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道法则 燕丘，苍木镇，雨夜。 车轮碾过坑坑洼洼的泥泞小道，黄骠马湿漉漉的鬃毛紧贴皮肤，铁蹄蹬着泥地一路狂奔。 陈牧坐在车架里神情呆滞，这是熬夜调试程序改bug改出幻觉了？ 经过一路颠簸，记忆碎片汇聚成整体涌入脑海，陈牧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可怜虫身上。 穿越没什么，可是穿越过来就成了一个孤儿，这就过分了！ 原主父亲乃是苍木镇最大丹药商，这设定妥妥的富二代！ 结果他愣是没享受到半点富二代骄奢淫逸的生活，上来就被仇家赶尽杀绝，要不要这么惨？ “少爷，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想着复仇。王虎升那条丧尽天良的老狗为了今天，处心积虑谋划了五年之久，老爷栽在他手上也是没想到他做事会如此决绝，不留一点情面。” 说话的是车夫，哦不，是老管家方勇。 视死如归的声音夹杂着啪嗒雨声，挟裹着一声惊雷，让陈牧深感绝望。 穿越就凉凉，倒不如别穿。 “少爷，记住，不要回头。老爷和夫人的遗愿就是让你活着，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你周全。” 此话落下，方勇跳下马车，只身阻拦追来的一众杀手。 虽然安全离开了，但陈牧不愿一来就欠别人一条命，尤其是对他陈家忠心耿耿，甚至为了保护他甘愿牺牲自己的老管家。 于是，他极力寻求穿越党的福利。 希望以前他看过的那些网络小说没有骗他。 “老爷爷，你在吗？” “系统系统！我要一套毁天灭地级别的霸道功法！” “神兽快来认主，我是你爸爸！” …… 方管家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已然成了血人。 失去知觉的他只有一缕被折磨得快要崩溃的精神尚存。隐隐的，他听到少爷的声音，以为自己疼得出现了幻听。 “我陈家的人，还轮不到尔等猪狗来教训！” 闻声，杀手头子林子平蓦然抬头，遥看烟雨朦胧，一道黑影快速袭来。 随着马蹄声渐近，结合那稚嫩的声线，他才敢确定是那小畜生又回来了。 “哈哈哈，陈修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生了这么蠢一个儿子，真是天助我也。” 大笑后，他看向方勇，幸灾乐祸地道：“老东西，没想到吧，你家的傻子少爷主动送上门来了。啧啧！你这条命，丢得可真是不值。” 方勇脑袋嗡的一下，大脑突然宕机了。 陈牧驾马而来，路上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 PHP是世界上最好的语言！ 不，天道语言才是世界上最好的语言！ 老天果然不会亏待每一个三观正、善良有爱、心存正义的穿越者。 此方世界，天道法则运作世间一切。 所有事物在天道眼里，只是一串可调控的代码。 道心，是天道用来管理人类的东西，但在陈牧这个程序员眼里，它相当于一台微型计算机。 利用道心这台计算机，他可以修改代码改变自身属性。 像是一个属性修改器。 所以，现在他的身份不再是惨遭灭门的可怜虫，而是一个脱离天道掌控的漏洞。 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以此作为依仗，陈牧才敢折返救人。 影堂的人不知陈家少爷犯什么傻，瞬间把他围了。 林子平盯着陈牧狂笑不止，“根骨天赋奇差也就罢了，脑子还不好使，你真是要把方管家活活气死。舍命救你，你就是这么报答的？是不是陈修槐太过聪明，所以你这当独子的，就要蠢一些，省得以后算计你爹啊？” 此话引得众人发笑，方勇勉强抬起满脸鲜血的脑袋，像快断气一样软绵绵地道：“少……少爷……你……” 看到老管家为救他落得如此地步，陈牧于心不忍，抬手示意让他省点力气不要再说，随即指着林子平鼻子骂道：“林子平，我陈家居然养了你这么一只白眼狼，我爹真是看走眼了。” 林子平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没羞没臊地说：“别这么说啊少爷，识时务者为俊杰，沉丹阁覆灭是必然，我只是跟了明主。况且，你爹是我亲手杀的，少让他受了些皮肉之苦呢，你应该感谢我。” “副堂主，别跟他废话，把这小子抓了复命，再拖下去恐有变数。”有人说道。 “副堂主？什么堂的副堂主？”陈牧问。 “老大现在可是影堂的副堂主，再也不是给你陈家看家护院的了。”一人吹捧道。 陈牧咧嘴笑了笑，与林子平对视道：“呦，这是不想当看门狗，现在要反咬主人一口了？不过，我觉得你更适合当灵堂的堂主。” “灵堂？” 林子平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立马气急败坏地挥手，“把这小混蛋给我绑了，现在嘴硬，到时候有他受的。” 陈牧迅速潜入道心，用天道语言更改了自身的“修为”属性，将“凝气二层”改为“养气境大圆满”。 林子平人品虽然不行，却善于伪装，更是货真价实的养气境，在这苍木镇都是排得上号的高手，否则老爹不会如此器重。 在这圣元大陆，根据武者修为不同划分为九大境界，凝气一到九层、养气境、敛气境、太荒境、神府境、神魄境、太祖境、法则境、天道境，每一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 养气境大圆满不高不低，刚好压他一头，跨越一个大境界已是极限，改得太过火就会引起天道注意，把他这个漏洞修复，甚至还会引来天罚。 道心越强修改权限就越大，越不易被天道察觉。可道心的强弱跟自身修为密切相关，为了开启更多的权限，提升自身修为很有必要。 影堂的两人拿着绳子大摇大摆地朝陈牧走去，压根不觉得他能构成什么威胁。 “绑的时候轻着点，别把咱细皮嫩肉的陈家大少爷勒坏了。哦，差点忘了说，你娘是我亲手了结的，走的时候很安详，就像你现在吓得不敢反抗一样。” 他狞笑着绷直手里的麻绳。 “我娘……” 陈牧心在滴血，在对方距自己一步之遥的时候伸出左手一把夺过，绕过脑后拽回来，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另一人见状扑来，陈牧右手成拳，朴实无华地打了出去。 那人根本没有防御的想法，心想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挥出的一拳能有什么力道。 然而，让众人瞠目的一幕发生了。 他飞了出去，在泥泞的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裹了一身泥浆，爬不起来，俨然受了重创。 另一人，则是被陈牧活活勒死。 被血水模糊了视线的方管家惊诧不已，资质极差的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要知道，影堂随便拉出一个人，都是凝气六层以上的修为，少爷不过凝气二层…… 难道说，少爷平日里在隐藏实力，资质差也是装出来的？ “你找死！” 林子平仗着自己养气境的修为，无所畏惧地一刀砍去。 陈牧释放灵气覆于掌侧，剔透得如水晶一般。抬手一记劈掌，硬生生劈断了斩下的钢刀。 断刃飞出，林子平一脸愕然。 那些朝陈牧扑去的人顿时刹住了脚步，一个个持着兵刃，如临大敌般盯着陈牧，然而这小子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什么情况？！ 他爹陈修槐不过是养气境后期的修为，怎么他比他爹还要厉害？ “我说过，你更适合当灵堂的主人。” 淡淡的话语，如同一柄利剑，猛地刺入林子平的心脏。 不知何时，那柄断刃出现在陈牧双指间。 没等林子平缓过神，他的脖子，便浮现一道血痕，而后倒了下去。 直至断气，他都还瞪着眼睛，满眼难以置信。 见堂主死了，其他人拔腿就跑，却被陈牧一一击杀。 望着一地尸体，陈牧表情淡漠，依旧没能宣泄心中仇恨。 旋即他把目光移向林子平的尸体，在心中历数王家对陈家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誓要报仇。 “林堂主，你这灵堂副堂主的位子，我会让你坐实的。等着！我会彻底让影堂变成灵堂的。” 当了一把高手，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就是这后遗症…… 陈牧浑身上下都疼了起来，额头都沁出了细汗。 是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用了劈掌的右手，感觉掌侧被小刀一点一点地割破，然后用酒精泼了上去，灼烧、刺痛，痛彻心扉。 修改属性有时间限制，这是使用超过身体负荷的力量，身体承受不住的表现。 道心自有一套检错事务，检测到错误便会进行事务回滚，恢复到初始状态。 现在粗略估计，道心只需要30秒就能检测到错误。 也就是说，无论修改什么属性，都只能维持30秒，30秒后道心就会恢复到变更前的状态。 倒是比五秒真男人持久得多。 “咳……” 方勇咳出一口鲜血。 陈牧一望，火急火燎地将他扶上车架。 得赶紧找个地方对其进行救治，不然方管家很有可能扛不过这个寂寥的雨夜。 第2章 堂前震慑 车架里，陈牧从兜里摸出好几瓶丹药。 