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吵架   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星期六。微风徐徐,和煦的阳光照耀在人们的身上又舒服又松弛。正值下午的下班放学高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辆脚踏车穿梭在车与车的空隙间,飞快的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被堵的严严实实的汽车。   坐在车上熟练的操控着脚踏车的是一个二十三岁的男孩,他面目清秀、骨骼俊朗,那不大但有神的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身材清瘦的他留着简洁清爽的短发,一身休闲的装束,肩上斜背着一个挎包,耳朵里塞着耳机,随着音乐的节奏他的上身也跟着微微摇摆,嘴唇也跟着歌词在默默哼唱,洋溢着青春和活力。他叫方易恪,现在是中文大学文学系的大四学生,现在他正要赶去培仁小学接他十一岁的弟弟,方易恺。   到了小学校的门口,还没有放学。于是易恪便把脚踏车停在一边,坐在后车架上等待。等了大约十五分钟左右,校门才由校工缓缓打开。随着一个个孩子走出校门的身影,易恪努力的搜寻着弟弟易恺的影子。不一会儿,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走出了校门,他老远就向他的哥哥招手,一边笑着一边往这里跑来。   易恺跑到易恪身边,他用那稚嫩的声音叫道:“哥哥,你等很久了吗?”   易恪有点不耐烦的说:“你们学校怎么老是晚放学?”他刚说完便一把把弟弟抱起来,往后车架上一丢,道:“坐好了!”   易恺笑嘻嘻的说:“哥哥,你不高兴啊?”   易恪推着脚踏车没搭理他,易恺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又和小梦吵架了。是吗?”   易恪一下子停下了车子,回过头瞪着易恺,道:“回去不许告诉老妈和老爸,知道吗?如果说了小心你屁股!”   易恺笑呵呵的说:“我什么时候出卖过你了?”   别看他才十一岁,但在信息传播如此迅速的今天,年纪小小的他知道很多他这个年纪不知道的事情。对于哥哥应家里的要求和父亲的好友的女儿交往,他也能感觉到哥哥内心的不满和逆反。但碍于家族的生意和父母的压力,他也知道哥哥不得不和这个女孩子交往。所以他们之间的争吵,易恺即使知道也从来不在父母面前提起。不能做什么事的他也只能用这个方式来表示出他支持哥哥的态度和决心。   方易恪和方易恺的父亲方永良,是个颇有名气的成功商人,经营着数十家超级市场和商铺。母亲高欣月是地产大王的女儿,如今在大陆开发房地产,经常来往与内地与香港之间。所以他们也是香港上层社会的人,他们的家是一座漂亮的半山花园洋房,背山面海,环境舒适。由于忙于生意,父亲方永良和母亲高欣月经常不在家,所以他们雇佣了好几个佣人来照顾他们兄弟两个,还雇佣了一个司机负责他们的上学接送。但不喜欢过着富家少爷般生活的易恪平时就是喜欢一个人骑脚踏车去上学,从来不要家里的司机用名贵的汽车接送。而他的弟弟,喜欢跟着哥哥到处跑,所以从易恺读书以来,一直是易恪接送他的。对此,他们的父母也表示出了无可奈何。   到家后,易恪疲惫的往沙发上一躺,闭上双眼。今天中午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他眼前。他的女朋友,和他就读于同一所大学的韩如梦因为他和同班的女生一起打球而醋意大发,当着朋友和同学的面和他大吵了一架。赌气发火的他一个下午没有搭理如梦。下午放学时,两人的朋友要帮他们化解误会,但正在气头上的易恪一脸冷淡,这令韩如梦更加生气,两人又大吵了一番,不欢而散。   易恪想到这里心里就开始发毛,要不是为了家族的生意和迫于父母的压力,他才不会和这么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交往。韩如梦的父亲是方永良生意上拍挡也是生活中的好友,所以他们是很早就由父母定下来将来要结婚的两个人。易恪几次都想反对但都被父母给压了回来,生性寡言的他几年下来也默许了这种关系的存在。   易恺扔下书包就打开电视打起电玩,易恪心烦气燥,听见吵闹的电动游戏的声音更加烦闷,他站起来把电视关了,对易恺叫道:“吵死了,去做功课!”易恺吐了吐舌头,拖着书包上楼了。   易恪反复考虑,终于拿起了电话,心想:我是男生,应该大方一点。于是他拨通了如梦的电话。   “喂,小梦。刚才。。。。。。”还没等他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易恪心中的怒火顿时冒了上来,他把电话狠狠的仍在地上。气呼呼的上楼去了。   晚上,爸爸妈妈又没回来吃晚饭,大大的餐桌上只坐着兄弟两个,一桌的美食只动了几筷而已。大约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方永良才和妻子高欣月回来。   一进门,高欣月就气呼呼的说道:“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报警了,他挪用了那么多钱,现在就让廉署请他去喝喝咖啡,已经是便宜他了。”   而方永良也不依不饶的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回影响到公司的股价,得不偿失啊!”   高欣月不想再和丈夫争论此事了,便放下皮包问佣人道:“少爷呢?”佣人说他们已经上楼睡了。高欣月一边上楼一边说:“我先洗个澡,累死了。”方永良脱去了外套,“恩”了一声,然后就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这时,易恪听到楼下的争吵声后便下楼了,他倒了杯水,坐到父亲的身边,道:“老爸。”方永良也不睁眼,就“恩”了一声。易恪见到父亲这么累也不敢打扰,就准备离开。这时,母亲洗完澡下楼来了,她对丈夫说:“老公,你也去洗吧。”方永良松了松系在领子上的领带,站起来上楼了。   高欣月见到儿子,便坐到易恪的身边,道:“易恪,最近学习还好吗?”   易恪笑笑说;“还好。”他已经有大约一个礼拜没见到妈妈了。母亲的一句关心的话语令他感到无比的温暖。   高欣月拉着儿子的手,问道:“和小梦怎么样了?你爸爸和韩伯伯都说等你们一毕业就结婚,你们大学也交往了四年了,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你知道你韩伯伯家里就只有如梦一个女儿,他们多想要个孙子啊。到时候韩氏企业和我们联手,在金融界就能独挡一面了。”   易恪提到韩如梦就心烦,他苦笑了一下,道:“知道了,妈。”   高欣月对儿子的回答很满意,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给易恪,道:“儿子,零花钱快用完了吧?来拿着,里面有三十万,慢慢用。”她把银行卡塞在儿子手里,道:“明天我和你爸爸要去美国,你和弟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易恪摇了摇头,道:“妈,我不缺钱花。”   高欣月,笑道:“乖,妈妈和爸爸都很忙,没工夫陪你们,你们自己拿着钱去玩。”说着亲了一下易恪的脸。   易恪很无奈的收下了又一张银行卡,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张卡了。他嘟哝着说:“妈,后天是我生日。”从他十岁开始,父母就很少陪他过生日了,记得小时候每次过生日他许的愿望就是,希望明年的生日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高欣月忙说:“哎呀,你看!我连我的宝贝儿子的生日也忘了。”她一脸愧疚,但仍笑着说:“妈妈帮你订最好的意大利餐厅,到时候你把你的同学都叫来,好好庆祝。妈妈到美国后给你买礼物当作补偿好吗?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买!”   易恪苦笑了一下,道:“算了,这种礼物我已经有很多了。”说完就要上楼了,他对母亲说了声“晚安”,之后便回自己房间了。   看着儿子的背影,高欣月也很难过,这些年来他们夫妻的事业都各自蒸蒸日上,对于两个儿子的关心就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作为一个母亲她有对儿子的深厚感情,但作为一个女强人她又有着说不出的无奈。他们夫妻所做的都是为了两个儿子的将来,所以现在只好冷落他们了。高欣月叹了口气,自己倒了杯牛奶,工作压力太大的她想借助牛奶的催眠效果来入睡。    正文 第2章 是我不好   第二天一早,易恪起床时他的父母已经搭一早的班机飞往大样彼岸了。易恪和易恺匆匆吃了些东西后就骑车去学校。   易恪把弟弟送到学校门口,放下他后说:“小恺,下午哥哥可能晚点来接你,你在教室里等我,不要乱跑。”   易恺“嘿嘿”一笑,道:“是给小梦赔罪吗?”才十一岁的他已经能看透他哥哥的心思了。   易恪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骂道:“去,问那么多干什么?”易恺笑嘻嘻的进了学校,看着弟弟进了教室,易恪才调转车往自己的学校去了。   易恪一到学校,刚坐下,几个同班的男生就一拥而上,“易恪,怎么才来啊!快把作业拿来抄抄!”易恪把作业本往桌上一扔,易恪是个饿聪明的学生,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优等生,所以他的作业也特别抢手。   这时,韩如梦走进了教室,他们虽然不是同班,但大学的公共课程还是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的,所以他们经常能在一起上课。易恪深深的吸了口气,告诉自己“方易恪,你是男人,要大度点。上去跟他说句‘对不起’就可以了。”   易恪走到她面前,放低声音,道:“昨天是我不好。”韩如梦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他,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易恪心里很生气,他已经放下了架子来向她道歉,可她却毫不领情,他一气之下拿起书跑到课堂的最后一排坐下,他也不想再看到韩如梦。   一天的课下来,易恪都没好好的听。他心里一直很郁闷,他想:如果不是为了爸妈,他才不会和韩如梦交往。作为父母最寄予厚望的长子,易恪知道自己的使命,从他和如梦交往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如梦将是他未来的妻子,不管他是否爱她,这是他作为方家儿子的责任,就是为了事业而结婚。但两年的交往,易恪对如梦也产生了一点感情,毕竟在平时两人好的时候,她还是挺温柔的。   其实,易恪长的潇洒俊朗,从小成绩就十分优秀。而且爱好运动的他兴趣范围很广,他是学校跆拳道社和武术社的社长,全港大学生搏击赛的亚军,香港马术协会的会员,从中学时代起,追求他的女生不计其数。韩如梦对他也是爱的很深,但韩如梦是独生女,从小就娇生惯养,大小姐的脾气令易恪头痛。而且她还特别爱吃醋,如果易恪和别的女生交往过密,她就会大发脾气。昨天就是因为易恪收到了一个女生的匿名情书被她发现,所以两人才会大吵一架。易恪反复的思量,决定下午听完讲座再去向如梦道歉,因为他知道他们两家的父亲都希望他们能结婚。   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是北京来的满学会会长严博士关于清朝的一个讲座。作为文学系的学生,易恪被安排去出席,但心不在焉的他两个多小时下来没听进去几个字。   严博士推了推眼镜,说:“刚才我已经讲了顺治皇帝。他的儿子中日后有出息的也很多,这些皇子在康熙朝都得到了重用。