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绝情   “殿下,我求求你,不要把我送进宫中。”木槿夕跪在地上,顾不得满脸的泪水,更顾不得自己现在到底有多狼狈,拉着楚王沈从拓的衣袍,苦苦的哀求着。   “你不进宫,那么进宫的将会是你的妹妹,她从小就体弱,你忍心让她进宫受苦?”沈从拓面容冷峻,看着木槿夕的眼神之中没有半点的怜惜。   木槿夕身子一晃,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们是夫妻呀!他们是相爱了两年的夫妻呀!可他却做了什么?   他要她替代她的双生妹妹嫁进宫中,成为其它男人的女人,他怎么可以这么的无情残忍?!   木家长女身为皇后,但病入膏肓,为确保三岁幼儿在宫中能平安活下去,求了皇上,让木家再送一个女儿进宫,而这个女儿便是待字闺中的木槿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之前你娶我之时说的都是假的,你说过会好好爱护我一辈子的!”她不敢相信这两年来的恩爱全然是假的。   沈从拓细长的眼眸一眯,嗓音带着三分的寒意:“木家长女是皇后,当时本王娶了木家的女儿,太后必然会猜忌,从而会百般祸害,让本王与木家生出嫌隙,而当时本王想娶的是槿嫣,可槿嫣身子弱,单纯,扛不住太后的算计,所以本王只好娶了你,待他日太后失势,便把槿嫣娶进来,那时本王还是拿你当侧妃,但本王自此之后只会独宠槿嫣一个。”   沈从拓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戳进了木槿夕的心口,心痛得无法呼吸,似乎想起了什么,木槿夕怔怔的问:“那么,我当初进宫见太后,差些小产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沈从拓别开视线,声音冷峻:“自然是知道。”   一年前,她有孕之时进宫向太后请安,太后让她喝有古怪的补药,当时沈从拓就在身旁,他竟然知道也没有阻止……   木槿夕觉得自己的天一下子塌了下来,不复存在,备受打击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声音哽咽的问:“所以,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个替身,替槿嫣挡灾的诱饵?”   木槿夕想起两年前他到木府下聘之时,她以为她将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今日,一切的美梦都他无情的打破,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她原来只是替木槿嫣承受祸难的替代品而已,如今木槿嫣有难,她就这么被他无情的推出去了。   “殿下,你当真这么的狠心,就为了她,这么对我?难道你就不曾爱过我一分?”   沈从拓冷笑了一声,语带讥讽:“爱?你这般恶毒的人,岂配本王爱你?”   木槿夕的心血淋漓的,他的话,何其伤人。   沈从拓微微眯眼,寒意四溢,继而说:“槿嫣六岁那年,若不是你看不惯她较受宠爱,故意把她带出木府,她又怎么会走失,十一岁的那年,若不是你和她起了争执,把她推入湖中,因此受了寒,身子骨又怎么可能坏了。”   木槿夕一愣,看向他:“她和你说的?”   沈从拓别开视线,不再去看她。   木槿夕忽然笑了,笑得可悲:“你们所有的人都信她说的,唯独不信我,不信六岁那年明明是她贪玩跑了出去,不信我说原本是她想推我下湖,是我避开了,她自己跌落的!”   她和木槿嫣虽然是双生姐妹,但六岁的时候木槿嫣走丢,三年后才找回来,自此之后她们姐妹之间半分的亲情都没了。   “住口,不许你诬蔑槿嫣,反正这皇宫,你不进也得进!”    正文 第2章 落胎   沈从拓无情,无论木槿夕如何哀求,他都没有一丝动摇。   “可我早就不是处子,你就不怕李代桃僵被发现吗!?”木槿夕依旧在垂死挣扎,她不想进宫,不想失去了贞洁,更不想失去女儿。   她和沈从拓有一个女儿,现在还没有一岁,她不能离开她。   沈从拓看向她,黑眸中早有不耐,“本王自有办法。”   