心。”秦西知道那不是对他,再看沈苓脸上有了郁郁的颜色,秦西知道是因为骆驼。沈苓手中的袋子里至少有一半是买个骆驼的,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又能怎样对她所爱的人做出表示呢。更何况那是一个冷默而沉稳的人。三年来的历练使他看起来像极了沙漠中耐得住饥渴的骆驼。 骆驼已经把车开了过来,那是一辆市面上少见的北京210.篷子已经卸下去了,只剩四周的精钢支架。秦西跳上车,骆驼发动后对他说:“车旧了点,但是辆干大事的车。越战时专门为放80无后坐力地对地导弹箱设计的。后备箱上可以按机枪,里面可以睡人,发动机已经换成了铃木的机子,最高时速260公里。” “这车很配你,有股韧劲。”骆驼笑了笑。这是秦西第一次看见他笑,真正的笑。“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骆驼说。 秦西用力一拍骆驼“错,是好兄弟!” 垃圾场是城东的一个废置地,由于接近贫民区,所以被称为垃圾场。实际上广平门有的东西这里都有,而且决不比广平门的差。来往的人员更是鱼目混杂,有穷人,他们的皮包不允许他们去广平门,只好来这里在酒吧喝几杯两块钱的啤酒。在只需花三块钱的舞厅里跳上几个钟头。单身汉们还可以找到适合的地方舒舒筋骨。有富人,他们说垃圾场的一切都充满了野味。从吃的菜,喝的酒,跳得舞到用钱买的女人。他们不在乎钱,却在乎玩的是否尽兴。这里有一片一片低矮的二层楼,烧烤、录像、桑拿、按摩应有尽有。这样大的区域,这么大的人流量,加上复杂的环境,当然少不了黑社会。 秦西他们到的时候大约六点钟左右。人们正在忙碌着各自的活计,准备他们丰富多彩的家什。歌厅门前几个粗壮的汉子抬出了大音箱,放着最流行得“的士高”以此来招揽顾客。小楼上女人们正对着镜子整理容妆,过于丰富的夜生活使她们的脸上过早得出现了皱纹,于是化妆品成了她们最好的朋友。 “这里是董叔罩的,他德高望重,贫民出身,人人都给他三分面子。想当年提起董四,也是响当当的名头。只是近几年身体不太好,而且旧部死的死,伤的伤,就算有不死不伤又没去蹲笆篱子得,也都归隐了。好在当年乐善好施,像我这样受过他老人家恩惠的人为数不少,看在我们这些人的面子上,总算没有人敢动他。只是垃圾场里没几个像样的后生,所以董叔一直放不下摊子,上次阿土的事儿,就是他想找人接班却看花了眼。待会儿见到了董叔要客气点。”骆驼对秦西说。 “知道了,这里的秩序怎么样?” “人杂,当然不好管理。仅桑拿就有60多家,常在的吧女有300多名,打游击的不计。每天的客流量少说也有三五万,打仗斗殴有的是。只要没有什么大事,就由晚上看场子的人拉到外面自己解决就成了。看场费每晚得有个三百五百的,兄弟们就靠着找个吃饭。一旦有什么大事,死了伤了得向上报,董叔会去和条子们疏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从报告上看,垃圾场就是良民区。当然,条子的胃口也不小呢!” 正对面么五喝六地走来了一群人,领头的不住和沿街商贩打招呼。走进,领头的向骆驼一低头:“骆哥,您有空过来了。这几天刚来了一批马来妹,很正点的,要不要……?” 骆驼看了看秦西,秦西慌忙摇了摇头。 “检查过了吗?没带什么病才好!至于今晚我们还有事情。” “知道了。” “今晚你当班?” “是。” “四仔现在还有吗?” “上次阿土让您收拾了之后,货源就断了。上瘾的人不多,也不深,基本好了。” “董叔现在在哪?” “在大酒堡,您要见他老人家?” “恩!” “阿广,带路。”一个高大挺实的人站了出了:“骆哥,跟我来。” “小心点儿!” 大酒堡的门脸是个木制的酒桶,那门制作的很精致,用树皮搓的绳子做把手。阿广身手一拉,门一弹,里面幽暗的灯光干净的吧台便映在眼前。“骆哥请。” 骆驼带着秦西向里走去。这时吧台旁的角门一开,一位老人早已迎了出来。“阿骆,这几天还好吗?小沄那边都好吧?” “还好,您老身子骨还是哪么硬朗。” “不行了,老了。这位是?” “他叫秦西,是沄哥新吸收的苍狼成员,很有能力的。” “董叔您好,我才出路,日后还望您老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后生可畏哟。”说话间,董叔已经带着秦西和骆驼走进他的办公室。 “随便坐,随便坐。” “董叔,近来垃圾场的效益还好吗?” “还可以。只是前阵子不知道阿土那个小兔崽子从哪儿弄了些四仔回来,弄得条子跟得很紧。好歹你把他处理了,凭着我和条子的关系,他们也没深究,要不然又够大叔我喝一壶的啰。” “怎么样董叔,有合适的人选吗?我看现在您老收山是时候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垃圾场的这些年轻人哪,都是些扶不起的阿斗。就说刚才送你们来的阿广吧,五大三粗,老实人,好功夫,他是不会给你惹事,可想独当一面还差的早呢。阿骆,还有点事,我要跟你说一下。”说着看了一眼秦西,秦西很识趣地站起身来说:“我出去转转,你们慢慢聊。” “阿广,陪着阿秦出去走走。”董叔向问外喊道。阿广应声进来,扶住门:“秦哥,请。” 看着秦西走出去,董叔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骆驼。“阿骆,我老了,年轻人的心事我已经不在理解了。而且我的身体也不好,早就该退了,只是垃圾场确实没有什么合适的人能接我的位子。所以我想从苍狼点个人过来,接我得班,也可以把垃圾场算作苍狼的地盘。毕竟你和小沄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我信得过你们。” “东城集团的秦嘉仁您听说过吗?” “东城的秦嘉仁,可惜英年早逝。在商场上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他的儿子东城秦西想必您也有印象吧?” “恩,小沄好像提起过,说是三年请广平门股大赔的事,只有他躲过去了。秦西,难不成就是刚才得那个秦西?” “就是他,沄哥说他很有魄力,有头脑,是块好料子。” “哦,阿沄也这么说。看来人是很适合了!我打电话叫小沄过来。”说着董叔拨通了沈沄的电话。 秦西随阿广走出来时,大酒堡里已经有了不少客人,阿广叫了两杯扎啤坐在吧台上喝了起来。舞池里的男女借着幽暗的灯光做着他们可以做的一切事。阿广正热心地介绍有关垃圾场的一切,秦西也兴致勃勃地看着迪厅里的每一个人。忽然他看见了人群中一只女人的手正伸向一个男人的口袋,夹出了一个钱包。动作利落,显然是个老手。原来是客,这样的事情最好少管,他对自己说。但他还是忍不住边喝酒边观察那个女人,条不错,长相也可以;长发披肩,极具吸引力。只是秦西并不想在女人身上花太多的精力,所以他并未注意。而且在秦西的印象当中,这样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妙。可就当他想转换角度时,他发现一只手捂住了那女人的嘴,另一只手抓住了女人的头发把她从角门拖了出去。那女的挣扎着想喊些什么,但完全被那狂野刺激的“的士高”淹没了。她的眼神慌乱,沉浸在快乐中的人们没有注意到她,就在她拖出角门的那一刻,女人看到了秦西,因为秦西也正盯着她,她的眼睛充满了无助与获救的渴望,很快便消失掉了。 秦西放下酒杯,拉了拉阿广,他已决定,先去看看再说。 “阿广,去CALL几个兄弟来,从角门出去找我。” “怎么秦哥?有事儿?” “一点小麻烦。” “您放心,我去去就来。” 阿广走了,秦西整了整西服。穿过人群走出角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秦西深吸一口,觉得精神一爽。与里面喧杂的人群,很重的洗香水,弥漫的烟雾来比,秦西还是喜欢这清清爽爽的世界。一阵叫喊声从不远处的角落传来,秦西轻步走了过去。 “你活的烦了,想死就说一声。”“野猪哥的钱包你也敢偷。” 