下面我们来看看他们中比较有政绩的几个。。。。。。”   易恪将折成飞机的纸拿在手中把玩,心里乱糟糟的。他想:如果放学她还不理我呢?那我岂不是很没趣?如果老爸知道了肯定又会责怪我了,说不定还要上她们家去道歉,那不糗死了!想到这里,他挠了挠头皮。他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三分钟就下课了。他把神思从无尽的烦恼中抽了出来。   只听讲台上严博士说道:“。。。。。。顺治皇帝的第七个儿子纯亲王隆僖,他本身没什么特别的。但他的女婿值得一提。他的女婿是个汉人,这在清早期的贵族婚姻中是很少见的。这个人叫方易恪。”刚说到“方易恪”这三个字,下面的学生们就开始骚动起来,他们的目光都清一色的集中在易恪身上,有的人还笑嘻嘻的重复道“方易恪啊”。易恪瞟了他们一眼,显得满不在乎。一边的老师马上制止了这小小的骚动,让学生们保持安静。严博士继续说道:“在民间有这样的传说,说这个方易恪和隆僖的女儿。。。。。。”就在这个时候,铃声响了,严博士停了下来,说:“今天时间有限,就讲到这里,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探讨,希望下次还有机会来这里和同学们见面。谢谢”说完,就退席和助手由校方的老师陪同离开了教室。   易恪伸了个懒腰,坐的太久令他的腰发酸。他嘴里咕哝了一句“无聊”。整理了东西后,他就去另一个教室门口等如梦。如梦见到他,并不理睬他,易恪拉住她的胳膊,道:“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我根本不知道那封信是谁写的。”   如梦转过头,看着他说:“方易恪,你骗谁啊!如果不是你到处留情,那些女人会自动贴上来吗?”   易恪辩解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就算是我错了,别生气了。让我们老爸知道不好。”   如梦怒目圆睁,道:“我知道你是因为你爸爸才和我交往的,既然那么不情愿,那就分手!免得你那么的为难!”说完一甩手,挣开他的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易恪站在原地,只是觉得好没趣,又被她一阵奚落。他叹了口气,他了解如梦,一旦她的大小姐脾气上来,没有两三天是下不去火的。谁让自己撞在枪口上了呢。无奈的他只好推车去接弟弟。   当易恺看到他时,抬头看了看大钟,道:“哥哥,你不是说会晚点来的吗?才过了三分钟啊。”易恪不说话,把弟弟抱上后车架。   易恺偷偷望了他一眼,道:“怎么?碰钉子了?又一鼻子灰?”   易恪,瞪了他一眼,道:“没你的事,少废话!”说完就跨上车,往家去了。    正文 第3章 生日   第二天是休息天,也是易恪的生日。家里就只有兄弟两个和几个佣人。心里烦闷的易恪对着又大又精美的蛋糕发呆,一桌的菜,一地的礼物,都唤不起他一丁点的喜悦。易恪拿起电话,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在“嘟嘟”几声后传来的是语音信箱。他挂上电话,又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结果也一样。他坐在沙发上,两眼呆滞,今天的他多希望能得到父母的祝福啊,都十年了,十年间全家一起过生日的只有一次,那次还是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取消了,父母才留在家里和他们一起过生日。这时的易恪感到一阵阵的孤独,虽然外面是八月的大太阳,但他感到一阵阵的寒意涌上心头。   他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双眼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他真的觉得生活很无聊毫无乐趣。从小到大,他都是在父母的安排下成长。十岁时他就被送到美国的外公家,在那里完成了小学和中学的课程。到了十六岁,易恪的祖父病危,在临终时告诉易恪的父亲永良要他把易恪接回国,他说方家的子孙应该受到中国传统的教育。于是,方永良把易恪从美国接回来,在香港念书,在香港本土的大学接受高等教育。易恪的弟弟易恺也正因为祖父的遗言才没出国,一直留在香港。   易恪的祖父是一个传统的商人,他十分热爱中国的文化。在易恪的记忆中,他小时候和祖父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开心、最无忧的。那时,祖父会手把着手教他写书法,会拿着中国传统的启蒙读物《弟子规》、《幼学琼林》和《三字经》,一句一句的教易恪背诵。他深信只有中国传统文化教育下的孩子将来才能有完善和健全的人格。祖父年轻时喜欢武术,虽然不是很精通,但也能练几下子。后来老了,他便开始练习太极拳。每天清早,祖父就会在花园里认真的练一套拳。那时才四、五岁的易恪,就最喜欢在一边跟着祖父的招式比画,有时一个转身就跌到在地,惹得祖父哈哈大笑。于是,在易恪六岁时,在祖父的安排下他跟随一个国术大师学习武术套路。易恪八岁时,祖父送了一把小剑给他,这是易恪最珍爱的生日礼物。后来,在易恪九岁时,祖父的身体每况日下,于是祖父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了儿子,也就是易恪的父亲,自己则回到深圳老家修养。从那以后,易恪就很少看见祖父,只有每逢过年过节回深圳探望。不到一年,忙碌的父母就把他送往美国。在那里,易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都令幼小的他感到恐惧。   在美国生活了六年后,易恪回来了。可是就是这次回来,从小疼爱他的祖父去世了,他还清楚的记得,在那充满了酒精味道的病房里,祖父已经气息如丝说不出话来,可当看到易恪时,他吃力得伸出满是针眼的手,紧紧拉着易恪,用尽全力轻轻的说道:“恪儿,你回来啦。”苍老消瘦的容颜几乎让易恪无法辨认出这就是他的祖父。易恪不知道眼泪已经在他的脸上流淌,他握住祖父的手,说道:“爷爷,我回来了。”只见祖父的眼中泛着点点泪光,微笑着看着他。那天夜里,祖父离开了人世。也正是从那天起,易恪开始了他在香港的又一段生活,开始了在父母的安排下成长的生活。   想到这里,易恪鼻子一酸,眼中不禁湿润了。他坐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调整一下惆怅的心情。他走到天台上,看着外面缤纷的世界,他好想独自一人出去闯闯。在外面,没有家族利益的压力,不再承担他作为方家长子的责任,那应该是多么自由的生活啊!易恪深呼吸了一下,仿佛闻到了外面世界诱惑的味道。   “走出去,离开这里。”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重复,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这时,从楼梯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易恪回头一看,只见易恺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他走到哥哥面前,把盒子递给他,道:“哥,祝你生日快乐!”   易恪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暖流,看着这个平日调皮捣蛋的弟弟,易恪顿时觉得他好可爱。易恪微笑着说:“什么东西啊?”   易恺笑嘻嘻的说:“你打开看看啊!”   易恪拆开包装纸,打开盒子。是一只杯子,一只用陶土做成的杯子,杯子上面有一个人的笑脸。很显然,这是弟弟易恺亲手做的陶杯,上面他手指的指纹还依稀可以看见。易恪笑道:“这是我吗?不像啊!”   易恺瞪大了眼睛,说道:“我已经很努力的把你画得帅了!”   易恪哈哈大笑,说道:“你画的很好,是哥哥长的太次了!”说着他把弟弟拥入怀中,其实他是很疼爱他这个年幼的弟弟的。“谢谢”易恪微笑着说道。   易恪怔怔的看着易恺,说道:“小恺,如果哥哥走了,你会想我吗?”   易恺毫不犹豫的说:“那当然!”   易恪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小恺,我们是好兄弟吗?”   易恺使劲的点了点头。   易恪郑重的说:“好!那我们来定个兄弟誓言,好吗?”   易恺问道:“什么誓言?我一定遵守!”   易恪望着天台外的世界,说:“我要离开这里,开始我一个人的自由生活。”   易恺睁大眼睛,道:“离家出走?”   真的什么事都瞒不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子,易恪为弟弟的聪明感到高兴。他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你答应我,不要把我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易恺眨巴眨巴他那大而有神的眼睛,问:“包括爸爸妈妈?”   易恪听了大跌眼镜,这小子有时那么聪明,有时却傻的可爱。他拍了一下易恺的脑袋,道:“废话!告诉他们还叫离家出走吗?笨蛋!”   易恺扬着头,看着易恪,道:“那你会告诉我吗?”   易恪微笑着说:“当然,等我找到了住的地方,在适当的时候就会来接你去玩的。好吗?”   易恺低下头,好象在想些什么。易恪见他久久不回答,就问道:“你答应我吗?”   易恺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笑嘻嘻的说:“好!我答应!”   易恪看见他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知道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他就威胁易恺:“如果你泄露了出去,那你就会永远没电玩打!”这个违背誓言的后果对易恺来说实在是太严重了。只见易恺趴在天台的护栏上一脸鬼笑的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泄露半个字的!”    正文 第4章 带走   易恪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自己要带走的东西。   书,是一定要带的,他还是要继续上完大学。但目他不再去学校上课,现在科技发达,只要有一台电脑,就可以远程完成所有的课程,凭易恪的聪颖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已经大四了,还有半年就能毕业,课程已不是很多。于是他把课本都塞进了书包,以备学习之用。   钱,他还是需要的,毕竟他现在没有经济来源,在离开家一开始的一段时间内他还是需要他父母给他存入银行卡的现金。他把属于他的银行卡和一些现金都放进了皮夹。   在收拾了一些日常的必须用品后,他打开了那个属于他的宝贝盒子。那是他从小珍藏的一些对他来说意义深远的东西。   他拿起了一把短剑,这是他祖父在他八岁生日时送给他的,是他最心爱的生日礼物。这样东西是一定要带走的。他喃喃自语道:“以后可以把它挂在厅里。”   易恪又拿起了两块奖牌,一块是他十六岁那年回香港后,获得的香港青少年武术锦标赛的季军奖牌。他清楚的记得当他得到这枚奖牌后,他跑到祖父的墓前告诉他这个喜讯时的情景。是因为祖父而让他对国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当他得到了他所付出努力的回报时,他的祖父已经看不到了。易恪看着这枚已经字迹模糊旧了的奖牌,深深的叹了口气。   另一块是他二十岁时获得的香港大学生搏击赛亚军的奖牌,比起前一块,这块就显得新许多。这是他送给自己二十岁生日的礼物,是他顶着父母极大的反对参加比赛赢来的,也正是那次他在比赛中带伤上场,而导致他的韧带受损,医生告戒他以后要避免剧烈的运动。