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突遇变故 那年，张成梁五岁，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父亲是个文化人，把他送到了离家不远的朋友家里的私塾去读书。张成梁乖巧懂事，识字识的多，先生很是喜欢。 从张成梁懂事起，父亲就一直教他识文断字，所以一进学堂就显得尤为突出。经常被教书先生夸奖，父亲也觉得张成梁一定能成为有前途的文人。在这样的乱世，自己的一生已经这样了，父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张成梁身上。 民国初期，一切还算稳定，能像张家这样的人家已经不多了，连年的军阀割剧，难民到处都是，有个相对稳定的生活，实属不易。另外一点，张家所在的村镇比较偏僻，战争所带来的影响相对较小。 “爹，娘肚子里的宝宝什么时候出来呀，是弟弟还是妹妹？”张成梁刚从私塾回来，看见父亲母亲坐在堂前，便扒在母亲腿上，转头看着旁边的父亲，用稚嫩的语气问道。 “成梁呀，你希望有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呢？”张父俯下身子，用手摸着张成梁的头问道。 张成梁想了想，站直了身子，面朝父亲道:“嗯~~~，都好，如果是弟弟，那就可以跟我一起玩耍了！” “这么说，你想有个弟弟喽！”父亲笑着说道。 张成梁赶紧否定道：“不是的，妹妹也好啊！我是男子汉，可以保护妹妹的！谁敢欺负她，我就是揍谁，哼！”张成梁表现出不服舒的架势回答道。 母亲被张成梁的举动逗得合不拢嘴，看向张父说道：“他爹，你看看，我们的小成梁长成大男子汉了，都要保护妹妹了，哈哈哈！！！” 张成梁被母亲一夸，还越来劲，道：“人家本就是男子汉，爹，娘，你们小看人，不跟你们说了，我出去找小伙伴玩了。”说着转身就往外跑。 张成梁父亲接着刚才的话，给孩子取起名字了。 “他娘，你说如果生个小子，咱给他取啥名，闺女又叫个啥？”，张父收起脸上的笑容，喝了口茶，煞有其事地问张母。 “你是个文化人，取名字的事还问我，我又不识几个字儿！”张母回呛道，转头一想，“不对呀，你是故意的吧，是想在我跟前显摆你是个文化人吧？”，张母故作生气状。 “没有的事儿，我这是尊重你，想看看你有啥建议嘛，你看看，又想多了不是？”张父急忙解释着，生怕张母生气，伤了身子。 “你看这样行不，到成梁这辈是‘成’字辈儿，老大叫成梁，老二叫成栋，栋梁之才的意思，咋样儿？”张父暗自窃喜，“这绝对是个好名字”。 “他爹，名字是不错，但是你好像弄反了吧，按你的意思，老大才应该叫‘成栋’，老二叫‘成梁’吧，你这不是把顺序给弄反了？”张母嘲笑着，乐得都发出声了。 张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那我还是希望后面这个，是个闺女，这样没话说了吧！”张父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 “闺女？如果是闺女，你准备给她取啥名儿？我听听。”张母继续挑衅。 “这可难不倒我。”张父信誓旦旦地说道。 “叫~~~~，嗯，如霞，你的名字里面有个‘霞’字，意寓跟你一样漂亮、贤惠。怎么样，这个名字好吧？”，张父像是打败了敌人一样高兴，得意地笑着。 张母一副懒得理你的意思，准备起身到院子里走走，张父见状赶紧起身，跟在自己媳妇身后，生怕有个闪失。毕竟再有不到一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眼看张成梁的小弟弟或妹妹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谁知竟会有这么大的变故。 “成子，快关门，土匪来了！”张父急匆匆跑进门。 成子从小在张家长大，是个孤儿，对张家忠心耿耿。一听张老爷这样说，急忙喊来下人，用木杠把大门顶得死死的。之后，去找张父，看还有什么能做的。 张父跑进内室，见张母还躺在床上，没被自己的喊叫声惊醒，还有点儿想笑，但顺间回过神来，叫道：“夫人，赶紧把家里的值钱东西收拾下，藏起来，土匪来啦！你真行，我这么大声都没吵醒你，心真大！” 张母还有点迷糊，听到“土匪”两个字，瞬间清醒了，“什么？土匪！小翠！小翠！快点儿，把那个小箱子拿下来，在那边的衣柜上面，快！”张母急忙喊自己丫鬟，一边用手指着衣柜上面的小箱子吩咐道。 小翠急忙拿了个凳子，站上去，由于凳子不够高，小翠即没看见，也没摸着夫人所说的小箱子。便问道：“夫人，没有呀！是这上面吗？”小翠问道。 “行了，你够不着，算了，下来吧！让老爷去拿！”张母急得恨不得自己下床去拿。 站在床前的张父见自己夫人这么说，立马站上去一看，才发现，箱子放在墙根儿那儿，难怪小翠找不着呢，心想：“还是我家媳妇儿心眼多”。 取下衣柜上面的小箱子，张父看了看，箱子上面还加了把锁，便问道；“夫人，是这个红色的加了锁的小箱子吧，这里头是我们全部家当？”。 下人们也都很机灵，见找着箱子了，就都退到门外候着。 张母见张父还在那儿发呆，叫道：“赶紧拿过来，愣着干嘛”。 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箱子。张母知道土匪要来，这些东西肯定不能带在身上，俩人便商量着。看能不能找个地方把东西藏起来。 这时张父提醒张母道：“夫人，咱们得留点儿在身上，保命！你想想，万一土匪闯进来，见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一定不甘心，这么大个宅子，没点儿值钱的东西，怎么可能？” “咱们拿钱消灾，你说呢？”张父继续说道。 “那咱就留点儿，保命要紧！”张母也觉得自己丈夫说的在理。 因为是书香门第，所以家里还有些值钱的东西，字画、古董这些。如果土匪识货的话，拿这些也是很值钱的。但是张家夫妇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拿了箱子里的东西藏了起来。 处理完家里的事儿，张父张母这才想起自己儿子来，“呀，成梁还是学堂呢，不知道咋样了？有没有躲起来？”张母顿时愁容满面。 正文 第2章 母亲难产 张父见自己夫人如此着急，肚子里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生怕在这个节骨眼儿出个什么事儿。急忙安慰着，“夫人，别着急，我这就叫成子过去看看，那小子聪明着呢，放心，啊！”。 成子和一干下人一直站在门外等候差遣，听老爷这么一说，一溜烟似的不见了踪影，找张成梁去了。 前门已经被封死了，成子从窄小的后门溜出去，直奔学堂。 一路上，成子觉得安静的可怕，街上没一个人，大家都紧闭家门。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安静，成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成子来到学堂门口，发现大门紧闭，他也不敢大声喊叫，只能焦急地在围墙四周转悠，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进去。 这时，成子发现围墙东边有棵柳树，种了有些年头了，有一抱粗。柳树离墙根也就一米的距离，要从这儿翻墙进去，对身手矫健的成子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进去后，成子小心地观察着院子里面的动静，确定没人后，轻手轻脚地走向张成梁学习的学堂，结果学堂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成子有点儿想不通：“十几个小孩子儿呢，一下子没了踪影，不应该呀。”，“再说这里的先生去哪里了？”。 成子又向后院走去，边走边找，成子想“不是吧，一个人都没有？这大门也是从里面栓死的，人肯定在院子里，哎，这里是不是有暗格或者地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成子知道，土匪来了，来不及多想，成子下意识往草丛中退去，那里刚好有几株花草，刚好可以藏下一个人。突然，成子觉得脚下踩空了，整个人都掉进去了。 地窖里的人被吓得缩成一团，过了会儿见又没动静了，便都跑过去围观。“咦，这不是张兄家的小成子吗？”，“成梁，过来看看，是不是你家的成子？”先生走近一看。 果然，张成梁一眼便认出了成子。 “成子哥，成子哥，醒醒啊！”张成梁摇着成子肩膀小声喊着。 先生见地窖口被成子弄开了，便第一时间爬上梯子，把地窖口给封上了。 