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被污蔑 “哗啦!”叶初云被一盆水泼了个透心凉。 怎么回事?头怎么这么痛?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叶初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背着我和你表哥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实在是让小王恶心至极!” 谁在耳边这么吵?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飞机上执行任务的吗?后来……飞机突然爆炸,她怎么会来到这? 头好痛! 同时一大片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叶初云,丞相府的嫡女,母亲是盛阳长公主,当今圣上的姑姑。 因为亡母身份尊贵,她早早便被下旨指给了宸王家的世子魏逸风,可自己却因为这门婚事遭到了庶妹们的嫉妒,于是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她被人设计下了迷药。 被早早候在半路上图谋不轨的温非闲截在了后花园里,对方意图轻薄于她,两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画面,被恰好路过的宸王世子魏逸风撞了个正着。 原主想要上前解释,却被魏逸风一脚踹翻在地,头磕在柱子上便直接咽了气。 然后,才有了她的穿越。 “世子爷,是叶初云她先勾引的我,我……我只是一时没把持住而已,世子爷您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温非闲趴在地上,一副贼眉鼠眼的窝囊样。 “姐姐……你都已经与世子爷定有婚约,怎么还能和表哥他纠缠不清呢!”站在魏逸风身边的一袭蓝衣的矜贵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望。 这女子是叶家二小姐叶初雪,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才华横溢、清高不已,虽说是庶女的身份,却比叶初云这个嫡女过得还要体面有排场。 “大小姐在府上的男人缘向来很好,便是家丁们平日里也会忍不住多看您两眼,这早也不是什么新奇事了。”三小姐叶初雨更是落井下石、含沙射影。 叶初云痛苦地捂着脑袋,身上的疼痛让她压根没心情与人争辩,只冷冷喝了一句:“闭嘴!” 在场众人纷纷一愣,隐约觉得叶初云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她以前最是软弱可欺,哪怕别人再怎么羞辱打压她,她也只有退让的份儿。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是不知悔改!小王真是对你太失望了!”魏逸风看也不想再看叶初云,仿佛多看一下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似的,直接一抖衣袂头也不回地出了园子。 毕竟花朵再美,若是被别人采摘到了手中,也终究是残花败柳罢了,他堂堂宸王世子,岂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魏逸风一走,叶初雨便越发有恃无恐,瞪向叶初云:“来人!把这个不要脸的下贱东西关到柴房里去!” “大小姐!”姗姗来迟的小丫鬟见到满脸是血的叶初云,吓得小脸一白,“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大小姐?她好歹是丞相府的嫡女,当今圣上的表姐!” 叶初雪一听“嫡女”两个字,眉心忍不住一跳,像是被捅到了痛处,随即厉声道:“是你家小姐不知礼义廉耻,勾引温家表哥在先。” 小丫鬟摇了摇头,压根不信:“我家小姐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你们根本就是合起伙来污蔑她!” 叶初雨闻言直接上前给了小丫鬟一巴掌,怒喝:“你家小姐根本就是个下贱东西!你也一样!” 小丫鬟直接被叶初雨一巴掌掀翻在地,满嘴的鲜血往外溢出,她幽怨地回头看向叶初雪和叶初雨:“一定……一定是你们陷害小姐,故意将我引开,让我没办法护在小姐左右!” “你……”叶初雨指着地上的小丫鬟,脸色气的铁青,“来人啊!给我掌她的嘴,区区一个下人胆敢随便攀诬主子,谁给你的胆子!” “住……住手!”叶初云趴在地上,想要制止,可这具身子受药效的影响,此刻压根使不出力气来。 “打!给我往死里打!打到她服软为止!”叶初雨气急败坏道。 看着小丫鬟被家丁“啪啪啪”地打耳光,口中仍是大喊“小姐冤枉”,叶初云的心竟然没来由地痛了一下。 在原主记忆里,小丫鬟是与她从小长到大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尤其在母亲死后,叶初云更是与这小丫鬟相依为命。 过往的记忆让叶初云有了感同身受,可现在的她压根没有力气站起来,更别说替小丫鬟出头了。 叶初云气的攥紧了拳头,你们这群人……都给我等着,等我恢复过来,定要将这些伤痛十倍百倍地奉还给你们。 正文 第2章 刺杀 “你们……这些人……欺人太甚!我……我定要告诉丞相……让他为我们做主!”小丫鬟满嘴是血,一张小脸被打的鼻青脸肿,口中仍是倔强。 叶初雨冷笑了一声:“你以为父亲是会相信你这贱婢说的话,还是相信我的话?” “行了,先停手吧,别真把人给打死了,到时候父亲问起来,咱们就真的说不清了。”叶初雪看够了热闹,这会儿才风轻云淡地扮起了好人,反正就算父亲追究,也是叶初雨下令动的手,与她叶初雪没有关系。 一句话,她就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说白了,既然没做亏心事,何必惧怕丞相追究?”小丫鬟当真是忠心耿耿,明明自己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却还是拼了命地维护叶初云。 叶初雪拧了拧眉,有些不耐烦:“让她闭嘴!” 家丁立刻加重力道,直接一巴掌将小丫鬟呼晕了过去。 叶初云望着倒地血肉模糊的小丫鬟,双眸瞬间布满杀气。 可最终,她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地睡了过去。 