他为了木槿嫣,竟毫不犹豫把她拱手让人,因为怨恨,她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插入掌心,渗透出丝丝血丝,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放弃了哀求,咬着牙看向他:“你以为我会如你们的愿吗?”   沈从拓绝情的道:“你若不想再见到蓉儿,那你就试试。”   木槿夕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蓉儿也是你的女儿!你想对她做什么?!”   “在我心底,没人比得上槿嫣。”沈从拓的言语尽是无情冷血。   木槿夕瞬间失了魂,瘫坐在地上,听着沈从拓吩咐他的心腹:“替皇妃沐浴更衣后,三更送回木府。”   话落,沈从拓毫不留情的挥袖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木槿夕坐在地上,伴随着泪珠,凄凉一笑。   木槿夕啊木槿夕,当初你拼尽一切要嫁的男人,爱的从来就不是你,他不过就是在利用你……   三年的感情,两年的夫妻情分,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还没到三更,木槿夕昏迷了过去,楚王让人喊来了大夫,大夫出来之后,一脸喜庆:“恭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沈从拓脸色一变,眼神瞬间冷冽,看向大夫:“王妃有喜的事情,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透露出去!”   大夫一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点头应是。   让下人送走了大夫,沈从拓手握成了拳,在门外站了许久,然后才毅然决然踢开房门,带着怒意的喊:“木槿夕!”   木槿夕听到了声音,幽幽醒来,看到他如煞神一样出现,被他的怒气所慑,惊慌不已,躲到床的角落中,但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拖了出来,随后用力的压制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沈从拓的冷睨着她,脸色阴鸷可怕:“大夫说你怀孕了。”   木槿夕错愕,他说她又怀孕了?脸上染上了不知觉的染上了笑意,她又有孩子,和蓉儿一样让人怜爱的孩子。   没等完全体会欢喜,他后边的话却让她心惊不已。   木槿夕欢喜的表情落入沈从拓的眼中,沈从拓的眼眸更加的暗沉,冷冷的道:“你别以为你怀孕了就可以不进宫,我告诉你,想得别想,为了槿嫣,本王可以牺牲一切。”   “你想做什么?”   沈从拓重复刚刚的话,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了,为了槿嫣,本王可以牺牲一切。”    正文 第3章 往事   木槿夕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觉得真的好陌生好陌生,成亲两载,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   她紧紧的护住腹部,为了孩子,她一而再的软弱,眼眶中淌着泪水:“殿下,我答应你进宫,我求你留下这个孩儿好不好?”   沈从拓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抉择,许是为了说服木槿夕进宫,语气软了几分:“你进宫,这孩子就留不得,至少你还有蓉儿。”   她含泪摇着头:“这个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只要留下他,我以后绝对会配合好殿下你的!”   沈从拓别开眼,朝着屋中的人吩咐:“立刻熬落子汤过来,让王妃喝下。”   声音落下,一眼也没有再看她,直接离开房间。   木槿夕想要逃,可才起身想要逃走,但立刻被沈从拓安排的两个妇人压制住,根本就逃不了,落子汤端过来的时候,几个人将她死死按住,撬开她的嘴巴,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些人把落子汤灌到她的口中,直到那落子汤见了底才肯放开。   木槿夕瘫在了床上,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几乎哭干了,想起沈从拓的绝情,眼神开始涣散,既然他不爱她,那为什么老天爷还要让他们在山神庙相遇,相识?   