接着是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和女人的哭声。秦西靠在墙边,拿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他喜欢这烟柔柔地,不呛。比起外烟的辛辣,这烤烟的优点能得到充分的体现。他把烟头的红火放在手后,转过墙角。那是一条很深的废置小巷,很黑,里面站了四个人。长头发的显然是个女的,剩下的三个人把她围在中间,秦西确定自己不会被看见,决定先看看再说。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野猪你都不认识,还想出来混吗?” “野。。。野猪哥,我不知道那是您哪。钱包我还给您,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尻,你他妈想干就干啊。”接着,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声。 秦西没有出声,因为他觉得这点罪是那女人该受得。不管是谁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被人偷走了,都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秦西很同情那些被偷的人。 “啊,怎么少了两千块,你个小婊子,拿老子的钱干什么了,养小白脸!” “没没没。。没有,我刚拿到手,就被您手下的人给抓出来了。没有时间花掉得。”女人的声音因害怕而颤抖。 “嘿嘿,野猪哥说是少了就是少了,你说得话我们会信吗?”另一个人抬腿就要踢,被野猪拦阻止了。 “别哪么粗鲁,今儿晚上我还要她陪呢。” “是。” “你现在拿出2000块给我,咱们清帐。要不然你今晚陪我,以后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选吧。” “野猪哥,我真得没拿您的钱,求您放我一马吧,我 拿不出。” “阿平,阿吉她说拿不出钱呢,你们替她准备吧。” 两个男人把她架了起来,接着就是衣服破裂的声音和女人的哀求嚎哭声。秦西又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她绝对没有机会把钱转给别人,于是他把烟头向远处一弹,挺起身说道:“野猪,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就放过她吧。” 正文内容 相遇 “草,你他妈是哪根葱?老子的事情也敢管,现在就滚,老子就当没看见你。”野猪显然没有把这个陌生的声音放在眼里,恼火的朝着秦西的方向大吼。 秦西一步步走进。站在角落里的野猪已经脱下裤子,衣服半敞着,露出厚厚的有点像猪鬃的胸毛,因着情欲涨红的脸上,双眼冒着欲火。再看被野猪逼在墙角的女人,衣服已经被撕裂所剩无几,雪白的躯体在夜幕下显得更加诱人。秦西笑了,他知道野猪为什么这么急躁了,换成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被打扰了好事,心情都不会太好。 “那两千块我来还。”秦西的语气很平静,声音冷冷得。四年的商场磨练早已让他学会了在各种场合应付自如,当然要学会息怒不限于表面藏于心就更需要莫大的意志力和定力了。 “我操,你混哪的小子。”野猪看秦西如此从容,脑海飞快的转动着,“难道他是董爷说的那个沈沄?可看年纪不对啊?”野猪有点心虚,如果真的是沈沄,那么今天做所的一切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毕竟这不是他的地盘。“妈的,管他是谁,不就一个人吗,老子还不信收拾不了他。”野猪忿忿的想着,然后给手下使了使眼色。这时,秦西又开口了,“秦西,东城秦西。你未必听说过我,今天这事我也不想搞大,给你两千块,这个价码足够你野猪在这里一晚上搞10个妞了,怎么样?要换成我,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干呢!” “钱拿来,人归你。”野猪提起裤子,心里想,老子想要的女人没有搞不到手的。 秦西手深入怀,做出掏钱的动作,野猪伸出手准备接钱。然而秦西放在他手里的是那半盒云烟,接着一拳打在野猪的脸上,然后提起右膝踹在野猪的肚子上。剧烈的疼痛让野猪不得不弯下腰“啊。。。”手捂着肚子,发出惨叫。秦西又一脚正好将鞋底抽在野猪下弯的头上,将野猪踹倒在地。发生的太快,野猪的小弟未等反映过来,野猪已经倒在地上了。秦西走过去掰开野猪的手拿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就是秦西,来找我随时奉陪。” 阿平与阿吉显然看呆了,看到野猪倒地后,两个人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快抬着你们大哥去看医生吧,一会儿门牙卡在喉咙里,神仙也救不了。”秦西悠悠的说到。 放开了那个女人,阿平与阿吉抬起野猪准备离开,正好碰上阿广带着十几号兄弟跑过来。 “阿广你和兄弟们先不要过来,在巷口等我,放他们走吧。” “是。”阿广和手下让出了路。 秦西的目光转向明显受了惊吓的女人,那女人看到秦西看着自己,条件反射得瑟缩了一下。一方面很感谢秦西的体贴,没有让阿广他们进来,不然以她现在的样子是无法见人的。另一方面她又担心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和野猪一样,对她有着非分之想。蹲在地上双手紧紧裹住胸前。秦西脱下外套,扔在女人身上:“先穿上,你叫什么名字?”“林清”女人颤抖的双手怎么也系不衣扣。秦西上前帮她系好扣子。林清个子娇小,穿上秦西的衣服又长,不至于走光。秦西两手扶在林清的双肩上,“看着我林清,平静下来,现在你是安全的。” 听着耳边低沉带着的话语,林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看着秦西慢慢得伸出双手,抱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姑娘。”秦西笑笑,挽住林清的胳膊向巷外走去。 “我们去喝一杯,我请客。”秦西低声对着林清说。 “我。。我。。我想回家。”林清小声的说。她不清楚秦西是什么来路,但看着阿广领着十几号小弟在巷口等着秦西,想想也知道他们有来历。今天受到太大打击的她已经经不起更多的刺激。虽然林清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她只能跟着秦西,还是犹豫的说出了口。 秦西停住了步伐,看着林清,目光很平静。林清看着秦西想:他在想什么?会像她想的一样吗?还是说他想的和野猪是一样的? “阿广”秦西朝阿广招招手。 “带她去换件衣服,然后到刚才我们出去的吧台那儿等我,我还有点事情。” “是。”阿广带着林清往回走。林清不时地回头望望秦西,眼中带着一丝不安。 秦西回到了董叔的屋子里,董叔和骆驼还在闲谈。 “董叔,刚才在您的场子外面惹了点小麻烦。” “怎么?” “有个叫野猪的想占女人的便宜,我稍微教训了一下。” “野猪啊,有几分蛮力,不大好对付哦。日后小心点,来坐下喝杯茶。”董叔毫不在乎的笑着对秦西说。 “不了,我还有点私事,想先走一步,您和骆哥叙叙旧吧。” “也好。地面上不熟让阿广带你出去吧!” “谢谢董叔。骆哥,我想用下你的车。”骆驼扬手将车钥匙丢给了秦西,“待会沄哥来,我坐他车回去,又是CALL我。” 秦西转身走了出去。阿广已经领着林清坐在刚才的台子上。此时的林清换了一身裹胸的白色连衣裙,外面依旧套着秦西的外套。林清的头发稍微整理了下,扎在脑后。手里拿着一杯橙汁,面色苍白,目光呆滞。 看见秦西朝自己走来,林清的心跳开始加速。“怎么办?如果他提出和野猪一样的要求自己能拒绝吗?