出身丹药世家，出行总是常备各类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止血丹、补血丹、益气丹……凡是能用得上的，陈牧都一股脑喂进方勇嘴里。 恢复了些气力，满身血污的方勇强撑着眼皮说道：“没用的少爷，我撑不到明天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快去舞阳城找你秦伯父，把陈家变故告诉他，念及旧情，他会保你的。” “别说话，陈府惨遭灭门，无一幸免，现在我举目无亲，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绝不容许你出任何差池。” 陈牧无比坚定，将一枚淡红色药丸喂进他嘴里。 “这是……” 方勇认出了这丹，补血益气效果甚佳，珍贵得很，沉丹阁拢共不到五粒。 “没错，是凤血固元丹，服下它可保你暂时无恙。” 陈牧掀开车帘，弯腰走了出去，“方管家，你安心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到舞阳城我叫你。” 一路前行，天微亮，雨渐停。 远方的天际划出一抹鱼肚白，空气清新地让呼吸都顺畅起来。 投奔秦伯父是他现在为数不多可以选择的路。 秦伯父与老爹交好，好到二人曾指腹为婚。 前些年还有往来，直到秦伯父踏上仕途，两家慢慢就断了联系。至今已有五六年没有联系，老爹素来不喜欢和仕途上的人打交道。 听说秦伯父现在是舞阳城城主的左膀右臂。若能得他庇护，即使王虎升把爪牙伸到舞阳城，也不敢对他怎样。 他现在对道心研究不深，加上方管家身负重伤，急需一个安全的环境。 所以，投奔秦伯父，是他的不二之选。 抵达城门，守卫例行检查，掀开车帘看到满身是血的方勇，守卫顿时警惕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舞阳城做什么？”守卫盘问道。 陈牧老实交代：“我们来自毗邻贵城的苍木镇，是来找人的。” “车架里的人怎会受如此重的伤？”守卫继续盘问。 “实不相瞒，遭奸人迫害。” 闻言，守卫像躲瘟神一样避之不及，摇着手道：“去去去，从哪来回哪去，别把歹人引到我们舞阳城里来。” “烦请大哥通融一下。” 陈牧摸出一点碎银塞到他手里。 “这……”守卫摆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嘴里嘟哝着，“我哥俩随便找个地儿喝酒吃肉这点也不够啊。” 陈牧又摸出一些碎银给他，心里却骂了他千万遍。这些碎银，都够在上好的酒楼海吃三四顿了，真是贪得无厌。 “我舞阳城的风气，就是被你们这些人败坏的！” 守卫正偷着乐呢，突如其来的一声怒斥让他们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少……少城主！” 收了好处的守卫忙把手里的碎银塞回去，瞪着陈牧道：“你这是在收买谁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少城主以身作则，我们这些做手下的，自然也要清正廉洁。” 陈牧望去，此人一副公子哥打扮，一袭白衣胜雪，腰间佩有美玉，持着一把剑。 训斥完护卫，少城主于晓楼犀利的目光穿过陈牧的肩头，落在他身后的马车上。 “车里有什么？”他问。 “少城主，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守卫说。 于晓楼掀开车帘，只是一眼就迅速放下车帘，不忍多看。 “少城主，这是我府上的管家，受了重伤须得赶紧救治，麻烦您通融一下，我有的是时间，但他快没有时间了。”陈牧目光焦灼。 “总得让我有个信你的理由。”于晓楼说。 “我父亲是陈修槐，苍木镇的沉丹阁就是我家的产业。”陈牧说。 “哦？” 于晓楼眼睛微眯，这沉丹阁倒是略有耳闻，名气虽不及蕴阳楼，但沉丹阁的独门秘方三元丹却是非常实用的一品丹药。 “既出身于丹药世家，想必对草木总纲有所了解，我也不为难你，草木总纲一共七篇，若你能背出第一篇七成的药植，我就放你进城。” 啊！ 陈牧懵了，他现在缺失记忆，草木基础全都忘了。 于晓楼眯了眯眼，“如果连这都做不到，恐怕我没办法相信你的话。” “等一下。” 陈牧潜入道心，查询自身的属性，惊喜地发现有“草木知识”这一条属性，此时对应“一窍不通”，立马改成“无所不通”。 须臾，大量信息涌入脑海。 “七巧木、紫菱花、桫椤草，苎麻花叶……” 随着陈牧语速飞快地将草木总纲第一篇的药植名字一一报出，于晓楼眼睛微微一亮，背得竟如此滚瓜烂熟。单论药植常识，怕是比蕴阳学府那些天才还要厉害。 没等陈牧背完，于晓楼就抬手打断道：“行了，看来你的确没有造谎，进去吧。” “多谢少城主！” 陈牧松了口气，幸好没让他背完，不然30秒远远不够。 等到陈牧走进城门，于晓楼给一个守卫使了个眼色。 一路寻人问路，陈牧终于找到了秦伯父的府邸，牌匾上“秦府”两个泼墨大字遒劲有力，十分气派。 陈牧上前叩门，一个仆人开了门，得知是找老爷的，便说道：“请公子在门外稍待片刻，老爷正在接待贵客。” “事情紧急，麻烦你转告你们老爷，就说是陈修槐之子陈牧来访。” 仆人心生不悦，瞧他一副穷酸打扮更是不客气，“你这人怎的如此无礼，说了老爷在接待贵客你还不肯罢休，你有里面那位大人重要吗？” 说完他便准备关门，却被陈牧一手拦住。 “嘿……我说你这人……” 仆人气得就要喊护院过来，一回头却看到了周管家，忙恭敬地低眉颔首。 “怎么回事？”周管家问。 仆人交代了一遍，那周管家瞥了陈牧一眼，瞧见那双眸子里的焦急，便说：“等着，我去通传。” 不多时，周管家让陈牧进去，得知还有位伤者，几个护院帮忙把方勇直接抬进一间厢房进行救治。 然后在周管家的带领下，陈牧来到了正堂。 虽然多年未见，却还是有几张熟面孔。坐于主位的秦伯父，还有伯母，以及他们的掌上明珠秦依依。 此时的秦依依已经长开，出落得亭亭玉立，有着一眼就难以忘却的容颜，不再是多年以前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吵着要吃糖的小女孩了。 对望一眼，似乎记起各自糗事，稍有些尴尬。 至于另一旁坐着的，却都是些生面孔。 “侄儿拜见秦伯父，数年未见，伯父还是如当年般健壮，伯母还是那样的年轻，依依……你更漂亮了。” 陈牧立于堂前打完招呼，然后冲那些生面孔微笑示意。 秦遥面无表情，淡淡说了声，“坐吧。” 伯母和秦依依更是没是没反应，像是没听见他这般话。 陈牧有些尴尬地坐在秦依依旁边唯一的空座上，感觉自己有些热脸贴冷屁股了，决定还是不要太热情。 物是人非啊，人家现在可是城主的心腹，哪还看得起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 对面坐着的一个身穿锦袍的少年忽然问道：“敢问你就是那个与秦小姐指腹为婚的陈牧？” 特意提到指腹为婚，陈牧皱了皱眉，旋即展颜一笑，“陈牧正是在下，但指腹为婚那都是过往的事情，如今我又岂可高攀？” 通过刚才伯父伯母冷淡的回应就可以看出他们不是很待见他，毕竟时过境迁。 陈牧也没想高攀他们，只是想给管家找个临时的栖身之所，待伤好后绝不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 “倒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少年口无遮拦，旁边坐着的像是他父亲，也不拦着，反而看向坐于主位的秦遥，“秦兄，我看这小子各方面都不如我家龙儿，龙儿现在可是蕴阳学府公认的天才，将来必定会成为受人尊敬的炼丹师，秦兄你又何必执着于曾经与友人的笑谈呢？年轻的时候谁没有过，一时兴起所做的决定当不得真。” 陈牧此时方知对方是来提亲的，提亲他没意见，但是用贬低别人的方式来抬高自己，这种行为让他很是恼火。 “大叔，你说我各方面都不如你儿子，不妨说说看，到底有哪些方面？” 陈牧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此时直接对上了那中年男子不屑的眼神。 “也罢，就让你知难而退。听好了，龙儿现在是蕴阳学府的天届学徒，是学府重点栽培的对象，日后极有可能通过燕丘统一考核，成为一名万人敬仰的炼丹师。除了炼丹上的造诣，龙儿的自身修为也达到了凝气五层，放眼这舞阳城，也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中年男子骄傲地说完，旁座少年也趾高气昂地抬起下巴，用鼻孔对着陈牧，“何况你出身卑贱，如何能配得上亦有天骄之称的秦小姐？秦小姐当时可是以入院考核第一的名次进入圣德武院，现在也是重点栽培的对象，修为更是达到了凝气八层，武修上连我都自愧不如。” 说完他轻蔑地笑了一声，“试问你如今又是何等修为何等天赋啊？” “论做人，我已经胜过你了，至于其他，我没必要和你这种人去比。”陈牧说。 “哼，要什么没什么的癞蛤蟆就别想吃天鹅肉了，也不知你哪来的勇气敢一个人来提亲。你爹呢，是怕丢不起老脸所以不敢来吗？倒也是，你这个当儿子都窝窝囊囊，能指望你老爹多有骨气呢？” 啪！ 陈牧闻言顿时气得捏爆了茶杯，饶是手掌被瓷片扎破也不管不顾，只是用一双泛红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那少年。 “咋？还不服气？” 一阵气血涌上脑门，陈牧握起流血的手掌，一拳照着那少年的面门轰去。 那少年抬起手掌，就将陈牧的拳头裹住了。 “就这？还是别来丢人现眼了！看在秦伯父的面子上我不伤你，要是搁别人，我铁定废了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瞪大眼睛，然后便是感受到那拳头上爆出一股悍然的气劲，手掌抵挡不住，对方拳头猛地砸上胸膛。 嘭！ 背后木椅破碎，那少年被寸劲震飞到墙上，霎时一口鲜血喷出，胸膛微微塌陷。 第3章 利益互换 “骂我可以，辱没家父，我定要你皮开肉绽！” 陈牧放下狠话，几次尝试他终于抓到了道心运行的规律。 它有一个时辰的冷却，每次修改完一条属性需要等待一个时辰才能继续修改，每次修改可以维持30秒。 首座之上的秦遥眼底顿时掠过一抹惊异，一拳打得吴大龙吐血，这是何等的修为？起码也要凝气七层吧？ 秦依依那一双美眸也惊疑不定，不是说陈牧天生修行有碍吗？怎么连凝气五层的吴大龙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像是碾压一般。 “大胆小儿！” 吴父见状顿时起身，虎目圆睁，一股压力席卷而来。 秦遥刚想阻拦，却看到陈牧怡然不惧。 “这点威压就免了吧！” 趁着最后数秒，陈牧将养气境初期的威压全面展开，目光如电，与其触碰的刹那，吴父身子猛地朝后一斜，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回了椅子。 什么？！ 如果说刚才只是惊疑，那么现在，秦遥是彻彻底底陷入了震惊。 吴四海的修为他是清楚的，凝气大圆满，距离养气境只有一步之遥。可方才比拼灵气威压，却被陈牧全方位压制。 这陈牧到底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小子，怎么五六年没见竟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吴四海双手抓着扶手，额头沁出细汗，衣衫被汗液打湿，如果不是这小子及时收回威压，持续下去恐怕能把他碾成一滩血水。 这就是实力上的绝对差距，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却天差地别。 父子二人皆负伤，吴四海心有余悸地盯了陈牧一眼，灰头土脸地带着吴大龙离开了秦府，颜面无存。 “伯父，陈牧如今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您，等到管家方勇伤好，我即刻离开，绝不在贵府多呆一刻。家父已逝，过去的就让它归于尘土，现在的我背负血海深仇，也无心儿女情长。” 陈牧此时忍着后遗症无心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表示自己没有半点想要迎娶秦依依的意思。 “贤侄这是说的哪里话，陈府惨遭屠戮，我这当伯父的却没能帮上一点忙，我真是愧对修槐兄啊！” 秦遥此时一改前态，这让陈牧感到一阵不适。 “牧儿，秦府就是你第二个家，你就放心住下吧。苍木镇的形势我们不甚了解，也不知你们仇敌是何人，但即使他们找到舞阳城，找到秦府，来到我们秦府门前，我和你伯父也绝对会保住你。” 伯母是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刚才冷眼以待，此时也热络起来。 包括秦依依，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丝趣味，不像刚才那般冷冰冰。 “不好了！” 这时候，一个满手是血的人火急火燎地跑来，大喊道：“老爷不好了，刚才抬进来的那名伤者突然灵气暴动引发大出血，我们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止不住。” 此话一出，他们火速前往。 推开房门，只见三四人围着床榻不知如何是好，鲜血将素色的床铺染成了刺目的猩红，弥漫着血腥味。 “让开！” 秦遥大吼一声，其他人挪开位置，只见他坐于床榻，掌心一抬，一团柔和的光芒浮现，朝着那伤口轻抚，一股压制力升起，竟是暂时压制了喷涌的鲜血，又取出几粒丹药喂他服下，这才起身朝陈牧走来。 这一手看得陈牧目瞪口呆，以前就知道秦伯父以高超的医术闻名，今日得以一见才知道他的厉害之处在哪。 灵气能控制地像他这么游刃有余的人极少，甚至游走在血脉经络处，换作旁人可能一个不小心就让伤者暴毙了。 “我用灵气暂时封住了破路，可他体内灵气乱窜，恐怕维持不了多久，需要用中药调理气脉，抚平这股狂暴的灵气。” “需要什么药我去买。”陈牧说。 秦遥摇摇头，“我们这什么药材都有，但是差一味罕见的药材——玉骨莲。” “哪里有卖？” “哪里都没有，这种东西生于极北之地的峭壁，百年长成，摘取不易，还要保存在极度的温度下。” “极北之地……” 陈牧完全打消了去摘取的想法，千里迢迢赶过去恐怕方管家就死透了。 “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秦遥深深叹了口气，显然无能为力。 “我知道哪里有。”跟过来的秦依依忽然开口。 陈牧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听说蕴阳学府得到了一株玉骨莲，保存在寒池之中，作为这一届百草榜榜首的奖励。不过快要结束了，还有不到十天。” “百草榜，那是什么？”陈牧问。 “我不太清楚，那好像是蕴阳学府用来测验学生掌握草木知识的方式。” “我可以参加吗？” “不行，只有蕴阳学府的学生才能参加。” “蕴阳学府一般什么时候纳新？” “你不会真想去试吧？蕴阳学府不是一般人能进得了的，而且就算你侥幸进去了，里面天骄众多，夺得榜首谈何容易！并且你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怎么跟那些冲榜冲了几十上百天的人比？” 秦依依觉得他有些自大了，纵然他修为根基不错，但那比拼得可不是修为，而是记忆力和对草木细致入微的理解。 瞧见陈牧那坚定的眸子，她只好耸耸肩，“近期是没戏了，纳新刚过，要等大半年才有下次机会。” 陈牧转向秦遥，“伯父，你有没有办法给我争取到一个机会？” “我倒是认识一个蕴阳学府里的管事，我出面的话为你求得一个机会不难，可是你有几分把握通过蕴阳学府的考核？蕴阳学府可是燕丘著名十大学府之一，走出了许多炼丹师，难度是舞阳城诸多学府里面最大的。” 陈牧望了床榻上的方勇一眼，苦涩地笑道：“总要一试，方管家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而去。” “那好……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请求。”秦遥说。 “伯父直说便是。” 陈牧没想着让秦遥无偿付出，到现在为止他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还谈不上情分。 “我要你日后加入圣德武院，为依依保驾护航。” 说完这话，秦遥有些担心地看了秦依依一眼。 秦依依一听，扯起他的衣袖左右摇着，娇嗔道：“爹，我一个人能行的，不需要别人，不就是一次试炼嘛，至于专门给我找帮手吗？难不成你还不相信你女儿的实力？” “我这是为你好，这试炼比你想象得残酷，往届许多人都没能活着回来。” “那是他们太弱了……” 秦依依还没说完，秦遥就很大声地打断了她，“好了，我意已决，休要再提！” 说完他看向陈牧，“怎么样？我给你提供进入蕴阳学府的机会，日后圣德武院纳新，以你的修为通过考核很简单，然后我要你守护在依依身边，遇到任何危险我都希望你能挡在依依的身前，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我答应。” 这时候方勇方管家忽然醒了，扯着沙哑的嗓子道：“少……少爷，老奴我贱命一条……没了就没了，老爷要我……要我保护你的生命安全。如今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就安心了，不要为我……失去……你的自由。” “父母已经永远离开我了，如果再失去你，我才会丧失真正的自由。方管家你就安心养伤，我一定能救活你。” “那好，我这就去蕴阳学府，陈牧你尽快准备，我们都别浪费时间，谁也不知道方管家能撑多久。” 秦遥说完就雷厉风行地出发了，了却一桩心事，他心情一片大好。 谁曾想陈牧的修为会精进到这种地步，让别人守护依依他不放心，担心别人另有所图，但陈牧这小子的秉性他是知道的，几年过去没变多少，彼此也知根知底。 为人憨厚可靠，对老管家如此爱护，可见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第4章 百里挑一 蕴阳学府乃是燕丘十大教授炼丹术的学院之一，从中走出了许多扬名立万的炼丹师。只要能考入蕴阳学府，再不济，凭这个身份也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一生无忧。 因此无数人挤破头颅都想进学府进修，报考人数众多，院试自然严苛，属于百里挑一的那种。 许多富家子弟没考过仍不死心，便通过关系游走贿赂里面的讲师，希望谋求一个机会。 这种风气愈加猖獗，院长杜绝不了只好定下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在学府讲师的推荐下，缴纳一定钱财就可以向学府报上名字，名额满一百就举行第二次院试。 