因为这场相识,误了她这一生,她爱上了他,可笑的是,他爱的却是她的双生妹妹,为了心爱的女人,他竟然毫不犹豫的把她拱手让人,毫不犹豫的选择抛弃自己的孩子。   他好狠的心。   木槿夕凄然一笑,小腹传来的阵阵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从她体内流出,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到底失去了什么,神志也开始满满的模糊了。   意识渐渐模糊,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她的意识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初遇上沈从拓的那一日。   那日她和母亲还有木槿嫣被人从别院接回木府,可快到京城的时候,忽然下了大雪,风雪之大让道路不能前行,被迫到山神庙躲避风雪,碰巧遇上了从关外回来,也在山神庙中躲避风雪的楚王沈从拓。   她在山神庙走动了一下,随后在后院的枯树底下,发现掉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雏鸟,立马捧了起来,放在怀中暖和了小雏鸟,思索了半响,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之后,爬上枯树,把那鸟儿放回了鸟巢之中。   “京城哪家闺阁的小姐会像你这般爬树?”   低沉醇厚中带着三分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木槿夕身体一僵,慌了神,急忙要下来,脚下一滑,一声惊呼,直接从树上摔落。   以为自己会摔到地上的木槿夕,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但想象中的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略带冰霜,寒冷却让人感到安全的怀抱之中。   “会爬上去,怎就不会下来了?”声音着带着淡淡的笑意。   木槿夕一惊,蓦地睁眼,便落入了一双略带着笑意且深邃的黑眸之中。   那是她第一次和他相遇,那时她并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楚王,直到后来在京城再次相遇,她才知道他的身份。   多次相遇之后,于两年前,他上门提亲,她区区庶女,他却以正妃之位以待,她以为她会和他白头偕老,恩爱一生,可到头来却可笑得很。    正文 第4章 进宫   小产数日后,木槿夕才被偷偷送回了木府,而木槿嫣也被暗中接到了楚王府。   两人的身份暗中调换,若是孑然一身的话,木槿夕可以以死相逼,就算沈从拓不在乎她的生死,她也不要活着受这种屈辱。可是她的蓉儿在沈从拓的手上,她没了夫君,可她还有蓉儿,为了蓉儿,纵使有千般个不愿,她也要忍受下去。   从那日被逼喝下落子汤之后,蓉儿就被沈从拓从她身边带走了,至今都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他只承诺每个月会带进宫让她看看。   木槿夕打定注意,进宫之后无论如何都要避开皇帝的宠幸。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这么得不堪。   她是木府的庶女,父亲为朝中重臣,长姐贵为皇后,只是长姐难产生下太子之后,身体就不行了,太医都说是坏了身子,皇后知道自己扛不住多久了,怕自己的孩子在这后宫难以生存不下去,更怕自己死后,木家没有了仰仗,便求了对她无比盛宠的皇上,允许木家再送一个女儿进来照顾太子。   原本要等嫡二女满了十五岁再送皇宫的,但是嫡二女不过才十三岁,皇后也等不了两年了,所以才让只符合年纪的庶女木槿嫣进宫。   木如嫣因为十一岁那年落水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大夫曾经说过她的身体不宜有孕,但却正正符合皇后的心意,木槿嫣进宫之后没有孩子,那就会一心栽培太子,让太子登上皇位。   