于是这些年来,他才放弃了他喜爱的武术,只是偶尔的练几下简单的套路。这也许是他在这项运动上拿的最后一块奖牌了。   易恪小心的把这三件东西放进旅行袋中,接着他收拾了一些替换的衣服和平日里自己常用的一些东西。   环顾四周,他感觉上这间屋子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带走的了。正当他要拉上背包的拉链时,看见了他随手放在床上的那个杯子,那是易恺刚送给他的。他拿起这个陶杯,微微笑了笑,觉得这上面他的画像真的很好笑。“这个也要带走”,他自语道,于是他把陶杯放进了背囊。   这些就是他要带走的所有东西。一个书包,一个旅行袋。   然而,与此同时,让易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易恺在他的房间里也正在努力的进行他的计划工程。   深夜了,易恪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正正好好走在了2的位置,凌晨两点,该行动了。   他背上他的行囊,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夜出奇的黑,好象快要下雨了。佣人们的房间都在底楼,他要当心不能吵醒他们,因为他家的警报系统真的很灵敏。   易恪终于走出了别墅,来到车库。好在他白天已经把他的单车从车库里拿了出来,否则启动车库门的声音肯定会吵醒熟睡的佣人。   正当易恪把行囊固定在后车架上时,一个黑影站在他身后,轻声叫了声:“哥哥。”易恪回过头,街着微弱的街灯他才看清楚原来是他的弟弟易恺。只见他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一身童子军的打扮,腰间还系着一个小腰包,鼓鼓囊囊的。易恪走过去把他拉到墙角,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易恺一本正经的说:“我和你一起走!”他四下看了看,拉了拉哥哥的衣袖,轻声道:“快,趁没人看见,赶快走!”   易恪认真的对易恺说:“小恺,你还小,我不能带着你。快回去。”说着把车推到大门口,小心的打开了一边的小门。   易恺拉着哥哥的后车架,跟着易恪不肯回去。他噘着嘴说:“我已经十一岁了,不小了。你说过我们是好兄弟的,要走一起走!”   易恪把车推出了门口,心想:这个臭小子,白天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鬼主意,原来他想和我一起走。易恪想把赶快他骗回去,因为他们这么说话很容易惊醒佣人。于是他回头对易恺说:“你乖乖的回去,等哥哥找到地方落脚了就接你去玩,好吗?”   易恺把背包往他的后车架上一甩,死命抱住易恪的腰,道:“我不要!我就要跟你走!”   易恪刚要说什么,只见二楼一间房的灯亮了,他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被发现了?”他心想,“不能在耽误时间了,要马上走!”他只好把易恺抱起来往车前的杠上一放,跨上车,用力一蹬,骑出去好远。   易恪用力的蹬着车,生怕会有人跟来。骑了一会儿,已经出了他们住的别墅区很远时他才渐渐放慢了速度。他回头看看确定没有人跟来,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天空中“轰隆隆”的打起了雷,眼看就要下雨了。易恪把车绕到一条小路,在街角停了下来。易恺问道:“哥哥,怎么停了?快走啊!”   易恪直喘粗气,车上的重量令他骑的实在太吃力了。他气喘吁吁的对弟弟说:“小恺,你乖,听我的话,回去!”   易恺不高兴了,噘着小嘴道:“我不要!为什么你能走,我就不能走?”   易恪现在才有些缓过气来,他对易恺说道:“小恺你听我说,我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可以通过远程教育完成剩下的所有课程。而你呢?还要上学读书,如果你跟着我那很容易就被爸爸妈妈找到,到时候就全功尽齐了,所以我不能带你走,懂了吗?”   易恺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会有这个麻烦,所以我根本没带学校的课本,我不去学校爸爸妈妈就不会找到我们了!”   易恪生气了,严肃的对易恺说:“你少打鬼主意,我不会带你走的。现在我就送你回去。”他不管易恺怎么挣扎怎么哀求,调转车就往回走。他想:现在悄悄的回去,趁没人发现只要把易恺送到门口就可以了。   雷声越来越密,风也越来越大,易恪现在往回骑正好是逆风,所以速度比较慢。过了不一会儿,天空中下起了雨,起初只是小雨,但伴闪电雨越下越大了。易恪心想:我怎么那么倒霉,要离家出走碰到这么个小捣蛋,把我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现在还碰上瓢泼大雨,真是倒霉透了。   雨越下越大,闪电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划破夜空,易恪顶着狂风往回走,易恺还在车杠子上闹腾,弄得易恪心烦意乱,他心想:这么大的雨,是不是先不要回去,找个地方落脚,明天一早把易恺往学校一送,自己就可脱身了。   他正想着,没注意路中央散落着被风落下来的一些树枝,他的车轮不小心卡到了树枝,易恪没抓住车把,再加上大风一吹,车倒了下去,一个跟头,连人带车被抛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他们的行囊也从后车架上掉了下来,散落在他们的身边。易恪抱起易恺,问:“小恺,你没事吧?摔疼可没有?”易恺抱紧易恪,声音都发抖了,说道:“哥哥,我怕!”易恪安慰道:“不怕,有哥哥在。”说着他把散落在身边的背包背在身上,把小恺的背包也背在胸前,易恺见了也帮忙把背包背上。车在离公路不远的泥地里,他们刚想站起来往车子那里去,一个巨大的闪电从空中劈了下来,正好打在了他们身边的那棵大树上,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易恪和易恺顿时感到浑身一阵麻木,就像有几万伏电流从身上通过一样,一下子没了知觉。    正文 第5章 完蛋   易恪心想:这会完蛋了,被这么大的闪电劈中肯定成了焦碳了。   “咦?怎么人死了还会有思想吗?难道我现在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易恪正想着,只觉得鼻子一阵瘙痒。他缓缓的睁开双眼,眼前有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渐渐的,那个影子清晰起来,原来是易恺,他正用草在搔自己的鼻子。易恪坐起来,感觉手脚还是有些麻木,于是甩了甩手,扭了扭脖子,感觉好了一点。“怎么?难道我没死?”易恪正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时,易恺笑呵呵的说:“哥哥,你醒啦?”   易恪环顾四周,只见周围都是树木,不远处是狭窄山道。“怎么和昨晚的不一样呢?这里分明是个山间的树林”他心想,于是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易恺双手一摊,道:“我不知道。”   易恪一把揪住易恺的领子,问道:“是不是你把我弄到这儿来的?”   易恺摇摇头,说:“没有啊!我一醒来就是这个样子。”   易恪松开了手,想想也不可能是易恺把他弄到这里来的。他们的背包还背在身上,重重的,于是易恪把包都卸了下来,站起身,活动活动双脚。他的单车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他在什么地方也一无所知。他巡视着四周的地形,努力的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地方,希望能记起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只听一声马的嘶鸣声,接着是“啪嗒、啪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易恪寻声而去,只见那不远的山道上几个骑马的人飞驰而过。这一下可把易恪给惊呆了。那几个骑马的人身着长衫马褂,有的一身短打,他们的脑袋前面都是光光的,而脑袋后面则拖着一条辫子。   易恺见那群人飞驰而过,惊叫道:“哥哥,有人在拍戏啊!你看!”   易恪倒是很希望那些人是拍戏的,但他的心头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预感。他走到了山道上,这里的道路分明是黄土,在香港已经没有用黄土铺就的山道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山道边上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京城”。再仔细看那碑左下角的一行小字,“大清顺治元年立”。易恪看了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易恺跟着哥哥过来,看见哥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就赶忙跑过来问:“你怎么了?”   易恪看着易恺,道:“小恺,你用力掐我一下。”   易恺听了一愣,他不明白易恪是什么意思。   易恪吼道:“快啊!”   易恺忙伸手,在易恪的大腿上用力的掐了一把。   “哎哟!”易恪忙揉了揉大腿,说:“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易恺看见哥哥反常,便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易恪回到他醒来的地方,把行囊都背上,易恺也把他的背包背上。易恪一把拉过弟弟的手,往山路上走,一边走嘴里一边嘀咕:“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有这种事呢?我肯定是被电击傻了。回家,回家。”走在一边的易恺看到他这个样子倒是真的担心他的哥哥被雷电给击傻了。   兄弟两沿着山路往山下走。走了一阵子,渐渐的听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声,他们走出树林,只见许多清朝打扮的人在面前走动,而在远处那巨大的城门上,赫然写着“京城”两个字。易恺见了还是以为是剧组在拍摄,他看了看周围,道:“哥哥,我怎么没看见摄象机和导演啊?”易恪现在心里的那个预感已经很确定了,他们被雷电送回到了过去。想到这里,易恪后背上渗出了丝丝冷汗。   他把弟弟又拉回树林,那里比较隐蔽。他怔怔的对易恺说:“小恺,这不是拍戏。”易恺眨着眼睛,问道:“那他们在干什么?”易恪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听着,我们被雷电送回到了过去,现在这里是古代,已经不是我们的那个世界了。”易恺愣了好一会儿,双眼直直的,易恪怕吓坏了弟弟,忙问:“易恺,你不要紧吧?是不是哥哥把你吓坏了?”可是易恺突然兴奋起来,把易恪吓了一跳。他高兴的叫道:“太好了!太好了!以后不用读书啦!真好玩!”他拉着易恪的手,兴奋的说:“我的作业没做完,还在想怎么跟老师交代呢,现在不用喽!好耶!”易恪听了差点没晕过去,这个小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恺兴奋过后,便问易恪:“哥哥,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呢?”易恪看了看前面的城门,说道:“先进城吧。”易恺点点头,道:“好啊,那我们快走吧!”说着就拉着易恪的手往城门那里走。   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易恪的手心里都是汗。