一百人里面，只收一人！ 再考不过，便只能等来年了。 此举算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也给那些自认为在上次院试里没有发挥好的考生们一个机会。 只不过这机会只有富家子弟才享有。 受益于秦伯父，陈牧才能得到这个宝贵的机会。 从一百个人里面脱颖而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好在他可以修改自身属性。可惜只能维持30秒，希望这考核不要搞拉锯战，速战速决最好。 此时，蕴阳学府涧清池旁的园地里，已经站满了人，多是服饰华丽的少年少女，家世大都不凡，有些人身边还跟着丫鬟护卫。 “大哥，看在我一心求学的份上，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弃权好不好？” 陈牧头都快摇掉了，这些家伙真是烦，总想着拿钱解决问题。 一百两确实很有诱惑力，寻常百姓家一辈子可能都赚不下一百两，但是这比起方管家的性命，显得微不足道。 “上次院试过后，本小姐闭关研读至今，已然顿悟了，这唯一的名额必然是本小姐的。你们识相点的就领走这三百两银子，抛去报名费，你们净赚一百两！” 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站在一块巨石上双手叉腰大声呼喊，身边侍卫拿着一厚沓银票，生无可恋。 陈牧眼睛微微一亮。 这就是传说中的富婆吗？ 爱了爱了！ 可是能站在这里的，有谁会为了几百两银子放弃资格？ 几乎没人搭理她。 那少女鼓起腮帮子觉得自己丢了份，一气之下抬起手臂大喊道：“再加一百两，四百两！” “我说于大小姐，你累不累啊！要是蕴阳学府的名额能用金银买来，我们这些人都可以成为蕴阳学府的一份子了。” 众人点点头，依然没人为了那几百两银子放弃资格，都坚定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那是……去年被逐出学府的洛羽！” “什么？！那个因盗窃丹药被逐出学府，一年内不得再考的洛羽？” 众人齐刷刷望去，看到他腰间挂着的参赛腰牌，许多人斗志全无，乖乖去那少女面前领银票了。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落得血本无归的下场，倒不如净赚二百两！ 这番变动让陈牧摸不着头脑，便逮住一个领完银票笑嘻嘻准备回家的公子哥问道：“敢问这洛羽是谁啊？” “洛羽你都不知道？他可是去年的院试第一，没想到这么倒霉碰上他了，唉！快去于大傻那里领钱回家吧，还有的赚。” 那公子哥摇摇头叹了口气，看到手里的银票这才收拾好心情。 花天酒地它不香吗，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眨眼功夫，一半人都溜了，剩下一半仍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 可怜那于大小姐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自己的办法见效了。 “你们这些还留着不走的废物，是想一会被我打击得体无完肤吗？” 洛羽淡淡地扫了一眼，目光之中满是鄙夷。让他跟这些二考的废物们一起，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侮辱。 “你以为你是谁呀，凭什么你一来我们就要走啊！识相点领走这四百两银子，不然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于荣挑起柳叶眉，气势不让。 身边护卫说道：“那是去年的院试第一，洛羽。” “去年的院试第一又不是今年的第一，本小姐准备充分，何惧于他！” 于荣压根就不在乎。 洛羽嘴角掀起一丝讥讽的弧度，怪不得坊间提起这位城主府的千金小姐，都亲切地称她为于大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真是傻得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 “洛羽！就算你拿第一又如何！你身上终究背着污点，为人所不齿！” 那人刚说完，洛羽睨了他一眼，指尖弹出一根银针。 银针没入肌肤，化作一条坚硬的细虫钻入血肉爬动啃食。 那人顿时扭曲了面容，痛苦地哀嚎着抓挠身体，指甲抓出的血痕像一条条血吸虫爬满身体，让人触目惊心。 “谁再敢提这件事，这就是他的下场！”洛羽冷冷地道。 怒发冲冠的于荣被护卫拦下，气得直跺脚。 此处有不少学府的学生围观，见到洛羽都是议论纷纷，朝陈牧他们这些倒霉的考生投以同情的眼神。 “我今日归来，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洛羽依然是你们遥不可及的天才，我依然是最有希望在两年内成为炼丹师的人。百日后的群炼殿试，我必然作为蕴阳学府第一人的身份通过殿试，成就丹师之名！” 随即他极其嚣张地望了一圈，“至于你们这些妄图通过二考进入学府的废物，就当我通往丹师之路的垫脚石好了。废物们，你们给我听好了，能跟我一起考核是你们的荣幸，今天将是你们今年最后一次欣赏蕴阳学府的风景，好好看看吧！” 听到他一口一个废物，大家气不过，可又不敢发作，刚才那人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从这人来到此处到现在，陈牧更是对他没产生一丝的好感，不尊重别人也就罢了，还欺凌弱小，简直狂妄到了极点。 此时他暗下决心，不管是为了得到这唯一的名额，还是为了打压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他都要拿下第一。 不多时，这场院试的负责人来到，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 瞧得只有五十来人，他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看到洛羽，眼里微微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明白过来。 “我叫戴文靖，负责这场院试，你们可以叫我戴师。然后也不浪费时间，我说下规则，你们哪里不懂就及时提问。一旦开考，出现任何违规都算是自己的原因，会被取消资格，所以不要不好意思问。” …… 第5章 拼音代字 戴文靖讲完规则，陈牧算是听懂了，通过一株由上百种药植嫁接出来的药植，考察他们对草木基础的理解，还涉及到种植方面，以及对药植图鉴的掌握程度。 观察这株药植，找出参与嫁接的药植，谁找出的最多谁就能拿下这唯一的入院名额。 围观的蕴阳学子无不倒吸凉气，这考题的难度比当初他们参加院试要难得多。 现场辨认要比纸上答题难得多，纸上答题多是理论，可这现场辨认不仅要有扎实的草木基础，还要对上万种药植都了解细致，细致到叶脉纹路的走向。 光是想想就头大，不少人探头探脑地观察，可是以他们在学府进修大半年的水平，瞅了半天却也只能看出十几种。 “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就开始吧！” 戴文靖开始计时。 那是一棵花色各异的花树，三尺高度，香气漂浮在空气里，初闻以为是它，再一闻就不大确定了，只得通过眼睛去细细观察。 一共十棵这样的花树供大家观察，不存在争着上前观察的情况，因为不仅要看，还要闻，更要想。 不少人想得头大直接就放弃了，他们不觉得认出两三种能拿下第一，竞争第二第三也没有任何意义。 陈牧琢磨着修改什么属性能辨认出混杂在一棵花树里的药植。 光修改“草木知识”一项怕是不行，那都是些死记硬背的东西。 鉴物能力！ 陈牧联想到鉴宝，不太确定这个能力可以鉴别药植，便把自身所有属性浏览了一遍，最后还是回到了鉴物上。 只有这个比较符合当前情况。 可是这棵花树由上百种药植嫁接而成，30秒估计最多只能写出十几种。 陈牧不觉得十几种可以胜过自一开始笔尖就没停过的洛羽，随即打定主意用拼音首字母代替。 一念到此，陈牧将属性“鉴物”对应的“两眼一抹黑”修改成“微察秋毫”。 看向花树的刹那，陈牧一眼就认出了二十几种，目光在花树上每每移动，随便就能蹦出十几二十种来。 笔尖在纸上划动，全是缩写，节省了不少时间。 随着考官一声“时间到”，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笔，然后一一走到考官面前汇报自己的成果。 “戴师，我一共认出了八种，分别是火烈果、青光枝……” “戴师，晚辈不才只认出十一种……” 洛羽听着前面那些人的汇报，讥笑道：“一群废物，只认出这点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戴师，您完全不比如此费力地去听他们每个人汇报成果，直接宣布我是第一得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 “住口，就算他们认出的药植数量不及你，这也是他们辛辛苦苦观察思考一个时辰的结果。” 