木槿夕小产后不到一个月就被送进了宫中,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所以进宫一个月也没有被召寝,虽然没有被召寝,却因为皇上宠爱皇后,爱屋及乌,被赐封妃位。   进宫后,木槿夕见过一次沈从拓,正是他带蓉儿进宫的那日。   他应诺带着蓉儿进宫,身旁还有一个抢了她身份的木槿嫣,木槿嫣的怀中抱着蓉儿,沈从拓目光更是柔和,看上去他们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把旁人屏退了下去,沈从拓冷冷的看向她:“孩子我带来了。”   木槿夕迫不及待的上前,想要抱孩子,木槿嫣柔柔弱弱的说:“姐姐,你慢点,蓉儿才睡着。”   这话说出来,就好像她才是孩子的生母一样。   木槿夕看了她一眼,木槿嫣的做作的柔弱让她觉得恶心,从木槿嫣失散多年被找回来之后,木槿嫣就恨她,恨她享受着高枕无忧圣生活之时,自己却受尽苦难,更恨当初被掳走的不是她。   木槿夕冷声道:“蓉儿是我的女儿,我比你更清楚她的习惯。”   一旁的沈从拓闻言,紧紧的蹙眉,伸手挡住了木槿夕伸过来的手,表情阴沉,怒斥:“槿嫣这一个多月来衣不解带的替你照顾女儿,你这什么口气!”   木槿夕眼眶微红的看向沈从拓,他为了木槿嫣,竟然可以扭曲事实黑白,“蓉儿是我的女儿,若不是王爷你,我至于让旁人照顾我的女儿吗?”   她直言说出李代桃僵的事情,沈从拓得脸色变得阴冷,而木槿嫣的表情也微变,生怕被人发现而带来杀头之罪。   “姐姐,在宫中慎言些,若是被人听了去,整个木府都会受牵连的,你如若不愿,槿嫣便和你换回来就是了。”木槿嫣微微低下头,装出伤心愧疚的模样。    正文 第5章 慕容寅   木槿夕看着她,冷笑:“若你不是说说而已,那就换回来。”   低着头的木槿嫣眼中露出了几分慌乱,但沈从拓握着了她的手,轻声细语的说:“槿嫣,这是她欠你的,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木槿夕看着面前惺惺作态的两人,她本以为她已经不会再为无情的沈从拓感觉到心痛了,可看到他对别的女人温柔之际,他,还是依旧刺痛她的心。   沈从拓抬眸,眼神之中带着威胁,语带寒意:“你告诉槿嫣,你是不是自愿进宫的。”   木槿夕看了眼依旧还在木槿嫣怀中的蓉儿,虽然不想在背叛自己的丈夫和胞妹面前露出一点软弱,可为了蓉儿,她不得不低下头,几乎是咬断了牙,才挤出一句违心的话:“这是我自愿的,没人逼我。”   她说出了这句话,沈从拓才肯放下阻挡的手,让她去抱女儿。   抱到女儿的那一刻,木槿夕目中含着泪,伸出手轻抚着女儿的小脸,她的心情苦涩。   在心中暗暗的对自己的女儿说:蓉儿,娘亲对不起你,不能陪在你身旁,不管娘亲在不在你身边,你都一定要健康成长,娘亲会想尽一切办法从这宫中出去,然后找到你的。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自己的孩子,木槿夕也坚强了起来。   孩子只是抱了一会,沈从拓就把孩子从她的怀中夺走,木槿夕万般的不舍,看着孩子被抱走,心如刀割。   ………………   因对孩子思念过度,木槿夕多日茶饭不思,身体不济忽然就晕了过去,宫女才匆匆跑到太医署请了太医过来替木槿夕诊脉。   太医诊完脉,说:“贵妃娘娘您的身子亏损严重,得好好休养。”   木槿夕闻言,朝殿内的宫人们摆了摆手手,说:“你们下去吧。”   宫人如数退出,殿门敞开着,剩下太医和木槿嫣。   “慕容大哥,我身体的病情,还请你继续帮我隐瞒。”木槿夕在宫中如履薄冰,为了不侍寝,原本在做生蓉儿的时候,被太后下过药,几乎小产,身子受了创,所以在这次小产之后故意没有好好调理,让身体继续恶化身体每况日下,也免于侍寝。   而被木槿夕称为慕容大哥的太医,全名慕容寅,是整个太医署最为年轻的太医,但其实却是沈从拓早些年安插在宫中的暗桩,因木槿夕刚小产不久,若是太医诊脉,必然会察觉端倪,所以沈从拓只能让自己的人来替木槿夕诊治。   慕容寅确实是沈从拓的人,但沈从拓却不知木槿夕早已和慕容寅相识,就连木槿嫣也不知道。   木槿夕的母亲是外室,未被接进京城之时,在十四岁之前一直待在淮州,在十一岁的时候,木槿嫣因掉下了池子,生了一场大病,请来了淮州城的名医诊治,那时候的慕容寅是名医的徒弟,比她年长五岁,在别人都以为是木槿夕把木槿嫣推下池塘的时候,只有慕容寅相信她是无辜的。   