成子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他，便用力睁开眼睛，看到张成梁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这才松了口气，问道：“小少爷，我是怎么了？感觉头好晕啊。”，成子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 “成子哥，这是地窖，听说土匪来了，先生就让我们躲在这里，你怎么掉下来了呢？”张成梁用稚嫩地语气说道。 “听说土匪来了，老爷担心你，就让我过来找你。一进门，没看见一个人，我就四处寻找，就在这时，我听见门外有土匪，一着急往草丛里跑，这不，就掉下来了。”成子看向地窖口，一阵后怕，“原来地窖这么深，要是头先着地，那肯定没命了。” “成子哥，你感觉怎么样？哪里疼，能站起来吗？要不你动动，试试？”张成梁关切地询问成子的伤情。 张成梁见成子能起身，心里踏实多了，“成子哥，还是你厉害，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没事，太棒了！”，张成梁打心里佩服成子。 “小少爷，幸亏我会两下子，要不···，这回至少摔个残疾。”成子摸摸腿再摸摸胳膊，完好无损，只觉得屁股有点儿疼。 “成子哥，我娘他们都好吗？”，张成梁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家里都安排好了，老爷才让我过来的，放心！”成子还在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嘘~~~~，大家安静，上面好像有声音。”张成梁转过身子，看着大家，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成子被自家小少爷的这个举动逗笑了，但他不敢笑出声来，敢紧用手捂嘴巴，“整个一个小大人模样，哪里是个五六岁孩子说出的话呀！”成子心里想。 过了会儿，外面的声音消失了，先生还有心思跟大家开玩笑，说道：“看来土匪也觉得学堂没什么可抢的，要书本有什么用，又不值钱吧。”，先生边说边走向窖口，把放在旁边的梯子搬去搭在窖口，准备上去观察外面的情况。 “咚咚!咚！”没几下，张家的大门就被打开了，一伙人涌了下进来。个个凶神恶煞，到处乱翻。 张父清楚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赶紧从里屋出来，“别砸了，别砸了，各位大爷想要什么，就都拿走吧，家里就这么点儿地方，能藏住什么东西啊！值钱的都在这儿了（张父指着里屋），求求你们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夫人还生着病躺在床上呢，放过我吧！”张父乞求着。 张母见土匪进了内屋，要抢自己准备好的账物，她也没怎么反抗，只是做戏似的哭了会儿。 土匪见张父还是明事理的，就只拿了财物，一伙人又跑到后院，把家里的粮食搜刮一空，便转身离开了。 “土匪就是土匪，不识货，真正值钱的都没拿走，字画、古董一件没拿。”张父在一边看着，“一个个莽夫，大字不识，家里虽说损失些财物，但也不打紧，家底儿还在，人没事儿最重要。”想着想着便走进去里屋去看夫人了。 “夫人，你没事儿吧，没吓着吧？”张父关切地问躺在床上的张母。 “没事儿，还好，就是损失了些钱财。大家都没受伤吧？”张母关心起下人来。 “夫人，都没事儿，还是老爷想得周到。”众人奉承着。 “啊~~~~，肚子好疼”张母突然痛苦的捂着肚子。 一家人顿时乱作一团，“这可怎么办呀，夫人怕是要生了？现在到哪里找产婆呀，土匪还在街上呢”众下人担忧地议论着。 精明的张父这时也没了主意，急的不知是该安慰夫人还是应该出门去找产婆。张父正在犹豫着，一抬头眼见自己夫人如此痛苦，便顾不得自己生死，直接冲出门去找产婆了。 才走出门，就看见土匪就在前面不远处。张父不敢声张，只能左躲右闪的跑向不远处的产婆家。 张父来到镇上最有经验的张产婆家门口，见大门紧闭，自己又不敢声张，只能小心的拍打着大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动静，张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张妈，张妈，求求你开开门吧，我家媳妇肚子疼得厉害，怕是要生了，求求你，跑一趟吧！”张父扒在门上哭着乞求道，“张妈，人命关天，您就行行好，救救我媳妇吧！”。 正文 第3章 离家出走 张父满怀期待地等着里面音讯，但是始终不见人回应。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瘫软在地，无力的哀求着。 突然，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妇人，五十岁来岁，身材臃肿，“张家老爷，土匪都走了吧，我也是没办法，就这么点儿家当，门一开，被土匪抢了去，这以后的日子就没办法过了，你也体谅一下。”，妇人不好意思地说。 “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吧？”妇人带着家当，说着就往张家方向走去。 张父虽然绝望，但还是一下劲儿跟自己说“媳妇，坚持住，坚持住，你身子骨一向硬朗，应该能挺住。”。 张父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袖头往鼻子抹去，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紧接着一个箭步来到妇人身边。张父边走边向上天祈祷“上天保佑，我媳妇，一定没事儿”。大街上一片狼藉，但在张成梁父亲眼里，只有家里待产的媳妇儿。 这时成子已经将张成梁带回了张家，土匪已经不知了去向。 张成梁见父亲回来了，马上扑了上去，哭着说道：“爹，你怎么才回来呀，母亲一直在等你呢······”。 张父来不及等张成梁把话说完，便冲进里屋。“夫人，你怎么样了，我回来了。”，张父边走边大叫着。 张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怎么会这样，你醒醒啊，夫人，我回来了，你看看我呀！”，张父在床前无力的乞求着。 只见张母已经不醒人世，脸色煞白，床边一大滩血，被子都被染红了，小翠和几个丫鬟站在床边哭的很伤心，“老爷，您快看看，夫人她快不行了。” 张父见自己媳妇几乎没了意识，便一把拉过产婆，“张妈，你看看她，快过来看看她！”，张父央求着。 张父赶紧把产婆叫到跟前，自己也上前跪在地上，拉着张成梁母亲的手，“张妈，你快看看我媳妇儿，她没事儿吧？”，张父当然希望没事儿，他很想从张妈嘴里听到“你媳妇没事儿了，只是晕过去了”这样的话，但是毕竟时间过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媳妇已经不行了，张成梁母亲的手已经冰凉，说这话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张老爷，我们来晚了，人已经不行了。你看，流了这么多血，大人和孩子都没了呀！”产婆也觉得很可惜，同时也有些自责。但是当下，她自知自己应该尽快离开，否则张家人会把他给吃了的。 张成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他没了母亲，这怎么可能，他怨他的父亲，跑到跪在床边的父亲身边，“都是你，你害死了母亲，我恨你！”说着便头也不没回地跑了出去。 “小少爷，你要去哪里呀？”成子说着也跟了出去。 张成梁边跑边哭，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跑着，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去想受尽折磨而刚刚去世的母亲。 成子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见前面的张成梁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又紧追了几步跟了上去。“夫人刚刚不在了，小少爷要再出点儿什么事儿，这个家就算是散了。”成子这样想着。 成子比张成梁大不了几岁，所以事事都想着这个弟弟。张家也是自己的恩人，从小把自己养大，把自己当亲生的对待，成子很是感激。在这个节骨眼儿，他决定，无论怎么样，他都要保住张家这根独苗，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张成梁跑出村子已经很远了，最后来到悬崖边，停了下来。成子马上也跟着来到悬崖边儿。