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乔堇颜，离婚吧 “乔堇颜，原来你演技这么好。” 霍祁廷黑着脸，啪地一声将一叠厚厚的A4纸砸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若非屏幕上的监控录像，他至今还蒙在鼓里。 看到离婚协议几个字，乔堇颜慌张地想要站起来，霍祁廷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她感觉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了头顶，让她几近窒息。 “我没有……祁廷，你相信我……” 霍祁廷伸出手，将半站起来的乔堇颜往后一推，对她避之不及。。 “签吧。” “你真的要和我离婚？”乔堇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呵，不然呢？”霍祁廷眼底的神色仿佛在看一个在可笑挣扎的小丑，“难不成你还妄想我会爱上你？” 乔堇颜头脑发胀地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祁廷的声音好像从遥远冰封的湖底传来，明明缥缈却又清晰的可怕，在脑海中炸响。 他说：“我喜欢的人是曼彤。” 他就这么一句话，足以显现出乔堇颜的卑微。 是啊，她爱的人不爱她。 “我没有……”乔堇颜向来笔挺的腰背慢慢的弯下去，双手无助地抓了抓头发，想要屏蔽霍祁廷的声音。 “乔堇颜，你让她变成了植物人。”他的声音很冷，好似将她扔进了一个冰窖里。 乔堇颜想要解释，可是霍祁廷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就像是个宣判死刑的修罗，“这辈子，你都别想得到我的原谅。” 乔堇颜嘶哑着声音摇头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我，为什么都不肯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她的解释多么苍白啊。 霍祁廷眼神冰冷如刺，冷笑着看她发疯，不动如钟：“监控是你的车，车上的人也是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看着满脸泪水的的乔堇颜，他心底一阵嫌恶，曼彤现在还躺在重症病房，她这一副无辜的样子是装给谁看？ “乔堇颜，你真让我恶心。” 听到这句话，乔堇颜感到像是一盆冰水从上浇下，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很多。 恶心。 霍祁廷这样评价她。 她是乔家的大小姐啊，她向来高傲自矜，倔强不服软，追随者无数。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多少年来，眼底却只有他霍祁廷一个人，她为了靠近他做了那么多，可最后换来这样的结局。 向来少言寡语，性格淡漠的霍祁廷，今天为了苏曼彤说够了他平时一个月的话量，谈到苏曼彤的疼惜，谈到她却是多看一眼都嫌弃的表情。 乔堇颜感到心口被他插了一把刀子，双手缓缓的放下，绕过了自己的头发。 霍祁廷的视线本能地跟着她的双手走，眼神触及她的手心，瞳孔猛地一缩，那上面缠绕了两把长发。 都说莫城乔家大小姐面容姣好，身段高挑，能力还强，在莫城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但最值得一说的还是那头秀发。 她所到之处，没有一个男人女人能不被吸引目光。 现在，她一头长发被折磨的像鸡窝，向来注重形象的人狼狈糟糕，泪痕满面，卑微的像是要跌入他脚下的尘泥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乔堇颜僵硬的转动着眼珠子，喉头哽动，颤着声音说道：“好，我签。” 她死死憋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自己再丢脸地滚出泪水，她扔掉手中折断的头发，红着眼睛拿过笔，一笔一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忽然想起，苏曼彤写字是很温婉娟秀的，像个大家闺秀的字，她却不一样，她从小受书法教育，性格高傲倔强，写字也很有自己的风骨，横折竖钩从不肯弯曲。 她写完字放下笔，一点一点的站起来。 霍祁廷漠然的看着她的动作，从蹲着到站着，从脊背弯曲到腰背笔挺，气质从内而生，哪怕一身狼狈却还是高傲不服输的样子，心里突然狠狠颤了一下。 不知道是为她的决绝，是为这段婚姻的不值，还是为他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豪门联姻从来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当初他从众多千金中选中了乔堇颜，就是看中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谁曾想，那不是清冷而是阴狠。 乔堇颜一句话都不肯多说，拿起自己的手机就打算离开，霍祁廷阴冷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你以为这就算完了吗？” 乔堇颜转回头，胸口闷闷的：“还有什么事？” “杀人未遂，你就想走？”霍祁廷冷厉地看着她，眼神讳莫如深。 “你想做什么？”乔堇颜脸色一变，心底莫名升起一阵恐慌。 霍祁廷微微抬起下巴，视线转移到外面。 乔堇颜猛地转身，一群警察破门而入。 “霍先生，请问你报的警吗？” “没错，是我。” “乔小姐谋杀未遂，我有证据。”霍祁廷一脸淡然地说道，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 乔堇颜用力眨眼，眼底的泪水却不听话地奔涌而出，她握紧拳头厉声质问：“霍祁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和你做的那些比起来，我这可算是雕虫小技了。” 他顿了顿，黑眸里满是讽刺：“我告诉你乔堇颜，不光你，乔家我一样不会放过！” “放开我，霍祁廷你会后悔的。”乔堇颜用力挣扎着，嘶吼着，瘦削的背影让人心疼，“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对不起你，你若还有一点良知，就不要对乔家下手。” 霍祁廷笔直地看在门口，看着乔堇颜被带上手铐塞进警车，满脸狼狈，可是眼神始终清明，他心里忽然就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心痛，像什么珍贵的东西缺失了一样。 外面的阳光将乔堇颜的脸色照的苍白如纸，警车呼啸而去，最后一眼她看到的霍祁廷，一如她第一眼看到的霍祁廷。 冰冷无情。 三年的婚姻，她拼尽全力去爱，结局却成了一场笑话。 正文 第二章 想见见孩子 四年后。 　　天空湛蓝如洗，高高的围墙下，女人穿着一身松垮的休闲服迈出门，高高的扬起头，眼睛直视着阳光。 　　良久，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已经不如多年前那样细致白嫩，上面有老茧有疤痕，是她曾经最厌恶的样子。 　　公交来了，她掏出一枚硬币，在司机鄙夷的眼神中上车，坐到最后一排。 　　透过玻璃窗看向不远处富丽堂皇的别墅，她恍如隔世。 　　霍家还是曾经的霍家，甚至更上一层楼，但是乔家，却因为一场莫须有的罪名从莫城消失。 　　而她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霍祁廷手里，攥着她儿子的命。 　　那天被离婚被带走之前，她是想和霍祁廷分享这个喜悦的，她怀孕了，他要当爸爸了。他们的家庭将迎来一个新的小生命，将更加完整。 　　但是一切如泡沫般被现实戳破。 　　几个月后，她在狱中诞下一子，彼时她已家破人亡，狱警只好找到了她的前夫霍祁廷。 　　霍祁廷确认孩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后，叫人早早准备好，孩子一离开母体，立马被剪断了脐带带走，她连孩子一面也没见过。 　　下了车，乔堇颜颤抖着走向霍家别墅。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没有一天不在想儿子。 　　远远她就听见别墅里的喧闹声，她没想到霍祁廷竟然给孩子安排了生日宴，她没有邀请函进不去，原本只想远远看一眼孩子的想法都变成了奢侈。 　　