那时候人人都说木槿夕歹毒,也没有人愿意靠近木槿夕,木槿夕索性天天离家,偶然重新遇到了慕容寅,他把她带到药庐,教她辨识草药,从那时候起,木槿夕也就成为了药庐的常客,直到三年前,她母亲被木府接纳,她也就跟着回了京城,直到这次进宫之后,他们才相遇,慕容寅则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是木槿夕,而是木槿嫣。    正文 第6章 罚跪   慕容寅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我真的想不到楚王是这样的人,当年师傅被人陷害,幸得楚王出手相救才保住了性命,因此我才会入了楚王的麾下,听他差遣。”   “慕容大哥,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这事情,你切不可告诉楚王,也不可告诉旁人。”   慕容寅点头:“自然,楚王与你,孰轻孰重我自然知晓,你不必担心,但你确实不能再怎么折腾你自己的身体了,不然这身子以后很难康复了。”   木槿夕苦涩一笑:“比起侍寝,这点病算不得什么。”   慕容寅眼中露出了心疼,心疼逐渐变成了坚定:“在宫中,我会极力护你。”   木槿夕对慕容寅感激一笑:“谢谢你,慕容大哥。”   “你我之间的交情,不必言谢,我开些补养身体的汤药给你,若是旁人闻起来,我便说你的身体还未好,不宜侍寝。”   慕容寅的话,让木槿夕红了眼眶,在这如履薄冰的后宫中,如若不是慕容寅帮她,单凭她一个人根本支撑不下来,这份心意,如果他日能从后宫中出去,她一定会竭尽所能来帮他。   “慕容大哥,我还能请你再帮我一个忙吗?”   “但讲无妨。”   “我的女儿蓉儿,现在由木槿嫣来抚养,木槿嫣的心肠歹毒,我怕她会因为恨我而残害蓉儿,我能不能请慕容大哥你帮忙多注意一下。”   慕容寅点头:“你的女儿便是我的侄女,她的事情我定然会帮忙,你且放心养病。”   忍不住,眼眶的眼泪落下,“慕容大哥,你对槿夕的恩情,槿夕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定结草衔环。”   慕容寅笑容温润:“不必,只要槿夕妹妹你能一世安好便可。”   他把心中那份情意埋到了心底,一直以来都以兄妹相称。   因为木槿夕装病,再有慕容寅的帮助,木槿夕逃过了侍寝的命运,但却避免不了所有妃嫔每月去一次安宁宫向太后请安。   但事先并没有任何人通知木槿夕,过了时辰之后太后身边的内侍才来,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槿妃娘娘好大的架子,众多嫔妃都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槿妃娘娘倒好,不仅不来,还连一句话都没有。”   木槿夕才惊觉自己被人算计了,她初初入宫,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日子去给太后请安,急忙梳妆,匆匆赶到安宁宫。   殿外满天飞雪,而宫殿内殿却是温暖如春,熏香袅袅,听着各宫妃嫔的恭维,太后的脸上带着笑意,显然心情不错,但随即有内侍进来说槿妃到了,太后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太后娘娘,这槿妃可真大的架子,仗着是皇后娘娘的妹妹,竟然连太后娘娘你都不放在眼里,要是这次不严惩她,只怕下次更加骄纵。”德妃在下边煽风点火。   “许是病得耽搁了。”向来温和的娴妃替木槿夕说话。   “病了难道让能传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德妃反问。   娴妃向来不善与人争辩,德妃的一句质问,她便没有继续说话。   “对,太后娘娘,槿妃得严惩。”三妃之一的娴妃都没有再说话了,其他人纷纷附和德妃的话。   太后沉着一张脸,对刚刚进来通报的内侍说:“让她在外边跪上一个时辰再进来。”   娴妃表情一变:“太后娘娘,那槿妃生着病,外边冰天雪地的,会把人冻出事的。”   太后冷哼了一声:“就这点风雪还能要她的命?想当年哀家怀着陛下的时候,可是和先皇在边疆打着战,那里的环境何其辛苦,哀家都抗下来了,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这都扛不住?”   太后明显已经不悦,娴妃也不敢再继续替木槿夕求情,只是这眼眸之中尽是担忧,想了想,唤了一声身旁的婢女,低声说:“久些你出去禀告皇上安宁宫这边的情况。”   