成子以为张成梁要做傻事儿，马上劝说道：“小少爷，你可别乱来，家里刚出了事，夫人不在了，你再这样，老爷可怎么办呀？”。 聪明的张成梁明白他成子哥的意思，于是抹了抹眼泪，“成子哥，我还不想死呢，我就是想离开那个家，离开那个害死我母亲的人。但是，成子哥，我害怕，一个人我害怕。”张成梁说着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张成梁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悬崖边坐了下来，抬起头看向远方。 成子见成梁没有轻生的意思，而且好像也平静下来了，便默默走到成梁身边坐下，“成梁，有哥呢，不怕！”成子拍了拍张成梁的肩膀，“成梁，这事不能愿你爹，他也不想这样。你想想，他给孩子把名字都取好了，这事怎么能怪他呢，难道他想杀死自己的媳妇跟孩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明事理。” 张成梁毕竟才不到六岁，这种事儿，他一时还是转不过弯儿。 成子见张成梁不出声，继续开解：“成梁，不管你怎么做，成子哥都会帮你的。” “成子哥，我们在这儿建个小房子吧，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家里”，张成梁乞求着他的成子哥，“你愿意跟我住在这儿吗？” “好，都听你的。这样，你跟我到村口，咱不回去，我只是回去拿些东西，马上就回来。”成子怕张成梁又情绪不稳，忙解释着。成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张成梁也跟着站了起来。 “好，你可不能骗我哦，你是大人，大人不能说谎的。”张成梁生怕成子离他而去，于是他拉住成子的衣角。 俩人走到村口，张成梁抬头看着成子，“成子哥，我在这儿等你，你可一定回来。” “好，你乖乖在这儿等着，别乱跑，成子哥跑的可快了，你数到一百，成子哥就会站在你面前了。”，看着张成梁这可怜劲儿，成子都想哭了。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让小成梁看到自己流眼泪，现在他是成梁唯一的依靠。 成子赶快转过身，他怕自己再看着小成梁，就会控制不住眼泪的。 成子边跑边想，“成梁还那么小，他现在一个人会怕，他得跑快点儿，回去拿些衣服、吃的、用的，再跟老爷拿些钱财，这样小成梁才不会饿着、冻着。”想着想着，成子跑得更快了。 小成梁还在数着数，“八十，八十一······一百，我都数到一百了，怎么还不见成子哥回来呢？”，张成梁急的又想哭，没了母亲，张成梁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孤儿。 张成梁又从一开始数，“一，二，三······，又数到一百了，成子哥是不是不回来了？”，小成梁已经哭不出来了，他的眼泪在母亲去世时已经流干了。张成梁累了，他坐在地上低着头，显得特别无助。 突然，张成梁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向自己跑来，一抬头，“成子哥，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我怕！”，张成梁边说边跑向成子。 “成梁，成子哥拿的东西有点儿多，所以去的时间久了点儿，你都数到一百啦？”成子摸着张成梁的头。 “我都数了两个一百了，数到第一个一百的时候，没看见你，我就想着是不是自己数的太快了，所以又数了一个一百。没一会儿，成子哥你就出现在了，你果然没骗我，呵呵！”张成梁开心地笑了。 正文 第4章 张父失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当下最重要的就是给小成梁找个睡觉的地方。成子突然想到，张家在村外边有田产，他之前跟张老爷去过，见过地头的那间房子。 “成梁，你看，这天儿也快黑了，我们得先找地方住下，对吧？”成子询问着正在打哈欠的张成梁。 张成梁不想回张家，抗拒地说：“成子哥，只要不回那个地方，去哪里都行，我都听你的。”张成梁拉着成子的胳膊，靠了上去。 成子背着快要睡着的张成梁来到不远处的宒子。这间宅子，只有一间房子那么大，也只是农忙时才会有人住。由于长时间不住人，里面已经布满了灰尘。 成子小心地放下已经睡着了的张成梁，脱下自己的外套，放在地上，然后把已经睡着了的张成梁放在上面，自己去收拾屋子了。 他在屋子里找了块布，随便地擦了擦满是老鼠屎的床，再把张成梁抱到床上，给他盖上自己从张家带来的衣服。 成子也累了，他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会儿了。成子就在想啊，“让成梁住到这儿，也不是个事儿，等成梁平静下来，我再想办法说服成梁回去住，毕竟外面什么都没有，虽说从张家带了些钱财，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再说了，成梁还是要继续去学堂的，不然他这一生就毁了”，成子谋划着。 俩人折腾了一天了，还没吃东西呢，成子打算回到张家看看情况，自己去取东西时，张家已经乱作一团，顺便弄点儿吃的。刚想起身离开，一旁的张成梁说起了梦话“娘，我会好好的，我是男子汉,我来保护你。”，话还没说完，成子就看见张成梁眼角流下了几滴眼泪。 成子见张成梁睡得还算踏实，而这间房子也算安全，便起身锁了门，去往张家。 事情也发生了这么久了，张家老爷已经安排人办起了后事，吩咐完，张父就把自己锁在房里不见任何人。 成子回来后就去找小翠了解情况，“小翠儿，老爷这是咋了？为什么把自己锁起来？” 小翠哭着说道：“成子哥，夫人不在了，老爷的精神就垮了，吩咐完后事，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让进，饭放门口也没见吃。”，小翠抽泣着，说完又去忙了。在这个家小翠算是夫人跟前的贴心人，所以大小事儿都由她去办。 成子见家里这种情况，找老爷谈小少爷的事儿，是没希望了，所以就从橱房拿了些吃的回去了。成子也担心成梁，他一个人，万一醒来了会怕的。 张成梁是真的累了，他做梦了，“‘母亲，小弟弟好可爱呀，他在对我笑，你快看呀！’，张成梁对睡在旁边的母亲说道。母亲笑着看着小弟弟，‘他对你笑说明他认识你，知道你是哥哥，在跟你打招呼呢。’，这时父亲也过来了，一家三口都围着这个小家伙，张成梁觉得幸福极了。”。 张成梁想一直这样，不要醒来，但他的美梦被开门声吵醒了。张成梁睁开眼睛，“成子哥，是你吗？”张成梁当然希望是自己的成子哥，眼巴巴地趴在床上望向门口。 “成梁，饿了吧？成子哥刚出去给你弄些吃的去了。看，这是什么？”成子举起手上提的饭盒。 张成梁一轱辘从床上爬了起来，夺过成子手中的饭盒，“成子哥，你真好，我刚刚梦到好多吃的呢”，张成梁很快打开饭盒，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成子从张家走时，顺便跟小翠拿了床被子，虽说已经到夏天了，但是晚上还是会有点冷。成子也觉得自己经过这件事成长了许多，知道照顾人了。虽说自己也不过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伙儿。 俩人填饱肚子后，就在这个小房间里睡着了。 张家办完夫人的后事，家里的下人还是按之前安排的各行其事，只有张父整天去外面的酒馆买醉。喝到不省人世时，家里的下人会将他接回家。等张父酒醒了，又接着喝，大多时间甚至不愿意回这个已经破碎的家了，直接在大街上过夜。 张成梁在成子的劝说下，已经去学堂了，但是他仍然不愿意原谅父亲，不愿回家。 张母去世一个月后的这一天晚上，天上下起了小雨，街上空无一人，张父一个人拿着酒瓶，醉醺醺的走在大街上。 突然从小巷子里冲出来两个人，跟在张父身后，俩从紧跟一步，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顶在张父后腰上，“把钱拿出来，看你这穿着打扮，还出入这么高级的酒馆，一定是有钱人。快点儿，不然就要你的命！”。另外一个人开始在张父身上搜。 张父吱吱唔唔，什么也说不出来，俩人见什么也搜不到，便开始酸起张父，“看这穿的人模狗样儿的，身上一个子也没有，装什么有钱人啊······”，说着便朝张父身上捅了一刀，转身离去。 张父瞬间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小翠忙完家里的活儿，见老爷还没回来，有些着急了，“都这个点儿了，平时这个时候老爷应该回来了呀，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儿”，于是便跑到门口去看人回来没有，“连个人影都没有，不会出什么事吧？”