像他这样的男人过后是不会对事情负责的。难道自己坚守多年的底线,今晚就要守不住了吗?”就在林清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西已经走到她的眼前,伸出右手对她说:“走,我送你回去。” 阿广站起来给秦西他们带路,秦西挽着林清向外走去。 夜里的垃圾场极具魅力。人们正忙碌地劳作着,灯火中喧闹的人群溶解了青年人旺盛的活力,没人注意秦西他们的离开。感受着这一切的秦西感觉到人的渺小与人之间的漠然。 出了垃圾场,来到车旁,阿广告辞走了。秦西发动了车子,摆手示意林清上车。林清不知道秦西要带她去哪,踌躇的站在车旁,一双大眼透露出惊慌。 “别害怕,我是送你回家,上车!” 听到这话,林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我家在‘紫宅顶’。” 紫宅顶?是一片高档豪华的住宅小区,她竟然住在那?!虽然秦西很怀疑林清到底是否住在那里,但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加快油门朝紫宅顶开区去。 从垃圾场到紫宅顶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路程,秦西点燃了一支烟,放了一首张雨生的《还是朋友》,他喜欢张雨生的这首歌。林清似乎很累了,靠在椅背后闭上了眼睛。 秦西离开垃圾场大概五分钟,沈沄来了。一路打着招呼来到大酒堡。推门进去,董叔刚好为他倒了一杯茶。 “董叔,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啊?”沈沄笑着说。 “小沄,有些事情得和你商量下。” “董叔,什么事情?骆驼还做不了主?” “你也知道,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年纪大了,早就该收山了。”董叔喝了口茶,叹了口气。 “这是好事啊,董叔,金盆洗手时一定要叫上我。”沈沄端起茶杯喝了口,笑道。 “你也知道,我一直想找个人来接班,却没有合适的人选哪。垃圾场的这些人都是些扶不起的阿斗,没有眼力。我想从苍狼中找人,然后垃圾场依旧是独立也好、算做苍狼的一个堂口也好,反正你和骆驼都像我的孩子一样。” “这。。。不太好吧,这样您这些年的基业不就全部交给我们了?”沈沄大吃一惊,虽然他也不是没想过垃圾场会成为苍狼的一部分。 “小沄,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你找的人我也是信任的。”董叔知道沈沄的想法,他笑着拍了拍沈沄的肩膀。 “董叔,我倒是有个人选,骆驼应该也知道。您看秦西怎么样?” “在苍狼里没有人比他再适合了。其余的人都有自己的堂口,分身乏术。而且这里的商业事物很多,最适合他不过了。” “不过在道上混文是一方面,没有武也一样是不行啊。我怕他不能服众。”骆驼有点犹豫3。 “这就不用我们费心了”,董叔大笑。先前在巷口发生的事情,阿广已经给董叔汇报过了。 “阿广,把阿平和阿吉带来。” 没多久,阿广将阿平和阿吉带了过来。 “阿平、阿吉,把那三招演示一遍。” 正文内容 杠把子 阿平将阿吉当成野猪,把秦西的那三招演示了一遍。虽然不如秦西那么熟练,却也能依样画葫芦,学了个大概。演示完后,董叔示意先出去,转过头对沈沄说:“野猪是垃圾场的一个地头蛇,平时仗势欺人的事没少干,只是有几分蛮力。像阿吉那样的,三四个根本不放在眼里,场子里图清净,只要不是过分,没人理他。刚才被秦西撞上,只三下就被放倒了,最后那一下还抽掉了他的门牙。” “那是近身的搏斗技,简单有效。是军队里必杀的招式。”骆驼说。 “虽然狠辣了一点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沈沄道。 董叔点点头:“小沄,你能看透秦西的来路。” “人没有问题,祥子和他的人调查了一个星期,秦西和黑道上没有任何联系。当初秦家家大业大,雇佣过私人军队,秦西会这些格斗技巧很正常。” “既然祥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董叔笑笑,又给沈沄和骆驼倒了杯茶。 “只是我还得回去问问秦西的意见,两天,两天后我给您答复。” “好,不过你也得快点定下来。我已经找人看过了,下个月1号是个好日子。”董叔点点头。 “没问题。那董叔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 “也好,别人小苓在家等着急了。唉,有你这个哥哥,早晚要把她吓出个好歹来。现在我已经习惯看完连续剧就睡觉了,走,我送送你们。” 沈沄和骆驼回到家,秦西还没有回去。秦伯已经睡了,沈苓还在等着他们。看到哥哥和骆驼回来,沈苓笑着说:“哥,我给你买的衣服合适吧。” “嗯,蛮好的,非常合身。”原来沈沄今天穿的白色西服是沈苓给他买的。 骆驼脱下鞋,正准备回房间,沈苓拦住了他:“骆哥,到我房里来一下好吗?” 沈沄看看骆驼,对骆驼努努嘴,回自己房间了。 骆驼没有说什么只跟着沈苓进了她的屋子。 进屋后,沈苓拿出几个大袋子递给骆驼:“骆哥,这是给你的,你试一下看合身不合身”。 “好,我拿回去试。”骆驼转身就要出去。 沈苓快速上前一步挡在门口:“你就连一会的时间都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为什么你能和那些街边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愿和我在一起,我有那么差吗?”沈苓哭出声大喊。 骆驼的脸由白变红,继而又成了青色,他艰难的挤了一句话:“你她们怎么能和你比。”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沈苓追问着。 “像我这样走夜路的人,指不定哪天会遇到鬼,我是不配有真感情的。街边的那些女人只是一夜情而已,她们不需要我负任何责任,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就问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面对沈苓的质问,骆驼沉默着。 。。。。。。。。 “没有。” “你骗我,你在骗我也在骗你自己。不喜欢为什么要把我拿给你擦汗的手巾洗干净放在床头下而不还我?如果不是喜欢我,你为什么会在夜里拿着我的手巾望着月亮发呆,你说,你说啊。”说到这里,沈苓已经泣不成声。 “你不要逼我,否则受伤的是两个人。” “你不承认,你会好受吗?我会好受吗?难道那样我们就不受伤害了吗?骆哥,你好自私,你就愿意这样折磨我。” “小苓。。”骆驼紧张的张张嘴,“我。。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怕你会后悔。” “我决不后悔”沈苓扑到骆驼怀里,哽咽着说。 两人相拥站了良久,电视里传来了“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广告”。。。。。。 此时,秦西正在开往紫宅顶的路上。“210”带来的适当的颠簸使本就疲倦的林清靠在了秦西的肩膀上睡着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已经到了目的地,而林清丝毫没有醒的意思。秦西只好把车停在道边,从后座拿出了一条毯子给林清盖上。 秦西又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他静静地看着林清,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血色。 巴掌大的脸,一双大眼紧闭着,挺直的鼻梁下,一张嫣红的樱桃小嘴。他竟然在这张脸上看到了林妤的影子。 