现在能救木槿夕的人,也就只有皇上了。    正文 第7章 昏迷   木槿夕在安宁宫外跪了整整半个时辰,虽然有人替她执着伞,但风雪还是飘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跪了半个时辰,她的双腿早已经失去知觉了,支撑她继续跪下去的,是她对蓉儿的牵挂,还有她对沈从拓的怨,木槿嫣的恨。   身体开始摇摇欲坠,神智也逐渐昏沉之时,身边的宫女似乎看到了什么,语带惊喜的说:“娘娘,皇上来了,有救了!”   闻言,木槿夕转头看向宫巷的左边,视线朦胧之间,她看到一身黑色锦衣的人朝着她走过来,宛如当年初次遇见那个人之时,意识和视线都逐渐模糊,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木槿夕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意识混混陈车的,她只知道在她身边说话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先是皇上,后是陪着她进宫的晴儿,接着是慕容大哥,最后是一道温柔似水的女声,直到最后她似乎出现幻听了。   她听到了沈从拓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话的声音。   沈从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的寝宫之中?   皇宫后院,岂是他想踏足就能踏足的,且他对她的生死毫不在意,又怎么可能来看她。   是梦吧?   那声音虽然听似在她耳边,可像是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所以她听得并不真切,她只听到他句句威胁:“木槿夕,你要是敢死,本王绝对不会让蓉儿祭拜你,你要是敢死,本王让她喊旁人一辈子娘。”   木槿夕在心底苦笑,即使在梦中,他依旧不肯放过她,要继续折磨着她。   他大概不知道,她曾经是多么的爱他,更不知道,即便现在他对她百般侮辱,折磨,她竟还对他有着割舍不了的感情。   她爱了三年,一年比一年深,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放下。   “木槿夕,你听着,你给本王好好的活着!”   活着……替木槿嫣继续受罪吗?   这个想法占据了她的所有思绪,带着恨意,她又落尽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木槿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醒过来之后的木槿夕问晴儿:“本宫昏迷的时候,都有谁来过?”   晴儿想了想,说:“皇上来过一次,慕容太医则是天天都过来替娘娘诊脉做针灸,再者淑华宫的娴妃娘娘也来看过娘娘一次。”   木槿夕微愣:“娴妃娘娘?”   晴儿点头:“娴妃娘娘是个好人,我也是听她身旁的宫女说的,那天在安宁宫,娘娘被罚跪的时候,也是娴妃娘娘派人告诉皇上的,那日皇上正好和楚王殿下大明宫,所以两位便一起过来了,说是向太后娘娘请安,但其实是让太后娘娘饶了娘娘。”   娴妃这个人,木槿夕默默的记住了,她向来不喜欠别人的,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还了这个人情的。   “除了他们,还有谁来过吗?”   晴儿继而摇了摇头:“除却满春殿中服侍的人,就没别人来过了。”   木槿夕微微点头,看来那晚听到的,确实是她在梦中听到的。    正文 第8章 祭天   木槿夕想要在这后宫中深居简出,但事与愿违。   她进宫数月,未曾见过皇后,也就是她的长姐,不仅她不能见,皇后就是连皇上都不见,似乎想要把最美好的形象遗留在皇上的心目中。   皇后病重,终日卧在榻上,皇上心疼皇后,便让国师祭天。   祭天这天,满朝文武,同姓秦王,异姓王都聚在天坛祭天。   木槿夕站在一众妃嫔之中,微微抬眸,正好与人群之中的沈从拓对视上了一眼,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见他不耐的别开了眼神,转而对他身边的木槿嫣说话,即便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她也感觉得出来,他的双眸是如何的温柔似水。   