街上的人们都向他们两个投去异样的目光,有的还在他们背后指指点点。可易恺却好象挺高兴,对什么东西都显示出了好奇。不时的把易恪拉到这里拉到那里看希奇古怪的东西。   就在易恪一脸迷茫的时候,一个老伯拦住了他,把他们两个拉到一边,问:“这位小哥,你的辫子呢?”   易恪摸了摸后脑勺,道:“辫子?”   老伯道:“哎呀,如果被官兵看到你没有辫子,会拉去杀头的!”   易恪心一惊,想起了以前在书上学过的,满清政府为了留辨一事而制造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他忙问道:“老伯,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代?”   那老伯上下打量着他,好象他是个怪物一样。过了一会儿才道:“现在是康熙三十五年三月初二啊!”   虽然易恪已经知道自己回到了过去,但当听到老伯说出这几个字时还是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老伯问道:“小哥,你不要紧吧?”   易恪忙摇手道:“没,没事!”   老伯道:“小哥,你怎么能把辫子给剪了呢?这可是大罪啊!”   易恪心想:这下完了,刚到这里就犯了大忌!我哪有时间长出那么长的辫子出来啊!这回不死也残废了。   正当易恪满心担忧时,老伯四下里看看没人,便说:“你们跟我来。”   易恪见他神神秘秘的,心里正在想要不要跟他去时就到了一条胡同里,在胡同里有一扇小门,显然是人家的后门。老伯推门进去后,向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易恪和易恺进了门后,老伯就关上了门。只见他从屋里拿出两条辫子,道:“我这里有假辫子,很便宜的,才五文钱一条,怎么样?兄弟两来两条吧?保命的。”   易恪心想: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要在这里生存辫子倒的确是必备的东西。但他身上有的只是他们那个时候的钞票,哪怕他有再多的钱也没用啊。他一脸为难,道:“可是我们身上没有钱啊!”   老伯看了看他们,道:“那你们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易恪想了想,便把手指上戴的一枚戒指摘了下来。这是他和如梦一起买的对戒,是铂金的,还镶着一颗小小的做工精美的钻石。他把戒指递给老伯,说:“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老伯拿着戒指左看右看,还在太阳底下横照竖照。那颗小钻石在太阳光的底下闪闪发亮。但是那个时候的人们根本不知道铂金的价值和钻石的昂贵,他嫌钻石太小,就把戒指还给了易恪,说:“这小石头是挺亮,但太小了,值不了多少钱的。”   易恪刚要收回,只见易恺从他的小腰包里拿出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说:“那再加上这个呢?”易恪一看,是一颗象乒乓球那么大的玻璃球,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着夺目的光芒。那个老伯那过玻璃球,笑呵呵的说:“对了,这个才象样呢!”   易恪看了看易恺,心想:你小子平日里收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玻璃球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了,把钻石都比下去了。   易恪见那老伯对玻璃球爱不释手,就说:“这个东西很贵重,我们除了要辫子外还要几件替换的衣裳。”那老伯得了玻璃球,自以为价值连城,把这两个古怪的人看成了傻瓜,就几件衣服,他还是觉得自己赚了一笔,于是满口答应。不出一个小时,便拿来了几套衣服,有大的也有小的。易恪和易恺换了衣服,装上假辫子再戴上帽子,整个一个清朝人的模样,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对方的样子太古怪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正文 第6章 这是什么   易恪和易恺离开那个老伯的家,来到大街上,果然注意他们的人少多了。   兄弟两个漫无目的的在街市上走,不知道下一步该这么办。易恪心里盘算着日后的生活,在这里,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熟悉,这刚一到这里就差点犯了杀头的罪,以后在不经意之间不知道又会触犯什么惹来杀身之祸。想到这里,易恪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易恺好象没有什么烦恼,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他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高兴的像到了游乐园一样。易恪不得不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到处乱跑。   他们走啊走,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易恺也没了一开始的兴奋劲儿,饥饿和疲劳代替了他的好奇。他们越走越慢,易恺拉了拉易恪的衣袖,道:“哥哥,我饿了。能不能先点东西啊?”被易恺这么一说易恪也感觉到了肚子在“咕咕”叫。可是他们没有钱啊,具体的说是他们没有这个时候的通用货币。易恪抬头一看,看见不远处飘着一个幌子,上面一个“当”字让易恪愁眉顿展。他摸摸了身上,看看有什么值得当的东西。   易恪在背包里找了好久,这些都是他认为有意义的东西,要他当掉其中一样实在是很难选择。找了许久,他还是一个都放不下。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摸到了腰间的钥匙。他解下钥匙,把钥匙扣卸了下来。这个钥匙扣是纯金做的,是一个金店开张时邀请易恪的父亲去剪彩送他的纪念品,后来父亲就送给了他。纯金的钥匙圈上有一块“万事如意”的金牌,大约有火柴盒那么大小,易恪拿着这个钥匙扣,笑着对易恺说:“我们吃饭就靠它了。”说着就拉着易恺的手向当铺走去。   高高的当柜,易恪抬头刚好能看到里面坐着的掌柜的。他把钥匙扣往柜上一放,道:“当这个。”   掌柜的看了看他,拿起钥匙扣仔细端详,看过正面又看反面,用牙齿轻轻的咬了咬后点了点头。易恺见了,小声对易恪说:“哥哥,他好不卫生哦。”易恪瞪了他一眼,易恺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只见掌柜的又带上眼睛,仔细的在看着什么,看了好久,他便拿着钥匙扣,从小小的窗口中伸出脑袋,指着钥匙扣反面的一行小字,问道:“这位客官,请问这是什么?”   易恪拿过钥匙扣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那金牌反面的左下角刻着细小的几个字“MakeinHongKon”,他不由的佩服掌柜的,这么小的几个字也看的那么清楚,但要怎么解释呢?对他说是英文?易恪抓了抓脑袋,突然想到了,道:“掌柜的,这是我们家族的图腾,是我们家的记号,这金牌都传了好几代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听了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解释很满意。他把金牌放在柜上,问道:“那你想当多少银子呢?”   易恪这可傻眼了,他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货币计量单位,而且也不知道当金子的行情。于是他问掌柜的:“掌柜的,你给个价吧。”   掌柜的一听,心想:向来都是客人开价我压价,怎么这个年轻人让我开价?于是他想了想后,伸出五个手指道:“五十两,怎么样?”掌柜的心想开个低点的价格,如果他不满意还能加个十两银子,这个金牌的价值大概在一百两左右。   易恪根本不懂,心想能当多少就当多少吧,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好吧!”   掌柜的听了瞪大了眼睛,连眼镜都从鼻梁上滑落下来了。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那么不在乎价格?但有赚的生意为什么不做呢,于是他高声向后面的伙计喊道:“破金一块,当五十两。”不一会儿,掌柜的拿着五十两银子和一张当票递给易恪,道:“拿好了客官。”易恪接过来把银子放在口袋里。   走出当铺,易恪对易恺说:“好了,我们找家餐馆吃东西吧。”   已经饿的两眼直冒金星的易恺听到“吃”这个字,眼睛里顿时发出了光芒,道:“好啊!”于是他开始四下里找吃的地方。   兄弟两来到一家酒楼前,易恺拉了拉易恪的手,道:“哥哥,这家吧。”   易恪看了看这家酒楼,装饰精良,出入的客人也是衣着华贵,心想这家店肯定很贵。如果他的现金和银行卡能用,他才不会管贵不贵呢。可现在,他身边只有五十两银子,以后的几天还要靠它呢,一切能省就省吧。于是他对易恺说:“小恺,我们身边的钱不够,就在那里吃点吧。”说着他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小面馆。   易恺摇摇头,道:“不要,那里好脏,我要这里。”说着就要往酒楼里走。   易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生气的说:“你不听话是不是?”   “可是。。。。。。”易恺知道哥哥生气了,但他向来有那么一点点的洁癖。   “我们现在没有钱,一切能省就省,知道吗?”易恪的口气柔和了些。   易恺点了点头,噘着小嘴道:“那好吧。”   易恪摸了摸他的头,道:“小恺,我们现在的处境很麻烦,你要乖乖的听话,让哥哥想办法。”   易恺看着哥哥,道:“我知道了。”   易恪微笑着点点头,拉着易恺的手往小面馆走去。刚坐下,小二就笑脸迎过来,道:“两位小少爷,吃些什么?”   易恪还没张口,易恺就说道:“我要三明治、吐司、奶茶。。。。。。”不等他说完,易恪就捂住了他的嘴,骂道:“笨蛋!这里哪里来这些东西啊!”只见那小二听的一愣一愣的,易恪笑着对小二说:“别理他,来两碗面。”小二点头道:“好嘞。”   看见小二走了,易恪才放开手,道:“你清醒点,我们现在不是在茶餐厅。”易恺噘着嘴,道:“可我不要吃面。”易恪叹了口气道:“你就将就些吧。”   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桌了,香气直扑易恪和易恺的鼻子,骚动着他两的食欲。他们抓起筷子就吃,这人在饿的时候吃什么都觉得是美味,很快兄弟两就把两碗面吃了个底朝天。两人心满意足的摸摸了鼓鼓的肚子,这下饱了。   易恺问道:“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易恪想了想,道:“先找地方住下来,然后我去看看那里能找到工作,坐吃山空可不行。”   “那我们还回家吗?”易恺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哥哥。   易恪倒是很想回去,他只不过是想离家出走,离开父母的管辖,开始自己自由的生活。可这下倒好,来了个彻底,甭说离开父母的管辖了,就连他那个时代都不知道在哪里,这回是彻底的自由了。“回去?怎么回去?”易恪回答弟弟道:“先住下来,再做打算吧。”易恪不想让弟弟知道他也很迷茫很彷徨,如果让弟弟知道了,可能他会感到恐惧和害怕,作为哥哥他要给弟弟一个安全的港湾,让他感觉到有安全感。   “吃饱了吗?”易恪问。   “恩!”   易恪高声喊道:“买单。”没有人理会他。突然他感觉错了,于是改正道:“结帐!”