林妤现在在做什么呢?她会接受自己加入了苍狼吗?秦西陷入了深思。两人昔日在一起的情节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林妤的一颦一笑都在他脑海之中,那么一瞬间,秦西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林妤,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却又发现不对,匆忙的闪开。 两个小时后,林清微微蜷缩了下身体,睁开眼睛。一眼望见的是秦西正用那充满柔情的双眼看着她。林清感觉自己的脸腾下红了,她慌慌忙忙坐起来,整了整衣服,问道:“已经到了吗?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两个半小时吧。”秦西看看表。 “真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你应该叫醒我的。” “我无所谓,只是别让你家人等太久。” 林清无语。几分钟后秦西按林清指点的路线来到她的家。紫宅顶720号,是一幢别墅。秦西看着林清走向大门按下门铃,没过多久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小姐,夫人正等着您呢。” 林清转头看向秦西:“我以后可以和你联络吗?” 秦西把CALL机和名字写在烟盒上递给了林清。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说实话本来我不想救你的,是你不对在先,以后千万不要在做了。不然再被别人抓住了,我保不了你。” 林清深深地埋下头,几滴泪水从腮边滑落。秦西木然的看着她,对女人,他向来是迟钝的。 “好了,快回家吧,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说完秦西跳上车,飞也似的走了。 林清走进豪宅,一看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等她。她已经告诉母亲很多遍了,不要等她。 “妈,我回来了”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清儿,怎么回来这么晚?知道妈妈会担心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时间还早很呢。” “那你也给应该打个电话回来的。啊。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你身上的衣服是谁的?你从来都不穿白色衣服的。” “妈,你很烦哪。我累了,去睡觉了。” 林清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想一想今晚发生的一切,做梦一样。用手摸摸自己的嘴唇,似乎余温尚在。在秦西吻她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她对秦西很有好感,也喜欢秦西吻她的那种感觉。只是秦西看着她的时候好像是透过她,再看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谁?会是他的女人吗?林清把自己扔到床上,想着秦西吻她的时候,她脸红的要命,心跳也快得很。闻着自己身上的外套,上面还有一种男人特有的淡淡的烟味。。。。。。 清晨,微润的海风带着湿湿的空气吹进房间。秦西起床穿上衣服走进了客厅。沈伯正在看昨天的报纸,见他出来了说到:“小秦哪,小沄告诉我让你去楼下的花园找他。” 秦西应了一声,下楼往花园走去。 “沄哥,早。” “早。昨天晚上你走后,董叔叫人把野猪的两个手下找来,他们说你的功夫不错,只三下就把野猪放到了。最后一脚还抽掉了野猪的门牙。” “当时我的出手重了一点。但是他的手段实在不是男人的行径。” “呵呵,我不是要责怪你。我是告诉你,教训的好。你的功夫是和谁学的,很简单有效。” “家父生前曾雇佣过4个保镖,他们原来有职业杀手也有特工,退下来之后,便单干了。我的功夫就是他们教的,不过学的很杂。不过他们都曾告诉过我同一句话——防身的功夫不可华丽,只有那样才可以实用,才能保命。” 这时骆驼从另一边跑了过来。 “董叔昨天对我说,想从苍狼找个人过去管理垃圾场,他想洗手隐退。垃圾场的生意很多,我和骆驼都觉得你最合适。”沈沄看着秦西。 “可是我才入道两天。”秦西有点吃惊。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你去,我和骆驼,整个苍狼都挺你,你怕什么?”沈沄拍着秦西的肩膀,“秦西,我很看好你。” “机会难得,现在的E市地盘已经被各方人马占了。能有自己的一块儿地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呢。”骆驼说。 “好,我去。但我想让骆哥陪我去待几天。”秦西稍微考虑后,做出了决定。 “没问题,骆驼你带着小苓一去吧。”沈沄对骆驼挤挤眼。 下午,沈沄又把秦西叫到他的屋子里。 “从现在到下个月七号,还有十五天。让骆驼陪你去熟悉下环境。我这里有份苍狼的材料,关于每个人都有详细的介绍,你回去看看,日后一定会派上用场的。”说着沈沄递给秦西一摞磁盘。 “好的,沄哥。”秦西接过东西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晚上,小沄已经整理好了去垃圾场的一切东西。秦西、骆驼、小沄向沈伯告别后,驱车离开了。路上秦西发现骆驼和小沄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骆驼的眼神已不再像先前那般冷漠,而小苓看着骆驼的眼里更是流露出无限的温柔。秦西把车开得飞快,任凭冷风吹乱他的头发,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毕竟他对黑社会了解的太少,而垃圾场又是个庞大有杂乱的地方。说实话他没有把握,但人生能有几回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人活着,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秦西为自己确定了今后要走路。 正文内容 十三堂口 垃圾场董叔已经从沈沄那儿得到了消息。他在心里暗暗赞许“后生可畏,做事都是雷厉风行,干净利落啊”。 秦西一行人到的时候,董叔已经在垃圾场街头等了许久。董叔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人,足有三四百号,朝着秦西的方向迎了过去。 “小秦,等你很久了,你们的房间都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让我带你们去。” “谢谢董叔。” “这些是垃圾场的一部分兄弟,大都跟了我很多年。听说我已经找到接班人了,都要来看看。”董叔指指身后的人。“叫秦哥。” “秦哥!”三四百号人喊出来的声音如重锤一般击在秦西的心上。他已经算是垃圾场的杠把子了,他已经有了独挡一面的势力了。而秦西也知道自己的年龄和资质想服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无形中人们必然会把他与董叔做比较,因此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蒙董叔看得起,以后我就要和兄弟们一起生活,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一片欢呼声中,秦西、骆驼、小苓由董叔陪着回到他们各自的房间。