他们恩爱的模样灼痛了木槿夕的双眼,酸涩之意从心底蔓延,几乎要从胸口溢出,她咬着牙,紧紧的握住了双手,避免失态。   过去的两年,他也是对她这样的温柔,让她以为他把她疼入了骨子里,让她以为他这一辈子真的只会爱她一个。   时过这么久,她依旧还是在意,爱得太深,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得下的。   回忆起往事,木槿夕眼睛发红,发愣之中,皇上身边的内侍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她的面前,说:“槿妃娘娘,皇上让你站到他的身边。”   顿时所有妃嫔的目光都看向了木槿夕,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木槿夕怔忪,虽然不愿,却还是随在内侍的身后,向阶梯之上的皇上走过去。   走到了皇上的身旁,传来了各种猜疑的目光。   皇上伸手拉住了木槿夕的手,木槿夕身体顿时一僵,虽然全身都在抗拒,但却不敢反抗。   “槿妃,最近让你受委屈了,皇后之前还让朕好好待你。”   木槿夕微微低头:“臣妾不委屈。”听皇上的话,似乎知道她在宫中步步艰辛,各司各府都已经欺压到她这槿妃的头上了,皇上看在眼中,因为皇后的嘱咐,所以这忽然让她站到他的身旁,就是帮她,让各司各府的人都知道她这个槿妃并没有失宠。   木槿夕乖巧的配合着皇上,但却知道,未宠过,又何来失宠之说,若不是皇上念着她是皇后的妹妹,又怎么会在意她在宫中过得到底如何。   只是今后她还想要在宫中低调,只怕难上加难了。   皇上不仅让槿妃站到了身旁,还握住了槿妃的手,让不少人都侧目,站在原处的沈从拓微眯黑眸,眼神阴冷了两分,身旁的木槿嫣察觉到了他的转变,倚在他的身旁,小声的说:“看来姐姐在这宫中也过得不错,陛下待姐姐也是极为不错的。”   沈从拓把木槿嫣拥入怀中,目光扫了一眼阶梯之上装扮精致而美得耀眼的木槿夕,随后问:“怎么,你后悔了?”   木槿嫣微微一笑:“槿嫣只要殿下,不后悔。”目光看向了座上的木槿夕,木槿嫣露出得意一笑,木槿夕是绝对抢不过她的,不管是楚王,还是将来的皇后之位。   她一定要让楚王登上皇位,她将来必然会母仪天下。    正文 第9章 放肆   祭天之后,已入夜,皇上在宫中摆了晚宴,念及木槿夕身体不适,便让她先回宫休息了。   天气阴冷,回到了她所在的寝宫,烧了娴妃送过来金丝碳,寝殿温暖,身子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把所有人都屏退了出去,闷咳了几声走进内殿。   坐到了梳妆台前,把头上繁琐的簪子拔下,虽然看着镜子,但目光却是涣散的。   内殿灯光忽然一灭,让木槿夕回了神,正想喊人的时候,腰身被人搂住,双手也被桎梏住,全身动弹不得,但几乎一瞬间,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龙涎香,瞬间就知道来人是谁。   木槿夕瞬间慌了,怒声呵斥:“沈从拓你到底想干什么!?”   身后的沈从拓讥笑了一声:“看来你的身体确实是记住了本王,不然怎么可能本王一碰你,你就知道是本王。”   “你放开我!”被沈从拓说中,木槿夕面色难堪。   沈从拓微眯眼眸,嗓音中透露出危险的气息:“你命令本王?”   木槿夕红了眼眶,声音哽咽:“你既然都已经得偿所愿,且把我拱手送人了,又为何要这样?”说着,拼命的挣扎着沈从拓的桎梏。   沈从拓不再说话,而是霸道的把木槿夕打横抱起,她的挣扎对他来说,毫无径自的走向大床。   沈从拓嘲讽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尽管挣扎,让别人发现本王和你共处一室,不仅仅是你我受罪,就连你蓉儿,木家也会受牵连。”   木槿夕不敢相信这威胁的话语竟然是出自沈从拓的口中,认识他三年了,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可这几个月来,他所做过的一切都彻彻底底颠覆了她对他三年来的认知,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一诺千金的楚王,更不是那个她爱到骨子里面的郎君。   