于是小二过来,道:“谢谢,客官,一共是四个铜子儿。”易恪拿出那锭五十两的银子给小二。小二一看,为难的说:“哎哟,客官,小店找不开啊!”易恪也很问难,道:“可我就这一锭银子啊!”小二没有办法,只好拿着银子去兑,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捧着一个小钱袋回来,道:“客官,这是找您的,您数数。”易恪接说钱袋,看都不看就放进背包里。他问小二道:“小二,你知道附近有没有住的地方?”小二道:“客官说的是客栈吗?街拐角就有一家。”   易恪和易恺来到那家客栈,要了个房间。一身疲惫的哥两儿一进房就瘫在了床了,可一躺,只觉得床硬邦邦的,嗑得他们后脑勺疼。易恺在身上直挠,易恪问:“你怎么了?”易恺道:“哥哥,身上好痒,我想洗澡。”被他这么一说,易恪也觉得身上怪不舒服的,他们到了这里走了许多路,出了不少汗。可是这去哪里洗澡呢?他在房里转悠了一圈,看见屏风后面有个浴桶,“不是吧!还要自己烧水?”易恪自语道。但没办法啊,他只好出去问店家借厨房烧水。烧水又是用柴火,易恪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才点着火,烟熏的他的眼睛直流眼泪,嗓子熏的直冒烟,不断的咳嗽。   终于烧了两壶热水,当他提着水回到房间时,易恺见了吓了一跳,他脸上除了两只眼睛外,其他的都被熏黑了。易恺吓了一跳后就开始哈哈大笑:“哈哈,烟熏鸡!哈哈!非洲佬!”易恪往铜镜里一照才知道自己整张脸都黑了,自己也笑了。他放下水壶,把易恺按倒在床上,朝他的屁股上就是几巴掌,又好气又好笑的说:“还笑!还不是为了你!”   易恪兑好了水,试了试水温,道:“好了,脱衣服洗澡。”易恺开始脱衣服。但脱到一半,他看见易恪也在脱衣服,于是问道:“哥,你干嘛?”   “洗澡啊!”易恪满不以为然的说。   “啊---!不要!”易恺大叫道,“我不要!”   易恪骂道:“叫什么叫?”   “我一直都是自己洗澡的!”易恺很不情愿的说:“我要自己洗!”   易恪“哼”了一声,道:“好啊,你要自己洗那就自己烧水去!这是我烧的水,那就该我先洗。”   易恺噘起了小嘴,易恪的这句话把他语塞的没了声音。他轻声道:“那好吧,一起洗,我可不想变成烟熏鸡。”   易恪笑呵呵的看着他,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他心想:制服你这小子还不容易。    正文 第7章 价值连城   洗完澡后,已经是黄昏了。易恪和易恺把背包打开来,好在他们的东西当时都背在了身上,和他们一起来到了这里。   易恪马上查看了一下他的宝贝,短剑和两枚奖牌都安然无恙,易恺送给他的陶杯被报纸包的严严实实也没有什么事,易恪这才放下了心。他的书和一些日常用品也完好无损,可是好象现在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书,不上课就是废纸一堆。钱,根本不能用也是废纸。银行卡,没有ATM机根本没有用。手机,没有网络只能玩玩游戏,而且电池用完了没地方充电就等于报废了。还有MP3、数码相机、电脑笔等等,都没有用了。   易恪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早知道就不带了,怪重的。”他又看了看那些带来的衣服,道:“看来这些也是没用的,穿上街人家会以为我们是怪物的。”   “哎呀!吓死我了!”易恪被易恺的惊叫声吓了一跳,他问道:“你干什么啊?怎么了?”易恺笑呵呵的把包里的东西给易恪看,道:“我的宝贝都没事!哈哈!我还以为都摔烂了呢!”   易恪探头一看,只见他装了一书包的书和玩具模型,《小叮当》、《火影忍者》、《海贼王》......易恪差点厥倒,道:“就这些?你的宝贝?”易恺认真的点点头,道:“是啊!”易恪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出了对弟弟幼稚的无奈。易恺好象有些不服气了,一仰头,道:“怎么?你瞧不起他们吗?”他拍着鼓鼓囊囊的小腰包,道:“刚才还是我的宝贝比你的钻石戒指值钱呢!”易恪听到他的腰包里玻璃撞击的清脆声音,那小包里都是易恺收集的各种各样的不同材质和不同款式的玻璃球。易恪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倒在床上扭头就睡。   的确,刚才易恺的玻璃球是帮了很大的忙。这里的人不懂得什么铂金什么钻石,但在这个年代玻璃还是很稀有的东西,只有皇室和贵族能够拥有,而且在二十一世纪看似普通的五彩玻璃球在这个时候则是做工精良的精品,价值连城。想到这里,易恪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想:说不定易恺的玻璃球能暂时维持他们生活呢!   易恪转头盯着易恺的小腰包,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易恺被哥哥吓了一跳,看着哥哥不怀好意盯着自己的宝贝,心里有点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下意识的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包。易恪笑嘻嘻的对弟弟说:“易恺啊,哥哥跟你商量件事,好不好啊?”   易恺往后退了几步,道:“你想干什么?”   “小恺乖,借哥哥几个玻璃球,好吗?”易恺一脸笑容的说道。   易恺转过身,使劲护住自己的腰包,道:“你休想用我的宝贝去换钱!我不会给的!”   易恪心想:哟呵,你还真够聪明的,知道我要干什么。但他也知道易恺是不会轻易妥协的,他简直拿那些破球当命根子。“那你刚才还拿你的宝贝来换假辫子?”易恪收起了笑容说道。   “没辫子会没命的,哪个重要我清楚的很!”易恺得意的说道:“你真的以为我是傻瓜啊!幸好我那时反应快!”   “是啊,是啊!你最聪明了!”易恪见他不愿意,也不强求,心想:身边有几十两银子,除去住店的费用剩下的还能维持一段时间。明天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有了收入就不必为钱而愁了,易恺的宝贝到底也是他辛辛苦苦收集来的,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去打他的主意了。   其实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啊,易恪心想,现在才是真正的自由,只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赚钱,在这个谁都不认识我的世界里我也可以过的自由自在啊。想着想着,易恪倒觉得这次荒诞的奇遇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易恪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放在一边,道:“好了,睡觉吧!”兄弟两同睡一张床,同盖一条被,不一会儿,疲倦劳累的他们就沉沉的睡去了,睡梦中易恺还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腰包。   第二天一早,易恪被一阵“喔喔喔”的鸡鸣声叫醒了。他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房梁,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过了一会儿,他才几记起来昨天那件荒唐的事情。   他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穿上衣服。“这衣服怎么这么难穿啊!那么多扣子!”易恪一边穿着长衫一边嘀咕。易恺也醒了,兄弟两穿好了衣服,就为刷牙的事犯愁。牙刷牙膏都没带,不知道这个时代是用什么刷牙的呢?易恪看到脸盆边上有一个小盒子,他打开一看,里面是白色的粉末。易恺走过来看了看,道:“哥,这是什么啊?”哥两在那里研究了半天,突然,易恺说道:“是牙粉吗?”   易恪问道:“你怎么知道牙粉?”   “牙膏广告里看到的!”易恺答道。   易恪点点头,心想:广告的力量还真是大啊,让这么丁点大的孩子都知道牙粉了。他用手指沾了些粉末,道:“牙粉是用盐做的,如果是那就应该是咸的。”他把沾有粉末的手指放在舌尖上尝了尝,果然是咸咸的。易恪笑道:“哟呵,还真被你猜中了。”   易恺得意的笑了道:“我就说我聪明吧!”。没有牙刷,他们只好用手指沾着牙粉代替牙刷刷牙。漱完口后,易恺对着铜镜照自己的牙齿,道:“恩!比高露洁好!”   他们洗漱好以后就到前堂胡乱吃了点东西,易恪吃完后对弟弟说:“好了,哥哥去找事做,你乖乖的呆在这里,别乱跑。”   “不要!”易恺拉住易恪的胳膊,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易恪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他的,而且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也确实有些不放心,于是答应带着他一起出去。   别说现在的工作难找,就连那时的清朝也是有着就业危机。易恪在街上晃荡到了中午,都没有找到一份工作。哥两已经走不动了,于是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休息片刻。易恺双手托着下巴,晃着小脑袋,道:“怎么找事做那么难啊?电视里的男主角很容易就能找到工作的。”   易恪叹了口气,道:“只有你这个小傻瓜相信。”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感觉无去无从。   易恺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哥哥,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可是,就他这么个小动作易恪已经看在眼里了,“别按着你的肚子了,听到它在叫了。”   易恺低下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的。”   “小傻瓜,肚子饿是没办法的。”易恪从兜里掏出两个铜板给易恺,道:“去买碗面吃吧。”   易恺知道一碗面是两个铜板,“这只够买一碗的啊!那你呢?”   易恪笑了笑,道:“我不饿。你吃吧。”   易恺伸出手,把两个铜板还给了易恪,道:“我也不饿,不吃了。正好可以减肥。”他又双手托着下巴,好象在想什么事,过了一会儿,道:“一会儿回去我就拿几颗玻璃球给你。”   易恪欣慰的看着他,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其实有的时候易恺还是挺懂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个年轻人路过,只听其中一个说道:“听说待遇很好,有吃有穿,一个月还有五两银子的月利呢。去晚了就满额了。”说完就加快了步伐。   “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呢?什么工作那么好啊?”易恪自语道。于是拉着弟弟的手尾随着那几个人。   走了大约有十五分钟,拐过一个弯,只见一座深宅大院威严的屹立在那里,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府邸。刚要走过去,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拦住了他们,道:“来应征侍卫和下人的到后门去。”于是易恪兄弟两又跟着那几个人往后门去。   绕着围墙走了有半个小时多,还没有到。易恪心想:这个宅院真够大的,走了这么久还没看到后门。终于,在拐过又一个弯的时候,他看到了后门,那里已经有许多人在等候了。