乔堇颜无措地站在门口，焦急地看着门内搜寻孩子的身影，来来往往的宾客逐渐地认出她，开始指指点点。 　　“那不是当年的乔家大小姐吗？” 　　“是啊，就是她，当年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怎么那么落魄了？身上穿的什么呀，太丢人了。” 　　“监狱里不好住呗，你以为在那里面谁还会惯着她？” 　　“不知道她现在后悔当初开车撞人了没？” 　　“你应该问，她后悔介入别人感情了没？现在人家过得好好的，她怎么又出来给人添堵？” 　　乔堇颜听到周围稀稀落落的声音，颇感难堪，但她咬紧嘴唇没有离开。 　　她实在是太想念孩子了，她今天必须见一面。 　　别墅内。 　　“小姐，外面来了一个女人，说自己是乔堇颜，想进来，但是她没有邀请函被我们堵在了外面，现在好多人都在那儿围着看她笑话呢。”一个佣人小跑着进来，凑到一个明眸红唇的女人跟前小声说道。 　　“乔堇颜？”女人眸底闪过一丝惊讶，转而玩味地笑道，“让她进来，我一会儿就出去。” 　　佣人出去，苏曼彤对着镜子左右看了一下自己的脸。 　　四年前那场车祸让她精气损耗不少，动辄就体虚乏力，脸色也比同龄人显老，每天都要化厚重的浓妆遮住。 　　不过再怎么比，也应该比乔堇颜那个坐过牢的女人美吧？ 　　哼，既然送上门来让她羞辱，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乔堇颜忐忑地被人请进去，尽管一脸平静，身姿直挺，内心却慌得很。 　　直到看到楼梯上长裙曳地，步履款款地走下来的女人时，她才反应过来，是苏曼彤。 　　大大的眸子里全是遮不住的惊讶，她没想到苏曼彤竟然从植物人醒过来了，而且…… 　　她的视线转向苏曼彤怀抱中的女娃娃，看起来只有一岁多大小，是苏曼彤和霍祁廷的孩子？ 　　“乔堇颜，没想到真的是你啊，你从监狱里出来了？”苏曼彤见到乔堇颜满脸惊讶，问完又一副后知后觉这样说话不好的样子，抬手捂住嘴巴，“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不会那些弯弯绕绕。” 　　乔堇颜拧眉，她现在并不在意这些：“我儿子呢？” 　　“今天是砚砚的生日，你这个身份见他，不合适吧？”苏曼彤装作犹豫地问道。 　　乔堇颜见不得她的装腔作势，冷冽道：“我要见我儿子。”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钢琴声，时断时续，不是很熟练的样子，应该是个小孩。 　　“儿子！”乔堇颜心头一动，就要往楼上闯。 　　苏曼彤挪了一步挡住她，在众人视线死角，狠狠一摔。 　　“啊——我的孩子。”苏曼彤摔倒在地，惊慌失措地抱紧孩子，趁机掐了孩子一把。 　　人群混乱掺杂着孩子的哭声，乔堇颜懵了一瞬，狠狠皱起眉。 　　“乔堇颜？！”霍祁廷来时，看到乔堇颜的一瞬，心里忽的涌上一股莫名的情愫，可当他靠近时，恰好看到苏曼彤抱着孩子摔倒的一幕，顿时眸色一变，怒意沉沉。 　　“你找死！” 　　他快速上前推开乔堇颜，扶起梨花带雨的苏曼彤母女，见他们没事才放心。 　　乔堇颜被推的踉跄几步，红着眼眶倔强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让我见见我儿子。” 　　霍祁廷眉头拧成川字，不耐烦地打开她的手，冷声说道：“你也配？” 　　他以为，四年过去了，她的性子应该收敛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么蛮横。 　　“我是孩子的妈妈。”乔堇颜忍着喉头的血气，坚定地说道。 　　“他没有妈妈。”霍祁廷冷下脸，满脸冷戾。 　　乔堇颜咬破了舌头，撕心裂肺地说道：“让我见孩子！你没资格抢走我的孩子，还不让我见他，我够不够资格做他的妈妈，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十月怀胎的不是你，给他生命的也不是你！” 正文 第三章 都是你咎由自取 霍祁廷脸色相当难看，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他只好退一步：“好，我让你去看孩子，但是你只能在外面远远看一眼，不能靠近他，也不能和他相认。” 　　乔堇颜忍住眼底的泪水，点点头，声音沙哑着说道：“好。” 　　砚砚的房间被安排在了走廊尽头，那里有一个突出去的半弧形阳台，从阳台上能隔着窗户看到房间里情况。 　　砚砚还在练琴，小小的人儿坐在大大的钢琴面前，手还太小，谈起钢琴来不能连贯，背影笔直，却看起来那么孤单。 　　“他叫什么名字？”乔堇颜轻声问道，眼里满是疼惜。 　　霍祁廷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的戒备稍稍弱了一下，不管她做了多么疯狂狠毒的事，在面对至亲骨肉时，她都是只是个疼爱孩子的母亲。 　　“霍临砚。”他淡声道。 　　“砚砚……过得开心吗？”乔堇颜小心地问道。 　　霍祁廷冷哼一声，明明是想说，跟着他怎么会不开心，可是话到嘴边竟然变成了：“只要不是跟着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他跟谁都会很好！” 　　乔堇颜的眼神闪烁着，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给自己辩解。 　　四年前，霍祁廷不相信，四年后，他更不会相信的。 　　“走吧。”霍祁廷冷冰冰的说道。 　　“不……让我再看一会儿。”乔堇颜双手扒着窗户，慌张地说道。 　　“不必了，让你见他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霍祁廷丝毫没有恻隐之心，神情冷漠，“你再纠缠，我只能送他出国。” 　　“不要，我走就是了！”乔堇颜生怕失去再见砚砚的机会，慌忙答应下来。 　　两人刚一下楼，苏曼彤的眼神立马如蛇蝎般缠绕上来，暗地里上下打量着乔堇颜，似乎要将她盯出来一个洞。 　　女儿还在哭闹，她不能离开跟着上楼，又担心乔堇颜会纠缠霍祁廷，焦躁得要命，如果两人还不下来，她就要派人上去喊了。 　　“祁廷……”苏曼彤假装温柔地站起身，“茵茵总是哭闹不停，你快哄哄她吧，她平时最粘你了。” 　　霍祁廷看到苏曼彤神色已经柔和了不少，伸手接过孩子轻声哄着，但还是哭个不停。 　　“你带着茵茵出去玩会儿吧，可能是这里面人太多了，她害怕。”苏曼彤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推了推霍祁廷。 　　霍祁廷点了点头，抱着孩子出去，临走前警告地看了乔堇颜一眼。 　　原本打算留下来吃瓜看戏的宾客们一看霍祁廷出去了，也就呼啦啦地跟着走了出去。 　　苏曼彤一直等到所有人出去，别墅里面只有自己人和乔堇颜在的时候，才缓缓地将那抹温柔缱绻的笑容放下来。 　　“你看到砚砚弹钢琴了吗？”苏曼彤眨着眼睛问道，虽然面上还在笑着，但是那声音语气和笑意已经让人感觉如针刺骨了。 　　“你想干什么？”乔堇颜提防地看着她。 　　“没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点评点评一下而已，如果砚砚哪里弹得不好，我晚上教他学习的时候可以着重提点一下。”苏曼彤眸底眼波流转，用令人浑身难受的声音娇笑着说道。 　　“你教的？”乔堇颜脸色一变问道，难怪她刚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曼彤根本就没学过钢琴，她能教出什么样子，砚砚弹钢琴的时候姿态就很奇怪，听着声音节拍都不对。 　　她原以为是因为孩子还太小，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 　　苏曼彤故意让孩子在生日宴会上弹钢琴，岂不是想让孩子当众出丑，叫人笑话？ 　　苏曼彤看着乔堇颜变化莫测的脸色就觉得开心，大声笑了两声说道：“对啊，就是我教的。没想到吧，当年名满全城的钢琴天才乔大小姐弹不了钢琴了，她的孩子却是由我这个对钢琴一窍不通的人教的。好不好笑？” 　　乔堇颜狠狠握紧双拳，十根指头瞬间传来锥心般的疼痛。 　　是了，她再也弹不了钢琴了。曾经她最引以为傲的，如今都在四年间被摧毁的烟消云散。 　　监狱里的那四年，她的满头长发被人抓在手心撕扯，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指被人踩在脚下碾压直到指头骨折。 　　长发被人撕扯的时候她没有求饶，没有哭泣，她知道头发没了还可以再长回来。 　　