黑暗的柴房,老鼠从女子纤长的手指上爬过,叶初云猛然睁开一双冷眸,凛冽之气瞬间笼罩周身。 清冷的月光从半掩的窗户外面照射进来,四周显得脏乱潮湿,隐隐传出烂木头的腐烂气味。 这会儿药效应该是还未完全消退,四肢仍旧有些无力,但好在并不影响她正常行动。 她缓缓坐起了身子,摸了摸被鲜血染湿的额头,那里仍是传来钻心的疼痛。 这不是梦,她也真的穿越了,穿到了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身去看一旁的小丫鬟。 小丫鬟闻见动静,也微微睁开了双眼:“小……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叶初云不喜欢说废话,直接拿过小丫鬟的手开始号脉,她前世是特工,为了活命几乎什么都要会。 “虽然没受内伤,但这脸上的伤还是需要尽快医治,否则会留疤。”毕竟脸对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子而言是十分重要的。 “小莲没关系的,倒是小姐你头上的伤口,可不能留疤,否则世子爷定然会不喜。”小丫鬟一脸担忧地提醒道。 叶初云却是毫不在意地冷嗤:“他喜不喜欢我才无所谓。” 小丫鬟一脸惊讶地看着叶初云:“小姐你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以前你可是很在乎世子爷的。” “那是我以前眼瞎,往后我不会再这么傻了,”叶初云眼中眯起一道危险的光芒,转眸看向小丫鬟,“有件事我正要问你,今日午宴究竟是谁将你叫走的?” “是二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喜儿。” “我知道了,这个喜儿,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眯了眯眼,眸子变得越发阴沉,“你先在这里呆一夜,我出门找些伤药回来。” 叶初云说完,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小姐身上没有银子怎么抓药?何况这个点药铺子也关门了。”小丫鬟有些担心。 “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叶初云性子忽然的转变,让小丫鬟有些畏惧,一时间也就没敢再多问。 叶初云连夜去了城郊,找了草药先服了下去,才感觉迷药的作用逐渐消失,身体又恢复了正常。 可尽管这样,原主的这具身体还是过分虚弱,和叶初云前世的体质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她又采摘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草药带在了身上,然后起身朝着城里走。 叶初云人刚走到官道上,却忽闻前方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黑夜之中,一群黑衣刺客迅速包围了中间的那个黑衣男子。 男子身形擎长,手持一把寒意凛冽的长剑,挺直的身躯自带一种威严与震慑。 这背影也太好看了吧,简直就是黄金比例好不好? 叶初云不留神犯了个花痴,急忙躲到了一旁的草丛中,刚穿越过来就遇上同行,这运气也是绝了。 外面“锵锵锵”的打斗声持续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 叶初云忍不住惊叹,这黑衣男子武功很高,以一敌十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 叶初云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刚露出半个脑袋想要一探究竟,就看见黑衣男子长剑刺穿了最后一个刺客的身子。 刺客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男人却依旧挺拔地立在那儿,长长的衣袂飘起,发出烈烈作响声,手中的剑刃还在滴着热血。 正在这时,黑夜中再度传来一阵轻微而又零碎的脚步声,又一波刺客追了上来。 这一波又来了大约有二三十人,只为了对付这一个! 黑衣男子脸不红气不喘,手中剑刃快若闪电,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有十几个刺客先后倒地。 而一旁的刺客头目自始至终立在一旁,未曾参战。 见黑衣男子疲于应对刺客之际,拿起手中箭弩,朝着对方射去。 “小心!”叶初云没忍住喊了一声。 那黑衣男子立即有所察觉,微微侧身,那箭弩便贴着他的侧脸,刺进了身后刺客的头颅。 那刺客头目回过神来,立刻盯着草丛的方向:“谁在那里!” 正文 第3章 反击 叶初云轻吐了口气,知道再躲下去也是于事无补,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坏我好事!找死!”那刺客头目有些恼羞成怒,朝着叶初云射来一箭。 叶初云脸上毫无慌张,脚下立刻走起诡异的步伐,轻松躲开刺客头目的射击。 箭弩很快用光了,那刺客头目索性拔出腰侧佩剑,杀了过来。 叶初云随手从地上拿起一把佩剑,反手挡住对方压下的剑刃。 可叶初云忽略了一点,这具身子自小没练过武,根本难以抵挡对方的致命一击。 对方的剑刃越压越低,叶初云很快便趋于弱势。 正在这时,黑衣男子高大的身影忽然挡在了叶初云的前面,他一抬长剑,将对方的剑刃用力一挑,那人便直接向后踉跄了几步。 黑衣男子眼也不眨地举起剑刃,冲着那刺客头目的面门砍了下去。 那刺客头目来不及反击,睁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倒地。 叶初云这时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和黑衣男子已经被剩下一群刺客包围,随即她感觉到手臂多了几分力道。 黑衣男子不知何时拉住了她的手,擎长的身躯挡在她的正前方,长剑犹若游蛇一般挥舞,迅速将周围横扫一片。 望了一眼满地的尸体,他眯了眯凤眸,将长剑插回腰侧剑鞘,转头看向身侧的叶初云。 直到这时,叶初云方才有空看他的脸,黑衣男子脸上戴了半张面具,只能瞧见英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以及一双深不可测犹若深渊一般的凤眸。 叶初云注意到他右侧拿剑的胳膊上有一道伤口,鲜血还在往外溢出,应该是方才为了保护她不小心落下的。 “你受伤了。”叶初云提醒了一句。 