易恪也排队跟了上去。只见那后门口坐着一个老爷模样的人,他一个个的看过来问过来,严厉的很。易恪心想:不就是当个家丁吗?用的着这样子吗?   正想着,就轮到他了。那老爷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好象在检查货物一样,把易恪弄的浑身不自在。那老爷慢条斯理的问:“你会些什么啊?”问他会什么?他会的东西在这里根本没用。   易恪皱了皱眉,努力的想着自己会做些什么是符合这个时代的,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他摇了摇头,道:“我不会什么,可是我会学啊,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他刚说完,只听身后的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也很需要这份工作!”那老爷,笑了笑道:“你也听到啦,大家都需要这工作,而你又什么都不会,你走吧。”   易恺在一边听了很生气,大声说道:“我哥哥才不稀罕来当你们家的下人呢!臭神气什么啊!”   那老爷听了,皱起了眉头,一边的仆人大声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大胆!敢跟总管这么说话!”   易恺“哈哈”大笑,道:“还以为是什么人呢,不就是个总管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易恪怕易恺惹事,马上捂住了他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个家丁走上前来一把揪住易恺,把他抱了起来,易恪要阻拦但被人拉住动弹不得,他大声喊道:“你们不要伤害我弟弟!”   易恺不断的挣扎,他大声呼救道:“救命啊!救命啊!”在挣扎中,有一小包东西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掉了下来。   “给我打!”那总管气呼呼的说道:“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   “嗻!”几个家丁应道。   他们找来了鞭子,刚举起手要打时,只听一个声音道:“等等!”   那声音很清脆,像个孩子的声音。易恪寻声而去,只见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身着枣红色的长衣,一件貂皮的黑色小马褂,头带镶玉的小帽,长的眉清目秀的,一派贵公子的模样。他朝这里走了过来。    正文 第8章 要你管   那个少年走过来,那总管和家丁们都垂手请了个安,同声道:“奴才给贝勒爷请安!”易恪知道“贝勒”这个头衔,以前在学满学的时候学过,就是不在书上学过光看电视剧就知道这是个皇室成员的封号。   那个少年贝勒走过来,蹲下身子,捡起从易恺身上掉下来的那一小包东西。原来掉出来时里面的东西散落了出来,都是金光闪闪的七龙珠金卡,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里面的人物也跟着角度的不同而变化着姿势。很显然,那个少年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他挥了挥手,道:“放开他们。”他那着龙珠卡走到易恺身边,问道:“这是你的?”   易恺一把抢过龙珠卡,道:“是啊,要你管!”   “大胆!敢这么跟贝勒爷说话!”一边的那个总管呼喝道。   易恺一昂头,对他的威胁好不理会。易恪走了过来,拉着易恺就要走。可是那个少年却拦住他们,“我很喜欢这些好看的图片,你能告诉我在哪里能买到吗?”那个少年客气的问道。   易恺刚才受了他们家的气,正没地方撒气呢,他对那个少年笑了笑,道:“呵呵,你有钱也买不到的!”   “那你能否割爱,把它们卖给我?”少年问道:“出多少钱都可以。”   边上的总管喝道:“贝勒爷喜欢还不奉上?小心拆了你的骨头!”   “这种东西我多的是,比这个好玩的还有呢,就是不给你!”易恺就是不买他的帐,凭你是什么少爷什么贝勒。   听到有比这些还要好玩的东西,那个少年眼睛一亮,高兴的说:“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吗?能给我见识见识吗?你说条件吧,要多少钱?”   “才不。。。。。。”不等易恺拒绝,易恪就捂住他的嘴,道:“我们不要钱,只要能让我们在你们家工作,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易恪知道有再多的钱也是坐吃山空,他们的东西又能变卖多少呢?如果真的回不去了,那他们兄弟二人就要面临着在这个世界的生存的问题,他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如果要生存只有先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慢慢学着适应才是长远之计。   “你们要在这里工作?”少年笑了笑,道:“那简单,福庆给安排个工作。”少年对着那个总管吩咐道。   那个叫福庆的总管为难的说:“回贝勒爷的话,这两个人来路不明,恐怕。。。。。。”   那少年有些不高兴了,脸一沉,道:“怎么?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福庆忙跪了下来,道:“奴才不敢。”虽然才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但他与生俱来的那种贵族的气势让人生畏。   “什么事啊?那么吵?”一个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易恪一看,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出现在面前。那些家丁们看到这个男子来了都跪了下来,“奴才给王爷请安。”   什么?是王爷?易恪心想:原来这里是王府,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呢。在王府里做事的人,那不是吃皇粮的差事吗?就等于是做大清王朝的公务员啊!如果能在这里找份差事那就太好了。看着眼前的这个不是很高的男子,体态偏胖,圆圆的脸上留着一搓山羊胡,眼睛可能由于胖的关系挤成了一条缝,显得和善但又不失威严。这个就是王爷吗?易恪心里嘀咕着。   只见那个少年向这个王爷请了个安,道:“孩儿给阿玛请安。”   王爷“恩”了一声,道:“我到你三姐那里去,路过这里听到吵吵嚷嚷的,什么事啊?”   福庆指着易恪兄弟两个,回道:“回王爷的话,这两个小子在这里捣乱。奴才这就把他们赶走。”   “不行!”少年喝道:“我要他们留下来!”少年不依不饶得拉着他父亲的衣袖撒娇式的求道。   “胤祈,你真的要他们留下吗?”王爷摸着儿子的头的问道。原来那个小贝勒的名字叫做胤祈。   “阿玛,您不是正要为我找个书童做伴读吗?”胤祈指着易恺道:“我就要他!”   王爷走过来,打量了一下易恪和易恺,道:“他长的倒还算干净,不是五大三粗的人,在府里也不会吓到女眷。”   易恪心想:不就是做个下人吗?用得着跟选美似的吗?   王爷打量完他们后就问:“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关系?”   易恪回答道:“我叫方易恪,他是我弟弟方易恺。”   “你们读过书没有啊?”王爷又问。   易恺脱口而出,道:“我哥哥是大学生呢!”   “大学生?”王爷有些听不明白,皱起了眉。   易恪忙上把易恺拉到身后,道:“小孩子乱说话,您别介意。我们都读过书的。”   王爷点点头,道:“既然贝勒这么喜欢你们,那你们就留下来吧。以后就是我们纯亲王府的包衣了。”   纯亲王府?怎么这么熟悉?好象在哪里听到过?易恪心里正嘀咕着。只听那福庆道:“王爷,这么做是否有些不妥呢?”   纯亲王笑道:“不要紧,只要我的胤祈喜欢就行!”   “谢阿玛!”胤祈拱手作揖道。   纯亲王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道“只要你喜欢,阿玛做什么都可以!”他转头吩咐福庆道:“你安排一下吧。”说完就走了。   福庆恭恭敬敬的目送纯亲王走远后,才回过头来,瞪了易恪一眼,吩咐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易恪刚要跟他走,但想起他们的东西都还在客栈,于是道:“我们还要回客栈取些东西。”   福庆不耐烦的说:“我们王府应有尽有,你们还要带什么东西?”   易恺“哼”了一声,道:“那我可就不管了,你们贝勒要的东西就都扔在客栈算了。”   胤祈一听是他要的东西,马上就吩咐福庆道:“让他们回去拿东西,听到没有!”   贝勒都吩咐了,福庆哪敢阻拦,“那限你们一个时辰之内回来,回来后到前门来找我。”   一个时辰?易恪依稀记得好象在哪里听过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不去管那么多了,反正早去早回便是了。他拉着易恺的手就往客栈跑。   到了客栈易恪匆匆收拾了一下,去结了帐后就和易恺来到了王府的大门口。刚才只是粗略一瞥就被人赶到后门去了,现在才看清楚了它的真面目。朱漆的大门又高又大,四根朱红色的柱子两个人合抱也抱不过来,门上金漆的匾额沙上赫然写着“和硕纯亲王府”,两旁分别垂下一个红色的大灯笼,上面也写着“纯亲王府”,门前两边分别站立着四名带刀侍卫,那气派好不威严。   易恪上前问道:“请问福庆总管在吗?”那个侍卫也上下打量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的道:“等着!”说完就推门进去了。   易恪心想:怎么这里的人都喜欢不说话先打量人的?我到这里第二天了,已经被这么打量过好几次了。   正想着,门开了,福庆走了出来,道:“你们跟我来!”   易恪拉着易恺的手跟着福庆进了王府。一进大门,一座庞大的建筑屹立在眼前,显然这是王府的正堂,是会客和举办一些活动时用的,左右都有回廊,连接着大堂后面的建筑群。参天的大树和各种花草各处可见,现在正值阳春三月,万物复苏,这些植物都显得生气盎然,处处鸟语花香。易恺看得都出了神,不禁叹道:“哇,好漂亮啊,生态环境真好。”   福庆听了,严声正色的教训道:“在府里不许大声喧哗!这是做下人的规矩!”   易恺趁他背过身去时,对着他做了鬼脸。   福庆领着他们从一边绕着走,一边走一边道:“大堂正院是主子们走的地方,我们做奴才的只能绕着走,知道吗?”   易恪一边跟着一边应道:“噢!知道了。”   跟着福庆一路走去,王府的富丽堂皇令易恪张目结舌,无论是正堂的威严肃穆、后院的素雅幽静、大花园的生机勃勃还是仅供王府家眷游玩的小花园的曲径通幽,都显示出了皇家的尊贵和主人的素养。可以看出,这个纯亲王是个喜好山水花草的有闲情逸致的人。   福庆带着他们到了西边的一个院子,这里是专供仆人们居住的院子,里面也分大院儿小院儿,大的给级别高的仆人住比如福庆,而小的就给级别低的仆人住。福庆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小院儿,指着东厢房道:“这里就是你们住的地方。”   比起主子们的深宅大院,这里就显得简陋了许多,易恪问道:“那我要干些什么事呢?”   “什么事?”福庆冷笑道:“什么事?所有的事你都要做,而且都要做好。王府的规矩很严,如果犯了什么事,那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易恪心里想:你本来就没对我留过什么情。“那工钱呢?”易恪问道。   福庆回答他:“王府管吃管住,每月再给五两银子的月银。”他又看了易恺,冷笑道:“你算幸运的,还带了个小的,便宜你了。”   