戴文靖厉色批评吼，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他说：“你呀你，空有一身天赋却不懂得尊重别人，学着点吧，不然以后是会吃大亏的。偌大的燕丘之地，可不止我们舞阳城。” 洛羽却听不进去，高昂着头，“废物不值得我去尊重，尊重是留给你们这些前辈的。” 前面那些人听着这话就像是刀子刻在心上，其实他们并没抱多大希望，只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毕竟努力了这么久。 可眼下被这般羞辱，只得愤愤离去。 戴文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道：“说说吧，你都认出了哪些？” 洛羽自信满满，脸上挂着笑容，“共六十三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共一百二十三种，洛羽竟认出了足足一半！ 这是何等恐怖的天赋，不愧是去年的院试第一！ 比起当年，果然更厉害了！ 围观的蕴阳学子们个个惊叹不已，而那些被嘲讽的考生此时都面露苦色，个个幽叹，身体被深深的无力感包裹。 天才终究是天才，钱再多也买不来这般惊才绝艳的天赋。他们多么想凭自身实力狠狠地将洛羽踩在脚底下，告诉他自己不是废物，可是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只得让他们望洋兴叹，无能为力。 “不错，这六十三种药植你全部认对了。” 戴文靖点了下头。 洛羽哈哈大笑两声，然后得意忘形地转过身，竖起鼻孔朝后面的人喊道：“现在你们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废物了吧？别排队了，回家睡大觉不舒服吗？反正你们锦衣玉食吃喝不愁，都这么废物了，让你们爹娘养你一辈子好了！” 这些富家子弟平日里哪受过这般屈辱，可此时也只能默默受着不敢做出头鸟，且不说洛羽手段之残忍，他的背景也是很可怕的。 当年他本来是会被永久逐出蕴阳学府的，到头来却只是逐出一年，呵呵……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指望后面的人超过洛羽，不如指望我们来年考入蕴阳学府，通过自己的努力超越洛羽。” ……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该轮到我了。” 陈牧拍了下他的肩膀，气定神闲地说。 洛羽一怔，回过神来盯着他，冷笑道：“呵……还是个倔强不服输的废物！” “陈牧，你不在秦府好好伺候老丈人，跑我们蕴阳学府做什么？莫不是老丈人看不上你？还是秦依依不肯嫁你？” 陈牧循着声音望去，在一堆穿着青色院服的人里面看见了吴大龙，心情一下不爽起来，那一拳真该下狠手，让他在床上躺上个把月。 “就凭你，还想跟洛师兄竞争这唯一的名额？我劝你还是把这些精力省着讨好老丈人吧，门不当户不对怕是你连赘婿都没得当！” 陈牧实在忍不住，便对上他那挑衅的目光，“吴大龙，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在蕴阳学府，你动手试试！” 吴大龙仗着自己身在蕴阳学府而无所畏惧。 围观的人一听这位就是与秦依依小姐指腹为婚的对象，顿时目露艳羡，据闻护城使秦遥就因这个婚约拒绝了不少名门贵胄。 结果今日一见，却是一个连蕴阳学府都考不进来的家伙？ 洛羽一听，目光变得狠辣起来，死死盯着陈牧。 秦遥那老家伙就是因为这个废物拒绝了他？ 这废物到底哪里比得上他？ “二考的废物，也敢打秦小姐的主意？”他沉声道。 “你先别一口一个废物，谁是废物还真说不准。我声明两件事，第一，我这是初考，第二，我没想打秦依依的主意，你们就别胡乱脑补了，累不累啊？”陈牧说。 那些与陈牧同考的人不知陈牧哪来的底气，就算有护城使罩着，得罪洛羽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有人替他们出气倒是挺爽的，只是弱者的怒嚎终会化为一声无力的悲鸣，强者根本不会正眼相待，甚至还会把你踩在脚下狠狠羞辱。 “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跟我这般说话！” 洛羽一把夺过陈牧手里的纸张，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拼音顿时大笑起来。 “一个连字儿都不会写的文盲，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啊哈哈哈哈……” 他拿起纸张给大家看，顿时引起一片哄笑。 “嗐！” 看到上面那歪歪斜斜的拼音，宁荣深深叹了口气，还以为此人有些本事能替她出口恶气，结果比她还惨…… 就在这时，离得最近的考官戴文靖忽地眼神一凝，从洛羽手里夺过纸张，逐行望去，顿时大惊。 第6章 谁是废物？ 洛羽怔了一下，戴文靖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笑着道：“戴师，这有什么好看的？这小子连字儿都不会写，指望他能认出这些药植？” 戴文靖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往下扫去，这时不仅洛羽懵了，周围那些人也都懵了，不知戴师为什么要看得这么仔细，那上面可是连一个字都没有啊！ 看到末尾，戴文靖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陈牧的眸子里满含震惊。 “戴师，快别浪费大家时间了，都等着您宣布结果呢！” 洛羽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认出一半药植足以吊打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已经考入学府的学生。 “我宣布，这位考生拔得头筹，拿下蕴阳学府唯一的入院名额。”戴文靖指着陈牧。 陈牧平静地站在那里，这是他早就预料的结果。 倒是周围那些人，一个个瞪大眼睛，看向陈牧的眼神充满震惊，又夹杂着深深的疑惑。 怎么会是他？ 洛羽可是认出了半数药植，在场可以说没有一个人能到达洛羽的层次，包括那些在学府待了两三年的老人。 在这位曾经的天骄面前，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骄傲的资本。 “戴师，你莫不是糊涂了，他连一个完整的字儿都写不出来，你现在告诉我他拔得头筹了？”洛羽质问道。 “自己好好看看，第一串字母代表紫荆花，你再看看其他的。” 戴文靖把那张纸递到洛羽身前，洛羽茫然接过，然后仔细瞅了起来。 第一眼扫去，本来挂着讥笑的脸顿时僵住了，然后随着视线往下，脸上竟是爬满了惊讶的神色。 每看一段他都要抬头看看陈牧，完全不敢相信这小子能认出这么多药植，不仅有他认出来的，还有他没有认出来的。 那些他没认出来的药植，通过缩写判断出的药植，再仔细观察那些花树，竟是有了新的发现。 到最后，一滴滴汗水顺着洛羽的面颊滑落，那双捏着纸张的手竟在不住颤抖。 “他这是怎么了？” 吴大龙和一些学生心生好奇，走过去凑近看，然后也是发现这些字母是药植的拼音缩写。 “紫荆花、中夏草、箐汌花叶……” 他们一个个念出声来，那些考生也终于反应过来，这小子是用拼音缩写替代了汉字，可能是为了节约时间，毕竟认出这么多，都要用汉字写出来的话会很消耗时间。 “不，这不可能！” 看到最后，洛羽一脸不可思议，他摇着脑袋，看看陈牧，再看看戴文靖，然后对他说：“戴师，亏你还是蕴阳学府的资深讲师，居然提前把考核内容告诉了这小子，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无视学府的规矩，你就不怕院长知道了革除你的职位吗？” “洛羽，你别在这里发疯，我知道你不肯相信……” 戴文靖能够理解他此时的感受，他一开始也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了眼前，这考题是他临时出的，不存在泄露考题一说。 “是我不愿意相信？你问问其他人，谁能相信这小子认出了一百多种药植？”洛羽干吼道。 陈牧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就让这货自己脑补好了，他现在就算是照着缩写都不一定能把这些药植说全。 “一百多种！” “不可能！我从没听说过谁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仅是那些考生，围观的蕴阳学子都惊掉了下巴，这简直离谱到了极点！ 洛羽，曾经的院试第一，都只才认出了六十几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认出了足足一百种，这是什么概念？ 千年难遇的奇才啊！ “哄鬼去吧！他要是能认出一百多种，还来什么蕴阳学府，这里能容得下他这尊大佛？” 吴大龙更是不信，这小子武修那么强，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研习草木知识？一定是洛羽说的那样，有人提前告诉了他考核内容。 