那黑衣男子微微眯了眯眼,薄唇轻微动了一下,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转身朝着城门走去。 结果走了没两步,他忽地停了下来,整个人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叶初云眸子一紧,急忙走上前去,察看伤势。 伤口中毒了! 叶初云拧了拧眉,又拍了拍男人的身子,小声道:“醒醒?” 可这毒性来势迅猛,男子已然昏厥了过去,叶初云无奈,又看了看无人的四周。 好歹他也救过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叶初云二话不说,将人从地上背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一旁茂盛的林子中走去。 将人放下,靠着树干,叶初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她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从裙角撕开一块布来,将男人的手臂绑住。 “这样可以暂时先控制住毒血不乱流,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草药。”叶初云说完,站起身便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昏迷中的黑衣男子迷迷糊糊睁开眼,望着女子柔弱的倩影,眸底变得深沉了几分。 隔了一会儿,叶初云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中取了几珠草药,用嘴嚼碎了敷在了黑衣男子的伤口上。 黑衣男子眯缝着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眉若远黛,美目清澈,琼鼻樱唇。 白皙的肌肤上沾染了一些灰尘,有些滑稽,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唯独那额头上的一道血疤,显得触目惊心。 这样一个看上去柔弱不已的女子,却在方才面对刀光剑影时,能够做到临危不乱,这的确很难得。 又过了片刻,林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在搜寻什么。 叶初云像是一只敏锐的小猫,立刻伏下身子,警惕地看向前方。 正文 第4章 开始报复 “你到底得罪了谁?怎么这么多人都在追杀你?”叶初云拿起地上的石子,显然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黑衣男子眸光微动,淡淡道:“我的人。” 叶初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黑衣男子,眼底掠过一抹狡黠,随即将手中石子轻轻抛了出去。 那人察觉到异动,立刻道:“谁在那里?” 随即一阵脚步声传来,那人快速走了过来,一见黑衣男子,立刻毕恭毕敬:“主子!” 还真是他的小跟班,叶初云挑了挑眉,随即站起身:“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这位姑娘是……”小跟班疑惑地看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勾了勾唇,语气中多了几分调侃:“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你……”叶初云这下就有点不乐意了,她原本也不指望对方报答什么,不过这人好像有点不识抬举。 “如果不是我,方才那一箭便已经取了你性命。” 黑衣男子:“我也救过你,算抵消。” 叶初云蹲下身子,指着黑衣男子地胳膊:“若不是我为你解毒,恐怕现在你也凉了。” 那人仰着下颔,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行啊,那你想怎样?” “算了!早知道就该对你见死不救!”说完,叶初云便起身准备离开。 “站住!”黑衣男子忽然唤了一声。 “又怎么了?” 黑衣男子说话间从腰间拽出一块玉玦,递到了叶初云的面前:“这样,满意了?” 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叶初云当然不会傻到意气用事,顺手接了过来。 “满意了!后会无期!”说完,叶初云转身走远,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之中。 黑衣男子回头,问小跟班:“都解决了?” “嗯。” 小跟班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询问:“王爷,方才那块玉玦可是皇上赐给您的生辰礼,您直接送给那个丫头,会不会不大好?” 黑衣男子冷眸微微看向小跟班,眼中似有一股不悦。 小跟班随即低头:“是属下多嘴了。” …… 叶初云回到府上,将采到的草药给小莲的伤口敷上,然后又给自己额头上的伤疤敷上草药。 主仆两个在柴房又呆了几天,两人身上的伤几乎都已经大好。 这两天府上无人往他们这里送食物,全靠着叶初云偷溜进厨房取出食物和水,这才维持着两人的基本生存。 养精蓄锐之后,叶初云又从小莲的口中得知喜儿家中的地址,于是当天晚上便去找到了喜儿的家。 从小莲口中得知,喜儿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原就是丞相府在城郊庄子上的管事婆子,这两年年纪大了,许多事儿便由女儿在管,偶尔会帮着喜儿去城郊庄子上清点一二,正常一去便是两三天。 叶初云过去自报是丞相府的小姐,那老太婆便以为是喜儿在伺候的主子叶初雪,满口应承礼待。 叶初云成功将喜儿母亲忽悠去了城郊庄子,又随手从妆奁上取走了个翡翠镯子。 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丞相府。 刚一进府,她便听见府上下人在小声谈论着关于世子退婚的事情。 “听说世子爷亲自面圣,直言咱家小姐与温家表哥有私情,说什么都要退婚,态度十分坚决!” “这温家表哥和世子爷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大小姐竟然跟温家表哥,这也太饥不择食了吧!” 叶初云眯了眯眼,眸中掠过一抹寒光,看来魏逸风已经快她一步面圣,这样也好,也省了她的麻烦,那就……一次性把该清算的都清算了吧! 正文 第5章 殿前对峙 当晚,喜儿从叶初雪的芙蓉院中出来,被一旁角落里窜出来的叶初云逮了个正着。 