董叔来到秦西的房间,“小秦,我给你带了两个小弟,跟了我几年,人品没有问题。”董叔向身后招招手,走进两个年轻人。 “谢谢董叔。” “阿广,水银。”阿广和秦西是熟识的。水银的个头不高,170CM左右,略瘦,头发焗成咖啡色,左耳带了一个骷髅耳钉,看起来很精神的样子。 “水银地头上的人熟,道上规矩知道的全,而且也知道道上的不少事情,没事可以让他给你说说。”董叔道。 “秦哥”,阿广和水银叫着。 “好了,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先回去了。” “董叔慢走。” 送走了董叔,秦西转身回屋子,“阿广、水银陪我出去随便转转。” “好的,秦哥。” 秦西从屋里出来,看见骆驼和沈苓正向着海边沙滩的那条路走去。秦西打心里为骆驼高兴,走夜路的人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他的人是不容易的。而向沈苓那样的女孩子更是难得。他自己也选择了同样的路,等待他得又会是什么呢? 秦西带着阿广和水银走在垃圾场最繁华的地段。晚上九点钟,正是垃圾场最繁华的时间。秦西穿梭在人群之中,看着人间百态。水银不时地给秦西介绍每个门脸的主人。 逛完一圈,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秦西交待水银:“一个星期内我手里要有一份垃圾场详细的地图,地图上要标出各个门脸的名称、分门别类的列出人员图表。” “秦哥,一个星期有点紧。画图恐怕是来不及了, 不如我去雷诺找些人先把人名数据都存在光碟上怎么样?” “那最好不过了。已经很晚了,你们都回去吧。水银你明天就不要来了,抓紧时间准备我要的东西。阿广明天早上八点来找我。” “是,秦哥。” 秦西摸摸鼻子笑着对他俩说:“以后和我说说话不用‘是’、‘不是’的,听着别扭。听明白了没有其他意见,就喊声‘好’,不然有话就直接说。不然我听着和鬼子兵似的。” “是。”阿广和水银两个人大笑着。 回到自己的房间,秦西打开桌子上的皮箱,拿出刚买的笔记本电脑。四年的商场历练,使秦西懂得,无论是什么都离不开现代的高科技。沈沄给了他些备用资金,他就买了这台电脑。拿出沈沄给他带有编号的光碟放了进去,屏幕上显示出“苍狼”文件I.OEM。 OEM成员104人。特别行动组织各帮派之间火拼时可用于执行特殊任务。如:绑架、暗杀。负责人:小弟,身高173cm,近视,大多时候不参加行动,只负责遥控,精通暗杀技巧。联系方法:xxxxxx 下面还罗列出其余103人的个人资料。 秦西大略的看了一下,最后一句:申请OEM人员行动必须获得沈沄的批准,一次不可超过30人行动。 取出I插入II,屏幕上出现了一幅地图。 秦西移动鼠标点在垃圾场上: 杠把子:秦西,1998.4.20日入苍狼,无大事。 秦西点退出,然后点在平安街上: 杠把子:胡蝶,1998.9.30入苍狼。 1970年4月30日生人。 苍狼唯一的女杠把子,手下擦摩院27家,桑拿19家,夜总会10家,骨女400人左右。 大事纪要:1995年与荷兰仔动手,伤其右耳。 1996年4月从广平门紫霸街控走肥猫夜总会的全部骨女,被打伤。 接下去是洪清滩: 杠把子:阿海,1995.3.10日入苍狼,为人狠辣、义气。手下兄弟众多,有麻雀馆若干,桌球场等。 大杂庙: 杠把子:德叔,1995.2.1与沈沄创立苍狼,是沈沄的大哥。年老,身体健康,喜色,为人忠善。德叔手下人多会些手脚,庙会时下手。有相当一部分以收取保护费为生。 回望: 杠把子:棋星,1995.3月入苍狼,头脑灵活。主要靠着打量的渔民为生。回望时私车的集散地,如果有人丢车到棋星那里总会有收获的。 四方谷: 杠把子:孔氏三兄弟,孔白、孔康、孔战。 由于四方谷是E市最大的一片区域,分为外四、内四、环四。外四靠海是内陆的水产供应所,每天向来往货车收取保护费,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孔氏的名头加上苍狼的令旗,黑白两道都给几分薄面。内四、环四主要是大面积的居民区和一些足球场,是不良少年的聚集地,古惑仔的摇篮。 北仓: 杠把子:恐龙,1996.2月入苍狼,为人本分。 北仓山多,山民种茶、富有,恐龙的兄弟中大多数开出租车。 子末、泗水: 杠把子:铁人、雷猎,二人是把兄弟,关系甚好。1995.2.7日入苍狼,二人均是德叔的小弟。 子末、泗水都处在繁华地带,大到百货公司,小到商贩,应有尽有。他们就是铁人、雷猎的衣食父母。 广平门: 杠把子:祥子,骆驼的兄弟。广平门一事之后,进入广平门浘,已经在肥猫的地盘儿上抢得很多生产,为人正直。由于广平门二十四街的特殊环境,来往的人员太杂,祥子成为打探消息的高手。他有固定的线人渗透在各个阶层,消息绝对可靠。他手下的兄弟大都与肥猫有仇,因此祥子和肥猫已经成为广平门的两大帮派。虽然肥猫的实力比祥子强很多,但是由于苍狼的实力,肥猫还不敢动他。 南角: 杠把子:阿宽。南角有众多的出版社与印刷厂,而阿宽的地下印刷厂更是“香蕉周款”的发行地。阿宽每年就靠这个给苍狼赚回打量的资金。1996.3月入苍狼。 西山: 杠把子:小弟。西山是OEM的训练基地,山势险陡,少有行人。他的装备、供给全部由苍狼总部提供。 黑水湾: 杠把子:蛇仔。当地有较长的海岸线,地势险,是最大的偷渡港,蛇仔就是黑水湾最大的蛇头。他的船有货他赚钱,别人有货他抽成,总之不赔。 资料很详细,每个地区后面都有大事纪要,得力助手的介绍,主要生意的介绍。一遍看下来已经是次日凌晨三点,虽然有点累,但秦西很高兴。首先苍狼很强大,有诸多的渠道,可以为自己的事业省去不必要的麻烦,而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十三个堂口中没有一个涉及到“四仔”的。在加入苍狼之前秦西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碰白粉。 正文内容 第八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白天阿广带着秦西在场子里转来转去,几乎每个店家都已经和秦西很熟了。由于秦西年轻,又没有架子,四年的生意经又使他常能指点店家的迎作,他在场子里人心中的地位与日俱增。夜晚,秦西会在夜总会舞厅看看,偶尔有惹事的,便着手处理。而大部分晚上他都在安排着董叔的洗手仪式和自己接旗的日子。 24日水银把设计好的光碟拿给秦西。秦西将光碟放入电脑,首先是一张比例尺很大的垃圾场平面图。各个店铺上面编有号码,由号码可以在菜单中选择店铺名称,再用鼠标选择具体情况。里面的内容很详细,甚至与店主交往甚多的客户都有记录。 秦西看着水银乌黑的眼圈,他知道这些东西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来有多不易。 “一会去阿广那儿支五千块,三千块给雷诺,剩下的你拿着。” “谢谢秦哥,我得那份就不用了,只是想请三天假。” “是该好好睡一觉,可是不用三天吧。”秦西诧异。 “是这样的秦哥,这一个星期不是忙着设计光碟吗,连我马子的面都没见着,她CALL我也没回机,现在生我气呢,我得去好好陪陪她,希望您能准。”水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是不是来真的?”秦西诡秘的对水银说。 “我和她是去年才认识的,她是个好姑娘,但是谈结婚还早了点。” “那就好好努力吧。干我们这行的,能碰上个红颜知己不是件容易事,好好干,秦哥挺你。”秦西拍拍水银的肩膀。 “谢谢秦哥,那我去了。” “我准你四天假,带四个小弟和你一起去。你马子要是不喜欢他们你可以过两天让他们去找你,我还有点事情要去你去办。” “秦哥,您说吧什么事。” “你带着你马子去南角找阿宽,让他帮我印一些请柬。过几天董叔金盆洗手,我接旗。你要把能请到的都发去请柬,黑白两道、商人都算。