小翠心里有不祥的预感，便赶紧叫了两个下人去平时老爷去的酒馆。 由于天已经黑了，外面又下着雨，俩人便拿了油灯，赶去酒馆。 等两人到了酒馆，四周看了看，也没看见自家老爷，又拿着油灯，一路上仔细寻找，也没找到，只好回家复命。在这之后，小翠又派家里的下人们又出去找了几趟，都没找到人，没办法，一家人只能干等着。 第二天一大早，小翠不知该怎么办，于是想到了成子。一方面派人去通知张成梁和成子，另一方面让人继续寻找张老爷。 成梁听说父亲找不着了，一开始也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不见才好呢”，嘴上说着，脸上却表现出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成梁，老爷要是找不着，你在这个世上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呀！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亲生父亲，我们张家的当家的呀，老爷要是不在了，这个家就真的没了。”说着着急的抹起眼泪来了。 张成梁当然知道父亲对他来说有多重要，经成子这么一说，他一下子关心起父亲了,“成子哥，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回家，我们回家，老爷也是一直不想回那个家，天天买醉。他怕想起已故的夫人，如果他知道你回去了，原谅他了，可能老爷就回来了呢。” 张成梁毕竟是个孩子，经成子哥这么一说，过去的那些事都抛到脑后，一心想着回家，等父亲回家。大家帮着收拾好行李，直奔张家。 正文 第5章 张父被救 村子另一头有个姑娘，叫刘红霞，他父母早亡，但是刘红霞很要强，自己一个人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但是，由于父母早亡，没人关心她的婚事，也没人上门来提亲。所以，她到现在还没出嫁，眼看着都快十八岁了，现拖下去，找婆家就不好找了。 这天晚上，刘红霞有点儿咳嗽，咳得睡不着觉，便起身锁了门，准备去医馆买点药回来。由于出来得急，也没注意外面在下着小雨，伞也没带，只拿了油灯。 突然，刘红霞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着了，拿过油灯一看，是只脚，再仔细一看，一个男人倒在地上，地上还有血迹。刘红霞想着救人要紧，便把张老爷拖到就近的医馆。 “大夫，开开门，有人晕倒了，我们是村子前面的刘红霞。”刘红霞边敲门边解释着。外面下着雨，医馆也早早地关门了。 大夫见有人敲门，便开门把人迎了进去。 “人没大事儿，只是被人捅了后背，没伤到重要部位，我已经给他包扎好了。回去后，好好休息，不能再喝酒了。”，大夫没认出张家老爷，“瞧这一身酒气” 由于长期饮酒，脸上胡子拉渣的，张父已经颓废的让人认不出了。两个人都以为这人是外乡人，张父现在还不醒人世。医生只管看病，又给刘红霞开了止咳药。 “大夫，您能不能收留这个人，让在这儿养病，我也不认识他。刚在来这儿的路上，看见有个人躺在大街上不醒人世，才把他拖过来的。”，刘红霞等着大夫回应。 “您看，有您在这儿，他万一中途有个什么，您可以第一时间治疗，这对病人也好，您说是吧？”刘红霞见大夫没回答，接着解释着。 大夫有些不耐烦了，收拾着桌上的医用品，“我都免费为他包扎了，再说他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皮外伤，我做这些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赶快走吧，把这个人也带走，我要休息了。”，说着大夫起身，准备送客。 刘红霞见状，也没其他办法，“这外面还下着雨呢，总不能把人丢在大街上吧？”，虽然自己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她还是很矛盾，“我一个黄花闺女，把一个大男人带回家，这不合适。再说了我没了父母，一个人平时就靠给人洗衣服、干家务活过活，生活过得很拮据，这要是再加个男人进来，我还怎么给人干话？”刘红霞扶扶着这个不醒人世的男人，站在屋檐下，不知所措。 刘红霞是善良的，她说服了自己。最终还是把张父带回自己家，悉心照料。她相信好人会有好报，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刘红霞见张父醒了，便走到床边，“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刘红霞见张父不吭声，接着问：“那你是哪里人？在这儿有亲戚吗？”，刘红霞很是耐心，但张父依然没有回答的意思。 张父只是睁着眼睛，愣愣地盯着屋顶的房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刘红霞为张父准备了吃的，喝的，就这样耐心的照顾着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过了几天，张父身体好转，可以下床了。 “我要回家”张父用生硬的语气跟刘红霞说。 “回家？”刘红霞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可是问了好多次都没问出来呢。 “回家好呀！家在哪里？你现在这个情况，一个人是没法回去的，万一路上出个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刘红霞担心张父的身体。 “要不这样，你告诉我家在哪里，我去找你的家人过来接你？”刘红霞试探地问道。 张父有些不讲道理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行，不要你管！”，说着就向屋子外头冲去。 刘红霞见拦不住，也只能跟在后面，眼看着张父在前面踉踉跄跄的走着。 没走多远，张父到自己家门口了，准备拐进去。刘红霞赶忙上前拦住，“你往哪里走呀，这可是我们街上有名的张家，不过他家夫人前段时间刚去世了，挺可惜的。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刘红霞表现得特别同情张家夫人。 张父甩开刘红霞的手，径直走了进去。没回家的这些天，他也想开了，他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儿子，只要儿子在家就在。 张成梁回家后，每隔一个小时都要跑到大门口去看看，看父亲回来没有，每次都失望而归。但是，他也只能待在家里，因为他是父亲唯一的牵挂。张成梁坚信，父亲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他必须坚强，他要比之前还要用功学习，让父亲看到一个更加优秀的自己。 张成梁每天一大早就去学堂了。成子刚送成梁回来，走到门口，见一个邋遢的男人站在院子中间，便好奇地跟了上去“你谁呀，来我们家干嘛？”成子不客气地质问道。 张父回过头，成子仔细一看，吓了一跳，“老爷，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是我在这个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连我都认不出你了！”。 刘红霞见自己救的男人原来是张家老爷，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等张家人询问，便悄悄地离开了。 成子来不及细问，便把张们迎进屋，“老爷，您快进屋里，小少爷听说您失踪了，马上就回来了。他现在可上进了，每天按时去学堂，先生还夸他又上进了呢”，成子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小翠儿，快过来，老爷回来了！”，成子大声喊着小翠儿，完了再扶张父坐下。 张家下人都被张父的模样吓到了，一个个又是端水给老爷擦脸，又是给收拾头发、刮胡子地，忙的不易乐乎，全身上下统统清理了一遍。 经过这些人的一翻折腾，张老爷又是从前的张老爷了，只是少言寡语了些。 成子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小翠儿也端来了茶水，还没等张父端起茶杯，成子便开口问道：“老爷这些天您都去哪里了？怎么变成这样的？您都经历了什么？”，成子关切的看着张父。 张父支走了下人，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细细地跟成子说了一遍。