但是十指连心，当双手被人硬生生踩断的时候，她的世界瞬间变成了灰色，可是不管她再怎么撕心裂肺都无济于事。 　　她的梦断了，她的希望没了，出狱后她都不一定能无法依靠这双手养活自己。 　　“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苏曼彤哼笑着凑近她问道，“疼吗？手指头被人生生踩断的感觉的怎么样啊？” 　　“乔堇颜，你特别恨我吧？你当时绝望吗？你一定没有当初的我绝望。”苏曼彤狞笑着说道。 　　“那是你咎由自取！”乔堇颜沉声道。 　　“呵，那你呢？你不知道我听到你双手被人踩断，求饶哭的鼻涕横流的时候有多高兴。你终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乔家大小姐了，你终于跌落凡间，跌入尘埃了。” 　　乔堇颜眉心一蹙，苏曼彤怎么知道她双手是被踩断的？当时监狱方为了避免丑闻，让狱医对外称她的手是干活的时候被机器压断的。 　　很多画面一闪而过，她突然就明白过来，那些人之所以处处欺负她，是因为有人指使。 　　乔堇颜的咬肌动了动，死死盯着苏曼彤，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苏曼彤即使是失控都隐藏的很好，她看不出来。 正文 第四章 有什么指教？ 乔堇颜从别墅离开后，没舍得花钱打车，这里是一片黄金别墅区，范围很大，出租车进不来，她只能徒步走出去。 　　在监狱里每天都要干很多苦力活，还要进行出操活动，乔堇颜也早已不是那个娇弱的大小姐，走两公里完全不在话下。 　　天气炎热，乔堇颜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已经被汗湿透了衣服。 　　就在这时，一辆橙色的骚包超跑从外面开了进来，速度很快，车上传来震天响的音乐声和女孩子娇笑的声音。 　　乔堇颜怕对方太疯狂看不到自己，赶紧往旁边让了一下，毕竟她没有钱支付额外的医药费。大概这就是穷到不敢生病吧？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 　　没想到那辆骚包的超跑竟然在她面前缓缓停下了。 　　乔堇颜楞了一下，抬头看向司机，难道是认识的人吗？ 　　敞篷跑车的不好之处就是不能缓缓降下车窗耍帅，慕靖之转过头，缓缓地摘下墨镜，露出自己的完美侧脸，冲路边一脸莫名其妙的乔堇颜抛了一个媚眼：“美女，赶路呢？” 　　乔堇颜：“……” 　　四年牢狱之灾，出来竟然赶不上潮流了。现在的人都满大街聊骚，随意释放荷尔蒙吗？ 　　乔堇颜翻了一个白眼，转身继续朝外面走去。 　　背后传来一声调戏的哨声，随后是姑娘们打趣中带着不满的声音：“慕少，你怎么能连路边的村姑都能下得去嘴呀？” 　　“就是就是，我们姐妹三个还不够和你玩的吗？” 　　“哎呀，好了好了，就是看她笑起来好看嘛。”慕靖之将墨镜戴回去，发动车子离开。 　　乔堇颜用所剩不多的积蓄在一个旧居民楼租了一间十五平的小房子。房间狭窄，放下一张床后，还勉强能落脚，有一个小阳台，可以晾衣服，但是她没有钱买衣服。 　　十五平的小房子没有单独的厨房，乔堇颜本身也不会做饭，但是经常买着吃肯定是不是长久之计。 　　她只好去超市买了最便宜的面条，和一个小饭锅，用公共区免费的水煮一下，第一次差点儿把锅烧干，后来也慢慢熟练了。 　　每当她端着塑料盒子站在阳台上，用自己做的筷子吃面条的时候，内心都非常苦涩。 　　她失去了所有温暖的倚靠，从曾经闪闪发光的乔大小姐变成了如今微弱得如同最不起眼的一粒沙子般的乔堇颜。 　　这种感觉自己一无是处，没有任何价值的情绪很容易击垮一个人。 　　乔堇颜不是没有过轻生的念头，但最后她想起了砚砚。 　　砚砚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肉，也是乔家延续的血脉，她不能死，她得看着砚砚长大。 　　看着即将逝去的夕阳，她咬牙：“不行，我得去找工作，我得强大起来。我得有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有能力抚养孩子，才能夺回砚砚的抚养权。” 　　为了能近距离看到砚砚，乔堇颜找工作的时候刻意围绕着砚砚的幼儿园周围找。 　　幼儿园附近有一家大型商场，乔堇颜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像个普通找工作的小姑娘一样，去其中一家鞋店面试导购的职位。 　　乔堇颜颜好气质出众，店长一眼就看中了她，询问问题的时候，发现乔堇颜一点都不怯场，而且对他们的品牌侃侃而谈，很是了解，当即拍板决定留下她。 　　找工作的顺利让乔堇颜心情好了许多，但是砚砚每天都有保姆和司机专车接送，她一般很难见到孩子。 　　乔堇颜站在鞋柜旁整理新货，仓库那边走出来一个导购喊了一声：“乔堇颜，过来帮忙抬一下。” 　　乔堇颜赶紧将鞋子放下，快速走过去。店长给发的鞋子有些小，站一天之后经常会磨破脚趾，快速走路的时候就会加速痛感。 　　乔堇颜咬牙忍着并没有说，她没有钱再去买一双新的鞋子。 　　和其他同事抬完衣服之后，乔堇颜再次走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道明亮的女声：“怎么没有人呀？” 　　乔堇颜愣了一下，顿住脚步，她没想到苏曼彤竟然带着朋友一起来这边逛街了。 　　正准备转身，苏曼彤的朋友已经眼尖地看到了她，刻意扯着嗓子道：“哟，这不是咱们莫城的第一美人乔大小姐么，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方了？” 　　“哦，我忘了，乔家早已经破产了，曾经的乔大小姐成了阶下囚，现在应该是过街老鼠无家可归吧？” 　　乔堇颜瞥了一眼看好戏的苏曼彤，不卑不亢地迎上去，落落大方道：“是我，有什么指教？” 　　“你也配让我指教？”女人见她一副清高自傲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来气。 　　四年前，她就看不惯乔堇颜，只是没有机会羞辱到她，现在乔堇颜早已不是当年的乔大小姐，她当然要抓住机会了。 　　“乔堇颜，你也不照照镜子，一个坐过牢的女人怎么还有脸出来，你可真是够厚颜无耻的！” 　　乔堇颜冷笑一声，“我自力更生并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倒是某些人，做着别人的走狗还惦记着人家老公，脸呢？” 　　在她还没和霍祁廷离婚的时候，童素就打着苏曼彤闺蜜的名号刻意接近霍祁廷，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为了等哪天看这对所谓的好闺蜜的撕逼大戏。 　　“你胡说什么！”童素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甩手就是一巴掌，“你再乱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乔堇颜稳稳地截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让她后退几步。 　　童素穿着高跟鞋站不稳，撞到苏曼彤身上，见她讳莫如深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发慌，赶紧拉住她的手腕解释道：“曼彤，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对祁廷只是普通朋友的关心，绝无其他，你不要中了那个贱女人的圈套。” 正文 第五章 霍祁廷，你欺人太甚 一声祁廷，让苏曼彤的脸色更黑了，但无论她心里多么嫌恶，在乔堇颜面前都不可能表现出来。 　　她拍着童素的手，宽慰道：“当然不会，毕竟和一个坐过牢的女人比起来，我当然是更相信我的好闺蜜。” 　　随即她转过身，走到乔堇颜面前，语调阴冷道：“乔堇颜，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家庭和婚姻，你这颗搅屎棍最好消停点，四年前我能让你进监狱，四年后我依然可以！” 　　“呵，苏小姐是把自己当成一坨屎吗？”乔堇颜也笑了，笑的明艳动人，“我劝苏小姐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为好，哪天我抓到你的把柄交给霍祁廷，你的下场会比我惨千倍万倍！” 　　