请柬名单大概需要一天,印好了让那四个小弟送出去,剩下的时间就是你的了。钱你拿着,别忘了。” “几时动身?”水银问。 “明天,今晚我会打电话给阿宽。” “好,那我先出去了。” 秦西看着水银走远,觉得这小子很他么的有趣。秦西对自己的处理方式很满意,属下嘛,你给他一份,他就会还以十分的回报。 秦西找出阿宽电话拨了过去 “喂,宽哥吗?” “你哪位?” “垃圾场的秦西呀。” “噢,久仰久仰,沄哥跟我提过了,有事么?” “沄哥说你手下的印刷印东西很便宜。” “不是吧,这么快就要印焦色小报吗?”电话那头的阿宽调侃着。 “当然不是,下星期不是董叔金盆洗手、我接旗的日子嘛,要请些人,想麻烦宽哥印些请柬。” “大喜事啊,不找我找谁。怎么印发,我是老粗,你过来一趟吧。” “宽哥,我这边实在走不开,我有个兄弟叫水银,明天他会过去,具体事情你们商量就行。” “OK,没问题。” “帖子我就不给你发了,到时候宽哥你一定要来,大家聚聚,不醉不归。” “好好好”阿宽大笑。 “那就先这样,宽哥,见面再说。” 挂上电话,秦西打开打开窗帘看着垃圾场的夜色,一片灯火辉煌。秦西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着那烟盒纯白色的底红字,给人感觉很舒服。回想起来自己成长的太快,应该扎稳一点儿。首先应该把垃圾场整顿一下,垃圾场名字不太好。西山、南角、北仓,垃圾场在东侧,叫东。。。东城,不错的主意吧。想到这里,秦西的脸上露出了惬意的微笑。突然秦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阿广的声音 “秦哥,后安巷的几点店里出现了四仔,已经有几个人在背地里吸了,可能是货不纯,有一个人开始口吐白沫。”阿广敲门进来喘着粗气。 “什么”秦西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这不是摆明有人跟我过不去吗。” “那几家店,你们去看过了没有?” “小广东、吉屋、奔马。。。。我得到兄弟的报告后就直接过来了,还没有人过去。” 秦西马上在电脑上调出了这几家店,是沿后街巷的几家,电脑上的资料显示,这几家点都是野猪罩的,而且这几天野猪常出入这些地方。 “把阿吉和阿星叫来”秦西对阿广说。 几分钟后,阿吉和阿星被带到秦西的面前,他们显然有些心虚,不敢直视秦西,只是低垂着脑袋。 “野猪的四仔从哪来的?”秦西问 阿吉:“我不知道。” 阿星:“不关我的事。” “这么说他确实是在卖白粉了?” 阿吉和阿星恣自知说漏了嘴,面面相窥,不敢在讲话。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先说出来四仔从哪里来的,从犯之罪可免。” 阿吉、阿星闻言一听,抢着说:“是从子末的荷兰仔那进来的。” 秦西冷哼了一声,一丝轻蔑的眼神浮现在脸上,“你们平常也是称兄道弟的,怎么半截小拇指就让你们反目成仇了?阿吉先说的,阿星从犯。阿广,去找强叔来。” 没多久,强叔拿着厚厚的本子来了。 “强叔,在垃圾场卖白粉怎么处置?” 强叔是个短小精悍的汉子,眼闪着乌光,手里的本子是垃圾场的刑规和执行记录。 强叔翻了翻本子,“刑规第四条,贩卖白粉者大头断一指,小头断半指,所得钱财充公。” 阿星显然心有不甘,忿忿的对着秦西瞪着眼睛。 “阿星,你在垃圾场待了这么多年,场里的规矩你该晓得。现在我断你半指然后把你扫地出门,没人会说什么。不过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自断半指也算是条汉子,垃圾场我给你留条活路。三个数时间选择,1~2~3~。强叔动手。”见阿星没有任何反应,秦西对强叔点点头。 强叔闻言立刻从腰里拔出刀,动作迅速地向阿星的手上斩去。 “啊。。。。。”一声惨叫,阿星左手小拇指从第二指节处齐齐地断掉。 “抬他出去,以后我不想在垃圾场再看到他。”秦西命令着。 上来来个小弟把阿星抬了出去。而阿吉在听到阿星的惨叫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显然怕得厉害。 “强叔,出卖兄弟背信弃义怎么处置。” 随着哗哗的翻书声,阿吉的脸上已经淌出了湿汗,祈盼的眼光里似乎希望强叔不要再说下去,然而强叔阴冷的声音还是响起:“断半指!” “阿吉,你怎么选?1~2~。。” “给我刀” 强叔把刀扔给阿吉,阿吉闭上眼睛,一狠心,那截断指已留在茶几上。 “送他去医院,传我的话,以后不要再为难他。” “阿广,你带几个人去把野猪看起来,现在我还有些事情,等明天再处理。强叔,麻烦你把那几家卖白粉的店主叫过来。” 二十分钟后,店主都到齐了。 “我秦西相信大家都认识了,虽然说接触的时间不久,但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明人不说暗话,这几天你们的店里出现了白粉,我很不高兴,我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你们知不知道,总之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可以保证你们的日子不会好过。我最恨别人吸毒,也更恨贩毒。大家合法做生意,有人砸场子,我秦西拼死也替你们顶着,但是谁要是想弄歪的,我姓秦的也是翻脸不认人。” 店主们唯唯诺诺应承着回去了。其实秦西也知道他们是身不由己,毕竟他们的场子是野猪罩的,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子末的荷兰仔了。 “荷兰仔”秦西嘴里咕囔着。他心里想荷兰,阿姆斯特丹由于那里的华人很多,且很大部分都是跑路过去的,于是就成了古惑仔的天堂。这个人叫荷兰仔想必是很有来路的了?秦西在心里划了个大大问号。 子末,铁人的地盘儿,打个电话给他吧。 正文内容 第九章 秦西拨通了铁人的手机,铁人正在做按摩。那马子很靓,手法不错,穿得也很少。透过那几乎透明的衣服,可以看见她玲珑的曲线。而最吸引人的还是她那冷傲的气质。据说,这女人曾经也是个大家闺秀,只是家道败落不得已成了按摩女。铁人是个老大粗,如钉的板寸头根根直立,曾经练过泰拳——以狠、稳而出名的技击术。在练就一身功夫的同时,也有了如铁的肌肉和冷静的头脑。他几乎可以控制自己的各种欲望,就因为他能控制自己对金钱、女人的欲望,他才能成为子末的历届老大中做得最长的一个。而现在他居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居然有感觉了,看来是要离开去冲凉了。 就在铁人准备起身离开时,电话响了。 “喂,是哪位啊?” “铁人吗,我是垃圾场的秦西啊,没影响你休息吧?” “哪里,哪里。我正在做‘马沙鸡’这马子很靓啊,要不要过来一起呀。”铁人调侃着。 “不了,我还有事,我想和你打听下荷兰仔。” “荷兰仔吗?不是好角色,与咱们苍狼是格格不入。主要的生意是贩毒。我的PVB里是看不见他的影子,可是其他地方就被他控制了。他是阿姆斯特丹洪升的人,沄哥告诫过我最好别和他正面冲突,免得和洪升伤了和气,要不然我早他妈把他挂了。” 正说着,铁人突然发现女人按摩的手已经到了自己的大腿内侧,而自己十分不争气的有了反应。那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脸微微发红,飞快的将手缩回,想转身离开。铁人左手拿电话,右手抓住女人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用眼神示意女人不要动,继续和秦西讲着电话。女人发现身边的这个男人居然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这个男人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荷兰仔竟然让野猪在垃圾场卖白粉,摆明了不给我面子。” “也不好说。