他也让成子一定要保密，毕竟人家一个姑娘家，还是要嫁人的，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当然，张父还是信得过成子的，他一直把成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当初还让成子去学堂读书，但是成子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坚决不去学堂，张父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随了成子。 张父更知道，成子是全心全意的为张家做事儿，自己家中出事时，要不是成子，他儿子成梁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很欣慰，自己又多了个儿子。 正文 第6章 张父回家 “老爷，我去通知成梁，说您回来了，他指不定得高兴成啥样儿呢！”成子说着就准备出门。 张父赶紧拦住成子，“成子，让他好好在学堂读书吧，不要打扰他。一会放学回来，不就知道了吗。” 听到这话，成子隐隐觉得他家老爷变了。“这事如果放在从前，以老爷的脾气，肯定马上让去叫成梁回来的。”，成子觉得张老爷变得深沉了，也苍老了许多。成子随即点头道：“好的，老爷，听你的。那您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您叫我，我先去忙了。”，说完成子转身退下。 张父四处张望，看看这里，再看看那里，感觉这个家陌生了许多。 他也很欣慰，自从家里出事那天起，大大小小的事情自己从没管过，都是这些下人帮他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还有自己儿子成梁，也被照顾的很好，很上进。他觉得他得善待这些下人，得给自己儿子加倍补偿。 成梁马上就放学了，成子跟张父打了声招呼，准备去接成梁。张父听说成梁要回来了，自己不由得紧张起来了，毕竟自己亏欠孩子的太多太多。张父坐在厅里等着，紧张地搓着手，不时地站起来走走。 “爹，爹，你回来了，我可想你了，这些天您去哪里了？我好担心呀，我怕自己成了孤儿了呢”，张成梁还没进大门就开始叫，边说边跑向父亲。 张父听到儿子在叫他，马上从椅子上弹起，奔向门口，一把抱起成梁“儿子，爹对不起你，爹害得你没了母亲，没了弟弟妹妹，差点儿连这个家也没了。”说着，俩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爹，我不怪你了，母亲已经不在了，我们要好好的，她才能安心。”张成梁又变成了小大人的模样，安慰着父亲。 张父放下张成梁，用手刮了下张成梁的鼻子，成子在边上看着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成子，快去让小翠准备吃的，我们吃饭。”说着，拉着成梁去饭厅。 成子飞一般地奔向后橱。晚上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围在一起吃了顿久违地团圆饭，张家老爷也让成子和小翠跟他们坐到了一张桌上，“成子，小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别把自己当下人，你们两个就是成梁的哥哥、姐姐，你们也没别的亲人了，我跟成梁就是你们的亲人。” 成子和小翠被这突如其来地幸福给惊着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顾点头，然后就是埋着头只顾吃饭。张成梁看着父亲，俩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张父接着说：“成子，小翠，以后也不要叫什么老爷、少爷的了，就管我叫张叔行了。”，“小翠，我今天高兴，给张叔拿点酒来。” 小翠也机灵着呢，“叔，您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不能喝酒，再说了您之前喝成那样儿，就不怕酒隐再犯了？” “成子，你看看，翠儿一下子就进入角色了，以后就得这样。”，张父看着成子。“好，叔我不喝了还不行吗？我喝茶总可以了吧”说着让成梁给他拿了杯茶水喝了下去。 “成梁，爹今天高兴，你有两个哥哥、姐姐了”张父觉得他能为成梁做的也就这些了，以后的路要靠他自己。 一家人开开心地吃完饭，各自睡去。 刘红霞回家后，把屋子里收拾了下。由于当时张父住在自己家里，自己家只有一张床，她只能在地上随便铺了点杂草睡下。现在人走了，屋子里又该恢复原样儿了，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一早，刘红霞还跟往常一样去给有钱人家洗衣服，因为这家人是个大户人家，所以家里的佣人也多。刘红霞一进门就忙起来了，先是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给盆子里倒满了水，还没等他把脏衣服放到盆子里，就感觉到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 刘红霞愣住了，自己平时本本分分，竟然还有人说她的不是，她搞不明白，也没理会，自顾自地忙去了。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她还是照常来洗衣服，但是大家说的越来越起劲，刘红霞也不好去找人问，毕竟这是别人家，她只是过来帮忙洗衣服，挣点生活费，她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第三天、第四天，刘红霞就这样一直忍着，但是这些个佣人忍不住了，便跑过来追问：“姑娘，听说你留一个男人在家里过夜，而且一住就是好几天，你害不害臊？以后哪有人敢要你？”。 刘红霞第一反应，“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们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自己以后可怎么办呀？名声全毁了！”。 “你们听谁说的，可别乱说，那个人是受伤了。我在去医馆的路上，见那人晕倒了，就顺便带他去了医馆，后面医馆不愿意收留，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外面又下着雨，他没地方去，我只能把他带回家。再说了，他受那么重的伤，能有什么事儿。”刘红霞辩解着，便是她自己也觉得说不清楚了，那些人肯定不会相信的。 一伙人听刘红霞这么一说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有的说“人家做的对呀，总不能见死不救呀”，也有的说“谁知道呢，她自己一个人谁知道她图人家什么呢”，还有的“听说那男人是张家老爷”······ 没几天，这闲话便在村子里传开了，刘红霞平时没事儿都不敢出门。她怕街上的人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但是，她打算这么做时就下定了决心，谁让她遇到了呢，她认命。 张家下人们早几天就知道这事了，但是不敢跟老爷说，一见到张父便绕着走。张父也没当回事儿。他无暇顾及别的事情，只一心想着家里的事情，想着自己的儿子。 张父觉得自己应该去感谢学堂的先生，在土匪来的那天，救了成梁，为张家保留了香火。 张父走在大街上，一开始也没注意别人在看他，但是越往前走，看向他的人越来越多。张父心想，一定是有什么事儿，他必须得搞清楚。于是，他打算去那家老字号的糕点铺买点儿点心，顺便问问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文 第7章 流言四起 “师傅，来两斤上好的点心，我送人···”,张父看着卖糕点的师傅，“师傅，麻烦问一下，这街上的最近是有什么事儿吧？怎么我看大家都在议论着什么。”，张父好奇地问道。 “张老爷，没人跟你说吗？也难怪，大家都不敢跟你说吧。”糕点师傅故神秘状地笑着摇摇头。 糕点师傅越是这么说，张父就越着急，“什么事儿，大家不敢跟我说？应该是关于我的什么事情吧？”，张父笃定。“师傅，您就直说什么事吧，别卖关子了。”，张父显得很着急。 “好吧，这可不是我说的啊，大家都这么说，一会儿可别跟我急啊！”，师傅在确定了张父冷静下来了才准备告诉他。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呢，有人来我这儿买东西，他告诉我说村子里那个单身姑娘刘红霞，前段时间带了一个男人回家过夜，而且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呢。