苏曼彤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未免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在你抓到我的把柄前，还是先关心关心你的宝贝儿子吧，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会加注在他身上。今天你惹我不高兴，晚上回去我就罚他不许吃饭，还要多练两个小时琴，如果我的气还没消，那马桶里的水……” 　　“你敢！”乔堇颜心里一阵揪痛，气急扯住苏曼彤的手腕，她敢明目张胆地说出这番话，说明她根本就没善待过砚砚。 　　这三年砚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根本不敢想。 　　“放手！”苏曼彤没想到乔堇颜力气这么大，想收回手却不能。 　　“你敢动砚砚一根汗毛，我不介意鱼死网破，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不一样，你的荣华富贵，你的女儿，还有你那一大家子吸血鬼，你动手之前最好想想清楚！”乔堇颜眯着眼冷厉道。 　　苏曼彤被她冰冷的眼神和视死如归的气势震慑到，一时竟然无言，直到瞥见身后的身影，她嘴角一勾，狠狠用鞋跟踩在乔堇颜脚背上。 　　乔堇颜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抬脚，可下一刻苏曼彤身体一歪，猛地朝后倒去，撞在一旁的货架上，鞋子哗啦啦落下来砸在她身上。 　　她咬着唇，柔弱地哭诉道：“乔小姐，四年前的事是我不对，害你进了监狱，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 　　“你……”乔堇颜皱眉，正要问她搞什么鬼，整个人突然被大力推开。 　　“乔堇颜，谁给你的胆子？”霍祁廷将苏曼彤扶起来，大步跨到乔堇颜面前，手指锢住她的下巴，浑身的气势冷得骇人，“监狱的滋味你还没尝够是么？” 　　本以为从监狱出来，她就不敢再放肆，没想到这么快她又找上曼彤的麻烦，这个女人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阴险毒辣。 　　乔堇颜看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她，气急：“呵，上次你有所谓的证据，这次呢，又是什么理由？霍祁廷，你不止眼瞎，心也是瞎的，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最后悔的就是和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结婚，害得曼彤流产，乔堇颜，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伤害曼彤，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乔堇颜冷哼一声，“她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动手！霍祁廷，四年前的事我劝你好好查一查，别把自己当圣人！”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霍祁廷的心忽然有一瞬间触动，论家世论样貌论学历，乔堇颜都是上乘，如果不是那卷监控录像，他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但，人不可貌相…… 　　“祁廷，算了吧，乔小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她刚从监狱出来，难免心有不平，过段时间她就会想明白的。”苏曼彤适时攀上霍祁廷的胳膊，温声细语道。 　　对比之下，苏曼彤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而乔堇颜简直十恶不赦，霍祁廷更加断定自己没有冤枉她。 　　“乔堇颜，你以为我不敢动你？”霍祁廷松开手，身上的戾气渐退。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将一张卡甩到乔堇颜脸上，“离开莫城，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说完，搂着苏曼彤的腰转身离开。 　　乔堇颜揉着被捏痛的下巴，冷笑一声，捡起那张卡朝霍祁廷的背上扔去：“你没资格管我，想要我离开，除非你把砚砚交给我！” 　　“简直痴心妄想！”霍祁廷脚步顿住，冷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试试看，你能不能在莫城待下去！”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把世贸商场盘下来，开除一个叫乔堇颜的员工，立刻。” 　　乔堇颜皱眉，低怒道：“霍祁廷，你欺人太甚！” 　　“那又怎么样，只要是我霍祁廷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止！” 　　看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乔堇颜气得握紧拳头，胸口一阵阵发闷。 　　“啧啧啧，真够惨的！” 　　从霍祁廷出现，童素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看到他深情款款地带着苏曼彤离开，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全是爱慕，但更多的是嫉妒。 　　等两人走远，她才走到眼眶通红的乔堇颜面前，嘲讽道：“如果我是你，就自觉地带着这张卡离开，孩子的抚养权，你争不过的。对了，我还奉劝你一句，苏曼彤可不是好惹的，她的背景远不止你想的那么简单，那场车祸你应该好好查查，你好自为之。”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虽然乔堇颜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但是莫名相信她说的话。 　　女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能为了同一个男人联盟，也能为同一个男人反目。 　　她有理由相信童素对苏蔓妮，绝对不是百分之百信任和友爱的，因为她们之间隔着一个霍祁廷。 　　“我凭什么告诉你？有本事自己去查！”童素又恢复了初来时的傲慢，说完挎着包包离开。 　　乔堇颜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刚才揭穿她对霍祁廷的感情时，她看苏曼彤的眼神似乎除了道歉还有恐慌，这不是正常闺蜜该有的反应，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据她所知，苏曼彤在贫民窟长大，好不容易念了大学出人头地，攀上霍祁廷这尊大佛。这样一个底层社会的人，能有什么背景？ 　　或许，她顺着这条线索查一查，能发现点什么也不一定。 正文 第六章 我对你儿子不客气 “乔小姐，你不再想想？我们工资虽然低，但你……” 　　经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到嘴边的话说了出来：“毕竟是有前科的人，能找到一份工作可不容易。” 　　她来投简历的时候，风尘仆仆。 　　当时商场也说的很清楚，不要一个有前科的员工。 　　可是在经理好心的据理力争之下，乔堇颜才勉强留了下来。 　　“谢谢您的好意，但……”她吸了一口气，最后苦笑起来。 　　苏曼彤和霍祁廷已经来过了，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与其给经理带来麻烦，还不如主动离职。乔堇颜笑了笑，最后小声地说：“还是算了，谢谢您……”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经理小声地开了口，乔堇颜突然就愣住了。 　　就连一个陌路之人，尚且对对她这般嘘寒问暖。可她只爱多年的人，却要她生不如死…… 　　她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地摇头。 　　乔堇颜正欲开口，却感到胃里一阵恶心。她慌忙摆了摆手，匆匆往洗手间跑。 　　乔堇颜吐过之后，正准备拉开隔间的门。就听到一个声音：“哎哟，慕少。女厕所你都敢闯？” 　　