听到周围的声音，戴文靖皱着眉头，大家都不信，可是此人就是认出了所有药植，整整123种！ “嘁！比不过人家就耍赖？亏你还是个七尺男儿，输不起就别来参加考核啊！” 于荣双手抱胸，斜睨着洛羽。 刚才不是嚣张得恨吗？还扬言要把所有人踩在脚下，现在有人比你厉害就说人家耍赖？要不要脸啊？ 随即她瞄了陈牧一眼，跟洛羽一比简直赏心悦目多了。 “就是，连戴师都说了是这个小兄弟拔得头筹，连你自己也承认人家认出了一百多种，所以输赢很明显了，承认吧！” “刚才你认出六十多种没人说你耍赖吧？现在这小兄弟只不过认出得比你多，你就说人家耍赖，有意思吗？” “洛羽你得承认，你天赋是很高，但总有天赋比你更高的，别以为自己就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考生们都站在陈牧这边，同仇敌忾。说他们是废物，在这位小兄弟面前，你他娘的不也是废物，有什么资格张狂？ “考核已经结束了，没事就散了吧。” 对大家说完，戴文靖看了洛羽一眼，“你要是不服气，可以找院长说明情况，不过现在，是你输了，因为这位考生认出了全部的药植，远胜于你！我说过，燕丘之地不止舞阳城，而这舞阳城里，也不止你洛羽，多放眼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认出全部药植！ 洛羽的表情当场凝固了，他确定一百零几种是正确的，却没想到这小子写出来的全部正确……这怎么可能！ 其他人也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别说小小的舞阳城了，怕是放眼整个燕丘，此人都是惊才绝艳般的存在。 与之一比，洛羽真是不值一提，被秒得渣滓都不剩。 “洛羽，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废物，在这位小兄弟的眼里，你何尝不是？” 闻声，正当洛羽咬牙切齿想要爆发，却又无地自容的时候，突然一声响起。 “戴师，我觉得事有蹊跷，认出123种药植，别说我们蕴灵学府，怕是找遍燕丘十大学府，都无一人能够做到吧？” 大家循声望去，然后便是有着一道道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第7章 百草榜第一 “是王师兄！如今的百草榜第一！” “他不是一直在稳固排名，对这一届百草榜第一的名头势在必得吗？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可能你们不知道，我听人说洛羽盗窃丹药和王师兄有关系……” “嘘，别乱说，让洛羽听到你就麻烦了。” 周辰循着声音望去，便是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院服的少年走来，他身姿挺拔，高昂着头，目空一切一般。 后面有一个妇人跟在后面揭斯底里地哭喊：“大人，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孩子吧，药师说了只需要玉骨莲的一片花瓣，我儿就能活，求您了！” 她一下就跪在王舟面前，使劲磕着头，额头流下的鲜血模糊了视线，“只要大人您答应，我做牛做马都愿意，只要您能施舍玉骨莲的一片花瓣，我这条命都是大人您的，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王舟无动于衷，甚至还一脚踹开她，“滚开！老子拼命争取到榜首，拿下玉骨莲可是有大用，你这种低贱的恶民也配用玉骨莲？我呸！用这等至宝救你儿子性命完全就是在暴殄天物！” “一片花瓣就能换回我儿的一条命，求求您了大人，我只有这一个儿啊！求求您了！” 妇人爬起来继续跪下磕头，泪水混杂着血水沿着面颊滑落，凄惨的模样让陈牧十分心酸。 除了他，其他人却表现得稀松平常，似乎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了。 “也罢，老子就当行善积德了。” 王舟随手抓出一把碎银砸向那妇人，轻蔑地笑道：“给你儿子买口好棺材，趁我没有反悔，赶紧给老子滚！” 妇人疯狂地摇头，“大人，我不要银子，我只要我儿子活着！” “敬酒不吃！” 王舟碎了一口唾沫，又一脚踹去，不解气甚至跟过去抬脚狠狠地踩了几下。 “住手！” 陈牧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喊停他。 闻声，王舟看见是他，又狠狠补了一脚，直接是将那妇人踹得昏死。 这才转过身来，瞅了眼洛羽，再瞅了眼陈牧，“你就是刚刚那个认出全部药植的人吧？” 陈牧刚想回答，他却直接无视，朝戴文靖拱了拱手，“戴师，你觉得这可能吗？认出123种，连我都做不到！在场人中又有谁能相信，他！” 他指着陈牧，“一个不知从哪来的毛头小子，能胜过当年的院试第一？” 良久的沉默。 戴文靖面色青白交替，这王舟真是目无尊长，仗着自己是当今蕴阳学府最具天赋的一个就肆意妄为。 “我相信！” 于荣站了出来，“洛羽输了就是输了，别给他找那么多借口！” 陈牧看过去，是刚才那个一掷千金的姑娘。 她穿着干练的黑色紧身服，五官精致，微扬的柳眉带着一股子英气，一根马尾洋溢着青春活力。 “于大小姐，这事和你没关系。” 说完他看向戴文靖，“如果你对洛羽有意见，不想让他进入蕴阳学府，大可向院长说明，不必用这种方式羞辱他，万一损了自己声誉就得不偿失了！而且这小子是护城使介绍来的吧？” “王舟！你……” 戴文靖指着他，被气得面色一阵白一阵青，可惜他还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反驳，因为这是他一个人考核，别人要是坚持认为他泄露考题，那他也没得辩，这少年认出全部药植确实让人无法接受，即便这是真的。 搞不好还会连累到护城使。 “你口口声声说我和戴师有勾结，你倒是拿出证据啊？就凭你一张嘴？” 陈牧怡然不惧地对上王舟。 王舟却是懒得看他一眼，“我不跟偷奸耍滑的无耻之徒说话，你说你作弊也就罢了，脑子还不好使，就非要认出全部药植让人怀疑？哈哈哈哈，脑子真是被狗吃了！” “别拿你的眼界来看待我的世界，我跟你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陈牧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傻了。 真希望这少年是通过真才实学拿得第一，而不是通过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此时他居然敢对学府第一天才王舟说这样的话？ 有自信是好事，就怕他太膨胀了。 王舟哈哈大笑，看了一圈，说道：“你们听见了吗？他居然说我的层次还不及他？” “你这小子，恐怕还不知道王师兄是如今的百草榜第一吧？知道什么是百草榜吗？要不要我给你解释一下？” 那吴大龙一看陈牧吃瘪就开心得要跳起来，怎么说他也是蕴阳学府的天届学徒，属于天赋最好的那一批，但跟王舟这种妖孽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第一又如何，也不怕跟你们说，我考蕴阳学府，就是为了争夺百草榜的第一。” 在一片哄笑声中，陈牧走到那妇人身前蹲下，喂下一粒丹药，那妇人缓缓睁开眸子。 她先是感谢陈牧，然后又跪向王舟，准备磕头。 陈牧伸手挡住了她那血肉模糊的额头，妇人目光一阵诧异。 “玉骨莲现在可不在他手上，这百草榜的榜一，还不知道是谁的呢。”陈牧说。 “哈哈哈哈，我看你是真不知道百草榜代表什么。也罢，就让我给你这个文盲解释一下，这届百草榜一百天前就开始了，即便是我，夺下第一都花费了不少功夫，现在还剩下不到八天时间，你拿什么跟我争第一？” “我说了，别拿你的眼界看待我的世界。”陈牧淡淡地道。 “有趣，我也不为难你，现在你百口莫辩，即便是戴师也无法解释。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出一个考题，你和洛羽再比一次，如果你这次你再赢了，我就承认自己层次不如你，是我王舟狗眼看人低！” 王舟底气十足，在他看来，这就是戴文靖看不惯洛羽，所以才提前把考题透露给这小子，因此这小子才能辨认出全部的药植。 他才不信这小子这么牛逼，胜过洛羽，甚至天赋比他还高。 只要他出题，这小子什么水平必将显露无疑，到时候一直针对他们的戴文靖戴师也将受到院长的责问。 一箭双雕！ 第8章 学狗叫两声 王舟，这个名字越听越熟悉。 陈牧很快反应过来，记得王虎升那条老狗有个儿子也叫王舟，只不过从未见过。 巧合还是？ “这是知道自己没可能作弊就怂了？” 刚才洛羽还在怀疑自我，现在王舟一来，立马就让他找回了底气，就说这小子怎么可能能认出全部的药植，简直离谱。 “要我答应你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陈牧看向王舟。 “你随便问。”王舟不以为意。 “你可出身丹药世家？” “那是自然，我爹乃是苍木镇的丹王，整个镇子的丹药市场都归他管理，因为我天赋异禀，所以我父亲打小就把我送到蕴阳楼一位熟人手里，到了年纪直接就考入了蕴阳学府。”王舟洋洋得意。 果然是同一个人！ 这王舟就是王虎升的儿子，真是冤家路窄！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牧双眸泛红，逐渐起了杀心。 