最后说那个男人就是您，张老爷！”，“张老爷，就是这个事情，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完糕点师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父也没想像中那么激动，因为张父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自己，人家也没说错，也只好低着头悻悻地走了。 接着张父带着点心去拜访了自己开学堂的朋友，表达了谢意后就回家了，他实在没心思待在那里让听别人对自己和刘红霞的事情说三道四的。 张父特别自责，刘红霞救自己时，他还那样对她，爱理不理地。他哪里知道人家姑娘为了救自己，把姑娘家的清白都毁了，他感觉自己得做点什么。 回到家后，张父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觉得应该去表示下感谢与表达下欠意。 “成子，来一下。”，张成梁唤着成子，“帮叔跑一趟，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情吧？”，“你去刘姑娘家，就说前段时间打扰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张家人会报答她的，就这些吧。” 张父思量了会儿，见成子还站在那里，“成子，刘姑娘家里生活得清苦，要不你再带些粮食，蔬菜吧”。 “好的，叔，我这就去。”，成子也觉得应该有点表示，毕竟大家现在都知道这件事儿了，咱不能忘恩负意吧。再说了，张家人不能让人说闲话。 成子把要带给刘红霞的东西都闪图停当了，没一会儿，一路找到了刘红霞家。 “刘姑娘，在家吗？开开门，我是张家的成子。”，成子敲了敲刘红霞家的门，等着里面的人回信儿呢。 “谁呀？什么事儿？”，刘红霞正在里屋忙着家务呢，边问着边走过去开门。 成子见门打开了，“刘姑娘，我是张家的成子，我是来感谢您的。感谢您前段时间救了我们家老爷，老爷特意吩咐我过来看看，家里有什么需要的，让我给您送过来。”，成子指着放在门口的东西，“您看，这些东西我帮您拿进去吧。”，成子说着就准备拎着东西进门。 “这位小哥，东西你拿回去吧，我救人也不是为了这些。不管那天是谁躺在那里我都会救的。”，说完，刘红霞准备关门，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成子见刘姑娘误会自己了，便用手抵住门，“刘姑娘，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家老爷说了，您是个善良的人，您为了救他，连姑娘家的清白都可以不顾，是个好人。我家老爷今天才听说了关于你的传闻，一时不知如何表示感谢，所以才叫我过来的。” 刘红霞一听，觉得还算有点良心，“你回去跟你家老爷说，‘我既然选择那么做，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后果，我认了，让他不用觉得愧疚’”，“东西我是不会要的，我要是拿了你们的东西，才真正会被别人瞧不起的。” 经刘红霞这么一说，成子觉得说得有道理，“好吧，刘姑娘，那东西我就拿回去了，省得你难堪，以后要有什么难处，你尽管来张家找我。”，说完，成子拿起地上的东西准备回去了。 刘红霞这么些天来，被这些流言蜚语缠得生活都乱了套了。不能上街，每天除了洗衣服，别的事什么也做不了，别人都觉得她作风有问题，不敢请她。 但是也通过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没救错人，张家老爷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至少在事情出来以后，没躲避，还主动找上门来帮助她，在有钱人当中，他是个好人，刘红霞这么认为。 “唉，吃饭，睡觉吧！过一天算一天了！”，刘红霞叹息着关了门，往屋子里走去。 成子回到家里，把去刘红霞家发生的一切跟张父汇报了，张父听了，有些不相信，“她真的不收吗？她家里什么情况，我可是最清楚的。”。 “叔，真的，人家刘姑娘坚决不收，我可是嘴皮子快磨破了呢。”，成子夸张地回答道。 “叔，说真的，我觉得这姑娘真心不错，善良，有骨气。”成子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你小子，要不你把她娶回来？”张父打趣成子。 “叔，你这会儿还有时间说笑，我也想啊，这么好的姑娘，可惜我才16岁，人家姑娘还比我大两岁呢。”说着，成子脸红了，“人家可能已经有心上人了”成子害羞地小声说道。 张父见成子低下头那扭捏劲儿，“你行了啊，谁不知道你喜欢小翠儿。再等两年，叔做主，给你们把事儿办了。”。 “叔，你说真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说着，成子满心欢喜地准备把东西放回原处去。 “去忙吧，有事儿了我再叫你。”张父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虽然刘红霞没收送去的东西。 张父本以为这样的女孩子，生活过得那样凄苦，而且又是孤身一人，按道理是应该收下的。毕竟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也是理所应当。刘红霞的所做所为另张父对她另眼相看，并且加深了对刘红霞的愧疚。 张成梁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对家里的事儿一无所知。他还小，家里人也不愿意把这些事儿跟他讲，让他一门心思的学习。 每天放学后，张成梁会去找他的小伙伴玩耍，但是最近几天，没人愿意跟他玩了，他问为什么，也没人理他，只是把他孤立了。 正文 第8章 刘红霞病倒 张父见儿子最近几天都没出去玩，每天就是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发呆，便上前询问，“成梁，今天怎么没出去玩呀，看起来不高兴哦。”张父小心询问着张成梁。 “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大家都不跟我玩了。”张成梁噘着嘴委屈地说道。 张父当然知道原因，“成梁，他们不跟你玩，你可以找成子哥和小翠姐呀。”，张父不知道该怎么跟张成梁解释。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懂，也没法解释。 刘红霞成了街上的红人了，走到哪里都有人议论，成子每天接送成梁上下学，走到街上都会听到各个版本的关于刘红霞的闲言碎语，他很气愤，但是有嘴说不清，人家也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添油加醋罢了。 成子一进门就去找了张老爷。此时张老爷以为事情过段时间就消停了，所以正在悠闲地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抬头，见成子脸拉那么长，“成子，谁惹你了，看看你的嘴上可以拴头驴了。”，张父打趣成子。 “叔，你还有心思弄这些。你去听听外面的人怎么议论你，他们把刘姑娘都说成什么人了，说她贪恋咱们家的钱财，硬是往您身上贴。这不前几天您让我去送些东西，刘姑娘就又被人编排了。” “说她不要脸，这整天不出门的，怕是有了呢。刚好您又给送钱，又送粮食的。说得可难听了，我说不下去了。唉！”，说着成子坐到石凳上，喘着粗气。 张父听成子这么一说，故做镇静，继续手上的活儿。但心里也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了，不能让人家姑娘替自己背这个锅。 “叔，您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只要能平息这件事儿就行。”，成子看着还在摆弄花草的张父。 “成子，这事情想要解决，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我把刘姑娘娶了，这样她的后半生就有了着落。”，“再说了，我看她人品不错，一定会对成梁和你们好的，而我也不吃亏。”，张父其实早就想过这件事，万一事情没平息，他就把刘红霞娶过来，算是对她救命之恩的报答。 “叔，我还以为那天您让我娶刘姑娘是说笑呢，原来您早就想好了，哈哈哈”，成子被张叔的想法吓到了，转过头一想，“成梁会同意吗？”，成子没吭声。 “叔，你说刘姑娘会同意吗？这只是您自己的想法，人家姑娘不一定愿意吧。”