外面隐隐约约的声音让乔堇颜皱起了眉头，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痛让她死死地皱紧了眉头。 　　监狱里这几年，她的身体状况每况日下。 　　“这有什么不敢的？” 　　门外传来的男人的声音，让乔堇颜莫名尴尬。 　　她想伸手去开门，可是胃里却又是一阵翻腾。 　　乔堇颜只能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好像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外面的人细细碎碎又说了什么，胃里的痛让她终于坚持不住了。 　　乔堇颜一把拉开了隔间的门。 　　一瞬间，两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了她。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躲在门背后偷听吗？你又没有一点素质？”浓妆艳抹的女人率先开了口，话音里分明透着浓浓的厌恶。 　　“神经病吧你，你爹妈没教过你？做人要光明磊落！” 　　乔堇颜偷听了这么久，本来理亏。 　　可是一听她这话，她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这位小姐，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她轻轻地捂着肚子，目光平静。 　　“什么？”女人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问。 　　“这里是公共卫生间。”乔堇颜看着她，纵然被女人直勾勾地盯着，却无丝毫畏惧：“你们在这里细谈人生？该不会是对这里的气味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你……” 　　女人咬牙切齿地看着乔堇颜，这女人分明穿着工作装。 　　她本不该对她这样说话。 　　“这位小姐，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女人还没说话，乔堇颜再次打断了她。 　　她急于将面前的人激怒，不为别的。 　　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她在这里继续和他们纠缠下去了。 　　“请你让开，”乔堇颜顿了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狗不挡道。” 　　她伸出手，直接将面前的人推开了来。 　　女人始料未及，乔堇颜会忽然上来推她。踉踉跄跄地跌倒在旁边水池边，乔堇颜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一个声音。 　　“站住。”这次的声音，远比刚才女人的更冷。乔堇颜的脚步微微一顿，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回头。那个女人的话音又一次响了起来，“慕少，你这什么意思呀？” 　　乔堇颜趁着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匆忙转身往外走。 　　洗手间内，慕靖之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的深邃。男人的唇角微微上翘。 　　呵，这女人，还真是有趣！ 　　她刚才怼人的时候，分明浑身是刺。 　　可是离去的背影却又不拖泥带水，好似生怕惹上麻烦一样。 　　…… 　　“小姐，您慢走。”药店里隐隐约约传来服务生的声音，乔堇颜捂着肚子坐在了路边。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家网吧。 　　她站起来，走了进去。 　　好半天，摸出一张身份证。 　　她必须尽快找到下一份工作，否则自己就要喝西北风了。 　　乔堇颜打开电脑，快速将自己的简历编辑好。随后发送到了招聘单位的邮箱里，可是…… 　　半小时之后，她收到了第一封回信：“亲爱的乔小姐您好，我公司不招人。” 　　招聘公告上明明写的清清楚楚，怎么会不招人？ 　　两小时后，她收到了第二封回信：“您好，我们不要有前科的人。” 　　一连整整三天，乔堇颜的邮箱里被各种回信所淹没。可是竟然连一封要她去面试。乔堇颜思前想后，最后拨通了霍祁廷的电话。 　　就算她有前科，有些兼职工作总不至于将她退掉吧。 　　“嘟嘟——”听筒里冰冷的声音过后，电话接通了。乔堇颜几乎连想都没想，就开了口：“霍祁廷，你什么意思？” 　　她的话音未落，一个轻飘飘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里。 　　“乔堇颜，你可真不要脸。”苏曼彤的话音让乔堇颜僵在原地，“还觉得自己家破人亡不够惨是吗？还敢来问我们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咄咄逼人。 　　乔堇颜抿着唇，眼眸里倏地多出了几分冰冷。 　　“苏曼彤，我找霍祁廷！” 　　好歹夫妻一场，非要将她逼上绝路吗？她想亲口问问他，如今她已经狼狈至此，他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乔堇颜，凭什么命令我？”苏曼彤恶狠狠地咬着牙，最后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一会有你求我的时候。” 　　她说着，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小了。 　　乔堇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哇”的一声。 　　“苏曼彤，你做什么？”听筒里，男孩传来的哭声那样的响亮。乔堇颜几乎一瞬间就慌了，可是下一秒听筒里却传来了“啪啪”的声音。 　　像是耳光抽在了砚砚的脸颊上，每一下都打得孩子惨叫连连。 　　“乔堇颜你给我听好了，你要再让我看见你他会比今天更惨！”她说完，嘴里骂骂咧咧又转向了砚砚：“你个有妈生没妈养的……” 　　“苏曼彤，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你……”乔堇颜刚过开口，电话却忽然被挂断了。她怔忡地看着键盘手机的屏幕，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紧接着，手机发出“嗡嗡”的两下震动。 　　乔堇颜一低头就看到一条彩信，上面是砚砚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照片。 　　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苏曼彤果然不会对她的儿子好的。不行，她不能再让砚砚受委屈了。 正文 第七章 你不配做一个母亲 第二天。 　　一整夜辗转难眠的乔堇颜早早等在幼儿园门口，想见砚砚一面。 　　四年未见孩子，生日会上只是匆匆一瞥，不足以抚慰她对儿子的想念。乔堇颜径直来到幼儿园大门门卫处，“您好，我是来接孩子的，您能让我进去一下么？” 　　“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门外蹙眉上下打量眼前这个衣冠不修篇幅，不像是富门父母的女人，眼底显出一抹怀疑的神色。 　　名字她是知道，砚砚在哪个班级，上次忘了询问。 　　“霍临砚。”乔堇颜急切回应，“我是他妈咪。” 　　门卫的目光迥然，闪过皎洁的光晕，幼儿园所有孩子的父母长什么样，他最熟悉不过，从未见过这个古怪的女人。 　　“不好意思，要是每个人都说自己是家长，出现问题谁负责？你还是走吧。”男人不客气地发出警告。 　　被拒之门外，乔堇颜只能退到阴暗角落等着。 　　直到放学时间。 　　远远望见一辆很显眼的豪车由近及远驶来，透过车窗，副驾驶位置的傲娇脸上的厚重脂粉煞白，霍祁廷亲自开车。 　　她的心不禁缩紧。 　　他们是来接砚砚的，这一回绝对不能让人带走自己的亲骨肉。 　　“哎呦，速度怎么这么慢那。”车子停靠在停车位，女人从车上下来，扭着妖娆的身躯带着一口不耐烦的口吻。那摇曳生风的姿态，丝毫不像一个母亲应该有的样子：“怎么还没出来呢。” 　　等儿子的空档，隐蔽处的乔堇颜迎上去，步履加快，想赶在砚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将孩子带走。 　　