喜儿来不及挣扎,便被叶初云捂住了嘴巴,拽到了无人的角落里。 “大小姐?你不是被关禁闭的吗?你是怎么出来的?”显然喜儿对叶初云这个大小姐没有一点尊重。 叶初云冷嗤了一声:“本小姐想出来就出来,难道还要跟你这个奴才通报吗?” “你……”喜儿没好气地整理了一下被叶初云抓褶皱的衣衫,沉声道,“这是温夫人的意思。” “你说温姨娘?”叶初云特意强调了温氏的身份,嘲讽地笑了笑,“一个姨娘,管不到我这嫡女的头上来。” “什么嫡女不嫡女?大小姐难道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长公主在世的时候吗?”喜儿在叶初雪身边呆久了,学得一副趾高气昂的做派,不太看得起叶初云。 叶初云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随即抬手一巴掌呼在了喜儿的脸上:“你没资格提我母亲。” “你……你敢打我?”喜儿捂着脸,一副委屈愤怒的模样。 叶初云全然没有搭理喜儿的质问,反而冷声问道:“那天我被下迷药,据说是你拽走了我的丫鬟小莲,可有此事?” 喜儿神色闪躲,一看就很心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不知道没关系,明日面圣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叶初云笑的冷漠。 “什么?面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喜儿转身就想跑,却又被叶初云拽了回去。 “看看这是什么?”叶初云将翡翠镯子递到了喜儿眼前。 喜儿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我母亲的……你把我母亲怎么了?” 她一脸憎恶地质问叶初云,眼中带着几分慌张。 叶初云但笑不语,她越是这样默不作声,越给人一种阴鸷可怕的感觉。 “你胆敢伤我母亲,二小姐定不会饶了你!”喜儿担心叶初云真做出些什么对她母亲不利的事情,不惜将叶初雪搬出来震慑。 可叶初雪真的会为了帮她将自己赔进去吗? 显然不会,说白了,喜儿只是个婢女,这一点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平时借着叶初雪的名声在外面吓吓人还行,真正有到事,叶初雪才不会管她。 “你最好自己想清楚,那可是你母亲,不是她叶初雪的母亲。”叶初云冷嗤了一声,精致的小脸看不出丝毫昔日的柔弱。 喜儿望着阴晴不定的叶初云,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大小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 次日,皇帝下令让叶丞相一家知情人进宫面圣。 世子退婚一事非同小可,皇帝十分重视,不仅传召了叶家一家子知情人,还将与叶初云有“私情”的温非闲也叫进了宫中。 太承殿内,十三四岁的魏炀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一袭明黄色龙袍,头戴金冠,年轻的面容显得稚嫩,眸中澄澈见底,分明是玩闹的年纪,却不得不做出一副老陈的姿态,周身散发着一种尊贵的气质。 最接近龙椅的下首位置上坐了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男子,一袭紫色锦衣便服,外罩玄色纱衣长衫,剑眉飞扬,周身皆是睥睨天下的气息,甚至将一旁的小皇帝魏炀给比了下去。 此人便是摄政王傅君尧,十五岁上阵杀敌,十七岁手握重兵,威震四方,是整个大燕最年轻的战神,先帝临终前将小皇帝托付给了这位年轻的将军,就是想要通过他的力量震慑朝堂。 不过傅君尧今日好像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眉头紧锁,薄唇紧抿,似乎对于两家人的家务事没什么兴趣,更像是被小皇帝强拉来撑场子的。 宸王夫妇和魏逸风一家三口早早便到了,而叶家除了叶锦忠和叶初云,温姨娘和她的一双女儿也都来了。 当然还有罪魁祸首温家表哥温非闲。 正文 第6章 证据确凿? “微臣拜见皇上、摄政王、宸王、世子。”叶锦忠明显有些孬,面对前来退婚的宸王一家,竟然卑躬屈膝到这种程度,可见叶初云这个嫡女在他心中也是没什么地位可言。 “臣妇、臣女拜见皇上、摄政王、宸王、世子!”温丽晴带着叶初雪和叶初雨也跪了下来,唯恐宸王一家看漏了她的一双女儿。 温丽晴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就算旁人不知,叶初云也是一清二楚,她无非就是想捣乱了叶初云和宸王世子的婚事,好让自己的女儿取而代之。 “臣女拜见皇上!”叶初云倒是直接忽视了那一家人,包括一旁的摄政王。 “起来吧!”小皇帝魏炀需扶了一下,让在场众人纷纷起身。 叶初云一抬头就看见摄政王正用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打量着他,脸上多了几分兴味,他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难道是因为她刚才没向他行礼吗? “开始吧!”还没等叶初云反应过来,摄政王便催促起了小皇帝。 小皇帝愣了一下,觉得哪里怪怪的,刚才摄政王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又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皇帝魏炀闻言立刻进入了状态,一拍桌子,气势汹汹道:“温非闲,你轻薄朕表姐,作何解释?” “啊?”温非闲一时间有些懵,事发当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温非闲怯怯地回头看一旁的温丽晴和叶初雪,这事儿本就是她俩主导的,却见温丽晴和叶初雪压根看都不看他一眼,明摆着是想撇清关系。 心中没底的温非闲只能下意识地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小人……小人并未轻薄表妹,是初云她一直以来在诱惑我,说……说她喜欢我。那天,也是初云她先找上我的。” “那天是丞相过生辰人多眼杂,是臣妇大意,没有管束好云儿,竟让这孩子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来,这孩子是从小被人宠坏了,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改的,还请皇上恕罪,臣妇定然回去好生教导。”