，成子装着什么都懂地样子。 张父也想到了张成梁，他还是个孩子，这种事情他能处理好，他觉得成梁会同意的。 “成子，明天你送成梁去学堂后，去街上买些布匹，再买点儿点心，跟我去一趟刘姑娘家，看她什么想法。”张父的直觉，刘姑娘会同意的。 成子送完成梁刚回到家，就被张父叫住了，“成子，你再去橱房弄点吃的带上，我怕她饿着”，张父打心里觉得刘红霞是因为自己，生活才过成这样的，所以尽可能地表达自己的真心。 张父坐在前厅的椅子上等着成子，顺便想想，到了那里，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无礼，失了面子。 “叔，都准备好了，您看这些行吗？”，成子把从橱房弄的饭菜给张父看。 “行了，再叫上翠儿，把买的东西都带上”，张父明显有点紧张，叫上小翠儿也是为了有个啥事儿，有个女人能说上话。 三人走在街上，成了一道风景线，所有人都赶过来围观。张父见大家这阵势，反而为自己增加了几分勇气。 十来分钟的路程，三人来到刘红霞家门口，“成子，去敲门”，“翠儿，一会儿人来了你先上去搭话，我们俩大男人，不合适”，张父说着往成子和小翠身后退去。 “叔，刘姑娘是不是有事儿出去了，这都敲了几次了，也没见人来开门。”，成子觉得奇怪。 “不应该呀，听说刘姑娘现在都不怎么出门的，她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小翠儿有些担心。 张父此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成子，快把门弄开，刘姑娘要有个啥事儿，我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的。” 成子用力踹门，没几下，门就被踹开了，“叔，这小木门，小意思。”，成子显得挺得意。 “翠儿，你先进去看看，我俩不方便，有什么事儿就叫我们，我们就站在这儿等信儿。”，张父谨慎地提醒。 经张父这么一说，小翠也觉得不会真出什么事儿吧，于是很小心地往屋里走去。 走到门口，小翠儿先是向里面的人问：“有没有人啊，不出声我就进来了···” 小翠儿见没人回话，便推开门，径直走进里屋。小翠怕真出什么事儿，直接往卧室走去。 “刘姑娘，我和我家老爷来看你了。”说完，小翠站在床边，等着刘姑娘回话。 只见刘红霞背对着自己，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话，小翠儿有些着急了。 “刘姑娘，我刚敲了门，见没动静，担心你出啥事儿，所以进来看看。”，小翠说完依然站在那里，转过头一想，“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小翠赶来到床头，拍了拍刘红霞的胳膊，没反应。接着小翠扳过刘红霞的身体，再摸摸头，“呀，这么烫！” 小翠儿赶紧转过头，冲着门口的张父跟成子喊：“张叔，成子，你们快进来，刘姑娘发着烧呢，好像晕过去了！” 听小翠这么说，俩人便什么都不顾得了，直接冲了进去。 张父见刘姑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马上吩咐成子，“成子，快去找大夫。”，张父说完转向床上的刘红霞，“刘姑娘，你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成子飞一般地冲了出去，没几分钟，大夫来了。 “大夫，刘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成这样了？”，张父焦急地看着大夫。 “她这是营养不良，再加上心力交瘁，一着急，就倒下了。”，大夫坐下来，边开药边说,。 “这姑娘的身子太弱，得好好补补。” 大夫话题一转，“唉！要不是你张老爷，刘姑娘也不至于这样啊？你听听这些天，街上的人都怎么说她的，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名节就这么被你给毁了，要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时我就应该把你留在我的医馆”大夫叹息着，准备起身离开。 正文 第9章 回张家 张父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让这件事情划上句号的。 张父眼见大夫要起身离开，马上叮嘱成子，“成子你去跟大夫去拿药，这里有小翠盯着，快去快回，我还有事要你去办。” “翠儿，你在这儿看着刘姑娘，我去烧点儿水，先想办法给刘姑娘喂点水。”张父此时心里五味杂陈，刚想转身去橱房。 “叔，我去烧水，您在这儿看着。您哪里干过这种粗活，再说了您会生火吗？”，小翠赶忙拦住张父。 “不会可以学嘛，你叔我什么学不会。我一个男人家，在这里不合适呀！”，张父显得很尴尬。 “您都打算娶刘姑娘了，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小翠有点挖苦张父的意思。 张父无话可说了，“好吧，我在这儿看着，你快点儿啊”，张父无奈地坐到椅子上。 小翠把从家里带的饭菜也带去橱房了，想着刘姑娘现在吃不了，等她醒了，马上就可以吃上一口热的了。真是做丫头做习惯了，什么事儿都想在前头。 不一会儿，小翠把水烧好了，“叔，你把刘姑娘扶起来，我来给她喂点儿水”，小翠小心地端着一碗水，边用嘴吹着。 小翠见张父的动作显得格外笨拙，便开始嘲笑起来了，“叔，你也不用那么小心吧，这里不能碰，那里不能碰的。这救人的事儿，人一个姑娘家都没你那么做作。”，说着用一只手捂住嘴笑了起来，弄得差点儿没把碗给掉了。 “唉，算了，反正迟早是我的女人。”，说着张父一只手扶着刘姑娘的头，另一只手抓着胳膊把人给扶起来了。 小翠给刘红霞喂过水后，张父又把人给放平，小翠又给刘红霞额头上盖了块湿毛巾，用来退烧。 这时，成子抓药回来了，“叔，我回来了，这些药怎么吃，何时吃，大夫都写这张纸上了。” 小翠接过药，按照张父所说的去橱房煎药去了。 张父跟小翠说完，思索了一下，对成子说：”今天的事儿，看来是办不成了，我们得先把人给治好了再说。这样，这几天就让小翠儿留在这儿，这刘姑娘需要人照顾。” 成子一听，“叔，这哪儿行呀，那我可是有几天见不到我的翠儿了呢，她一个人在这儿，我也不放心呀！再说了，这里也住不下呀。”，成子显得有些矫情。 张父一想，也是哦，自己当时生病，刘姑娘只能睡在地上，这里的确是不方便。房子又这么简陋，住俩姑娘也是让人不放心的。 张父还在想这事怎么处理合适，就被成子给打断了，“叔，要不就直接把人弄回家里算了，反正我们本来就是来商量这事儿来的。”。 张父一听，“这还了得，我们又不是强盗，让人知道了，说我们强抢民女”，张父一下子急了，但其实他也打算这么做，但他是个有文化的人，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叔，怕啥，大夫都说了，刘姑娘身子弱，需要补身体。你看她家里，啥都没有，拿啥补？”，“再说了，人家当初那么对你，都不怕，你这时候怕了？相同的情况，为什么不能用同一种方法解决呢？”，成子继续为张父做铺垫。 “对哦，是这么个道理，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事了，我再这么做也是顺理成章啊。”，张父想尽量说服自己。 “好，就这样做。你现在马上回去让人收拾房间，我跟翠儿在这儿守着，等家里弄好了，你找辆马车，来把刘姑娘接回去。”，张父终于下定决心，自己也该冲动一次了，为了这个善良的姑娘。 成子走在路上，他觉得自己今天这件事儿办得太成功了，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聪明过。 一个小时过去了，小翠的药煎好了。因为刘红霞还在发烧没清醒，张父扶着刘红霞，小翠来喂药。 做完这些，两人就坐在椅子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无聊。张父突然想起来让成子回去收拾屋子了，他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他得为成子在小翠面前说说好话呀。 “翠儿，你跟叔说实话，你觉得成子这小子人怎么样？”，张父打探着小翠的心思。 “他呀，大老粗一个。”，小翠儿撇着嘴说道。 “你讨厌他？我觉得他挺好一小伙儿，又善良，又正直，而且对你又好！”，张父再次试探。 “没有讨厌，人是挺好的，怎么说呢？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很了解，不知道怎么说了。”，小翠好像明白张父什么意思了，拨弄着手指不说话了。 