可她还是慢了一拍。 　　“砚砚！” 　　祁廷未下车，苏曼彤转瞬变换了温柔语气，在他面前装贤妻良母角色。 　　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阳光下，在和蔼可亲的老师的引领下，小家伙从队伍中探出身子向门口张望。 　　此刻，孩子已来到苏曼彤身边。 　　他站在那里不做声，眼里充斥恐惧的光芒。 　　很女人没少借机会教训他。 　　爹地在家的时候，她俨然是另外一个人。 　　等人走了，有事儿没事要挨一顿臭骂或者毒打，小小的心灵深处无形中产生不可磨灭的创伤，没有母爱整个童年是不完整的。 　　“砚砚……”乔堇颜急忙奔过去试图抱孩子离开，紧张的气息压抑在喉咙处简直要窒息。 　　她不能失去最后一点希望！ 　　绝对不能！ 　　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孩子是唯一活下去的动力。 　　“乔堇颜？”苏曼彤反应不慢，闻声扭头一瞧，又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来做什么？” 　　在她碰触到砚砚的衣襟的时候，苏曼彤一把将孩子拽到了自己怀里。 　　表面上看，是在保护小家伙。 　　但苏曼彤绝不会让她将这个致命的把柄放走，她要让乔堇颜生不如死，要她一无所有，附加丧子之痛，心理会更爽。 　　“苏曼彤，把孩子还给我！”乔堇颜情绪激动，一门心思要从她手里抢走孩子，爱子心切，决不能让砚砚再受到任何伤害：“你给我闪开！” 　　“你冷静一下，不要吓到孩子！”苏曼彤瞟了一眼正在驾驶室内通电话的男人，刻意将音量抬高几个分贝。 　　她是故意的。 　　霍祁廷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任由这疯子乱来。 　　正和秘书交谈的霍祁廷听见尖叫声，抬眼望过去，两个女人撕扯在一块，争抢砚砚，孩子在她们中间如夹心饼干，被拽来拽去，弱小的身躯显得极为无助。 　　稍加用力，纤细的筋骨有可能会受伤。 　　“你放手！砚砚是我的儿子，我决不允许你再伤害他！” 　　“乔堇颜，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我才是砚砚的妈妈，你放手。” 　　乔堇颜怒火攻心，顾不上形象，大庭广众下做出作为母亲该做的事情。 　　周围早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不要打了。”有人在旁边劝说。 　　两女人谁也听不进去。 　　“乔堇颜！你闹够没有！”生冷的声音传入耳畔。 　　此时，手腕被牢牢扼住，霍祁廷从车上下来。 　　怒气爬上眉头，他冷冷地看着她，“你在监狱里待了四年，还没有呆够是不是？” 　　“是他虐待砚砚，我不能让儿子留在苏曼彤身边。”乔堇颜据理力争：“我有照片可以作证。” 　　虐待孩子？ 　　霍祁廷不动声色，根本不会信有些神经质伴随歇斯底里的女人的话。 　　一直以来，曼彤温婉，善解人意，即便是对待非亲生的儿子，一样视为己出，怎么可能如她所说做出那种事情来。 　　“你胡说什么？”他冷厉制止，不想再听下去。 　　一旁暗自得意的苏曼彤悻悻掏出手机递到面前，屏幕上显示得是砚砚的照片。 　　“乔堇颜，你说的是这张照片吗？” 　　孩子脸上并无半点笑容，不过身上和胳膊上根本没有伤痕。 　　戏精再次上身，苏曼彤继续演戏，一脸无辜相，“祁廷，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吧，她一出狱肯定会来找茬的，我怕他会说我虐待砚砚，我是怎么对待孩子的，你也看到了，我当他是自己亲生的，要不我们还是把孩子交她颜带吧？” 　　口不对心。 　　说完，苏曼彤立刻变了脸，有些楚楚可怜地看着乔堇颜。 　　“你口口声声说你思念孩子，要我给你发一两张照片。我念你孤苦一人，才将砚砚的照片发给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不讲理。” 　　跟她斗，还要等。 　　“赶紧给我滚！” 　　苏曼彤的话，霍祁廷听明白了。 　　就连乔堇颜也明白了，此时她再拿出那张照片，霍祁廷也会认为是她ps处理的。 　　霍祁廷火大，冲她怒吼，训斥她无理取闹，“乔堇颜，我不想再看到你。” 　　绝情的话语泼了一身，如万箭穿心，乔堇颜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 　　他竟然这么冷酷无情。 　　“霍祁廷……” 　　乔堇颜的眼眶忽然红了，她看着霍祁廷。 　　砚砚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只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可是，下一秒霍祁廷冷冷地说：“你不配做一个母亲，砚砚也不想再见到你！” 正文 第八章 别无选择 闻言，苏曼彤窃笑，顺势将砚砚揽入身边试图带到车上，让他们母子永无相见之日。 　　整个身体僵硬，她的腿不听使唤。 　　乔堇颜最后一丁点希望被浇灭，生无可恋。偏僻此时，矫情的音调听着刺痛耳膜，“砚砚啊，回去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呀？” 　　“妈妈……” 　　稚嫩的呢喃声突如其来，砚砚突然扭头唤了一声。 　　一股迟来已久的暖流席卷心室，未缓过神来的乔堇颜愣神，感动的泪珠悄然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不是幻听，小家伙真切叫她。 　　方才得意盎然的苏曼彤掩盖不住面部的阴沉，望向同样惊异不已的霍祁廷。 　　这孩子有自闭症，从来不会说话，今天是怎么了？ 　　见势不妙，苏曼彤急忙将孩子拉身边抱起来直奔轿车，艳阳下只留下落寞的身影，乔堇颜不得不与儿子被迫分离。 　　回到住处。 　　一进门整个身体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潮湿冰冷的小床上，不到十几平米的空间更显得阴暗，一丝阳气被残酷的现实所抽干。 　　“苏曼彤！”她瞪着天花板，一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指甲镶嵌进了肉里，乔堇颜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抢走我的儿子的……” 　　如今的她，只能隐忍。 　　她早已经别无选择。 　　乔堇颜打起精神腾地从床上爬起来，全身酸疼。 　　手背上在与那个女人撕扯的时候被锋利的指甲划伤，可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全在儿子砚砚身上。 　　出门直奔附近的网吧，邮箱里依然没有任何公司面试的通知函。 　　面对电脑冰冷的蓝屏，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现在该怎么办？ 　　何去何从，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肯接受她，霍祁廷想方设法不想让她好过，就连和霍家有关的地方，也绝不会要她…… 　　“美琪，你的简历怎么弄的啊？你看我这个能不能吸引面试官的眼球？” 　　隔了一个座位，两个貌似刚毕业的女孩子在那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看样子也是要找工作。 　　“小文，你不用这么紧张。”那女孩子敲打键盘的手停下，扭头冲另一个微笑，面带自信，“你的简历做得不错，一定没问题的。” 　　乔堇颜也是无心听见她们两个说是慕氏集团要举办一场大型的招聘会。 　　慕氏集团和霍氏一直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机会来了。 　　仿若额前闪过一道闪电，她立马回家准备好简历，第二天带着简历前去面试。 　　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 　　隔天。 　　慕氏集团办公大楼。 　　乔堇颜深吸一口气平稳下紧张的气息，径直踏入办公大楼，在前台有人拦下她。 　　“女士，请在这里登记。”前台服务人员笑容可掬，说话的语气附加职业白领的温柔，提醒登记才能进入。 　　“哦，我是来参加面试的。”乔堇颜彬彬有礼。 　　若换做以前，她去面试何须这样？ 　　多少人给她抛不完的橄榄枝，可如今…… 　　服务人员指引她直接到最顶层的面试会议室。 　　