你知道董叔现在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势力较以前弱了很多。可能荷兰仔是冲着董叔去的,你也不用太担心。要是他狗娘养的不给面子,肏,我铁人也不是吃干饭的。”说着铁人用手把床敲的山响,这一下子把旁边的女人吓了一跳。 电话这头的秦西听到这话就没再细问,只是说:“铁人,下个月1号是董叔金盆洗手我接旗,这几天我的帖子就到了,到时候你一定得赏脸啊!” “尻,兄弟这么大的事,就是有人砍我,我也得去呀。” “好,那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铁人看着那骨女。 “你叫什么名字?” “阿润。” “我叫铁人,子末的杠把子,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但是我看得出你受过良好的教育,为什么干这行?” “我爸原来是黑水湾的一个蛇头,去年船在海上沉了,家里的钱都赔给了客户。我辍学干些小生意糊口,却又赶上妈妈病了,需要用钱,就只好来做骨女,我是不卖身的。”阿润似乎急于向铁人表明自己的立场。 “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阿润走了出去。 “太子。”铁人喊道。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是铁人多年的左右手,铁人无论去哪都带着他。 “准备一张十万的支票,我马上要用。”太子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的去准备了。他相信一句话“有些事,如果别人想告诉你,就是你不问他也会说;如果别人不想告诉你,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而铁人最欣赏的也就是他这点。 “铁人哥,您找我?”阿润已经和老板一起走进来,老板挤着一脸的笑。 “有一点事要告诉你,从明天起阿润帮我做事,不到你这里来了。” “这........”毕竟阿润是一棵很好的摇钱树,老板不想失去她,可铁人是子末的杠把子,惹不起的。 铁人已经从太子手里拿过那张支票,“这里是十万算是阿润在这里的花哨和你去找一个骨女期间的赔偿,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谢谢铁人哥,谢谢铁人哥。”老板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其实,即使阿润在这干个四、五年,也未必能给他挣这些钱。而且到时候人老珠黄,老板还要发给她遣散费,那还不定得多少哪,这样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铁哥,我是不卖身的。”阿润在旁边哑哑的说,她感到很无助。他是个黑社会老大,谁敢惹他那不是找死吗?阿润的心理很矛盾,但总算是铁人给她的印象还不坏。 “我几时说要你卖身了?我是觉得你的气质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干。万一哪天两个色狼为了争你在里面大打出手,还要我来处理那不是很麻烦吗,我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说到这里铁人大笑。阿润已觉得铁人不是很凶甚至在这样一个利欲熏心的环境下,阿润觉得铁人很像她的大哥。 “太子给四川麻辣王打个电话,等会过去吃宵夜。阿润你去准备些东西,要不干脆不要拿了,换件衣服等会儿去宵夜。” 太子走出门,拨通电话“四川麻辣王吗,我是子末的太子呀,等会我和铁人哥要去宵夜,早上我订的5号台到出来没有?” ........ “什么,有客人?赶他走,这也要我说吗?”“荷兰仔的人?好,你等一下,我这就过去。” 太子探头进门,“大哥,有人占着桌子,我去看看。” “太子,不用去了。我们就换一张别的桌子嘛,不用因为这点小事和人家置气。” “大哥,是荷兰仔的人。他们知道我们订了位子,就在那吃了一下午。” “告诉他们我要去宵夜了吗?” “他们没反应,就是他妈的欠扁。” “好,你多带些兄弟去,小心点。最好不要在店里闹事,那儿的老板和我很熟。我和阿润一个小时后过去。” “您就放心吧。”太子说完转身出去了。 大门口,有四个小弟在等着太子。太子上车,车上太子吩咐道:“每人叫40个弟兄,半个小时后在四川麻辣王集合。” 桑拿屋里,铁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对着阿润说:“吃宵夜的地方有点儿麻烦,太子已经去处理了,我们一会儿再过去,先去兜兜风吧。” 阿润没有说话,因为她要如何对待眼前这个男人一点谱都没有。她甚至怀疑铁人会不会把她带到没人的地方......,但是她还是顺从地上了车。因为她觉得铁人很值得信任,而且铁人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或许就是他的粗鲁与直爽。 垃圾场。秦西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他觉得有必要去找骆驼谈一谈这一个星期遇到的事情。看看表,出门径直向海边走去。他知道每天的这个时候骆驼一定和沈苓在海边。 一弯新月瑶挂在天边,静静的海边随风泛起阵阵水纹。月下一对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秦西的眼前,秦西不忍心打扰他们,他找了个地方静静地坐了下来,等他们起身。 半个小时后,太子到了四川麻辣王,已经有一百多名兄弟站在楼下说话。太子只带了四个人上楼,找到了老板对他说:“你去把5号台的老大叫过来。” 一会儿,老板走了回来,后面跟着一个焗了黄头发的人。 “你混哪里的?”黄毛很屌的问太子。 “我是子末的太子。” “哦,我是洪升的乐佛,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用你那得台子,请你让开。”太子记得铁哥告诉他尽量不要和洪升荷兰仔的人正面冲突,说话已经很客气了。 正文内容 第十章 “肏,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我在这花钱吃饭,你凭什么让我离开?再说,这里是泗水,不是子末。你以为是你家啊,老子他妈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就是要占着怎么样。” 太子怒目直视着乐佛。 “瞪什么瞪,你他妈的就带四个人,你咬我呀?兄弟们出来。”楼上餐厅里冲出一批人,足有四五十个,手里都抄着家伙。 “别急,有什么话到楼下再说。”太子带着四个人走下楼。 “肏,楼上地方小,还怕打不死你吗?”乐佛骂骂咧咧的跟着太子下楼,出了楼门。 “先别动手,乐佛,你是不是就是冲着我子末太子来的?” “你?你还不配,今天就是铁人在这,一样作了他。” “就凭这四十几个人就想对付子末的老大?” “朝不了我今天就是比你人多你能怎么样?” “好,你一定要比人多不是吗?兄弟们都出来。”太子一挥手,大街小巷人群涌动。 “比人多?子末的兄弟每个人吐口水也能把你淹死。我肏你妈的,就四十几个人,你他妈想咬我。告诉你要不是沄哥要放荷兰仔一马,那个破货早就挂了,你他妈自己找上门来了。好哇,泗水我治不了你哈,兄弟们给我打。” 四个打一个,乐佛的人全都挂了彩。太子带来的人在收拾残局。等太子上楼,已经有人把5号台收拾好了,太子点了一壶参茶,那是他和铁人每次来都要喝的。 此时铁人正带着阿润沿着海边兜风,他们没有走隧道,因为这样可以浪费一些时间。 “你大学读的什么?”铁人看着阿润。 “财经管理,读了三年,可惜没毕业。” “你母亲得的什么病?”