沈从拓木槿夕扔到床上,木槿夕吃痛,但也瞬间明白他的目的,脸色微变,生怕被人发现她和楚王共处一室,惊惶的低声质问:“这是皇宫,我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你想做什么?!”   沈从拓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忘了,在成为嫔妃之前,你更是本王的王妃。”话落欺身上前,压制住了木槿夕的身体,让她无法动弹。   “你放……”话未说出来,她的嘴巴被塞了一块帕子,木槿夕完全愣住了。   在她愣住的片刻,他蓦地把她身上的宫服拉扯开。   木槿夕瞪大了眼睛看向沈从拓,这里是皇宫,他竟然真的敢!   用尽全力拍打他,却被他抓住了双手,压在她的头顶之上,她的身体虚弱,根本就反抗不了健壮的他。   嘴巴被他捂住,木槿夕只能摇着头,不要!    正文 第10章 思念   没有任何前戏,沈从拓猛的用力,她立即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疼痛,泪水更因为这疼痛而滑落眼角。   过了许久,沈丛拓再次发泄完了之后,才放了木槿夕下了床,整理他那只是微乱的衣服。   他衣袍依旧在他的身上,而她却是没了半分遮挡,羞愤的把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满脸未干的泪痕,嗓音嘶哑的问:“你已经有木槿嫣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低贱于我?!”   背对着她,言语薄情:“槿嫣身子骨弱,承受不了我,你和她长一样,和你做,会减少本王的愧疚。”   他的话,依旧伤人,让她的心一次次的千疮百孔。   已经是晚上,沈从拓能避开宫中侍卫,走的时候也自然能避开,他在她的寝殿中待了半个多时辰,晚宴还没有散。   沈从拓离开后,木槿夕抱着被子在床上紧紧的咬着唇无声的哭泣,她恨自己被他伤得这般的深,还在他底下承欢,她恨她自己,明明那么恨那么怨他,却还是忘不了他。   木槿夕小产不过才一个月,身子也还没有调理好,被沈从拓这么一折腾,心中委屈,再想起蓉儿,在床上哭泣了许久便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槿夕是被宫女急促的拍门声吵醒的,伴随着敲门声,还有宫女的大喊着:“娘娘不好了!”   木槿夕立即穿戴好衣服,以免被人看出身上的痕迹,身上的这些痕迹未消,就算是她能接受得了皇上召她侍寝,她也不敢去。   穿戴好之后,把人唤了进来:“什么事情这么吵闹?”   宫女秀儿惊慌的道:“皇后娘娘薨了。”   木槿夕蓦地从梳妆台后站了起来,震惊的看向秀儿,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刚。”   白日才祭天,皇后却薨了,这简直太荒唐了。   木槿夕十一岁才被接回木府,而那个时候木府的嫡长女早就进了皇宫,她也是只在和沈从拓进宫的时候才见过几面这个长姐,所以对于这个长姐,她没有什么感情,即便如此,但却还是吩咐:“立即去储秀宫。”   储秀宫中哭声一片,宫女和内侍跪伏在地上的苦嚎着,木槿夕站在储秀宫外,心情复杂,却更加的坚定了要离开皇宫的念头。   皇后薨了,整个皇宫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之下,小太子无人照看,皇上让人送来了木槿夕这里,看到这么个软软糯糯的孩子,木槿夕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对这个孩子好。   皇上对皇后非常的宠爱,皇后逝世,宣布三个月不会在召寝。   这个消息无疑让木槿夕松了一口气,可随之而来了问题,皇后逝世,全朝举哀,沈从拓更有了借口不带孩子来见她。   连着两个月,木槿夕没有关于孩子的任何消息,她日日慌慌不安,在慕容寅来她诊脉的时候,告诉她,蓉儿好像感染上了风寒,这更是让木槿夕不安,忍受不了思念,便请慕容寅传消息给沈从拓,说她想要见他。   慕容寅是沈从拓安排的暗桩,即使如此,平日里也只是禀告一些和木槿夕无关紧要的事情,若是木槿夕想要见沈从拓,只能让慕容寅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