易恪听了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好歹他也是少爷出身,从小都没受过这种委屈,但是寄人篱下,为了自己和弟弟以后的生活只好忍气吞声了。    正文 第9章 我来帮你   易恪早早的起床了,看见易恺还在熟睡不忍叫醒他。他穿上了王府下人统一的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刚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站在了他身后。   “你就是新来的吧?”那个年轻人问道。   易恪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是个壮实的年轻人,一身短打,粗粗的手臂看的出他是和有力气的人。易恪对他笑着打了和招呼,道:“是啊,我叫方易恪。”   “我叫鸣泰,是这里的包衣奴才,以后你和我一班。”小伙子很和气的说道。   易恪笑着点点头,道:“那以后请多关照了。”   鸣泰带易恪来到井边,道:“每天早上我们都要先挑满四缸水,因为各房的主子们起来后都要洗漱。厨房也要新鲜的水来做早膳。”   易恪点点头,示意明白他的意思。鸣泰道:“挑完水后我们就可以去吃早饭了,吃完饭去打扫各处的庭院,还哟啊去厨房帮忙干些粗活。”   易恪点头道:“恩,还有呢?”   鸣泰继续说道:“上午的差事就算完了,下午就是些散活,有时候上头会吩咐我们做什么的。很轻松的。”   易恪笑着点了点头,道:“恩,那我们开始吧。”   鸣泰拿来扁担,道:“我们各自打两缸水。”   易恪打了两桶水上来,挂在扁担的两头,可是扁担刚一上肩就马上放了下来,肩头被压的生疼。   “看样子你不太会挑水吧?”一旁箭步如飞的鸣泰问道。他停下脚步,走过来道:“来,我来教你。”说着他示范了一下怎么挑扁担,“要这么挑肩膀才不容易受伤。”鸣泰很快就把两缸水挑的满满的,而易恪刚挑满了半缸,而且已经觉得他的肩膀承受不了了。   鸣泰走过来,道:“我来帮你吧。”   易恪像看到救星一样,连连道谢。鸣泰帮着易恪挑满了两缸水,易恪拉开衣服,肩头已经红红的了,鸣泰见了,忙说:“哟,都起水疱了。不要紧,一会儿我那药给你敷一下就没事了。”鸣泰放好了水桶,道:“看来你还真是细皮嫩肉的,你一定没干过什么粗重的活儿吧?”   一刻拉上衣服,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可不能说他用的都是自来水。而且即使说了想必鸣泰也不会相信的。   “我们去吃早饭吧。”鸣泰说。易恪也感觉到了肚子饿,鸣泰领着易恪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他们来到厨房边上一间小屋里,这里是专门供下人吃饭的地方,里面有几张大桌子和一些长凳。这个时候桌上已经堆满了馒头,还放了一大锅的稀粥。易恪已经饿坏了,盛了碗粥后拿起两个馒头就啃了起来。鸣泰见他这样,笑着说:“别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们纯亲王府就是这点好,从不亏待下人。”易恪吃了三个馒头一碗粥后肚子已经渐凸了,他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看了看鸣泰,只见他已经吃了六个馒头了,易恪不由的叹道:“原来你长的那么结实是有原因的啊!”鸣泰笑了笑,道:“这样才有力气呀。”易恪拿了两个馒头,准备带给易恺吃。   吃过早饭后,鸣泰和易恪拿着笤帚去各处打扫,易恪特意回去了一次,匆匆的把两个馒头塞给刚起床的易恺。   鸣泰和易恪在各处打扫,但主子的园子却都不曾进去。鸣泰告诉易恪主子们的屋子都是由丫鬟负责打扫的,他们这些男仆没有主子的召唤是不能随便进主子们的园子的。   易恪指着几个身着蓝色短褂的男仆,问道:“那他们怎么能随便进出呢?”   鸣泰笑了笑,轻声道:“他们都不是男人,是太监。”他指着他们说:“你看,他们的衣服都是蓝色的,而我们的是灰色的。”   “啊?”易恪看着那些太监,心想:我竟然看到真正的太监了,要知道在我的那个时代太监已经是历史了,而我竟然能看到,告诉谁都不会相信的。   “易恪,你几岁了?为什么来这儿?”   鸣泰的话把易恪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二十四了。”易恪回答道:“为什么来这里,我也说不清,反正有很多的原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易恪不想讨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话题,于是说:“不要说我了,说说你吧。我老听人说什么包衣,包衣是什么啊?”   鸣泰一边扫地一边回答道:“包衣就是世世代代都是王府的奴才,我的爷爷奶奶是,我的父母也是,我也是,将来我的子孙也是。”   易恪瞪大眼睛道:“哇!那不是买了你的全家?”   鸣泰笑呵呵的说:“是啊,其实在王府做包衣的外放出去做官的也不少,我们纯王府出去的包衣就有七八个呢。我不愿意,也没那本事,只能做做这种粗重的活啦。”鸣泰好像记起了什么,道:“你和你弟弟也是啊!以后也是我们王府的包衣奴才了。”   “什么?我和我弟弟?”易恪有些吃惊,心想:我竟然把自己和弟弟卖了,还卖得那么便宜,如果老爸老妈知道他把自己和弟弟卖给了王府做奴才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鸣泰道:“纯王府对下人挺好的,现在我和我的老婆还有孩子过的也挺好,不愁温饱。”   “老婆?孩子?”易恪问道:“你已经结婚啦?”   鸣泰对于易恪表现出来的惊讶表示出了疑惑:“怎么?难道你没有吗?”   易恪摇摇头,道:“没有,我还年轻呢。”   鸣泰听了反倒吃惊起来,道:“你都二十四了还没成亲吗?我十九岁成的亲,已经算晚的了。去年抱了个儿子。”说到这里,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鸣泰笑嘻嘻的问:“你看看哪个看得上眼的,哥哥我给你做媒人?”   “不!不!不!”易恪忙摇手道:“谢谢了,我们家乡盛行晚婚。”他心想,如果被如梦听到这句话非得和他闹上三四天呢。   王府大的很,就算不用打扫主子的房子也够累人的了,光一个花园就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打扫完了,鸣泰看了看天色,道:“已经午时了,我们去叫你弟弟一起去吃饭吧。”易恪回去叫了易恺去吃饭,吃过后鸣泰说他们可以休息一个时辰。   易恪回到屋里,累得往床上一倒,道:“累死我了,比跑一千五百米还累!”   一开看见哥哥那么累,就爬上床为哥哥捶背,小拳头不轻不重的敲打在背上倒很松弛很舒服。易恪欣慰的说道:“小恺,真乖啊!”   易恺道:“哥哥,我再给你捏捏肩膀吧。”   “好啊!”易恪坐了起来,可是当易恺的手刚在他的肩头使劲时,他几疼的跳了起来。这一跳倒把易恺吓了一跳。   “哥,你怎么了?”他关切的问。   易恪脱去上衣,只见肩膀红红的,还有几个水疱。易恺见了也心疼哥哥,知道这伤是碰不得的,于是他轻轻的在哥哥的伤口上吹气,凉凉的缓缓的气流吹过伤口倒能缓解些疼痛。易恪看着易恺专著的神情,心里真的很感动,他感觉到他的眼眶有点湿润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易恪,我是鸣泰。”   易恺去开了门,鸣泰进得屋来,晃着手里的一个瓶子道:“看,我的宝贝药酒,疗伤圣药啊!”   易恪笑道:“谢谢你,还记得我的伤。”   鸣泰一边把药酒倒在手心里,一边说:“我小时候第一次挑水时,也是这样的。我爹就用这药酒给我擦,很快就好了。”他轻轻的把双手放在易恪的肩上,轻轻的揉着。   虽然有些疼,但可能药酒里有薄荷叶的缘故,易恪觉得凉凉的,疼痛倒能缓解些。鸣泰道:“干习惯了就好了,等老茧生了出来就不疼了。”   只听到“呜呜”的哭泣声,原来易恺一听要哥哥的肩膀长出老茧来才能不在疼痛时,心疼哥哥的他竟然哭了。   易恪见了忙问:“易恺,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易恺走过来,趴在哥哥的腿边,道:“哥,你好辛苦啊!我们不在这里呆了,我们回家吧。我想爸爸和妈妈了,还有我的电脑。”   易恪听了他那最后一句话,“噗嗤”一声笑了。他捧着易恺胖嘟嘟的小脸,问道:“想老爸老妈多呢,还是想你的电脑多呢?”   “电脑。”易恺毫不犹豫的说。   “你倒还真老实啊!”易恪微微笑了笑。之后又叹了口气,握着弟弟的手,道:“但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啊。”   易恺哽咽道:“可是你在这里好辛苦,在家里都是被人伺候我们的。”   “小傻瓜,哥哥不累,就当是锻炼喽。”易恪为了让弟弟高兴起来,说道:“以后哥哥就会长出结实的肌肉来了,阿诺施瓦辛格也要靠边站。”说着就比画着他手臂上的肌肉。   鸣泰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你们哥两说话还真怪啊!”   易恪笑了笑,道:“这是我们哥两的秘密啊!”   鸣泰替易恪擦完了药酒后,对易恺说:“小弟弟,你心疼你哥哥啊?”   易恺点点头。   “那我把药酒留下来,晚上你照着我的样子给你哥哥上药,你哥哥很快就好的。”鸣泰把药酒递给易恺。道:“知道怎么上药吗?”   “知道!”易恺满怀信心的说道。   鸣泰笑着摸着他的头,道:“你可真疼你哥哥啊!”鸣泰看见易恺帽子下露出的鬓角,伸手把他的帽子摘了下来,吃惊的道:“怎么?你没剃头吗?”   易恪也脱了帽子,道:“我也没剃啊!怎么了?不是只要留辫子就可以了吗?”   鸣泰道:“当然不是,还要剃发呢,你们兄弟两有多少日子没剃头啦?我去拿剃刀来,你们等着。”说着就出去了。   “我不要当小光头!”易恺抱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易恪叹了口气,想:如果要在这里生存就面临着头发的问题,而且他们是在王府,正好撞在枪口上。看来他和弟弟的这个大光头和小光头是当定了的。   鸣泰回来了,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剃刀,把哥两吓得打了冷颤。“来吧,谁先来?”   易恺还是抱着他的脑袋,看着哥哥摇了摇头。   易恪硬着头皮,摘了假辫子,道:“来吧。”   “怎么你的辫子是假的?”鸣泰吃惊的问道。   “这个。。。。。。”易恪心里盘算着怎么来回答,“我和弟弟从小就是濑痢头,所以一向是剃光头的,后来来了京城因为没钱就没有再剃头了,所以才长那么长。”   鸣泰“喔”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啊!”   易恪见他相信了,长长的舒了口气。他让鸣泰把他前半边的头发剃了,后半边的头发仍留着,以便日后头发能接着长出来。虽然易恺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剃头,而且还剃那么难看的头。但看到哥哥把头发剃了,就知道他是逃不掉的,其实他很清楚如果不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于是再不愿意的他还是放下了手,露出脑袋任由鸣泰摆布。   等鸣泰为他们剃完了头后,易恺就迫不及待的跑到镜子前照,一看自己的样子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易恪见他反应这么大,背过身去偷偷笑了起来。   鸣泰安慰道:“别哭,等小辫儿长出来了就好看啦!”   易恪认真的对鸣泰说:“鸣泰哥,我们兄弟戴假辫子的事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鸣泰笑着说:“放心,我不会说的。况且你们也有你们的原因呀。不要紧的,等辫子长出来后就好了。”   一整天易恺都在为头发的事伤心。一连郁闷了好几天,都不敢照镜子。