温丽晴趁机上前,看似求情,实则就是在拐着弯往叶初云头上扣脏水。 叶初云冷笑了一声,嘲弄道:“宠坏?敢问姨娘是在变相责怪父亲,还是责怪我母亲长公主殿下呢?” 温丽晴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慌张,谁都知道盛阳长公主和小皇帝的关系很好,魏炀是十分惦念他这个姑姑的,急忙解释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臣妇自是没有这个资格说长公主的不是。” “那就是在暗指父亲喽?”叶初云道。 叶丞相脸色已经有些不大好了,他自问在家中向来偏袒温氏的孩子多一些,现在她居然当着皇上的面这么指摘他。 “真不知道你这含沙射影的说辞是跟谁学的!”叶丞相没好气地瞥了温丽晴一眼。 温丽晴一脸委屈地张了张口,却发现叶丞相压根不想搭理她,她只好作罢,要怪也只能怪这个叶初云从中挑拨离间,故意找她的茬儿。 叶初雪看不下去,随即站出来辩解:“皇上,母亲只是想说大姐她在家中没规矩惯了,所以才会酿成这桩丑闻,并没有想责怪谁的意思。” “二小姐方才喊母亲,可本王记得……丞相府的主母一直都只有长公主一人,可她已经逝世多年。”一直沉默的傅君尧忽然慢条斯理地插了一句,嗓音犹若崖底清泉,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 可谁也不敢真的把这位摄政王的话当空气。 小皇帝魏炀立刻就接话,直言质问叶锦忠:“丞相的家风的确需要管束,怎地区区一个姨娘也能被称为母亲了?丞相这是置我姑姑于何地?” 温氏母女接二连三让叶锦忠在皇上面前丢了面子,当下叶锦忠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温非闲,你说是叶初云对你表白在先,可有证据?”小皇帝魏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有……有的!我这儿……有一根大小姐的发簪,当初是她偷偷给我作为定情信物的。”温非闲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递给了皇帝身边的小太监。 小皇帝魏炀看了一眼,随即拧紧了眉:“这的确是朕前不久刚赠给表姐的。” “哼!真是不要脸!”宸王世子魏逸风一副受尽羞辱的样子,愤怒地质问叶初云,“连皇上都已经证实此物是你的,现如今却出现在温非闲的手中,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就是!你这样的儿媳若是娶进门,咱们宸王府岂不是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宸王妃以前就对叶初云这副狐媚样子不太满意,若不是顾着先帝的脸面,她早就想退婚了。 叶丞相也是一脸无奈,压根就没问叶初云的意思,便直接下定论:“事已至此,都怪老夫没有管教好这个女儿,此事但凭皇上处置。” 叶初云暗自冷笑,她这个父亲明显的偏心,对于这种事情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将她这女儿推出去了,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叶初雪和叶初雨身上,他才舍不得。 小皇帝魏炀犹豫了一下,将目光落在叶初云的身上:“叶初云,你还有话要说吗?” 正文 第7章 纷纷打脸 小皇帝魏炀显然从心底里是想帮叶初云的,毕竟盛阳长公主当年在世的时候,便对他十分照顾,叶初云这个表姐亦是善解人意、温柔大方,他并不相信表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叶初云斩钉截铁:“我是被冤枉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你冤枉?那天我们那么多人都看见你和表哥在园子里卿卿我我!”叶初雨终于忍不住,大声嘲讽道。 摄政王傅君尧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沉声道:“放肆!大殿之上谁准你胡乱喧哗?来人!将这个不懂规矩的女人拖出去!” “王爷!她还小不懂事的,您饶过她这一次吧!”温丽晴急忙出来为叶初雨求情。 摄政王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将温氏一起带下去,太吵!” “王爷!” “王爷!” 两人立刻被侍卫带了下去,从始至终,小皇帝未置一词,听之任之。 眼瞧着背后的靠山温氏都被强行带走,温非闲心里越发没了底气,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时叶初云才开始逼问:“请问表哥,我何时向你表白,又是何时赠你发簪的呢?” 温非闲额头豆大的汗珠开始往下滴,眼睛余光时而瞄向一旁的叶初雪,可叶初雪压根不为所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温非闲没了指望,只能自编自演:“你……你一年前便向我表明心意,这发簪也是那时候给我的。” “嘭”的一声,小皇子一掌拍在了桌案上,怒声道:“你撒谎!这发簪分明是朕今年刚送给表姐的生辰礼!” “事实上,这根发簪在一个月前,我便找不到了。”叶初云又补充道。 温非闲一时间有些懵,叶初雪将这东西交给他的时候,也没说是皇帝最近才赏的,只说这根簪子被叶初云一直偷偷保存在盒子里,他还以为是长公主在世时候留下的,怎么会是皇上今年才赐的呢? 皇帝意有所指地看向宸王一家,淡淡道:“看来这件事情果然有蹊跷。” “臣女想着,这丞相府这么多人,指不定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偷走了本小姐的发簪,最后又辗转去到了温非闲的手里。”叶初云说着,冷冷看向一旁的叶初雪。 叶初雪面上极力绷着,可眼神分明闪烁心虚。 “还请皇上应允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喜儿进殿,与我对簿公堂!”叶初云不卑不亢地说道,语气平静,双眼坚定,丝毫不见以往的柔弱可欺。 二小姐叶初雪闻言身子晃了晃,俏脸瞬间苍白。 不过片刻,早早候在宫门外的喜儿便进到了大殿。 “将你所知道的前因后果通通交代了!”