不过很快被他按捺住，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眼下夺得百草榜第一才是重中之重，方管家还等着玉骨莲救命呢。 随即他瞥了一眼那可怜的妇人，还有她的孩子。 “那你出题吧。” 陈牧不想连累戴文靖和秦伯父，只能应下，刚好一个时辰过去了，可以再次更改属性。 王舟扯起嘴角笑了笑，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敢答应，真是以为自己通过作弊赢了洛羽一次，就能赢下第二次吗？ 洛羽这次自信满满，公平的环境下，以他的天赋还不是轻松完虐陈牧。 周围响起细碎的议论声，有人相信刚才他是凭自己的实力，也有人怀疑可能他真和戴师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倒是于荣捏着拳头，为陈牧加油打气。只要我们有一个共同看不惯的人，那我们就是朋友！ 戴文靖面不改色，陈牧能赢洛羽一次，自然就能赢第二次，做没做交易他心里最清楚。 “就地取材吧，看到那株荷花了吗？” 王舟指着涧清池里的一株荷花，“炼制什么丹药要用到它，把丹药的名字写下来，谁的数量多，准确率高，谁就获胜。因为数量没多少，所以就不浪费时间了，给你们一炷香时间。” 说着，他翻手拿出一根香，点燃。 话音刚落，洛羽咧嘴一笑，然后就持笔写了起来。 陈牧不急，检索了一遍属性，找出了一个叫做“识物”的属性，通过这个属性可以看出物品的用途，现在是“略知一二”，直接是修改成“无所不通”。 眼神投到涧清池里的那株荷花上，立马就跳出关于它所有的用途，不仅仅可以看出它能炼制出什么丹药，还能看出它的其他药用，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用途。 因为数量不多，所以这次他写汉字，再写缩写的话，如果被问到缩写指代什么，说不出来那就尴尬了。 见陈牧写得飞快，洛羽感受到了压力，不过他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陈牧之前是作弊，现在没人帮他作弊了，他就是一菜鸟，估计看不出来只是乱写一通，妄想蒙对几个。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快要燃到头的时候，王舟假惺惺地看向戴文靖，“戴师，您是这次考核的负责人，还是您来宣布结果吧！” 戴文靖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哪里还把他这个讲师放在眼里。 洛羽笑着走上去，双手呈上自己的答纸，“请戴师过目。” 戴文靖一一扫去，点了下头，“你找出了13种用到尘烟荷的丹药，没有一个错误。” 他面色有些凝重，如果陈牧不找出13种以上的话，那他就不好跟院长解释这次考核的过程了，估计很多人都会以为他收了护城使的好处。哪怕院长相信他，他的名誉还是会受损，毕竟还有外界的声音。 洛羽立马朝陈牧投去挑衅的眼神，乐呵呵地道：“小子，放弃吧，这次没人给你提前透露答案了。” 王舟也露出笑容，洛羽不愧是去年的院试第一，用到尘烟荷的丹药一共有15种，一炷香的时间找出13种实属不易了，反正怎么样都能胜过那小子。 “嘿嘿嘿，就说你个废物赘婿有什么用，不耍花样我看你怎么赢洛羽，真以为自己武修厉害，在丹道一途也就厉害了？哈哈哈哈，没事跑来我们蕴阳学府找刺激，我看你就是太跳了！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吴大龙哈哈大笑着，以为陈牧输定了。 陈牧却波澜不惊地将答纸递上去，戴文靖结果，一眼扫去，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15种，全部正确，不错不错！” 他朝陈牧投去赞许的眼神，果然是有着深厚的底子，基础牢固，再怎么考也难不倒他，加以培养，超越王舟只是时间问题。 “不可能！” 王舟立马出声否决，洛羽也不信，两人齐齐上前，戴文靖只是把答纸给他们，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 逐行望去，王舟和洛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然后愣愣地盯着陈牧，面色阴沉得仿佛要蒙上一层阴霾。 “哈哈哈，王舟！是不是该承认你自己狗眼看人低了？”于荣畅快地大笑。 吴大龙直接傻了，这什么情况，这陈牧到底什么来头？ 明明武修都那么强了，怎么丹道一途的基础还如此扎实，连洛羽都比不上，更不要说他这个天届学徒了。 不比炼丹，只论理论基础的话，怕是整个蕴阳学府都没人能比得上陈牧，包括学府如今公认的第一——王舟！ 王舟只感觉自己脸火辣辣的疼，谁能想到这小子对草木丹药的基础掌握得这么牢靠，一点不亚于在这学府待了几年的老人。 甚至连他自己，都比之不及。 那妇人从陈牧身上看到了希望，立马扑到陈牧身前，跪拜下去，“大恩人，您一定要得到那株玉骨莲，救救我儿啊！他要是死了，我也就没活的奔头了！” 陈牧赶紧扶起她，轻声说道：“放心吧，玉骨莲我势在必得，你留个地址，我到手之后就找你。” 妇人感激涕零。 那王舟冷哼一声，尝试挽回点面子，“你就好好做梦吧！我花一百天时间争来的第一，现在就剩八天，我看你怎么和我争！” “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没承认自己是狗呢，快！叫两声让我听听！” 陈牧用手掌挡住耳旁的风，朝他那边伸了伸。 王舟勃然大怒，“你小子找死！” …… 第9章 神助攻 王舟是蕴阳学府公认的第一天才，哪里受过这般屈辱，直接变掌为爪，朝着陈牧抓去。 这一手让大家惊愕不已，谁也没想到王舟会如此冲动，在蕴阳学府杀了人可是会倒霉的。不过一想到他的身份和背景，似乎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当他们看到陈牧的时候，却发现后者并没有惊慌失措，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丝轻蔑的微笑。 这时候表现得越淡定越好，千万不能慌。 于荣一个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她就看不惯这种斗不过就来硬的的无耻之徒。 “给我让开，我要杀了这小子！竟敢如此羞辱我！” 王舟正在气头上，直接爆出凝气四层的修为，一下将她震开。 其余人目露愕然，以前王舟从未显露过自身修为，没想到居然达到了凝气四层。也许这凝气四层放在圣德武院不算什么，但在这蕴阳学府里那就是顶呱呱的存在。 几乎没人能拦得住。 “你敢冲过来，我就能一拳把你的脑袋轰碎！” 陈牧抬起一只拳头，余光扫了眼神色不安的吴大龙，他知道后者要跳出来了。 赶紧的吧！快要装不住了！再等下去他就要挨揍了！ 气势猛如虎的王舟忽然忐忑起来，他发现陈牧竟一点也不畏惧他，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王师兄，快停下，他真的能一拳把你脑袋轰碎，他是养气境！” 吴大龙吼了一嗓子。 王舟倏地停下脚步，错愕地看了眼吴大龙，再看了眼陈牧。 陈牧松了口气，得亏有吴大龙这个神助攻，不然凭他凝气二层的修为，拿头打？ “养气境？” 他转向吴大龙。 “是啊，连我父亲凝气大圆满都不是他的对手。” 吴大龙又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对上陈牧那笑眯眯的目光时不由得脊背一凉。 “什么！这般年龄就达到了养气境！怕是圣德武院那群天才都比之不及！有这等惊才绝艳的武修天赋，为什么要跑来精研丹道？” “没想到啊，居然能让王舟一次又一次地吃瘪，这小子，有点意思啊！” “给他些时间，名声必然响彻整个燕丘！” 其余人目露艳羡，不论是武修还是丹道，此人都有极高的天赋，若能兼顾二者，啧啧，成就不可限量啊！ 起初这些自以为是的蕴阳学子，在看到陈牧一次次地彰显能力之后，只觉得自惭形秽。 “这就怂了？” 陈牧松下拳头，笑眯眯地看向王舟。 瞧得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王舟面子上挂不住，就要转身离开这地方。 “等等，你还没有承认自己是狗眼看人低呢，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你要是不愿意，我会打到你愿意为止。” 想到这货是仇人的儿子，陈牧就感同身受，心脏被浓郁的恨意包裹，甚是压抑。 哪怕现在杀不了他，也要让他颜面尽失，荣誉扫地。 “你别欺人太甚了！”洛羽说道。 “难不成你也想学狗叫两声？” 洛羽不再吭声，只是想不明白，大家都说跟秦小姐指腹为婚的对象是个废物，怎么今日一见却是一个妖孽般的天才？ 王舟紧紧攥着拳头，低着头，面色黑沉得像是要滴出墨来。可一想到对方是养气境的高手，身体便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如果他反抗的话，下场只会更惨。 “汪！” 他喉头滚动，浑身颤抖发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叫出声来。 