张父也觉得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小翠儿估计会认为张父是说客了。张父转移了话题，“翠儿，我刚跟成子商量了，让刘红霞上我们家去养病，你觉得怎么样？” “叔，嗯，怎么说呢，这儿条件对病人来说确实不太合适。但是，我们不得取得刘姑娘的同意吗？”，做为一个姑娘家，小翠也觉得不些不妥。 “你说的，我也想到了，但是我们觉得救人要紧。再说了，我们不是就为这事儿来的吗？既然，街上的人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们把她接回去，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张父接着说，“我也决定了，不管怎么样，这姑娘的下半生，我们张家管定了，这也是我这个做男人的该有的担当。” “一想到夫人的事儿，我就觉得自己太过书生气，要是自己能直接把产婆给拉过来，两条生命就保住了。我不能再让这个女人为了我毁了一辈子啊。”，张父感慨道。 小翠也觉得张父说的有道理，此刻对张父的钦佩又增加了几分。 “叔，之前没觉得，您是越来越有魅力了呢”，说着小翠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俩人说着说着就到了下午，“叔，您饿了吧？这儿也没啥吃的，要不您在这儿守着，我回去弄些吃的？”，小翠起身准备离开。 “你不许走，我一个人在这儿不自在。再等等，一会成子会把饭带过来的。在他心里，饿着我没关系，饿着你就是天大的事儿了。”，张父此时还拿小翠寻开心。 正文 第10章 救人女子被接回 小翠这下真是急了，气得直跺脚，“叔，你再拿我寻开心，我真走了”，小翠使起小性子来。 张父见状，赶紧笑着说：“好啦，好啦，叔跟你开玩笑呢，你看你，还真生气了。” 俩人正说着，只见成子已经兴冲冲进了门。 张父看见成子，没憋住，笑出了声。“叔，你，你不能这样！”，小翠看着张父，嘟着嘴委屈地说道。 成子被这俩人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傻傻地看这两个人，“你俩干啥呢？，什么事笑这么开心？”，成子很好奇。 小翠赶紧挡在张父前面，“没啥，我看看你带的什么好吃的，我们可饿坏了呢”，说着小翠拿过饭盒打开一看，“呀，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红烧肉哟，哈哈哈！” “叔，快来看呀，有您的最爱--扣肉呢，还有个小菜--土豆丝。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呀，在外面都吃得这么好！”，小翠看着饿盒里的饭菜，抑制不住的兴奋。 “成子，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张父真觉得这两个小家伙太般配了，自己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啊，什么日子？是叔叔的好日子，叔您不是要把刘姑娘接回家吗？”，成子莫名其妙地回答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父不想让小翠难堪，“是的，所以你就让橱房做了我们喜欢吃的菜来犒劳我们。成子有心了，叔谢谢你。”，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叔，快来吃饭呀，您不吃，我也只能饿着。”，小翠已经把菜从盘里取出来了，着急地看着盘里的菜，口水差点儿流下来。 张父笑盈盈地走到饭桌前坐下，小翠礼貌地递过筷子，见张父开始吃了，她迫不急待地举起筷子飞快地夹起自己喜欢的红烧肉。 “成子，你不坐下来，就那样傻站着？”，张父边吃边笑着说。 “叔，我在家里吃了才来的，你们吃着，我去收拾东西。”，成子见两人吃得正香，便收拾起东西来，一会儿就要接刘姑娘回张家了。 吃完饭，三人将刘红霞用马车接回了张家，安排在了之前商量好的西边的厢房。东边的房间是自己儿子成梁住的，成子和小翠儿住在后院。 另外，张父还让小翠儿给刘红霞安排了两个丫鬟，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此时的刘红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这个家的半个主人了。 办完这件事，张父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还没跟成梁商量，就已经把人接回来了。再怎么说，这对于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但是张父也没办法，事情总得解决。 没一会儿，张成梁放学回来了，“爹，你回来了。”，成梁高兴的跑进屋子。 “儿子，快来看看，今天爹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张父边说着，边想着怎么跟成梁开口。 张父试探着：“成梁，今天学堂先生都教了什么呀？”。 “没什么，就跟之前的一样识字，学习唐诗，孔孟之道那些，天天都是这些，没意思。”，张成梁咽下了嘴里的饭菜，随意地说着。 “你赶紧吃，一会儿爹跟你说个事儿。”，张父已经做好告诉成梁的准备了，不管儿子同不同意，他都决定这么做了。 张成梁吃完饭，张父让下人们收拾完东西，便拉着成梁的小手，“成梁，你还记得爹上次失踪的事吗？” “记得，爹，怎么了？”成梁一字一句的回答。 “记得就好，上次呢，爹酒喝多了，走在大街上碰上两个抢劫的，最后被捅了一刀。然后有个女的路过，见我受伤了，便给爹找了医生。” “但是人家医生只看病，不收留病人，他们又都没认出爹来，没办法，这姑娘只能把爹带回她家照顾。过了几天，爹回家了，也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但是没想到，唉！”，张父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叹息着。 “爹，您说呀，后来怎么了？”，成梁显得特别着急。 “这姑娘的名声就给毁了呀，爹是深深的自责、愧疚。一个姑娘家的名节就这么毁在我手上了。”，张父在自己儿子面前显得很卑微。 “一开始，爹也不知道，后来走在街上上见人对我指指点点的，问了人才知道，说刘家姑娘不自爱，留爹在家过夜。” “其实是人家姑娘心地善良，不知道我是张家老爷，爹那时候整个一个流浪汉模样，她怎么可能认出我来呢。都是爹的错。”，张父抬起头，见成梁没声继续说着。 “成梁，你还记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街上的小孩子不愿意跟你玩耍了？”“记得，就是您回家后没几天，难道跟您的事情有关系？”，成梁歪着头说道。 “人家不愿意跟你玩了，也是因为爹，是爹害得你失去了小伙伴儿，爹对不起你···”，张父要对自己儿子洗脑，让他认为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理所应当。 “成梁，你觉得救我姑娘做得对不对，是不是都是爹的错？”，张父想得到张成梁的认可。 “这位大姐姐救了您，我们感谢她是应该的，爹”，道理上张成梁是认同的，他有他的是非观。 张父一听成梁这么说，他了解自己的儿子，成梁是善良的，他要顺势把这件事定下来。 马上补充道：“成梁，现在这位大姐姐生病了，她没有家人，没人照顾，爹已经让你成子哥，把她咱家来了，就住在西厢房，人到现在还没醒呢。她变成这样都是被爹给连累的，爹这么做，你不反对吧？” “爹，我不反对，人家救了你，咱得报答。”，成梁感觉这么做理所当然。 张父知道，成梁是个孩子，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不懂。他不知道一个女人名节就是她的一切，他更不知道，这个女人以后就是他的继母了。 张父没有明说，他也不敢说，至少得等到刘红霞醒了，事情才能最终下定论。到那个时候，他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张成梁听着听着些不耐烦了，“爹，您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您还弄的这么神秘。没事儿的话，我要去玩了，去后院找成子哥他们。”，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见父亲没说话，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