叶初云对喜儿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是温家表哥一直暗恋大小姐,还命奴婢偷了大小姐的发簪回去,生辰那天又在大小姐食用的碗筷上下了迷药,让奴婢拉走了大小姐贴身丫鬟小莲,这才有了那天中午的一幕。” 这个喜儿大约是害怕叶初雪报复,没敢将全部实情透露出来,只是讲了一部分事实。 “这是那天温家表哥让我下在大小姐碗筷上的迷药,我还留了一些。”喜儿立刻将剩下的迷药递交上去。 皇帝挥了挥手:“拿去给太医确认。” 温非闲跪在地上的双腿直抖,一张黝黑丑陋的脸上充满恐惧。 不一会儿,太医那边传来消息:“太医确认,是百花醉,沾染一点便会浑身乏力,昏睡不醒。” “温非闲你这混蛋,居然私底下对我女儿做出这种龌龊事!”叶锦忠气的恨不能立刻上去给他一脚。 “温家公子,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小皇帝冷声询问道。 温非闲吓得整个人都在抖:“我……我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皇上……皇上您饶了我吧!” “初雪表妹,你……可要帮帮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叶初雪眉心一跳,随即神色慌张地推开温非闲:“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别扯上我!” “好啊,你害我一个女儿还不够,还想再害我另一个女儿!”叶锦忠愤怒不已,恨不能立刻上前踹翻他。 “既然证据确凿,又有人证在场,可以证明叶初云是被冤枉的,宸王夫妇,你们觉得呢?”皇帝像是在征求宸王一家的意见,毕竟闹着要退婚的是他们,现在真相大白,他们家也就没有了退婚的理由。 宸王夫妇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了笑,算是为自己解围。 “此事既然是一场误会,退婚一事自是算不得数了。”宸王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叶锦忠。 “丞相,此事是一场误会,还请丞相莫要往心里面去啊!” 宸王妃也是立刻转变了脸色,笑道:“是啊叶丞相,这事也怪逸风冲动了,未将事情调查清楚便这般鲁莽。” 叶锦忠正打算赔笑脸,却被叶初云抢先一步道:“既然宸王夫妇也说了,此事错在世子,就因为他的鲁莽行径,害得我现在被全京城的人耻笑,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你……”魏逸风面色铁青,像是气不过的样子,他冷眼望着叶初云,“叶初云,你不要太过分!” 宸王妃脸色一变,面对叶初云的神情,满脸写着“给脸不要脸”的鄙夷。 宸王倒还有些度量,缓缓道:“那叶大小姐想要如何呢?” 叶初云走到魏逸风的面前,眼底带着讥讽:“我要他,当着整个京城的面,向我叶初云道歉。” “你休想!”魏逸风脸都气绿了,一双眼睛怒冲冲地瞪着叶初云。 叶初云随即转头面向龙椅上人:“不知皇上对此事意下如何?” 小皇帝魏炀看着叶初云这般振振有词,对她这位看上去软弱可欺的表姐忽然又有了几分赞赏,这才是他们皇室血脉该有的样子。 不过宸王在朝中颇有势力,显然也不好惹,魏炀便是有心想要帮叶初云说话,也该掂量掂量才行。 正文 第8章 算账 就在魏炀还在掂量着的时候,摄政王傅君尧突然出了声:“本王觉得叶大小姐此言有理,既然事儿是宸王世子挑起来,现如今真相大白,此事便也该由你来结束。” 他手点着朱红色的椅柄,姿态显得慵懒又尊贵,一双凤眸带着睥睨众生的傲然。 宸王一家包括魏逸风在内纷纷脸色一变,然而顾忌到摄政王的身份,这一家子愣是没敢多说一句反驳的话来。 有了摄政王话说在前面,小皇帝魏炀有了几分底气:“不错,世子,此事你还是出面澄清一下为好,毕竟叶大小姐将来是要嫁到你宸王府,无端遭受这样的诋毁,将来传出去对你们两家都不好。” 宸王世子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摄政王和皇帝都发话了,他就是再不情愿,也得乖乖应下来。 “至于这个温非闲……”小皇帝魏炀看向对方,眼底掠过一抹冷漠。 温非闲吓得一连磕了好几个头:“皇上饶命啊皇上,小人再也不敢胡来了!” “皇上,表哥他也是一时糊涂,请皇上从轻发落!”毕竟温非闲是温丽晴娘家的嫡长子,若是温非闲真有什么事,温丽晴无法与娘家人交代。 “从轻发落?本小姐的名声差点因为他毁于一旦,现如今轻飘飘一句话就想轻轻松松揭过去?你觉得可能吗?”叶初云冷笑地望着叶初雪,眼神中布满凉薄,仿佛在透过温非闲警告叶初雪。 “我这人向来公平,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欠我的都得一分不少地给我还回来。” 这话听在叶初雪耳朵里却是无比刺耳,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她认识的叶初云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睚眦必报了? “叶大小姐打算如何处置这个温非闲?”傅君尧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初云,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叶初云冷笑了一声,走到温非闲身旁:“温表哥放心好了,我不会伤你半分,只是……” 她话还没说完,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无比,她一把抓过温非闲的手臂,右手迅速从头上取出一根发簪,瞬间穿透了温非闲的掌心,鲜血直流。 一切快的众人都来不及反应,便听见了温非闲的一声惨叫,尖锐而又刺耳,但听在叶初云的耳朵里却是无比舒服。 “当初你用这双手冒犯我,现如今我夺你一只手,也不算过分。”叶初云冷笑着站起身子,望着地上痛的翻白眼的温非闲,又道,“还望温表哥日后自重才好!” 叶初雪一瞬间脸色都吓白了过来,若是细看会发现她纤细的身子骨在微微颤抖。 叶锦忠和小皇帝魏炀则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架势,就差把“活该”两个字写在脸上。 而宸王一家就有些神色各异了,宸王夫妇一脸的心有余悸,对叶初云多了几分忌惮,而宸王世子魏逸风却反而一脸嫌弃地撇过头去,只觉得对方粗鄙不堪。 对于世子妃这个位置叶初云当真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看到宸王一家吃瘪的样子,她心里还是觉得畅快。 