旋即他拂袖而去，尽可能地无视那些嘲笑的目光和声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耻，他会让陈牧用生命的代价去偿还！ 戴文靖微微愣神，万万没想到这个叫陈牧的小子行事如此决绝，竟不给彼此留一丝回旋的余地，二人直接就成了死对头。 “够狠！我欣赏你，以后要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找我！” 于荣走到陈牧旁边，说了这么一句。 周围人目露艳羡，这于大小姐可是一条大腿啊，人傻钱多，能跟她结交，不说别的，起码不缺钱花。 只可惜人家于大小姐的交友原则是宁缺毋滥，他们这些人压根就得不到她的垂青。 “小姐……” 旁边的侍卫刚想说别掺和这些事给老爷添乱，于荣就打断了他，“你在教我做事？” 吓得侍卫直言“不敢”。 陈牧见是那位富婆，便是拱了拱手，“在下陈牧！” “我叫于荣，可惜啊，我是进不来这蕴阳学府了。” 她有些悲伤。 “以后还有机会。”陈牧说。 她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于大小姐，你可以找王师兄求求情啊，说不定王师兄一高兴了就举荐你了。”洛羽遥遥说了句。 “滚！我不稀罕！” 虽然她很渴望进入蕴阳学府，但是她不屑于讨好这种垃圾。 陈牧注意到吴大龙想悄悄溜走，直接是喊了一嗓子，冲他招了招手。 吴大龙闻声转过身来，一脸谄笑地说道：“陈兄如今也是蕴阳学府的一员了，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若我以前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陈兄原谅！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帮助!” “不用日后了，现在我就要你帮忙。”陈牧说。 吴大龙心惊肉跳，畏畏缩缩地问道：“不知是什么事？” “那百草榜在哪？” 陈牧刚问完，戴文靖走到他们身边，看了眼吴大龙，“既然你们认识，那吴大龙，你就负责带这位新生熟悉一下蕴阳学府。” 吴大龙苦着脸，点头答应了，太难了！ 这陈牧要是小肚鸡肠一点，直接能把他整到死，养气境的修为捏他就跟捏鸡仔似的。 “这是进出学府的令牌，进出学府里的大部分场所也要用到这个，你收好。” 接过戴文靖递来的令牌，陈牧点了下头，道了声谢。 等他走后，陈牧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吴大龙一脸惊讶，“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冲击百草榜第一吧？不可能的！” “我没让你推测成功的可能性，我只是让你带我过去，顺便给我说下冲榜的规则。”陈牧说。 吴大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发什么疯，不过既然问了，那他带个路也没什么。 就让他知道冲击这百草榜的排名到底有多难，杀杀他的锐气也是不错。 第10章 子时之前 所谓百草榜，其实就是一座石碑，石碑上动态显示排名。 考察的还是对草木的了解程度。 去杂物领了院服换上后，吴大龙刚把陈牧带到百草榜这里来。 陈牧一眼就看到王舟出现在此，此地还有不少其他弟子，但是因为王舟的出现，这里似乎变得热闹起来。 许多人围着王舟，各种吹捧。 瞧得陈牧目露疑惑，吴大龙解释道：“榜一不仅能得到一株玉骨莲，还有一个宝贵的举荐名额，可以举荐外人到蕴阳学府，虽然也要考核，但是难度会比较低，所以这些人都使劲讨好。” 吴大龙现在只想着怎么跟陈牧化干戈为玉帛，这种人物还是少惹为妙，又有护城使替他撑腰，他家又不是什么显赫名门，还是不要折腾得好。 “呦，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王舟指着那座石碑，“看见没有，这便是我用一百多天夺来的第一，还剩八天，我看你怎么跟我争这个第一！” 之前丢了面子，现在他要把面子统统找来，原以为陈牧是打个嘴炮，没想到他还真敢来。 “嗬！就是你小子扬言说要跟王师兄争第一吧？快省省力气吧，有这劲做点别的什么不好吗？” “就是，王师兄都稳住排名近二十天了，没一个人能超越，你又是哪来的自信？” 那些簇拥在王舟身边的学生都向着王舟，一个劲地贬低陈牧，吴大龙也不看好，八天夺榜一太不切实际了。 “吴大龙，你是不是傻？真以为他能夺下榜一，什么局势你看不清吗？” 王舟狠厉的目光扫过吴大龙，“吴大龙，你这是明着跟我作对咯？” 吴大龙身体一哆嗦，赶紧离陈牧远些，然后走到王舟那边，也是献着殷勤。 “这就对了嘛，可能我一高兴，就举荐你弟来学府了。” 王舟就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但是很快又一声悦耳的声音响起，“我认为他可以夺下第一。” 陈牧转过身，发现于荣也过来了。 暗想此女身份不一般，一般人应该不让在学府滞留这么久，别人都叫她大小姐，还是个富婆，出身应该很高贵。 “于大小姐，连你也看不清局势吗？这届百草榜设立至今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天，还剩八天的时间你认为他可能超过我吗？”王舟说道。 “我复述陈牧的一句话，别用你的眼界看待他的世界。”于荣道。 王舟眼角一抽，“于大小姐，我可知道夫人病重得很，急需一种血脉疗法，而这疗法是蕴阳学府的一门秘法，非蕴阳学子不可学习，这是铁律，谁也无法更改。不过，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嫁我，我便举荐你来蕴阳学府。” 说到底他追求秦小姐，不过是眼馋护城使秦遥执掌的兵权。这于荣乃是城主的女儿，城主若能变成他的岳父也是一样。 至于女人……呵呵，等他成为一名炼丹师，什么样的女人他找不到？ 在他眼里女人就是给男人解压的一种工具罢了。 “你休想！”于荣果断地说。 这时候陈牧才明白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为什么要执着进这蕴阳学府，原来是为了给她母亲疗伤。 “那就可惜了，我听说夫人这病已经恶化了，恐怕连十天都撑不下去，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她离你们而去？”王舟勾起嘴角。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于荣内心柔软的那部分，性格很火辣的一个妹子，此时眼角竟有着晶莹闪烁。 她犹犹豫豫。 “来吧，成为我的女人，日后我成为炼丹师，许你一世繁华，一生只爱你一人！”王舟笑着道。 于荣动摇了，本来她很坚决，但是一想到母亲要离开他们，她心里就难受，而且父亲身体一直不好，若母亲离开了，怕是父亲也会气坏身子。 “我……” 她抬起了脚尖，刚想说什么，手掌忽然被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一阵温暖解冻了她内心的冰寒。 身边侍卫刚想阻止，却发现小姐没有反抗，感觉奇怪。 以前小姐可是不会让外人碰她的，同性都膈应，更不要说异性了，但是她似乎对这小子有莫名的好感。 于荣抬头对上了陈牧那双坚定的眸子。 “你不需要牺牲自己的幸福，相信我，就在今天，这榜一的位置，就将易主！”陈牧说得信誓旦旦。 对上陈牧的目光，于荣被动摇的内心逐渐坚定起来。 她重重点了下头，“我相信你！” 陈牧忙松开手，因为他发现很多人已经开始捶胸顿足了，那一双双嫉妒生恨的目光恨不得把他刮了。 也难怪，毕竟这于荣虽然性格泼辣了点，但是容颜绝美，简单的黑色紧身服衬托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得干净利落。 王舟更是气得牙痒痒，又被这小子坏了事，要不是他修为不及对方，真想现在扑上去把他杀死。 “怪不得坊间都叫你于大傻，还真是傻得可爱，因为一个陌生男子的承诺就不把你母亲的生命当回事。”王舟言语刻薄。 “于大小姐，这疯子的话你也信？王师兄可是我们蕴阳学府的天才，连他都用了一百多天才维持住排名，这疯子居然说只用一天？哈哈哈，有你后悔的时候！” “陈牧，你说你今天就可以超越我拿下榜一，敢不敢打个赌？” 王舟想到早上受的辱，不如趁这次机会加倍奉还。 “赌什么？” “若你在今天子时之前夺下榜一，我便当众认你做爹，跪地磕三个响头！如果你没能夺下榜一，你就认我做爹，也要磕三个响头！对了，还得学狗叫两声。” “好啊。” 陈牧一口就应下，搞得王舟有点慌。 “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 不过他很快安心下来，一甩袖子，直勾勾盯着陈牧进入考核的木屋。 吴大龙庆幸自己跟了明主，那陈牧有些天赋不假，不过更像个疯子，妄图一天夺下榜一，简直是痴人说梦！ 八天兴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渺茫的希望，今天子时以前，不过三个时辰，他拿什么夺榜一？ 果然，能上门当赘婿的家伙，没一个脑子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