“叮——” 　　乔堇颜踏入电梯，一转身，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紧随其后。 　　刚好两人在一个空间内，乔堇颜无意间抬头，竟然是他！ 　　上次在洗手间里，他愤恨地叫她“站住”。 　　而她却置若罔闻，转身离开。 　　没想到，自己无意识得罪的富二代公子，竟然会出现在这。 　　电梯门瞬时闭合。 　　“美女，我们又见面了。”戏谑富有磁性的音色回荡在电梯内，对方自来熟，主动搭话，“怎么？不认识我了么？” 　　她本打算装作不认识，今天是来面试找工作的。 　　没时间和心情和陌生人交谈些有的没的，乔堇颜满脑子里都是简历上的细节，生怕面试时出任何差错。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她未直面，只冷冷道。 　　男人似乎没听见方才她不理睬的话语，嘴角勾起一道玩味的弧度，“你在这家公司上班？平时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个人的话倒是不少。 　　乔堇颜不理会，将身躯稍微侧一下，侧脸面对他。 　　遇到这种情况，这人应该不会继续尴尬的话题吧，电梯的红灯的数字在缓慢攀爬之中，她心里有些焦急，慕氏办公楼层实在太高，要到几十层需要一段时间。 　　猝不及防，电梯突然晃动了一下。 　　“啊！” 　　毫无心理准备的乔堇颜身体重心向一边倒，眼看着要撞上电梯内的钢制壁面。 　　危急时刻，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未缓过神来，身躯落入到男人怀里。 　　一身冷汗下来。 　　若不是他，险些面部毁容。 　　“你没事儿吧？”俊朗的面庞展现冷静的神色，他关切，“你要到几层？不如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也不错。” 　　“我……我没事儿。”乔堇颜脸红，一双大手正揽着她的腰身。 　　他的目光盯着她不放松，让人心里发毛。 　　简直是花花大少一个，在电梯里竟然趁机调戏，她不是那些追豪门大少爷的女人，恨不得投怀送抱。 　　她打了一个寒颤理智推开他。 　　故障重新恢复正常，方才是短暂的电流短路，恰巧电梯门开了。 　　乔堇颜加快脚步向面试会议室走，第一轮面试并不顺利。 　　从面试官一言难尽的表情上，她察觉到希望渺茫。 　　“乔小姐，不好意思，经过我们综合考量，这里并不适合你。”面试官很礼貌，道出官方的说辞。 　　满心失落，乔堇颜步行回家。 　　目前生活窘迫，为了节省这么一点车费为接下来的面试购置像样的衣服只有如此。 　　接二连三的碰壁，让她心灰意冷，熬到深夜，她才昏昏入睡。 　　…… 　　可第二天一大早，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睡梦中的乔堇颜，她睁开惺忪的眼睛。 　　“喂？您好，哪位？” 　　陌生号码，从监狱出来后，无家可归，没有一个认识的朋友。 　　还有谁会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会惦记她的死活呢。 　　即便是陌生骚扰和推销产品的电话，此刻她渴望有人能和自己谈谈心，说什么都好，发泄一下憋闷的心情。 正文 第九章 峰回路转 “您好，乔小姐。”甜美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出，“我是慕氏集团人力部门的，恭喜你已经通过我们的面试，明天可以入职……” 　　不是在做梦？ 　　乔堇颜愣神儿，面试第一轮被刷下来，今天怎么被录取了？ 　　天上掉馅饼，幸福来得太突然，迟到的曙光终于眷顾她这个悲催的人，不管是真是假，机会难得。 　　“好的，谢谢你。” 　　乔堇颜赶紧答应下来，更奇怪的是公司竟然安排她做总裁秘书的职位。 　　要知道，对于一个有过案底的人来说。 　　这样白领的工作，她根本就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挂断电话。 　　她抬手狠狠照着自己的大腿掐了一把，疼痛感袭来，弯月眉蹙了一下，“疼，是真的。” 　　她已经许久没这样兴奋过了。 　　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乔堇颜下床打开简易的木柜，柜子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工作服，终于找到工作，明天一定不会辜负她。 　　第二天一大早，乔堇颜就站在了公司门口。 　　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乔堇颜驻足在门外，长舒一口气，不知道要面对的直接领导是什么样的人。 　　秘书这个职务不是谁都能当的，这一身白领服装是她昨天跑到旧物市场淘来的二手货。 　　“哎，等第一个月的工资拿到手再说吧。”她瞄一眼工作服，小声地对自己说。 　　抬手敲了几下门，里面无人回应。 　　总裁还没有来，她推门小心翼翼步入，办公室的空间很大，室内为秘书设置了私人办公的桌子以及其他的办公用品。 　　不愧是顶级大公司，的确与众不同。 　　她能从公司所有员工的工作氛围中能够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要给老板留下良好的印象，第一要务先打扫卫生。 　　说干就干，乔堇颜做事利落，清洁工作有序进行着。 　　在狱中这几年，她吃了不少的苦头，办公的工作对于她来说不在话下。 　　“乔秘书。”突如其来的声音回响，“来得很早嘛。” 　　声音中掺杂一丝戏谑的意味，好像在哪里听过。 　　总裁到了，她急忙将擦拭好的鼠标放于办公桌原来的位置上，直起身子回头恭敬跟老板打招呼，“早，慕……慕总。” 　　怎么是他？ 　　一回头，乔堇颜整个人都傻了眼。 　　眼前的总裁不是别人，正是三次偶遇的男人，有一秒钟，她还在怀疑是不是对方也是来这里上班的，还是走错办公室了？ 　　“以后这些琐事都不用你做，你是我的私人秘书，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提的。”深邃的眼神洞察到她的疑惑，慕靖之摆谱下了命令。 　　这句话证实了他的确是自己的上司。 　　怎么会这么巧。 　　此时，乔堇颜无时间想这些，做好本职工作要紧，她问，“慕总，那我现在该做点什么？” 　　“过来。”他玩味一笑。 　　做什么？ 　　她向前几步，笔挺的鼻翼压降下来贴近肌肤，乔堇颜站定，不知所措。 　　一本正经的总裁要做什么，不得而知。 　　她故作镇定，“还有什么工作要我做么？我整理下所有资料好了……” 　　“不用。”慕靖之阻止，黑眸如无底洞，她不敢盯着他看，眩晕感袭来，“最近出差太累，给我按摩一下。” 　　按摩？ 　　有点荒唐，慕总的奇葩命令让她乍舌，不得不服从，乔堇颜急需挣钱重新开始生活。 　　忍一忍，海阔天空。 　　反正自己也不会掉一块肉，她不情愿走过去做起私人秘书的‘专职事业’。 　　接连很多天，慕靖之总是使唤她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工作量微乎其微，也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着实让她无语。 　　为了生计，做不喜欢的事儿，纯属无奈之举。 　　一周后。 　　办公室内。 　　“咚咚咚”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乔堇颜起身开门，慕总的特助夏斌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礼盒。 　　将东西留下，人有事儿离开。 　　“诺，换上，我看看。” 　　正在整理文件的她抬头，慕靖之不知何时站在办公桌前，他将礼盒递过来。 　　什么东西？ 　　乔堇颜满脸疑惑，慕总突然送她礼物，要她在办公室里换衣服，居心何在。 　　“慕总，这是？”她推脱，虽然没钱买新衣服，不能收下。 　　乔堇颜以前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这衣服光面料和牌子。 　　就够她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我不能收。” 　　“你想太多，明晚有个晚宴，作为我的私人秘书，你是想给我脸上贴金？”慕靖之有理有据，表情严肃，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观察她，连工作装都如此破败不堪。 　　