易恪好气又好笑,只好慢慢的安抚他。    正文 第10章 喝酒去   易恪在纯王府干了半个月,工作虽然辛苦,但也算有个栖身之所,而且王府的伙食也挺好,兄弟两个总算有了个比较安定的生活环境。   傍晚,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易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了,点上油灯后累得都不想说话的他一头栽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发呆。易恺放下手中的GameBoy走过来坐在哥哥的身边,问道:“哥,你在想什么呢?在想如梦姐姐吗?”   “她?”易恪勉强的笑了笑,叹了口气,道:“恐怕她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呢。看来也没有机会再向她解释什么了。”说着从皮夹里拿出一张他和如梦的合影,看着照片上笑的灿烂的两人,易恪有些难过,“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呢?”   易恺一副认真的样子,道:“哥,其实你并不喜欢她,对不对?”   正如易恺所说的那样,易恪对如梦的确谈不上什么爱情。易恪望着天空中渐渐清晰的星星,道“可是和她在一起久了,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啊!”易恪回忆着和如梦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他们之间虽然争吵时常有但也曾拥有过快乐开心的时光,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怀念的。   易恪转过头,看见易恺那稚嫩的胖嘟嘟的脸庞,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改变。易恺从就小顽皮,家里的玩具模型都要用箱子装,现在什么都没了,而且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嘱咐他没事不要随便出去,他一定每天都很无聊,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无疑是一种痛苦的折磨。易恪后悔当时没狠下心把他留在家里,所以他有些抱歉的说道:“易恺,你还那么小,到了这里没有电脑没有玩具,什么都没有真是苦了你了。”   易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而且看上去还挺高兴,道:“没有啊!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不用每天对着我们那个四眼田鸡老师,好开心啊!”   易恪抚摸着他的头,他很明白其实易恺是很想家的,他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他为他担心。易恺有时会有种出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正因为这样,他就越觉得要好好照顾他。   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易恪,是我鸣泰啊!”易恪开了门。“走,跟我喝酒去。介绍几个兄弟给你认识。”说着拉着他就要走。   易恪指着弟弟,为难的说:“可是把易恺一个人留着我不放心。”   鸣泰一把抱起易恺,道:“一起去!走吧!”   走进离厨房不远的一间小屋,里面酒气熏天,坐满了人。鸣泰到了这里就显示出了莫明的兴奋,他高兴的说:“每天晚上王府里的包衣和太监们都会到这里来赌钱喝酒。”他指着墙角的一张围满人的桌子道:“那里就是赌钱的。”他又指着另一边角落里的几张坐满人的桌子道:“这里是喝酒聊天的。”   易恪微微笑了笑,道:“这里挺像兰桂坊的酒吧的。”   由于吵闹,鸣泰没有听到易恪的话,他带着易恪和易恺来到喝酒聊天的那一边的一张桌子前坐下。那里已经有三个年轻人坐着。鸣泰和易恪坐下后,其中一个就埋怨道:“鸣泰,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鸣泰笑了笑,道:“兄弟们,给你们介绍一个新朋友。”他拉着易恪道:“这是新来的,叫方易恪,现在和我一班上做事。”他又抱起易恺道:“这是他的弟弟,易恺。”介绍完方家的两个兄弟后,他又给易恪介绍起其他人:“这是帐房的大宝,比我们大,都二十六了。”他指着刚才说话的一个人道,接着他有指着另两个比较瘦小的年轻人道:“这是王府药房的四喜。那个是膳房的小豹子。”   易恪对这些新的朋友笑容满面的说:“各位以后请多多关照。”他作为商人的儿子自然知道“出外靠朋友”着句老话,他的父亲能在商场上创出一片天地也是靠了不少好朋友。现在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又是在王府这个人际复杂的环境中,只有多交些朋友才能继续在这里安稳的生活下去,现在靠着鸣泰的关系能认识到这么多朋友不是件坏事。   大家似乎对他的到来很欢迎,小豹子豪爽的说道:“我没什么用处,但如果你们哥两饿了或是嘴谗的话就尽管来找我,我保证王爷吃什么你们也能吃到什么。”   鸣泰乐呵呵的说道:“他爹是膳房的总管,王爷很喜欢他爹烧的菜。”   “哎哟,好辣啊!”只听易恺一边张着嘴一边说道,原来他偷偷喝了碗里的酒,那酒可是陈年的老白干。   大家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易恪马上给易恺喝了点水,笑道:“谁让你淘气,乱喝东西。”   易恺想争辩,但老白干辣得他嗓子疼,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的重复:“好辣,好辣。”   易恪用手指蘸了点酒放在舌尖上尝了尝,果然很辣。这时大宝拿起碗来,说道:“来,咱们叫个朋友,大家干了。”   易恪忙道:“不不!我不喝这种酒的。”他转头问鸣泰道:“有水吗?我喝水就可以了。”   四喜笑道:“老白干可是好东西啊,舒筋活血,特别是冬天,喝一碗能守一夜呢。”   大宝也道:“是朋友的干了它,男人哪能不会喝酒呢!”   易恪心想:我不是不会喝酒,但只喝啤酒,从来没喝过这么烈的酒,少说这酒也有五、六十度啊。可是大家都那么热情,他又希望能赶快融入到他们中去,于是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端起碗来,易恺见了,拉了拉他的衣服,道:“哥,你确定要喝吗?”   易恪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他端着碗道:“各位兄弟,易恪在这里敬大家一碗。”说完“咕咚,咕咚”的把一碗老白干喝了下去。   “好!”大伙儿拍手道:“好样儿的!”   易恪放下碗,只觉得嗓子发麻,胸口发烫,胃里面像在火烧一样,顿时脸上泛红。大宝一把拉过易恺,把他抱在腿上,抓了把豆子给易恺,道:“好可爱的小子啊!来,吃豆子。”四喜笑呵呵的说:“大宝哥,这可是人家的儿子。你要是喜欢也叫嫂子生一个啊!”大伙都笑了起来。大宝显出很无奈的样子,道:“她那不争气的肚子,一连生了两个丫头骗子,不提了!喝酒。”说着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碗,一饮而尽。   这时易恪才刚从那碗酒的作用下缓过劲来。他只觉得有点头晕,神志已经优点糊涂了。他带着几分醉意,说道:“大宝哥,按照科学的生物理论和人体的生理研究,这主要是X、Y两种染色体的区别。”   大宝听了觉得莫名其妙,说道:“你在胡说些啥呀!才一碗就喝醉啦?”   易恪满脸通红,摇着手道:“谁,谁说的?我,我清醒得很呢!”说着就要站起来,只觉得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鸣泰见他已经醉了,马上扶起他,道:“看来他真的不胜酒力啊,我先送他回去吧。”   第二天,易恪一阵头痛终于清醒过来了。他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易恺见哥哥醒了,说道:“哥,早上鸣泰哥哥来过,他说你醉得不轻,今天就不用去干活了,休息一上午,他会把活儿干完的。”   易恪听了,往床上一栽,道:“那就好了,我现在连下床都脚软。他还真讲义气啊。这种人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已经绝种了。”   易恪又躺了一会儿,才觉好些了。于是下床洗漱。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他回头一看,是福庆和两个小太监。福庆斜眼看了看他,阴阳怪气的说道:“方易恺!贝勒爷召唤,快换了衣服跟我走。”说着一个小太监把手中捧着的一套衣服递到易恺眼前。   易恪担心弟弟,于是问道:“福总管,请问要把我弟弟带到哪里去啊?”   福庆不正眼瞧他,拨弄着手上的戒指,道:“你弟弟好命啊,贝勒爷看中他让他做伴读,那可是求不来的福分啊。”   “伴读?”易恺问道:“什么伴读?干什么的?”   福庆看他还不换衣服,有些急了,道:“怎么还愣着啊?快点,难道还要让贝勒爷等你吗?”说着一挥手,示意两个小太监替易恺换衣服。两人上来不由分说的就把易恺的衣服扒了下来,把新衣服套了上去。然后拉着就走。   易恪追出来,拉着福庆,道:“你们带他到哪里去?”   福庆用力甩开他的手,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他?是带他享福去,贝勒爷放了课,他自然会回来。”说完就走了。   福庆刚走,鸣泰由于放心不下易恪,过来看他。易恪说起早上易恺被福庆带走的事,表示出了担忧。鸣泰听后,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易恺只是被选中去陪贝勒爷读书去了,这是好事啊!我们包衣奴才的孩子们想去还去不了呢。”   易恪问道:“陪贝勒读书?”   鸣泰点点头,道:“教贝勒爷的可都是翰林院的先生啊,易恺不用花钱就能得到他们的教育可真是福气啊。”   “是吗?”易恪将信将疑的说:“真有那么好的事?”   鸣泰说道:“当然他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什么?”易恪担忧的问道,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顿时紧张起来:“不会让易恺做太监吧?”   鸣泰听了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易恪的肩,道:“你别紧张,不会的。我说的代价是说,贝勒究竟是贝勒,如果犯错做先生的是打不得骂不得,这时就要让易恺代替贝勒让先生打,这就是伴读。”   “替人挨打?”虽然不会象易恪想的那么糟糕,但要让弟弟替人挨打他也心疼的很。   鸣泰说道:“没事的,就打几下戒尺而已。再说也不是天天要挨打的呀。总之有书读就算挨几下打也值得啦。”   易恪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鸣泰说的对,再说就算他不愿意让弟弟去当伴读,也没办法,这里是王府,他根本做不了主。他再一想,当初那个贝勒见到易恺时态度挺好,想必他应该不会为难易恺的。想到这里,他稍微有点放心了,但还是担心易恺,毕竟从二十一世纪到了这里,易恺从未离开他一步。   易恺被福庆带到一间很大的院落中,院子的正堂上挂着一块匾额,上写“弘文馆”。只见正堂的正座上摆着条案,条案后面坐着一个男孩,那就是那天遇到的那个名叫胤祈的贝勒。福庆进去回过话后就把易恺带了进去,然后就退了出来。只留下贝勒和易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