其实,当初叶初云的母亲盛阳长公主在世的时候,宸王一家对这门婚事还是十分满意的,但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在丞相府的地位一落千丈,别说宸王一家看不上,就是亲生父亲叶锦忠对她也是爱搭不理。 叶初云前脚刚走出皇宫大门,温丽晴便带着叶初雪、叶初雨两个人前来兴师问罪。 “叶初云,你好狠的心,居然将你表哥的手给废了,他好歹与丞相府也是沾亲带故,你居然这么不留情面!”温丽晴从叶初雪那里得了消息,这是准备找叶初云算账了。 “我留情面?温家表哥暗算我的时候,可曾给我留给情面?温姨娘以此罪名将我关进柴房的时候,又何曾给过我情面?”叶初云眯了眯眼,冷声质问道。 叶锦忠经此一事也察觉到自己或许给予温氏的权力过大,以至于差点坏了丞相府与宸王府的联姻,甚至于让他在殿前失了脸面。 “温氏,这次的事情,你也的确是过分了!”叶锦忠没好气地训斥了一句。 “我……”温氏想反驳,可一看到叶锦忠那张阴沉的脸,便又立刻收敛了起来。 温氏和叶初雪都是极会看人脸色的,唯独叶初雨看不懂形势,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三步两步冲上前来,与叶初云扭打在了一起。 “叶初云你去死吧!谁给你的底气敢这么跟母亲说话?” 正文 第9章 毁容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叶初雨试图用手将叶初云的脸挠花,可叶初云却避让的十分巧妙,不论叶初雨怎么用力,就是无法触碰到她的脸。 “妹妹!您冷静一点啊,这里是皇宫,你这样不好!”叶初云口中假意示弱,手上却不手软。 扭打间,她手中落下一根发簪,狠狠地在叶初雨的脸上划下一道,紧接着猛地一推,两人纷纷倒在了地上。 叶初云袖中的发簪也顺势掉落在地上。 “啊!我的脸!”叶初雨捂着脸,大声哭喊了起来。 温丽晴和叶初雪随即上前来察看,一看叶初雨脸上那道明显的血痕,脸色瞬间变了。 “三妹!你没事吧!我都跟你说过了,不要闹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叶初云坐在地上,一脸虚弱地说道。 “是她!就是她划伤了我的脸!”叶初雨指着叶初云大喊道。 叶初雪很快也发现了地上的发簪:“这发簪不就是方才刺穿表哥手掌的那根吗?定是你报复表哥还觉得不够,还想害到三妹的头上!” “老爷……老爷您可要替初雨做主啊,她这脸若是治不好,将来要怎么嫁人啊!”温丽晴一脸伤心地控诉。 叶锦忠望着温丽晴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转眼间便又将叶初云的委屈抛诸脑后:“初云,你怎么可以对妹妹下这种狠手?” “父亲,是妹妹推我的时候太过用力,反而被我袖中掉落的发簪误伤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叶初云艰难地支撑起身子,一脸委屈地说道。 “丞相大人还真是偏心的紧,分明是你的庶女先推了嫡女,把自己误伤,你居然能将罪过全然怪到嫡女的头上,不知道丞相的家中是否还有一丝嫡庶之分了?”后出来的摄政王恰好路过,亲眼见证了这一幕,语气中多了几分质疑。 摄政王傅君尧一句话将叶锦忠说的下不来面子。 “摄政王说的极是,是微臣糊涂了。”叶锦忠终究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对着摄政王连连称是。 摄政王傅君尧仰了仰下颔,目光落在叶初云的方向:“好歹叶大小姐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脉,丞相这般袒护庶女,这是不将皇室放在眼里吗?” 傅君尧一句话差点给叶锦忠扣上个蔑视皇家的罪名,吓得叶锦忠连忙解释:“不……微臣不敢,微臣方才只是一时糊涂,听信了妾侍的谗言……” “老爷……”温丽晴还想再作妖,却被叶锦忠一句话呵斥了下去。 “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温丽晴被吼彻底没了声音。 “大小姐!大小姐怎么晕倒了?”一旁有人喊了一声,众人随即将目光转头叶初云,却见叶初云脸色苍白,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快!快将大小姐抬回府上!”叶锦忠急忙说道。 傅君尧回头吩身边下人:“去请太医,专门为叶大小姐诊治。” 他故意用了“专门”二字,更像是在针对叶初雨。 叶初云被抬回了静香阁,叶锦忠也急忙跟着去了静香阁,他方才算是被傅君尧一语点醒梦中人,若是自己继续偏袒下去,便等同于作茧自缚,甚至有可能危及仕途。 温丽晴就算再得他喜欢,也比不上他的仕途来的重要。 “太医呢?不是说去请太医了吗?”叶锦忠着急地问道。 “太医……在来的半路上被三小姐房里的人劫走了……”管家回道。 “叶初雨?这死丫头是不是疯了,居然敢拦摄政王派来的人?”叶锦忠愤怒地一拍桌子,怒道,“派人去三小姐房里,将太医请过来!” “这……小的方才派人去过了,三小姐以看脸伤为由给拒绝了!”管家道。 “胡闹!我亲自去要人!”叶锦忠立刻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功夫,太医便被叶锦忠从叶初雨那里抢了过来。 温丽晴紧跟着过来,哭喊抱怨道:“初雨也是您的女儿啊,她伤的可是脸,若是不及时医治落下病根,日后难以恢复,你让她如何嫁人?” “初雨最多就是皮外伤,伤不到性命,你没看初云已经昏迷不醒了吗?这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如何向皇上交代?”叶锦忠关键时候倒还拎得清。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偏心?”温丽晴急了,再不似之前那般善解人意。 正文 第10章 倒打一耙 叶锦忠闻言也怒了:“我偏心?别忘了过去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们的?今日如果不是因为你和你的两个女儿从中闹事,我会如此丢人?” 温氏和她两个女儿暗中做下的那些事,叶锦忠并非一概不知,只是有些事情没有闹到明面上,他也就懒得去管。 毕竟温非闲胆敢在丞相府闹事,若是没有温丽晴背后策划,岂会这么顺利? 叶锦忠本来不想提这事,就此揭过去也就罢了,谁料温丽晴这般咄咄逼人,分明是不想息事宁人。 