铁人又继续问。 “心衰,动脉硬化。这种病目前还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在医院耗着,我每月在按摩屋赚七百,再加上客人给的小费,总有1500块,除了住院费、药费也就所剩无几。”阿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低下头。 “功课怎么样?回去的话学得来吗?” “辍了一年,我也不知道。” “明天我去给你办手续,下个月1号回去上课。但上完大学,你要帮我管账,反正你是学财经管理的,对口!” “可是。。。可是我妈,还有学费....”阿润不安的扭了扭身子。 “我既然让你回去上学,你老妈的事儿还能不照顾吗?我可以把她接过来,她要是不习惯,黑水湾蛇仔也是我的好兄弟,我和他打个招呼应该没有问题。” “就算我毕业了也给不了你什么,我也不会用我的身体去交换。”阿润义正言辞的说。 铁人的脸上似有愠色:“我铁人十四岁出来混,在子末待了十三个年头,是子末十九个街面的杠把子。我混到今天什么样世面没见过,我只是后悔读书少,没有知识、没有更高级的手段。我看你是块料,才送你回大学,我几时要和你交换什么了?要是我想要你的人,刚才你在桑拿房还跑得了吗?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知道不能乘人之危!” 静,出奇得静。阿润轻声的啜泣着。她知道自己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但又不知如何去挽回。她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是混黑社会的,却比她生活中遇到的大多数人都好得多。车在平坦的路上飞快地奔驰,阵阵海风出来,让人说不出的清爽。 “太子哥会有麻烦吗?”阿润转移了话题。 “太子和我一起出道,小我两岁,今年二十五,是我最好的兄弟。年纪虽然小了点,但是很稳沉。”铁人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 “他现在已经泡好参茶在等我了,你信不信?” 阿润摇摇头,铁人笑着拨通了四川麻辣王的电话,“帮我查下5号台的先生在干什么?”说完把电话递给了阿润。 “5号台的先生正在喝参茶。” “啊,谢谢。”阿润回了一声。她仿佛已看到了那店长吃惊的神色,解释着:“刚才那位先生去了洗手间。”说完快速的挂断了,将电话还给了铁人。 铁人看着满脸通红的阿润,大笑出声。 “在黑道上混,没有几个靠得住的兄弟是不行的。” 阿润突然发现,自己对黑社会所知少得可怜......... 垃圾场 骆驼和沈苓起身,拍拍彼此身上的尘土,正准备往回走。骆驼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秦西,两人向他走去。 “阿秦,怎么一个人在这吹海风。” “谁说我一个人,这不是还有你和小苓嘛!”秦西笑道。 骆驼朗爽的大笑,小苓也不好意思得把头低了下去。 一句话,一个表情秦西发现骆驼已经变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吹海风?”在以前骆驼是不会说的,在他认为这都是些废话,他更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大笑,因为那样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可如今,秦西发现骆驼的眼神已不再冷漠,不用试他也知道骆驼现在做事已经没有以前的那份果敢、残酷。然而在黑社会里对敌手的怜悯就是自杀,秦西开始怀疑像骆驼这样的人有一个红颜知己究竟是好还是坏。 黑社会里通常有两种人,一种好走极端,冷酷如冰,要么炙热如火。冷酷如冰时,是道上人人敬畏的人物,而炙热如火时,通常他的古惑仔生涯也就走向了尽头。从前而后的过程中真正的爱情是唯一的仅应条件。骆驼无疑属于这一种;而另一种呢,他们平时的生活就是大喜大悲,在悲欢离合中摸爬滚打,已经学会了冷眼看世态炎凉,他们也早已学会了掩藏自己内心世界的一切东西,秦西就是这一类人。 “骆驼,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怎么了,什么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野猪从荷兰仔那拿白粉在垃圾场卖,现在野猪和他两个手下都已经执行了家法,剩下个荷兰仔,我打电话给子末的铁人,铁人说他也早就看不顺眼了,只是沄哥怕挑起两大帮派之间的火拼才没让他动手,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铁人为人虽然粗了一点,但他做事就和他出拳一样,稳、准、狠,这人很义气,要是在子末做荷兰仔,问他借票兄弟应该是没问题的。荷兰仔这个痞子,沄哥早就想给他点颜色了,但是目前苍狼和洪升有些买卖,沄哥不便动手。这样吧,下个月1号你也给他发个请柬,把他弄来看看什么货色,实在不行就在大会后做了。” “好,明天我就让水银给他发请柬。还有骆驼,我想把垃圾场的名字改一下,垃圾场地处正东,而且现在苍狼十三个堂口有西山、南角、北仓、不如把垃圾场改成东城,你看怎么样?” “之前沄哥也提过垃圾场这个名字上不了大场面,改成东城也不错,你又成了东城秦西,很好。只是你要和董叔商量好了再做。” “好,没问题。” “走,去喝几杯。第一天遇见你的时候你身边堆了一打儿空瓶,看来是很能喝了,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秦西想了想,自己来垃圾场一个星期,忙了一个星期,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好,去大酒堡,我请客。” 吧台上,秦西和骆驼正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沈苓早已被骆驼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准备怎么办?”秦西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骆驼。 “什么怎么办?” “你总不能再出去打打杀杀,让沈苓在家担心吧!而且从你的眼神来看,你现在也不适合打打杀杀了。” “我知道我现在改变了很多,可是除了黑社会我还能干什么?二十六个字母,各个都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哎,想找份工作,难啊。”骆驼说着又灌进一大杯。 “可以移民去澳大利亚或者意大利。我接了垃圾场之后,想在那边开一个华人餐馆,如果你们夫妻二人能去帮我打点一切的事,我可是感激不尽啊。”洗手,开一间餐馆。这或许是一个矮驼子的最好结果。骆驼也曾经想过,不能让沈苓跟着他一起担惊受怕。但是做生意他没本钱,做公务员他没文化,总不能让昔日雄霸一方的老大去给别人端盘子吧。而且在国内如果洗手,像他这样仇家林立的人,总会有那么几个去找茬的。那时候就只能忍,忍来忍去成了病猫,到时候小痞子都向你收保护费,那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不是江湖中的人了呢。所以以商人的身份移民澳大利亚或意大利这些治安良好的国家是最好的选择。秦西把能替骆驼做的都做到了最好,骆驼怎么能不感动?黑社会的人们最注重的就是兄弟之情。 良久,两人无语。 “谢谢你,秦西。我再和沄哥商量商量,准备移民。” 这一夜,秦西和骆驼都喝得大醉。秦西喝是因为骆驼把他当朋友,骆驼喝是因为有秦西这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