要参加晚宴这个借口，只是说辞。 　　看得出来，她骨子里隐藏着一种刚毅不催的要强劲儿。 　　直接给她东西，未必会接受。 　　乔堇颜无奈收下，不忘抛出一句，“谢谢。” 　　不一会儿，夏斌折返回来，慕靖之让他陪她一起出去办事儿，车子行驶到目的地，她才知道慕总让特助带她过来做面部SPA。 　　乔堇颜慌忙想要逃脱，却被慕靖之直接抓了回来。 　　还美其名曰：“总裁秘书，是不能给我丢脸的！” 　　…… 　　黄昏时分，一辆豪华的轿车自远而近驶来，恰到好处停下，夏斌一身黑西服率先从车上下来，随之走到车旁开车门。 　　靓色的高跟鞋鞋跟落地，纤细的小腿抢占先机，乔堇颜俯身下车，手部轻柔提着晚礼服的裙摆处，曼妙的身材硬衬金光闪闪的流苏，高挑的发髻，红唇诱人，珍珠耳环不失典雅气质，更显超凡脱俗的气质。 　　这一刻，四年前那个乔家的千金重生一般。 　　“那是谁啊？” 　　“第一次来晚宴吧。”宴会厅的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贵族千金惊讶：“怎么？她和慕少爷很熟么？” 　　惊艳众人的女人能和慕靖之一同出席这种重要场合，地位肯定不一般。 　　慕靖之和乔堇颜进入宴会厅后，便有商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他打招呼。 　　借此机会，乔堇颜松了一口气，独自走到一旁取了一杯红酒不想引人注目。 　　高脚杯的杯沿儿刚碰到薄唇，纤细的女声乱入，“你好，我叫欧梓倩，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酒会吧。” 正文 第一十章 嘴巴这么臭 有富家千金小姐和她搭讪，攀关系的目的不用猜，矛头对准招蜂引蝶的慕总。 　　乔堇颜不失礼貌应声，随便交谈几句。 　　物是人非，这里没有多少人是她相识的。 　　那些昔日面上与她要好的豪门名媛，恐怕见了她也是避之不及。 　　“不好意思，我到那边找个人，我们有机会再聊。”乔堇颜找借口要结束无聊的对话，商业晚宴，霍氏集团的人必然会来参加，她在寻觅霍祁廷的身影。 　　要找的人未见到，不待见的倒是阴魂不散。 　　“找人？”一声冷哼带着刺儿，从鼻腔发出，苏曼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乔堇颜，你刚从监狱里被放出来，这里恐怕没人能认识你了……” 　　“你说，昔日高高在上的乔家大小姐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可悲。” 　　狗嘴吐不出象牙。 　　苏曼彤故意往乔堇颜的伤口上撒盐，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欧梓倩和其他想套近乎的宾客一听，渴望与之交朋友的神情悄然变冷，原来是一个家族败落的假千金，还进了监狱，这样的‘瘟神’避而远之还来不及呢。 　　“坐过牢？真是晦气。” 　　“就是啊，看她衣冠楚楚的。没想到……” 　　“走吧，我们还是到那边……”其他女人嘀咕，嫌弃之色尽显。 　　她们都怕沾染倒霉女人身上的晦气，大家不是一个阶级地位的人。 　　“苏曼彤，你说够了吗？”乔堇颜忍气不予理会，她不想在这种场合给慕靖之丢脸。他虽然工作上整天带着她游手好闲，但毕竟对她不错。 　　“乔堇颜，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在抱着任何幻想找机会接近祁廷。否则，你儿子可就……”苏曼彤心机重，误以为她今天有目的。 　　霍祁廷若是被这女人的一面之词蛊惑，勾搭成功，以后不好办。 　　严厉的警告在乔堇颜面前不受用，她充耳不闻，冷冷道：“腿长在我身上，我有我的人身自由，我没有工夫和你闲聊，让开！” 　　说罢，她迈出步子故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咄咄逼人的苏曼彤。 　　“乔堇颜！你给我站住！”遭遇反击，苏曼彤一贯不示弱的本性，转身欲利用三寸不烂之舌和恶毒的言语发出猛烈连续攻击，“我警告你，不要……” 　　嚣张不认输的话哽在喉，苏曼彤警告这女人不要给脸不要，给她滚出慕城。 　　慕靖之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步伐停留在乔堇颜身旁，淡然自若。 　　“堇颜，你陪我去见几个客户。” 　　他对面部涨红的嚣张女视而不见，当成空气，苏曼彤自然知道慕家和霍家是死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只好平复火气息事宁人。 　　“好，慕总。”乔堇颜点头。 　　她是跟着慕靖之一起来的？ 　　奸诈的眼珠滴溜一转，苏曼彤嫉妒心未消减，发出讥讽的闷哼，“哎呦，你可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攀上金主啦？手腕不一般啊。” 　　“苏小姐，你早晨是不是没刷牙啊？”有了慕靖之在一旁，乔堇颜忽然硬气了起来。 　　毕竟她丢脸了，慕靖之也不会高兴。 　　傻女人听不懂，一脸懵，“什么意思？” 　　“嘴巴这么臭？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当年你有多无耻，不用我来提醒了吧？”乔堇颜毫不客气直接开了口。 　　当初明明是她先喜欢上了霍祁廷，她甚至以为自己会和他一生一世。 　　可是…… 　　苏曼彤出现了。 　　乔堇颜的话把苏曼彤气得脸色煞白。 　　两人这才转身离开，留下苏曼彤死死地咬着牙。 　　“堇颜，你不会是在我面前装的吧？”一直走到无人之处，慕靖之才泰然自若地开了口。这女人，明明伶牙俐齿。 　　可是却好似对人，比如…… 　　在他面前，她更加温顺乖巧。但却像是装的。 　　装什么？ 　　她迷惑，望着他，“刚才我失态了，让你见笑了，对不起，我面试的时候隐瞒了一些我的过去，如果您介意的话，可以立马开除我。” 　　实话实说，纸包不住火，欺瞒公司个人信息日后也要漏出马脚。 　　唇角勾勒玩味的笑，在这女人入职之前，慕靖之早派人调查过她的底细。 　　与众不同的女人，有着非凡的魔力，他想要了解更多。 　　“我已经知道了。”慕靖之很淡定。 　　“啊？” 　　乔堇颜以为自己差点被苏曼彤害了，工作丢了，以后真不知该怎么过活。 　　“乔堇颜，我不介意你的过去。”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像是微风从她的心间抚过。 　　乔堇颜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您的理解，我会做好本职工作的。” 　　“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他说出真实的想法，转而转移话题，毫不避讳问她，“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 　　坦率的表白说出口，让乔堇颜受宠若惊。 　　他是自己的老板，两人是上下级的关系。 　　再者，她想过了。 　　霍祁廷或许是她这一生爱过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了…… 　　“慕总，晚宴要开始，我们该过去了。”她及时止住这个话茬，委婉拒绝他的追求。 　　慕靖之似乎并没有为此不高兴，他痞痞地笑了笑：“好。” 　　乔堇颜这个女人，太过特殊。 　　他还不想逼她。 　　…… 　　餐桌上。 　　所有人落座，乔堇颜一点胃口也没有。 　　把苏曼彤得罪了个透，可是静下来才意识到砚砚还在她的手里。 　　“堇颜，你在想什么？”慕靖之轻柔唤她，亲自用餐叉弄了一块牛排递到她面前的餐盘中，“难得来一趟，多吃点。你要胖点才好看！” 　　胖点好看？ 　　乔堇颜莫名有些不安。 　　这么肉麻的话在饭桌上提，调戏的味道浓重。 　　他故意的吧。 　　“哦，慕总，我自己来吧。”脸上浮上一层红霞，她尴尬回应。 　　餐桌对面餐盘叮当作响，妖娆的声调随之而来，“祁廷，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待会儿我们早点回去好了，这种宴会也没什么好的。” 　　之前狠心的男人明令让她消失，乔堇颜勉强吃了几口，最后实在没了胃口。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强作镇定，借口去洗手间出来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