原本有些事情外面人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这么一闹,不仅宸王一家,就连皇上和摄政王都认为他丞相府家风不正,若是再这么下去,丞相府名声毁了,最直接的受害者便是他自己。 “将温氏禁足半月,不得出院子半步!”叶锦忠怒喝道。 “老爷!妾身为你操持家务这么多年,您就这般待我?”温丽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叶锦忠。 叶锦忠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示意管家将温氏带下去。 温丽晴临走前又冷冷看向榻上的叶初云,眼底掠过一抹阴狠。 以为仗着背后有皇上撑腰就能压过她一头吗? 休想!世子妃的位子只能是她女儿的! 另外一边,霏雨轩内,叶初雨将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到了地上,口中大骂:“叶初云这个小贱人的性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金贵了?” “本小姐的脸可比她的烂命值钱多了!” 可恶!分明就是叶初云故意用发簪划伤了她的脸,怎么现在反而叶初云那个小贱人成了受害者了? “小姐,您息怒啊!”一旁丫鬟吓得直哆嗦。 “废物!还不赶紧想办法找大夫过来!本小姐就不信了,没了那太医,这天底下就没人能救本小姐的脸!”叶初雨像个泼妇,大吵大闹,本就损毁的脸上布满了狰狞扭曲的神色,显得越发丑陋。 …… 静香阁内,太医把完脉。 叶锦忠立刻上前,关切地询问:“太医,我女儿的病情如何?” “丞相放心好了,大小姐就是近来体质虚弱,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回头老夫开几幅药,大小姐好生调养,自然会平安无事,就是这两天千万静养,不可再受什么刺激。” “是是是,那就多谢大夫了!那小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叶锦忠又问道。 “大小姐之前因为头部受到撞击,再加上这些天营养不良,这身子得慢慢调养才行,丞相不可操之过急啊!” “好,多谢太医了。麻烦太医定要让小女好起来。” 叶锦忠得知叶初云没什么大碍了,心里这才算稍稍安定了下来,转身便离开了静香阁。 …… 与此同时,霏雨轩内仍是乱作一团。 “废物!还说什么京城的神医,连本小姐的脸都治不好!” “滚!通通给本小姐滚出去!” 叶初雨在赶走了五六个大夫之后,彻底崩溃:“怎么办?我的脸该怎么办?” 就在叶初雨还在大喊大闹的时候,叶初雪带着喜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姐!”叶初雨看见叶初雪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二姐,我的脸该怎么办?” 叶初雪故作心疼地看了看叶初雨脸上的伤疤,皱眉:“大夫怎么说的?” “他们说我是中毒了治不了,二姐,我实在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叶初雨捂着半张脸,眼中流露出一股怨愤。 叶初雪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这还用问吗?除了叶初云还能有谁?” “分明是叶初云伤了我的脸,凭什么她可以受到太医的诊治,我却无人问津?为什么爹他都不愿相信,这一切是叶初云暗算我的!”叶初雨抱怨道。 “妹妹,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个叶初云可不比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说完,叶初雪回头对着身后的喜儿使了个眼色。 喜儿胆怯地走上前来,将前两天叶初云以她母亲性命威胁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想不到这个贱人居然还有这等心机!”叶初雨恨不能立刻就杀到静香阁,将叶初云剥皮拆骨的好。 “妹妹,现在你脸上的伤是最有利的证据,到时再加上喜儿的证词,爹爹必定会站到我们这边的。”叶初雪一副老好人的形象。 叶初雨向来没什么脑子,被叶初雪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带跑了,立刻怒气冲冲地去找叶锦忠。 彼时叶锦忠刚从叶初云的静香阁出来。 “父亲,父亲,您一定要帮帮女儿,女儿的脸不能就这么毁了呀!”叶初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叶锦忠瞧见叶初雨脸上那道已经有些溃烂的伤疤,心底终究是有些心疼:“大夫怎么说?” “大夫……大夫说我这脸上的伤是中毒,父亲,您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叶初雨一脸委屈地说道。 叶锦忠不解地皱眉:“这怎么可能?怎么会中毒?” “定是大姐在发簪上下毒,想要趁机毁我容貌。”前一秒还在委屈哭诉,下一秒便露出了恶毒的嘴脸。 “就算如此,那也是用来对付温非闲,你自己扭打间不小心撞伤,这又能怪得了谁?”叶锦忠对于温非闲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他也从未停止过怀疑温氏和她的这两个女儿。 叶初雪意识到温非闲的事情让叶锦忠对她们十分反感,光凭叶初雨的脑子,只会越描越黑,她急忙上前,解释道:“父亲,此事怪我,没能管好丫鬟喜儿,只是希望父亲能够听完喜儿的话以后再做定论。”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锦忠道。 “老爷,喜儿自知罪该万死,听信了温家公子的话,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只是这件事情自始至终与小姐和温夫人毫无关系,原本……我是说什么都不愿入宫指认的,是大小姐她……抓了我母亲威胁我。” 叶锦忠皱眉:“还有这事?云儿怎么会这么做?” 叶初雪摇了摇头:“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大姐设计好的,先是与表哥有私情被发现,为了洗脱罪名,便想将所有罪责推到我和妹妹的头上来,只怪喜儿这丫头一时糊涂,这才被她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